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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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天,纪薏跟我说,她当时那么快的同意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她大一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我并不诧异。可是我知道,她所谓的喜欢,喜欢的,是那个外在表现出来的我。那个我是乐观的、活泼的、开朗的、乐于助人的……但是其实,我的内心还有一个隐匿的世界,是她所不知道的。我双子座极端的双重个,她看到的不过只是一面,而那一面,却是我并不看重的——我表现出来的样子。所以在我们在一起一个月的时候,纪薏问我这一个月的感觉。我告诉她,说“其实你了解的我,甚至并不是我。”

我说“我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太注重感觉。那对我而言胜过一切。小时候家里的事情我都给你讲过。那铸造了我的格。我到现在睡觉还是喜欢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蜷缩着,才会舒服。我是个天安全感丧失的人。别人对我的印象,都是健谈乐观,其实那不是我。我是个悲观的人。我甚至害怕快乐。就像盲人,如果是先天的也许还好,可是一旦见过阳光再变成盲人,那种痛苦是升级了的。对于我来说,没有快乐的生活也就罢了。可我一旦知道什么是快乐,那不快乐的时候,疼痛就会排山倒海而来,异常的肆虐和猖獗,让我万劫不复。我的格其实有很多弱点,跟我在一起,可能还要麻烦你多担待了。当然,在你知道我并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时,还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么多年对纪薏。坦白说,我很歉疚。即使我们格并不合得来,但是她毕竟为了付出了很多。我想她始终无法弄清楚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或者,我自己都弄不清楚。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我是不是很贱,承受不了别人对我所谓的爱。可是后来我明白,有的爱不是我的需要,即使给我再多,我也没办法给予什么回报。而为了陈俊迟一个拥抱,我都可以赴汤蹈火。我相信,爱情这种东西,太自私而没有公平可言。她不过是爱我,所以在我面前甚至卑微了起来,她并没有做错什么。而我,也不过是不爱她,所以一切才变得苦难重重。当时年纪小,我的冲动害了她,我从来承认我混蛋,可是很多结果,我也无力回天了。

倩雪和纪薏学校的事情比较多,女生宿舍管理都还挺严的。所以安排一次四人聚会,我安排了很久。每每跟这个人定好时间,那个人又没空。我还是太幼稚,这么点小事情做不好也没什么,慢慢再来,何必动怒。可是每次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我都会很烦躁。无法自控。

9月底开始定聚会时间,今天不行,明天不行,后天还不行。一拖拖到11月15号,我也真的很无奈了。

11月11日的时候,在光棍节这天,我们敲定了聚会日期是15日。可是我并没有因为事情终于确定下来而有什么快感。心情特别的不好。四个人的事情,我一个人处理,而我偏偏这种能力不太强,真的很头痛。这一段时间,我都很痛苦,因为我慢慢觉得,我是不是真的喜欢邵翼璘。当他谈了恋爱,当我谈了恋爱。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办法因此假装这些感觉不存在。

那天晚上,我坐在学校的网球场。那是整个天津师大我最喜欢的地方。

网球场,是比起任何地方都更静谧和黑暗的地方。我坐在地上,听风吹过的声音,有孤独老树的摇曳。这里没有人。然后,我随意的躺下,灰尘似乎都是寒冷的。空气里有花和泥土的芬芳。我从来不知道校园那些花的名字。也许无须知道。我只知道,一个人的时候,我习惯在这里发泄我的寂寞。月光就那么照下来,很刺眼。我无聊的玩弄着手指,心情低落。

老大打电话来,被我直接挂掉。他又打来,问我这么晚了去哪里了。我说,在网球场,我想安静安静。

十一月份的天津,我穿一件单衣,很冷。冻得我浑身哆嗦。不一会,老大和老三来找我。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去呢?”老大问。

“我想静一静。你们别管我了。”我说。

“大半夜的,我兄弟在这冻着,我要能睡着,我还是人吗。”老三说。

“求求你们”我对他们深鞠一躬“你们走吧。别对我这么好。”说着,我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这几个月来的很多事情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我感到喘不上气来。莫名的觉得压力很大。

然后我转身跑开了,没有拿着他们带来的衣服,即使我真的很冷。我是有多想虐待自己。身体痛了,是不是心,就不会那么痛。老大发短信给我“好吧。我们回去。善待自己。”

我觉得我又要哭了。有这样的兄弟,我还求什么呢?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叶雨萌,关于翼璘很倩雪在一起,关于我和纪薏在一起,我姐说“你现在承认,你是喜欢邵翼璘了吧?你会为这些事情纠结,我想,全是因为邵翼璘吧?”

我说,我承认。

是的。我承认。所以我罪该万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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