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宿舍忽然断网,昨天刚修好,所以周六米来……不过静雷筒子也ms米来……所以不罗嗦了,问个好,飘走~<hrsize=1/> 绵绵软软的小雨尚自飘着,又有细细嫩嫩的叫唤从窗子里传进来。
那一家燕子已经安下了家。饥肠辘辘的雏燕伸长了肥嘟嘟的脖颈,劳劳碌碌的母燕扑腾着翅膀,一趟趟的来来回回。
她自己也还空着肚子吧?
花满楼在脑里猜想着,那几点划破了漫天绚烂华光的黑白身影,应一如花丛中嗡嗡的那几只小东西一样,一样的辛苦,一样的甜。
“花公子。”纤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蝶舞姑娘。”花满楼转身,微笑道:“已经可以走动了么?”
“恩。躺了太久,骨头都快僵住了。”蝶舞微笑着扶住墙边走来。她高挑的身形因了这病后的虚弱,如同清水中招摇的水草般妖娆,哪有半点僵住的样子?
“晚间风大,还是多穿些好。”花满楼说着,将窗口关小一些。
“花公子为何不问,蝶舞如何落到这个境地?”
“姑娘若愿相告,花某自然愿意听。”
蝶舞失了血色的唇如凋零的玫瑰,微微的一笑在灿然夕光中如即逝的烟火,美丽中有抓不住的忧伤。
她的声音却是欢悦:“那……蝶舞想听听这些花儿的来历,公子可愿意告诉?”
花满楼轻摇扇子,笑道:“花某求之不得,只要姑娘不嫌啰嗦。”
这几日里,尚且虚弱的蝶舞起来走动的时候,总是绕着花满楼问东问西,是一个很活泼很可爱的女孩子。
不过花满楼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哪里?他也不知道。
只觉得那一份欢欣里有不能言的哀愁。
只是毕竟还在病中,蝶舞卧床静养的时间要比在厅中和花满楼闲扯的时间多的多。于是这段日子里,没有了吵吵闹闹的陆小凤,没有了动不动在楼底下喊人的司空摘星,连那个不大发出声音的苏远山也不在,花满楼有些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时候——以前一个人住,而且陆小凤没来捣乱的时候。
他一向是习惯并喜欢这种生活的。一个人,但不觉孤单。世上可以作为陪伴的,有很多比人更好的事物。
可是人终归是群居的动物,就算那些久居荒野的世外高人也偶尔会忍不住回到江湖来装神弄鬼一番,或是在那些不小心跑到他们地盘上的毛头小子们面前装神弄鬼一番。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世上没有人不会寂寞。
花满楼什么时候会觉得寂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的心中始终盛着满满的感激与爱惜,但似乎有那么一小块,一直是有些空荡的。
世上没有人不会寂寞,就算是花满楼。
这一段诡异的初春梅雨季总算过去了,花满楼沐在和煦日光下,长长地舒了口气。
然后抬脚,踏进千芳斋。
那个忽然出走的人一直没有回来。虽说她不是小孩子了,虽说她也不是爱生事的人,但是这一去的日子长了,善良的花满楼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的。
而如果说有一日她回来了,只记得去看望近来心情不好的柳四儿,又或只是随便找个屋顶趴个三两天,而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去百花楼告诉心中有些不安的花满楼一声,那么,花满楼是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所以他只好自己勤劳些,路过时便会顺便到这里来看一看。
果然今日,里面有很熟悉的声音。
虽然熟悉,却带着陌生的感觉——
“这是很好的清荷白藕粉,要不要冲一些试一试?”
“这是锦绣坊的料子,小了些,可以做个坎肩。”
“……”
花满楼想了一会儿,只想到两个字来形容这感觉——谄媚。
清淡而纯粹的谄媚。
苏远山在柳四儿面前,似乎会变得比较温柔比较体贴。
花满楼忽然想起初识时苏远山总是对自己和陆小凤有着奇怪的猜测(路人:哪里奇怪了……),难道是因为她自己……
“不要胡想。”花满楼严肃地对自己说道。
“花公子?”柳四儿看到远处无语立着的那一人,笑着招呼。
“柳姑娘,苏姑娘,早。”花满楼微笑着走过去。
“正好。”苏远山从包袱中抽出一条什么,递了过去:“送你。”
“多谢。”花满楼接了,手指轻抚过,再抚过,又抚过,最后问道:“这是什么?”
“束头发用的。”苏远山面色认真:“你身上穿得浅淡,头上要亮一些才好。”
“……”花满楼有些忐忑:“这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苏远山笑了。一转眼间不小心看到了柳四儿面前那小山般的一堆,再看看花满楼手上那纤细单薄可堪蝉翼的一条,心里觉得有些不对……轻咳了两声,对二人道:“那么我就先回房了。”
回房?花满楼忽然想起,她确实本来是住这的。
“回房?”柳四儿却好像忘了,狐疑地挑了挑柳眉。
“你总不是要告诉我,我房间还没有收拾好?”
“收拾倒是收拾了,只是拿来做他用了。”
“什么用?”
“你知道最近二楼在翻新……”
“又新来了很多人,我知道。”
“所以要备着的东西,比如墨砚、宣纸和草纸之类的总是多了许多,总是要找地方放的。”
“……”
“你不要瞪我,我怎么知道你还能活着回来。”
“……”
“你瞪我做什么?你又没出过远门,身上又没有银两,回不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没有银两?”
“因为今日才是给你发零花的日子。”柳四儿从袖子中抽出个致的小囊,夹在两指间轻轻晃着,笑得很是娇媚。
苏远山的脸上现出了被耍弄的气愤,双眸中嗤嗤地闪着怒火,忽的扬起右手……一把夺过了那个小囊。
“花公子,这个孩子在你那里再多放着几日可以么?”柳四儿依旧温柔地笑着。
“好像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花满楼也微笑道。
苏远山觉得自己如同空气。
苏远山恨不得自己是空气。
“……所以说,一个人要离开前应该告诉周围的人一声,免得别人担心。你明白了么?”经了一番严谨的举例求证,花满楼终于得出了结论,悠悠端起手边的茶润了润嗓子。
“我明白了。”苏远山很快应道。
窗外的燕儿吹着口哨拂过,苏远山很是明白——方才的两个时辰就如同它身上落下的一缕白毛,再也不能回来了……
“那很好。”花满楼很满意地微笑着,又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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