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只是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不就是有钱吗,凭什么要求我。可我知道,如果他放弃资助我,我很快就会变成无家可归的乞儿。
少年时期的叛逆与金钱的渴求搅扰着,心情极度不好,跑大街上游荡着,也是那天见到阳旭日的。
他迷惘的站在街道上,像只迷路的小白兔东瞅西看,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要哭一样。而他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看起来很呆很好欺负。
我兜里,一个子都没了,刚才打游戏机全投进去了。
从他身边走过故意摩擦了一下,他哎呀一声看着我,我笑着回望他,走他身边拍拍他干净漂亮的衣服问:“小弟,有钱吗?这天真热,渴死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从口袋里出十块,递给我。我嗤笑,原始这么容易,以后盯着说不定还能榨出不少来。
我伸手接时他突然收了回去背身后,我想我当时眼睛绝对眯了起来,因为我看见小白兔哆嗦了一下。
“你愿意带我去找我吗?我付你钱,我们交换。”
小白兔胆怯的却又大胆的说出这样的话,我很不高兴,看着他笑:“就这么点儿?”
他缩了缩脖子,咬咬嘴唇:“如果你帮我找到,我还请你吃饭。”
肚子确实饿了,我点点头,问了他地点,是附近的一个小区,离这里不是很远,可是路不直,弯弯曲曲的很难绕。
当我走进一家小吃铺的时候他气呼呼的跟在身后吵:“不是说找到我再吃吗?你怎么…”他顿了顿,可能在想词,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你怎么这么不讲信用,我不付钱。”
擦,拿这个威胁,我不吃这一套,耍无赖的对他说:“我饿了,走不动,你不怕丢了自己走吧。”
看着他真的要流泪了,实在是不喜欢爱哭的男孩子,真是的,就像我痛扁了他似的,真冤枉。掏出手机扔给他:“你先打个电话吱一声,吃了饭就送你过去,那边路偏,没小吃铺子。”
他看着手机,又委屈的看着我,说:“我不记得电话号码。”
“你家的你都不知道?”
他摇摇头:“那不是我家,是一个亲戚家。’
“打回家,让你家里人转告。”
小白兔真的要哭了:“我家的我也不知道。”
我嫌弃嗤笑:“谁让你乱跑,丢了活该,这么大人了,真白痴。”
“我没乱跑,我跟着亲戚家的表哥出来的,后来他不见了,我问了人怎么回去,可是越走越远。”小白兔辩解道。
后来才知道,他迷方向,人家说的东他以为是西。
实在是郁闷,吃个饭就看他苦着一张脸,眼巴巴的盯着我的碗,恨不能里面的食物立刻不见。
不过他急关我什么事,你越是急我越是慢,就是慢慢的吃,急死你。虽然一直有道强烈不满的视线盯着,出了饭馆我还是慢悠悠的在路上慢慢晃。
见到他***时她与几人正与小区的几个保安交流着,当他们见到阳旭日都是一脸的欣喜,他立刻把他拉过去抱抱看看。
对于家庭,我从来没有过感受,他应该是有着美满家庭的孩子。我羡慕他,也希望能有个亲人能抱抱我,有人真心的关心我。或许是因为缺失,温情一幕总会刺痛眼睛,所以想逃开。
想转身跑开他拉住了我,拉到他身边,笑眯眯的说:“,快给我十块钱,我答应他送我回来给他钱的。”
我真想踢他,这么多的人,你不要脸我还要,我就算再坏,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穿。
他乐呵呵的赶忙掏钱,我脸憋的通红,狠狠瞪了那小子转身就跑。还能听见他在后面扯着嗓子喊钱还没拿。
他拿着十块钱挥着胳膊跟在后面追还摔了一跤,我听到了他哎呦的声音,还是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他手在眼前晃了晃:“哎,醒醒,项东升,快醒醒。”
回过神才发现,阳旭日站在床边盯着我,眼中竟然还有一些担心。眼前的他已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少年,而是长大了的小青年,可还是一样的白痴,离了人总让人不放心。
见我看着他笑,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魔障了呢,吓死我了。”
突然想到我那十块钱还没收呢,捏下他的脸作为补偿吧。他挥着爪子拍,看他这么有神,我瞅瞅他屁股,问:“你屁股还疼不疼?”
他咧咧嘴伸手,回:“疼,不过比昨天好多了。”
他突然又紧紧的盯着我看,害得我以为我脸上生了花,然后那家伙很正经的坐到床上,问:“你刚才怎么了,傻愣愣的还嘴角含笑。”
我想说想你能不含笑么,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一个我很感动却从没问过的问题。
我问:“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愿搬出来?”
他迷惑,问:“什么时候?”
我提示:“大一那时,你可倔了,死活不愿意搬出宿舍。”
他咧嘴笑:“那时才大一,怕查寝扣学分啊。”
我笑,问:“其实你是怕我花钱吧。”
他瞪大眼睛,意思在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叹气,就他那脑袋瓜,能藏住什么事。
我继续问:“是害怕我被那人控制自由?”
他点点头,爬进被窝与我并肩靠着床头。
那人就是我的资助人,也就是任叔。
大学时,我才第一次见到他。当时的他很气愤,因为我的分数过了却没有报他指定的学校。
他说要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也觉得无所谓。我知道我的态度激怒了他,他打了我一巴掌。
阳旭日恰巧不巧的正好赶到,他傻乎乎的跑过来把我挡在身后,对任叔怒目而视。而我知道,他其实吓得发抖。
任叔走时丢下了一句话,我也知道,就是这句话让阳旭日改变了外出租房的约定。任叔说:“项东升你记住,你从小花的是我的钱,你必须得听我的,既然你选了这个学校,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要选修的科目,还有你毕业后的工作,必须由我安排。”
对于他的这些话,我回以一声冷哼,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总有一天,我会还清你的债,不会欠你任何东西。”
任叔的背僵了僵,很快大步离开。
虽然应该感谢他这么多年的资助,可心理上,我真的不想谢他,我觉得他已经左右了我一部分人生,我不能让他左右我的全部。我的第一份工作会听他的安排,一旦我还清了他的钱,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与他两清。
而阳旭日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改变了主意,他知道了我的生活费用由任叔承担,他也知道我要还任叔,更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控制。所以,他说什么也不搬出宿舍了。
直到大四他实习了,他有了工资,他欢呼雀跃的搬出去,而那一年,他付了大部分房租,理由就是,他阳旭日工作了,而我不得不听任叔的话进了几个专业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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