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他总有一天会有踏平这个世界的力量,那时候将没有人能阻止他,他甚至狂妄地梦想,要强大到影响这个世界的规则。
这时,另一个人突然在魏之远眼前一闪,他一个恍惚,好像又看见当年被他一步一步引到冷库活活冻死的不知名的变态的脸。传说人脑对于不愉快的回忆会自动屏蔽,可魏之远的脑子却像一块冷漠的硬盘,从不让他忘记任何事。
突然想他做什么?死都死了。
魏之远自嘲地笑了一下,转身走出卫生间,一出来他就险些撞上魏谦。
魏谦的脚步几乎是踉踉跄跄的,他们俩约好早晨五点钟起床出发,结果魏谦头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半夜两点半了,草草洗漱再加上走了困劲睡不着,估计等好不容易闭眼,至少得三点多以后了。
魏谦觉得自己刚进入深度睡眠,闹钟的声音就粗暴地钻进他的脑子,把他娇弱的睡眠一举歼灭了。
他用了几乎是戒毒的毅力才从床上爬起来。
魏之远眼看着他哥就像个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晃了好一会,一不小心撞到墙上,魏谦几乎要顺着墙壁滑下去,就睡在墙根了。
魏之远捉住他的肩膀扶了他一把,轻声问:“要不你再睡会?今天就别去了吧?”
魏谦一声不吭地摆摆手,挣扎着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直到被冷水一激,魏谦才有一点回过神来,他身上没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想出门想睡觉,却仍然被集体镇压了。
魏谦心说,小子,哥为你可是豁老命了。
钓鱼的地方一般在郊外,开车过去要将近两个小时,魏谦刚拿的驾照,买了个中低档的家用轿车平时开。他手头这些年略有些钱,却依然不怎么往自己身上花,倒并不是他年纪轻轻就本性沉稳、不虚荣、圣人似的不想显摆。
而是他实在还没有富到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地步。
有多少钱才能有安全感呢?
魏谦说不好,不过他寻思着,以自己不高的修养和浅薄的思想境界,真有那么一天,他说不定真能干出“喝一碗倒一碗”之类挥霍无度的事来。
贫穷已经刻在了他的基因上,直接影响着他身体里每一个蛋白质分子的合成。
而一边的魏之远也不知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的,一直撑着下巴,望着窗外不出声。
魏之远从来没有钓过鱼,魏谦也还是小时候——他继父和亲妈都还活着的时候,三胖的爸带着他们仨玩过一次。
那时三胖他爸还年轻,就跟现在的三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脾气和油嘴滑舌,带着三个高矮胖瘦不同的小男孩,男孩们一边走一边打闹,三胖爸也不管,只是偶尔闹得过了,才回头维持一下秩序,以防他们掉进河里。
坐下等着鱼上钩的时候,三胖爸就和三胖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一起在背后恶损三胖妈,活像两个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穷苦人民共同痛斥压迫阶级的官老爷。
钓鱼,有时候更像一种“先生们的茶话会”,他们可以凑在一起肆无忌惮地在一起讨论女人,抱怨生活以及家里永远麻烦精一样的小崽子们。
两个人到得不算很早,已经有人支好鱼竿了,他们俩找了一个水边歇脚遮阳的小亭子,坐在台阶上,摆开家伙式。
魏谦以其稀薄的经验,生疏地教魏之远怎么往鱼钩上挂饵,怎么看鱼漂,怎么甩鱼钩。
魏之远有心耍赖,故意显得笨手笨脚,他哥只好捏起一条蚯蚓,把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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