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后,我才猛然醒悟。林楚一直都在前方给我带路,以身涉险帮我扫除障碍,避免我受到伤害,无论是在黑暗的走道,还是在我黑暗的人生道路中,一直都是。
出了电影院,小风一吹,我立刻感到神清气爽,深吸一口气,觉得舒服了很多,大脑也跟着转动起来。
我不知道林楚为什么不问我哭的原因,我只知道,他那天很沉默,完全变了个样子。我想起他黑暗中的脸,心里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我根本来不及抓住。
也是在后来的后来,林楚边流泪边微笑,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对我说,“落落,你永远不知道,当你爱的人为了另一个人在你面前哭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林楚有一颗玲珑剔透心,他什么都知道。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黑暗中那双异常清澈的眼睛里是含着泪的,黑暗中那张异常忧伤的脸是含着爱恋的。
当天我就恢复了正常,我觉得前几天的我真是被鬼附了身,一定是我太闲了无病呻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什么何以琛,我也不是什么赵默笙,做人还是现实点儿比较好。
晚上刚上班经理就叫我去一个包厢服务,刚进去就看到飞燕和琴子坐在沙发上,一脸笑容的看着我,那笑容让我想到一个词,诡异。
我皱着眉,“你们这是干什么?”
琴子站起来,“工作啊,客人点了我的台,你来服务。”她的手指在飞燕,我和她自己身上不断变换。
我明白了,但是同时又觉得飞燕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疯。
我还没发表什么意见,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然后,刚才我的表情出现在进来那个人的脸上。
她马上收起一脸的惊讶,“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
说着就要离开。
飞燕叫住她,“linda是吧?没走错,就是我点的你的台。”
我又懵了。一般情况下,客人来了是点异性的台,就是男人点小姐,女人点少爷。但是来夜色的客人总是有点特殊爱好的,于是也有男人点少爷的,这就是为什么夜色里的少爷分两种。但是,女人点小姐的情况还没出现过,至少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但是无论客人的需求是什么,我们都得尽可能满足他们。谁让我们的口号是为人民服务呢?
琴子在旁边煽风点火,“对对对,linda妹妹,就是这位女士点了你。”
正说着,经理经理就进来了,他无视linda不断对他使眼色,径直走到飞燕面前,“蒋总交代过了,让我们尽量满足您的要求,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飞燕指了指linda,“她留下,你出去,然后把门带上。”
经理不但没恼还交代linda,“你好好陪客人,出了什么差错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便出去了。
linda果然是训练有素。我看着她走过去坐到飞燕旁边,琴子坐到了飞燕的另一边,好一副左拥右抱的场景啊。唯一异常的是,linda的脸色跟变色龙一样变换。
凭着我敏锐的嗅觉,我隐隐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飞燕倒是真入戏,揽着linda的腰,一会儿摸摸她的大腿,一会儿掐掐她的胸,还不忘和琴子讨论,“也没你说得那么挺嘛,很一般啊!”
linda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出戏我一点儿都没看懂,只能在一边干站着。
过了会儿,飞燕问linda,“知道□吗?”
linda还没说话,琴子就替她回答了,“当然知道,赵女士您不知道,linda是我们这里技术活最好的!”
这话怎么听都不是好话。
飞燕笑得很开心,“那就好,这样吧,别的我也不喜欢,我就喜欢看别人自扇耳光,你来个我看看吧!我高兴了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对于这个情况,我很蛋疼,不,我没有那个器官,应该是乳酸。飞燕什么时候有这个爱好的?
linda坐在那里狠狠的瞪着琴子,琴子满脸笑容的看着她,嘴角越翘越高。
“不会也没关系啊,我可以教你”,飞燕侧过身看着linda,“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是既然决定扇了就得扇得漂亮,要漂亮就得有技巧。”
说完飞燕就抬手给了linda一巴掌,看上去轻飘飘的,她还附加讲解,“这是轻扇,往对方下巴旁边呼,一般对方不会很痛,却能让她很丢脸。”
linda涨红了脸,一下子站起来。
飞燕跟着站起来,抓住她“别着急啊,这才刚开始呢。”
然后又对着刚才扇过的那边推了一下,linda的头被推到了另一边。
“这是推扇,精髓在于推,在耳朵和脸蛋之间,不要很用力”,飞燕对着我和琴子笑了笑,接着说,“好了,热身结束了,我们正式进入课程。”
飞燕把外套脱了,把一叠红色的毛爷爷扔在桌子上,一转身又给了linda一巴掌,是真正意义的扇巴掌。
“这是普通扇,着力点在脸蛋和耳朵之间,不需要用全力,但是足以打疼她,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疼了?”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我觉得这巴掌已经不是感觉到疼那么简单了。
“这是中级扇,地方不变,但是可以用些力,力度嘛,六七成就行了,这样如果对方是一般人大概就会捂着脸逃跑了,当然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脸皮厚没皮没脸的人,如果遇到这种人,就得使出杀手锏了。”
飞燕边说边撸起衣袖,转了转手腕,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linda一巴掌,linda的脑袋被扇到了一边,本来整齐的头发凌乱不堪,我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
我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飞燕又继续,边扇边说,“一样是在脸蛋和耳朵之间,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手上,然后再多扇几巴掌,只要你有种,对方就是死也不敢来招惹你了。琴子,落落,你们记住了没有?”
我不得不佩服飞燕雷厉风行的作风,她动作越来越快,我甚至来不及观察linda的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比较忙,还感冒了,所以一直没更新,不好意思哈~
、第十九章
琴子兴高采烈的跳起来,“记住了记住了,我来试试!”
linda的半边脸又红又肿的,嘴角也被打出了血,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你不要太过分!客人想怎么玩儿都行,但是,你不行!”
琴子笑了笑就扇了过去,“不行?怎么不行?大不了我不干了!”
linda低着头,我依旧看不到她的表情。
琴子过来拉我,“落落,你去试试,好爽啊!”
我虽然很兴奋,但还是压抑住了,“这样不太好吧?”
linda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夏落落,不用你他妈的假慈悲!”
我撇撇嘴,狗咬吕洞宾!
飞燕走过去,轻轻地摸着她红肿的半张脸,微微使劲捏着,linda的吸气声马上响起。
“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上次你打了落落,今天我们就算两清了。但是你记住,以后不要惹落落或是琴子,不然招呼你的就不只是扇巴掌这么简单了!”
我突然觉得,飞燕很有黑社会大姐大的范儿。
linda出去之后,飞燕和琴子立刻倒在哈哈大笑。
琴子揽过我,“怎么样,落落,解恨不?高兴不?”
我坐到沙发上,点点头。
其实我早就把那一巴掌的事儿忘的差不多了,我高兴的是,我身边能有对我这么好的人。
当然,我也不否认有报复的快感。我早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是个坏女人,有仇必报。
“竟然敢打你,玩儿不死她!”
飞燕搓搓手, “哎,我的手都疼了。”
她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说真的,教你们一招,以后打人别直接上手了,子曾经曰过:呼人不用手,用砖呼,用枕头呼,呼不死再呼,用菜刀呼,呼不死才怪。
子贡曰:一招呼死,慈悲也……”
“哈哈……”
看飞燕春风得意的模样就知道她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我还记得她曾经说过,一个男人的好与坏,不是看他花心还是专一,自古男人都花心,而是要看有没有控制力。看来她找到了一个自控力很好的男人。
她送我回家的路上,我歪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她专心的看着前方的路况,“飞燕,你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了吗?”
她好像没听见一样,过了很久才回答,“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所以总会有一个人带着你去寻找,而这个人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子。这个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骗子,不同之处不过是他骗你一阵子还是骗你一辈子。”
“蒋阔就是那个骗你一辈子的骗子?”
飞燕勾起嘴角,“在我闭眼入土之前,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不是呢?”
骗子?一辈子?我正恍惚着,飞燕突然转头看我,“落落,你真的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愣愣的看向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想要的一直都是存够了钱离开这里平平淡淡的生活啊,难道不是吗?
她的眼里精光一闪即逝,“我这次见你,明显的感觉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还是不明白。
她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我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学历史,每个历史事件都会有导火索,标志,历史意义。比如说,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当权派的第一枪,标志着中国□独立领导武装斗争和创建革命军队的开始。那么今天晚上的扇扇巴掌事件打响了暴力反抗装13派的第一枪,标志着我们和linda之间的战争正式开始。
也许是我循规蹈矩惯了,对于这场战争,我欣然参加,竟然还带着镇压不住的兴奋!
接下来我以为我们会和linda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持久战要打,没想到她却没了动静。没了往日的针锋相对,好像飞燕的话她真的听进去了。
但是我总觉得不对劲,她不是这么容易低头的人啊?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她眼里的恨,一个人的眼睛是没法骗人的。
我还是知道了左秉南的消息。
那天晚上,我在场子里看到了尹嘉煦,还有几个有点面熟的人,应该是夜色的常客。在走廊上,他们迎面走过来,我靠边让他们先过去。
尹嘉煦问旁边的一个人,“最近怎么没看到秉南啊?”
那个人回答,“出国谈项目去了,没个一俩月回不来……”
他还说了些什么,但是走远了我没听到,我也不敢尾随他们。
我的心忽然间跳得很快,原来他出国了。
我还悄悄的加上了一句,所以才没找我。
我知道我又想多了,我又自作多情了,但是没办法,我中毒已深,病入膏肓了。
今天看到尹嘉煦又让我想起上次和雪儿见面的情形,我好像很久没见到雪儿了,很久没和她有过联系了。
还有她那个不情之请。
当天晚上我就给雪儿打了个电话,过了很久她才接。
“落落姐。”
“雪儿,很久没联系了,你还好吗?”
“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她的声音透着淡然,有气无力的,不太对劲。我以为她可能是已经睡了被我吵醒才这样就没往心里去。
挂电话之前,我主动提起上次她的那个要求,没想到她却说,“不用了,我现在也不想见他了,别给他惹麻烦了。相见不如不见,落落姐,谢谢你还记得。”
然后便挂了电话。
我忽然觉得挺对不起她的,虽然她说不想见方旭了,但是我总觉得她内心深处还是想见的。
相见不如不见。他们现在真的是相见不如不见。
那我和那位爷呢?我们是什么?相见不如怀念?
我以为我会很久之后才会再看到他,没想到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我就遇到他了。
金碧辉煌的走廊上,老远就听到此起彼伏的恭维声。一群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他正歪着头和身边的人说话,笑得志得意满,整张脸都流动着璀璨的光彩。
依旧是目中无人,不,是目中无我。
再见到他,我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来他出国谈的项目很顺利。
我攥了攥手,转身往休息室走。
一推门就看到linda慌慌张张的往外走,一看到我进来脸刷一下就白了,低下头快走了几步出去了。
我纳闷,她这是怎么了?我还不至于那么可怕吧,我走到化妆桌前照照镜子,挺漂亮一小妞嘛,她干吗害怕成那个样子。
难道她在这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我撞见了?
这个倒是有可能,现在这个时间是场子里比较忙的时候,休息室一般没人,她在这里干什么杀人越货的事肯定没人知道。如果我不是大姨妈来了进来拿东西也不会过来。
我环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场子里的人一般也不会在这里放什么贵重物品,都是些喝水的杯子啊,零食啊,化妆品啊,仅此而已。我顺手把琴子那个放在桌子上都快掉下来了保温杯往里拿了拿。
我想了一会儿就觉得烦得慌,我最讨厌这种勾心斗角的心理战了,累死人了。我没再多想就拿了东西出去了。
等我回到包厢的时候,linda已经恢复了正常一脸娇笑的和一个肥的流油的男人打情骂俏。我瞄了一眼就恶心,抛开别的不说,linda在某些方面的忍耐力还是很令我佩服的。她现在没以前那么得瑟了,我也没必要老那么夹枪带棒的打压她,她不犯我,我也没必要犯她。
这个脑满肠肥的男人走的时候并没有带linda走的意思,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住,打着酒嗝问我出不出台。
我很委婉的拒绝了他,看他的样子不像什么有身份的人,顶多是个暴发户,应该不会难为我。
他果然没再说什么,带着linda走了。
今天是我值班,所谓的值班就是把所有的包厢检查一遍,都收拾好了没问题就可以走了。
我检查到顶层包厢,刚推开门,就看到那位爷一动不动的坐在昏暗的阴影里。
他指间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的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左看看右看看,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我突然感觉到他的孤独。
刚产生这种想法,我的脑海里立刻就闪过他刚才那张志得意满的笑脸,我觉得自己真是有够胡思乱想的,他怎么可能寂寞呢。
我想可能他还没玩儿好,我就准备关上门出去。
场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没有具体的下班时间,如果客人不走,我们也不能走,绝对不会出现电视剧里的那句,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打烊了。
我刚转身,他就开口了,“别走。”
他的声音喑哑,可能是烟抽多了的缘故,轻飘飘的,神情动作都没变,我甚至怀疑这是我的幻觉。
我愣在那里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又开口了,“过来坐吧。”
我走过去坐下,和他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抽烟,静静地喝酒。
我觉得有点尴尬,虽然我一直想见他,但是见了才发现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于是就小心翼翼的开口,“您还需要什么吗?”
他瞟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你下班了。”
我眨眨眼,下班了?我能走了?太好了,我大姨妈来了本来就不舒服这下正好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发自内心的笑着对他说,“左少,您慢慢玩儿,我先走了。”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他皱着眉看我,好像我这个举动很奇怪,“你干什么?”
干什么?他不是嫌我碍眼让我下班吗?
“您不是说,我可以下班了吗?”
他听了后深吸了口气,重重的呼出来,胸脯跟着剧烈起伏。
我隐隐感觉到了他的怒气。
然后,他竟然笑了出来,先是嘴角弯起,然后肩膀剧烈的震动,最后哈哈大笑。
这次换我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他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夏落落,你这么笨,到底是怎么在夜色混下来的?”
我没想到他还记得我的名字,心里忽然有一丝火苗燃起。
还有,我哪里笨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吗?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了补全了,哎,最近好忙啊~
、第二十章
他笑完之后,边摇头边叹气,好像我真的笨得像头猪一样。
换做别人的话我早就动手了,但是对象是他,我连嘴都不敢动。
在这之后他好像高兴了很多,竟然兴致勃勃的问我,“想听我唱歌吗?”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这是赚了多少钱啊,高兴成这样。
他来过夜色很多次,但是我从没见他唱过歌。上次他和傅晓涵来的时候,傅晓涵软磨硬泡的要他唱首歌,他理都没理她,最后被傅晓涵说烦了才说了一句,“我不会唱歌。”
我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很诡异。
看我不回答他挑眉,“不想听?”
我摇摇头,“想听。”
傅晓涵死乞白赖求都求不到的事情,竟然主动落在我头上,我为什么不听?
他唱了一首老歌,吻别。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音色也很纯净,非常有质感,我个人觉得很有技术含量。
唱到高/潮处他会微微闭上眼睛,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是带了感情的。
唱完之后他又沉默了,半晌之后,喃喃低语,“如果当初……,我现在可能已经……”
对于他这种少将体式的一句话,我表示一点也听不懂。
又坐了会儿,他站起来,“走吧。”
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那个什么,我今天不太方便。”
他听后一愣,然后从头到尾的打量了我一遍,我被他的目光盯得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哦,走吧。”半晌后他淡淡的开口。
我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是不是我说的太隐晦他没明白我的意思啊?
我想了想又开口,“左少,您知道的,女人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的,我今天不方便,您看……”
我想说的是让他去找别的小姐,但是他没等我说完就抓起我的手臂把我扯走了,一直塞进车里才放手。
我说过的,这个男人最没耐心了。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小脸皱成一团。他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吧?专门喜欢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不会这么变态吧?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瞪了我一眼。
我立刻老老实实的作鹌鹑状。
他带我去了上次那个小区,进门的时候看到门口放着一个行李箱,看样子他应该是今天才回来的。
那天确实什么都没发生。
好吧,我承认,我思想又龌龊了。
自打进门后他就没招呼我,径自忙活自己的。对于这种相处模式,我也习惯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了,然后就招呼我一起玩儿七巧板。
有一个图形他捯饬了半天也没弄出来,我心里着急,一把推开他的手,“不是这样的,我来。”
他本能地反抗,一使劲,他的右手把我的左手压在了桌面上。
我忽然不动了。这是他第一次握我的手,虽然只是意外。
他的手很大,能把我的手整个包住,很温暖,手心很软。
我抬头看他,他好像丝毫不在意,低头看着七巧板,一脸适然,还拿拇指轻轻摩挲我的手心。
我把手慢慢移开,“还是你来吧。”
他一手推乱七巧板,淡淡的开口,“不玩儿了,累了。”
说完就半躺在沙发上看我收拾,一副大爷样。
“夏落落,咱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我皱眉,这孩子脑袋被驴踢了吧,这算哪门子游戏啊?
再说了,这个游戏也不公平啊,我的隐私你随便问,我还必须得回答,你的隐私我哪敢窥视啊。
明明是专制,还非得摆出民主的姿态,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不就得了。
但是人家大爷要玩儿,我不得兴高采烈的配合吗?于是我摆出一脸期待的样子,“好啊好啊!”
“那我先问,你是哪儿人啊?”
我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有兴致关心我的籍贯问题了,“s市的。”
“换你问。”
我皱眉,我还真不知道该问他什么问题,问深了吧,他肯定会生气,问浅了吧,会显得我比较白痴。经过我深思熟虑我才开口,“你跟你爸姓啊?”
他正拿着杯子喝水,听到这个问题被呛得直咳嗽,我很少见他这么失态。
他咳嗽完,放下杯子长臂一伸把我揪到沙发上,按住我的手腕居高临下的看我,“夏落落,你究竟在想什么啊?我不给我爸姓难道跟你姓啊?”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个姿势有点暧昧,轻咳了一声,“那我换个问题,换个问题,嗯……”
“谁允许你换了?就这个问题,我回答你,我跟我爸姓。现在换我问,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啊?”
我摇摇头,“没有。”
他用眼神示意我轮到我提问了。
我瞄了眼门口的旅行箱,明知故问,“你出远门了啊?”
他显然对我这个问题很满意,“嗯,出国谈了个项目,今天刚回来。”
我顺口就问了,“顺利吗?”
“还行,比预期的顺利,所以提前回来了。”
“那就好啊,今天和你一起去夜色的人好像都挺为你高兴的。”
他冷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你看到的是他们表面上都捧着我,供着我,其实他们哪是捧我供我啊们还不是冲着我老爹,我爷爷,我外公,他们哪一个不比我年纪大资历老经验多啊,这些人,两面三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我的面是有说有笑,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骂我,等着看我栽跟头呢。”
他倒是真明白。
“那你为什么对他们……”
“我为什么还接他们的茬是吧?傻丫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他们利用我讨好我身后的权势,我也利用他们利用自己的身份成就自己的事业,大家各取所需,逢场作戏,何乐而不为呢?”
利用与被利用,逢场作戏,何乐而不为。
我只觉得心凉,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的。我们之间应该是纯粹的金钱交易关系吧。
“成大事者,必须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看我半天不说话,“你该明白,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心计是不可或缺的,你不害人还能保证别人不害你?”
后来的事情证明了他的想法是对的,我不害人但是没法保证别人不害我,心计这个东西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技能。
其实左秉南和我好好说话的时候并不多,无论是我和他说话还是他和我说话,他总是不耐烦的表情,但是,事实证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字字珠玑,只恨我当时没当回事儿。
那天晚上他兴致特别高,我们聊到很晚,那也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听到他说那么多话。
他跟我说了很多,时尚圈里的明星模特导演制作人,像什么哪个女明星一路睡到玉女派掌门人啊,哪个男明星的床伴范围特别广啊,哪个女明星靠着和哪个富二代官三代炒作上位啊,哪个制片人喜欢潜男明星啊,哪个女明星其实不是拉拉是喜欢男人的,听得我目瞪口呆,比报纸上网上的娱乐头条精彩多了,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可以靠写这些内幕赚钱。
他还说了他们圈子里的高干子弟,富二代,那些涉及到政治斗争盘根错节的派系,那些复杂混乱的男女关系以及糜烂荒淫的生活。
后来我们两个都累了就躺到床上盖着被子纯聊天,他没碰我,原来他早就明白我所谓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了。
我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睡意降临的时候我还提醒自己睡觉的时候老实点,不要弄到床单上。
那天之后的第二天就是飞燕的生日,我和琴子特意请假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往年的每一次都是这样,当我们兴高采烈的给飞燕打电话的时候,飞燕万分抱歉的委婉表示蒋阔约了她给她庆祝,她邀请我和琴子一起去。我们俩再没眼力劲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充当电灯泡。
被放了鸽子的两个人看着满桌子的菜意兴阑珊,对视几秒后异口同声的大喊,“老板,来打啤酒!”
等我和琴子走出饭馆的时候,我已经摇摇晃晃的了,琴子更是昏昏欲睡的。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蒋阔把刚点上的烟扔到地上,踩灭走过来,笑着对我们说,“飞燕不放心你们,让我过来送你们回去。”
我和琴子听说是飞燕让他来的便上了车。
他发动车子问我们俩住在哪里,然后思考了一下对我说,“这儿离你家近,就先送你吧。”
我当时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我下车的时候踹了一脚琴子,“哎,我走了啊。”琴子睁着迷蒙的双眼,反应迟钝的点点头。
我又跟蒋阔说,“麻烦你了啊。”
蒋阔笑了笑没说话,然后开车走了。
如果我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我就算死也不会让蒋阔这个混蛋送琴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
、第二十一章
我回到家一头扎到床上就睡着了。感觉刚躺下没多久就被手机铃声吵醒,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一看时间,才七点多。
刚接起来,飞燕带着火药味的声音就直冲耳朵,“琴子呢!”
“琴子?她没和我在一起啊,你找她就打她手机嘛!这才几点啊?”
她丝毫不理会我的抱怨,“你们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分开的?”
我隐约觉得不对劲,“你让蒋阔来找我们的时候,他就送我们回去了啊,怎么了?”
那边忽然安静了下来,我有不好的预感。
过了一分钟,飞燕再次开口,“马上到你楼下来。”
“飞燕……”
“马上!别废话!”
我被镇住屁滚尿流的下了楼,头疼欲裂,宿醉的滋味真不好受。刚到没多久,就看到飞燕的车冲了过来,在我身边急刹车停住。
“上车。”她的脸被墨镜遮住大半,看不清表情,不过,语气冷冰冰的。
我乖乖的上车,还没关上车门,她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我偷偷看她一眼,我没干什么得罪她的事啊,她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
“飞燕,我们去哪儿啊?”
她利落的扔给我一个信封,我打开一看就傻了。
十几张照片,场面香艳刺激,女的是琴子,男的是蒋阔。
天呢!这怎么可能呢?琴子和蒋阔?男友和闺蜜?真是有够狗血有够恶俗的!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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