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江岩峻与那个叫什么后雪,她应该感谢才是。
“露露,你说这个世上有没有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无所求的付出?”后雪看着手中的名片问。
“有!吃饱了撑傻的。”齐露坐在地上做着瑜伽回答说。
“嗯,只有这个理由解释起来比较合理”后雪赞同的说。
齐露坐瑜伽毯上坐正说:“不会是江岩峻吧?”
提起江岩峻,她立刻冲到阳台前,望向对面。对面有荧光变换的光线,应该是在看电视,她想。或者还是在工作。
感情如潮水一般,不知不觉涌向自己。而站在岩边的后雪,内心澎湃的等待,等待拥抱壮观、美好的一切。从未觉得生活如此美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那个人的存在散发特殊的意义。
后雪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注视着对面。晚风习习,吹人深思。大概幸福来的越晚越幸福,所以至今她仍对未来抱着美丽的憧憬。就这样,就这样就觉得好幸福了。
“喂!人家窗帘都拉上了,你还看,又不是春天。”齐露端着一杯水悠悠的走到阳台说。
“春天又不会远了。”后雪带着羞涩的说,近来她最觉得他离的好近,自从上次醉酒,他待她是截然不同,两人之间的距离像只隔了一层朦胧的薄膜,有些朦胧的暧昧,又有些说不清的微妙情绪。
“你又向他表白了?”齐露问。
后雪摇摇头。
“切——,这年头还搞你这么纯情的暗恋,江岩峻那么优秀,小心别人先下手为强,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是吗?她表白了就可以算自己先下手为强了吗?多年以前不是都表白过了吗?
齐露话锋一转问,“你那个美工兼职坐的怎么样?”
“就是路挺远的,要坐好久的公交车,其实经理说了,如果我自己有电脑的话,图片处理好了发过去也就行了。所以明天我准备买台便宜的电脑。”后雪回答。
她是想着买台笔记本电脑,这样就不用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上班。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后雪接听。
那边静了三秒钟,咳嗽了一下,突然大声的说:“都入职上班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呃?何总?
“说话!”那边明显有些愠怒。
后雪总觉得何承锡喜怒无常,好的时候让你觉得他是庇佑天下寒士的活菩萨,坏的时候,你的存在不单单对他,对这个世界来说都是一种错误。
、第十九章,赴约
何承锡的怒气让后雪感到莫名其妙。
手指紧紧握着手机,小声回答:“那个,我前几天刚上班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不知道号码,你也没有来公司上班……”
那边停了几秒钟,气势明显弱了很多,“哦,那这个是我号码,记住了。”
“是!”
说完啪的一声挂了。
后雪一头雾水的看着电话,他打电话到底想干嘛?想不通!
临睡前,电话又响起。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后雪看着陌生的号码说。
“不是和你说了这个我的号码吗?!还问我是谁!”怒气冲冲的说完,猛地挂上电话。他快要气死了。什么事都不顺,连个小丫头也拿他不重视。老头子突然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觉得祁晴这个女孩子不错,多次旁敲侧击的问以前的事,都说是以前的事了,还放在现在。
要说以前,他确实被祁晴吸引过,她的独立,她的冰冷,她别具一格的行事风格曾让年少的他迷恋过,也正是因为自己曾年少,她的与众不同,他曾与她有过一段鲜少人知的恋爱期。甚至延续到前段时间,他一心拆散她与江岩峻,更拉上了闫后雪做垫被的,凭他纵横情场那么多年,一眼便看出闫后雪对江岩峻的爱慕,也正因为如此,他一次次帮助她。果真如他所愿,拆散了以后,倒没有自己所想那么开心,反而看到后雪替江岩峻挡的那一巴掌,说不出来的闹心!
可是那闫后雪完全不在状态。
此时后雪坐在床茫然的看着手机,还在想,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啊!星期六是个睡懒觉的日子。”一觉睡到自然醒的后雪,对着东升的太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眯着眼睛环顾小区,“空气可真好啊……”
突然!视线定格!
后雪一下子呆住——
温若春风徐徐吹,此时,对面的江岩峻正笑吟吟的注视着这边。可巧,他刚想走到阳台透透气,便看到这斯冲着阳光伸懒腰,口中还念念有词。后雪窘迫的看着对方,点头微笑的同时,目光落到自己的睡衣上,羞愧的立马钻进卧室。
“丢脸死了……”想在他面前美还来不及呢,却总是处处出糗。懊恼的将头埋在床上大吼。
受不了大清早就发疯的后雪,齐露还在睡梦中骤然冲着后雪大吼:“不是要去买电脑嘛,还在这折腾啥!!”后雪被唬的一下子忘记了刚才尴尬的是什么。
两人打扮一翻过后,欲穿过步行街的主干区道。
齐露拉住后雪要去饰品店逛一圈。后雪跟着齐露身后转悠,走到一面镜子面前。
齐露孤芳自赏的说:“见了那么多美女,揽镜自照,才发现,自己的美总是内外兼修的。”
后雪狐疑的看向齐露才发现,人群中,一个男人不时拿目光在齐露与自己身上游走。顿觉浑身不自在。
“对于一个猥琐下作,拿女人的宽容来当出轨的润滑剂的垃圾男,何必还端起一副高姿态?”齐露缓缓的说道,只见男人身边的女人恶狠狠的看着齐露。
“你的姿态越高,他的裤带滑的越低。要知道妥协不是委屈了,便能求全。必要时候,该砸锅时别心软,发飙时出别装淑女。泼辣一回又如何?没人当你是泼妇。”齐露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那个女人而说。
只见女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抬起皮包砸向目光戏游在她人身上的男人,毫不客气的说:“我受够你了!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女人一点也不留恋的离开。
男人一愣,随即追了上去。
齐露忍俊不禁。
后雪佩服的望着齐露:“露露,你说的好极了!”
齐露白了她一眼,“谁像脑容量那么小,一次专心一件事,还要做两次才能做好。”,感情的事,齐露可算是专家级别的呢。后雪自然不知道。
后雪脸部抽搐:“露露,我刚才那是夸你。”
“我刚才说的是事实。”齐露笑眯眯的说。
“……”
后雪的手机响起——
何承锡!
后雪赶紧接起电话毕恭毕敬的说:“您好,何总。”
那边很受用,嘴角含若有似无的笑容,这丫头总算长点脑子了,“在干嘛?”
呃?“有什么事吗?何总。”
“问你在干嘛?”
“那个,我在买电脑。”
“哦,晚上有时间吗?”
“干嘛?”后雪警惕的问。
“请我吃饭。”何承锡说这句说的很自然。
“为什么?”
“我高兴。”说完,啪的一声挂掉电话,望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突然心情大好。
正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承锡……”
何承锡不由得皱起眉头,语气疏淡的问:“什么事?”
“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好吗?”祁晴一反平常的冰冷,讨好的说。
这很稀罕啊!何承锡一挑眉,淡淡的说:“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约会。”
刚刚稍有欢喜之色的祁晴,立马脸色冷了下来。直直的立在办公桌前,何承锡并不理会,取走衣架上的外套,径直走出办公室。留下祁晴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生闷气,她就说嘛,好好的周六他不出去玩,来办公室做什么!
后雪背着笔记本电脑走在小区内。
“你竟然砍掉了8百块钱!”齐露敬仰的看着后雪。
后雪扑哧一笑,“这才多少啊,你不知道159路公交车底站有个批发大市场,你去那买东西就知道虚价是多少了!不过,做生意都不容易,没必要非较这个真!”
“你还真会过日子。”齐露无意识的说。
“那是!买东西当然选性价比最高的买咯……”后雪正要和齐露说她买东西的便宜经时。
齐露突然捏着声音,柔柔的说:“出去啊!吃饭了吗?”
后雪一转头,惊的一轻呼。
江岩峻向齐露点了点头,看向后雪:“等下有时间吗?”
“啊?”后雪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晚上一起吃饭,可以吗?”很平常的语气,却让后雪听的心跳加速。
江岩峻看向齐露:“一起去吗?”
齐露很想去,可是!她不能去,二人空间,二人空间呀!齐露笑的很淑女,要留个好印象,说不定他朋友比他还极品呢,“谢谢,我晚上回去还看书呢,”对!看书,腹有读书气自华,这样的男人肯定喜欢有气质的女人。
“有时间吗?”江岩峻专注的看着后雪。
后雪呆呆的点点头。
“啊啊啊啊……露露,你掐我一下,踢我一下,告诉我这是真的!不是做梦!”后雪兴奋过头的在房间暴走。
齐露闲闲的说:“dan——淡,ding——定,淡定知道不?”,说着自己十分不淡定上前狠掐了一把,“死丫头,你转运了,转的还是桃花运!”
后雪被掐的啊了一声,随即开心的笑起来。开心须臾,狡黠的看着齐露。
齐露被这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的一阵发麻,“你要干嘛?”
……
经过后雪的死缠烂打,死乞白赖,终于,齐露妥协了,把刚买的一身衣服全数放在了后雪的身上。
“好看吗?”后雪笑的像花儿一样。
“看在上千块钱的面子,也好看啊!”
后雪欢乐的说:“等我有钱了,我给你买上万块钱的衣服!”
“别说虚的啊,来点实际的,上百块钱的一件,我就谢谢你了。”
“嘿嘿。”后雪傻笑。
看着后雪一会儿弄头发,一会儿往脸上涂这个,一会儿涂那个。齐露看不过去的说:“你不如到楼下,奢侈一回,做个发型,化个妆,总比你这胡搞瞎搞的漂亮。”
后雪迟疑了一下。
“我有打折卡”
“好!”后雪毫不犹豫的答应。
后雪抱着衣服小心翼翼的走到楼下,悄悄的走出小区,钻进理发店。等到出来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袭水蓝色的裙子,衬的皮肤越加白皙,细跟米色高跟鞋修饰修长的小腿,微落的几根发丝,丝丝温柔人心,耳下细长的晃动,摇曳微妙的风情。
齐露惊呼起来:“妈呀,丑小鸭变天鹅啊!太美了……”
后雪难得听到齐露夸奖,不觉脸上一红,凭添了几分女儿态,路人纷纷侧目。
片刻后,后雪坐在小区公园里静静等待着,刚才江岩峻打来电话,估计现在正下楼。双手不住的来回紧握,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这种感觉像把心交付出去后碰撞另一颗火热心跳回应的共振,说不出来的甜蜜与满足。
正在下楼的江岩峻,突然手机响起,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眉头不自主的蹙了一下。
、第二十章:失约
“后雪——”
坐在公园长椅上的后雪霍然站起,原本笑意满面在转身瞬间一点点消失。
何承锡只顾看她的装扮,完全忽略了她的表情。不得不承认,当他看到如此打扮的闫后雪,从未乱过的心跳,乱了……
“你今天很美……”何承锡上前一步俯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一阵温热的气息划过耳畔,后雪连退了两步,“谢谢……”
何承锡想到她为了赴约为自己打扮,心下得意,上前拉过她的手:“谢谢你为打扮的如此美丽,走吧!”
后雪赶忙抽开手,“下次,下次我请你吃饭,今天不行。”
一瞬间,何承锡表情僵硬,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在等别人?”
见后雪并不说话。
“他是谁?”
“你先走吧,明天,明天我请你吃饭,今天真的不好意思。”她确实忘了何承锡的约会,再说,他说话,几分真几分假她分不清楚,对她好的行动是真的。所以感觉很抱歉。
她以为他来这儿就是为了吃一顿饭?打量着她的表情,幽幽的说:“江岩峻?”
后雪沉默。
原本还阴沉的脸蛋一下子笑开了,“我带你去找他……”
“不用,他待会儿就过来了……”
“是吗?我陪你等一会儿,你刚刚说的一会儿,十分钟,怎么样?如果他来我走!他不来你跟我走!”何承锡之所以如此笃定他不会来,是因为他相信祁晴的魅力。在他来这儿之前,生气的祁晴一定会找个备胎来安慰自己,这是她一贯的作风,若非如此三心二意,他也不会……。而江岩峻就是那个差点晋升为丈夫的备胎。
后雪从起初的毫不质疑,逐渐怀疑,到现在的忐忑不安,他不来,为什么连个电话也没有?后雪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她竟然没有勇气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为什么还没有来?不!他一定会来的!
何承锡看下腕上的手表,优雅的伸出右手,低低的说:“跟我走吧。”
“或许,我应该给他打个电话……”说着十指颤抖的按着键盘,一个不小心,手机掉到脚下,立马摔成三个□。
何承锡弯身捡起手机,装好,开机,递给她说:“打吧。”
后雪接过手机,放入包包说:“我们走吧。”
“岩峻、岩峻……”祁晴伸出胳膊环住江岩峻的脖子,笑着说:“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会来……”
江岩峻任由她环住。当他接到酒吧里服务员的电话,他就知道她又喝醉了。
祁晴放开他,细长的手指扳正他的脸,凤眼氤氲的问:“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只能爱我,只能有我一个人……”
江岩峻扳掉她的手指,淡淡的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回家?我搬家了,你知道我住哪里吗?”祁晴醉眼微眯的看着江岩峻。
“酒!我要喝酒!”祁晴开始拍起吧台。
江岩峻二话不说半抱着她,向酒吧外走去。
就在刚出酒吧,高大身躯一僵,怀中的人儿不明所以的偎着,感觉到宽厚的胸膛一动不动,摇了摇头,看到酒吧门口的两个人。
何承锡——
闫后雪——
一切都是假象,在后雪看到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喝醉了的祁晴时,她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有些人的心,落在一个地方,便生了根,发了芽。只要那个地方还在,它便只为她生长。
“承锡——”祁晴刚想抬步走向他,酒劲让她无力的倒向江岩峻。江岩峻伸手揽过她的腰。
这一切都看在后雪的眼中。
何承锡不说一句话,揽过后雪的肩膀,小声的说:“我们可以去吃饭了……”
后雪木木的任由他揽着自己,刚走两步,后雪转过头来,边朝前走着,边回头看着江岩峻。
江岩峻看着那双泛红的眼睛,心中掠过一丝颤动,怀中的人动了一下,江岩峻才惊觉,缓缓将目光放到醉的不醒人事的祁晴身上。
越来越远,终于,后雪收回目光。心情说不出来的沉重。
何承锡丝毫不受影响的好心情问目光呆滞的后雪,“想吃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后雪突然问。
“我对你好?你这么容易就满足了?”何承锡笑说。
“我不是乞丐,无缘无故施舍,你为的是什么?”
施舍?何承锡沉了沉。
“对,我是喜欢江岩峻,很喜欢,喜欢了很多年。我很穷,为了那点钱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就是因为这样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吗?今天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当时又为何故意把我夹在他们中间?我告诉你,看到他们在一起,我很开心,很开心,你懂吗?我一点也不吃醋,江岩峻是个值得爱的男人,值得我一如既往的爱!”后雪娓娓说来,像是对自己说,也在告诉何承锡,她不是傻子,她懂得分析,她也有自尊。
何承锡震惊的看着后雪。事情发展到无可预料的一步,只是因为她是个例外。
说完,后雪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直到后雪走了许久,何承锡才反应过来,等到再去追时,后雪已经打车离开。
清冷的夜晚,后雪手中握着一杯水,坐在阳台,对着清冷的新月自饮,仿佛手中是酒。是酒不是水,人醉者自醉。对面一直都是漆黑一片,或许他也知道是因为她,才会让他与爱的人陷入尴尬的局面。
轻微的汽车声,后雪缓缓侧目。
他回来了——
从车上下来,先看了一下后雪所住的方向。
后雪想,他是看这里吗?这么黑,他一定看不到她在这。
他真的看不到,他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向自己的楼层中。
黑暗中的后雪,借着路灯把他一切的行为尽收眼底,看着他上楼,看着他的房间灯亮起,他缓缓的从在沙发上,片刻后走进房间,打开电脑,工作。
与平常无益。
、二十一,相处上
自从四人在酒吧相遇后,再见面时,互不言语。
只是,三人每每经过前台时,都不由得放慢脚步,虽然谁都没有真正的看向闫后雪,可是,每个人的余光都锁定在了闫后雪的身上。
刚上班没两天,就赶上放假。后雪边收拾行李边问齐露要不要一起去她家看看。齐露倒不愿意了,趁阳光正好,青春不老,她倒想着利用这个时间可以去旅行一翻,说不定会遇上生命中的另一半。
于是,后雪一个人简单收拾了些行李,踏上客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放空思绪,放松目光,不再为忙碌而目不暇接。哪些理不清的烦恼也暂时丢在了一边。
很快地,便到了家,一股家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人倍感踏实。走进家中,只见院子里一个扎着马尾辫小女孩,搂着美羊羊样子的气球很可爱的笑。
“蕾蕾……”后雪轻唤了一声。
小女孩应声回头,疑惑的看着她,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后雪走上前将小女孩抱在怀中,温柔的说:“小蕾蕾,不认识姑姑了吗?啊?叫姑姑。”
小女孩并不排斥她拥抱,自顾的玩着手中的气球。
“都半年没回来了,不认识你也是正常。”一个声音从堂屋传来,一个看似孱弱的女人走了出来。
“妈……”后雪轻轻叫了一声。
小女孩挣脱后雪的怀抱扑向闫母,奶声奶腔的喊:“奶奶,奶奶,看,美羊羊,羊羊……”
闫母抚摸着小女孩的头,不看后雪的说:“回到家了,还不知道进屋吗?”
后雪这才提着行李走进堂屋。
“你哥进了你嫂子的厂里面,明辉自上次回来,突然像是长大了一样,懂事好多。今天他们要上24小时的班,明天早上8点下班,就放假了。”闫母边说着边倒水。
“妈,我来!”后雪上前一步,自己倒水。闫母也不同她抢。
倒完水,后雪打开行李箱说:“妈,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你看一下喜不喜欢?这些是给哥和嫂子蕾蕾的……”
闫母叹息了一声,“多想着自己点。”
后雪笑了笑,“我现在在一家挺大的公司上班,收入也不错。同事还给我介绍了一份兼职,很轻松……”
闫母眼睛有些湿润。
绕在闫母的身边的蕾蕾伸出小手,“奶奶,奶奶不哭……”
后雪赶忙上前,“妈,你怎么了?”
闫母抹了一把眼泪说:“想吃什么,晚上妈给你做。”
不一会儿,成碟的家常小菜一一上桌。
“妈,这么多年来,你讨厌我,怨我,恨我吗?”微微泛红的眼睛,对着这满桌的佳肴,心被堵的闷闷的。后雪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不敢说,不敢提,今天她却说了出来。
闫母注视着桌上的菜,眼角有泪溢出,蓦地,目光转移抹了一把眼睛,倒了一盅酒,一仰头一饮而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淡淡的说:“你爸就是一个有福的人,身体不那么好,挣钱也不多。不管是明辉的妈妈,还是你妈妈我,里里外外都不用他操心。如果当年,他没有去世,后来病痛的折磨,他也受不了。这样也好……注定他一辈子不用受苦……”
后雪十岁的时候,因为同学家买了一台钢琴向后雪炫耀,便萌生了攀比心理,缠着闫父要买一台钢琴。
钢琴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奢侈品,年少不知父母苦,闫父十分疼爱孩子,抱着后雪坐在大腿上说:“我女儿要钢琴是吧?好!买!”
当时闫母还慎怪说,钢琴是什么玩意,她都只在电视里见过,小孩子好奇一说,你就买!要摘星星还造天梯了你!
闫父是跑物流的,原本短途跑,也够养家糊口的,当女儿提出要买钢琴时,自己对于母女俩的歉意与爱,让他觉得无论如何也要为女儿做件事情。当货车跑长线开往西藏,大半个月回程之时,途经崎岖山路,连同另外两个司机葬命于翻车中……
那时后雪懵懵的看着来往家中的人群,明辉掐着后雪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喊叫:“都是你,都是你要买钢琴,不然爸爸也不会死,你个害人精!……”
闫母在旁边拉着明辉哭泣不止。
后雪只记得那天,天白的刺眼,不知是晴还是阴的惨白。除了明辉的喊叫声,妈妈的哭喊声,她什么都不记得。
那个她生病时,会连夜背她去看病的爸爸。那个每次家长会都会准时到的爸爸。那个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自己的爸爸。在那个无风无日无声的一天,离去了……也带走了那个疼爱她的哥哥,闫明辉。
自那以后,闫明辉像变了一个人,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辍学、谈恋爱、打架、赌博无所不用其极的挥霍青春。没钱时,不是回家拿就是翻箱倒柜的找,谁敢拦着就会被打,后雪常常被打,她开始会哭,后来主动给他钱。她认为她这一生都是欠他的。永远还不完。
“后雪,你为这个付出的够多了,不要再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自己的身上”,或许她曾怪过自己的女儿,怪她不懂事,她也确实不懂事。她也只不过和所有正常的小孩子一样向父母要自己想要的东西,只不过,她不幸的是,恰恰与他父亲的车祸有关系,她到底是她的女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想开了。
“妈!”
闫母忍不住哭起来:“够了,真的都够了”她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承担生活的一切。
第二天,明辉与吴燕下班回来,看到后雪十分开心,可是上了24小时的班,累的已经不想再做多余的表情了。匆匆洗洗,吃点饭便去睡觉了。
明辉固然很混,但是吴燕对他却是死心塌地的好,一个萝卜一个坑,总有一个结实的坑是牢固着自己的。
午饭后,后雪带着蕾蕾玩了一会儿后,一个人,带着一打纸钱,来到闫父的墓碑前,轻轻的点燃。
“爸,我来看你来了。”手中握着一根细棍,轻轻挑动燃烧的纸钱,待纸钱可以自行燃完时,她坐到了墓碑前,软软的声音在风中飘荡:“爸,我真恨我自己,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钢琴,我就讨厌别人在我面前炫耀我没有的。我真的没那么想要,如果……”说着她忍不住的哽咽,心中的一个结,一直打着死死的结,她不愿敞开,却闷的快要窒息,“你当时批评我两句就是了,干嘛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挣那个钱……”
……
墓园中静悄悄的,风轻轻的吹,清清的……偶尔有林中的鸟儿扑闪几下翅膀也听的真实,墓碑前一个女生诉说心中的各种情绪,时而伤感难过,时而欢笑不止,时而感慨惋惜……
“哥他现在可听话了,找了一份正经的工作,妈说做的很好。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哥哥的。”
回到家中时,已黄昏,心情因为倾诉而颇感轻松。踏进家门那一刻,她震惊的看着家里多出来的那个人。
明辉正热情的和他交谈着,一脸巴结的样子。蕾蕾像很与他熟一般的粘着他。
看到后雪回来,何承锡开心站起来,迎接她:“你回来了。”
他来干嘛?后雪冷冷的说:“你怎么来了?”
明辉上前呵斥着说:“后雪,你怎么跟客人说话的!”
何承锡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只是来看看你的。”
“看到了就走吧。”
、二十二,相处下
“后雪!”明辉提高了声音。何承锡好歹是客人,再加上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模样。
何承锡看了明辉一眼,明辉立马住嘴,识相的抱着女儿离开,留下空间给两人。
“你可以走了。”后雪明显的非常不开心,他凭什么一声招呼不打地不请自来。
“现在没车了。”何承锡耍起无赖。说的很了解一般。
后雪这才想起,进院子时,确实没有车子。“出了门向左拐,走半个小时可以打到车”
“一个人不安全,刚才还听明辉说,前段时间那条路上有个男人被打劫了,还被打残了……”何承锡唏嘘不已,“真可怕……”
明辉怎么什么都和他说!
“我家没地方住。”后雪没好气的说。
“你哥已经按排好了。”何承锡一副赖在这里的样子。
后雪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他是故意的,故意不开车,故意拉拢明辉,故意要待在这里……可是这么多故意是为了什么呢?
何承锡走到她面前凝视着她说:“对不起!”
后雪全身一震。
“也许起初我是想利用你破坏他们的婚姻,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做,事情发展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江岩峻与祁晴即使没有你,没有我,祁晴的妈妈也不会让他们结婚。”何承锡以从未有过的认真,认真地和后雪说这些。
后雪呆呆的问:“为什么?”
何承锡看了她一眼,缓缓的说:“祁晴的妈妈,是个十分精明的女人,可以说祁云山能有如此成就,多半归功于他背后的这个女人。可以让祁云山一生只爱她自己,并且在他们那个年代,只有一个女儿而没有儿子也那么爱她的女人,是多么聪明。”
后雪想象着当时见到的施眉,一个时时将笑挂在嘴角的女人。
“她的门第成见很深,江岩峻无疑是非常出色的,不然祁云山也不会一意孤行的将女儿嫁给他,只是他的背后太薄弱了,听说,他的家庭很贫困,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非常难得。只是,仅此并不能够支手撑一片天,祁阿姨一直不同意这门婚事,取消是早晚的事儿。想必,江岩峻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只不过,他是真的对祁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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