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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9〉

漆黑的夜空,飘下细细的雨丝,雨,蒙蒙的下著,四周的景物也逐渐模糊起来,红纱灯在风雨的侵袭下,一明一灭、一明一灭。

烟雨中的楼台,总容易引起人无限的愁恻。

柳紫铃独自坐在小楼上,抱著她珍爱的白玉琵琶,轻轻拨动著琴弦。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总是提不起劲好好弹了一首完整的曲子,弹了几个音,就放下琵琶,走到窗边看著窗外的雨。

经过数日的修养,伤势几乎完全好了,可是心里却像少了些甚麽似的。

也许,是因为杨淮雨吧。

不知他现在是生是死?纵然他重伤坠崖,她还是暗自期盼能有一线生机。朱武这几天不断地派人到崖下寻找,每次都是空手而回,这点令她安心不少。

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她还记得,与他初会之时,天际也是像这样飘著细细雨丝;他坠崖时,天上也是下著雨,也许这是天意吧!这段情注定要在雨中开始,也在雨中结束。

然而,真的结束了吗?以她朱凤霓的身份,她还能期盼甚麽?

除了杨淮雨之外,还有另一个至亲之人,更让她挂心。

「小姐,你怎麽穿得这麽单薄,窗口风大。」绣荷沏好一壶热茶端进房来,见著她只穿著一见单薄的衣衫,忧心的皱皱了眉。放下茶壶後,赶紧随手拿了披风,让她披上。

「我不冷。」她摇著头扯下绣荷披在她身上的披风。

「小姐,你的伤才刚好,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绣荷十分清楚她的个x,向来固执,说一是一,也许这是在天蝶盟时,被那些堂主们惯成的吧!

朱武原本对绣荷不太信任,毕竟她是天蝶盟的丫鬟。但在绣荷单纯的心中,哪里容得下这麽多江湖恩怨、武林是非,她从来只认一个主子,不论她是柳紫铃也好,朱凤霓也罢,对她而言,小姐便是小姐。

经过白吹雪再三的向朱武保证,才让绣荷继续留在她身边伺候,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绣荷,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她握著绣荷的手,眼神有些迷惘,也交杂著许多复杂的情绪。

「小姐,你怎麽突然问起这个?我觉得小姐很善良啊!也常常救助穷人,不是吗?」绣荷有些惊慌,从来见过她这样的神情,有点迷惘、有点失落。只觉她的手像冰一般冰凉。

「善良?哈哈,善良的人会到处杀人吗?死在我剑下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悲愤,是恨吗?对,她恨自己,为何总是身不由己的去杀人?只要残月剑在手,莫名的杀气就由心中升起,那是一把凶残的剑,她一开始就知道了。

「小姐,你别想太多了,先喝杯热茶吧!你的手好冰。」绣荷赶忙叉开她的话题,扶她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又捡起她扯落在地的披风。

「绣荷,你去请白姨过来一趟好吗?我有事要问她。」喝了杯热茶後,她的心神渐渐平静下来,想起心中一直惦记的人,不知他是否安好?

「好。」绣荷转身离开房间。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白吹雪与绣荷一同前来。

「凤儿,你今天j神好多了。」白吹雪走到她身旁坐下,将她白晰的手捧在掌中,顺了顺散落在额前的发丝。

「绣荷,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白姨说。」柳紫铃先把绣荷禀退,等她离开房间後,才继续说道:「白姨,爹……他好吗?我想去看看他。」

「唉,还不是老样子,没甚麽起色。你去看看也好,为人子女应该的。」白吹雪没有拒绝,在阎浮门中,一向都是她负责照顾前任门主朱千仇,要去看他,还得经过她的许可。

「那我们走吧。」柳紫铃起身,想现在就去。

「也好,不过你得先添一件衣服才行,身上穿得太单薄了,外面又是雨又是风的。」白吹雪拿起绣荷放在桌上的披风,等她穿好後,才一同前往朱千仇疗伤的小房间。

(14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0〉

这房间很靠近後院,平时也很少人会经过,白吹雪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坐在大木盆中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布满著皱纹。头垂在x前,半闭著眼,若非一息尚存,很难分辨他是死是活。

盆中浸泡著数百种草药炼制的药水,这些治疗的草药都是白吹雪,费尽心思从全国各地采买来的。

「爹!」柳紫铃一见到,赶紧小跑过去,跪在木盆边,双手扶著盆缘,轻轻的抚m著他背部的皮肤,好让他能够知觉得到:「爹,女儿回来看您了,您知道吗?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凤儿。」

「唉,你爹一直都是这样,有时候他会动动手指,可是却从来没清醒过。」白吹雪走到她身边,双手搭著她的肩,要她不要太难过。

自从柳紫铃懂事起,朱千仇就是这副模样,朱千阳说,一次在劫镖银的途中,被柳初岚设计暗算,聚集了数十名江湖高手,围剿朱千仇所带去的人马。

听说当时,朱千仇身中了数十个门派的绝招,又中了各门派的独门剧毒,之後虽然白吹雪与朱千阳尽力救治,命是保住了,可也从此昏迷不醒,只能靠盆中药水维持生命。

朱千仇原本有一名长子,也在此役中身亡。自此,天蝶盟与阎浮门水火不容,江湖恩怨,本就没有谁对谁错,江湖本是如此,纷争,未曾休止。

白吹雪曾受过朱千仇救命大恩,十几年来一直无怨无悔的照顾著他,也因而再未出现於江湖上,所以她对江湖而言,仅仅一则传说而已。

「为人子女,不能留在爹亲身边尽孝,我真是不孝。」柳紫铃为此深感自责。

就在两人陷入悲伤之际,外面传来打斗声。

「白姨,劳你照顾爹,我出去看看。」柳紫铃连忙起身,走出门口。

「你自己小心。」身後传来白吹雪的叮咛。

柳紫铃出了小房间,就看到朱武与一个熟悉身影打了起来,仔细一瞧,那人正是葛振风。

他们两人一者使剑,一者使用暗器蝶之翼,一来一往,胜负难分。

这葛振风本是柳初岚忠心耿耿的部属,一听说柳府遭难,柳初岚也在那场大火中身亡。便怒气冲冲的赶来寻一起仇,跟著他来的数名弟兄,全都惨死在朱武手下。七、八具尸体散落在後院。

「三妹,你来得正好,快杀了这狗贼。」朱武瞧见一旁观战的她,连忙叫她下来帮忙。

「大小姐?你怎麽会在这?」葛振风尚未听到风声,不知她的真正身份。一见是她,心中一惊,来不及闪过朱武趁虚而来的一剑,转眼间左臂已然受创。

「哈、哈,想不到武功超群的葛堂主,也掉进我三妹设下的陷阱。她是我的三妹,朱凤霓,不是甚麽柳初岚的女儿。她潜伏天蝶盟多年,就是为了分化你方的势力,替咱们爹报仇。」朱武边说,边挥剑快攻,剑法刚健有馀,但柔巧不足。

葛振风虽然受伤,双手一探腰际,又抽出两枚蝶之翼,双手交叉x前,迅速将飞镖掷出。施展他的成名绝技「双影游龙」。

朱武在使出重招之後,收势不及,双影游龙又变幻莫测,一时间身上被飞镖画出多道伤口。

蝶之翼仍在空中飞窜,朱武受伤之後,剑法大乱,赶忙又叫道:「三妹,还不动手,楞在那里干嘛?」

柳紫铃手无寸铁,见朱武情况危急,也来不及多想,随手自地上捡了几个小石头,旋身一转,云寄仙踪随即使出,对准那两枚蝶之翼,成功将飞镖给打了下来。

由於是小石子,虽然力道是弱了些,不过s下这两枚蝶之翼,倒也还绰绰有馀。葛振风知道她内力不弱,心中暗自佩服。

「你到底是谁?朱武说的可是真的?」葛振风也曾听闻朱千仇有一个女儿,只是很久以前就失踪了,後来江湖上的人都渐渐淡忘此事。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就是天蝶盟的大小姐柳紫铃。

「没错,我就是朱千仇的三女儿。柳初岚当初被阎浮门捉走,之所以留他一命,就是为了让我控制天蝶盟,好让阎浮门趁机扩张势力。八月十五冷香湖之约,也是二叔朱千阳设下的局,我不过是配合他,顺势解散天蝶盟而已。」柳紫铃直接抖出事情内幕,事到如今,她也没隐瞒的必要。

「好狠毒的女人,真让人不敢相信,仁孝双全的柳紫铃,竟然会是阎浮门的三小姐,弟兄们可都被你给骗了。」葛振风双手握拳,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竟然有这麽深的城府,现在仔细想来,天蝶盟解散的匆忙,原来这一切都是阎浮门所排设的局。

「哈、哈,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既然你这麽忠於天蝶盟,那本少主就成全你,让你下去陪那个老不死的吧!」朱武说完,便要提剑砍去。

「二哥,对付天蝶盟馀孽,还是交给我吧。」柳紫铃一想到重伤昏迷不醒的父亲,突然杀意升起,又对葛振风道:「父仇不共戴天,今日,朱凤霓要一报当年伤我父、弑我兄之仇。」

她从发上取下一g凤形金簪,暗提真元。

旋身一转,双脚离地,右手瞬间将金簪s出,金簪在风中一分为九,形成九支小飞镖。每一支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s向葛振风。此乃阎浮门不传密式,「凤舞九天」。

葛振风见到此招,更加确认对手身份。见来势汹汹,双掌暗聚内元,左掌向空中推出,霎时,九支飞镖被宏大掌气击落在地;右掌随即击出,朝她迎面而来。

柳紫铃下意识的旋身闪过,却不料这麽一闪,掌气袭向她身後朱千仇养伤房间的门,轰地一声,门被劈开两半。

「爹!」柳紫铃和朱武同声大喊,却救之不及。

就在又惊又悔之际,门内s出无数剑气,形成严密的剑气,将木门散裂的碎片全数挡下,这才没伤到浸在木盆中的朱千仇。原来是白吹雪以指为剑,使出绝招「雪弄寒梅」,才能化险为夷。

但朱千仇体内有许多气劲,受到掌风、剑气影响,正在急速窜动。一时间,他呼吸变得急促,全身肌r开始痉挛。

「凤儿,快来帮我稳住你爹的伤势。」白吹雪见情况紧急,连忙唤她进来帮忙。

「爹。」柳紫铃大喊一声,赶忙快速奔入屋内。

白吹雪正以双掌贴在朱千仇的背後,输送真气试图抑制窜动的真气,边指示她:「快用银针封住你爹周身要x,从玉泉开始,接著是命门、大椎、檀中、内关………」

柳紫铃从桌上拿了一盒银针,依照指示,催动真气。以s镖手法,迅速将银针一一扎入x道之中。

等到最後一g银针扎入之後,朱千仇体内的气劲总算和缓下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白姨,怎麽会这样?」柳紫铃走到朱千仇面前,蹲了下来,观察他的气色,边问道。

「你爹是被数十名不同门派的绝招所伤,每个门派练气法门都有所不同,因此这些气劲进入体内,无法排除的话,就会互相冲击。你爹原本内力雄厚。也许体内真气与这许多气劲互相抑制,才导致昏迷不醒。方才受到掌风剑气影响,才有了变化。」

白吹雪收回双掌,用袖子扶拭额上汗珠,她也是虚惊了一场。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朱千仇的嘴角在蠕动著,发出微弱的声音。

「爹、爹,你醒了是不是,你想要说些甚麽?」发现到这个意外的变化,柳紫铃赶忙将耳朵贴近他的嘴畔,想听清楚他想说些甚麽?

「凤……凤……儿。」朱千仇说完这几个字後,突然身体又不动了,恢复一如以往的死寂。

「爹,我在这里,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凤儿回来瞧你了,再也不离开你了,爹。」柳紫铃激动的抱著他的身子,奋力的摇晃,希望他能清醒过来,那怕只有片刻也好。

「凤儿,冷静点。」白吹雪将她扶了起来,怕她一时情绪激动,伤了朱千仇。

「白姨,爹方才醒了,他还叫著我的名字。我就知道爹是最疼我的,他不会不理凤儿,丢下凤儿一个人。」她激动的伏在白吹雪肩头哭泣。

「你爹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父子亲情是世间上最难割舍的,白吹雪又岂会不知?

(10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1〉

就在柳紫铃和白吹雪正在救治朱千仇之时,门外朱武和葛振风又打了起来。战斗较之前更为激烈,就在难分难解之际,一道掌风袭入,力道万均,四周花草树木无不受到摧残。

葛振风x前中了一掌,立即吐血当场毙命。

发掌之人正是听到消息,急忙赶来的朱千阳。

「幸亏二叔来得及时,终於解决了这个狗贼。」朱武朝他拱手施礼,一面高兴他及时出手。

「嗯,善後的事情交你处理,凤儿和你爹没事吧?」朱千阳环顾四周一片狼籍,所关心的是屋内中人的情况。

「白姨与三妹正在里面救治爹亲。」朱千阳指指门被毁坏的小房间。

「二叔。」这时柳紫铃走了出来,也朝他恭敬施礼。

「凤儿,你爹没甚麽大碍吧?」朱千阳拍拍她的肩膀,关心著问。

「已经没事了,白姨正在里面照顾著爹。」柳紫铃早已收拾好激动的情绪,沈稳的应对著。

「那就好,二叔听说你回来当日也受了伤,只是门中事务繁杂,一直也没能抽空去瞧你。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朱千阳嘉许的点点头,能在这麽混乱的场面,还能保持冷静真是难得。

「多谢二叔关心,侄女没甚麽大碍,伤口早已经好了。」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以後你就留在阎浮门吧!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二哥,你有空就多来陪陪你爹,你们父女这麽久不见,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跟你爹说吧!」

「是,侄女明白了,多谢二叔。」柳紫铃对於朱千阳一向又敬又畏,那时在冷香湖虽然与他针锋相对,不过那也是逢场作戏,认真说起来,朱千阳这个二叔,对他们兄妹除了有时冷淡了点,也还真没有甚麽不好的地方。

朱千阳说完,就进屋去探望朱千仇去了,留下朱武与柳紫铃二人还站在後院。

「咦,三妹,你的残月剑呢?」朱武觉得奇怪,残月剑她一向甚少离身,怎麽方才对付葛振风时,却不见她使用,也没见她携带。

「我扔到井里了。」她想起来那时为了不让杨淮雨察觉,便将剑丢到一口枯井里。

「甚麽?愚蠢,还不快去把它拿回来。」朱武大声吼著,双眉紧紧纠结在一起,这麽贵重的剑,怎麽可以说扔就扔。

「我不拿。」她冷淡的拒绝。

「你……」朱武十分恼怒,举起手就要打下去。

「你也听到方才二叔说的话了,而且我不想再杀人了。日後若是需要,我自然会去取回,不劳二哥费心。」柳紫铃一点也不惧怕的看著他,抛下这句话後,又进入小房间观看朱千仇的伤势去了。

*     *      *

清晨的阳光穿透窗户,照映在已昏迷十多天的杨淮雨脸颊上。他睁开眼睛,还不太适应光线的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小床上,仔细一瞧,这是在一间小茅草屋里。

房间有点乱,衣服、杂物扔了一地,不过倒也还算是个房间。

他刚想起身,强烈的痛楚马上传遍全身,从头痛到脚,从皮肤痛到骨头里。又试了好几次,还是觉得痛,索x不挣扎了,倒头又继续睡。

就这样又睡了几日,在迷迷糊糊之际,总觉得有个人喂他汤药、喂他喝粥饮水甚麽的。

五、六日之後,他终於能下床了。虽然还是虚弱,但身上已经不大疼了,身上的伤口也已痊愈得差不多了。有个地方却还是疼,就是他的心。

脑子里浮现那天晚上的画面,不知道铃儿怎麽样了?

一想到她,全身又觉得痛了起来,看到床的旁边放著乾净的衣物,便将自己身上的脏衣服换了下来。

他扶著墙勉强的步出屋外,听到咚咚的打铁声,又觉得这个地方他似乎来过。循著声音走过去,见到莫非言正在将一把打好的剑,放在冷水里。「哗」的一声,瞬间冷却的剑,冒出白色的烟雾。

「小子,你终於醒啦!」莫非言抬起头来笑著瞅著他,他的眼睛不太好,看著人时,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

「原来是莫老救了晚辈,多谢救命之恩。」杨淮雨感激的朝他点点头,那天他受了这麽重的伤,总觉得像是在鬼门关前绕了几圈,多亏了他,才又回到这个人世来。

「不用谢,不用谢,我只是刚好路过,顺便救了你而已。」莫非言摇摇手,耸耸肩,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不过就是救了个人嘛!跟救一只兔子一样,没甚麽了不起。」

这人命能跟兔子比吗?这种比喻的方式,杨淮雨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啊!你自个儿清楚你发生了甚麽事吗?我是说,你知道是被谁暗算的吗?」莫非言放下手中的剑,一脸严肃的瞅著他。

那天他出门去找一种独特的矿石,碰巧在山崖下发现了他。当时他就觉得是个奇迹,居然有人能从这麽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留有一口气。

他还记得杨淮雨曾来找他讨过一条琵琶弦,所以就顺便把他捡了回来。那时後他的情况糟糕透顶,好好的一个人,身上又是毒,又是伤的,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莫老怎麽知道我被人暗算?莫非……」暗算吗?也算是吧!杨淮雨也不想同他争辩。

「莫非甚麽啊!你的武功这麽高,虽然说不上天下第一,不过依老头子来看,当今世上,能动得了你的人还真不多,一只手就能数得出来。」莫非言又恢复了笑容,这小子还真是单纯得可以啊!

「其实我也弄不明白,那天晚上……」杨淮雨现在脑中一片混乱,那天袭击他们的,若说是抢匪倒也不像。回想起那晚柳紫铃的神情,倒有些蹊跷。

一想起她那天为了救他,肩头挨了一剑,整颗心就揪在一起。现在真想冲回去救她,莫说全身乏力,就算回去了,人也一定也不在了。现在只能希望她还平安的活著。

「连怎麽受伤的你都闹不清楚?该不会以後你被人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钞票吧!」莫非言瞪大眼睛,现在的年轻人做事情都是这样不用大脑吗?

(10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2〉

杨淮雨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现在只希望赶快把伤养好,找寻柳紫铃的下落,深怕迟了一步,她会出了甚麽意外?

他朝四周望了望,见到一旁桌上放著无名剑,兴奋的走过去将它拿起来,朝空中挥了挥:「想不到这把剑还在,是莫老帮我捡回来的吧?」

「甚麽帮你?你以为这把剑现在是你在使用,就是你的吗?」莫非言在山崖下发现杨淮雨的时候,就顺便发现这把剑了,於是连人带剑一起扛了回来。

「这剑不是莫老赠与家师的麽?」杨淮雨感到好奇,他师父把这剑交给他时,的确是这麽说的。而他的师父又把这把剑给了他,事情本不是应该就这麽简单的吗?

难道还另有隐情?

「甚麽赠?老头子不过是把这把剑,暂时寄放在你师父那里而已。甚麽时候变成他的了?那时候你师父还没上山拜师学艺,不过是一个作木工的十七八岁小伙子而已,他赚的钱,连一把像样的小刀都买不起,更别提买我的剑了。」莫非言朝他笑笑。

「莫老那时就已经铸了这把无名剑啊?」杨淮雨有些惊讶,总觉得与传说不符,这把剑可称剑中极品,没有四、五十年功力是绝对铸不成的。莫非言看上去与他师父年龄差不多,那时候那也不过是个小伙子而已。

「小子,你看不起老头子啊!嘿嘿,老头子十岁就会铸剑了,你手中的这把剑是我十五岁时候的作品。」莫非言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啊!这……不太可能吧!莫非莫老是天才?」除了天才,他再也想不出第二个可能了。想那干将、莫邪宝剑,可是古人穷极毕生之力才铸成的,甚至为铸成神兵还牺牲了x命。

莫非言铸剑却像吃饭喝水一般容易,莫非他从上辈子就开始铸剑了?

「小子,这世界上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就拿你来说吧!你幼年时全家都被人给灭了,你还不是好端端的活了下来。」

「你是怎麽知道这件事的?」杨淮雨感到讶异,这件事他没对几个人提起过,与这个莫非言加上这次,也不过第二次见面,他怎麽就知道他的过去。

「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师父跟我说的,别忘了我跟他可是数十年的好友呢!」

「说得也是。」杨淮雨点点头,提起过去,他神情有些黯然。毕竟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他的禁忌,虽然他没有一天不思报仇,可是为了父亲临终不入江湖的遗言,也只能暂时搁下了。

现在虽然为了柳紫铃的事情,又再度涉足江湖,可是也一直忙著帮她救柳初岚,也就没空暇理会自己的事。

「你家人都被杀光了,你心里一定很悲愤吧!小子,想报仇吗?」莫非言转头,两眼突然亮了起来,严肃的问他。

「当然。不过家父遗言,嘱咐晚辈不可涉足江湖,所以……」杨淮雨脸色更沈了,为人子女,见到自己的亲人被杀,有谁会不想报仇?

「嘿嘿,可是你也没完全遵守啊!要不然,你也不会受伤了。」莫非言一眼就看出他是属於江湖的,这一辈子注定在要江湖中打滚。

「那是因为铃儿,唉,总之这事说来话长。」他叹了口气,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女人,小子,老头子给你一个忠告,对於女人,还是保持距离为妙。」莫非言摇了摇头,在他上回来这里向他讨琵琶弦时,就警告过他了。

「莫老对女人麽有意见,莫非曾吃过女人的亏?」杨淮雨调侃道。

「唉,被你给猜中了。不过话说回来,小子,我虽然不知你的仇家是谁?不过可以告诉你,若你想报仇,凭你现在的剑术还差一点,更重要的是,你还没有学会将这把剑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莫非言拿了一块布,将冷却好的剑擦乾,放在一旁的桌上。

「这不太可能吧!这无名剑已经这麽厉害了。」杨淮雨觉得这剑已经够厉害了,每回出鞘总要沾点血,若是还能再厉害,起不是能斩地削山了吗?

「怎麽不可能,老头子就让你瞧瞧。」莫非言把剑从他手中拿走,走到前方一块空地上,将剑平举,闭目凝神,片刻之後,他眼睛睁开之时,杀气突然窜升,顿时将体内真气灌注在剑身。

倏地一跃而起,以剑尖挑起面前一颗小石子,当小石子跳了起来尚未落地之前,他轻轻将剑对准小石子轻轻往前一挥。小石子完好的朝前方一棵大树,快速s了过去,霹哩啪啦一阵声响过後,大树由上而下裂开成五六半,一棵巨大的树,就这麽轻松的被结果了。

看起来没出甚麽力气,剑气却有无穷之威,此招过後,残馀剑气一扫四周,附近的花草树木无一幸免,全都被削成碎片。

「好厉害,我一向只拿无名与人过招,没想到砍树也可以。」杨淮雨故意挖苦他,砍树当然比遇上真正的对手容易,就算能把树砍得四分五裂也不过是希松平常的事。

「唉,老头子老了,也只能发挥这把剑七成威力而已。认真说起来,当初我造这把剑的时候,并不是用来杀人用的,而且这剑也不叫无名。」莫非言摇著头,随意找了颗大石头坐下,边瞧著手中的剑,边叹著气。

「那这把剑的真名是?」杨淮雨感到兴趣,他一向只听师父叫这把剑为无名,从不知还有另一个名字。

「叫做晓风。晓风剑,剑出如风之飘,水之流,做一名大侠就应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凡习武之人,都应该济危扶弱,这把剑就是为这个目的所铸。若要说专门用来杀人的剑,那可就要说起我另一项作品,残月了。」

莫非言吞吞口水,又继续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喜欢过一个姑娘,她叫做白吹雪。她那个脸蛋啊!真是说不出的美,尤其是那头乌黑的头发,风一吹,美得简直没话说。」

(11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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