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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刚才叫嚣仿佛被闷进了水里,淹的死死的,凉风缓缓吹拂着,一旁的绿化树唰唰唰的降着叶子。

何守司最先回过神,拉了拉袁植,“怎么办?”

袁植也没想到何笙会突然出现,且本来小鸡仔似得胆子突然会变这么大,他注意着顾威的情况,边道:“保护好何笙,别让她遭殃。”

说完一个上前把站在坡上发愣的何笙给拽了下来,拉到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前方几人。

顾威好半晌才抬起头,无视身上的狼藉,目光冷然的看着他们,哼笑了声,“不错,够胆,今天都别回了吧!”

话落猛地蹿了过来,袁植连忙把何笙往后一推迎上去,顿时又打成一片,这次双方出手力度明显加重很多,狰狞的表情仿佛要斗得你死我活一般。

何笙趔趄了下后便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那个满身肮脏的少年,嘴唇紧抿,透着显见的愤怒。

她转头快速看了看旁边的地上,不远处是已经空了的那个垃圾桶,她蹿过去拎到手上,准备找机会再死砸那人一次,一转头率先看见那人不知从哪找到了根木棍,高高举着就要砸向此刻背对着毫无防备的袁植。

何笙表情猛地一变,想都没想的扑过去挡在袁植面前,木棍已经毫不留情的砸下来,伴随着远处陈佳音的惊呼下一秒重重落到何笙背上,甚至能听见敲击到骨头上闷闷的声响,而木棍瞬间折了两截。

袁植看着面前因极度疼痛而扭曲的五官愣住了,木木的叫了声:“何笙!”

chapter 16

何笙此时已经疼的说不出话,连个呼吸都能痛到想死,拽着袁植胳膊的双手用力到泛白颤抖。

陈佳音已经慌张的冲了过来,焦急道:“何笙,你怎么样?哎,会不会断骨头了?”

她巴巴的看着何笙,这时也顾不上别的那么多,只一个劲的问着她情况,何笙咬牙摇了摇头,但说不出话。

何守司看着陈佳音蹲那实在碍眼,将人拽起来拖到自己这边,教育道:“小孩别慌,黑皮命大着呢,没事啊!”

陈佳音吓得都包了泪,瞪了他一眼,吼道:“你懂什么?你是医生吗?什么小黑?她是何笙。”

“啧!”何守司不敢置信的看她一眼,他何时被个小女生这么吼过?但现在情况乱的很,也就懒得和人一般见识,闷声不响的转头看袁植他们。

袁植把倒在自己身上的何笙扶起来一点,注意着她的表情,问道:“怎么样?还疼的厉害吗?能起身吗?”

何笙吞了吞口水,吐出一个字,“能!”

“来,我扶你,慢点!”袁植半抱着何笙,把她大半部重量放到自己身上,一块撑着站起来。

何笙疼的脸有些发白,额头都开始渗汗。

另一边的人因着第二次的突发状况又停了手,顾威拿着剩下半截木棍,冷眼看着何笙,直到人慢慢转过身来,看清那张惨白的面孔后他才疑惑的微微皱眉,思忖片刻后眉一挑,笑道:“原来是你啊,小女孩咱们可真有缘。”

此刻巧笑嫣然的模样丝毫没有刚才被倒垃圾的狼狈,仿佛身上的脏乱只是个错觉。

袁植皱眉低声道:“怎么回事?你认识他?”

何笙快速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上次被关仓库,他也有份。”

“那你上次还说没看清人。”

“是没看清,但我记得他声音。”

顾威这时又道:“没想到小女孩挺重情义,这么不要命的往上扑,袁植,你新相好啊?啧,审美眼光不行啊,降了可不止一个档次。”

袁植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嘴角一勾,稳稳的搂着何笙抚着她的脑袋平静道:“是吗?丑是丑了点,但就凭她肯挡在我身前再丑我都要,你呢?”

他挑衅的看向顾威,手继续拍着何笙的脑袋,“你能找出一个为你当棍子的女人吗?顾大少爷经历的女人也不少了吧,就一个,能找出来吗?”

他淡淡笑着没说话,眼底却冰冷一片,片刻后把棍子一扔,吼了声:“走!”转身带着剩下两个出去了。

等人走远,何守司走到袁植旁边,“现在怎么办?”

“去医院,然后回家。”说完低头看何笙,对方垂着眼,眼睫毛直打颤,他用食指戳了好几下她的脑门,骂了一句,“蠢!”

然后把人背起来,边对何守司道:“我在校门口等你,你帮忙去拿一下何笙的书包。”

“好嘞!”何守司吆喝了声,看向一旁满脸惊奇看着他们的陈佳音,“美女,走吧,带路!”

陈佳音捡起倒在地上的垃圾桶领着何守司回了教室,何笙的书包挺沉,何守司拿在手上颠了颠,“这重量都赶上我的了,放的都什么东西?”说着就要去拉拉链。

“哎,你干什么呀?”陈佳音不满的制止他,“怎么能随便看别人隐私呢?”

“小黑要有什么隐私?”何守司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继续拉拉链。

陈佳音看不过去一把将何笙的书包抱了过来,蹙眉瞪着他,“你这人怎么这样?凭什么叫人小黑?”

“她自个长的黑难道还不让人叫了?”

“那你长的跟白皮猪一样也能让人叫你白皮猪了?”

何守司这下也沉了脸,“你这人没毛病吧?我叫她又不是叫你,你瞎操什么心?你是她妈啊?”

陈佳音后面背着自己的书包,前面抱着何笙的,愤愤的瞪他一眼,闷不吭声的走了出去。

何守司随即黑着脸跟上,小声嘀咕:“嘚瑟什么嘚瑟,跟只蛐蛐似的就知道咋呼。”

在校门口碰头后一起往医院赶,何笙拧着眉趴袁植背上,看过去依旧不太舒服的样子,陈佳音抱着书包凑上前,小声道:“还疼呢?”

何笙点头,紧张的说:“会不会把骨头打断了?”

“不会吧!”

“那怎么疼这么厉害?”

袁植冷冷的插嘴,“断不了,你现在还是少说话。”脊梁要断了这人现在还呆的住?估计能哀嚎到死。

何笙和陈佳音对视一眼,各自消了声。

为了尽快到医院,特地打车赶过去,到了后袁植他们排队去挂号,陈佳音扶着何笙在一边坐等着。

“何笙,你是不是认识袁植?”陈佳音刚坐下就小声问道。

“嗯,认识。”她舔了舔嘴唇,看了袁植他们方向一眼,“我和袁植住一块。”

“啊?”陈佳音惊愕的张了张嘴,不是很相信的说:“你别闹了,住一块那怎么学校碰到了你们都不说话?”

“我就是暂住,和他关系不好,他看见我就烦,所以在学校都当不认识。”

陈佳音皱眉,“那你今天还帮他档棍子。”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应该档,所以就扑过去了。

正说着他们已经挂完号走了过来,陈佳音连忙闭嘴,袁植看看她们,随后把何笙拉起来,俯身又要背她。

何笙退了退,“我能走,不背也没事。”

袁植沉默的斜睨她一眼,站直身体和陈佳音一人一边搀扶着人去医生办公室,稍作询问后又去拍片,紧接着又回来,年迈的老医生看着片子道:“问题不大,没伤到骨头,不过以后可得注意了,背部可不是随便能打的,脊椎毁了你这人也就毁了。”

开单子配了一些伤药算完事了,几人一块出了大门,袁植冲何守司道:“面团,你送这人一下。”

何守司看了不怎么情愿的陈佳音一眼,同样不太乐意的蹙眉,“这时间又不晚送什么呀!长的都没蛐蛐好看谁能害她。”

陈佳音眉一挑不甘示弱道:“说的好像我很希望你送似的,身后跟着只白皮猪我也觉得丢人。”

何守司瞪眼吼道:“你他妈说什么呢?”

陈佳音回吼:“我他妈说人话,听不懂拉倒!”

眼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袁植冷淡的道:“你们商量,我们先走。”

接过陈佳音手中何笙的书包叫来车子把张望着眼还要说什么的何笙一股脑塞进去,自己也快速上了车,随后在另外两人诧异的视线里一溜烟跑了。

何守司回过神时车子早没影了,他低骂了声臭着脸转向陈佳音,“走吧,杵这继续当模特呢?”

“我就爱杵着了,关你屁事?”

“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还真别给,给了我还得扔,多累呀!”陈佳音吊着眉说完开始往外走。

“我呸!老子聋了!”他什么都没听见,何守司白了远去的人影一眼,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车子快速行驶着,何笙因为背上疼只能身子前倾着坐,但偶尔过减速带这么一抖也还是震的生疼,怎么坐都不得劲。

袁植舒舒服服的靠在车座上,视线有一下没一下的朝何笙方向扫,借着外面投射进来时明时暗的光线还是能看清何笙纠结的面部表情,他看了她好一会才开口:“今天怎么就蠢的扑过来了?”

何笙手肘抵着膝盖,额头顶着前面的车位,低声道:“想扑就扑了。”

“你长没长脑子?”袁植冷眼训道:“也就这棍子细,要再粗点你下半辈子得在床上躺着过了。”

何笙几根手指碰一块抠来抠去不说话。

袁植又道:“你说棍子怎么就没砸你头上呢?直接把脑子磕傻掉得了。”

何笙转头看他一眼,不满道:“干嘛让我当傻子啊?”

“你以为你现在聪明?”袁植抬手就要往她背上拍去,想了想又只敲了敲她的脑壳,“现在跟只乌龟似的缩着你舒服了?以后做事动动脑子,别一天到晚找罪受。”

何笙眨巴眨巴眼睛,闷声道:“别骂我了,我不当乌龟就得你当乌龟了,难道你想缩着?”

“比喻你听不懂?你不扑上来就不用受这份罪了,疼的要死要活的你舒服啊?”

“可是我不扑上来你不就得疼了吗?”何笙想了想,又道:“反正都是疼,我来不也一样吗?”

袁植愣了下,雕刻般精美的脸上有片刻的凝滞,又是一个减速带,抖的何笙哼唧了声,袁植回神,下一秒猛的凑过去靠近她,距离的接近使得空间愈发狭小,本就微弱的光线更是暗到可以忽略不计,他们并不能看清彼此的五官神色,但能感受到双方温热的呼吸。

“你是怕我疼所以顶上来的?”袁植低哑着声音问道。

何笙因着这么近的距离有些紧张,也不敢看他,眼一垂,老实巴交的道:“没啊,那个情况哪想那么多,自然而然就扑过去了。”

“如果不是我你也扑?”

“如果是严大哥我会扑。”

袁植狠狠推了把她的脑袋,重新坐回去,傻子就是傻子,明知道他最不待见严柏还说这话,摆明着找打。

何笙被他推的身子一歪,扯到伤处顿时疼的龇牙,连忙又按着刚才的姿势坐好。

chapter 17

到小区门口后下了车,何笙走的太慢,袁植便又背着她往里走,天已经暗下来了,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何笙趴在他的背上盯着地上忽长忽短的影子发呆。

好一会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袁植的肩急道:“我从来没这么晚回去吴婶该着急了,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把严大哥找来?”

“不会,我提前有打过电话。”他皱眉侧了下头,“你给我趴好了。”

何笙连忙把昂的像小鸡似的头贴在他肩窝里,袁植说这样她的重量就都贴服在了他的背上,走起来会轻松很多。

安静了会她又道:“我刚才听见你叫何守司面团了,为什么叫他面团?”来这这么久她是第一次听袁植这么叫他。

“谁叫他爹妈给他起名叫寿司。”

何笙眼珠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严柏曾买来给她吃过,但她并不喜欢那个味,可是……“寿司不是大米做的吗?”

“大米和面团有区别吗?还不都是能饱的?”

“当然有区别了,大米是一颗颗的,面团前期……”

袁植飞快接口:“也是一颗颗的。”

何笙严肃道:“那是粉,粉和颗不一样。”

“在我这就一样。”

从何笙的视角只能看见他尖细漂亮的下巴,以及延伸出来的脸部线条,她便盯着他的下巴坚持道:“不应该叫面团,要叫米团。”

“我喜欢叫面团。”

何笙小声嘀咕:“这是不对的。”

袁植被她念烦了,语气不是很好的道“废话那么多,信不信我摔你?”

何笙顿时老实下来。

到了家门口袁植把人放下,“能走稳当吗?”

“能!”何笙站直一些,要去拿他胸前倒挂着的书包,袁植拍开她的手,“这我帮你拿进去,走!”

何笙走的比平时慢,背也有点驼,但不仔细看很难察觉。

开门进屋,吴婶在厨房收拾,听见声音连忙走了出来,“回来了?吃饭了吗?”

袁植道:“外面吃过了。”

吴婶点头,瞅着他破了的嘴角,蹙眉:“你又去打架了?”

“磕的。”

“你磕的也太有水平了。”

“可不是,骑人家自行车玩一时没注意撞树上了。”

吴婶不怎么信,转向何笙,“这事你知道吗?真这样?”

何笙没怎么撒过谎,上次撒谎还被严柏训了顿导致现在都有点阴影,她吞了吞口水,手指揪着衣摆点头,“真的,我看着他撞树上的,整个嘴巴都撞上去了。”

吴婶没严柏那么有洞察力,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很快上楼各自回房。

何笙拿了换洗衣服去卫生间,她行动很不方便,手稍稍抬起来一点都感觉钝钝的疼,衣服脱完已经冒了细细的一层汗,她舔舔干燥的嘴唇,站在镜子前转了个身,骨骼分明的背部横亘着一条已经泛黑的淤青,边沿似乎还有些肿,那个人下手是真的没留力。

调好水温何笙站在蓬头下避着伤处缓慢洗澡,犹是再小心也多少溅到一些,带走温度的水碰到伤口疼的她直打颤,洗完澡已经过了大半小时,感觉比学校大扫除还累。

白着脸穿好衣服出去,紧接着看见袁植竟然坐在她床头,悠闲自得的啃小鸡腿。

“快过来。”袁植对着她招手,把脚边的购物袋提起来放到床上,“要吃什么自己挑,先填饱肚子再说。”

购物袋里的都是零食,还有饮料,这是袁植平时肚子饿了充饥的干粮,今天只能拿来当晚饭凑合了。

何笙走过去坐他对面,拿了只面包开始啃。

这个房间的格局跟袁植那个差不多,但面积小了有一半,何笙来到这后他是第一次进来。

又一只鸡腿啃完后袁植饱了,看了眼还在小口小口咀嚼着面包的何笙,“你这背估计还得疼几天,明天去学校的时候跟我一块走,我帮你拿书包。”

何笙从面包里抬起头,嘴角带着面包屑,“没关系,我自己可以拿。”

“你抱的住?早晨车上那么多人挤不死,就按我说的做,听见没?”

何笙乖乖的点头。

袁植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床头上,拿脚碰碰她的,“赶快吃。”

他也是洗完澡过来的,头发带着潮气,身上只披了件蓝色浴袍,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

何笙看看他刚才踢过来的脚,此时懒懒的搭在她的床沿上,脚背白皙,脚趾圆润,比她的都秀气,嘴巴蠕动了几下后道:“你脚怎么这么冷?”

“穿了这么点当然冷了。”袁植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手冷吗?”

“冷。”说完又去看他的脚。

袁植注意到她的视线,“干嘛老看我脚?”

何笙默默把自己的脚往上抬了抬,“比我的好看,还比我的白。”

袁植笑了声,伸出双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的好看还是你的好看?”

“你的。”

袁植伸长脖子又指指自己的脸,“我的好看还是你的好看?”

何笙依旧实话实说:“你的。”

袁植眉一挑,眼角满是风情,双手环胸,“那不就行了?本少全身上下哪点比你丑?”

也是,何笙点点头,憨憨的又道:“他们说你是全校最漂亮的,比女生还漂亮,好像还有男生喜欢你。”

袁植一愣,随即脸一黑,作为一个男人对于这样的抬举实在说不上高兴,愉悦的心情急转直下,又踹了何笙一脚,“闭嘴,吃你的。”

何笙连忙头一低又无声的啃起来。

直到消灭了两个面包,外加一瓶果汁,何笙才停了手。

袁植抽出纸巾倾身过去给她擦了擦嘴,“饱了?”

“嗯。”何笙从他手里接过纸巾又胡乱擦了几下才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吃饱了就转过身去把衣服撩起来。”袁植侧身拿过床头柜上的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刚才医生配的药膏,“我给你擦药。”

何笙惊讶的睁大眼,意识到他并非开玩笑后连忙慌张的摇头,“别别别,我可以自己来。”

“你自己够得到?”

“够得到,够得到。”

袁植冷哼了声,“那你先做一个抓背的姿势看看。”

何笙表情为难的看着他,单单反手放臀部那边都会疼,更何况是往上。

“不行是吧?”半晌后袁植淡淡的开口,“那就别逞能好好转过去。”

何笙急得不行,“可是你是男的呀!”她再无知也明白在异性面前撩衣服是不行的,更何况她都十三岁了。

“男的怎么了?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长的都没我好看,还把自己当宝了。”袁植看她没反应,眼一瞪,吼了声:“速度。”

何笙急得都要哭了,额头又开始冒汗,小声道:“真不行。”

袁植冷冷的看着她,那犀利的目光极具威胁感,“不脱是吧?你非得我亲自动手是吧?”他把塑料袋一扔,撸着浴袍袖子靠过来,“成,我还真没脱过女人衣服呢,今天就当练习了。”

何笙缩着脖子,眼看那润白如珍珠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衣服,眼一闭,豁出去似的喊了声:“我脱!”

吓得连声音都是打颤的,袁植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重新坐回去拿过药放在手上一下一下颠着,下巴一扬,“快点。”

何笙屁股一挪一挪的转了过去,衣服撩了几次都没成功,袁植道:“我帮你掀上来你再自己抓着。”

何笙便屈膝坐好,脸埋在膝盖里,双手放到脖子旁做好准备,袁植把衣服撩了上去,当狰狞刺目的伤痕出现在眼前时,原本轻松的表情再也无法维持,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复杂的盯着她的后脑勺,稍作停顿后才把药膏挤到手上一点点抹上去。

冰凉的膏体触到伤口时的感觉让何笙忍不住抖了抖,袁植停了动作,“疼?”

“有点。”她瓮声瓮气的说:“好像被仙人秋扎了。”

前两天陈佳音从家里带了个小小的仙人球过来玩,当时被扎了好几下。

袁植动作更放轻了些,还吵呼呼的给她吹气,“这样会不会好点?”

“嗯。”

袁植又挤了些药膏到手上,“看你以后还逞不逞能。”

“那你以后别打架就行。”

“我要还打架你还给我挡?”

何笙想了想,道:“要是看见了还是会给你帮忙的。”

袁植觉得这人就是缺根弦,傻的要死,吃一堑不知道长一智,沾着药膏的手指缓缓往下来到了何笙的腰窝处,手下的身子又开始抖。

他愣了愣,“还疼?”

“没。”何笙憋着气道:“痒,你碰到我痒痒肉了。”

“你这身子是地雷呀,哪都不能碰,好好忍着。”

袁植没好气的说完又继续手上的工作,擦完了把药放进袋里,“先晾着,衣服别拿下来,免得碰脏。”

“嗯。”何笙埋着头不动,微微弯曲的背脊使得关节骨头越发明显,袁植瞧了一圈,道:“你怎么这么瘦?弄得好像没给你吃饱饭一样。”

“比以前胖了。”她转了转头,“胖了四斤。”

“成了,衣服放下来吧!”袁植又给她搭了把手。

事情都处理完了袁植准备回房,他起身指着零食,“这些给你了,饿了可以拿着吃。”随后往外走。

何笙一把拉住他的浴袍下摆,“你不上药?”

袁植也有伤,除了脸上估计身上也会有。

“我没事,哪那么娇贵?”

“万一破相呢?就没女孩喜欢你了。”

“啧!”袁植瞪她,“怎么说话呢?又想挨骂了?”

何笙头更低了些,只吊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还是得上药。”

两人对视了好半晌,袁植被她弄得腻烦腻烦的,臭着脸重新往床上一坐,拿过伤药不带镜子的往脸上抹,药膏太多下手没轻重直接戳嘴巴里去了,又皱着眉吐了好久的口水。

见何笙抱着膝盖干看着不为所动,恼火的吼道:“看戏呢你,还不帮我?”

“噢噢噢!”何笙连声应着,顾不上自己连忙抽了纸巾给他擦嘴,又手指轻巧的将药膏给他抹匀。

袁植斜眼看专注给自己擦药的何笙,嘴一撇冷哼了声,勉强算满意了。

chapter 18

第二天袁植拎着何笙的书包先下楼,吴婶已经准备好他们的早餐,茶几上和往常一样也摆放了碗筷,盯着看了几秒走过去把碗拿到了厨房桌上。

何笙下来看见后挺惊讶,袁植面色略微不自然的道:“看你受伤的份上赐你位置,等好了还是要去那蹲着。”

“其实不搬也没事。”她自己也习惯呆在客厅了。

“什么意思呀?”袁植皱眉,有种被人拂了面子的丢人感。

何笙还算有眼力见,看他又有点炸毛,连忙摇了摇头,坐位置上去吃早饭了。

两人吃完,袁植便拎着她的书包在吴婶震惊的目光下悠悠然走了出去,清早的空气很好,小区亭子里有上了年纪在唱戏的,旁边还有几个晨练的,路上零星往来的行人,有上班的,也有上菜市采买的。

前方转角的路灯下何守司已经等着了,脚一下一下蹭着水泥地,看见他们吆喝道:“慢死了,你们属蚂蚁的?”

对于跟来的何笙他并不觉得惊讶。

“嚣张什么?你也就今天早了点。”

何守司傻笑了声,“被我爸揍起来的,他昨天一见我脸上的口子就知道我又打架了,被他训了顿。”

袁植将何笙的书包往肩上一甩,似笑非笑吐出两个字,“活该。”

“你小子太没人性了。”他一下挂到袁植身上,“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被揍的。”

“得了,别贫了,再不走该迟到了。”

何守司便挂着他磕磕绊绊的往前走,没几步他侧头瞧何笙,对方也正偷眼看他们,“小黑,你看什么呢?”

“你们两的书包呢?”从昨天何笙就没见他们背书包。

“放学校了,那么重傻子才背呢!”

何笙看看袁植拎着的那个书包,又看看何守司,对方哈哈笑道:“别看了,你本来就不聪明。”

何笙头一转没再看他,也没回话。

过了半晌何守司终于放开袁植不挂着他了,往何笙这边一凑,“小黑,背还疼吗?”

“舒服点了。”何笙顿了顿,“你为什么还叫我小黑?”她现在已经比刚来那会白很多了,就只是有点土。

他笑嘻嘻道:“为什么不叫?你难道不知道一个绰号是会跟人一辈子的吗?怎么?你不喜欢小黑啊?那叫你黑皮,黑黑,阿黑?”

“随便吧!”何笙看他一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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