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芬道:傻小子,这是原则问题,我们要坚持住,你可要把握好。你爸、妈在吴海老朋友多,至少要办好几十桌,到时收的礼金至少有好几万,全部给你们,就当是父母给你们置办结婚物品。
“妈,我不缺钱,收的礼钱你们拿着。
“桥归桥,路归路,这钱是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以后想孝敬我们,你们单独给就行了,其实我们也不需要你们的钱,给钱是你们的孝心。
小佳过来以后,侯卫东开诚布公地把母亲刘光芬的想法说了出去,只是委婉了许多。唉,母亲就是一个老封建,她去算命,说是先要在吴海办酒,再到沙州去办酒,我说不服她。
刘光芬喜欢风水、算命之类,小佳是清楚的。她对侯卫东的话深信不疑,道:如果让她老人家不高兴,实在不值得,我去给爸妈说说这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小佳在卧室里给母亲打电话,陈庆蓉听了亲家母的要求,道:到底是小地方的人,心里弯弯拐拐多。
小佳道:侯卫东的妈妈对我很好的,就是有些老封建。
陈庆蓉冷笑一声:你这个小丫头,到底还单纯,你要记住,对你最好的还是我和你爸爸。我们沙州人嫁到吴海去,他们家已经占了便宜了。
小佳急道:哪里先办还不一样,妈,这些小事你就睁一眼闭一只眼算了。
“我和你爸商量了再说。第二天,小佳又回家做母亲陈庆蓉的思想工作。
侯卫东一觉睡到了10点钟,他正坐在餐厅里喝稀粥,吃小笼包子,小佳回来了。
“老婆,爸妈同意没有?小佳满脸笑容,道: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才说通了。现在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需要我们商量?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就是收钱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两边收的钱,我们都不要,都让老人们拿着,算我们的孝心。侯卫东手里有钱,底气十足。嗯,老公真好。
大学同学,侯卫东只通知了一人:蒋光头,我要结婚了,8月27日在吴海县办酒,你狗日的一定要回来。
蒋大力正在岭西,他在广东弄得风生水起,回到岭西以后,虽然业务扩展得很顺利,却离他的期望值相差很远。听到侯卫东的召唤,道:我这一段时间生意不顺,正好可以沾沾你的喜庆。
杨倩穿了一身睡袍,大腿光溜溜的,在空调的冷风中泛起了几个鸡皮疙瘩。她听到喜事两字,就道:谁的喜事?’,听说侯卫东与张小佳要结婚,杨倩如被踩着尾巴的猫,跳将起来。小佳要结婚了,她怎么敢不跟我说,我要去骂她!
小佳很快就接到了杨倩的电话,也不回嘴,笑道:这一次是在吴海县办酒,所以是我老公请蒋大力。下一次到沙州来办酒,就是我来亲自请你。
“切,结个婚搞这么麻烦,还分两次结婚,还是我和蒋大力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杨倩将小屁股坐在蒋大力大腿上,一边打电话一边扭来扭去。幸好蒋大力刚刚进入了不应期,也就没有太大的反应。
小佳在电话里笑呵呵地道:沙州办完酒以后,我们还要在益杨办一次,这一次由我们夫妻俩共同出面请你们。
“我操,你跟着东瓜现在变狡猾了,结婚分三次办,还要让我们掬三次钱。
8月27日来得很快,在吴海最好的酒家,原先的县政府招待所,现在的吴海大酒店,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刘光芬和侯永贵都是吴海县本地人,亲戚、朋友、战友、同学很多,整整通知了三天,才将名单上的人全部通知完。
吴海大酒店的五十张大圆桌,全部被挤满了,还不断有人进来。结果,又临时加了三桌。
张远征和陈庆蓉是带着沙州人的自信心来到了吴海县。进入吴海县城的时候,看着郊区杂乱无章的建筑,穿着朴素的农民,两人心里优越感很强。等到进了吴海大酒店,张远征和陈庆蓉就被震了一下,他们虽然是沙州人,却是工人出身,到酒店消费的机会原本不多。吴海大酒店是吴海县改革开放的象征,内装修着实不错,有了星级的水平。
客人中,有不少穿着警服的人。到了12点,更多穿警服的客人走进了大厅。侯卫国是吴海县公安局年轻一代有名的人物,如今又调到
了沙州刑警支队,他就负责专门接待年轻警察,而老警察们则坐在侯永贵身边。
一个瘦高个警察在好几个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大厅,侯永贵和侯卫国连忙迎了上去。
“尹局长,到里面去坐。
尹局长扫了扫大厅,开玩笑道:老伙计,今天局里一半民警都到你这来了,出了事情,你可要负责。侯永贵笑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凡是穿警服来的,一律不准喝酒。
除了警察,还有许多教师模样的人围坐在一起,这是刘光芬的同事们。教师这个职业虽然没有特殊性,但是当久了教师,也会产生教师独有的气质。这群人里面有许多年轻的女孩子,不乏年轻漂亮者,她们吸弓i了许多年轻警察的眼光,很快就有大胆者开始去跟她们搭汕。
随着音乐四起,侯卫东穿着西装、小佳穿着婚纱,携着手,慢慢地走了出来。
酒店里的主持人,用着不太地道的普通话,充满激情地引导着气氛。虽然主持人的手法并不高明,底下宾客仍然很配合,大家都使劲拍手,将气氛一次又一次地推向高潮。
张远征是局中人,看着容光焕发的女儿,咧着嘴不停地笑,心里却总有些沉重。当新婚夫妇给他敬酒时,眼里不自觉地泛起了泪花。最后,在陈庆蓉作为女方家长讲话时,想起养育女儿的点点滴滴,他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整个婚礼持续到2点钟才结束,多数人就陆续离开了。侯卫东为张远征与陈庆蓉夫妻在宾馆楼上安排了一个房间,典礼及中餐结束以后,两人就到房间休息。
小雨飘在空中,将县城的空气清洗得特别干净。县城外有一座连绵的小山,站在宾馆窗前,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山顶的几株大树。
“庆蓉,我们有十年没有到吴海了。
陈庆蓉也趴在窗台前,望着细雨中的街道,道:十年没有来,吴海变化不小。又道,今天来的人不少,恐怕要收不少钱吧,我看最低都是一百,两百以上的也不在少数,这次婚礼怕是要收五六万吧。在沙州办酒,我们能收多少?
张远征算了算,道:我们的亲戚朋友多数都是工人,这几年工厂不景气,好多朋友都下岗在家,请他们来吃酒,于心不忍。
陈庆蓉道:你也别去考虑别人,这红色罚款单,我们得到一大堆了,现在不捞回来,就只有吃亏的份儿。
这是很现实的事,人情来往,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对于收人不高的夫妻来说,这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张远征很能体会到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的感觉,他很有感触地道:侯卫东这孩子真是不错,比我们年轻时能干,他考虑问题也周到。
“现在说这话还太早,我就是担心侯卫东太能干了,以后小佳控制不了他,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还是希望他平庸一点为好。
张远征难得地挽住了妻子的腰身,这个亲热的小动作已经被遗忘了许多年。陈庆蓉感受到丈夫的温情,也就默默地将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
在侯卫东家里,侯家内亲都来了,把小屋挤得满满的。
何勇签了三年还款协议才走出了学习班,在学习班住了一个月,由于喝酒少熬夜少,脸上气色很不错。他拍着荷包道:小三,你姐夫为了出学习班,弄得囊中空空,这贺礼先欠着,改天我一定还上。
侯卫东换下了中规中矩的礼服,换上了西服便装。而小佳换下了婚纱,穿上一身白色长裙,衣如雪,人如玉,格外俏丽。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刘光芬就让新夫妻到里间来一趟。一共收了六万六千八百五十块钱,这是你们的钱,点一点。宾馆的用餐费一共是一万九千元,晚上还没有结算。
小佳急急地将钱推过去,道:妈,我们说好了,不管在哪边结婚,这笔钱我们都不要,算是我们孝敬你们的。
刘光芬见小佳的态度,心里乐滋滋的,道:钱是你们的,你们就得要,至于孝敬我们,以后机会还多。一是一,二是二,这点我还是拎得清。
刘光芬就和小佳推来推去,侯卫东在一旁笑道:这钱又不烫手,你们这是干吗?妈,你请了这么多人,以后总是要还人情的。这些钱算我暂存在你这里的,以后慢慢帮我还人情。
刘光芬还要推辞,侯卫东不耐烦地道:妈,你烦不烦,这是两家说好的事情,你别节外生枝。
刘光芬听懂了侯卫东的话外之音:侯家不要这钱,张家也就不能要。她这才收了钱,道:你们早点怀上孩子,我要用这钱给孙子买玩具。
晚上,两亲家以及家中至亲就单独吃了一顿饭。由于没有经济的纠葛,加上两家相距甚远,以后也没有多少接触的机会,因此晚餐的气氛也就良好,其乐融融地完成了这个仪式。
当所有的喧嚣结束,两人回屋。他们的新房设在侯卫东曾经的住房,为了迎接这一对新人,特意重新刷白,又贴了许多的喜字,并且挂上了一些红丝带,很有些喜气洋洋的感觉。
侯卫东也累得够戗,关上门,只穿了一条内裤,仰面朝天地躺倒在床上。小佳的精神状态要好一些,她先去洗了澡,回来的时候,侯卫东已是有着轻微的鼾声。
小佳推了推侯卫东,道:老公,怎么就这样睡了,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侯卫东晚上喝了好几杯酒,加上应酬了一天,着实累了,翻了一个身,流了一丝梦口水,继续睡觉。
看着熟睡中的丈夫,小佳很心疼,可是这是新婚之夜,久睡不醒算什么事。等到侯卫东被推醒以后,见到小佳坐在床边,神情并不开心。他抬头见满屋红光,醒悟到今天是新婚之夜,翻身坐起来以后,道:我怎么就睡着了?
小佳忽然觉得有些委屈,道:结了婚,你就不在乎我了。侯卫东忙道:哪里的话,今天累惨了。想到还要在沙州走一趟这个程序,侯卫东心里就暗暗叫苦。
结婚原本是人生的喜事,但是经过吴海县的婚礼,侯卫东着实有些怕了,想着若是在益杨再来一场,他会被逼得发疯。于是,沙州这场婚礼就与益杨的那一场婚礼合并了。
在沙州参加婚礼的主要分为三个部分:一是沙州建委系统的人;二是张远征和陈庆蓉厂里的人;三是益杨去的人。
益杨县里去了曾昭强、朱兵、秦飞跃、粟明、欧阳林、曾宪刚、习昭勇等人,精工集团的李晶带着几个大股东,以及组织部的人,都受邀请前往沙州市。益杨组织部柳明杨和肖兵都有事未到沙州,让办公室的同志随了一个礼。
沙州的酒席也办了三十来桌,热热闹闹完成了盛大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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