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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莫老也会喜欢女人,哈哈。」杨淮雨双手一拍,大笑起来,这看不出这个糟老头,也会对女人感兴趣。

「喂,我说你这个年轻人,怎麽这麽没礼貌,别人在说故事的时候,你难道就不能好好的把它听完吗?」莫非言瞪了他一眼,很是不悦。

「是、是、是,晚辈失言,请莫老继续说吧!」杨淮雨忍著笑,扬扬手请他继续说故事。

「之後我又打造了一把剑,这剑的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叫残月剑,与这晓风剑乃是一对。我把这剑送给她,她没拒绝很爽快的收下了,白吹雪那时杀手的这行业里行情最高的,没有千两黄金、万两白银,是请不动她的。可是她也不是见钱眼开的女人,只沙那些贪官污吏,事後又把赏银拿去分给穷苦百姓。」

「听起来,她倒像个义贼。晚辈对此人也略有耳闻,传闻她在执行一件任务时,受了重伤,之後就销声匿迹了。二十多年都没她再出江湖的消息。」杨淮雨曾听他的师父说起过,白吹雪确实是个传奇人物。

「是啊!她也一直没有接受我的求爱,可惜啊!这麽好的一个姑娘。」莫非言眼里闪过一丝怅惘,似乎在感叹著甚麽,过了片刻,他突然双眼一亮:「我最近感应到残月剑的气息,近期内应该是有人使用过残月剑,剑与铸造者之间都能互相感应。」

「我以为剑只会和使用者相互感应。」杨淮雨从没听过这种说法,在他遇见莫非言之前,他一直很相信传说,但在遇到他之後,觉得传说往往把事实给夸大了。

「小子,难道你没听过之子莫若父,这句话吗?」

「听过啊!这跟那有甚麽关系?」他还是不明白,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

「当然有关系啊!这个叫类推你懂不懂,剑对於铸剑师来说,就好像是子女跟父亲的关系一样,两者能互相感应有甚麽好奇怪的,看在你跟我还算有缘的份上,给你瞧一样东西。」

莫非言说完进入屋内,不消片刻,手里捧了一个木头做的盒子。一打开,里面装著一颗绿色的宝石,将宝石嵌进剑柄的圆形凹槽内,瞬间,剑身发出青绿色的光芒。

「这难道就是,这把剑真正的威力?」杨淮雨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莫非言方才所指的,就是这颗宝石。

「哈哈,没错,刚才是老头子蒙你的,可别小看这宝石喔!可是是西域稀有的特产,一万颗才找出这两颗来。」

「言下之意,另外一颗是镶在残月剑上吗?」

「不然你以为白吹雪的名气是怎麽闯出来的?」莫非言朝他眨眼笑笑,把剑递给他:「呶,你现在试试看,看看合不合用?」

「可是晚辈现在伤势未愈,恐怕使不上气力。」杨淮雨也是一名顶尖剑客,见到好剑自然心动,可惜力不从心啊!

「无妨、无妨,你随便比划几招,不用真打,来试试。」莫非言执意要他试试,把剑塞在他手里。

「那好吧!」他的手一m到剑,一股气流至全身。

瞬间,他一跃而起,持剑往空中一划,一道剑气破空穿云朝右前方一颗大树s去,来没来得及眨眼,树干中间就被穿了一个洞。

四周的气息凝结片刻,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鸟叫虫鸣。这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剑气吧!

「如何?老头子这剑不错吧!这对剑可是我少数得意的作品。」莫非言又把剑拿了过来,拿了一块布,坐在一旁拭剑。

杨淮雨施展了那招之後,则是觉得x口一阵沈闷,好像有东西压住似的,猛咳了老半天,才渐渐回复平顺的呼吸。

「有了这宝石宛如脱胎换骨一般,真神奇。」他眼睛直盯著那宝石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石头,居然能有这麽大的威力。

「神奇什麽呀!这宝石不过就是个引子,能结合剑者和剑自身的气,使两者合而为一,你方才一定感觉到了吧?」他头也不抬地继续拭剑。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人剑合一的境界吧!」杨淮雨也曾听师父说过,剑者和剑j气神完全契合时,就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只是他有伤在身,方才还为完全做到这一步。

「我这剑不只能人剑合一,要是晓风、残月能双剑合璧,这两颗宝石就能将这对剑的威利发挥到极致,小子你要是有一天遇到了残月剑的主人,也许你有机会可以试一试。」莫非言叹了口气,有点惋惜,他多希望当年能与白吹雪双剑合璧,只可惜他们所走的路不同。

「只怕白前辈还看不上晚辈。」他一想到那个传说,就肃然起敬,白吹雪是何等样人,不折损在她剑下就不错了,还想妄想与她双剑合璧?

「那也不一定,过了这麽多年,很多事都变了。也许残月剑也已经换了主人也未可知?你想想,十几年前,你还只是个全家被灭门的孤儿,如今却已是个江湖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你说,这世上的事情是不是变幻莫测?」

「没错。」他点点头,的确没有反驳的必要。

「小子,等你伤好了,你有甚麽打算?」莫非言将晓风剑收回剑鞘,放在一旁打铁桌上,坐在他面前认真的问。

「自然是先去找寻铃儿,我怕她会有危险。」他昏迷了这麽多天,还不知她现在是生是死,十分担心。

「你说的如果是柳初岚的千金,柳紫铃的话,那你大可放心。老头子担保以那丫头的聪慧与j明,一定会没事的。难道你不想查查,当年灭你全家的真正凶手?」

「请前辈指点?」杨淮雨直觉他一定知道些甚麽,这个莫非言毕竟也是老前辈,知道甚麽也不稀奇。

「我知道有一个人,从七年前就卧底在天蝶盟,他也暗中查访此事,此人相信你也不陌生。」

「莫老说的是谁?」他心中毫无头绪,想不出认识的人中有这种人。

「京城府衙总补头,人称神补的白玉华。他曾来找我帮他做了一柄扇子,非要把扇骨弄成金刚骨架,害老头子费了一番心血。」

「原来是他。」杨淮雨并没多大惊讶,他那天去衙门兼差时,李县令有跟他说过白玉华卧底的事,只是那时忙著工作,忘了详问这件事。

(11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4〉

再说现在江湖这麽混乱,到别人家卧底的事也是常有,别说是官府了,就是寻常人家,为了追查一只失窃的**,把自个儿子与邻居家女儿偷调换过来也是常有的事,不过这种事到了後来,都是演变为两家结成亲家的喜剧收场。

心里打定主意,等到伤好了,一定要再往府衙把这件事问个清楚。

又住了半个月,杨淮雨的伤势已然痊愈,便带著晓风剑离开莫非言的住处。

虽然心中十分牵挂柳紫铃的安危,但也觉得莫非言说的不无道理,她那麽聪明,想要自保绝对不是难事。在不清楚对方来历的情况下,贸然大张旗鼓的打听她的下落,搞不好才增添她的危险。

他越想越觉得他们遭人暗算的事,与多年前灭杨氏一家的人,极有可能是同一挂的。他还记得,他们使镖的手法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灭杨家的凶手用的却是蝶之翼,这点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正在思考之时,他来到一处驿站。驿站是官府经营的,给出门在外的旅人、商队休息、换马之用的。

由此处到京城还有几天的路程,用走的实在太过缓慢,所以决定到驿站买一匹马。正当他打定主意时,见到十步的距离有小群人围著一个,看起来相貌斯文的年轻男子。

他身上背著一个蓝色包袱,眉宇间自然散发出一股易於常人的英气,这就叫做「气宇轩昂」吧!

杨淮雨不知发生何事?只见一旁围观的民众,越聚越多,那人似乎遇到甚麽不平之事,可是就是没一个人挺身而出替他解围的。

「几位大哥,请你们行行好,在下还急著赶路,我身上真的没有你们要的东西。这样吧!让我先回家找找,如果找著了,再给诸位大哥送到府上。」那人不断的苦苦哀求著,只差没有跪在地上磕头了,看上去真的很可怜,叫人不忍。

「放你***屁,如果没有上头会让我们来搜吗?你把身上的包袱拿下来,给咱们弟兄检查检查,如果真的没有,只要你给咱们磕三个响头,你爷爷高兴了就自然放你过去。」一个领头的朝他吆喝著。

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边说边往他腿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那人痛得弯下腰来,其他几个人趁机蜂拥而上,不断拉扯他身上的包袱,那人虽拼命抵抗,但双拳难敌四掌,还是给他们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喂,别乱翻啊!里面全是贵重物品,弄坏了你们陪得起吗?天啊!这是甚麽世道,光天化日抢劫,还有王法的吗?」那人大声叫喊,还一面想将包袱抢回。

「呸,你乱喊乱叫甚麽?甚麽王法不王法,咱们阎浮门现在可是江湖第一大帮,说的话就是王法。」那群抢匪其中一人,又朝他肚子狠狠踹上一脚,那人跌坐在地,样子看起来就像一条落水狗。

「甚麽都没有,小子,把东西藏哪了,快交出来。否则惹怒大爷,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名领头的打开包袱,找了半天,只有一些字画、古董甚麽的,很是生气,把东西狠狠扔在地上。有些玉做的文镇、笔筒甚麽的,经不起摔都碎了。

领头的人还想走上前,补给他一拳。杨淮雨再也瞧不下去了,便推开围观群众,挤到被抢劫的那人身前,出手接下领头的一拳,右手一掌挡住他的拳头,左手扣住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再使劲。

「臭小子,你是谁?敢来管你大爷的閒事。」领头的人手虽然疼,碍於面子问题,恶狠狠的瞪著他,这麽近的距离无法使用暗器,於是举起左手朝身後的兄弟大喊一声:「给我灭了这小子。」

忽然间,二、三十枚飞镖在空中乱窜,镖镖对准他和被抢的那人。围观群众害怕遭池鱼之殃一哄而散。

杨淮雨与阎浮门交手多次,还算颇有心得,m熟他们的镖路。不慌不忙得,抽出腰间的晓风剑,他心里只想著要把这些飞镖全挡下来,还没想好要用哪一招。

这剑就像有灵x似的,剑气突然大作,剑柄上的宝石发出耀眼的绿光,杨淮雨立刻就有所领会,反手一扬,紫气东来此招顺手使出。

他迅速得出招收招,一眨眼间已出了不下百招,空中急窜的九连环全都被砍成两半,等到从空中掉落地面时,由於剑气太猛,全都变成了铁粉。

这情形,连他自己都大吃了一惊,其他人更加不用说了,那几个人连忙抱头鼠窜的赶忙逃走。

他虽然停止出招,残馀在空气中的剑气却还没散去,残馀剑气朝阎浮门手下喽喽s去,被s中的人,断手的断手,断脚的断脚。

但没有一个人敢停住脚步,深怕再迟一步,脑袋要和身子分家。

原本吵闹的驿站广场,只剩下他和那个被抢的人。

「你没事吧?」杨淮雨将剑收入鞘中,想要去搀扶跌倒在地的那人,那人却早已站了起身,边拍落身上的的尘土,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好快的剑,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残月剑?」

「不是,这把剑是另一把,我师父管他叫无名,其实它真正的名字是晓风。」杨淮雨向他解释著,剑柄上镶有宝石且有此等威力的,的确是只有残月剑。不过这是莫非言把这颗宝石镶在剑柄上之前的事,此人会误会也能理解。

「原来是这样,难怪与传说中有些不符。」那人点点头,又道:「感谢兄台此番出手搭救,在下复姓皇甫,单名一个宸字。家住京城归云山庄,兄台若是有空,不妨来寒舍奉茶。」

「改日吧!再下尚有要事,不能奉陪。」杨淮雨双手拱手辞谢,看著那些散落的古董,想要弯身帮他捡起来,却被皇甫宸阻止。

「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他们真正想抢的是这个。」皇甫宸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甚麽?」他有些诧异,本来以为该是黄金珠宝之类贵重物品,没想到却只是不起眼的小瓶子。

「兄台可别小瞧,此药名为十劫灵丹,具有起死回生之效,是在下家传之物,当今世上总共只有十三颗。」他眼睛含著笑意,得意的说著。

「阎浮门要这药何用?莫非是要拿来卖钱?」虽然是难得的灵丹妙药,但若非重病之人,就算抢了去也宛如废物一般。

(11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5〉

「兄台有所不知,阎浮门前任门主朱千仇,曾被柳初岚以及江湖数十位高手暗算,身受重伤。想必是要拿去给他治伤的。」皇甫宸又赶紧把药瓶收好,深怕等会又冒出人来抢。

「原来如此,我前些日子也吃了阎浮门的亏,还害得我与妻子走散了,也不知她如今是否平安?」杨淮雨想起伤心事,神色不禁黯然。

「兄台不必担心,小弟在京城还有些熟人,可以劳烦他们打听打听。」皇甫宸在京城人脉甚广,他平常就喜欢结交朋友,瞧杨淮雨武功不弱,自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若是皇甫兄肯帮忙,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在下的确实有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了,必定到府上叨扰。」他拱手施礼,转身便要告辞。

「先别急著走,在下尚未请教恩公大名?」皇甫宸生怕匆匆一别,以後再难找到他,所以赶忙询问他的姓名,也好日後方便寻找。

「我姓杨,名为淮雨,恩公二字万不敢当,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阁下切勿放在心上。」他又朝皇甫宸施礼再三,两人才告别各自离去。

杨淮雨买了一匹快马,一天的工夫,就到了京城。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总府衙门找白玉华。

经由值班的官差通报,杨淮雨被带到衙门偏厅。白玉华正坐在书桌前翻看旧档,见到杨淮雨来到,并未起身迎接,放下书卷,直盯著他瞧。

「玉华兄,多日不见,你怎麽少了只手臂?」杨淮雨不明就里的问道,他不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实在是,他的断手太明显了。

「还不是拜你家夫人所赐,我听说半个多月前,你被人暗算坠下山崖,可有这事?」白玉华赏他一个白眼,要不是那晚柳紫铃突如其来的一剑,他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吗?

在弄清楚真相之前,不排除他也有帮凶嫌疑。

「我夫人?你是说铃儿?这怎麽可能?」一连三个问号,他不敢置信的睁大的双眼,以致於忽略了白玉华最後一个问题。

「天啊!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明白,你……」白玉华指著他的鼻子,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瞧见他一脸无辜的神色,想来他应该甚麽都还不知道。既然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又何必**婆拆穿呢!

就让他继续被蒙在鼓里好了,这也许是一种幸福吧!

「玉华兄,我实在不明白你所指何事?我前阵子确实发生点事,不过现在我的伤已经都痊愈了。」杨淮雨把那天晚上以及坠崖的事,後来被莫非言所救的事情,一五一十向他说了一遍。

「嗯,你这小子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好,从山崖摔下去都能捡回一条命,啧啧,不错、不错。」他的口吻带著几分戏谑,心想要不是他不知情柳紫铃身份一事,这个总府衙门要他来的了,去不了。

「玉华兄,怎麽我觉得你今天说话口气怪怪的,在下不曾记得有开罪你的地方?」杨淮雨总觉得他今天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吞下肚一般。

「哦,没事、没事,大概是我太久没见到你了,有些挂念罢了。你今天来找我,有甚麽事吗?」白玉华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笑著问道。

「我今天来有两件事请玉华兄帮忙,第一件事是劳烦你帮我打听铃儿的下落。第二件事,想问你当年灭我杨氏一门血案的元凶。」

「啊!杨兄,你这两件事可都不是小事,第一件嘛!我会尽力帮你,至於第二件,我已有头绪,不过还需证实就是了。」白玉华闻言脸色一沈,挪了张红木椅让他坐下。

「我这儿有一枚那晚捡到的飞镖。」杨淮雨由怀中取出一枚蝶之翼交给他,这麽多年他一直都带在身上,不敢忘怀自己身上背著数百条人命的血海深仇。

「这看起来像是蝶之翼,不过……嗯,这就对了。我现在已能确定凶手是谁?」白玉华眼睛一亮,这麽多年来一直无法侦破的案子,没想到在今日终於能确定凶手。

「是谁?」他紧张的等白玉华说出答案。

「阎浮门,朱千阳。参与那天行动的肯定不只他一个,但我能担保主谋一定是他。」白玉华将蝶之翼翻过来,递给他看:「你瞧,这枚蝶之翼不同於天蝶盟惯用的,上面没有任何记号,如果是天蝶盟的,应该有一个柳字。」白玉华又翻出许多历年他查访的档案,指出许多证明他推测无误的证据。

当年朱千阳正在秘密进行一桩兵器买卖,要在朝廷为官的杨淮雨父亲帮忙,姓杨的不肯,於是全家便被阎浮门给杀害了。

「的确,我居然一直没有发现,还一直把天蝶盟当成是我的仇人,真是太对不起铃儿了。等我找到她,一定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她。」杨淮雨高兴得合不拢嘴,还怪自己因为此事,对她心存芥蒂。

「天蝶盟的确不是你的仇人,但你夫人就未必,说真的,我真的很难想像你居然能跟她同眠共枕这麽久。」白玉华忍不住说了几句。

「玉华兄,你今天说话怎麽怪怪的, 一提起铃儿,你的脸色就全变了。莫非她出了甚麽事?」他心里又开始焦急。

「没事、没事,就当我甚麽也没说过吧。」他耸耸肩,又开怀的笑了起来。邀他到家里吃过了午饭,杨淮雨便想到街上打探看看,有无柳紫铃的消息。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京城的街道非常热闹,他来到京城也有一段时日了,一直在帮著柳紫铃处理天蝶盟的事,还没有閒暇好好的逛一逛呢!

他走到东街的市集区,自从有帮派在市集打过架闹过事之後,朝廷就颁布了一个命令,把市集牵到东区,只有在东区才可以进行买卖。而且还必须要有官府的人监督。

这样一来,那些小本经营的摊贩,非但没有受到保护,反而常常受到那些当差官爷的欺凌。偶尔拿一两个梨、蕃茄甚麽的,都是塞进嘴里就咬,从来不给钱的。

那些小老百姓从来都是敢怒不敢言,有些人就寻求帮派的保护,现在最大的帮就是阎浮门了,也就属他们的保镖生意最好。

从前天蝶盟还在的时候,做这种事都是免费不收钱的;阎浮门可就不同了,不但要收费,而且还漫天要价,收费特别昂贵。

所以那些付不出保护费的人,就只好自求多福了,现在随便到哪个摊贩去逛逛,都能看到摊贩老板人人腰间c著一把匕首,或是短刀之类的东西用来防身。

这些刀啊匕首啊,多半都是装饰用的,让自己安心的,顶多就是拿来削削苹果。真正遇上强盗、官兵甚麽的,还不是一样无还手之力。

(14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6〉

「公子,来看看,我这里有各式武功密笈,包您满意。」杨淮雨经过一个摆著一堆书籍的摊子前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唤住他,拿了一本书递至他面前,笑嘻嘻地向他兜售著。

「雪弄寒梅!」杨淮雨本来也没多大兴趣,想来京城果真无奇不有,连武功密笈都能拿来卖,後来瞥见书的封面写了雪弄寒梅四个字,眼睛为之一亮:「这不是……」

「没错,这正是白吹雪的成名招式,公子,我平常是不随便向人推销的,我看你像是个习武之人,应该会有兴趣,怎麽样就这个数吧!我就把它卖给你如何?」那个小贩越说越起劲,伸出一只手掌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五十两。」真够贵的,买一本不知真假的密笈,居然要可以去客栈住一晚上的价钱。

「公子,我看你是真外行还是假外行,这可是如假包换的雪弄寒梅密笈,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只有五十两连抄写费都不够,是五百两。」那人瞪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真是看走了眼,本以为来了个行家,没想到是个外行人。

「甚麽?五百两?我买一块金砖都够了,这也太坑人了吧?万一是假的呢?练得走火入魔怎麽办?」

杨淮雨大声叫嚷了起来,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连忙把手上的密笈放下,又看看摊子上的其他书籍,都是些有名的武功招式,云寄仙踪、紫气东来、白鹤展翅都有卖,翻翻里面所写的招式动作,虽然有几分样子,但又觉得缺少点甚麽。

「不买就不买,穷酸,以後别来逛我的摊子。」那人很不高兴的,慢步踱回摊子。

正当杨淮雨想要起步离开时,前方来了四、五个彪形大汉,身上穿著阎浮门的服装,看起来身份地位应该不高。

他们走到那人的摊子前,其中一个领头的,奋力把摊子一掀,所有书籍都散落在地:「你这人也真是不识好歹,我们叫你不要再卖这些武功密笈,你就是不听劝,看起来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你们算甚麽东西?以为是天皇老子啊!我一不偷、二不抢,老老实实在这做生意,你们又不是官府的人,凭甚麽不准我在这里卖。」那小贩还理直气壮的回嘴,正弯下腰去,想把地上的书捡起来。

「唉哟!老子我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麽跟我说话。这些武功密笈是你这种人,随便可以卖的吗?那往後你要是把咱们阎浮门,九连环的密笈都卖出去了,那咱们弟兄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其中一个人,用脚踩住他的右手,那小贩痛得大声嚷嚷起来。

「你这天杀的,仗著自己是阎浮门的人,就可以随便欺负人。」那小贩虽然痛,也不忘回敬几句,那来砸摊的人听了是更加地生气,更使劲的用力踩。只听得喀擦一响,那小贩的手指骨就给踩断了几g。

「哈哈,你给本爷爷磕头,我们就饶你一条小命。」领头的那人更是变本加厉,还指派手下把小贩身上的钱财都给抢走。

「喂,我说你们这几位大哥,这人虽然卖的东西古怪了些,但你们也没必要这麽欺负他吧!好歹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杨淮雨实在瞧不过,回过头来说了他们几句。

「小子,你爷爷的事你也敢管,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其中一个人,一掌打在他的肩头上,想要把他一把推开。

谁知杨淮雨借力使力,右手扣住那人的手腕,轻轻的往後一带,身子微微侧过,那人就摔个人养马翻。围观的群众都拍手叫好。

「格老子的,竟然敢跟阎浮门的人作对。」另一个人c著四川口音,从怀里掏出数枚飞镖,朝他s去,飞镖分别攻向他的上盘、中盘、下盘。

杨淮雨拿下系在腰间的晓风剑,连鞘带剑的一一挡下那些飞镖,连剑刃都没有出鞘。

其他三个人从後面改以掌攻,其中一掌打中他的背心。幸好杨淮雨内力深厚,早已将真

元暗聚丹田,丝毫没有受伤。

一旋身,用剑分别挡下他们的攻势,然後再个个击破。先是用剑柄去打手腕、手肘、手臂关节上的x道,那三人很快的就被制住了。

「怎麽样,你的手下都被我制服了,你这个领头的还要打吗?」杨淮雨双手抱著剑,笑著问领头的人。

只见那人哼了一声,冷不防抽出了一旁围观的人腰间配戴的匕首,奋力的朝杨淮雨掷去,由於距离太近,他下意识的侧身一闪。却没注意到身後站了一个,看热闹的小孩子。

就在匕首要s到他的脸上时,一枚金色的九连环急速s入,不偏不倚打中那把匕首。虽然那支飞镖只有短短一寸,力道却是十足,把那身长一尺的匕首给挡了下来。

围观的群众在拍手叫好的同时,都纷纷回头寻找发镖的侠士。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连阎浮门的事也敢管。」领头的那人见屡次失手,面子上挂不住,便破口大骂了起来。

这时一顶小轿缓缓而来,有一个人看到,刚才那枚金色的飞镖就是从轿子里s出来的,那人正高声的叫嚷著。

「怎麽,连我也管不得了麽?放任属下随意糟蹋百姓,难道平常少主都是这样教你们的吗?」一个娇柔却带有威严的声音,从轿内传出。

杨淮雨却觉得无比的熟悉,心里不禁打了个问号,难道她就是他寻寻觅觅之人,铃儿?

「放肆,你可知轿里坐的是甚麽人,竟敢这样说话?」一名抬著轿子的轿夫,指著领头的人大骂著。可别小看这四个抬轿的轿夫,可是个个身怀绝技。

「哈哈,难不成是天皇老子不成,听声音应该是个小娘们,哦,难不成是天上的玄女娘娘。」领头的人放声大笑,丝毫不把她放在心上。

「瞎了你的狗眼了,她就是阎浮门朱三小姐,还不快跪下磕头。」那轿夫若非是碍於身份,还真想冲上前去教训教训那人。

杨淮雨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以为一定是柳紫铃不会错的,本想上前与她相认。可是这会儿听到旁人说她是朱三小姐,心里头倒是冷了一半。他可从来不认识甚麽三小姐,所认识姓朱的人也就是只有朱千阳一个。

想来天底下长的相像的人也是有的,料想声音相仿倒也算不得甚麽奇怪的事吧!觉得这里人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暴露自己身份,眼下阎浮门的人要事知道他没死,一定不会善罢干休。

「你别吓唬老子了,我到阎浮门也有两年多了,却从来没听说过甚麽三小姐。」领头的人依然神气活现,他才不是被吓大的。

「你把刚才我s出的飞镖捡起来看看。」轿内之人也不辩解,只是吩咐他这麽做。

领头的人觉得奇怪,难道小小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飞镖,也能暗藏甚麽玄机不成?

便在地上搜寻一番,将方才那枚飞镖捡起,仔细一看,才发现那g本不是个飞镖。

而是一g凤尾银簪,簪子的内侧刻著两行小字:「凤舞九天,天降云霓,赠吾女朱凤霓。父,朱千仇亲笔。」

「这……你果真是朱三小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得罪,请三小姐饶恕。」领头的那人赶忙跪倒在地,与他同行的另一个没被点x之人,也跟著跪了下来,不停地磕著头。

「好了,本小姐不要你们在这跪来跪去,给外人瞧见了,岂不笑话咱们阎浮门。只要以後你们记住,不可随意伤百姓的x命这就可以了。福伯,把簪子给我拿回来。」柳紫铃不想再这里多待,她今日本想出来逛逛,整天待在家里也挺烦闷的,没想到又遇到这样令人不开心的事。

方才的轿夫点头应了声,便把金凤簪从那人手里给拿了回来,领头的人自然是恭恭敬敬双手奉还。

福伯微微掀开轿帘,把簪子递至她手里。

「铃儿、铃儿。」这不掀还好,虽然只是瞬间由被掀开轿帘的一角,瞥见她的模样,他就十分肯定先前的猜测没有错。她的模样,即使化成灰,他也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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