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异放下手,沉默了下,转过身看向谢衣,在理清思绪后,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不过终究成长了些,琥珀色的眼眸中褪去了些许跳脱,显得更为真实而又沉稳。
这样的蜕变落在谢衣眼中,除去欣慰,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之前我想了很多,还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不过没关系,我虽然没办法去问兀我的亲生爹娘,但是还有机会去向老爹问个清楚。谢伯伯你说得对,有些事情,与其闷在心里自己苦恼,还不如当面去问个清楚,那样无论结果如何,总好过没有结果。
乐无异抓了抓后脑,腼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面上总算露出些以往那个傻乎乎的少年模样。
他犹豫了下,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以至于目光每每落在谢衣的身上,却不曾去看他的眼睛,只轻飘飘地落下后很快地移开。放下手,乐无异深呼吸了一下,终于抬眼对上了谢衣的视线。
那个谢伯伯,我和谁很像吗?
谢衣微微一愣。
乐无异的眼睛很是清亮,和以前的开朗单纯相比,如今倒是稳重深沉了许多。这么问着的时候,眉眼间敛去了一贯的乐呵呵的笑意,原本深邃的五官便凸显了出来,被夕阳镀上了一层冷肃的金边。
他没有等谢衣的回答,而是选择了一点点地把自己的发现揉碎了剖析开来。
我以前就一直觉得了,跟闻人、夷则、甚至仙女妹妹比起来,谢伯伯似乎对我要格外好一些。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因为我也是个偃师的缘故,可是总觉得不太对劲。后来谢伯伯提过,我和以前的你很像,我就想,这会不会是谢伯伯总是不自主地对我格外优待的原因,但是谢伯伯你的眼神那个、虽然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应该没有人会用那样的眼神去看曾经的自己。
乐无异顿了顿,谢衣的面色淡淡的,除了从自己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就褪去的温和浅笑外,再看不出其他,便有些沮丧地吐了一口气。
那个啥谢伯伯,我说了你别生气,我总觉得,你看着我的时候,有时候会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
唇角微抿,谢衣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见着谢衣沉默,乐无异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凉了下来,难过失落的情绪几要没顶。他扯了扯嘴角,小心地、试探一般地轻声补充着问了一句。
那是谢伯伯很重要的人吗?
将摊开在面前的手掌握起,谢衣负手身后,迟疑了下,终于决绝地摇了摇头。此刻,夕阳已将沉入沙丘,带上些许凉意的风卷起他长长的衣摆。那道修长的身影沐浴在温暖的余晖中,看起来却显得寂寥而又孤单,在身后延伸出长长的阴影。
或许是吧。我始终不曾记起。
谢伯伯,你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乐无异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只心底那种淡淡的疼痛和几要没顶的难过仍然清晰。
谢衣摇了摇头,面上浮起几不可见的怅然。
这一路走来,无论西域风光还是捐毒传说,于我都全然陌生,便如从未经历一般。自觉察自己记忆存在短暂的空白之后,我并非不曾执着寻找过,但心中却总有一个声音,让我放下过去,潜心偃术。
谢衣轻轻叹了一口气,掩在袖中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久而久之,险些连最后一丝心气也消磨殆尽。若没有遇到你们,或许我最后会将此事彻底忘却是以,我却要向你道一声多谢。
谢伯伯别这么说。是我们一直都在叨扰谢伯伯,该道谢的是我才对啊。
乐无异连连摆手,情绪仍有些低落,却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至于你方才所言
谢衣顿了顿,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从未有人这样直白地将自己耿耿于怀的疑惑,以这样委屈而又忐忑的言语向自己小心翼翼地求证,不是动手动脚撒娇耍赖一样的控诉,也不是直接搂腰抱肩膀的似真似假的埋怨,刨除残留在身体本能中的放任态度外,谢衣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我并不知自己言行间,竟然你产生如此误解。
他无奈的笑了下,这极浅的弧度迅速驱散了之前面上的冷漠,使得谢衣整个人都变得生动温和起来。
开了一个头,接下来的话便要顺畅多了,不需要付出某些难以启齿的代价,也不需要应对沉默后如影随形的黏糊视线,谢衣像是从这最简单直接的言语解释中找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慰藉,忽然间就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于是,声音就变得更温柔了。
实不相瞒,我确是一见你便觉亲切熟悉,不由自主便想待你更好些。或许是因为你与我年轻时候太过相似,又或许是如你所言我自你身上看见了曾经亲密的故人,然而此刻站在我眼前,岂非仅为乐无异本人?
谢衣顿了顿,伸出手摸了摸乐无异的发顶又收回。
或许我确是曾在某刻将你确认为他人,可在谢某心中,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乐无异,自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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