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个作家,倒真是可以改编成一部长篇小说,如果是好莱坞,又可以拍成一部美国大片,好莱坞很多卖座的大片就是这么诞生的。”
他也笑了,轻声说:“我听说四面金佛最灵,明儿你去求一个保平安吧。”
“好,你也求一个吧。”我长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我不信那些。”他抱着我往下挪了挪,“睡吧。”
“嗯。”
第二天到寺庙去烧香,沈晖帮我挑了一个金镶玉的四面佛,我瞄了眼价格:8,8888泰铢,吐吐舌头说:“这么贵,还不知道是不是纯金的呢。”
“既然是寺庙里的东西,你求的是精神上的皈依,怎么能用金钱衡量呢?”他捏着佛像在我胸前比划了一下,“很衬你哦,我买了送你吧,认识这么久,倒真没有送过礼物给你。”
“多久啊?我们是半年前才认识的吧。”
他眯起眼笑了笑:“我怎么觉得认识你很长时间了?”
很像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和他关在屋子里怎么着也好,可是在公共场所我不太习惯。
我不自然地低下头,说道:“你许是忘了,你以前送过一套迪奥的小西装给我。”
“那次是我赔你的。”他贴近我耳边说。
我耳根子发烫,扯扯他的衣袖:“我们进去烧香吧。”
“你去吧,像我这样不信鬼神的人怕亵渎了菩萨。”他玩笑道,又将手里的佛牌递给售货员,“我买了,帮我包起来吧。”
皮肤黑黑的泰国小姑娘喜得眉开眼笑,用蹩脚的中文对我们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他站在寺庙外等我,看见我出来,迎上来一手揽住我的腰,问道:“许的什么愿?”
“不告诉你。”我调皮地朝他挤挤眼。
“饿了吧?我们去吃饭。”他没有追问,眼里的光亮瞬间黯了黯。
我向菩萨许下心愿其实很简单,一是希望吴昊能平安地度过这一劫,二是祝愿老爸老妈身体健康,岁岁平安。
但愿泰国的菩萨像传说中的那么灵验,我秦海星愿减寿十年换取吴昊的平安和父母的长寿。
原本计划下午回曼谷后晚上去莲花大酒店的Siro云顶餐厅去吃晚餐,可回到酒店我莫名其妙地病倒了,扒在浴室的马桶上吐个昏天黑地,沈晖扶着我回睡房时,我两条腿软趴趴的站都站不稳。
他干脆一把将我打横抱起。
我发现他很喜欢这样抱我,传说中的“公主抱”,可惜他不是我的王子。
也许,每一位女孩都曾经有过公主情结,我也不例外。
我梦中的白马王子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情窦初开时开的情花,生命力顽强得惊人。
经久历年,他在我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除了爸妈,他是我最亲的人。
公主?呵,很多年不做那样的白日梦了,渐渐长大,发现自个只不过是万千女孩里平凡的一枚。
“对不起,扫了你的兴致。”我强笑说。
“我去给你拿药。”他皱了皱眉。
这次来泰国,在香港停留了几个小时,去药店里买了很多常用药备用,没想到真的排上了用途。
他照顾我吃过药后,又替我掖了掖被子,温和地说:“你休息吧,我去客厅。”
“明天的飞机飞香港,如果我不能好起来怎么办?”
“机票改签啊。”
“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这些不用你操心,我会安排。”
“你留在房间陪我吧,我不想一个人。”我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要打几个电话处理一下集团的事,晚些会和集团的几个高层开网络会议,你自己休息一会儿好不好?”他和颜悦色。
“嗯,我不耽误你工作了。”
“我打电话去餐厅给你叫一份白粥,你刚吐过怕你胃口不好,要几个清淡开胃的小菜好不好?”
“我吃不下东西。”我轻轻摇了摇头。
“中午吃的东西你刚才全吐了,不吃怎么行呢?”他眉头拧得更紧了,“我忙完了带你去医院吧。”
“我不去医院。”
“生病了怎么能不去医院呢?别任性了,咹?睡会儿吧,我待会儿叫你。”他摸摸我的脸蛋。
“我现在感觉好一点儿了。”我撒谎说。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脑部CT扫描的后遗症,我突然有了心理障碍,很怕去医院。
“你乖乖休息,我出去了。”他弯下腰在我额头上吻了吻。
我看着他挺拔颀长的背影,有些怔忡。
昨晚之前他对我的态度还很恶劣,冷冰冰的连话也吝啬对我说,一开口便是“滚”。
我呆在他身边简直是如履薄冰,幸亏他没有杀伐大权,如今也不是皇权当道的封建社会,否则我的脑袋都不晓得被他砍了多少回了。
从昨晚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的态度360度大转变的呢?我很努力地回忆,好像,似乎是在游轮上,我站在栏杆前吹海风,他从船舱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接听电话,然后——然后冰块脸突然融化,声音也温柔得不像样子。
骚包男人是不是哪个零件突然错位了?真的令我很费解啊。
大概是用脑过度,我很快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见沈晖在喊我,我很努力地想睁开眼,可眼皮子沉重得像灌了铅。
“海星,海星,醒醒。”他拍我的脸。
“唔——别吵我,我好困——”我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他的大手钻进被窝,拧我的屁股。
“我不吃,我要睡觉。”我往里挪了挪。
身体突然腾空,他将我拦腰抱了起来,让我倚靠在床头,又往我腰后塞了一个枕头。
我闭着眼睛脑袋往下耷拉,他大手托住我的后脑勺,我的嘴唇碰到热乎乎的不锈钢勺子,一股米香味儿直钻鼻孔。
“张嘴。”他命令道。
我抬了抬眼皮,看到他手里拿了一碗粥,另一只手握着勺子往我嘴里送。
“我自己来吧。”我又不是小孩儿要你喂什么饭?
他把粥碗和勺子塞进我手里,简洁地说:“把粥喝完,我送你去医院。”
“粥我喝完,医院不去,我真的觉得好多了。”我苦着脸。
“把粥喝完再说。”
我像吞药似的咽下了一小碗粥,后来咂着嘴才品出是燕窝粥。
泰国虽然经济落后,可燕窝是很出名的,我每次跟旅行团到泰国,到免税商店见到那些和我年纪不相上下的姑娘们像买白菜似的买燕窝,很是惊讶。
我认识的一些女子,平时节衣缩食俭省得不得了,去美容院可是一掷千金,买这些美容养颜佳品更是舍得花钱。
爱美爱到这个地步,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还想不想吐?胃难受不难受?”沈晖坐在床沿问我。
我收回思绪,对他展颜一笑:“我没事儿了,真的。”
他的唇在我额头上碰了碰:“没发烧应该问题不大,睡觉前再吃一次药,明天应该好了。”
他实在是一个心细如发,体贴入微的男人,记得那次从尤佳莹家里出来,我感冒了,在那栋阴森森的别墅里,他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当时就觉得很受用。
前几天我发高烧,躺在他家的客房里,他用冰块帮我物理降温,照顾我。
“想什么呢?”他含笑问。‘
“没什么,其实——你对我挺好的。”
“男人照顾女人是应该的。”
我说不清心里是啥滋味,我和他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至少,我对他目的很明确。
他不可能喜欢我,更不可能爱我,顶多,顶多算是对我一时的迷恋罢了,也许,也许只是对我年轻的身体感性趣。
我扪心自问,就算是作为一个女人,我秦海星也没有傲人的资本。
也许,是合他眼缘吧。
古代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宠爱的无非只是其中几人罢了。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是讲究缘分的。
我和他就算有缘,也是孽缘。
又在漫无边际地瞎想了,我定了定神,他正一瞬不瞬地睨着我,目光里的热度灼得我脸颊发烫。
“我睡了。”我滑进被窝,拉高被子蒙住脸。
“我出去忙了,还有些公事要处理。”
“嗯。”
半夜里我渴醒了,下床去客厅找水喝,看到另一间房的灯还是亮的,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我把门推开一道缝隙,沈晖坐在写字台前低着头不知道在看文件还是干别的什么。
回头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他工作真忙,出来旅游还得熬夜办公。
轻轻带上房门,我回房了。
等我第二天醒来,发现自个躺在他的怀里,一条大腿大喇喇地压在他身上,嘴里流出的哈喇子糊了他一胸脯。
噢,MyGod,真真的是丑态毕露啊,幸亏他还没有醒来,否则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日子无声无息地滑过去,等我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醒来时,掐指一算,才惊觉已经在沈晖家里住了整整一个月了。
“醒了?”沈晖含含糊糊地问。
“醒了。”我小心翼翼地把搭在他身上的大腿放下来。
“几点钟了?”
“9点半了。”我抬眼看了眼挂钟。
“唔,我再睡会儿。”他咕哝着从我的睡裙下摆伸手进去罩住我的胸。
“我去刷牙洗脸。”我不客气地扯出他的爪子。
“今天不用上班,再睡会儿吧。”他的手臂圈紧我的腰。
“我天天都不用上班。”我郁闷不已。
我闲得快生毛了,白天无所事事地呆在他家里,晚上做好饭菜等他回家,吃完饭如果他心情好,碰巧又不太累的话会开车带我出去兜兜风,有时去书店逛逛买几本书回来。
每晚的床上运动是必不可少的,已经成为沈某人的一种习惯了。
只是,他再没有像某一晚那样变态地折磨我了,每次会做足前戏才进来,很在乎我的感受,除了安全期和月事那几天,他会自觉自愿地戴雨伞。
这种看似平静的日子里潜伏着涌动的暗潮,我不止一次想开口问他吴昊的事,最终因为怕激怒他而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心里很明白,他对我的温柔不过是幻象,一旦我触到他的龙鳞,他立即会变脸立即会让我滚出他的家门。
到那天,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向他问个清楚明白,我更不甘心。
“你想回集团去上班?”他忽然问。
“可以吗?”我精神抖擞地问。
“下周一吧,你回去销假。”在他的授意下,我向公司请了病假,请假条还是他帮我搞定的,看到请假条上“慢性肾炎”四个字,我就很想掐死他。
“再不回去工作,我铁定闷死闲死了。”我兴奋地在他俊脸上“啵”一下。
“其实,你可以养条狗。”他一本正经地说。
“不,绝不。”我养过的那条小京巴犬是我心底下永远的疼,我不可能再养狗或者其他宠物了。
“要不,送张刷不完的金卡给你,你今天飞巴黎购物,明天去夏威夷度假。”
这话听着蛮熟悉的嘛,哪部电影里的台词?
“或者,给你买几套房子?等你人老珠黄了可以收租养活自个。”
好像是在哪本小说里看到过这样的台词。
“再或者,明天不是星期天吗?我去香港给你买几个名牌包包回来,对了,你的表也该换了,换一块欧米茄的吧,再买根钻石脚链把你拴起来。”他继续说。
我脑子里灵光乍现,晕倒!这不是我秦海星原创的吗?
“你不是一直想过这样的生活吗?”他似笑非笑地睇着我。
我只求吴昊的平安。我心说。
“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我白他一眼。
他审视着我,意味深长地问:“秦海星,你住在我家里有段日子了吧?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我在他洞悉一切的目光里无所遁形。
“没有。”我说。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很温存地吻了吻我的唇:“宝贝儿,起床吧,今天带你出去散散心。”
我蹦起来跳下床,一溜烟跑进洗手间:“我帮你挤牙膏倒漱口水。”
我和他维持着表面的祥和宁静,彼此却心知肚明。
这场戏我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我只觉得满心疲惫,我真怕我会撑不下去。
我在心底默念着吴昊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坚持!秦海星!坚持就是胜利!我对着镜子挥挥拳头。
“干嘛呢?”他蓦然出现在镜子里,表情阴晴不定。
“周一回去上班了,我开心。”我对着镜子里的他,笑得温婉可人。
“洗漱好了吗?”
“哦,马上好。”我慌里慌张地拿起漱口杯接水。
“你帮我准备的漱口水呢?”
“哦,我忘了,你先用我的。”我往后退,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
他接过走到洗脸台前,忽然漫不经心地说:“秦海星,是不是装不下去了?”
我的心一紧,呐呐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吧,你继续给我装吧。”他疏地把杯子往台面上一掷,冷冷地盯着镜子里的我,“为什么不干脆痛快地问出口?一昧的讨好顺从我你累不累啊?每天在我跟前演戏,你准备演到什么时候?”
“是,我是在演戏,我就是在演戏,你不也在演戏吗?”我不甘示弱地说,“你明明知道我的目的,你为什么不干脆拒绝我让我死了这条心?”
既然他捅破了这张纸,我也索性道个清楚,说个明白。
“我一个多月以前来找你的时候,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为了什么而来,是,我是为了吴昊,不是为了他我也不会贱到主动爬上你的床,沈晖沈总裁,你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我秦海星是倾慕你喜欢你吧?”
我的理智在提醒我,住嘴!住嘴!千万别激怒他!可我一个多月以来压抑的情绪却不管不顾地爆发了。
他冷冷地睨着我,凌厉的目光像无数把利刃向我刺来,声音却异常平静:“秦海星,可惜了,这一个多月你白陪我了,对不起,吴昊的事我帮不了你。”
我怒极反笑,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门铃声。亅..com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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