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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因为是大晚上,再加上梅行书比较喜欢安静,所以书房留着伺候的下人不多,也就一个婢女和一个书童。她扬声道:“进来。”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两个下人分别站在门的两边,中间却赫然是澹台非。

这麽晚了,他来做什麽?再过两日他们便要启程回家了,有什麽话非要在这时候说?心里虽然不解,但梅行书还是礼貌地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微微颔首:“义兄。”

澹台非走进书房,示意身後的下人将门关上,却被梅行书阻止了,她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对着两名下人分别道:“你就在门外,哪里都不许去,你去看看时辰,把姑爷叫来,就说我有话跟他讲。”分派完後,才不疾不徐地看向澹台非,“义兄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对於梅行书的不解风情,澹台非心里又是钦佩又是愤怒,他自觉样貌才气都要胜出铁柱不知多少,可为何她待他却是这样冷淡疏离?心里的不满让他皱紧了眉头,充满火气的话就这样不经大脑冲了出口:“我是澹台家的少主子,家财万贯,人又生得俊俏,哪里配不上你?你为何总是对我这般不冷不热,好似我们压什麽关系都没有?!”他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她嫁给一个山野村夫还自罢了,可她居然敢对他视而不见,尤其是他的示好,她居然将其视为空气!这才是最最让澹台非无法忍受的──一般男子都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他们哪怕是真的不好,也是不容许自己喜爱的女人瞧不起的。当然,梅行书并没有在言行中表现出瞧不起他的样子,可澹台非这般自负的人,哪里容得下他人的忽视?对他来说,梅行书的没有反应,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义兄,请注意你的身份与言辞。”梅行书淡淡地瞥了一眼被命令站在门口的婢女,她恭恭敬敬地垂首俯贴,看样子是个乖巧的,不会随便乱说话。

“我的身份?你还不清楚?我是被你任抛下的未婚夫!”越看她那冷淡的模样越是愤怒,澹台非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几个大步走上前去,与梅行书之间相隔仅一个书桌,然後怒视着她,想从她眼底找出些许的愧疚与心虚,可她仍是坦诚地望着他,好像不管他怎麽怒不可遏,在她看来都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可笑。“你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梅行书看着激动的澹台非,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始终避免与他碰面或者过多接触,结果还是免不了要开堂布公的对峙吗?“我承认,当年的确是我的错,不该留下退婚书不告而别。这是我的错,我不曾否认。但是,现在你只是我的义兄,我已经罗敷有夫,而义兄你也使君有妇,过去的事情还需要再提吗?如果我得到的消息不假,在我离家之前,义兄便已经是红粉知己满天下了。”梅行书愈发觉得这情景可笑,若非长辈交好,他们几乎可以称得上陌生人,可两个陌生人却在大晚上的讨论这种会令人误会的话题。她有心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想快些打发了澹台非。

可那厮却只是窒了一下,随後道:“当时我并不知道与你有着婚约!”言下之意便是错不在他。

“对呀,所以我也不曾怪过你呀。”梅行书微微一笑,依然如梅花般高雅脱俗,言谈举止仍然端庄秀美,没有丝毫不敬或者是鄙夷厌恶。“我以为这件事两家早已和解了,难道义兄迄今犹然念念不忘?”梅行书很清楚,对於澹台非这样的男人,只有用激将法才管用。你越是说他用情至深,越是说他不忘旧情想要与她暗度陈仓,他便否认的越是厉害──因为会伤害到他极其自负的大男人心。

果然,澹台非下意识地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呢?一时之间,他竟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来解释了。他能说什麽呢?自己大晚上的,跟犯了疯病一般跑到这里来找茬,若说没有什麽非分之想,有谁信?!

梅行书主动给他台阶下:“想必是这几日的使得义兄情绪略有不稳,待晚上回去让嫂嫂给你煮碗安神汤,按按太阳,自然就好多了。今天晚上什麽都没发生,义兄以为呢?”

澹台非又能说什麽?他张了张嘴,神色颇为挣紮,看得出他对梅行书倒是真的有那麽一些喜爱,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尊受到了打击。可梅行书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将账本合起来,心里盘算着铁柱应该也快到了,便离开椅子,对着澹台非道:“一个人对牡丹花一见锺情,便在家里养了倾国倾城的牡丹,觉得牡丹是世上最美,为花中之王,可有一天突然邂逅了从没见过的白梅,便又觉得白梅清冷脱俗,风姿绝伦,想着要把白梅一同移入花园之中,可看看久了,他才会发现这只不过是自己一时被白梅迷惑──因为他从未见过这种花,心底最爱的,到底还是牡丹。”越过澹台非,梅行书看到自家的汉子远远的奔过来,便轻笑着越过他去迎接。“劝君惜取眼前花哪。”

铁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刚被勒令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又被岳父大人练得要死要活,虽然春分了,但天气还是寒冷的很,可他火力旺,就只穿了件薄衫,如果不是府里有许多丫鬟,他还想直接打赤膊呢!“媳妇儿,咱回去啊?”铜铃大眼猛地瞧见那个最讨嫌的澹台非,铁柱猛地瞪大眼,指着澹台非就要发问,却被梅行书一把捂住嘴巴:“义兄只是来问我关於他身体的事儿,你可别嚷嚷大声,万一给人听见就不好了。”

傻大个歪头想想好像也是这麽个理,这种身体上的隐疾,一般爱面子的汉子都不会大白天问的,於是他不气了,咕哝一声道:“那咱回去吗?”

梅行书点点头,示意书童将书房门锁上,澹台非自动走了出来不碍事,表情有点呆滞,好像还在想梅行书方才说的话。

不过铁柱可不许自己在场的时候媳妇儿的目光落在别的男人身上,所以早在书房锁好门之後扛起了媳妇一路狂奔回他们的院落去了,至於澹台非──嗯,他爱咋样咋样吧!

作家的话:

我勒个去

☆、(10鮮幣)此章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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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非和胧月离开的那天,正好赶上小嘉懿拉肚子,也不知道是怎麽就着了凉,家里上上下下都好不着急,所以除了梅老爷和梅夫人去送行之外,铁柱跟梅行书就待在自己的院落里照料儿子了。

那天晚上之後澹台非就没在梅行书面前出现过,用膳的时候都说是身体微恙所以不曾出现,也不知他想通了没有。不过梅行书并不担心,因为这次告别,还不知哪日能再见呢。再说了,澹台非从来都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人,她担心的另有其事。

梅家虽然也涉及其他产业,但主要还是在做输出,不少东西直接输出海外,进入邻国番邦,梅家的船队更是拥有朝廷所发的出海状,不受海域限制,所以消息什麽的都十分灵通。

从知道元贞在扶桑之後,梅行书便一直都很注意那边的消息,当她得知元贞有难,扶桑内部开始分裂的事情之後,更是愈发的寝食难安。她这辈子光明磊落,不曾做过任何有愧良心的事情,可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元贞。当年她一心认为允熙是先帝之子,对其虽有几分防备,可对远湘却是十分信任,导致了本该属於元贞的江山最後尽落允熙之手,瞬间改朝换代。此事若是说起来,当真是她的不是。虽然最後她用计将他送走,自己也跳崖,算是为他殉国,但那又如何?倘若自己能够再严谨一点,那元贞今日又怎会需要蜗在一个海外小国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他是她此生唯一亏欠的人,亏欠的太多太多,再也还不了了。就算有足够的兵力将江山夺回来,但是夺回来的代价,又是多少白骨!她怎能忍心!

所以梅行书在得知扶桑内乱战火连天的时候,便立刻想要启程前去,这辈子,她都必须保元贞的周全,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做交换──可她不知该如何对铁柱说,对爹娘说。嘉懿还那麽小,自己此番一去,谁知要何时才能回来?也许是三个月,也许是一年,更也许是十年,这麽久的时间……她要如何开口?更何况,舍得吗?她舍得吗?离开她最爱的莽汉,离开她的爹娘,离开她刚出生才几个月的儿子!

可不去,日後九泉之下她要如何面对先帝?先帝临终托孤,定然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有负所托。

和这个忧虑比起来,澹台非本连小事都算不上。

梅行书在这日复一日的忧虑里愁眉不展,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愈发担心孤身在扶桑的元贞。他今年也不过双十年华,上次在战场上相见,他已经是那麽冷酷与无情,完全不像是当年那天真的少年。她亏欠他甚多,又如何才能弥补?

如果照实对铁柱说了,那傻子肯定是要跟她一起去的,可梅行书不敢冒这个险。万一自己此番一去不回,小嘉懿没了娘,难道还要没了爹吗?她不能带任何人去,只能一个人。所以虽然心里着急烦恼,但大脑已经下意识地做了选择与决定,她什麽都没对铁柱和爹娘说,可暗地里却已经把该做的准备都做了,只要下定决心,便随时能走。

一走了之……当年她便任的一走了之,十几载不回家,後来与柱子成亲,被皇帝带回去,又是不告而别,现在还是要这样……难道她此生注定如此?

就算她犹豫的下去,元贞却等不下去了。梅行书安在扶桑的眼线不时带回的消息没有一个是好的,元贞本是外族人,又情冷淡,虽然受扶桑君主信任,但朝内朝外对他不满者是大有人在。他一个人,没个信任的在身边,做什麽都是碍手碍脚,到底不如在天朝来的顺遂。势力一旦被削弱,想再建立起来可就难了,不如趁此机会,在元贞还保存着实力的情况下助他夺得扶桑大权,这样的话,岂不是一劳永逸?只是她要抓紧时间才是,如果能够快刀斩乱麻迅速得手,也许自己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能有与皇帝一对一谈判,彻底得到自由的机会。

谁知道呢?成败在此一举,端看她能不能下这个决心。

其实梅行书此人向来当机立断,只是因为遇到了铁柱,有了孩子,牵绊太深,便不忍离去。她习惯了有铁柱温暖的膛与高大的身影陪伴,也习惯了一转头就看得到他在她身边,更习惯了一家人这样和和乐乐在一起过着快活的日子,安逸久了,又如何能够舍得下呢?

舍不下也要舍,如果她想要一次得到解脱。

梅行书暗自下了个决定。

在某个安静的白天,她应该在书房里算账的时候,她拎起早已准备好的简洁的行囊,留书一封,准备从後门离开,负责接引的人早已在那里等着了。

可後门一打开,她却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铁柱难得的在面对她的时候露出一脸凝重的表情,还有深深的怒气,只是他努力压制着。他瞪着梅行书,沙哑地问:“媳妇儿,你要去哪?”大眼死死盯着梅行书手上的小包裹,铁塔般的身躯如同一座大山,钉在地上,挡住梅行书的阳光与去路。

“柱子……”他怎麽会在这儿?他不应该会知道啊!梅行书对自己的行为有绝对的信心,她不想泄露的事情,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铁柱黑着一张脸:“俺瞅着你抽屉里的信了,嘉懿饿了的时候你去喂,俺给你收拾的时候瞧见的。”他原本是大字不识几个,後来岳父大人嫌弃他文不成武不就的配不上他媳妇儿,铁柱咬咬牙每天跟着梅老爷又认字又练武,虽然和书生不能比,但大致上也能认清字,所以那信上的内容他都看见了──刚开始他觉得这是媳妇儿的隐私,自己不好看,但後来一不小心瞄到一句问话:准备何时前来?这才让他起了疑心。

梅行书愣了一下,好半晌,无奈苦笑摇头:“原来如此。”终究是百密一疏,到底还是被他知道了。

☆、(10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两人对峙了很久,铁柱哪里是能沈得住气的人,可他瞪着自家媳妇儿瞪到眼珠子痛,她还是不开口。万不得已之下,他瓮声瓮气地问:“那你啥时回来?”

他只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比如说十天半个月之类的。可梅行书却温柔地看着他,良久,无奈笑道:“柱子,我不想骗你,我也不知道要什麽时候才能回来,也许……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也说不定。我不想骗你,不要逼我,好吗?”

铁柱又急又气,他哪里是想逼她,他怎麽舍得逼她?“那俺不管,俺跟你一起去。”

“不行!”

没想到媳妇拒绝的那麽快,铁柱猛地瞪大眼:“凭啥?!俺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柱子,你听我说。”梅行书轻轻叹了口气,“我必须考虑到最坏的情况,万一我回不来──”她有点局促,看样子并不像说出这样的话,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说不行。“你得帮我照顾爹娘还有嘉懿,他们如果失去了我,那麽绝对不可以再失去你。答应我,柱子。”她走上前来,抱住他壮的腰,小脸埋进他的口,铁柱很快的觉到了衣服被泪水沾湿,媳妇哭了……他第一次见媳妇儿哭。“媳妇儿……”

“答应我。”

他想拒绝的,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好。”一发现答应了她,铁柱懊恼不已,成亲这麽久,他就没有一次能够拒绝她的要求的,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俺有个条件,要是一个月後你不回来,不管怎样,俺先去找你。”

一个月?不行,太短了,她没有把握在一个月内处理好所有事情:“三个月。”

“两个月。”

“三个月。”

“两个半月。”

“三个月。”

“……”铁柱气结,瞪着怀里一脸严肃认真的小女人,很想跳脚。“你一个人走,万一遇上坏人怎麽办?”他必须得在她身边保护她心里才安稳。

“不会的,放心吧,船上有咱们家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而且我已经和远在扶桑的元贞取得联系,不会有事的。柱子,你知道我的,不论做什麽事情我都会处理的很好,不会有半分危险。”梅行书微微一笑,踮起脚尖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们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谁都阻碍不了我们。”包括皇帝,他们的未来将真正的充满光明。她要借此机会彻底将事情解决掉。

铁柱沈默了很久,圈在她纤腰上的大手慢慢地松了下来:“爹娘那里咋办?”

“放心,我留书了,他们看了自然就明白了。”忠君爱国,是爹爹从小教导自己的,他老人家还教导她做人要无愧於心,如今她愧对先帝临终所托,没有为元贞保住应该属於他的江山,现在元贞有难,她若不去相助,日後黄泉之下相见,定当无地自容。“柱子,我走了。”

他闷闷地点了下头,两只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心里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想大吼想咆哮想发怒,可在她面前他什麽都做不出来。“媳妇儿……”追上去一把抓住梅行书的手,铁柱将她用力抱紧,沙哑着道:“你一定要早点回来,三个月後你若是不归,哪怕是死俺也要去找你。到时候俺就不管爹娘还有儿子了,所以你一定要准时回来,听到没?!”

难得柱子会这样凶神恶煞地对她说话,梅行书轻笑,“好。”

於是在他万般不舍的眼神下,梅行书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尽头,再也看不见。

铁柱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始终一动不动。

********************************

一个月後:

收到梅行书报平安书信的铁柱很是高兴,难得没去练功,跟儿子坐在铺了厚地毯的地上玩耍,小嘉懿已经四个月大了,手脚都利索了起来,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躺着啃脚趾头,看到爹爹拿着张纸傻笑,他好奇地睁大眼睛,咿咿呀呀的叫着,想引起爹爹的注意力。铁柱果然看了过去,那嫩白的小脚丫在他面前晃呀晃,小嘉懿更是咧着没有牙的粉红小嘴呵呵笑──小东西爱笑,比梅家任何一个人都爱笑,除非饿了或者是拉了尿了,否则几乎听不到他的哭声。“嘿嘿,你娘的信,她说一切平安,事情已经办了一半,一个月後就能回来了,儿子,你高兴不?”

小嘉懿很给面子的笑,嫩藕般的小手小脚四处挥舞,跟听懂他老爹的话一样动弹的更厉害,铁柱看着长得像极了媳妇的大胖儿子一眼,忍不住轻轻戳了戳小嘉懿的胖脸。小嘉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巴一扁就要哭,铁柱一看儿子要哭,紧张地四处看看,没瞅着岳父大人在才松了口气,赶紧抱起小祖宗哄啊哄,小嘉懿伸出小胖爪朝他手里的信招招着要,铁柱哪里舍得,赶紧往怀里一揣然後摊摊手表示没了。小胖子就傻傻地看着爹爹的手,不懂刚才还在的白白的东西为什麽一下就没了,傻眼了好半晌,扁嘴,呜哇一声嚎啕大哭。

这下可吓坏了铁柱,他赶紧哄,可听到宝贝金孙哭声的梅老爷闻声而来,一见小嘉懿在铁柱手里大哭,登时怒了:“你对我的金孙干啥了!”

冤枉。“俺啥都没干啊!”

“不可能!那为啥金孙会哭!”他们家小嘉懿可是懂事有乖巧,没人照顾的时候自己抱着脚丫子都能玩儿个半天,不饿不拉的时候本不哭,现在哭了,肯定是柱子这臭小子干了什麽坏事!

铁柱真是冤枉,媳妇儿不在家之後,岳父大人欺负他的次数越来越多,反正背着岳母大人能欺负的他都使劲儿欺负。“这真不是俺的错。”他诉苦,为表自己的清白从怀里掏出媳妇儿的信,“是这个啦,嘉懿要这个,俺不肯给,他就哭了。”言下之意就是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不就是张纸?咱家又不是买不起!”梅老爷嗤之以鼻。“给他玩不就好了?”

铁柱默,道:“这是媳妇儿寄回来的家书。”

“那又怎样,给──啥?!”话说了一半僵硬的拐弯儿,“这是淑儿的信?那你怎麽能给小孩子玩呢!”

☆、(10鮮幣)此章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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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说到底还是他的错。铁柱觉得自己说啥都是错,还不如什麽都不说呢。他撇撇嘴小心翼翼地把书信叠好放到怀里,见儿子有人带了,自己也就能去练功了。这一个月他练功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晚上有时候睡不着觉,辗转反侧半天,最後只能爬起来到外面打拳。

媳妇儿啊,你啥时候返家呢?俺想死你了。他郁闷地吐出一口气,心里想到梅行书信上所说,大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真好,媳妇儿再有一个月就要回家了。等到她回来……下腹猛地一紧,铁柱赶紧虎虎生风的挥起拳头以发泄旺盛的力,不知道多少个晚上,他一想起媳妇儿柔软的身子,就全身发热发烫,然後把手伸进裤裆,一边喊着媳妇儿一边撸,等到释放的那一刻,身体是满足了,可心里却愈发觉得空荡荡的。尤其是每天早上醒来,伸手习惯地朝床里一却没有熟悉的娇躯,那种失落和空虚的感觉,铁柱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拳头耍的越来越快,但心里的影子却挥之不去。她在对他微笑,踮起脚尖亲他的唇,眼神那麽温柔……铁柱发现自己想媳妇要想的发疯了,这样下去说不定等不到一个月他就要受不了了。

********************

第二个月:

时间过得越来越慢,有时候铁柱觉得媳妇儿好像都走了好几年了,可一看日子,他在纸上一笔一划的记录着时间,明明才过去一个多月,第二个月还没有完全结束。为了等媳妇回来,从来手笨的他勉强自己从岳母大人那里学会了折绢花,每过一天就折一朵──平均一朵得花一个时辰才勉强成个样子,现在卧房里已经堆积了快六十朵,可媳妇儿还没有回来。

这个月的家书怎麽也不寄呢?难道是因为快回家了所以就没寄了?嗯,一定是这样没错,铁柱越想越觉得有理,心里也踏实了很多,再过几天第二个月就要过去了,媳妇儿很快就要到家啦。

於是他等啊等啊等,等过了第二个月,梅行书却并没有回来。

铁柱怒了,她又没回来又没寄信回家,她怎麽可以这样?!可滔天的愤怒过後是巨大的恐惧,媳妇为什麽没回来?她为什麽连信也没寄回来?难道是出了什麽事情?!这样一向,铁柱害怕的不能自已,他快速的收拾了个小包裹就要去找,却在家门口被岳父大人拦了下来。

铁柱父母早逝,自己子又暴躁易怒,村里没几个人敢惹,更没有人敢管他的闲事儿,大伯虽然养育了他,却因为大娘的刻薄彪悍也不敢对他多加问事,直到娶了梅行书进门後他才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管教的滋味儿,现在媳妇儿出了远门,他以为没人能管住自己,把岳父大人跟岳母大人给忘得光光。

被堵在门口训了一顿,又是嘉懿太小不能没爹陪着,又是淑儿聪明机智不需要他们担心,又是要他留下来好好照顾他们二老──铁柱很想反驳,您二老比俺这个大个子都还活蹦乱跳的呢,咋就需要俺照顾了?──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否则梅老爷肯定拿着竹竿追着他打。

铁柱子虽然鲁了些,但也不失为中有细,他不算傻子,能看得出来二老心中的担心其实不亚於自己,只是表面上表现的很平静而已。哪怕那个女人再怎麽深谋远虑聪明机智,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是从他们身上剥离的骨血,他们怎麽可能不担心?!她那麽小就离家,十几载後方才回来,可回来不到一年又再度离去,二老心里又怎能受得了?!

於是他故意唱反调,气得梅老爷抓着木棍追着打,闹了半天才在梅夫人的劝解下消停下来,大家都有志一同的只等待不说话,因为他们都相信梅行书会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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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月:

第三个月开始的时候,梅家终於收到了梅行书寄来的家书。信上的话寥寥无几,只是说暂时无法回来,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还需要一个月。也就是当初说好的三个月。

铁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黑着一张脸的,本来长得就凶神恶煞的,如今再这样冷着脸,就更吓人了,府里的下人们都绕着他走,要是迎面撞上,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低头,哪里敢与他面对面。

他按捺着子等下去,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发火,想咆哮,想不管不顾的去找她。可他什麽都不能做,因为梅老爷跟梅夫人几乎全天候监视着他,生怕他偷跑。

於是铁柱强自按捺住已经沸腾崩溃的心,深呼吸,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没事没事媳妇儿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的,俺不气也不急,就等她回家……但是在她回家之前,他总能写封信寄给她吧?!

认识大字但写出来却难看的要死的铁柱用了一天时间认真的把信写好,然後利用自家的船队带到扶桑,再继续在家等啊等啊等啊等,梅行书却始终没有回来,甚至连回信都没有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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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

梅行书坐在府邸之中,周遭尽是大摞大摞的卷宗,桌面上还铺着一张巨大的地图,正是军情紧急的时候,但她却并没有看面前的任何一样东西,而是笑着读着手上的家书。

媳妇儿亲启:

距你离家已有三月,何时归?

家中一切安好,勿念。

柱子。

短短这麽几个字,却看得梅行书忍不住笑,不错不错,居然一个错字都没有,她当然不知道这是铁柱向梅老爷递交并请求订正的结果,原稿大概错字有一半。

“先生看什麽看得这麽开心?”

正乐的时候,厅门口走进来一个修长的少年,他眼睛含笑面如冠玉,端的是玉树临风文质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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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中书信收起,梅行书微微一笑道:“家书而已,不是什麽金贵物什。”

元贞倒也不以为意,眉眼含笑,依然有些孩子气──这孩子气只在他所信任的人眼前展现。“说到家书,先生会嫁给那样一个男子,着实令元贞意料不到。”在他心目中世上还没有能配得上先生的男子。不可否认,当他第一眼看到铁柱的时候,心里真是充满震惊和不敢置信,先生居然会看上那麽一个人!任谁第一眼看到这样反差巨大的两个人是夫妻的时候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

梅行书并无意跟元贞谈论太多,那是她的家事,她所专属的记忆,“他很好。”简简单单四个字将其一笔带过,随後问道:“与中川大人谈判的结果如何,他可否愿意借钱给我们?”那是一笔很大的数目,用来填充做背水一战用的军饷。

元贞点点头:“愿意。”

“有附加条件?”梅行书立刻从他眼神里看到其他讯息。

元贞的反应是点点头,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说借钱可以,但有两个小小的要求。一是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如果失败了,那他认栽,但绝对不能把他给拖下水。”

“二呢?”

“如果成功了,就要娶他的千金入门。”

闻言,梅行书微微拧起眉头,她在前来扶桑的时候也带了大笔银两过来,但很明显是不够的,所以只能把主意打到扶桑国内家底比较丰渥的大臣身上。这位中川大人便是中立派中最有钱的一位,以前便对元贞多加欣赏,料想他前途无限,便想将女儿嫁给他,却被元贞拒绝了──他已经有了数名温婉可人的侍妾,而中川大人的千金……据说十分骄纵任,虽然元贞有自信能够将其降服,但总觉得娶那样一个女人做正室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娶妻当如梅先生,如果遇不到能与先生相提并论的女子为妻,那麽他宁愿一辈子只要侍妾不立正室。

想了一会儿,梅行书露出无奈的笑容:“真是令人发噱,他居然真敢提出这个要求?”就算是刚来扶桑才三个月,每日处理重事定计取胜忙得恨不得能有四只手会分身术的人,都对那位中川小姐的恶行知之甚详,此女好男色,元贞生得秀气绝伦,她如何能不喜欢,已是双十年华还未嫁出去,比元贞还要大上一个月,城里稍有姿色的美男子都遭过她摧残,声名狼藉。再加上子又骄纵无比,几乎没人喜爱,想不到年纪大了,也想嫁人了,而且还是看上人品样貌都是人中龙凤的元贞。中川大人倒是宠爱这个女儿,居然还为了她愿意下这个血本,万一元贞失败,他的家当可就算是打了水漂了。

“哼,有利可图,只不过赌一把而已,有什麽不敢的?”对此,元贞嗤之以鼻,蠢人的胆子大都异於常人。就连自己当年不也是平白赌了一把才得来的今日的地位?否则哪里有此刻的元贞?

说的倒也是。梅行书轻笑,取了个小册子过来递给元贞,元贞疑惑地看向她:“这个是?”

“梅家在扶桑有不少据点,在来此之前我犹豫了几个月,我不想来的,但还是下意识地开始拓展在这里的势力,没做别的,只是在筹集资产。”梅行书微笑,示意他看看小册子里的数字。“这些是咱们现在可以动用的,虽然比不上中川大人的家产,但也为数不少,足够应付了。”她怎麽可能会让元贞去娶一个他本不喜欢,除了样貌本一无是处的女子?这样的话,她哪有脸面去见先帝?

元贞对此又是惊喜又是不敢相信,数日来萦绕於眉头的难题就这样迎刃而解了!他喜形於色,忍不住赞道:“先生真是我的及时雨!”

对於他的夸赞,梅行书只是微微一笑:“你现在就可以去联系诸事了,咱们尽早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元贞颔首:“我与先生所想一致,这便前去,先生告辞。”

看着元贞渐行渐远的背影,梅行书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以前在家里看书看得脖子酸痛,总有一双大手为她揉捏,可现在──她甩了甩头,决定把想念暂时存起来,等到回去的时候再一一说给他听。说到回去……那傻子肯定已经气得跳脚了,但爹娘应该制得住他。这边的事情也大概到了尾声,她也希望早点完结早就回去。

想到这里,她连忙低下头继续先前没有完成的繁缛工作,想早点完成早点回家。

嗯,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她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

第四个月:

第四个月快到末尾的时候,铁柱真的在家里捉狂了,又吼又叫又舞大刀,梅老爷把家里的下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派遣上了,不仅所有的出口都被堵上,就连墙壁都是每隔一段间隔站一个人守着──就是怕铁柱一个人偷跑出去,梅老爷一得空就盯着他,使劲给他苦头吃,可铁柱愣是一声也不叫,全都挨下了。至於,梅夫人……她每日带着小外孙,铁柱一得空她就把小嘉懿塞给他,有儿子带,他总不能偷跑吧?

越是被关在家里,铁柱的脾气就越坏。他已经在强力克制了,可怎麽做都是不行,越是想忍越是叫自己忍耐心里就越是生气和愤怒,恨不得能抓个人过来扁一顿。

她没回来、没回来、没回来!!!!!

一想到她不在身边,一想到她没回家,一想到她言而无信说三个月内回来却没有!铁柱就忍不住想要抓狂和咆哮──他每天对着院子和老天吼,借以发泄自己中的怒气和郁结。这种愤怒就算是儿子白胖胖的小嫩脸和笑容也无法纾解。

但是在第四个月底的时候,梅行书回来了。全家的人都去门口迎接,而铁柱明明心里想的要死,可觉得自己是个大男人,夫纲啥的也是要振的,再说了,媳妇撒谎骗他,他总不能还屁颠颠跑去接她吧?最重要的是,他要叫她知道,他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这一点她必须清楚!

然後给他巨大的补偿才行!

否则他绝不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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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的时候带了多少东西,回来就也带了多少,至於扶桑那些新奇玩意儿,以前船队经常在回航的时候带回来,所以她的行囊少得很,就那麽两件换洗衣物和一些银两,除此之外什麽都没有。

大家都在,甚至连小嘉懿都待在梅夫人的怀里吮着大麽指咯咯笑,他已经开始长牙了,虽然只是几个小小的粉尖尖。小孩子没记,哪里知道面前这个是自己的娘亲,他挥舞着小手,一点也不认生,笑嘻嘻地望着梅行书,居然还伸手要她抱。梅夫人有些讶异,把宝贝外孙递到梅行书怀里,啐道:“这小子,外婆带了几个月,见到娘亲就倒戈了。”

梅行书抱着胖嘟嘟呵呵笑的儿子,忍不住低下头去与他贴脸,“乖嘉懿,你又长胖了好多。”抱在手里开始有点重量了。

小嘉懿仍然嘻嘻哈哈的笑,见到娘亲温柔的脸,忍不住伸出小胖爪想去抓她的头发,梅行书轻轻躲过,问梅夫人跟梅老爷:“爹,娘,柱子人呢?”好生奇怪,那家夥得知自己回来了应该会冲出来迎接才对,怎麽会连出现都不曾?

修长的手指逗弄着怀里的小嘉懿,小家夥被他逗得咯咯笑,别提有多可爱了。倒是梅老爷跟梅夫人听到她的问话,分别咳了一声,俩人互看一眼,最後还是由梅夫人开口道:“柱子啊……柱子他……他在家里呢,哪儿都没去。”

“我知道他在家。”梅行书奇怪地看了爹娘一眼,蓦地恍然大悟,“噢……他生气不肯出来见我是不是?”失笑。“怎的数月不见,成了孩子脾气?娘,您先帮我带着嘉懿,我去瞧瞧柱子生什麽气呢。”

“好,你去吧。”小两口好几个月没见,也是得见见了。

将行李交给一旁的管家,梅行书对着爹娘行过礼便朝自他们居住的院落走去。到门口一推门才发现门被栓起来了,想来房里的那人正在气头上。梅行书不禁哑然失笑,当然──她没有笑出声来,万一被柱子听见可就不好了。那还不得气死。

她站在门口一会儿,平息内心的笑意,轻轻叩门:“柱子?”

里面没有回应。於是她继续敲门喊他,铁柱的意志力也没多强,当梅行书喊到第三遍的时候他便在里面瓮声瓮气的回答:“叫俺干啥?!你不是在外面乐不思蜀了吗?干啥还回来?你心里还有俺这个丈夫吗?还有咱们的儿子吗?还有这个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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