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等人正走着,突地远远地有个声音隐约喊道:“他们中埋伏了!树林里埋伏的儿郎们听令!援军兄弟们就和敌人对峙着!敌人被包围了!吴大人有令,冲出去杀光他们!为平西王立功的时候到了!冲啊!杀啊!”众人大奇,紧接着厮杀声远远响起,小宝眉开眼笑地说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哈哈!”赫业见状,赶紧大拍马屁,钦佩地说道:“老祖宗果然神机妙算,安排巧妙!不费吹恢之力,就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使其先打斗一场,损兵折将。高,真是高!”小宝嘻嘻笑道:“小赫你拍马屁的本事才是真正高啊!可惜这次拍到马腿上了,这根本不是老子安排的,我也在莫名其妙中,不过他们打起来当然是再好不过,捡便宜本来就是老子的强项!哈哈!”
这一仗当真打得糊里糊涂,莫名其妙。浓雾笼罩之下,声声厮杀在耳边响起,战场上众人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如同三碗颜色不同的水,一同倒入一个碗里,刚开始时候,还能凭借服饰,略微分辨敌友,但打斗时间一长,各路人马都混在一起,人的天性本能就出来了,一旦感觉有人靠近,也不管你是敌是友,先一刀劈过去再说,反正朦朦胧胧的,哪里看的清楚?再说,在这生死关头,哪有闲情逸致观察品味穿着?要知道这不是演练,乃是真刀真枪的大混战,一不小心,就会把小命丢掉。于是乎,战况越打越激烈,越打越糊涂,场上人数却是越打越少。
多巴图躲在车底下,听着外面阵阵打斗声,时不时偷偷瞄出外面,可惜大雾弥漫,什么也看不到。先前被他一刀砍翻的人被他拖近细细一看,赫然是穿着前锋营的服饰。当下心神大震,急忙找了台粮车,钻到底下,藏了起来,顺便还拖上那尸体,将其衣服扒了个精光,心里打定主意,若是自家势力占了上风,赢得胜利当然就是最好的结果,若是前锋营占了优势,自己就穿上前锋营的服饰来个鱼目混珠,混在其中,找机会逃离脱身!
多巴图正想着,忽地有脚步声匆匆靠近,多巴图一惊,赶紧趴在地上装死,并眯起眼睛,偷偷窥探。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家伙,探头探脑地猫缩进了车底,之后也象多巴图先前所做的样子,趴在地上,紧张地看着外面。多巴图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原来聪明人不止他一个啊!多巴图心里冷笑着,悄悄地移动手中刀子,无声无息地把那人解决掉了。
偏生聪明人还挺多,不时有些人摸进车底,弄得多巴图不胜奇烦。一声呻吟在多巴图耳边响起,直吓得多巴图魂飞魄散,没想到车底下早有人先于多巴图进来了!回头一看,只见车底里的几具尸体中躺着的一人糊里糊涂,昏昏沉沉地甩了甩头,正欲爬起。多巴图下意识地一个掌刀顺手一劈,正中此人后颈,意欲将其打晕,没想到此人颇为硬朗,这一劈没将其打晕,反而将他打醒了!这人受到袭击后,大怒猛喝:“我呔!……”猛地爬起,“咚”的一声,一头撞在车底木板上,摇摇晃晃,再度晕了过去。多巴图惊魂稍定,细看此人服饰颜色,土黄底色镶红边,赫然是大清镶黄旗将领的服饰,其服饰品位竟是从二品武官!多巴图赶紧托起此人面孔细看,竟然是旧识之人,镶黄旗副都统桌布泰!多巴图突然想起,两方人马遭遇之时,曾听见有人喊到桌大人是否无恙之类的话,想来定是叫喊桌布泰的,莫非桌布泰乃是这些人马的指挥长官?想到这里,多巴图当真是又惊又喜,有了此人作为人质,自身安全的问题大可放心,说不定还可以籍此使其退兵!要知道桌布泰可是熬拜的堂弟,这班前锋营士兵定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桌布泰怎么会跟吴三桂搭上了关系呢?!熬拜可是与平西王素来不和的,谁也不卖对方的账,究竟是什么回事?多巴图当真是头大如斗了。
忽地一阵风吹起,竟沥沥拉拉地下了一阵小雨,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这阵小雨使得大雾不知不觉地散去,厮杀现场的打斗也渐渐停了下来,先前看不清状况,犹如无头苍蝇般瞎撞砍杀的各路人马,也各自为营地团在一起,对敌方虎视眈眈,趁机稍微歇息一番。局势在大雾散去后,也明朗起来,一方是前锋营士兵,一方是盗贼打扮之人,这两帮人马都互有死伤,剩下不到小半的战斗力。最弱的一方却是一群黑衣蒙面之人只剩下几十人,夹在几百人中间,进退两难。
忽地,从车底爬出来一人,打乱了这暂时的平静。多巴图撕下布条蒙着面,挟着昏迷不醒,绑着双手的桌布泰从车底里爬了出来。放声大喝道:“前锋营众人听着!你们看看老子手里的是谁?!”
前锋营众人大骇,纷纷装汹作势,喝骂恐吓,说什么快快放下人质,否则将你千刀万剐,砍得你死无全尸之类的空头狠话。多巴图哈哈一笑,说道:“尔等快快放下手中武器,退开一里,老子自然放了你们的统领!否则……嘿嘿!”说罢,晃了晃手中的长刀,架在桌布泰的脖子上,慢慢地走回自家阵营当中,多巴图手下们当然是欢声雷动,猛然叫好!
前锋营众人商量一番,无奈之下,只得扔掉兵器,搀扶伤者,慢慢退却。前锋营众人一退,大道上自然空出地方,那原先被挟在中间的几十个黑衣人见势头不妙,便悄悄向道旁的树林移动,准备溜之大吉。多巴图也懒得理会这些来路不明之人,当务之急,还是迅速逃离这里为妙,一声令下,搜刮了地上死者中属于自方人马,身上所带物件,便打算弃粮逃离。那几十个黑衣人慢慢走近树林,脚底抹油般匆忙逃入林子里。
前锋营众人正拉着残余马匹,准备退却之际,忽听得蹄声雷动,在场所有人不禁脸色大变,本就是战后余生,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来人到底是敌是友?
在不远处的岔道口里奔出大批大清骑兵,阵容整齐,驾驭有素,一些没穿战甲,只穿常装的胸前绣有个大大的黄框圆圈,正中写的是个“骁”字,阵营中高举的大旗飘扬,乃是大清黄龙旗,来人正是小宝率领下的骁骑营等人!前锋营众人大喜过望,猛然挥手吆喝招呼。谁知道,那些生力军马不停蹄,刀剑出鞘,杀气腾腾般高叫着:“前面的人听着!快快蹲下投降,否则格杀无论!”多巴图见状脸色大变,赶紧指挥手下团成防御阵营,一边高叫道:“敖拜弟弟桌布泰在我们手上,谁敢过来,我就先杀了他垫底!”
前锋营等人大骇,猛地挥手大叫道:“骁骑营的弟兄们,不可鲁莽造次!桌大人在他们手上!”哪想到骁骑营众人一路杀来,口中喝道:“前锋营众人快快蹲下投降!否则格杀无论!”前锋营众人大愕,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多巴图听得又惊又喜,心里想道:“莫非来人是友非敌?”
转眼间,骁骑营等人已经杀到,前锋营中在前的几人已经被这些来势汹汹之人砍倒,前锋营等人受多巴图之威胁,早把武器兵刃抛在地上,手无寸铁,哪有勇气抵抗?在势所逼下,只得蹲下抱头猛叫投降,也幸得骁骑营众人驾驭有素,撞翻一些人后,大队人马受到指令停了下来,先前被砍翻的几人,也吭吭哈哈地爬了起来,原来是被刀背砍翻的。不一会儿,前锋营这些残兵败将,便被一一赶到道旁,上百个全副武装的骁骑营士兵骑着马,拿着马刀,将其围住,虎视眈眈。多巴图等人只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突地,骁骑营众人,高举刀剑,大声整齐吆喝,一声锣响,众人分开,中军中慢慢走出两骑,为首的贼眼兮兮,脸目故作严肃中又忍不住有笑意,竟然是个少年,古灵精怪而带有些狡黠。身上穿着套骁骑营管带的服饰,显然是有些过大而粗糙地修剪过。手中倒拖着把大关刀,刀头落地,拖在地上锵锵作响,这少年正是小宝也。后面跟着的是科隆。
科隆又好气又好笑,小宝执意要穿上官服出场耍耍威风,只好找了个身材矮小的官兵脱下服饰,依照小宝的身材修剪一番,换上科隆的衔饰,倒也似模似样。赫业等人自然是谀词潮涌,大拍马屁,说得小宝之威武犹如关云长再世,张翼德复生。夸得小宝心痒痒的,当真要了把大镔刀,想着实威武一番,可惜臂力不足,只端拿了两分钟,已经手臂酸软,只好倒拖在地,一路拖着出场。
小宝出列,死盯着前方的多巴图等人,也不语言。多巴图众人被盯得心里发毛,也搞不清这些身穿骁骑营服饰,但又擒困了前锋营士兵的人马到底是何方神圣,正疑惑不定中。
忽地,小宝学足小时候被老人家拉去看京剧时候看到的那些刀旦的模样,运足全身气力地猛然哈哈大笑三声。吓了所有人一跳,倒不是声势吓人,而是笑得太吓人,有点象发羊吊风似的。
小宝一捏剑诀,指着多把图等人,大声喝道:“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本将军不杀无名之辈!”多巴图大愣,嘴上也回喝道:“你们是骁骑营哪个都统旗下的?大王们是扬州山贼联盟的!大王手上的俘虏乃是是熬拜熬中堂的堂弟桌布泰桌都统,你们不想桌大人有什么损失的话,就快快退去!不然熬大人追究起来,你们可是要大祸临头的!”
小宝冷冷一笑,大骂道:“多巴图你个猪啊!以为蒙上个面就认不出你了吗?你妈生得你猪嘴太长,猪耳太大,猪脑太钝,一看就看出你这活脱脱的猪崽子,娃哈哈哈!”
多巴图闻言,心头剧震,惊得有点魂不附体,口不择言地说道:“你……你……胡说八道!”小宝哈哈一笑说道:“胡你妈,卢崇峻早就嫌你知道秘密太多,故意设了道陷阱让你跳的!你们其中几个军官都是卢大人要铲除的异己!这些手下的兵卒倒也不幸,被拿来当陪葬品了!其实卢大人早就通知本官设下埋伏,拿下你们后要治你们个谋反作乱,抢夺上贡之罪!到时候你们就等着株连九族吧!!哈哈哈!”
多巴图的手下众人一听此言,登时喧哗嘈杂,一时间竟有些军心动乱之兆。多巴图心中惊得无与伦比,但也佩服不已,这少年不简单!短短几句话就搞得己方阵脚大乱!
多巴图见自己身份已被识破,倒也不再藏头露尾,一把扯下蒙面巾,狞笑喝道:“好小子,想凭几句话就想掩盖真相!倒打一耙么?哼!明明是你等大清朝的败类蛀虫串通匪类,抢夺上贡!而我等乃是受卢大人之命暗中保护上贡之人!先前被你们阴谋诡计所抢到的上贡被我们假扮盗贼妙计得回了一部分,现在想贼喊抓贼?诬陷好人?!你想得也太简单了!限你们十数之内,立即退去,不然就把桌布泰弄死,大家一拍两散,难道你能逃过死罪?你当熬拜是好脾气的么?!哈哈哈!”
多巴图手下众人,闻言后,心神稍定。小宝盯着多巴图嘿嘿直笑,心里暗夸这家伙脑筋转得快。这奸笑直笑得多巴图心里发毛,硬着头皮吼道:“快快退走!一!”小宝哈哈大笑,说道:“我帮你数!二!五!十!够数了,快砍啊!”多巴图气得青筋勃起,浑身发抖,指着小宝骂道:“你!……你不要命了啊!好!好!我就先杀了桌布泰。大家拚个玉石俱焚!”说罢,横刀一紧,便要先杀了桌布泰!
前锋营等人见状,只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大叫:“大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小宝回身骂道:“叫你个鸟,再吵通通杀了,最多报你个与匪徒同归于尽,抚恤金通通是老子的!”随即转身向多巴图叫嚣道:“猪!你快杀啊!杀啊?!”小宝巴不得多巴图一刀杀了桌布泰,随即便可拉着这些前锋营的残兵败勇见证者,慢慢退去,众目睽睽之下,多巴图可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何况自己人多势众,而且私毫无损,谅这多巴图这些刚打过一场血战的残兵也不敢追来。
多巴图只是装汹作势要撕票,实地里哪敢动桌布泰?众目睽睽之下,一旦杀了桌布泰,事情就再也无法挽回了。这事情若是真的通了天,最多说是误以为这些人乃是乔装打扮的贼人,因保护上贡,不得已只能以死护贡。但若是杀了桌布泰,任你吹得天花乱坠,将事情弄得毫无破绽,立了再大的功劳,惹翻了熬拜,那只能等死,当然还有条路走,那就是造反。
这下看来面前这少年不但毫不在乎桌布泰的生死,还有点希望桌布泰快点死的意思,看他那些骁骑营手下个个训练有素,士气高昂,更重要是精神抖擞,养精蓄锐,丝毫无损,而自己这边人数虽然是马马虎虎,勉强凑合,但个个伤痕累累,刚经历过一场苦战,现在还没喘过起来,若是打了起来,想必是凶多吉少,多巴图当真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多巴图心里疑云大起,心里嘀咕着:“这小子是何方神圣?我等行事秘密隐蔽,怎么听他语气对事情好像十分熟悉,而且看样子又和这帮前锋营的家伙不和,生怕桌布泰不死的模样,处处挑衅。又不像是朝廷派来捉拿我等之人,当真奇怪!”
多巴图正在踌躇未定,左右为难之际,目光游离之际,瞥过远处官道,不由得一怔。小宝看见多巴图呆呆地看着后面发怔,情不自禁转身向后一望,一看之下,吓了一大跳!远处官道上走来一大队官兵。身上的服饰依稀可辨认出是前锋营的服饰。科隆见小宝的失态,奇怪之下,也同样向后一看,看过之后。科隆脸色凝重,低声对小宝说道:“情况有些不妙!那些官兵估计就是桌布泰手下那七百步兵,我们现在撤退也来不及了,搞不好就是腹背受敌的状况!”小宝点点头,心里也有点烦,刚才还巴不得多巴图识趣点,拉队走人就是了,自己也犯不着跟他火拚。若是顺手把桌布泰咔嚓了,那当然是最好不过。要不然就算放了桌布泰回来,那也是要暗中做点手脚,做掉这碍眼之人。
远处那队前锋营士兵应该也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在隔开一定距离后,排出个防御阵营,不一会儿,主事的文官打扮的一个清秀官员来到前列,大声叫道:“前方发生何事?有请贵部主事将军答话!兵部员外郎明珠这厢有礼了!”说完一拱手,静待答话。小宝和科隆相望一下,点了点头,一挥手,待士兵让开一条路,便准备返后答话。小宝一勒马头,转身时候,故意大声说道:“儿郎们,仔细看好了!别让前面的匪徒趁机偷偷溜走了!注意!没我和科大人的命令,不许随便出击!”说完瞄了多巴图一眼,和科隆策马走到队伍后头。
多巴图听得大奇,心道:“这不是明摆着叫人悄悄溜走吗?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嗯?明珠?怎么又来了一伙官兵?”
那些被团团围住的前锋营的残兵,听得明珠的叫喊,大喜过望,纷纷乱七八糟般大叫大喊,“明珠大人,我们在这里!”“明珠大人,快救桌大人!”“明珠大人,救命啊!”诸如此类的话。小宝听得大怒,骂道:“谁人再乱喊,通通给老子阉了!”直吓得众人屁都不敢在放一个,还相互监视着,生怕旁人殃及池鱼。
明珠听得前面乱纷纷的叫喊,心中惊异不定,待到小宝及科隆来到,隔远连忙拱手说道:“请问哪位大人是主事指挥的?我乃京师兵部员外郎明珠,蒙圣上恩典,熬中堂赏识,特领从三品衔。”小宝闻言,向科隆打了个眼色,科隆会意,大咧咧地说道:“这位魏大人乃是我等上司,魏大人位高权重,圣眷正宠。岂可同尔等小卒相提并论?!”明珠有些疑惑,说道:“那就是……”
小宝肚子里大骂科隆笨蛋,本想打个眼色,让科隆去应付这什么蒙圣上恩典,实际上是吹嘘自己乃是熬拜一党,十成十是熬拜爪牙的捞什子员外郎,没想到科隆会错意,还以为小宝想摆摆官威,竟然把小宝推上台前,小宝明明心里有鬼,生怕一个不小心,拆穿了西洋镜,若被知道自家的令符是不正当手段的来的,那就当真是九个头也不够砍,铁定被在场上当受骗,得知真相的士兵剁成狗肉之酱。
明珠干笑着,有些紧张地问道:“敢问魏大人,桌大人因何事得罪贵部?还请魏大人看在同殿为官的份上,多多包涵,先放他们,有事慢慢商量,何必同室操戈呢?”小宝一愣,哈哈大笑道:“操??我倒压根儿没想过操他,是那个两广总督的部下多巴图抓了桌布泰,两人还率兵打了一场,桌布泰倒霉,不够打,被抓了。喏~”小宝边说着,边用拇指朝后努了努,“在后面被多巴图用刀子架着呢!至于多巴图有没有操他,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哈哈哈!亏你想得出来!”科隆听得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宝这番颠三倒四,故意作弄的话,明珠倒是听明白了,直吓得魂飞魄散,桌布泰被人拿刀子架着挟持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一捞袍摆,急急忙忙地一路小跑,一边急呼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在旁的前锋营士兵吓了一跳,但也来不及阻止了,急忙猛呼道:“大人!小心有诈!”
明珠一急之下,昏了头,火烧脚板般跑了出去,倒不是明珠关心上司,奋不顾身。实在是因为身家性命,前途仕道,家室妻儿一古脑儿都系在这鲁莽狗熊桌布泰身上,若是桌布泰有什么闪失,明珠也就算完蛋了。等到后面众人大呼小心,才猛然想起,前面这伙官兵都不知是何居心,还围困看管着好些自家前锋营的士兵呢!明珠跑到中间,突地停下,眼巴巴地看看前,看看后,进又不是,退又不是,冒出一头冷汗。
小宝正欲借明珠之口到鳌拜面前挑拨离间,也好完成师父交代下来的任务,最主要是要收得那尚未支付的三千两黄金。自然是故作姿态,顺水推舟,斯斯然对明珠说道:“明大人放心,我等同为大清官员,自然是同出一气,那个一丘之骆驼,决不会对大人有所加害的,最主要的是……”小宝顿了顿,笑眯眯的说道:“你既没钱,又没权,更与我无仇,我害你干嘛呢?还是赶快去看看桌大人到底怎样了罢,恐怕被你这一搅和,隔了这么久,贼人早就一刀砍了桌大人,逃得无影无踪了!”
明珠听得心急如焚,同时也将心比心,安慰自己:“这魏大人总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加害于我吧?怎么说我也是朝廷命官,他总不至于公然加害同袍,意图谋反,除非他不想当官了!”想罢,明珠定了定神,快步走了过去。这时传来一阵怒骂声,随即几声呜呜闷响。明珠听得又惊又喜:“是桌大人!”小宝一愣,暗骂道:“这猪头多巴图,怎么还没趁机溜走?!”
明珠在小宝的引路之下,来到先前与多巴图对峙的地方。只见多巴图一脸阴笑,桌布泰被绑了个严严实实,还被用块布塞住口,双目怒瞠,挣扎不已。
明珠指着多巴图,说道:“大胆刁民,为何公然胁持朝廷命官,莫非想要造反不成?!赶快放下武器,放掉人质,本官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按大清律例,尔等可是要五马分尸,株连九族的!”
多巴图哈哈大笑,说道:“你又是谁?你知不知道按照大清律例,伙同逆贼谋反,处以同罪,你现在伙同抢劫上贡之人一起,还要侮蔑护送上贡的官员造反,你到底是想五马分尸,还是想株连九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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