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接手代掌了这溪州的事务,虽然没有什么再抬到明面上的事,设绊儿的,拖延的更是不一而足,好在我手下也有几个得力的人,才帮着我一起撑了过来。
前些时日我已经去阿吐谷王城拜见过土王大人了,如今我这溪州还算是诸事平顺,就只有一条----”
刚才辛螺说到“设绊儿的,拖延的”这几个字眼时,洪利荣的脸色已经微微变了变,等辛螺把话停顿在这儿了,顿时更加觉得不妙了。
果然,辛螺从怀里摸出一只防水的油蜡纸包,小心地打开纸包展开了里面折好的一张纸:“如今我溪州正是处处都要使银子的时候,恰好洪叔把原来的借款时间也早到了,还请洪叔还了这笔账,侄女儿这头还等米下锅呢。”
见洪利荣张嘴想说话,辛螺音量一提就抢先截住了他:“之前丁护卫二人过来,想是洪叔有所误会,一番苦心生怕所托非人,所以侄女儿这才亲自跑了这一趟。
哎,不瞒洪叔说,你也知道溪州家底不丰,先前给我父亲治丧的时候,就已经花光了府里的余银,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峒主府还等着这笔银子才吃得下饭呢。
洪叔是老到的人,也知道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如今代掌溪州,不知碍了多少人的眼,想欺负我年纪小,什么事都想混赖过去!
我这心里也急吼吼的,洪叔拿了这笔银子出来,我还得急着赶回去处理那些事务呢。”
只要洪利荣利索还钱,在言语上辛螺倒也不介意给洪利荣铺个台阶下来,给他全了这个面子。
赶在辛螺说完这一段话的空隙,洪利荣连忙插了话进来:“先前也是担心有人借着侄女儿年纪小,新接手不熟悉事务来施诈,倒难为侄女儿跑了这一趟过来。只是叔这里也不怕侄女儿看笑话,我辰州峒这几年连年遭遇海煞台风的,竟没个一年安宁日子----”
不等洪利荣说完,辛螺已经脸色一变刷地站了起来:“洪峒主这是什么意思?也是欺负我年纪小不经事么?!”
刚才还抽抽泣泣的一个小姑娘,一眨眼就变了脸色,脸上怒气勃发,可是手上再提把刀子,简直可以当场杀人的模样,洪利荣心里一跳,下意识地一迭声道:“没有没有,侄女儿千万别误会……”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我父亲生前宽厚,瞧着洪峒主手头紧张,这么几年都没有来催过债。
如今我父亲刚去,只留下我这一个嫡出孤女代掌溪州,前些时日我下面几个寨子也遭了天灾,正是四处都要用银钱的时候,洪峒主却跟我说这种话!”
辛螺一双杏眸刚被泪水洗过,又黑又亮,目光犀利地盯着洪利荣,“我虽然年纪小,也是溪州的代峒主,不过为着尊重的意思,所以亲自拿着这借据过来了。想不到洪峒主也是那起想落井下石的人,半句儿不说还钱,却这般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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