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台北车站
滚烫的夏天,台北车站。
「一张到花莲的来回车票,自强号。」
「要下一班才有位置喔。」
「没关系。」
「那七百九十四块。」
「这里是八百,还有四块。」
「你的票,找你的十块。」
「谢谢。」
「不客气。」
胡雨泽把名片大小的车票塞进x前口袋,转身离开柜台,走向大厅。
他一身黑色西装,搭配黑色亮面尖头皮鞋,手上拿著一只白色纸袋,在这个擅长遗忘的城市里,他的样子并不显著,尤其当他的人随著脚步移动,人群的气息更是将他隐藏的特别彻底。
这种轻易漠然的感受扑面而来,他熟悉,但不喜欢,只是选择不挣扎的习惯也已经很久了,所以他很轻易的就把心里的排斥收拾乾净。
也好,反正现在正好需要更多的沉淀,他安然接受。
白色纸袋随著他的步伐在手边摇摆,他慵懒地往大厅供人候车的座椅走去,人潮依旧,很快就把他闯入的身影完全淹没,只不过播放的画面忘了把声音一起没收。
叩、叩、叩、叩!
尖头皮鞋底下的跟敲在地板上,发出应该要是属於稳重成熟的声音。
但,这时回盪在他的耳里,却是苦涩的百感交集。
在候车的公共区块里挑了个最靠右的位置坐下,他抬起头,看向悬吊列车时刻表的电子面板。
他怔了征,嘴角弯起获得幸运的幅度,让原先脸上略带严肃的表情在此刻得到了一丝缓和,因为下一班车再半个小时後就到了。
旅客纷至沓来,像是一只只游动的鱼,随著车站内动线规划的暗流,流动在台北车站这个大池塘里。
人声喧嚣,不断在宽广的大厅里轰然,完全没有歇息的意思,一阵盖过一阵。
胡雨泽揉了揉双眼,他很想让自己的思绪保持清晰,但是昨晚让他一夜无眠的疯狂庆功宴,却还遗留残馀的後劲给他,也许是这些因素,让现在的他表情看来有些疲惫。
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地打起j神,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对他的生命而言,有难以承受的重量,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麽糟糕的状况下,究竟能够扛起多少。
也许,累积太久的沈重,会在不久之後压垮所有的努力也说不定,他自嘲地心想。
在胡思乱想之际,他下意识地拿起手边的纸袋,纸袋上印有某家餐厅特有的标志,那是他昨晚庆功宴的地方。
缓缓地打开纸袋,一座奖杯映入眼帘,
又是同样的冲击,他感到心跳开始加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他想拼命抑制住心头不断涌出的感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又深深吐了一口气,阖上纸盒,随手丢在旁边的空椅上。
他闭上眼睛,试图找到能让自己重新建立平静的情绪。
喋喋不休的喧闹依然存在,萦绕在胡雨泽相对孤寂的身影周围。
原来已经十年了。
思绪纷飞,他感到这一刻世界的全部,忽然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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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新的地方,新的开始。
不唬烂,真的要坚持下去了。
☆、2.青春
十年前,高雄。
完全不符合规定的排气管发出惊人的怒吼,划破市区宁静的夏夜。
一百多台打著缤纷头灯的改装机车胡乱窜动在街头,交通规则在这一刻失去作用,任凭这群机车打破他辛苦建立出来的秩序。
一台冲过一台,一台比一台还嚣张。
「阿泽,我这台改的很凶厚?」
小宝在声浪冲天的车阵中大吼,他必须这麽做才能把讯息传达给前座的阿泽。
「凶个屁啦,又不会飞。」阿泽大喊一声,继续催动油门。
「干!好胆你撞上去,撞上去我们就可以飞了,还可以顺便去找我阿公。」小宝激动的伸出手指向安全岛,大叫一声。
「靠妖咧!」阿泽转头瞥了眼小宝大笑,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他没戴安全帽的头发。
「冲啦,海海跟上来了。」小宝回头惊见紧追在後的一道超亮白光,伸手狂拍阿泽的肩膀。
阿泽一听,也跟著转头看了一眼,接著他扯起自信的嘴角,扭动坐在椅垫上的屁股,右手拉起手把,机车向右一个倾斜撇出,然後笔直地向前方的车堆里冲去。
「干,骑那麽快是冲杀小啦!」
两人听到身後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不约而同的笑了开来。
车队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又一阵的震耳欲聋,在五光十色的车尾灯上缠绕,紧接著猛然一甩,轰隆声响硬是撞在掩灯而息的楼层之间,释放开来。
没多久,车队来到了中山二路与五福路的交叉口,几台先锋衡c在横向的五福路上,挡住来车让车队得以顺利通过,几乎是无法无天的态度,气焰窜满了狂妄。
然後不知道谁先开始鸣笛,集结在暗巷里的警车终於按耐不住,先是第一台警车冲了出来,而红蓝闪烁的值勤灯号似乎更是无法忍受这种嚣张的违法行为,抢先一步在楼层间的窗台玻璃上登场,警告意味相当浓厚。
紧接著是第二台、第三台,事先计划好的警车开始不断从四面八方响著警笛驶来,尘嚣四起的夜空中也准备开始演奏起紧张的节奏。
也许执法的优势警力还是有一定程度上的震慑,让原本胡乱蛇行、缓慢游移的飙车族开始分散,速度持续提升,轨迹也跟著单纯起来─反方向的直线逃逸。
「啧,死警察。」阿泽皱眉。
小宝紧张地看著後方不断交错的红光跟蓝光,忍不住大喊道。「阿泽,快闪啦!」
「要走也要留个纪念啦。」阿泽忽然想起了一件他们盘算很久的恶作剧,嘿嘿窃笑几声,同时把机车速度放慢下来。
听到阿泽的话,小宝也想了起来,激动地在机车上鬼吼鬼叫,表情变的亢奋。
红蓝闪烁的灯光不停跳跃,刺耳的警笛不断在夜空中盘旋,警车已经离飙车族越来越近了。
「海海!我叫你弄的东西你有带吗?」阿泽偏头对跟在身旁的机车大喊。
「干!废话!」
海海一个人骑著改装完相当吵的二行程机车,对阿泽大吼,声音几乎是极尽全力得声嘶力竭,否则他会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把车子靠了过去,从车子前面的置物盒拿出了一瓶塞著布条的酒瓶。
「真的干!?」海海大吼,右手控车,左手拿著酒瓶,伸了出去。
「干!」阿泽跟小宝一起大叫。
「小宝,有火吗?」阿泽看著小宝接过酒瓶。
「有啦!搁防风欸咧。」小宝伸手在口袋里乱掏。
「坐稳!」阿泽眯起眼睛,窜出车队之外。
海海见状,犹豫了没多久,便用力催起油门,在前面的一个细缝中一扭,也跟著冲出车队。
「冲啦!」小宝终於在口袋里掏出银亮的防风打火机,对著前方不远处冲来的警车大叫。
「冲!」阿泽大吼,把油门催到底。
海海才跟上来就看到准备跟警车对冲的阿泽,他瞪大了眼睛,心脏突然跳的飞快。
「干!」海海紧张之下,也把油门催到底。
「请你吃芭乐啦!」小宝在最靠近警车的时候,扬起了手上已点燃的酒瓶。
阿泽弯身一压,把车子硬是转了九十度,然後横移。
「甲呼饱啦!」阿泽的馀光看到小宝抛出拖著火尾的酒瓶,油门再一次催到极限。
「干!」海海没想到阿泽急转得这麽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之下,他紧张的再次大叫,也跟著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压车动作,整个人差点摔在地上。
酒瓶狠狠撞在地面,碎了一地,里头的汽油泼洒开来,沾上那块带著火焰的破布。
最前头的两台警车似乎是没意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被迫在酒瓶落地的瞬间紧急煞车,吱声大作,轮胎跟柏油路一起发出惨烈的尖叫。
轰!火光猛然窜出,在距离最近的警车不到两公尺的地方,带起阵阵黑烟。
被汽油瓶制造出来的火焰,挡住继续进犯的警车群,停下车子的值勤员警们纷纷开门下车,他们看著右手边那两台钻入巷弄内扬长而去的机车,脸上都上满了铁青的颜色。他们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三个小鬼头,以玩命的疯狂姿态,进行这种让他们难堪的挑衅行为。
团团黑烟继续翻腾,然後冲天而起,带著警员们的怒气一起滚进昏暗的夜里,浓烈而刺鼻。
属於血气方刚的青春气息,就这样不安份的、顽皮的,在热情的高雄夜空中,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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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冲冲冲~
☆、3.六和会
手机铃声在设定的时间点里大声作响,阿泽惺忪的睁开双眼。
已经七点半了。
一如往常,他下了床,伸手搔搔发痒的跨下,表情迷糊的走进浴室,然後本能地打开水龙头,机械般的刷牙、漱口,最後理所当然的把水泼在脸上,没有章法的胡乱搓揉。
隶属上学期间的早晨,阿泽的习惯动作就像贴在教室布告栏上的课表一样制式,就算前一晚有特殊活动也是一样,只是起床的时间有所差别而已。
他抬起头,视线还有一点模糊,镜子里那个裸著上身的自己,随著时间的j神苏醒,慢慢变得更清楚,一滴水珠顺著他的下巴末端,滑落。
醒目的半甲刺青倒映在镜子里,上面张牙舞爪的图腾依然凶悍,烙印在他的肩上还有右x。
他扯开了嘴角,却没有发出声音。
一种显而易懂的嘲讽微笑。
「六和会。」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浴室。
六和会,高雄郊区的一间复合式电子游艺场,阿泽懂事以後住的家。
不过,六和会是道上兄弟的称呼,跟挂在招牌上的”搁再来”这名子完全搭不上边,算是属於黑帮x质的六和会在势力上划分的大据点,某个程度上来说,或许称作总部会更为贴切。
最基本的道理,存在这世界上的每个组织都必须有一个领导人,黑帮当然更是把这个道理发挥到淋漓尽致的组织,所以六和会绝对不会是这个世界上的例外,他们有需要跟随的老大,那就是阿泽的姊夫,六和会会长,地方上数一数二的大角头。
会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在阿泽住进这间游艺场的之後,随著时间曝光渐渐清楚,尤其是当他亲眼目睹姐姐的遭遇,才发现那麽多难以接受的不堪实情,宛如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轻蔑地刻进他的童年回忆。
「阿泽,你要记住喔,姐姐是为了这个家,好吗?」
阿泽永远记得这句话,在第一次用颤抖的手帮姐姐擦拭掉嘴角的血水时,姐姐嘴里吐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让他痛哭失声的话。
那天发生的场景g本就是地狱,他当然忘不掉。
生意被破坏掉的姊夫因为心情极差,喝掉了半瓶威士忌,然後发酒疯似的带著无名怒火,开始像原始的野兽般,一拳一拳的砸在姐姐脸上,那一幕幕的视觉暴力,已经在阿泽脑海里划上重重一刀,他至今还残存著当时的馀悸。
姐夫脸上那种狰狞的表情,他难以忘掉,像噩梦般,姐姐脸上拼命保持的微笑,他心如刀割,像噩梦般,苦痛地刻在记忆深处。
只要想起这些事,阿泽总是难过得要命,他恨不得自己能够在某一天,亲手毁了这世界,但直到他已经长大懂了一点事,这世界不但没有被他毁灭,还更加猖狂地用各种方式嘲讽他的无力。
这种无力感,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就算他记不得很多细节,但大部分的情节还在,虽然演出的主角不是他,但依然是缠著他不放,因为他是那部旧戏不可或缺的配角,他无法摆脱。
姊姊在二十岁那一年,就带著三个月身孕嫁给大她十二岁的姊夫,那年阿泽才七岁。
还处於懵懂的年纪,阿泽并不清楚姐姐当时以这麽年轻的岁数嫁给姐夫意味著什麽,只知道那场婚礼办的非常热闹,吃的办桌也相当丰盛,还有拿不完的礼物和糖果。
直到後来跟著姐姐住进这个家之後,他才彻底了解,原来那一晚的风光,不过是姐夫想掩人耳目的一种低劣手段。
各大势力为了拉拢姐夫,无所不用其极,其中最令他困扰跟厌恶的,就是利用女人优势的吃软手段。
为了摆脱这种缠人的手段,他很乾脆,就在某间常光顾的酒店里,挑选一个条件适合他的小姐结婚,而且最好很快就能生个孩子,这样一来,就能彻底斩断那些家伙任何想找缝钻的念头。
只不过阿泽的姐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匪夷所思的江湖过招上给挑中,虽然她并不清楚当时六和会会长挑选的条件会是哪些,但以女人的直觉来看,她很清楚在那个时候,高级酒店里的小姐不管是在外貌、举止仪态上,都是j挑细选过的,而她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肯定没有什麽过人的优势,唯一能够跟别人不一样的,就是自己的背景。
只不过猜测出这些结果又能怎样,当初要嫁给六和会会长的她,可是造成多少姐妹因为眼红而试图用言语攻击她,那些姐妹又哪里想过,这个过程是一种手段下产生的结果,而结果制造出来的风光背後竟是因为她的单薄背景。
「你们当时在嚣张的时候,谁的背後没有一个有力的男人在撑腰?」阿泽的姐姐曾经在赏了一个对她口出恶言的好姐妹大巴掌後,努力撑住泪水反驳道。
她没有任何家世背景,没有任何势力撑腰,更没有犯贱到要被政治要角当x奴一样包养。
她很清楚六和会会长需要她做些甚麽事情,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妻子、能生下孩子的好妈妈、能带得出场面的好花瓶。
就像逃不出戏偶师的手掌一样,她知道自己被迫接受这种窘境的原因是什麽。
十八岁踏进酒店的花花世界,几乎是用酒j在摧残肝脏的烧命行为,都归咎於她背後那个一点也不光彩的家庭背景。
为生存而几近放逐的糟糕背景,源自於她的妈妈,阿泽的妈妈,他们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家庭。
阿泽的妈妈四十岁那年才生下阿泽,但不知道父亲是谁,可能是常去妈妈店里喝酒的那几个老荣民,也有可能是隔壁常跟阿泽妈妈调情的农民阿伯。
阿泽不可能知道,也不想知道,毕竟去找那些老荣民很不现实,而农夫阿伯却在他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就因为肝硬化的毛病走了,所以他跟了妈妈的姓。
倒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姊姊知道她父亲是谁,但她也只是知道名子而已,g本没见过面。
据说是北部的某个大老板,但这不重要,妈妈当时是酒店小姐,没有名分,大老板花个几十万就把她打发走人了。
那是妈妈第二次堕胎後的再次怀孕,因为受不了每一次拿小孩之後的痛苦,加上酒店不欢迎孕妇,没了办法,只好带著那几十万搬到南部,
然後开了家小吃部,生下了姊姊。
还有,阿泽还有一个哥哥。
哥哥跟阿泽一样尴尬,两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这不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纵使两人相差了十岁之多。
阿泽的成长过程有很大部份围绕在他哥哥身上,可以说除了生活所需,很多事情都是哥哥帮忙处理。
只是那种对兄长的极度依赖,在他哥哥当完兵之後,两人就彻底消失了。原因是哥哥离开了部队後,就选择离开了这个家,一走就是三年,他们不曾再有过连系。
直到十岁那年,阿泽才第一次跟退伍後的哥哥见面,在母亲的告别式上。
那一天,哥哥塞了很多钱在他的手里,告诉他,要好好念书,不要学坏。
阿泽当时g本没办法思考才二十出头的哥哥哪来这麽多钱,只是紧紧地抱著哥哥的腰,哭得乱七八糟。
姐姐是不是受了妈妈的影响而走上陪酒这条不归路,阿泽当时还不能分辨太多。
哥哥选择离开家里是为了什麽,阿泽知道的原因也不多,他除了知道哥哥会定期寄钱回来之外,基本上这几年很少有什麽交集。
同样在告别式那天,阿泽别无选择,只能牵著姊姊柔软的手,住进了六和会,开始了他百般抵抗的人生。
为了让自己生存,为了让姊姊在家里更有好一点的地位,为了不再让同学嘲笑他残破的家庭。
他在身上刺了青,加入了六和会。
那一年,他刚好穿上高职制服,十六岁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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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再冲~~杀啊~~哈哈哈
☆、4.三人
炎炎夏日,蝉恣意的放声呐喊,这是升上三年级之前的那个暑假。
一如往常的炙热,才刚过了九点,高雄上头的大太阳就把远处柏油路晒的有些扭曲,阿泽一下楼就感受到俯冲而来的热气,抹掉额头上的汗水,高温的难受程度让他皱紧眉毛,挺拔的鼻头上,也停留著从他起床开始就再也没有消失过的汗珠。
他快步走向停摆机车的位置,一路上始终绷紧著脸,阳光实在太烈,都快把眼睛逼成一直线了,在跨上机车之前,他有些犹豫是否要应小宝邀的白痴聚会。
不过青少年的热血沸腾或许不会输给热情的太阳太多,阿泽才刚想著把钥匙掏出来,下一秒,他就听见机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他搔搔头,只好把车头导向路边。
改装的白铁排气管噗、噗、噗的吵著,他迎风的方向是自己学校旁边的公园。
小宝跟海海已经在那里等他。
十分钟後,阿泽在公园旁边停好了车,顺手跟门口边摆摊的阿姨买了一袋红茶,咬破塑胶袋的一角,一边走一边吸。
公园是他们三人上下学时候一定要经过的地方,跟学校只隔了一面墙的距离,翘课非常方便,而且加上在这里藏东西的便利x相当高,他们认识没多久就决定把这里当成临时基地。
比如说放在公厕天花板上那一整条的七星硬盒;各自停放一部只要他们想翘课,随时都可以用来逃跑的机车;还有一些到处乱藏,理由是唾手可得,但危险系数较高的干架工具。
这些完全是一般高中生用不著的稀有物品,但对他们来说,却是稀松平常,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对藏匿的位置有意见而吵得不亦乐乎。
「阿泽,这里!」
远处,传来海海的叫唤,阿泽下意识的抬头起头来。
他看见海海跟小宝两人坐在公园里的塑胶滑梯上,笑嘻嘻的叼著菸,朝他挥挥手。
「干,紧来啦,有好料欸。」海海兴奋的向阿泽大喊,眼睛眯眯的笑。
阿泽把吸完的红茶袋信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後,便加快脚步走向溜滑梯,小宝脸上贼兮兮的笑容一定有鬼。
他来到两人身旁,从小宝手中接过烟盒,斜著眼说。「杀小?」
打开烟盒,他抽出一g叼在嘴上,然後点燃。
阿泽故作不屑的表情,并没有对早一步到场的另外两人构成什麽想呛他的因素,可见这两个家伙一定弄了什麽比损人还重要的东西,他倒是有些意外。
还不等阿泽提出满头雾水的疑问,小宝就偷偷的把手伸到背後,抓住了一袋塑胶袋,倏地往身前一放。
「高级海产啦!」
「水啦!」海海跟著大叫,嘴里喷出白烟。
「怎麽有这个?」
阿泽眼睛一亮,把手里的烟往嘴上一叼,整个人蹲下来作势就要打开塑胶袋。
「龙虾、红蟳、三杯炒虾、搁有一大包石斑鱼汤,怎样,水厚?」海海探头对著塑胶袋里一阵乱瞧,眼睛的亮度可不比阿泽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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