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脸色又暗了几分:是程家背后使了手段吗?
程维哲见他为自己的事情着急,心里顿觉温暖,他伸手揉了揉扬中远的头发,道:兴许是吧,左不过去那些人,他们日日都是那些破事,烦得很。
其实他心里倒是清楚谁在搞鬼,他那个屁事都不懂的父亲肯定懒得搭理他,而那个高贵纯洁的叔父已经认为他没有任何继承家业的可能,二叔的心思倒是难猜,可他想要的都已经到手,也肯定不会分神来跟他玩这样下作手段。
剩下的,便只有那个亲事不顺利的程维书了。
程维书是有钱有人脉,可他毕竟年轻,虽说同程维哲差了只有两岁,却从来都没见识过市坊这些门门道道。
他能做的,也无非就是派人等着,看程维哲要去哪家,他就跑去哪家把茶叶先一步买走。
程家是做米行生意,可边城小铺子也有些别的营生,柴米油盐酱醋茶,米茶都是开门七件事,所以程家多少也有涉猎。
不过这么大手笔进茶,程家还是第一遭,那些茶园园主见是程家的小当家来定,自然就撇开了程维哲,跟程家做生意与跟程维哲个人做生意,到底是不同的。
如此这番折腾下来,程维哲绕着丹洛跑了将近十天,也不过进了二十斤茶叶回来。
要知道他铺子里一天就能卖出小半斤丹绿,这点进货,也只勉强能维持一个半月。
不过,这个茶叶铺子对于他来讲并没有那么重要。他当时做这一行,其实是懒得改换门庭,这些年做下来,他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对茶之一字,有了更深的了解。
可当他学到更多,懂得更多之后,他又悟出一个新的道理来。
他不能永远困在这个地方。
除去盐铁,其他茶酒米粮大梁都不限制民办,这对于程维哲来讲,不仅仅是个机遇,也是挑战。
丹洛有程家的障碍在前,他如果想在这里生根发芽,根本不可能。
他早就想要离开这里了。
可是,他要想走,却要百般思量。他上有长辈高堂,想要单独从程家把名册户籍提出来,简直难上加难。
可如果他不能让自己的名册从程家出来,彻底摆脱关系,那他奋斗的这一切,都将没有意义。
想到这里,程维哲面色暗了暗,他不知杨中元到底如何从家里出来,也不知他是否真的要回了自己和周泉旭的名册,但他却没问过。
他知道,杨家的一切对于杨中元来讲,留下的从来不是愉快与温暖。
这一点跟他,又何其相似。
杨中元见程维哲脸色不好,心里便如打鼓一样忐忑与焦虑,他习惯了看这个年轻人微笑与爽朗,如今见他这样反常,想必事情十分棘手。
杨中元犹豫良久,还是问他:阿哲,事情难办吗?要是你铺子里茶不够了,可如何是好?
程维哲见他满目都是关心,心里便如水沸,上下翻腾,烟雾缭绕。
大约可撑到九月,明日我去问问城里其他杂货铺,说不定有别的茶源。程维哲道。
他这样说着,脸上慢慢又扬起笑容,杨中元心里仍旧担忧,却没有再提此事。
说话的功夫,杨中元手里的小河虾便处理完了,他起身飞快洗了一遍,这才吹旺了小铁炉的碳火,往单手铁锅里倒入少许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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