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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自己的存款,邹慧知道,但一个孩子能存多少钱,大概这几个月独立的生活早把她的小金库耗光了,尽管这样,曾予尔还是没有打电话向她伸手要钱。

邹慧擦着眼泪,把曾予尔揽在怀里,哽咽道:“尔尔……别那么固执了好吗,妈妈给你钱,你先收着,等你以后有工作了再还我还不行吗,妈妈……舍不得看见你过的这么苦……都是妈妈害了你……”

那晚,邹慧陪她到很晚,曾予尔在她怀里都昏昏沉沉睡着了,她才打车离开。

一开灯,枕头边赫然放着一小沓人民币,曾予尔数了一下,五千块,邹

慧知道她一定不会收一大笔,所以给她一个不算多也不算少数目,如果除去已经花掉的房租,最起码够这个冬天,她不用再靠喝汤水和喝粥渡过了。

之后的两天里,曾予尔有一天是去谢经理家做家教,有一天是做实验,到了医院以后,探病的时间已经过了,病房里全都熄了灯,曾予尔白天又没有充足的时间,只能打电话给曾耀华。

自从邹慧付完那几万块钱,黎欣前夫那边也消停一阵子,期间有几个警察过来病房例行问话,做了笔录。

黎欣还是没有出现,曾耀华说她的手机已经连续关机两三天了,包括他打她前夫的那天。

曾予尔问他要拿黎欣怎么办,曾耀华坚持掘地三尺也要把黎欣揪出来,让她说个明白,她到底有没有和她前夫离婚。

曾予尔讪讪挂断电话,心中一片片地苦,真是比黄连还苦,不知道邹慧听到他的话会作何感想。

这几天,平时总和大毛二毛坐在一起的曾予尔,每节课几乎都坐在后排的角落里溜号,下课铃一响,就马不停蹄地赶下一节,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最近校园里发生的一系列事变。

直到她到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遇到两个不太熟悉的大概也是刚进实验室的研二学姐正在八卦,才知道,原来学校社区论坛前两天发生了件大事,还是关系到整个学院乃至学校里的大红人师丹丹的。

她听到的是这样的,虽然不知道是经过几张嘴的传播演变而来。

师丹丹不知道得罪了哪个计算机高手,这个人可以破除学校的各种有关局域网的限制,有关计算机的名词她听不太懂,总之就是有人把她之前正式交往过的、暧昧过的男性友人亲密照都放在了学校论坛上,而且出现在了首页最显眼的位置,最最悬的是,学校管理网站的老师查到上传照片的地址竟是那间总机房。

机房重地,根本不可能有闲杂人等轻易进去,几乎可以肯定的只有一种可能——黑客入侵,还是一个师丹丹得罪了的黑客。

35、计划

段景修中午从‘豪森’开完会回来,不出所料;遇见了找到“帝国”的师丹丹。

身后的苏咏瑶看了眼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把行程表给段景修过目:“段先生;下午;您在总公司还有个关于城南娱乐城开发计划的会议要开。”

段景修点头:“去安排一下餐厅,两个位置,招待这位女士。”说完,仿若满脸泪痕的师丹丹根本并不存在一样,双手插兜,向办公室走去。

“段景修!”师丹丹用力地抽泣,转身追上;展开手臂横在他面前;“是不是你?一定是你!”

段景修无动于衷,侧脸对苏咏瑶说:“让侯大帅上来。”

“是,段先生。”苏咏瑶领命,踏着高跟鞋去自己的座位叫保安。

师丹丹望着段景修远走的背影,咬牙说:“段景修,你不在乎曾予尔了吗?我知道她的秘密,也可以让她随时变得和我现在一样声名狼藉!”

段景修脚步微顿,回过头来,双目沉沉看着她,一声冷笑:“就凭你,敢威胁我?你可以试试看,到时候谁的下场更凄惨一些。”

师丹丹在指领下先到了苏咏瑶订好的餐厅,过了十分钟,段景修如约坐到对面。

自知不是眼前这位段先生的对手,师丹丹不敢再放肆,瑟瑟抖抖地握着手边精致的餐巾,试探说:“段先生为了曾予尔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我,没考虑过有一天我也会把曾予尔的光荣事迹也发布到互联网上?”

段景修从西装的马甲侧兜里拿出打火机,在手里把玩,慵懒地瞥过她,漫不经心却又用十分笃定的语气:“你不敢。另外,你也没有证据。”

师丹丹剖白道:“证据?你一定还记得在海洋馆的那次,我亲耳听见曾予尔承认自己是‘水弹狂人’,这还不算证据?只要我作证,即使没有真凭实据,也够曾予尔受了!”

段景修听罢,回头示意不远处的苏咏瑶,苏咏瑶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张光碟递给他。

“师丹丹,你始终是个学生,斗不过我,识相一点就少找麻烦,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在学校里散播曾予尔的谣言,我保证,我会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现在你经历的,不过是开始。”

“啪”他将光碟扔在桌面上,收起打火机,利落起身,走出餐厅。

师丹丹回到寝室,把碟片放进了笔记本的光驱,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女人鬼鬼祟祟潜入“齐百”商厦天台的画面,右上角的时间显示的正是“水弹狂人”销声匿迹很久以后再次作案的那天——也是水

弹造成路人重伤的唯一一次。

而这个“水弹狂人”非曾予尔,而是她,是她师丹丹。

段景修居然有她作案伤人的证据,只要将这段影片放上网,或者交给警方,就算之前的几起案件不是她做的,她也百口莫辩。

令师丹丹焦头烂额的不止学校论坛里她与男生们的暧昧照,而是佟亦对她开始越来越冷淡,甚至不再亲自带她,把她分给了他手下的某个研究生。

不知道佟亦现在对“水弹狂人”了解究竟有多少?

段景修坐在宽敞舒适的商务车里休息,苏咏瑶发了一封email给佟亦,信件的内容是师丹丹散播曾予尔谣言的真相。

“大功告成!就这么告诉佟教授其实还是便宜了师丹丹。”

段景修揉了下眉心,迟疑着,想要开口说什么,被苏咏瑶抢白:“段先生是不是想问我曾小姐最近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他还没回答,苏咏瑶摊摊手,遗憾说:“其实没有。不过,她的好朋友毛宁打来向我确认过学校论坛里发布的照片是不是和您有关,看来曾小姐最近为她爸爸住院的事,忙得无暇顾及学校这边。”察觉到段景修侧脸的线条变得越来越紧绷,苏咏瑶赶紧将话题急转弯,“嗯……段先生,曾小姐一定还没有发现您正在暗中帮她,等她发现了,自然就会主动来找您。”

段景修哼了一声,像是在和谁赌气,复又闭上眼睛。

苏咏瑶抹了把汗,进入学校论坛上传师丹丹的照片对她这个拥有计算机专业和文秘专业双硕士学位的优秀毕业生,根本不在话下,只是她从来没做过真正的黑客,这次体验无疑是新鲜又刺激的,她不介意下次师丹丹在出什么阴招,自己还用这个办法对付她。

师丹丹大概连续三天没有上课,躲在寝室里不出门,所谓墙倒众人推,她的照片能那么轻易的落到段景修手里也和她得罪过不少人有关系,只是那些人平时知道她的手段,不愿意招惹她,而如今,有段景修做撑腰,什么牛鬼蛇神就统统跑出来,比如大毛诸如此类。

二毛在前几天也搬到隔壁寝室,相对于之前离开的曾予尔,她现在是真真被室友孤立出来。

曾予尔观察一整天,在实验室里也特意留意了一下,仍是没见到师丹丹,第二天中午便打电话给大毛二毛,约她们一起吃饭。

“最近师丹丹还好吗?”

毛和二毛对视了一眼,说:“你现在还是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曾予尔一头雾水。

二毛冲动,差点脱口而出,大毛踢了下她的小腿及时阻止,问曾予尔:“尔尔,你是在同情师丹丹吗,别忘了,她之前怎么在大家面前抹黑你的。”

曾予尔沉默下来,用叉子扎着自己碗里的面条:“我知道这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滋味。但就算这样,她也应该来上课吧,不然旷课超过五次,她就得不到这学期的没有学分。”

大毛翻了个白眼,教训起曾予尔:“你呀,曾予尔,总是替别人着想,你也先想想自己,好吗?放心吧,她脸皮厚着呢,有办法摆平。她又不止认识我们这些人,还有男生啊,别的班级的同学,总之,人家交友广泛,根本不用我们来操心。”

果然如大毛所言,曾予尔在当天下午的实验课上就看见了有点憔悴的师丹丹,两人对视一眼,师丹丹面无表情,与她擦身而过。

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曾予尔在食堂随便吃完晚饭便匆匆赶回实验室,不曾料到,竟撞上师丹丹和佟亦在实验室里闹掰的场景。

师丹丹抓着他的衬衫,姿态卑微地抬头仰望他,声音哽咽:“你对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佟亦?你是不是要抛弃我?”

佟亦的声线冷冽,是曾予尔从来没听过的,他的动作很大,把师丹丹扯开:“丹丹,你还是记不住?我们从来没开始过!”

“没开始?”师丹丹不可置信,“那……那晚算什么?我和你……”

佟亦不耐烦地打断:“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师丹丹,你睁眼睛看清楚,我不是和你暧昧的那些小男孩,男女之事,我比你懂的多得多,就算我喝醉了,我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别再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看在师生一场的份上,我不计较,你现在马上出去!”

师丹丹一边点头,一边惨笑:“你甩掉我的真正理由是不是因为曾予尔?嗯?”

佟亦略微犹豫,坐下来平静说:“不应该吗?你在她背后搞了那么多小动作,我是不是该双手双脚地赞成?”

师丹丹轻轻拽住他的衣角:“佟亦,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之前我为了想和你在一起才骗你说我们那晚发生了关系,你原谅我好不好?可是我说的有关曾予尔的都是事实,曾予尔确实在和段景修同居,而且她……”

“够了,闭嘴!”佟亦勃然大怒。

师丹丹滔滔不绝,愤恨道:“你知道论坛上的照

片是谁上传的吗?是段景修!他为了帮曾予尔出气,就来报复我,你还不肯承认他们之间亲密的关系,还对你自己抱希望——”

“闭嘴,我让你闭嘴,你没听到?”佟亦怒火难遏,失手把师丹丹推到地上,“出去!”

师丹丹狼狈地起身,捂着脸跑出去,在走出门的一刻,看见了门口的曾予尔。

曾予尔低着头,不知该什么,手指缴在一起。

师丹丹带着哭腔凄凄道:“为什么?曾予尔,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你那边?”

本来打算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曾予尔没办法这个时候面对佟亦,从楼梯上一步一顿慢慢走下来,满腹的心事和踌躇。

黑客入侵校园网是段景修找人做的?为了帮她出口气?可他怎么知道在学校散播谣言的是师丹丹?她从来没跟他提过……

她叹口气,颓然坐在寂静的楼梯蹬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天苏咏瑶在别的实验室门口听到了风言风语,回去告诉段景修之后,他又找到大毛二毛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用这么个办法对付师丹丹。

她是应该去感谢他吗?可她并没让他帮自己,何况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比之前好。

曾予尔把钥匙还给王缇,对她抱歉,说自己有急事要去趟医院照顾爸爸,王缇自然没说什么,拿着钥匙准备去实验室帮她完成实验。

她只是撒了个谎,其实,她是担心和佟亦之间尴尬或者不明不白地继续纠缠,到了医院才发现,原来曾耀华这边真的有了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前几天写多了,有点伤元气,现在正在过渡中。。。估计后来几天会日更咯。

好吧,加快速度让俩人鱼水和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佟亦彻底甩了师丹丹应该对她伤害是最大的。。点头

36、善人

“尔尔,你怎么来了?”曾耀华的半条腿搭在床沿;仍然行动不便;一手抓着久未谋面的黎欣,一手握着铁质床头;那动作应该是在阻止黎欣离开。

“爸。”曾予尔胃里一阵阵翻腾;上前几步,声音哽咽在喉头里,无论如何也再发不出声。

曾耀华见女儿在,缓缓松开手。

黎欣趁机拾起地上的行李包,另只手叉腰看着曾予尔:“你不是一直不想让我做你后妈吗,这不是正好,我要走;你爸不让;你劝劝你爸吧。”

曾耀华被黎欣的态度触怒,指着她,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你这个贱女人,我是为了你才打伤了张志阳,现在我出事了,你撒腿就跑,你还是不是人!”

黎欣也不示弱,把行李包一扔,反倒理直气壮:“曾耀华,我对你仁至义尽了!是我让你动手打他的吗?!是我让你把他打成植物人了吗?!都是你自己干的,别赖在我头上!我跟你这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得到!连给我买个房子也不利索,好了,现在你打伤人,又住院又赔钱,倒想到我了,我傻啊我,还跟你在一起?反正,邹慧不是傍个大款吗,你现在老婆女儿也都齐全了,你找她们给你钱!”

“你——”曾耀华气结,满脸涨红,眉角和眼睛还有紫青色的瘀痕,怒气仿佛牵动了他的神经,曾耀华扶着额头痛苦地皱眉。

曾予尔站在原地,头晕晕的,又开始恍惚。

快十年了吧,她爸爸和这个女人保持龌龊肮脏的关系竟然快十年了,她有些不可置信,这些年,自己是怎么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容忍父亲的出轨,一面看着母亲为岌岌可危的家庭而落泪伤神、日夜憔悴?

她很累,这可耻又可悲的秘密压在心头上十年,曾予尔每每想起,那反胃和眩晕的感觉都是如此真实。

她想挣脱,原来她学生时代每天刻苦学习到深夜都是为了挣脱,挣脱这个名存实亡的家,挣脱每一寸束缚在心头上的疼痛。

就算将来考上大学一个人凄苦地流浪在外也是好的,这也许注定就是她的结局。

身上的凄冷一点点蔓延,曾予尔竟然冷笑了起来。

如今,她亲眼看见罪魁祸首与曾耀华闹到要分道扬镳的下场,是不是该痛快一点?解恨一点?这似乎比抛水弹、砸名车更让人心情愉悦!

黎欣闪开曾耀华的手,看了眼嘴角挂着诡异笑容的曾予尔,想躲都来不及的样子。

“我和张志阳、和你、你们都没关系了,这事儿怎么算责任都不在我,你们该找谁找谁去!”

曾予尔一脸冰霜,语调低沉,咬牙说:“那你还不快走?”

“你以为我想留这儿吗?我巴不得马上就走!是你爸非拉着我!”黎欣提防地盯着曾予尔,拿起行李包一秒也不愿多留地离开。

黎欣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曾耀华疲惫地瘫坐在床上。“尔尔,不能让她走。”

曾予尔攥紧手指:“那你什么意思?让我走?”

曾耀华讶异地抬起头看她,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无奈,他已经快五十岁,教师也做过二十几年了,平时只有他严厉地教训别人的份,哪会想到有一天这样被女儿质问的时候。

“尔尔……”曾耀华抹把脸,“张家人今天又来要钱了,之前张志阳带着他矿上的那些工人三番五次地先到学校找我的茬,我是不得已啊,那天太冲动了一时失手才打伤他,如果没有黎欣这个证人,爸爸恐怕不仅要吃官司,还可能坐牢啊。”

“学校里没有其他证人吗?非黎欣不行了?”曾予尔苦笑,句句咄咄逼人,“还是你不甘心黎欣在关键时刻离开你?上次那个律师不是说你要走法律程序的吗,现在为什么又怕上庭?”

曾耀华支支吾吾,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曾予尔每教训曾耀华一句,心尖就酸疼一下,他到底不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他是她爸爸,她再冷血,也不可能置之不理或者幸灾乐祸。

病房里沉默下来,间或有其他病床的家属来回进出,不知过了多久,曾予尔面对窗子坐到病床上,眼神无法聚焦,空空地望着外面的夜色,怅惘地淡声说:“张家的人要多少损失赔偿?”

曾耀华怔愣了一下,好像仍然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们说过几天会找律师来和我谈。”

“我妈之前请的律师呢?”

“你妈……你妈那边,算了,她有自己的新生活,她已经帮我付了我的住院费,我哪还好意思再找她。我明天就给房产中心的人打个电话,联系一下,把咱家……咱家旧房子卖了。”

曾予尔揉了揉太阳穴,她差点忘记了,邹慧那边还要对林海有所交代,曾耀华的伤势虽然不重,但这些天住院费医药费凑在一起也不会是个小数目,林海有没有包容这件事的器量她无从知晓,但看林肃年的嘴脸,他们暴发户一家不像省油的灯。

“可是房子卖了,你住哪儿?还有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谁来照顾你?”

曾耀华狠狠锤了下病

床,破罐破摔地说:“尔尔,你别管了,安心上你的学。过几天看张家那边要多少钱,如果多到我承受不了,就让他们告我,能怎么样,坐牢就坐牢!”

曾予尔沉沉闭眼,双肩塌了下来。

她的脑海里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没错,当曾耀华说起赔款的时候,她就想到那个人了。

段景修,也许他可以帮她。

曾予尔坐地铁回到学校,一路上,眼前影影绰绰的,她的心思全都放在明天怎么对段景修开口。

是去帝国找他,还是打电话给他,或者……找苏咏瑶?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把那个名字从通讯簿里调出来,又按回去,再调出来,再按回去……如此往复直到它突然地大肆叫喊。

曾予尔手一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佟亦的名字,呼吸提到了嗓子眼,甚至比方才更加紧张。

刺耳的铃声还在咆哮,曾予尔迟疑着接起来:“喂?”

“尔尔?”佟亦的声音很温柔。

她呆了呆,抿唇道:“……什么事,佟老师?”

“睡了?”

“没有。”

“那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曾予尔屏住气息,轻轻地“嗯”以作回应。

“之前……对不起……尔尔,你能原谅我吗?”

曾予尔开始后悔接这通电话,她否定不了自己和段景修不清白的关系,也问不出口他到底要她原谅什么?

没有把他们之间的感情坚持下去?还是他不应该听信谣言来中伤她?

其实,如果是外人,任何一个人都会相信师丹丹所说,所以,他没必要自责。

“嗯。”曾予尔含糊地应,转而,冰凉的眼泪溢出眼角,她伪装没有听到佟亦同样急促而压抑的呼吸,沙哑地说,“佟老师,很晚了,再见。”

第二天傍晚,曾予尔终于下定决心,在从谢经理家做完家教后直接去“帝国”找段景修面谈,她明明知道这个无异于羊入虎口的做法危险性有多高,但她根本想不到还有别的方法来解决他们一家面对的困境。

她在“帝国”富丽堂皇的门口向上仰望很多次,深呼吸做了很多次,还是冒着秋风原地跺脚,踌躇不前。

“帝国”的水平缓步台做的比一般的商厦和酒店都要高出许多,让人不觉就产生一种

卑微的心态,段景修这样的人物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直到离开他后,站在他的脚下,曾予尔才有了更深的体会。

当段景修和另一个男人并肩从“帝国”走出,曾予尔吓得退了一步,左右看看,她第一反应竟然很没种地选择逃之夭夭。

只是,才跑出几步,就被那个曾经围堵过她的侯大帅拦住了。

段景修绕到她的面前,表情是惯常的冰冷和凛冽。“既然是来求我,为什么还看到我,还转头就逃?”

曾予尔看向别处,发现段景修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嘴角噙着无害的微笑,微微眯眸,像是恍然大悟地打量她。

视线短暂交汇,曾予尔的脸颊莫名其妙地发烫,真想问:你干嘛这么看我?

“咳。”段景修轻咳,迈步挡在两人之间,扯过她的手臂,命令道,“先上车再说。”

商务车里,座椅的位置稍稍变换了下,男人转过来面对她和段景修,分别给两人一份文件,有条不紊说:“这是曾耀华案件中伤者张志阳所花销的最基本的医药费、住院费、后期的护理费,以及因丧失劳动能力的赔偿等等,算下来,大概至少有二十万,另外的部分要看对方律师怎样再提出索赔,还有张志阳本人身体的恢复情况,我们到时只能随机应变,估计案子尘埃落定,最后只能比这个数字多,不会比这个数字少,但曾先生所说的那户现在在他名下的四十平方的旧房子市值最多十五六万左右,另外一个小居室大概也只有这个价钱。”

曾予尔听罢手脚冰凉,不住地抖,曾耀华的案子恐怕一定要闹上法庭了,她无措地看看段景修,段景修抱了一下她的肩膀,才柔声介绍说:“这是‘华逸’法律部经理墨兆锡,我已经正式委托他跟进你爸爸的案子。放心,他会尽全力帮你。”

曾予尔愣愣地点头,嘴唇发白,身子还不住地颤巍巍,问墨兆锡:“我爸会坐牢吗?”

墨兆锡坦白讲:“如果对方不同意私了,一定要追究曾先生的刑事责任,他们是有这个权利的。”

曾予尔艰难地噎了噎,眼泪挂在睫毛上,可能是这几天秋燥加上睡眠缺乏的原因,嗓子干涩得冒火一样疼。

墨兆锡看眼在一旁随着她的情绪而脸色起伏不定的段景修,轻松地劝道:“曾小姐,其实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如果对方提出诉讼,这个过程非常冗长繁琐,他们在考虑到自身尽力保持自身损失最小的状况下,会慎重选择自诉。不过,就算真的发生,大多程序我

和‘华逸’的法律团队都会代劳,你只要一定坚强镇定一些,别让段先生跟着担心就好。”

曾予尔才反应过来,微微偏头,别扭地向段景修道谢:“谢谢你。”

段景修叹口气,呼吸离的近了,目光难掩的焦灼和炙热,空气似乎都蒸腾起来,随意应了一声:“嗯。”

这晚之后,曾予尔的生活依旧充满了惴惴不安,一是担心段景修以此来向她肆无忌惮地索要什么,二是曾耀华的案子墨兆锡到底能不能处理妥当。

大概又过了一个礼拜,苏咏瑶打电话给她,让她到医院和段景修还有张家人见面。

张家人的代表律师与墨兆锡互相表示立场过后,见曾耀华的女儿原来有个如此阔绰、后台坚实的男朋友,便如实将自身处境并不像想象中那样优势的情况告诉张家人。

墨兆锡三天前已从医院方面了解到,原来,张志阳已经苏醒过来一段时间,现在病情稳定,意识清醒,只是他们家人贪得无厌,知道邹慧的现任丈夫是大老板,想从邹慧那里多讹诈些赔偿,才一再恐吓曾耀华。

张家人这边松了口,同意私了,剩下钱的事就好办很多。

那天,曾耀华顺利出院,邹慧大概有所顾忌,没有亲自到,段景修无视掉曾予尔的推辞,亲自把他送回家。曾耀华一路上对段景修都快感激涕零,恨不得把这个笑容可掬的金龟婿赶紧揣进兜里。

回来的路上,曾予尔和段景修并排坐在最后座。他双腿交叠,目视前方,保持高傲的坐姿,咖啡色的系带皮鞋时尚又优雅,他给曾予尔印象总是可以在一瞬间颠覆——神秘,沉静,迷人,暴戾,霸道,孩子气,谁能把这几个词安放在同一个人身上?

可这个人偏偏就是她认识的段景修。

到了曾予尔的公寓前面,车子停下,静默的气氛被段景修打破,老杨非常识相地下车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闭塞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俩。

“你爸的房子,你不用担心会落到别人名下了。”段景修忽然很想吸烟,虽然他严禁任何人在他的车里吸,除了他自己。

曾予尔手指卷着大衣的衣角,疑惑地远远从后视镜里看他,巧的是,居然也遇到了段景修试探的视线

。这么算来,他们之间的物理距离大概有四个从后座到后视镜的长度。

“什么……意思?”

她磕磕绊绊地,段景修面无表情拿了一份合约出来,放到她的腿上:“这是你爸爸和我签的合同。他的房子其实是卖给了我,至于价钱,按照所有他即将赔偿给张志阳的款项来定。”

曾予尔震惊地转头看向他,不再只是从后视镜里望着:“也就是说,我爸要赔偿的钱,都是你来……”

“嗯。”他还是漫不经心地答应,两天腿互换了下位置,轻松惬意地搭着,“你又欠我一笔,小鱼儿。”

“我知道……我……等我毕业之后,我赚了钱,都会还给你。”曾予尔说的战战兢兢,她比谁都清楚,段景修其实更想要她以另外一种方式还债。

话音刚落,她便眼睁睁看着段景修宽阔有力的肩膀向她压过来:“你欠我的,除了钱,还有什么?你知道么?”

曾予尔用双手抵着,呼吸凌乱:“不,不知道……”

“不知道?”他越压越低,眉眼就近在咫尺,熟悉至极的热气一波一波扑到皮肤上,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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