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山醒来时,眼前是一个很亮堂的房间。
身边坐着的,是……是谁?
苏远山支撑着抬起头,眯起眼睛,想仔细认一认。
“山姐姐!”那人一下迎了过来,一口气道:“这里是聚贤庄,小楼哥就在隔壁,他失血过多身子很弱,但是大夫说了没有生命危险,好好调养个把月便没有事情了!”
苏远山又一下摔了回去,轻咳着笑了笑:“太……太自觉了罢。”
“书上都是这样写的么。”单冰冰难为情地揪了揪衣角:“你一醒来,肯定就要死命摇晃着我问‘花满楼呢花满楼呢’。我这人一晃就晕,不如先告诉你的好。”
苏远山又笑了笑,掀开了被子,便要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单冰冰赶忙扶住。
“书上没有告诉你,我一定会不顾自己身子虚弱,爬也要爬去看他的么?”苏远山一边说着,一边爬下床来——那姿势当真是爬的。
“我还没看到那儿……”单冰冰哀怨地叹口气,只好搀着苏远山到隔壁去。
花满楼就躺在了那儿。
你若是想被人称赞温润如美玉,就千万不能让自己瘦成这副模样。
你若还想要你那一面笑靥如花,喷血流血失血时一定记着悠一点。
否则后果是毁灭的。
是亲者痛仇者快的。
是很容易出现狗血剧情的。
——苏远山伏在了他榻边,手指轻轻划过他额上被冷汗打湿的几缕散发。
单冰冰小声道:“大夫说,他还要几日才能醒。”
苏远山点点头:“我在这等他。”
“孤男寡女,不好阿……”单冰冰弱弱地抬眼看了苏远山一下,继续小小声。
“我们都是半死的人,不算的。”苏远山安慰道。
单冰冰想了一回,不情不愿地点了个头。
于是苏远山便天天在床榻前顾着,等着。
她虽没受大伤,但犯病后便这么一番折腾,又损了不少真气,身子也有些虚,有时难免也会吐吐血啥的。
实在困倦了,也可能会爬到花满楼旁边躺一躺。
单雄信事忙,但总会抽空来看一看。
单冰冰更是热心,也兼着日子清闲,一天要跑来好几趟。
有一次凑巧他们兄妹俩一起来了,看着苏远山伏着床板睡着了——他们以为她睡着了。
于是单冰冰悄悄对着单雄信咬耳朵:“二哥,听人家说孤男寡女同床不好,我们不如在这里多摆一张床吧?”
单雄信尴尬地咳了两声——只因他上次进来时,苏远山是躺在花满楼身侧睡着的——开口道:“不必了,他们自有法子解决。”
“怎么解决?”
“人家有人家的办法。”单雄信正色道:“但是这个办法你不能用,知道么?”
“为什么?”
“因为这个办法不太好。”
“那山姐姐和小楼哥怎么会用呢?”
“这个问题很复杂,要从人类的起源开始说起了……盘古开天地的故事你听过没?”
“二哥你不要每次都讲盘古开天地……”
“夸父追日?……”
“听过了!卫填海神农尝百草屈原投江我统统统统都听过了!”
“哇……不愧是我妹子,学识当真渊博。”
……
一席话听得苏远山甚汗。
那小的一看就是个活宝,不曾想大的也如此闷骚。
等他们出去了,苏远山抬起头来,有些苦闷地想着自己尚且一个黄花小闺女,这名声当真损得九头牛也拖不回来了。
不过有了花满楼,哪个没脑子的还会想着要名声?
她的手抚过花满楼紧闭的眉眼,指尖的冰冷与他额间微拢起的峰峦相触,便涌出了一股自己也会被自己吓死的温柔。
那干净而有些纠结的线条,不知为何慢慢换成了另一个样子。
苏爹爹的脸飘过……
苏远山的手缓缓落下。
佛曰,有些事机缘凑巧是很重要的。
譬如传闻当年有个女子为了勾引心上人,便骗着他吞下了一枚神奇的情丹。
这情丹吞下去后,那人便昏睡三日,三日后,便会爱上他睁眼看见的第一样东西。
那女子忠贞不移眼睛都不眨地在他面前守了三日后,实在憋不住去如厕了。
也就如厕的这么一会儿,男人已爱上了屋外闯进的一只鹅。
——这是个十分具有乡土气息的故事。
苏远山的情况差不多便是如此。
她守了这么些天,花满楼连眼皮都没抬过一下。
不想她回房换了身衣服再来时,他已经醒来了——嘴角带血,伏在床边轻轻咳着。
单冰冰甚凄楚地低头瞧着自己最心爱的那一身衬得她面庞愈发俏丽却又平添了几分娴静气韵的浅白衣衫上的一滩子深红色,嘴上仍不忘说道:“这里是聚贤庄,山姐姐一直在照顾你,不过回房去换了身衣服,马上……喏,已经回来了。”
花满楼身子微微一颤,又禁不住一口鲜血。
单冰冰那表情委实悲摧。
苏远山抚住了心口,一俯身也是一口。
单冰冰看得目瞪口呆,喃喃了一句:“这血喷得华丽丽的……山姐姐,小楼哥,你们要保重。”便摇头叹气地出去了。
苏远山扶着墙,一时怔在那儿,也不知该如何。
花满楼又咳了几声,转过头来,缓缓伸手道:“你过来,大家一起华丽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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