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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君子。兵不厌诈。”留下最后一句话,玉药人顷刻间消失。

一直闷不吭声的白岳这才开口说话:“方清铃有危险了。”

“废话!”古月礼已是沉不住气。

“不好!”白平真猛然醒悟,大吼,“快快回去!那药人定是要雪弥花吃了那合欢草!”

四人立时朝咖啡店狂奔而去……

玉药人因为已不是三界中人,是以他可以随意使用法术,只要不让凡人看见,便能相安无事。他口口声声虽说三界之中再也无人奈何得了他,但这世间万物总是生生相克,他亦是不敢太过放肆。

四人以疾速到达咖啡店之后,却不见玉药人的身影,古月礼担心那药人已在这片刻间让方清铃将合欢草服下,便走上前去。方清铃脸色并不异样,他仍然不放心。“玉药人呢?”

“刚刚不是与你们一起离去了,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方清铃疑惑。

古月礼长呼一气,还好,看来他尚未出手。

玉药人何尝不想速战速决,只是这方清铃已不再是当初那棵雪弥草,她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血炼池中寻到的这一棵合欢草是否能在凡人身上有所作用,他不能心急,否则欲速则不达。反正这会他在方清铃心中已是那只帮过她的白狐,他只需要一步一步诱使她走入他的圈套之中。那四只白狐,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因为他们谁也不能够对方清铃说出真相,那是犯了天条。玉药人心情极好,他正漫无目的在人间闲逛。

方清铃瞧着脸色各异的四个人,白平真因为发怒,脸色通红;古月礼脸上满满的担心,白岳一副沉迷思考的摸样,玥璃双眉紧蹙,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

黎暮茵悄悄推了推方清铃的后背,而后贴近她的耳边,“你觉不觉的这气氛有些怪怪的?”

“是有些怪。”方清铃叫了一声愣住的古月礼,“玉药人呢?他与你们说完话之后到哪里去了?”

古月礼因为心急,因为怒气,他无法理解方清铃脸上那一丝担心的痕迹。“你在担心他?你为什么要担心他?或者你已经喜欢上他?”古月礼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哥!”玥璃拉住古月礼,“你做什么!”

古月礼甩开玥璃双手,正欲再次质问,却被白平真拦了下来,白平真冲他后背猛力一拍。“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冷静!”

古月礼似乎真的被拍醒,他后退一步,不再做声。

方清铃越听越是奇怪,这白爷爷口中所说,似乎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正要发生,所以他们这些人才会这么奇怪。她正要再次张口询问,却被白平真突然而来的说话止住了口。

“玥璃丫头,你随我回去。你们两个男人,给我留在这里!”白平真说罢,不等众人回答,牵起玥璃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古月礼死死盯着方清铃,这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甚是是尴尬,那火辣辣的目光,方清铃脑中想起两年前在古月礼家中的那一幕。“别这样看着我。”

白岳推着古月礼走出门外。“你,千万不能因小失大。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玉药人下一步的行动,而不是在脑中尽想那些没用的东西。”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保护她,我害了她一次,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她再一次陷入陷阱。”

“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够将你的真实身份告知,更不能将五百年前的事泄露。她已是凡人,她无需再承受那些。我们只要安静地保护着她。”

“如何保护?我又不能将她藏起来……”古月礼因为心中着急,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我们两个,一个白天一个黑夜。爷爷想必是到灵山求助去了,你不必太过担心。我就不信,凭你我二人之力,还能让那药人得逞。爷爷回来之后,定能有法子将他除去。”白岳安慰道。

“我白天,你夜晚?”

“可以,你白天正好可以利用在这里工作,便能看住了她。”

“可若是她不过来呢,这样的事情常有。”古月礼又再想了想。“要不,我先不要上班。我认为,那玉药人定是有备而来,如果我们两人分开,一旦有事发生,极有可能无法阻止他的行动。所以,倒不如两人一起,累了的时候就休息,她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在走动。我们只需在安全的距离内就行。”

白岳拍着古月礼左肩,“你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就照你说的做。”

古月礼长叹一气,走回店中,在方清铃眼前站定:“我需要几天的假期。家中有一个远房的亲人过世,他又没有后人,所以就得由我们几个后辈替他料理后事。”

“难怪,白爷爷刚才那么着急带着玥璃走。”方清铃点头,“可他最后为什么还要叫你们两人留下来?”

“爷爷本意只是他与玥璃去便可,我与大哥商量之后觉得不妥,还是一同前去的好。”古月礼这谎话可是编的十分顺溜。

“说的是。那你去吧。”

“只需三,四天就能回来。”三,四天,爷爷定能带了好消息回来,说不定,根本也不用那么久。“那我去换衣服了,这就走。”

“好,去吧。”

方清铃看着古月礼一脸焦急的模样,对他的话是深信不疑。所以白爷爷才会那么着急,所以他们四个人的脸色才会有担心,愁眉,甚至难过得不说话,白岳甚至都不走进来,想必他心中是难过的很。古月礼之所以失控,想来也是因为心情太坏吧。

第十九章 同床而眠

更新时间201176 14:50:33  字数:3043

古月礼与白岳出了门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街角不远处,目视着咖啡店中的方清铃。直到黑夜来临,也未得以见着玉药人的身影,这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咖啡店关了门之后,方清铃按平时的路线往家走,她在回家的途中,总是不停地左右张望。

“她在找玉药人!”跟在后面的古月礼很是不爽。

“那玉药人甚是狡猾,知道要冒充你。白狐可是对她有再造之恩,她自然心中挂念。”

“你想想,那玉药人是怎么得知方清铃就是雪弥花?”古月礼想不通。

“他既然能跳出三界之外,自是有我们不知道的能力。这玉药人在我们离开灵山之后立刻出现,难不成是他听见了妲己娘娘与我们的对话?”白岳也是不解。

“不可能,当日在屋中全是自己人,除了爷爷与我们三人,还有那胖狐狸与宁尘鹤,他们两个是绝不会出卖我们。除非……”

“除非什么?”白岳急急问道。

“玉药人那会亦是在屋中,以无形的方式存在。”古月礼说罢,立时脸色大变:“无形!连妲己娘娘都不能嗅到他在殿中,我们又能如何得知他此刻是否隐藏在方清铃身边?”

“你冷静一些。”白岳语气沉稳:“他要是有办法,方清铃早已出事了。我想,他尚未知道要怎样才能令方清铃与合欢草合二为一。”

古月礼看了一眼白岳,而后继续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方清铃:“希望是这样。”

方清铃的的确确是在找寻玉药人的身影,自从白天一别过后,她确实也想再见到他,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大的魅力,而是方清铃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她故事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毫无顾忌诉说心事的人。

方清铃回到家吃过晚饭之后,洗了澡躺在床上,她脑中突然想起梦中的玉药人。那会,她被他吓了一跳,他突然出现,他突然贴近。现实中的玉药人,多了一份可亲与调皮,似乎两人已经认识了很久,他一点儿也不避忌。

就在方清铃卧室的窗户下边,站着两个黑影。

古月礼依然着急,“我总是觉得这样不行,玉药人若想到了法子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让她与合欢草合二为一那只不过是瞬间发生的事,你我根本来不及阻止,更何况是在不能使用任何灵术的情况之下。”

“要不然还能怎样?将她绑在你的身边?”

“是!将她绑在我的身边!”

白岳睁大双眼,“是你疯了还是我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我也没疯。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你打算怎么做?”

“我做回白狐,呆在她的身边,那样玉药人便不能再冒充我行事。”古月礼灵机一动。

“这倒不失为一个绝妙的主意。”白岳话音刚落,古月礼已是换了一副模样。

躺在床上的方清铃,隐隐约约听得窗户外边传来细微的叫声,那声音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她从床上一跃而起窜到窗户边上,拉开帘子推开窗户探出头去,那树下的身影,不正是那只白狐!

“玉药人?他怎么又变回狐狸的模样。”方清铃边说着话,边下了楼,出了厅门之后绕到了自己的窗户下面,她蹲下身来,看着眼前的白狐。

“你白天说没有地方住了,看来是真的啊。”方清铃伸出手去,轻柔地抚摸白狐的脑袋,这白狐的脑袋摸起来还挺舒服。

站在远处的白岳,思绪复杂得很,古月礼若是这么长期与方清铃相处下去,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端,他本就是对她念念不忘,再这么朝夕相处,白岳不敢再想下去,如果没有房晓柔的存在,他们两人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一起,可是,古月礼却不能够弃房晓柔于不顾……这人世间的感情债,实在叫人身心疲惫,他白岳,绝不会踏入其中。

古月礼上前一步,挨近方清铃脚边,将头凑近了去就开始往她腿上蹭……人类应该都喜欢被宠物这样粘着,古月礼心情突然之间大好起来。

“我说你……”方清铃有些不好意思,“你这玉药人,白天占了我的便宜还不够,这会又贴的这么近!”如果真是一只宠物,方清铃自然会欢喜,可是她白天时候才见过这狐狸变化成的玉药人,现在的感觉,就好像玉药人不停往她身上蹭似的。

古月礼心中微怒,这玉药人着实让人火大,如今方清铃竟以为自己是那妖人。也罢,目前最重要的是好好保护他,她说他是谁就是谁吧,只要能想办法待在她的身边,那就行了。

古月礼不管方清铃说些什么,她越是往后退,他越是要凑上前去。

方清铃无奈之至,站起身来。“你快些回去,这么晚了不要在人群中晃来晃去的,小心被人抓到动物园去,就有你受的了。”

古月礼发出阵阵哀鸣,低垂着脑袋,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叫人不忍心拒绝。

方清铃仰首,看了一眼自己卧室的窗户,又看了一眼白狐,“这么晚了,又冷……硬是叫你回去好像又显得我小气,你毕竟是帮助过我。好吧……就一晚,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可以突然变回人的样子,我不想与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古月礼点头,口中发出欢快的叫声。

“小声点。”方清铃将外套脱下,将白狐裹得严严实实抱在怀中,“我得偷偷地带你进去,你可千万别出声,我可不想被家里人问长问短的。大晚上带着一只狐狸进屋,还是挺诡异的。”

古月礼点了点头,他当然不会发出声音来,不过那却不是因为他听了方清铃的这一番说话,而是他此刻正被方清铃抱在怀中……虽然他不是第一次与女人接触,可是这一次的感觉却让他有些害羞。方清铃“扑扑”的心跳声传入他的耳中,虽然他此刻已经变成狐狸的模样,却仍然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变得不正常……

站在暗处的白岳又是嗅到了从古月礼身上发出的那股独有的异香,他不禁摇头,看着方清铃转过去的身影,他从远处的树下走了出来,而后一个跃起,便是坐到了方清铃窗户外面那棵大树之上,密集的树叶便是他伪装的外衣。白岳倚着树干,阖上双眼,小眠。

方清铃十分心虚地穿过客厅,刚要上楼,卿亚妈妈突然问道:“你手里抱着个什么东西?毛茸茸的。”

“啊?”她低下头去看了一眼,裹着白狐的衣服有些打开,露出一片雪白。“这个……这个是,是围脖啦。”方清铃说罢,用力抓了两下那片白毛,“可软和了。”

痛……古月礼强忍。

眼看着卿亚妈妈越走越近,方清铃“啊”了一声。“突然很想上厕所……”方清铃瞬间转身,然后奔上楼去进到卧室中,将门反锁。

方清铃惊魂未定地背靠着门大喘粗气,怀中的白狐动了一下,她这才将他放到了地上。“差一点就要被发现,吓死人了。”她拍拍自己胸口。

古月礼四下打量一眼,这方清铃的卧室,可有够乱的,哪像是女生的房间。粉色的沙发上还扔着一件……内衣!

方清铃刚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着站着一动不动的白狐,白狐似乎在看着什么?她顺着他的视线而望……

方清铃立刻扑上沙发,将内衣按在身下。“看什么看,再乱看就将你从窗户扔出去!”

古月礼撇过头去,不看就不看,反正也已经看完了。他径直走向她那张软绵绵的大床,然后毫不费力地往上一跃,待方清铃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以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趴在了床上。

“你给我下来!”方清铃也朝床上扑了过去,白狐往后一跃,她扑了个空。“你身上脏死了啊,快下来!到沙发上去。”

古月礼哪会依她,他抬高下巴,一副挑衅的样子,好似在说,有本事你抓到我。

方清铃爬上床去,左扑右按,可她哪里能是狐狸的对手,一阵折腾之后,她已是精疲力尽。

古月礼好笑地看着趴在床上的方清铃,不由得放松了警惕。

方清铃一个转身,一把抓住了他的尾巴,“你这狐狸尾巴,可算是叫我给抓住了吧。”

古月礼哪肯就此作罢,他索性将身子一沉,双爪紧贴床单,死死抓住。

方清铃不禁大笑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只狐狸这么狼狈地趴在床上,并且爪中还抓着床单,这情景实在让人哭笑不得。她紧紧抓住他尾巴的双手用力往后一拉,古月礼也是不甘示弱,他依旧抓着床单不放,结果,连狐带着床单一块儿被方清铃扔到了沙发上。

“这下你没辙了吧!”方清铃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古月礼可是狐狸,狡猾得很,他怎么可能没辙。他才沾上沙发,便又站起身来依然转向床的方向,而后猛力一跃,他再次昂首站在枕头之上。

方清铃这会是真的无可奈何了。

第二十章 合欢草(上)

更新时间201177 14:50:26  字数:3043

“你!”方清铃指着白狐,“给我洗澡去!把我的床都弄得脏死了。”

他没听错吧?她竟然叫他去洗澡。她竟然叫一只狐狸自己去洗澡?用人类的花洒,浴缸?还是怎样?不然呢,她要帮他洗吗?古月礼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可使不得。

古月礼从枕头上跳了下去,虽然这想起来是有些搞笑,不过,他好歹也是一只灵狐,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他的。

他昂首阔步,以一副即将上战场的样子进到洗手间中。古月礼跳到浴缸中,将水塞放好,再打开热水开关,这一切,全是靠他的前爪完成。在水放好之前,他又走出门去,看着方清铃正将床单从沙发上拿起往床上铺好。这丫头,耳朵怎么那么红,自己的玩笑是不是开得有些过分了。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万分想睡到那张床上,可是,在方清铃眼中,他是玉药人,他不能够给她造成那样的错觉,她是与玉药人同床而眠。古月礼思索着,又再走进了洗手间中。

浴缸里的热水已经放得满满当当,古月礼关上洗手间的门,反锁之后,化成人形。他进到浴缸中躺了下去,温热的水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睡了一小会之后水温渐凉,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从浴缸中站了起来。擦干身子之后,又是变回了狐狸的模样,走进卧室中。

方清铃看着缓步出来的白狐,有些纳闷。她明明是听见了放水的声音,可是怎么不见他身上有半点的水珠?“喂!你没洗澡吧,全身上下一滴水珠也没有。”

古月礼一怔,他失误了,他变成人的时候已经将身子擦干了……

眼看着方清铃就要扑过来,他却没有逃跑的意思,当然,他身上还有沐浴露的香味,相信她不会那么傻的。

果然,方清铃抱住白狐,在闻到那股香气之后,又才放开了他。“洗过了?我没听见电吹筒的声响啊……”

古月礼头脑一阵发晕,狐狸还会用吹筒么。

“或者,你刚才偷偷变回人了?”方清铃不傻。

古月礼走到沙发边跳了上去,然后趴下。

“你不与我争床了?”方清铃很是奇怪,这狐狸刚才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这会倒是老实了。

古月礼懒得再说话,他阖上双眼假装睡觉。方清铃立时松了口气,看来这玉药人刚才是与她开玩笑呢。

方清铃钻入铺好的被子中躺下,她怕沙发上的白狐冷到,又再爬了起来,从柜子中取出一张毯子盖到了白狐身上,自己才又再进到被子里。

古月礼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她关心他,他高兴,可是,他现在是玉药人……她关心的是玉药人……这样的感觉真不好。

方清铃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她已进到自己的梦中。

古月礼在方清铃床沿坐下,俯首凝视她白皙透着粉的肤色,弯弯的柳叶眉,细长的睫毛,嫣红的小嘴。这样一个女子,他当初怎么就能将她忘记了呢,难不成是老天有意为难?他长叹一气。

“你很聪明,断了我的后路!”空气中想起一句说话声,古月礼认得这声音,是玉药人!他立时站起身来。那声音又再说道:“不过,你再聪明,也绝不会想到我的法子。”

“你想怎样!”古月礼朝着空气低声怒吼。

“我要让你一辈子活在悔恨当中!五百年前灵山之神的债,由你一并偿还!哈哈哈哈!”

为什么这玉药人口中,灵山之神的债也要算在他的头上?难不成他无法找到灵山之神报仇不成?正要发问,他却不小心瞥见睡在床上的方清铃,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这又是什么状况?

“玉药人!”古月礼叫出声来,却再也没有听到回应。

一阵“哗哗”的水声传来,方清铃疑惑地睁开双眼,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在她四周,天上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支起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眼前有一条小路,她这是在哪儿?

方清铃沿着小路一直往前,渐渐地树木消失不见,小路的两旁变成两条小溪,小溪中满是金色的鲤鱼游来游去。“真漂亮。”方清铃不禁傻笑起来。

再往前去一段路之后,她看见一片矮树,矮树的枝头挂着奇怪的彩色果实。

“有没有人在啊?”方清铃唤出声来。

远方传来阵阵脚步声,她伸长脖子张望,“玉药人?怎么是你?”

玉药人笑而不答。如果不是古月礼破坏他的计划,他不会这么快便行动,他还没玩够。不过眼看那灵山之神也许就要采取行动,他不得不又一次抢先出手。

“这是哪里?”方清铃再问。

玉药人伸出手来牵住方清铃小手,继续沿着小路往前。不多一会,她便看见了最初听见的那阵水声,原来是来自一个巨大的瀑布。

玉药人如梦似幻的声音在她耳边柔柔说道:“你的尸体,就在那水中。”

方清铃好似被催眠了一般,眼神呆滞地看着那透亮的清水,“我的尸体?”

“没错,你方清铃的尸体,你从东鸣山崖顶掉下去的身体,就在那里面。”鬼魅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伸手指向水中。

方清铃就那么朝着水中走了过去。湖底深红色的一片,她要到那湖底去,那里是她的尸体。

湖边一块巨大的石碑之上,刻着三个醒目的大字:血炼池。

玉药人站在湖边,看着她一步一步往湖中而去。血炼池水并不深,最深处只到她的下巴。够了,只要她的身子全部侵入,那就够了。

方清铃走到湖中心,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湖中间那片深深的红色,不知是什么液体,一直沉淀在最底。当她双脚踏入那片深红时,只觉一阵昏眩袭来,不过这只是一阵小小的不足以让她失去全部意识的眩晕。她只是双脚软了一下,就这一下,令得她整个人进入了水中,她张大了嘴惊呼出声,一大口水涌入喉间。

站在方清铃床边的古月礼,看着床上的人儿,嘴巴微张了一下之后喉咙也跟着动了一下,他以为她只是咽下一口口水。他却是万万也想不到,方清铃已是在梦中,喝下了那血炼池池中之水,而玉药人,早已将合欢草投入池水之中。玉药人原本只是打算取一点点的合欢草让方清铃服下,但是由于被白狐激怒,便换了心思。

他不但让她喝下了合欢之水,还能在这个时候撩拨起古月礼的欲望,一旦两人把持不住,那便是一场绝佳的好戏,就算是灵山之神,也不能放任不管了。

人与狐之间,本是不能相恋,但是由于灵山之神的怜悯之心,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令得玉药人也不明白的是,何以古月礼与房晓柔之间会有一段缘分在。似乎这狐狸可以在人间为所欲为一样,他不服,他要将事情搅开,让整个仙界都看他们狐族的笑话!狐族一旦出事,一直袒护着狐族的灵山之神也自然逃脱不了干系!玉药人心中十分痛快!

古月礼看着床上翻来覆去的方清铃,紧蹙的眉头说明了她此时很不舒服。这玉药人刚走没有多久,她便有了异常,莫不是玉药人做了什么手脚?

方清铃头上开始有颗颗豆大的汗粒冒出,“渴……热……”她开始发出阵阵呓语。

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难不成,她已经吃下了合欢草?可是,他一直守在她的床边,她怎么有机会吃下合欢草?

方清铃在床上不停地翻身,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古月礼当下着急起来,他走到窗边,口中发出一声长啸,将正坐在树上的白岳惊醒,白岳立时从窗户外面窜了进来。

“怎么?”

“你看她,很不对劲。”古月礼指着床上的人儿,这会她头上的汗粒已是越来越多。

白岳一个跨步上前,他抓起方清铃手臂,将三指按于她的脉搏之上,只不过几秒钟,白岳的脸色煞白,他幽幽吐出一句:“合欢草……”

“什么!”古月礼脚下一软,“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一直守在她的床边!”

白岳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我看着她睡下,然后一步也没有走开过!”

“大意了……”白岳叹气,“低估了玉药人。”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古月礼早已慌了手脚。

“她现在是一个凡人,吃了合欢草之后,你说还能怎么办?”

“我可以。”古月礼虽是面露犹豫之色,口气却坚定得很。他为什么犹豫,他不想乘人之危,他为何又能以这么肯定的语气将这话说出,因为他不能看着她受折磨而死,也不能把她交给任何一个男人。

“不可以!”白岳的话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你有情债在身!”

古月礼这才想起,他还有一个房晓柔。他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脑袋,“都怪我!害了她一世还不够,还要再害了她的这一世。枉我还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灵狐!”

第二十一章 合欢草(下)

更新时间201178 14:50:05  字数:3056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白岳将古月礼不停拍打着自己脑袋的双手挥了开去。

眼看着方清铃的脸色渐渐由红转白,古月礼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白岳掀开方清铃盖在身上的被子,正要将她拉起,却被她抱了个正着。

“你做什么!”古月礼大惊,“你不会是想……”他边说着,边拉开方清铃紧紧环绕在白岳腰间的双手。

“你胡乱想些什么!”白岳怒瞪,“只有一个人可以救他!”

“谁?”

“灵山之神!”白岳斩钉截铁说道。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灵山之神可是位列仙班的,他定能想出救人的法子。说时迟那时快,古月礼一把推开坐在床边的白岳,然后将方清铃从床上拉了起来。

此刻的方清铃哪里还有什么女生的矜持,她如八爪鱼般攀附在古月礼身上,双唇迫切地寻找着什么。无可奈何的古月礼只得将她扛在肩上,就让她火热的双唇暂时跟他的后背玩吧。

藏身在窗户外面一个阴暗角落的玉药人,冷笑着看着屋内两人忙碌的身影。想将她带去给灵山之神救助,你们太天真,若只是普通的合欢草,灵山之神自然能有法子,可这是血炼池中的合欢草,除了阴阳交合,别无他法!且由得他们去,最后必然会走上他玉药人盘算好的那一条不归路。

三人急急赶往灵山,这方清铃是一路上都不老实,迷迷糊糊间,她那双手,已经将古月礼的后背摸了个遍……白岳好几次都不能专心开车,都是因为看到了方清铃那副燥热难耐的模样,而古月礼也是尴尬的很。

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方清铃身子渐渐有些虚弱,她已不像先前那般拼命往古月礼身上蹭来蹭去,而是软绵绵地趴在了他的身上,呼吸也变得有些微弱。

“快些!她要撑不住了!”古月礼着急喊道。“这合欢草的时效是多久?”

“我也不知道!”白岳闷哼一声,一路飙车。

“咳……咳咳……”方清铃口中开始咳嗽起来,古月礼往边上靠了靠,让她躺了下来。

方清铃缓缓睁开双,她一眼便看见了古月礼,她又看了看四周,“我不是……在睡觉的么,你怎么会在,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竟然清醒了过来?古月礼纳闷地望着眼前的方清铃,他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她的话,却见方清铃伸出右手扶上自己的喉咙,“水……给我,水……”

水,古月礼从车门边拿起一瓶水,拧开盖,凑到方清铃嘴边,她不知道由哪儿生出一股力气,两只手紧紧抓住水瓶,就像是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看到水源一般,拼命将水往喉咙里灌。

随着水流入她的食道,她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口渴之人喝过水后应该有的痛快样。方清铃的五官开始扭曲,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要白,古月礼甚至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幻想,因为他看见方清铃有那么一刹那间变得有些透明,而后又恢复了原样。

“她怎么了?”正开着车的白岳从后视镜中看见古月礼异样的脸色。

“我不知道,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人可以变成这样。”古月礼频频摇头。“我好像……好像有那么一会看见她变得有些透明。”

“透明?”白岳眉头紧蹙,“合欢草,没有这样的药性。那妖人究竟是给她吃了什么!”

古月礼听过白岳的话之后,更是担心起来。

“我……要回去……”方清铃气若游丝,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她的胃正剧烈地翻滚,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瞬间袭来,她抓住自己脖颈的右手开始使力,那情形在别人看来就像是她要将自己活活掐死,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即便是这样,也不足以抵挡那股由胃开始燃烧的灼痛渐渐蔓延至喉咙。

“噗——”一口浓烈的鲜血自方清铃口中喷射而出,跟着是大量的鲜血不断涌出。

古月礼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怎么办怎么办!”他发了狂般吼叫起来。

白岳立刻将车停住转过身子,他已是看不清楚方清铃的模样,她口中急剧吐出的鲜血已将她的脸,她的脖子、衣服染得一片鲜红,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令得一向冷静的白岳也是怔住了。

只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古月礼却是觉得过了几百年,此刻的方清铃,好像已经将体内的鲜血尽数吐出,她的四周全是殷红一片。

“不要!——”古月礼有如狮吼。

白岳大惊,他原以为方清铃还能拖个几小时,可是看着眼前的状况,她好像随时都会死去。事已至此,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方清铃死,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古月礼受此大挫。哪怕是要犯天条,他也要做了。

白岳一手一个,抓住已是陷入半昏迷的方清铃,频临崩溃的古月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山。

白岳带着两人到了妲己殿中,才是刚现身出来,他便看见了站在殿内的爷爷与妲己娘娘。

妲己看着突然出现的白岳三人,先是一惊,而后立刻蹲在方清铃身边,她伸出食指沾了些方清铃脸上的血液凑到鼻端,一阵浓郁的血腥味中透着那么一丝火焰的热气,妲己立时脸色大变。

“快救救她,快救救她!”古月礼语带哭腔。

妲己站起身来,她望向白平真,“是时候了。”白平真点头。

刚到的白岳并不知道妲己口中所说是什么意思,古月礼只剩下一颗牵挂着方清铃的心,所以,他并没有留意到妲己的说话。

“月礼,你起来。”白平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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