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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就是当年格伦华能成为所有巫术学校中最着名、最有实力巫术学校之称的原因吧? 埃佛尔站在原处,任由寒风吹袭他的全身,那紫红的双瞳环视这因为被施加了巫术而变得凹凸不平的冰地—— 就像是北方的冰雕节出现一道又一道的冰桥、一座又一座冰山,假如不是在比赛的话,这可能会成为一个冬季展览的推荐的首选景点;然而,令这一个地方变成这样子的就是带着年轻外表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冰上魔幻师」卡斯造成。

抬头望去观众席,兰丝特的学生开始举起了写着「莱特,加油!」的牌子,同时为莱特刚才的表现从观众席上站起来欢呼。

当年,要是卡斯是做防守的话,只是他一个人已经那种程度,另外两位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他苦笑了笑,用着旁人绝对无法听到的声线说着:「要是时间能回到那个时候,恐怕我也不会是他的对手。」难怪,他能拥有「冰之魔幻师」这称号,这绝对是实至名归—— 他想着,不久为了整理回队形往莱特的方向滑去。

就当他快滑到莱特身边之时,突然地莱特跪了下来,并在喘息。

主持人小心翼翼滑到冰地的中央,开尽嗓门大喊道:「很j彩的比赛呀—— 这场比赛上半场结束,现在双方队员可以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後再进行下半场比赛。」良久,由对方黎德索的校长解除「冰风暴」的效果,双方队员缓缓滑到场边休息并调整下半场的战略。

这喘息声,绝对不是因为刚才的运动而引起。

埃佛尔那紫红色的双眼慢慢变回那海蓝的双瞳,他轻轻拍莱特的肩膀:「你怎麽了?」

对方缓缓站起,转身望向他。莱特那白晢的脸孔有不少汗水流出:「哦,是你。我没事呀?」

看着对方的面色,他诧异得睁大双眼。那副模样哪能是没事? 难道刚才比赛中受伤了? 这不可能呀? 他扫视着莱特全身,如他所料并没有哪里受伤的痕迹—— 那麽,可能x只有一个。埃佛尔抬头望向观众人,应该安坐在贵宾席上的科博特早不见影踪。

莱特滑到场边,贝琳立即从袋里取出一条大毛巾披在他的身上:「这样感觉会暖和一点吗?」他并没有回应,只是含笑地接过贝琳的毛巾走到场外的长椅坐了下来。这一幕令原先想步走他身旁聊天的罗依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处呆视两人的肢体交流,一种酸涩的刺痛感弥漫她的全身—— 是什麽时候两人的关系变成那麽密切?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呢……』

『罗依,你听我解释!』

不对,这种情况她应该料到才对,像贝琳这种女孩才配得上那麽优秀的莱特;尽管她尝试那麽想,但是这一种想法并没有为她消除那种因失恋带来的苦涩感。此时此刻她应该用什麽态度面对眼前的两个人? 她已经不知道了,在这一刻她最想做的事是立即离开这比赛会场回到自己的房间冷静冷静。

在这种想法下,她的脚缓缓向後移,而这移动的声音不久被坐在一边的莱特听见,他用着惯常友善的目光望向她:「哦? 罗依,你也来了吗?」他脸上依然挂着那像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啊……你那样子该不是想说你不想看到我所以想走开吧?」

被说中了。她苦笑着,在她身边的长椅那装着便当的袋子里取出便当步向莱特:「怎麽会呢? 我今天是给你们送来便当的。」

莱特看了看她递到他眼前的便当後,浅蓝的双眼看了看那长椅装着便当的袋子:「看来这次还不光有我的份还有别人的份呢?」他笑了笑後便开了打开了便当,拿起餐具吃了数口,「好吃。」

站在一旁看着莱特的贝琳,似是已看懂了他的心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看来这次还不光有我的份还有别人的份呢——

不是那样的……我本来只想准备给你而已;罗依想着,因为内心过於难受双手握成拳头。她望向莱特那张脸,心里逐渐萌生出一个念头—— 告诉他,喜欢他。但这种话现在怎能说出口? 更何况贝琳就在他的身边,她怎麽能说出来?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本想静静地把目光停留在对方的身上,可是这时埃佛尔走到莱特的面前,那双一向冷漠的双瞳流露出些许怒气。

「怎……麽了?」

此话并不是出自罗依的口中,而是出自贝琳。

埃佛尔一手拿走莱特手上的便当:「你,给我过来一下。」那深蓝的眼眸里散发着对方不可反抗的气势。

对於埃佛尔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莱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惊讶之色,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的双眼,随後慢慢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好吧。」不久两人走到进场入口的那条通道上对视。

噗!

埃佛尔一手把莱特压向墙壁,发出响亮的一声:「你……在隐瞒着些什麽对吧?」

「隐瞒些什麽?」

他揪起对方的衣领:「你这一身汗绝对不会是因为刚才的比赛流的。你骗得过别人但绝对骗不了我,对方那种程度的攻击能令你流出这麽多汗脸色变差?」语毕,对方并没有回话,只是脸带着笑意看着对方,「是科博特对你做了些什麽了,是那样子吧?」

莱特微微一笑,没有一会突然整个人向他身上靠。

他望向对方的手,指甲的颜色已变成浅紫色:「你?!」

「哈哈……为了卡亚,为了你,我还能撑多一阵子。」莱特推开他後站好,「因此在比赛结束前,你最好装作什麽都不知道。」言罢,他回到众人的身边闲聊,同时把刚才还没有吃完的便当吃完,样子看起来除了面色有点苍白外与往日大同小异。

埃佛尔回首望向对方那身影,久违的无力感弥漫他的全身。

那个人,到底对他做了些什麽? 难道自己就没有办法解决现在这状态吗?

名为「绝望」的种子在他的心中萌芽—— 现在,他该做些什麽?

他望向坐在对面在思考着战略的黎德索:「那麽,这次防守就由我来干吧……」说完,他那深蓝的双瞳变回了妖治的紫红色,随後以一贯冷酷的作风回到场边坐下……

你是怎麽办事的——

兰丝特校长办公室内传出怒吼声。

科博特一手用力地拍在书桌上,其发出的巨响惊动了整间办公室,在办公室里的摆设都微微颤动,犹如刚才经历了地震般。他怒视站在他面前的领袖生克丝汀,不久一掌打落对方那娇嫩的脸颊上,发出响亮的「啪」声:「我不是跟你们说了,要比赛前把他处理掉吗? 怎麽现在那家伙还能出现在场上?!」

「我已经在比赛前派人把毒汤送到跟他关系密切的学生手上,他们也确认了他把那汤喝下去。」克丝汀手轻轻抚m着被打红的脸颊,「对於为什麽他还能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这点我们也感到很疑惑,我们下的毒可是无色无味的『菲拉迪』,喝下的人照道理活不过五分钟。」

「他喝下了『菲拉迪』?」听罢,科博特那愤怒的脸上慢慢挂上令人不安的笑容,「他喝下了还能撑到现在……那家伙不愧为『冰上魔幻师』啊—— 不过恐怕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他拿起系在腰间的烟枪吸了数口,不久开怀大笑。

那家伙不愧为『冰上魔幻师』啊——

克丝汀望向科博特,调整好思绪後道:「请问还有事需要我去跟进吗?」

「这回干得很好,退下吧。」

「知道了。」

她离开科博特的办公室并小心翼翼关上门,所有的一切看似什麽都没有发生过般,相当平静。

※~※

兰丝特对黎德索的下半场比赛到目前为止跟上半场一样是十比零,在馀下的短短三分钟里黎德索能突破兰丝特的埃佛尔跟莱特这两面高墙得到一分吗—— 主持人快速地「滑」离现场,双方的队员开始滑进冰地再次整理着队形,场上的六人脸上略略露出疲倦的神色,肌r的酸痛感亦慢慢地侵略全身。尽管是如此,但仍然不能松懈,黎德索的队长凝视着埃佛尔三人,脑海里开始组织着应对的突击策略。

莱特缓慢地抬起头吐出一口气,再从腰间拔出白皮鞭准备迎战,即使额头上满是汗水,但是看上去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埃佛尔双眼望向站在自己眼前不远处的莱特,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状。

拜托,要撑下去。

「格雷听好,待会让莱特休息一会,由你来进攻,我来防守。」

「什麽?!」格雷还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篮球便从半空中掉下。

「卡……莱特,这次前面的事就交给——」埃佛尔的话还没有结束,对方的行动已经间接地中止他的语句;莱特挥动着他那白皮鞭,一鞭狠狠打落在冰地上,就在皮鞭打落冰地的那一瞬间,他快速向敌方的阵营滑去,宛如是古代愿意为国捐躯的勇士般一人冲向前方,「太胡来了!」

对方可不是普通的人物,黎德索的队长见状立即大喊:「快阻止他!」

是毒x发作了吗? 埃佛尔马上跟上莱特的身後:「格雷! 不要让他们接近莱特!」

「啊?!」

这叫人如何应对? 一会叫人攻上去,一会叫人保护人,到底应该听哪句? 格雷呆视不断挥动着皮鞭往前冲的莱特,的确,这是怎麽一回事? 像他那一种人会那麽冲动吗? 想着想着,他拔腿滑到莱特身後附近,就在他打算念出巫术语之时,对方的一个动作令他停止了行动—— 莱特紧皱眉头,并往他的方向轻轻挥上一鞭,他立即刹停。

他的嘴唇,已经发紫。

「怎……」是因为这样而突然改变了行动模式吗? 他想着,同时因对方的情况而愣在原处。

莱特一边在冰地上滑行,同时挥动着鞭子夺过篮球。

「突崩!」黎德索的队员念着,他脚下的冰地随即下陷。

得快点结束。

他一鞭挥向下陷的冰地上,一道水柱从下陷的位置涌出。

「那家伙……原来如此。」黎德索的队长看了看莱特的脸色,不久伸出手,「绳索扎!」他的掌心散出绿光,无数的藤蔓从他掌心中伸出紧紧困绑莱特的身躯,他用力一拉莱特整个人陷入水柱的中央—— 过了一会水柱消失,莱特从高处狠狠摔落在地上。

噗! 咔!

这冲击力让莱特身体受重创动弹不得口吐鲜血,右肩的关节亦因此碎裂:「咳!」

莱特——

站在场外的罗依与贝琳大声叫喊着。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会被这种小技巧弄成这个样子—— 罗依手紧紧抓住场边的围栏,看着遍体鳞伤的莱特,她的心就像被人用手狠狠抓住并扭捏般那麽疼痛:「莱……特。」

「快! 在他们混乱的时候快进攻!」

在队长的指示下,黎德索两名队员立即夺去莱特手上的篮球向兰丝特的阵地滑去。

「你当我们像你们那麽弱小吗?!」格雷咆哮着,一拳打向地面,「狱火!」在他面前的那冰地应声出现一道横向的裂缝,裂缝的中央开始冒出火舌与火焰令对方不能再前进;另一边埃佛尔对那两名黎德索的队员使出「冰封术」把他们锁在那裂缝的边缘,让火舌轻轻鞭策着他们的身体,惩罚他们那愚蠢至极的进攻方法。

「哈哈,到现在这时间我们可没打算得分呢? 只要能打倒你们其中一人已经等同得到胜利了。」黎德索的队长滑到莱特的身边,「要怪就怪你们新加入的新血体能那麽差了。冰结令!」

不行,来不及了! 埃佛尔大叫:「快站起来!」

刹那间,莱特从对方的眼前消失—— 这一幕让全场惊呼。

忽然,有只手塔在黎德索队长的肩膀上。

「很高兴这一辈的学生还会动点脑筋,可是那一种愚昧的想法只是那种低级听头目指示办事的流氓才会有。披着黎德索的制服而嘴里吐出那麽肮脏的思想可是严重地影响你同辈给人的印象分呢……嗯……要是那样子你就是千古罪人了。」莱特站在队长的身後,在对方的耳边细语,「虽说很想称赞你的观察力,不过我完全没打算因为想称赞你而把命送出去哦?」

「你想怎样?」

「不是有句话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他轻笑,「那麽,不送了。」

语毕,黎德索队长的四肢开始变异成晶莹剔透的冰,不久这情况蔓延至全身—— 冰结令的效果在短短一秒间完成,冰地上出现了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塑,雕塑的面部表情就像是惊慌着眼前的东西。

叮—— 比赛完结的钟声响起。

本次比赛由兰丝特取得胜利——

埃佛尔那紫红的双瞳变回了原来的颜色:「结……束了……」

莱特—— 莱特—— 莱特——所有兰丝特的学生起立,高声呼喊着莱特的名字。听到主持人广播的一瞬间,莱特身上所有的体力已用尽,就像失去了灵魂似的倒地。

「莱特!」格雷迅速地滑到莱特的身边扶起他,「撑着! 现在就送你到医疗室!」

「啊啊啊……竟然狼狈成这副模样了。」莱特望向格雷身後的埃佛尔笑道,「送我回我的房间,之後我们两个好好聊一会。」

埃佛尔迟疑一阵子,望向站在场外的贝琳和罗依:「格雷,我先送莱特回房间,待会跟贝琳、罗依到莱特的房间去。」

「我知道了。」

他接格雷的力扶起莱特,口念着:「撒卡离。」刹那间他们身在的位置已经是莱特房间的正中央,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莱特到床上躺下,莱特的脸色早已失去了血色,犹如是刚刚制成还没有上色的人偶般;他手轻轻放在莱特的右肩上:「复修织。」莱特身上的伤口逐渐复原。这一刻,在这一个空间他再没有担心害怕被人偷听的需要,如莱特所希望的,在这里能好好聊聊。

「科博特给你下的是什麽毒? 能解吗?」

「哈哈……能解的话我老早解了,我想这恐怕是到现时都没有解药的『菲拉迪』,上场之前使了点巫术令身体机能运行得慢一点……嗯,这决定果然没错。」

「这决定果然没错?」

莱特眼看了看埃佛尔,不久闭上双眼:「我现身的话一来能给科博特一个下马威,二来那些学生一下子就能记得我的存在议论纷纷,要是突然消失的话……」

那个人没有办法乱编个骗言混过去——

这个人已经算到这一步了? 然而为了他这种人牺牲到这种地步? 埃佛尔看着莱特沉默不语。

「那个,我告诉了贝琳一些有关兰丝特的事情,不过她并不知道你的事所以可以放心……你要提防兰丝特的领袖生,他们也是科博特的爪牙,在我不在的日子里给我小心一点,能的话也跟贝琳合作一下,那个女孩应该能代替我帮助你。」莱特微微笑了笑,「话说我比较喜欢我原来的名字,叫回我卡斯吧?」

在我不在的日子里给我小心一点——

这算是什麽? 算是在对他说遗言吗?

埃佛尔双眼因酸涩感而泛起泪光,不久跪在地上:「这算什麽……你不是答应我不会输给他吗?」

「要是你认为我输了那麽我就是输了。不过我不认为我输了,因为这次来兰丝特我至少为你找到了能逃离那男人魔掌的大门,虽说还没有完成最终的目标,」莱特闭上双眼叹了口气,提起还在颤抖的手到裤袋里拿出之前埃佛尔交到他手上的丝带,小心地放在埃佛尔的掌心中,「但至少我完成了我来这里的其中一个任务,这就够了。」

「卡斯。」

「我现在能做的只是这些,接下来的要靠你自己。」

对呀? 现在的确如他所说的找到了逃离这里的大门了呀? 对方用他的生命换来了能逃出这里的曙光,他还要求些什麽? 他调整好情绪後缓缓站起来:「卡斯,感谢你,真的。」

卡斯突然手捉住他的裤管:「对了。」

「是。」

他慢慢地提起还握着鞭子的手:「替我好好保管这皮鞭。」

「了解,还有什麽事我能帮你做的?」

「啊……我想他们应该快来到这里,出去的时候叫贝琳进来,我想再跟她聊聊。」

要是相识不在这种情况下那是多好的事? 埃佛尔想着,接过卡斯手上的皮鞭後离开房间,开门後所看到的情况如卡斯所猜测的,三人已经走到他的房间门前等着。

啪!

贝琳步进房间,拉出餐桌边的餐椅後坐在床边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卡斯,双眼的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出:「为什麽不叫罗依进来? 她可是为了你哭了很久,让她见一下你不行吗?」硬撑到现在应该很辛苦吧? 她想着,手同时抹去脸上的泪水。

「哈……你的意思是想我叫她看着我这老人家可怜兮兮断气的样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刚才看她那样子八九不离十的误会我跟你的关系,这不是挺好吗? 起码她能狠狠的死掉这条心。」

「你直接告诉她你的身分不就好了?」

「啊……现在她知道太多没好处的,再者她早晚也会知道,在知道之前我当一阵子的负心汉也没差……」他笑道,浅蓝的双眼望向天花板,看似思考着,「反正我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被你们这些女生当成负心汉多少次了。」

事到如今还是那麽的不正经。她无奈地笑着,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我还有什麽事能帮你做的? 有的话告诉我。」

他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

「莱……卡斯?」

他那双已经没有血色并乾涸的嘴唇微微颤动:「从倒下的那一瞬间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卡斯?!」她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对方的手已经失去了力气,触感如同瓷制的假手般。

「真……冷……」

「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她说着,唇轻轻地贴在他那逐渐冰冷的双唇上。

卡亚,死亡原来就是这样呀——

这盘棋局,他赢了。

而他那张俊俏的脸上还留着一丝笑意,但已无人能得知当中的含意。

那失去神采的双目缓缓闭上,就连那微弱的气息亦随之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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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魔幻师的遗言

已经,走了吗? 贝琳睁开她的那双眼,注视着那张异常平静的脸庞—— 是的,他很安祥的去了。他那张冰冷的脸在最後的一刻还是挂着仁爱的笑容,看着这一个笑容,就像他g本还没有离开,只是躺在那里闭上双眼休息着。叫她怎麽能忍住不哭? 在她双手触碰着他那冰冷的身躯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就如同溪水般不停流出。

他那把磁x的声音,曾对她说过的语句在她的脑海中回播着。

『你冷静地听我说,我并不是新生,更不是你们这一代的人。』

『莱特,你在说些什麽……你怎看也只是十八、九岁而已,不是吗?』

『听好,我的本名不是莱特,我真正的名字是卡斯,就是人们嘴里常提起的那个格伦华事件里的幸存者——人称「冰上魔幻师」的卡斯。』

我对恋爱这回事不感兴趣——

当时说这句话的原因,原来就是这样吗? 也对,都那个年纪了怎麽还会对爱情这种事情感兴趣? 她苦笑,这算是被他给骗了吗? 被耍了吗? 就算是被耍也是心甘情愿地被他那张脸孔骗过去,愿意被他给耍了吧? 她把对方那只完全失去血色的双手轻轻地放在x膛前,随後轻吻着对方的额头:「安睡吧。」言罢,她略略地抹去了脸颊上的泪痕,离开对方的房间。

啪!

「贝琳,他怎样了?」格雷站在门外问道。

只见贝琳慢慢地低下头,犹如是个罪人般跪倒在地上,而她那断断续续的饮泣声让众人得知情况。

他该不会? 想到那里,罗依蹲了下来,双手用力地摇着贝琳的身体:「莱特他没事的,对吧? 告诉我呀? 贝琳?」

「莱特……他已经……」贝琳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馀下的语句便被不断涌出的眼泪所掩没。

「怎麽可……能,那家伙那麽强,却就这样结束了?! 妹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哥!」贝琳拥入格雷的x膛前痛哭。

这,是他开的玩笑吧? 并不是真的。罗依缓慢地站起来,被这消息所震撼至颤抖的手轻轻地拉下门柄进入了对方的房间,她的双眼直接望向躺在床上的莱特,在这寂静的房间里除了她的呼吸声并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呼吸声,而对方那壮硕的x膛亦没有起伏—— 一切平静得异常。他真的,走了吗? 这简朴得犹如没有人居住在此地的房间,在这一刻看来如现实中医院的病房、太平间般,让人感到忧伤。

她蹒跚地走到对方的床边,对方那张美如天使般的脸孔上依然挂着能令所有人着迷的笑容,不管她怎麽看,对方都像只是睡着了,并没有真的「离开」。

把湿掉的衣服弄乾後到这里的餐厅吃饭吧。别说你忘了还欠我一顿饭呢——

要是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到那找我——

窗外的枫树随着凉风摇摆,不少的枫叶因此落下,宛如在为这一位天才巫术师的离世而感到惋惜,藉此举为对方送行。黄昏的光线照耀着莱特那张脸孔,让那标致的轮廓更为突出,为那苍白的脸颊带回点色彩;带着些许秋意的凉风轻轻掠过他那头银发,犹如他那些看不见的天使同伴伸手为他拨开遮掩着他双眼的发y。

初次见面时,他躺在枫树林中午睡;最後一面时,他躺在这房间里沉睡。

把她的心偷走後,就这样的不负责任的走了吗? 她什麽话都还没有说就这样悄悄的走了吗? 为什麽就不等她说出那句话後才走呢? 罗依手握起莱特那已冰冷的手,他的手向来都是那麽的冷,尽管已经失去了血色,但这冰冷的手依然是那麽的柔软—— 叫她如何相信眼前人只是一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莱特,你这是在捉弄人是吧? 是那样吧?」她轻拍对方的肩膀,「大家都给你吓着了,你成功了哦? 快醒过来吧?」

躺在床上的莱特的双眼依然紧闭,没有丝毫反应。

是真的,走了……

「莱特……你给我听好,那便当,给你的那份便当可是我弄那三份便当里做得最用心的一份,因为那是给你吃的……」

她哭着,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对方的手背上,泪珠滴落在手背上後四散。

「我不知道现在你能不能听到……莱特,我喜欢你,在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就喜欢你上了哦?」她说着,眼泪依然是不受控地流下,「为什麽……你是那麽温柔、友善……那麽厉害的一个人……怎麽就这样子走了呢?」言罢,她无力地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对方那俊俏的脸孔,把这一张脸好好地刻划在记忆中—— 良久,房门外的声音传进房间里,打破了刚才因忧伤而肃静的气氛。

你们来这里想干些什麽——

我们是奉命过来看莱特情况的——

是谁? 罗依打开房门,格雷与身穿着兰丝特白袍的克丝汀对峙着:「格雷、克丝汀,发生……什麽事了?」

克丝汀手拨开肩前的长发,调整着姿势好让自己正面对着她:「科博特校长接到有人通报说莱特在比赛下半场时被人在水里下了毒,所以派我来处理一下。」

「被人在水里……下了毒?」罗依愣在原处,下半场莱特行动被人看破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吗?

「接到通报了还等到比赛後才来吗? 人死了才来吗?!」格雷步步逼近克丝汀,蓝绿的双眼充满怒火,「人命是给你们这样耍的吗?!」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校长是在下半场比赛进行快结束的时候接到通报的,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终止比赛来救他,这某程度也得怪当事人中毒後不说出来而引起的结果呀!」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是说你们一点错也没有吗?」格雷一拳打向克丝汀身後的墙壁,假若对方是男的话,他绝对会揪起对方痛打一顿。

『你要提防兰丝特的领袖生,他们也是科博特的爪牙。』

站在一旁的埃佛尔默不出声,静听着两人的对话。

罗依手捉住克丝汀的手袖:「那个……莱特中的是什麽毒? 你们知道吗?」

「听说那些人下的是至今都没有解药的『菲拉迪』。」克丝汀眼神露出惋惜的神色,「难得莱特是那麽强的人,但他是新生,有可能来兰丝特之前惹了些仇人我们并不知道吧? 待会我会派人带走莱特。」

「你们会怎麽处理他?」一直站在一旁静听的埃佛尔突然c口道,「应该不会很随意的把他埋在什麽地方……那样做吧?」

对於埃佛尔这提问,克丝汀那双眼微微移到他的方向:「这当然不会,他怎说也是代表着兰丝特出战并且得到胜利的学生。」言罢,她举步离开那条走廊,连接到莱特房间的走廊回复到往常那麽的平静,唯一不同之处是这平静中暗藏着悲伤—— 这种感觉就像是还安放在莱特房间里的那幅名为《惦记》的油画一样。

众人的目光焦点都投放在那道房门後的房间,放在那幅画上的莱特身上。

贝琳拿出手帕抹去脸颊上的泪痕,步进房间里拿起那幅画:「这幅画我先拿回去吧? 怎说也是我特意画来送给他的礼物……也是我的作品。」

「这样也好,那麽我送完罗依回房间之後再来找你。」

「哥,你陪我回去吧? 顺便帮我把莱特的行李拉到房间去。」

「诶? 为什麽?!」

贝琳一手拉着格雷的衣服,并顺势地把对方推入莱特的房间中:「别问为什麽了! 快帮我拿行李! 埃佛尔,你不介意送罗依回去吧?」

埃佛尔送她回去? 罗依诧异得睁大眼睛回首望向站在她身後的埃佛尔。埃佛尔深蓝的双瞳打量着贝琳,不久把目光转移到罗依的身上,薄薄粉色的双唇微微张开:「不介意。」言罢,他那握着白皮鞭的手c在裤袋,步姿如模特儿似的走到这走廊的尽头後回首望向还站在原处发呆的罗依,以眼神示意: 快跟上来。眼看如此罗依慌忙追上。

目送两人离开後,格雷双眼瞄向忙在莱特房间里整理的贝琳,手胡乱地拨弄着他那把棕红色的曲发後深呼吸吐出一口气:「贝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我知道些什麽?」

「我怎麽想也觉得你走来这里时太冷静了,那怎麽说也不像是你的作风。」他走到贝琳旁边,双手捉住对方的肩膀逼使对方正眼看着他,「再加上你刚才让埃佛尔送罗依回去……这代表你也知道两个人关系不是那麽简单,是那样吧?」

「哥。」

「怎麽?」

「回到房间後我再向你解释,好吗?」

格雷松开双手,看着她那双眼,即使对方还没开始说明,他也能猜到当中必有隐情。

咯—— 咯—— 埃佛尔那皮鞋所发出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着,两人一前一後地在那走廊里慢步,看起来就像是互不相识的陌路人。罗依紧随在对方的身後,虽说看不到对方的正面,刚才到现在那张冷漠如冰似的脸上并没有因莱特的离去露出几分伤感之色,但从这背影看来他的心情十分低落。

是在抑压着自己的情感吗? 她想着,一路上不发一语,直到回到她的房间门前两人才有交流。

「我的任务完成,回去了。」

「那个。」

埃佛尔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她冷冷地说:「还有事?」

虽说老早理解了为什麽埃佛尔对她说话得那麽冷酷无情,但听着还是有点点难受。她无奈笑着:「听克丝汀说莱特中的是剧毒,而且有可能是莱特的仇人下的毒,可是以莱特的为人不可能会跟人结仇的……不是吗? 再者他比赛前後一杯水都没有喝过,怎麽可能被人比赛中途下了毒呢?」

嗯……她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埃佛尔那张扑克牌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那是为了安抚人心而出现的笑容:「我们认识的是现在的他,不是过去的他,既然我们选择相信现在的他,那麽就不要去猜测过去的他是怎样的了。」

选择相信现在的他……确实,她相信他,就是因为相信,才无法相信他被人那麽残忍地毒死。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地流下。

看着这样子的她,叫他怎样强装作无情呢? 埃佛尔苦笑,从西装背心的袋子里拿出手帕递到罗依的眼前:「人存在不是为了哭的,要是还有力气哭,那麽就留下那力气面对未来。」对方接过手帕後,他便转身默念着「撒卡离」消失在对方的眼前……

啪!

贝琳两人把东西都搬进房间里後,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

「现在你能说了吧?」格雷双眼锁定在放在一边的《惦记》上一边问道。

「莱特被人毒杀的原因,是他的身份g本就不是莱特。」

「这话是什麽意思?」

贝琳双手捂住脸,以免泪水再次涌出:「他是格伦华事件里的幸存者,人称『冰上魔幻师』的卡斯。他以年轻的面貌回来的原因是为了调查当年他弟弟卡亚的事。」

听罢,格雷愕在原处,脑海刹那间回播着之前埃佛尔对他所问的问题。

格雷,你知不知道我们校里曾经出过一个叫卡亚的人物——

竟然,那个夺去了他心上人的心的人,把他在巫术篮球场上狠狠打败的人,在比赛上与他并肩作战的人……就是当年格伦华最後出来的一个天才冰系巫术师卡斯? 然而这一个人却在这里被人毒杀? 他愣在原处,这惊人的真相几乎吓得他无法呼吸:「你说的这些……是真的?」这一下子完全能解释为何莱特拥有不是学生能有的应变能力跟观察力了。

贝琳点头,并忆述卡斯最後所对她说的话。

『我的弟弟卡亚并不是死於格伦华那次事件中,在那事件之前他已经在这家学校里被人暗杀死了一次,这件事我也是前几年收拾卡亚的遗物时看他的其中一篇日记得知,不过他并没有详细的写下……我回来这里是受雷g教授之托,他察觉了兰丝特的秘密,可是以他的知名度以及能力是干不了些什麽事,所以他请我过来了……本来我对卡亚日记中所提的事不太相信,但到了这一刻我再也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兰丝特的什麽秘密? 除了领袖生这些还能再告诉我一点吗?』

『确实的……我现在没办法确认,能确认的是这些年来兰丝特的校长,不管是前任还是现任,为了保护自己在巫术界的权势杀害了不少人,也牺牲了不少人……这些人里包括常常没有在人们前露面的埃佛尔。』

『埃佛尔?』

『他没有常出现在这校园里是因为科博特怕他把所有的秘密抖出来,所以一直把他关在房间里,埃佛尔的身上拥有能令兰丝特或是科博特被解雇的秘密——』

「天呀……他如果说的东西都是真的话……这里会天下大乱的。」格雷惊愕地说着,双眼诧异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贝琳,不久再把视线转移到脚前的茶几上,「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接近埃佛尔的人都会遭到不幸……吗? 这下子我总算是明白了。可是你刚才让埃佛尔送罗依回去的话不是令罗依更危险了吗?」

贝琳笑了笑,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再道:「我也那麽认为,但是卡斯说埃佛尔跟罗依发展出来的关系已经不像我们眼看的那麽单纯了,或许说……两人之间有一种谁也管不着的羁绊联系着。」

「哈哈……直接的说就是叫我死了对罗依的这条心吧?」格雷苦笑,整个人往沙发的靠背上靠。

女生可不会爱上一直守着她但一点表示也没的男生,那些人可以说是笨蛋呢——

这一瞬间,他得承认老人说的话有他一定的道理,他不是败给了化名为莱特的卡斯,而是败给了他自己。格雷想着想着,那麽现在到底是什麽情况? 罗依的心向已经不在的卡斯;埃佛尔的心与他一样的放在了罗依的身上,然而埃佛尔选择的是袖手旁观……良久,他发疯了似的抓头发:「啊—— 完全搞不懂状况了!」

咯……啪——

埃佛尔回到房间里,提起握住卡斯那白皮鞭的手。

「卡斯,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一番苦心。」他呢喃着,随後把皮鞭放在床边的抽屉中。

绝对……要逃离这为了他而设的监牢——

end if

作家的话:

总算是到了故事进入高潮的位置了 (现在才是? ((也许老是在高潮的位置?

更得比较慢呢......希望大家能见谅呢?

最近都忙着工作的关系少了时间打文,可是能保证的是不会弃文,所以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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