相对于青林镇的风云激荡,益杨县委组织部综合干部科的工作琐碎而又无味。侯卫东每天按部就班地应付日常性的工作,没有创意也没有激情,甚至没有自己的头脑。如一架巨大机器的齿轮在惯性的带动之下,不断地向前运动着。
8月5日,侯卫东开车直奔沙州。根据刘光芬算出来的黄道吉日,8月6日是办结婚证的日子。
到了新月楼的家,等到6点钟,小佳的手机终于打通了。她压低声音道:老公,沙州园管局正式成立了,正在开动员大会,宣布园管局的班子组成人员。我任园管局计财科科长。
侯卫东听到小佳语气很高兴,道:祝贺,终于达成了自己的心愿。不过园管局是事业局,你以后就是事业编制干部,从终点又回到了。
“这事我反复想过,建委的重点培养对象都是建筑学院毕业生,我很难再进一步发展了。园管局是新局,与我的专业结合得紧密一些,发展起来也容易一些。更主要的是,我不喜欢成天陪领导喝酒应酬。
说到这,小佳突然温柔起来:领了结婚证,就要考虑要小孩了,我想找一个工作时间稍微正常的岗位,以后也好照顾小孩。
想到领结婚证,侯卫东心里也就甜滋滋的,道:开了会早点回来,我们要提前庆祝。晚上就在家里吃,过一过纯粹的家庭生活。
“我还有一会儿就开完会,冰箱里有饺子,是我妈昨天拿过来的,等我回来再煮。
晚上7点,小佳才从单位回来。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侯卫东便躲在了门背后。等到小佳探头探脑走了进来,就被侯卫东抱在了怀里。
“轻点,哎,让我把东西放下来。小佳被侯卫东的熊抱勒得喘不过气来,她双手各提着一个提包,在空中晃来荡去。
侯卫东右手轻车熟路地伸进了小佳后背衣服,手掌触及纤细温润的后背肌肤,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他亲吻着小佳耳珠,轻声道:还是自己的老婆好。
“为什么?
“老婆可以随便乱摸,乱摸其他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去你的。小佳咬了侯卫东肩膀一口,道,放我下来,看一看我给你父母买的礼物。
小佳的礼物是两件羊绒衫,她喜气洋洋地将衣服展开,分别在侯卫东和自己身上比画着。这是内蒙古最好的羊绒衫,缓和又轻巧。明天我们领结婚证,回吴海时总要带礼物,这衣服最适合老年人穿。
“别动,你脸上长了一颗小痣。
在小佳的下巴左侧,长了淡淡的一颗小痣,反倒给小佳增添了一丝妩媚。小佳听说长了一颗小痣,便丢下侯卫东,急急忙忙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地照。
“我以前就有小痣,只是颜色很淡,一点都不明显,恐怕就是这一段时间长的。小佳站在镜子前,忧心忡忡地道,听说痣变黑以后,容易得癌症,我是不是要得癌症了?’,
侯卫东跟在小佳身后,笑道:你这个脑袋瓜乱想什么,明天是我们的好日子,先来巫山云雨,别想那些没边的事情。
小佳微红着脸,道:谁和你巫山云雨?
当她被侯卫东扛在肩上时,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等到两人在床上安静下来时,已是8点30分了。两人平躺在床上,说了一会儿闲话。小佳忽然从床上跳将起来,道:坏了,等一会儿单位的几个同事要来打麻将,我们赶快起来。
“你不是长期到粟部长家里去打麻将吗,怎么将战场转移到我们家里来了?
小佳飞快地穿着衣服,道:到家里来打牌的人都是建委的人。今夫来的谢姐和我一起分到了园林局。她以前是建委的工会主席,现在调任园管局的副局长,她的哥哥是岭西省委办公厅的一个头头。
她一个人在沙州,平时闲下来的时候,常被拉去打麻将,一来二去,也就喜欢上打麻将。两年来,她培养了好几个麻将圈子,较为固定的是粟明俊家里的圈子。这个圏子以赵秀为中心,来往的都是赵秀的朋友。另一个就是小佳家里的圈子,这个圈子是建委朋友圈子。
两个圈子各玩各的,小佳有意没有让他们交集。毕竟粟明俊身份特殊,是稀缺资源,不能轻易与其他人分享。
热腾腾的饺子起了锅,两人围坐在桌前,享受这甜美的两人世界。
小佳头发披散着,肤如玉,娇若花。
侯卫东虽然将这张脸看得烂熟,却也没有厌烦。他忽然问道:我们明天领了结婚证,步高就应该偃旗息鼓了吧。
小佳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心眼,怎么这个时候提起他,我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他了。
刚刚简单收拾完碗筷,就听见一片笑声在门外响起。打开门,更是一片叽叽喳喳的声浪袭来。
谢婉芬是新成立的园管局副局长,副处级干部。虽然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在四个女子中年龄最大,打扮却最鲜艳,一身大红裙子,相当的耀眼。她上下打量了侯卫东一番:久闻大名,今天终于一见庐山真面目,真是一个帅小伙,与小佳很般配。又开玩笑道,小佳是园管局的局花,你可要有危机感。
小佳在一旁幸福地道:我们明天就要去领结婚证。
三个女子听到这个消息,分贝立刻上扬。一阵惊声尖叫以后,谢婉芬道:园管局后天挂牌,我建议你们小两口后天去办结婚证。我们计财科长的结婚日与园管局挂牌日在一起,就是双重喜庆,我们全局的人为你们两人祝福。
闲话聊完,四人就在客房里摆开战场,哗哗的声音一直响到半夜,也亏了明天要去办结婚手续,这才在12点30分就收了摊子。
第二天,结婚证办得很顺利,小佳按照套路,买了些糖,发给了办证的工作人员,大家其乐融融。
带着一盒价格不菲的藏红花,侯卫东夫妻俩就回到了小佳父母家里。上了楼,门虛掩着,张远征和陈庆蓉坐在沙发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等着女儿与女婿。
张远征心里着实有些复杂,他拿着结婚证看了一眼,照片是典型黑白照,相片表面有着凹凸的纹路,很有老照片的熟悉感觉。女儿在相片中笑得很开心,侯卫东则稍稍显得严肃。
想到女儿终究变成了照片上这个男人的老婆,张远征心里就如炸酱面的作料一般,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混合在心头。这是许多当岳父的人都要经历的情感经历,辛苦带大的女儿终于成为盛开的花朵时,却被一个陌生又莽撞的年轻男人娶了回去。
从此,女儿最亲的人就是这个陌生男人,要和他一起生活,哺育下一代。
这是千百年来的自然规律,张远征心里明白,却禁不住惘然若失,在内心深处,总觉得是照片中这个人抢走了心爱的女儿。
陈庆蓉心里没有张远征这般复杂,她把结婚证放下,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酒?
小佳把两本结婚证拿到手中,道:昨天我们开了会,我正式调到园林管理局去了,在计财科任科长。陈庆蓉总认为园管局是一个孬单位,名声更不如建委。但是对于女儿的选择,她也没有过多的干涉,就道:这下你就满意了,别人都想削尖脑袋进建委,只有你开后门调出来。
小佳笑道:园管局和建委是平行单位,都是市政府下面的部门,我们建委调了不少人到园林局。单位刚刚成立,事情挺多,侯卫东又才调到益杨县委组织部,我想晚一些办酒。而且用不着大办,就请亲朋好友,办几桌就行了。
陈庆蓉脸沉了下来,道:结婚是大事,怎么能这样草率办理,我的女儿要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陈庆蓉的要求很正常,昨晚小佳和侯卫东也想到过此事。侯卫东道:阿姨。小佳就在一旁瞪了他一眼,侯卫东马上醒悟过来,有些害羞地叫了一声:妈。
这是对刘光芬的专用称呼,这一刻就分给了另外一人。所以,民间有女婿如半子、娶个媳妇丢个儿的说法。
“妈,我们择一个黄道吉日来办酒,这个日子是由妈去算,还是由我去算?这个妈字叫出来,还真是别扭无比。
陈庆蓉道:办酒是大事,必须是黄道吉日,决不能马虎!吃过午饭,小佳和侯卫东也就辞别回家。陈庆蓉和张远征就站在阳台上,看着女儿和女婿身影在树叶中一闪而过。张远征神情阴郁,闷闷不乐。陈庆蓉知道丈夫的心思,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佳佳,可是女儿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况且她住在新月楼,每周都可以见面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这样想:在沙州成家,总比跑到益杨去成家要好得多。
女儿是父亲的心头肉,虽然陈庆蓉百般劝导,张远征心中总有些郁结。三年多时间了,侯卫东还是没有能调到沙州来,现在他年轻,还有很多机会,若多隔几年,超过三十岁就不好调动了。
陈庆蓉依着窗台,道:侯卫东是能干人,只要他们俩经济条件好,是否调回来也不是太重要。
此时,陈庆蓉和张远征都在家闲着。陈庆蓉下岗,张远征内退。张远征由于还没有到退休年龄,无法到社保局领工资,每月只有三百多块钱的内退经费。这样一来,两人的收人就很拮据了。好在这两年,小佳也资助不少,过生日给两千,过春节给一万,日子倒还过得去。
侯卫东在电话里给刘光芬说了在沙州办酒席的事情。刘光芬当即表态道:在沙州办酒可以,但是也要在吴海办酒,如果不在吴海办酒,我和你爸的老同事都要骂你们。
小佳想着自己要当两次新娘,不禁苦着脸道:那在益杨还办不办酒了?
侯卫东手里玩着电话机,道:在益杨我们就不扮着新郎新娘玩了,请几位好朋友吃一顿就行了,曾昭强、朱兵、秦飞跃、曾宪刚……’,他说了一串名字,最后道,还有精工集团的李晶,她让我们吵了几次架,这等人物怎么能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呢?
此时小佳心情很好,见侯卫东开起了玩笑,反而放下心来,道:你这个晴人恐怕受不了我们的婚礼,她如果来大闹婚礼,看你怎么收场?
“这个情人完全是步高挑拨的,还是那句老话,夫妻不和全靠挑拨。以后的日子还长,你老公又这样优秀,所以你要做好接受各种挑拨的准备。
小佳伸手掐了侯卫东一把:我以后就实行三光政策,票子搜光,时间占光,精子挤光。
说到最后挤光时,小佳脸上已是红霞乱飞。侯卫东上前就将小佳抱在怀里,道:我现在就让你挤光。’,小佳胸部被袭以后,无力抵抗,抱着侯卫东啤袋,闻着很有男人味道的发香,道:我就是要天天把你挤光。
两人新婚燕尔,好得蜜里调油,一句话、一个身体的暗示,都成了做爱的前奏。
晚上,刘光芬打了电话过来,道:我算了日子,27日就是好日子,我觉得小佳是嫁到张家,应该先在吴海县办酒。侯卫东见小佳还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压低声音道:你这种想法不对,哪边先办还不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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