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说:“年终发了奖金,绝对够给您买衣服的,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那你给自己买,多买点儿,我不需要。”
盛夏不理她的挣扎,拉着她一直往前走,“咱俩一人买一套,行吧?”
盛夏妈妈勉强答应,却还是有些不太情愿,但是又不想破坏女儿的一番心意。但是正走着,她又忽然停了下来,表情微微有些变化,拉住盛夏的手愈发收紧,“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盛夏不解:“怎么了?刚刚不是都说好了吗?”
“不是,我……”
“盛夏。”
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盛夏闻声抬头,看到了两手提满手提袋的沈乔。盛夏松开母亲的手,笑着走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前两天,你也来逛街?”
“嗯,陪我妈买衣服。”
“我是被我妈拉过来当苦力的,”沈乔费力的晃了晃两只手,“你们继续转,我们先走了。”
盛夏点头,犹豫再三,还是叫住了转身离开的沈乔。盛夏有些欲言又止的说:“我,我有些事,想麻烦你一下。”
“怎么了?”
盛夏抿唇,犹豫了一会儿,“一时说不清,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好。”沈乔笑着点点头。心里有些琢磨不透,她时隔半年才回来,盛夏找她能有什么事?这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沈乔费力的腾出手接电话。
走回顾华兰身边,沈乔发现母亲在发呆,有些不解的碰了碰她的肩膀,低声问道:“妈,您怎么了?
顾华兰微微一笑:“有点儿累,咱们回家吧。”
沈乔说:“刚接一个电话让我过去一趟,不走都不行了。走吧,我先送您回家。”
顾华兰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问道:“刚刚那姑娘,是你朋友?”
“嗯。”
顾华兰继续问:“后面的夫人,是她母亲?”
“可能吧,怎么了?”沈乔疑惑的望着母亲,垂眸看到她的手微微收紧成拳头。
顾华兰摇头:“有点像一个多年前认识的老朋友,也可能是我认错了。”
沈乔把顾华兰送回家,驱车去赶应酬。严肃打电话说,有一个小型庆功宴,沈乔务必要过去一下。她如何也推不掉,只能前往。这种应酬说白了就是要喝酒,可是她一杯倒,去了也白搭。
庆功宴是和最高检一起,所以沈乔事先已经做好了一定会碰到杨乾的心理准备。到了酒店才知道,杨乾和严肃两个人喝high了,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耍酒疯。
严肃是知道沈乔的酒量的,放在平时,绝不会要求她喝酒,而这次他已经醉的不分青红皂白,把大酒杯往沈乔面前一摆,不喝下去就是不给他面子,不给杨处面子。沈乔咽了咽口水,心说,我不能为了给你们面子,就不要自己的命啊。
沈乔说:“我是真的不会喝酒,以茶代酒敬二位处长一杯,好不好?”
严肃大手一拍桌子,高声嚷嚷:“不好!”这时的严肃,完全没有往日严谨认真的模样,整个就是不讲理的无赖。
杨乾眯眼望着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半晌,拍着严肃的肩膀说:“你的属下,真是不给我面子,成了,这杯我喝,就当罚我不识好歹。”
眼看着杨乾的手就要碰到杯子,沈乔几乎是从他手里把杯子抢走的,二话不说,仰脖一饮而尽。
她又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听说是沈瑜把她接回去的,不过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要求她喝酒,倒是为她省去了不少麻烦。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沈乔回国4天,有3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沈瑜深深觉得,一个人能懒到如此地步,当真是没救了。
当沈乔要把那茬事彻底忘掉的时候,盛夏真的打电话给她。沈乔挖空脑子也想不透,盛夏找她有什么事。没听说她的感情生活不顺利,所以应该不是因为杨乾。
而事实上,盛夏找她就是因为杨乾。但是,事实却有些出乎沈乔的意料。
盛夏问:“你认不认识,lris?”
“lris?”沈乔微微蹙眉:“混血?”
盛夏忙不迭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甚至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你怎么会认识她?”沈乔问。lris是沈乔在美国读书时的同学,上学时有些来往,勉强算朋友,毕业之后各奔东西,几乎断掉联系。lris是中美混血,金发碧眼,非常漂亮。
盛夏微微叹气,摇头说:“我不认识,是,杨乾认识。”
沈乔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将杯子放回桌上,“然后呢?”
盛夏双手捧着杯子,神情有些恍惚:“lris最近在国内,和杨乾走的非常近,我问过他,他说lris只是他的普通朋友,回国玩儿几天,他应当尽地主之谊。可是,我总觉得,非常不安。”
“怎么?你觉得他和lris有什么?”
“也许是我想多了,所以才找你。杨乾说lris是在美国认识的朋友,我想也许你也认得,也许你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沈乔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你的意思是,我会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猫腻,来验证你的判断是对的?”
盛夏焦急的摇头:“不不,我只是觉得很不安,我也希望真像杨乾所说,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沈乔摊手:“那你为何不试着去相信呢,也许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我无意间在他的手机里看到lris发给他的短信,她说,很开心,谢谢他,想念他。我知道美国人思想是很开放的,也许他们觉得内容只是很平常普通的,”盛夏咬着唇,脸色有些苍白,“他说要陪lris在北京好好玩一玩,我问我可不可以一起,结果他说我小题大做。”
坦白说,lris在读书的时候就是名震一方的大美人,许多同学垂涎她的美色,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而她最乐于享受那种男人皆臣服于她脚下的感觉。后来,杨乾交流到美国,lris也曾经对杨乾一见倾心,只是后来没有得手,她便主动放弃,继续做万千宠爱的公主去了。难道她当真那么长情,多年来依然对杨乾念念不忘?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盛夏苦笑摇头,“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虽然我和杨乾在一起差不多一年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他不够了解,他对我是很好,包括对我的家人也非常好,但是好的却让我觉得,有距离。现在lris出现,让我很不安,我真的很担心。”
沈乔说:“你不觉得,这些话应该说给杨乾听吗?你们应该多些沟通才对。”
“可是我又害怕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杨乾会觉得对我失望,”盛夏痛苦的捧住脸,无助的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沈乔有些不忍心看盛夏这样,于是说:“我先约lris见面,聊一聊,不过杨乾不是随便的人,你们既然在一起,就应该试着相信他,不要让自己的思维左右了你们的关系。”
盛夏隔着桌子拉住沈乔的手,眼中噙着眼泪,“谢谢你,我知道你根本没有义务帮我,真的很感激。”
“别这么说,我不一定能帮到你,这是你和他的事情,你们之间的沟通才最重要。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往往是双方沟通不够、彼此信息不对称造成的。不过我必竟是局外人,才能如此冷静,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往往才能冷静自持。”沈乔说着,心里微微泛起了一丝苦滋味。纵是如今再怎么清澈明了,也已经无法挽回。
lris接到沈乔的电话,很爽快的答应见面,一番浅浅寒暄之后,彼此挂断电话。见面约在第二天晚上,一家法国餐厅。
多年不见,lris依然漂亮,不过比起当年,如今的她更加风姿绰约、妖娆性感。lris如此漂亮动人,真保不准杨乾会不会对她动心。
lris说:“其实第一个想找的人是你,结果听说你出差,很久都没有回来。”
沈乔笑了笑,“是啊,前几天刚回来,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lris浅抿了一口红酒:“很好。”
“结婚了吗?”
沈乔这么直接的问题,到让lris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她便笑起来,仿佛猜透了沈乔心思似的说:“是不是我和杨走的太近,让某些人觉得不舒服了?”
“看来,你也觉得你的做法有些欠妥。”
lris摇头,“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杨是我的朋友,在中国我只认识你和他,你不在,我只能麻烦他做我的导游,这样也不对吗?”
“这么说,的确没什么不对。”
lris轻晃着酒杯,美眸盯着杯中红色美酒,嫣然一笑风情万种,“其实,你何必来做出头鸟呢,他们之间出现隔阂,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
、(十七)万万没想到
“他们之间出现隔阂,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
沈乔有些哭笑不得,放下刀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巴,提醒道:“我希望你,能注意你说话的措辞。”
“我说错了吗?”lris瞬间非常认真,漂亮的眉毛微微蹙紧,“或者你今天虽然是替别人来说的这一番话,但其实也是你的真实所感?”
沈乔表情冷然了许多,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当然,”lris摊手,“如果他们俩因为我分手,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joe?”
“我希望你能搞清楚,我和……”
沈乔的话还没说完,lris便激动的朝着她身后的方向挥手,接着便起身迎过去,在几乎与沈乔平行的地方,笑着和来人拥抱,“你终于来了,刚刚joe还在说你。”
杨乾波澜不惊的笑着问:“是吗?说我什么?”
lris眼波流转,吐气如兰:“说你万人迷,魅力无法挡。”
杨乾笑笑没说话,拉开椅子,坐在沈乔和lris之间。沈乔一直拖着下巴不说话,杨乾打开餐布,打趣道:“怎么?酒还没醒?”
“谢谢关心。”沈乔冷然答道。
lris在沈乔对面坐下,笑吟吟的问:“没有问你的意思就让杨过来,你不会介意的吧?”
沈乔拿起叉子,挑着洋葱:“不会。”
“哦对了,”lris忽然唯恐天下不乱的说:“咱们刚说到哪儿了?继续吧。”
沈乔垂下眼睑,淡淡的说:“忘记了。”
杨乾挑眉:“看来是不想让我知道?”接着望向lris,“秘密?”
lris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不能说的秘密。”
两人会心笑起来,只有沈乔觉得,这事儿真没什么可笑的,要不就是她不正常,要不就是旁边俩人不正常。
一顿饭接近尾声,杨乾起身到旁边接电话,不多会儿,lris拿起手包,说要到洗手间补妆。沈乔自己坐了一会儿,喊了服务生买单。她本想直接走人的,最后想想还是和lris说一声比较好。于是就在洗手间外的走廊,看见正在调情的两个人。
杨乾依着墙,头微低着,lris几乎是贴在他身上,红唇贴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两人便旁若无人的朗声笑起来。因为角度问题,是lris先看到了沈乔,她不慌不忙的从杨乾身边挪开,杨乾回头才看到了沈乔。
“我已经买了单,要不要送你回酒店?”这话,是对着lris说的。
lris抚了抚头发:“好啊,等我一下。”说完,转身走入洗手间。
杨乾抚平西服,无声的从沈乔身边经过。沈乔犹豫再三,还是喊住了他,沈乔转身对着他的背影,低声说:“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
杨乾回头,身子斜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肩,嘴角明明是一抹笑,可是丝毫不达眼底:“你觉得我哪里不认真吗?”
“算了,当我没说。”沈乔叹气,绕开杨乾离开走廊。
杨乾和lris都喝了酒,原本沈乔只打算送lris回去,杨乾却以喝酒不开车之名钻进沈乔车里,装死不下来。
他们俩坐在后排打情骂俏,沈乔俨然沦落为他们的司机。到达酒店的门堂,lris忽然说有礼物要送给沈乔,要沈乔跟她上去一下。沈乔回头看了一眼在后排装睡的杨乾,心想最好她回来时,惹人厌烦的这厮已经走了。
lris住的是总套,她让沈乔在客厅稍微等一下,她回房间拿礼物。沈乔欣然接受,环视了房间奢华的装潢,便坐在沙发上。
一阵作呕的声音从卧室传过来,沈乔担心lris是因为喝了酒而呕吐,她自己清楚那种感觉有多难受,于是赶紧倒了一杯温水送过去。
lris从马桶前站起来,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扑在脸上。lris通过面前的镜子看着沈乔,眼神阴冷,嘴唇发紫。沈乔被她看得,忽然心头一跳。
沈乔把杯子递过去:“喝点水吧,酒喝多了不舒服。”
lris没有接杯子,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声音淡淡的说:“呕吐不是因为喝酒,我怀孕了。”
沈乔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原地,lris瞟了她一眼,冷笑着从她身边走开。
lris说:“礼物放在柜子上,我要休息,不送。”
沈乔从酒店出来,发现杨乾还在车上,睡得东倒西歪,装模作样的本事还真是变着花样轮番上阵。
沈乔扣好安全带,对着后视镜问道:“你要去哪儿?”
杨乾闭着眼睛挪了挪身子,声音微微沙哑:“回家。”
沈乔知道杨乾自己有栋房子,平时都住那边,只是不太清楚确切地址,车子驶上主路时,沈乔问:“地址。”
“如果我真的醉的不省人事,说不了话,怎么办?”
沈乔瞄了一眼窗外,冷声道:“扔马路上。”
杨乾笑,眉头微微蹙紧,冷声报了一串地址给她。
沈乔现在满脑子都是lris那句,她怀孕了。lris好像是故意做给她看似的,到底再买什么关子?还有,lris怎么会知道她和杨乾的事?他们明明已经很多年不联系了。
“lris跟你说什么了?”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开口说话,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沈乔被吓了一跳,她微喘着,瞪了后视镜的人一眼,没好气的说:“没事。”
杨乾闻言抬眸,通过后视镜,与她对望,唇间抿着一抹笑,“那你瞪我做什么?”
沈乔瞥开眸子望着前方:“你看错了。”
杨乾点头,接着便起身从前排驾驶位中间的空隙挤过去,落座在副驾驶上,期间动作利落敏捷。沈乔望着已经在副驾驶坐好的人,有些瞠目:“你疯了吧?”
杨乾神色认真,声音低沉的重复:“lris和你说什么了?”
“管得着吗?你还是关心以一下你自己吧。”
“我好的很。”
沈乔冷哼:“是吗?让女朋友那么没有安全感,当真是太好了。”
杨乾沉吟片刻,问道:“盛夏跟你说了什么?”
“还用她说什么吗?我有眼睛,看得到。”
杨乾忽然笑了起来,片刻后有归于平静,望着前方宽阔的马路沉声道:“lris的目标不是我。”
“我知道。”沈乔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声说。lris怀孕了,孩子肯定不是杨乾的,但是如果说要给孩子找个现成的爹而找到杨乾,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lris一定不会告诉自己她怀孕了。
杨乾从西服内口袋拿出一沓照片,放在手刹旁边。沈乔低头瞟了一眼照片,接着便把车停在路边。车子停稳那一刻,杨乾开门下车。
沈乔疑惑的拿起照片,而照片中的一幕幕,让她彻彻底底的呆了。她自以为是的替盛夏打听消息,怕她成为可怜的傻子,可是绕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还煞有其事的和lris探讨什么该与不该,lris在心里一定是嘲笑死她了吧。
一沓照片上,全是简余墨和lris,沈乔万万没想到,真正有什么的,居然是他们。相携在超市购物、海边漫步、街头拥吻,真是好不甜蜜浪漫。
原来,她不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他过的是如此逍遥开心,美人在怀,连笑容都是那样的开怀。上次见面时,他从天而降,不远万里只为祝她生日快乐,甚至在她父母面前说只要她点头,他马上就娶她,而就在今天早晨,他们还有满满是爱的morning call。
杨乾站在路边抽烟,沈乔看着有些模糊的身影,开门走过去。
沈乔把照片杵过去,冷声质问:“从哪儿来的?”
“这你不用管。”
沈乔笑,高声嚷道:“我不用管,我的事情我不管,你凭什么管?”
杨乾扔掉烟蒂,一把推开她的手臂,沈乔被推了个趔趄。杨乾神情发狠,高声道:“你以为我他妈的愿意管你和他这些破事儿?要不是小秋拜托我调查,我他妈的吃饱撑的,管你?我有病啊我!”
说完,杨乾努力克制着出离的愤怒,大步离开。走了不远,便拦了计程车徜徉而去。
沈乔手脚发麻,瘫坐在路边,夜风寒刺骨,可是她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只觉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她很难过,很心痛,很想大哭一场。
她和简余墨在一起已跨过了七个年头,难道七年之痒真的如此难度过吗?
难怪lris会告诉自己她怀孕了,她心里一定为不能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而觉得憋屈。lris回国,简余墨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就这样任由lris吗?他不担心,lris把他们的关系说出来吗?还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只能借lris的口说出来,进而分手?
可是她又怎么能指责简余墨的不是?如今的局面,有一部分是因她而起。自从她受了枪伤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没办法像过去那样纯粹,他那么聪明,不可能感觉不到,只是他没有挑明,一如往常的对待她。说到头,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沈乔双手扶着额头,听着偶尔呼啸而过的汽车轰隆声,心中一片洪荒。
lris离开中国前,请杨乾吃临别饭,特意要求他带着盛夏一起。
席间,lris和杨乾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盛夏插不上话,而且还有些紧张。lris举起杯子,对盛夏说抱歉。盛夏偏头看杨乾,他把玩着酒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盛夏自知误会了他们,虽然lris没有说为何道歉,但是盛夏心里明白,这是在嘲笑她小心眼。
勉勉强强吃完一顿饭,盛夏一直在找机会和杨乾好好谈一谈,但是他神情那么冰冷,让她难以开口。
杨乾将盛夏送到她家楼下,降下车窗点了一支烟,“回去吧。”
“那个,我有话想说,”盛夏咬了咬唇,头微低着,喃喃道:“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杨乾良久没有答话,回头看了她一会儿,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找过沈乔?”
盛夏犹豫着,最终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沈乔一个局外人,你找她做什么?”
“我只是担心……”
杨乾打断她:“担心我和lris有一腿,是吗?你觉得沈乔和lris认识,所以让她替你打探消息?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一个外人说的你却深信不疑?到底谁才是你男朋友?你那么信任沈乔,不如你们在一起好了!”
盛夏忽然拉住杨乾的手,眼泪簌簌而下:“对不起,你别生气,我知道我的做法欠妥,但是我真的害怕,对不起。”
杨乾甩开她的手,替她打开车门:“你先回去吧,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盛夏慌忙擦掉眼泪:“我很冷静,可以现在谈。”
“我不想谈。”杨乾冷声道。
盛夏自知不能在缠下去,于是缓缓开门下车,望着车慢慢消失在小路上,心里一片冰凉。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如此不堪一击。
、(十八)我爱我发小
沈乔彻夜未眠,天刚亮,就摸出电话打给杨乾。事情发展到现在,有太多疑点,她必须问清楚。
杨乾在电话彼端懒洋洋的应着:“请我吃饭?不好意思,今儿安排满了。哎呦喂,您这么死乞白赖的,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成吧成吧,我尽量空出时间,等我电话吧。”
沈乔望着只剩下忙音的电话,万般无可奈何。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傍晚时,大忙人杨处才勉强抽出了十几分钟给她,并且“绝情冷漠”的说:“十分钟之内如果没有赶到,那你就不要来了,直接掉头回去得了。”
沈乔快速收拾好自己,一路狂飙至约定地点,在九曲十八弯的院子里绕了好会儿,才坐在杨乾对面。而这时的她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喘着粗气。
杨乾抬腕看了看时间,瞟了沈乔一眼:“算你守时,有什么话问吧。”
沈乔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喘着气说:“等……等下……”
杨乾冷然的望着她:“等会儿还有要事,如果你一直这么喘下去,不如我们改日再约。”
沈乔拼命的挥手,阻止准备起身离开的杨乾。终于,她稳住了气息,缓缓开口道:“lris知不知道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不然她也不会和我走这么近。”
沈乔眼珠子转了转,继续问:“那、那她和你走这么近,是为什么?”
杨乾面无表情的说:“我也想知道,所以没有拒绝她靠近。”
沈乔咬了咬唇:“那你现在知道吗?”
“大概,知道了一些。”
沈乔焦急的追问:“什么?”
杨乾莞尔一笑,拿起小巧的紫砂杯,细细品着安溪乌龙茶。明知道沈乔很急,他却卖起了关子,刚刚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很忙没时间的人,真的不是他吗?
杨乾摩挲着茶杯,眼神变得悠远,低声喃喃道:“向被你拒绝的人打听现男友和第三者的问题,你不觉得你的行为有些过分吗?”
沈乔的心猛然一揪,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扼住,忽然有些呼吸苦难。
杨乾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有略微痛苦的神情,始终是不忍心。于是说:“大概是为了威胁简余墨吧。”
沈乔像是处在异空间,良久后,才咽了咽口水,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你对此一无所知,就代表简余墨还没有对你提起过,lris来中国,大概就是想变相逼着简余墨和你分手,好把她扶正,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知道lris怀孕了。”
“然后呢?”
“如果简余墨不开口,lris就想办法撮合你和我,这样就会让你主动和简余墨分手,lris只想要一个结果,那就是简余墨和她在一起,至于用什么办法达到这个结果,她应该都无所谓。”
沈乔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怎么会知道?”
杨乾不羁的笑出声:“你以为这十多天我真的在做导游?我的出场费可是很高,一般人出不起价钱。”
沈乔颓然的倚在沙发背上,一脸死灰。时至今日,她真的发现自己好失败。
“对不起。”
杨乾拿着杯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不确定自己听到的,眉头微蹙着问:“什么?”
沈乔抬头看他,一脸认真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和盛夏之间起了误会,我很抱歉,这事因我而起,我会全部承担。谢谢你这些天帮我的忙,虽然是看在小秋的面子上,我还是要感谢你。今天这茶我请客,我先走了,再见。”
一口气说完,沈乔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茶坊。
杨乾忽然不可抑止的笑了起来,甚至笑的过分而狂咳不止。服务生在一旁听得浑身哆嗦,不敢靠近。
结账时,收银姑娘把账单递给沈乔,金额大的让她咋舌。姑娘解释说:“因为碎了一个紫砂壶,所以……”
“知道了。”沈乔笑着将卡递过去。
沈乔出差期间,贺小秋已经从美国回来,并且打算长期安顿下来不走了,而这也宣告她和莫易坤的爱情,彻底画下了句点。贺小秋始终没有办法原谅莫易坤,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不如分开,各自开始新的生活。
休整了小半年,贺小秋开始准备工作,并且买了套两居的房子,从家里搬出来单住。
从茶坊离开,沈乔接到贺小秋的电话。贺小秋今天搬家,房子收拾好,并且做了第一顿饭,邀请沈乔赴宴。刚好,沈乔也有许多话要问,顺便蹭一顿饭。
贺小秋的家收拾的特别温馨,地方不大,但是每一处家居用品都是她精心挑选和装饰的,从精致的小细节流露出她对一个家的渴望。沈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贺小秋端了两个瓷碗走进客厅,“来,先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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