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算计……原来这就是千般算计的意义!
费尽心力……费劲心力以为算出了开始和结局!
荒唐!
苏少衍别过脸,一瞬也觉得身子突地就轻了起来,就仿佛……仿佛那些过往经历的生相知或死别离,连同着那些需要他直面的爱与恨,都通通离他远去,就在他尚未来及犹豫和不舍时,已被人剥夺了回忆的资格,自此,他能做的,只是像名真真正正的旁观者,远远隔岸观火。
一顷刻,他很想大笑,笑这失衡的世界尽头,原来真的存在过一条名叫衍川的河流,它在静默的岁月里凝固,在苍阔的天地间干涸,最终,成了记忆底封尘的漩涡。
仇人和仇人之子究竟哪一重身份更可悲一点?苏少衍望着身侧的李祁毓忽然很想问,可他却问不出,因为他已算不出在这之中究竟横了多少的恨与仇,他知道的是,在此时此刻,唯剩下李祁毓狠狠拥住了自己的肩头。
……时隔二十八年,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唯一记得的,不过是衣袖间沾染的秋昙香气,舒淡弥远,如同一个触不可及的幻梦。
一夕花开酴醾,一念山河归寂。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5章
李祁毓此生遇过最无所适从的事就是苏少衍说他要静一静。当然,这并不是说他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只是说它有的成效很有限罢了。近日,苏少衍在宫中呆的愈发没心情,无奈之下,只好忍痛由着苏少衍领着苏寄去往「盛月斋」小住几日。
事实上,苏少衍的儿子苏寄若不是那一张脸同他像的实在太无争议,有时连李祁毓都怀疑他是否是苏少衍亲生的。
这话该怎么说呢?要说苏少衍的圆滑向来为人公认,倒是他的儿子苏寄,七八岁的年纪,举止言谈却端肃板正的如同一名刑官。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惜谁让碰上苏少衍这么个意志消沉时候,若说苏寄不说话也就罢了,一说起话……李祁毓有时候忍不住就想要抽死他。
倒是苏少衍向来护短,不单进出都要手把手牵着他的小苏寄,就连睡觉……都让他的好儿子睡在最里,可若说这其中让李祁毓最不能忍受的,却是有时苏少衍发呆发一整天,都会把他的好儿子搂在怀里,原本这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每每当李祁毓看着苏寄望向他父亲的眼神,总会错觉那里头一闪而过着某些让他忌惮且心惊的东西。
李祁毓觉得问题有点严重,而这种严重反馈在太医院那里,则变成了他们的皇帝最近也没多吃什么燥热食物,怎地平白的就上火了呢?可他们不知道,问题更严重的,却是在后头……
_
苏少衍已在「盛月斋」住了七日。
这一日和往常一样,苏少衍早起后便牵着他的小苏寄沿观澜湖散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步,之后便在观澜湖边新开的一家拉面馆要上两碗牛肉面慢腾腾吃了起来。这天未有日头,天也有些阴阴的,时有北风吹在脸上,刀片似的刮人。
照例是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因是背风,故而风窗尚且支了一半,只可惜此时的观澜湖湖面结冰甚久,早已无景可看,倒是今日不知谁人从哪里弄来了些野生水鸭,又以绳索绑住其爪踝,如试冰层厚度似的被牵了一路。饶是此,围栏边的不远处的还跟着几名看热闹的稚龄孩童,红冻着张小脸,一副新奇的看着它们扑腾在冰面。
“沈砚启,下回你再做这样没觉悟的事,看我不——”
“小启你留神点跑——”
拉面馆一楼与二楼的拐弯处被用红木屏风做成了隔断,所以在听到对话的那一瞬间,苏少衍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沈殊白的声音么?他一瞬很想否认自己。但是——
“鼻涕虫,你说对面那小孩儿是不是一直盯着我看啊。”他拿手背擦了把鼻子,“不过他长的还怪眼熟好看的。”
“咦,爹亲你下巴怎么掉下来了?”另一个声音怯怯的问。
“小衍!”隔着面馆中往来的人群,那一声唤,苏少衍像一刻被定住了魂,“小衍,大哥说你可能会在这里。”那个声音又说。
一袭雅蓝长衫,神情虽落了些疲惫在里头,但仍不减风雅温文。同一刻,“喂!小孩儿,你看着我干嘛?”一溜烟跑上前,沈砚启猴子似地一屁股坐在苏寄旁边的方凳上,啧了啧嘴,手已不安分的捏住了苏寄的脸颊,顿时——
“哎呦喂!小衍快让他放手让他放手,怎地这么凶的!”反应极迅速的,苏寄反肘将他狠狠制在圆桌与自己之间,一脸目无表情道:“我爹亲你不能碰。”
“哇……”另一边的沈砚舒顿时便大哭起来。
苏少衍:“……”
“乖,小寄你快放手,他们两个是我干儿子。”苏少衍轻轻拍开苏寄的手,无奈只好弯下腰将沈砚舒一把抱进怀里,又轻拍了拍他的背脊,才开口向沈殊白道,“大过年的,你怎么来了?”
“再不来,媳妇就该要跟别人走了。”不自然的勾了勾唇,沈殊白好看的眼直定定望向苏少衍,苏少衍倒是也没避,只淡声道:“殊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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