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敢问情缘应如是(三)v
慢慢地暮色四合,天际层云染赤,日影西斜。
窗外庭院中的日晷影子被拉成诡异的长度,昭示着又一日光y的流逝。
医官们所进的药物由参汤变成了催产药,最后竟是红花。
只是那腹中的孩子却似立意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一般,迟迟不肯落下半点。沈君攸的体力在如此的僵持中被一点点地消磨着,逐渐连身子都软了下来。
事已至此,关于如何进一步处置,医官们颇有犹豫。
太女殿下对侧君自是宠爱,然皇朝的第一位世女亦是十分重要的人物。
“不管用什么法子,先把他身子里的东西弄出来。”苏薄红以难得的耐心听完医官的请示,当即冷冷说道。
医官们面面相觑,最终有人半卷起了袖子,上前禀道:“殿下,请让下官为公子压胎。”
略挑了挑眉,苏薄红终究没有说什么,点头。
那医官战战兢兢地上前,半跪在地上,伸手按上沈君攸的小腹。
苏薄红半抱着男人的手突然收紧,忽道:“等等。”
医官慌忙地收回手,肃立到一旁,连抬头都是不能。
只见她向身侧侍立着的小侍点了点头,那小侍拿过一片云锦来,由苏薄红亲自放进沈君攸嘴里,防他急痛之中咬伤自己。
事毕,才见苏薄红重又示意医官上前。
沈君攸的气息浅弱,竟似随时都会断绝一般。那医官不敢稍有迟疑,上前便往他隆起的腹部用力按压了下去。
本在昏沉之中的沈君攸在这几乎将身体撕裂的激痛之下睁大了眼睛,头僵硬地仰起,大口大口地吸气,医官的手在他腹上用力地按压着,他张大口想叫,想喊,想把这绝望的痛苦从身体里挥发出一点去,可任凭他怎样张大嘴,也发不出一点点声音来,几乎要窒息一般地痛着。
感觉到他身上的衣物很快被冷汗濡湿,苏薄红神色略动,顿了顿开口问道:“如何?”
医官不敢看她,只是答道:“世女已稍落下些许,只要公子再用力……”
“好了。”打断了她的话,苏薄红脸上全是没有表情的空白,“一炷香的时间。”
她的话是如此的绝对,令人全无反驳置疑的余地。
那医官自然也不例外,当下即可又低头按捏起来。
苏薄红全不当一回事一般,低头去吻沈君攸沾着汗水冰凉的额头,只平素里向来优雅严整着的衣领微乱,似是被谁不耐地撕开了一般。
疼痛就如同一波波的潮水,此起彼伏地将沈君攸一次又一次地淹没。他以为自己正在挣扎着,呻吟着,然稍清醒过来的片刻,却发现自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腹中月余时时珍惜着的孩子,此时却像是最残酷的刑罚。
全然的黑暗之中,看不到希望,亦看不到未来。过去的一幕幕开始在眼前纷繁地闪现,耳边响起的似乎是风声,正与那一日以为自己再也无法见到那人时一般。
“……君攸……君攸。”
是谁的唤声,穿破了重重的雾障,传入他耳中?
“我在这里。再努力一点,好不好?”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温柔语气。
他总是在逃避,总是在退缩,但终究还是会被她从迷雾中找出来。
那,这一次……
“殿下……”医官住了手,为难地看着来到自己身侧的苏薄红。
“无妨。你退下吧,我来。”
女子话中并未用上专属的自称,只是看着医官躬身退下后,自己取代了她的位置。
双手按上沈君攸高耸的腹部,原本柔软的所在此时却是异样地僵硬着。似乎略等了片刻,苏薄红眸色终于变沉。
君攸,我信你,也信……你对我之信心。
暗含内力的双掌在男人的小腹处缓缓推按,触及隐隐人形的轮廓,更是加力促其下行。
剜心刮骨一般的疼痛令沈君攸疼醒过来,发不出声音,无力握紧双手,唯有在急痛中变得清晰的视线,落在半伏下身的女子身上。
“……薄红……”
无声,唯有翕动的苍白薄唇寂静地做出这在自己心中已唤过千遍名字的形状。
似有所感应一般,苏薄红倏然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勾唇浅笑,伸手抚上他濡湿的鬓发,应道:“是我,我在。”
如释重负一般安心地半阖上眼,垂下的手却似放弃一般地毫无生气。只是这般的平静只不过片刻,血r生生被撕扯开的剧痛再一次让沈君攸从彼岸回到此世。
几乎要让他灭顶的疼痛过后,腹中再感觉不到孩子的动作。
全身顿时变得冰凉,艰难地睁眼,视线中满是疑问。
“君攸……”苏薄红起身重新走到他身侧,额上竟有隐约的细汗,广袖上亦沾染着暗色的血迹,“我们的孩子。”
沈君攸缓缓侧过头去,在瞥见被她抱在手中,虽然沾着鲜红血迹,却哭声却异常响亮的两个小小人形之后,终于再不坚持,放任自己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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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女府的世女降生,正是普天同庆之喜。
虽则是“早产”,然这一对双生女儿仍是十分健康活泼,带入g中觐见时,连苏季初都是十分喜爱的。
终于这椿喜事冲淡了太女之前侧君流产之痛,亦出了临渊阁,重新往云澈阁走动起来。
节气入春,笼罩京中近半年的y冷也似随着消散了一般,看来今年又会是个暖春。
苏薄红下朝,不意外看到自己府中院内又是满满地堆了一地百官送上的“薄礼”,连着今日苏季初在朝堂上赐下的,无一不是巧夺天工、争奇斗艳之物,只是若论兴致,自己却是半点也欠奉,不过照单全收,收了之后也便忘了送礼之人罢了。
正欲从旁行过,衣袂飘动间却引落一片浅绿礼单,正巧落在身侧。
本该视若无睹径自行过的,却不知为何,俯身拾了起来,手指抚过单子上描着的j致喜字。
原来并非礼单。
却是请柬。
当朝国兽娶之喜,她这个太女自然是不能缺席。
怪不得这几日总有人看着她欲言又止,原来其中蹊跷却是如此。
只不过那当事人之一,今日朝中才见,仍是一若往常般清圣凌然,不沾点尘的样子,到底还是全不介意,他已是她的人了。
将请柬笼在袖中,苏薄红唇角浅笑依稀。澹台无非啊澹台无非,你究竟是错估了我之执着呢,还是有意的试探呢。
“来人。”
片刻便有小侍恭敬地在她面前半躬着身,请示道:“殿下有何吩咐。”
“准备贺礼,本g明日要前往国师府,恭贺老兽娶之喜。”
小侍领命退下,苏薄红的眼神重又落在袖中的淡绿请柬上,笑意宛然。
次日早朝后,太女殿下的车驾却在朱雀大道边绕了个圈子,拐过了富丽堂皇的太女府,却是远远地跟在了当朝国师的轿子后,一路到了青瓦白墙的国师府前。
澹台无非在轿中坐着,只觉轿子停住了,正要掀帘出轿,却险险撞上毫不客气自外探入身来的女子。
“唔!”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就被那人温热柔软的唇将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本来只是一个试探x的吻,却在两人逐渐深入的交缠和默契无比的进退相合之间变得越加深入。
“无非。”
终于在澹台无非及时的清醒下被推到一边的女子面上反是带笑,唤着他的名字,语声是难见的柔和。
“你可知……”
“什么?”带着三分傲慢打断了澹台无非的话,苏薄红红唇轻启,靠在他已然微微泛红的脸畔字字吐出,“是状元要娶你一事,你很快就要冠上旁人姓氏?”
她话中带着轻佻,澹台无非本有些微红的脸顿时又苍白了起来。
“可是……无非啊。”苏薄红却无意就此打住,伸指抵在他的下颚,强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续道,“等待百年,你甘心么?”
甘心就此放手,让她与他从此擦肩而过,如同陌路?
“心中若无挂碍,则一切空。”隐在袖下的手收紧,澹台无非终于不曾避开苏薄红咄咄逼人的目光,一字字答道。
“真是好x襟,好气度。”女子笑意不达眼底,手熟练地滑入他已然散乱的衣襟,修长的腿从长长的衣摆下伸了出来,堪堪抵在他那羞于启齿之处,“不过无非呵……身子可是骗不了人的。”
有意的撩拨,面前的人又是自己百年来唯一曾有过经验的对象,澹台无非无奈地发现,自己身体的反应,的确一如苏薄红所言,完全脱离了掌控。
国师素行简朴,轿内亦是狭小,苏薄红挡在他身前,他早已退无可退。
那羞人的热度又一波波地从她与他接触的地方传来,表面强装的平静几乎立时开始片片碎落,用尽了所有的控制才没有让呻吟声脱口而出。
“还是坚持你之所想么,无非。”女子的声音轻柔,似乎还带着些微笑意。
她并未给澹台无非留下答话的时间,只是在他面前缓缓低首,娴熟地含住半散衣襟间露出的那一粒红豆,在唇齿间细细宛转挑逗着。
“你……唔……”完全说不出话来,澹台无非只觉得每每在这女子面前,自己的种种挣扎都变得矫情可笑起来,甚至是下定决心,不再被过往蒙蔽双眼,逼自己认清岁月流转后斯人已然不再的现在,都可以因为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而变得动摇起来。
“我并非百年前之人。”抓着澹台无非挣扎间□在外的肩,苏薄红迫近地逼视着他,眼神中全是不可违逆的坚定。
恍若被什么蛊惑一般,澹台无非唯有颔首。
“那你眼前之人,是谁?”
澹台无非抬头,浅色金眸中似笼着一层轻雾,映不出面前女子的身姿。
“回答我。”苏薄红语声虽低,却似暗含坚不可摧之意,一面说,一面伸手覆上澹台无非双眸,阻隔住他看向自己的视线。
“……苏薄红。”
男人终于答道。
“呵。”唇角微勾,苏薄红揽过澹台无非,将他的身子抵在轿子后壁,继续方才的未竟之事……
v六弦沉寂为君吟(一)v
次日国师府上文聘之席,热闹非凡,宾主尽欢。澹台国师颜色如玉盛名早已在外,新科状元亦是年少风流,十分俊秀的人品,可谓珠联璧合,佳偶联成。虽则席间今上不克亲往,却有太女列席代表皇家,可谓给足了二人面子,正是圣眷正隆。
只是这一椿喜事热闹了不过三日,却又变成了丧事。
那状元本是年少之身,按说本该无病无灾,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日缺席早晨朝请后,竟被人发现死在了京中有名的花街巷内。虽则她死处蹊跷,然毕竟是朝中大员,又是国师聘定之妻,少不得交给大理寺妥善处理,未料仵作刚验过尸身,却把这一桩疑案给了结了。
她既非为人所害,又非意欲轻生,死因竟是身上染了花街柳巷的脏病,拖延许久,又耽于声色,终至不治而亡。
当下状元清誉扫地,她的几科恩师均闭门不出不说,今上更是觉得此事实在有失皇家体统,竟传旨下去,状元出身的金州道士子十年不取。朝中哗然之余,多得是喜言是非之辈,毕竟事不临己,却开始将这事当茶余饭后的笑话说了。
自然事情也传到苏薄红耳中,她不过一笑而已。
至于澹台无非,身份却尴尬起来,一个男人被聘定后却当即死了未婚妻子,不管他再位高权重行事神鬼莫测,还是有克妻流言传出,那些本来仰慕他颜色的女子,最近亦是收敛行迹起来,往常总是热闹纷扰的国师府门房,也一发清闲着。
正方便了某人逾墙而入。
手中茶盏半搁,入口清幽之气怡神养x,苏薄红凤眸半阖,纤指有意无意的沿着杯口轻轻划圆。
见她动作,思及两人之前缠绵的吻。澹台无非脸上微热,又把目光偏了开去,道:“手段过于y狠,终究有伤天和。”
苏薄红闻言,唇角又勾,“这一回,你可是误会我了。”
她说话间搁下杯子,行至澹台无非身后,伸手将他圈在怀中,埋首在他如流水泻地般的银发中,续道,“因是她自身所种,我所为之事,不过是略加拔揠,由此因中导出彼果。世人臧否不错,她正是咎由自取。”
“我以为你欲得之果并非此厢。”放任自己倚在她的怀抱中,澹台无非面上神色是少有的发自内心的恬淡安然。
“无非此言甚得吾心。”苏薄红略笑,“另一结果亦为我所乐见。不过无非莫要忘记,当日任由她聘定的人,可是你自己,若要说此事有伤天和,只怕难少你之推波助澜。”
她自然是玩文字游戏的高手,澹台无非心中腹诽,却连自己不知他今日之闲适祥和,百年来都不曾有过。
“况且……y谋、咒杀、夺嫡,无非,你手上所沾染之人命又何尝少于我。”
她此言一出,澹台无非立时变了神色,再开口时,却连语声中都带了一丝颤抖:“你……”
“在与你……之后,逐渐忆起一些前尘旧事,不过只是零碎片段而已。”苏薄红语带暧昧,仿佛漫不经心,揽在澹台无非腰间的手却微微收紧。
若非那些过往,她不会知道,如今自己怀中的男人,爱得有多辛苦,多绝望。
并且只差一点,在百年后,也落入那般的绝望。
幸好,只是差一点而已……
“虽则如此,你须知,我还是苏薄红,并非他人。”
“嗯。”轻轻颔首,澹台无非却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几乎整个人都倚在了苏薄红身上。
“文君新寡,相如琴挑,如此风流宛转之事,果然还是不适合我。”苏薄红突地话题一转,澹台无非还来不及答话,只听门被小心的扣响。
“大人,有从g中下来的手谕。”
澹台无非启唇正要说话,却觉背后微凉,偏头望去,女子早已没了身影,只余东壁雕花窗在风中轻轻的开合着。
“知道了,设香案。”澹台无非淡淡应道,片刻后又至镜奁前整饬衣冠,铜镜中人容颜如旧,颊边却有可疑的一丝绯红,却叫他看得一阵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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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薄红这厢与澹台无非二人去了心结,鸳盟得谐,那边又是新添世女,朝中苏季初又因她当日g变时恰到好处的举动暂时对她屏却戒心,回府时容色终带三分温柔可亲,不似平日之难测。
陆隐玉彼时出了临渊阁,就难再见她一面,这日刘公公打听到了太女刚刚回府,他便匆忙梳洗后在正厅侯着,见苏薄红面上温柔之色,更是下定了决意。
“世子,你为何在此。”行逾墙之事回府后乍见自己名义上的正君在堂,任由苏薄红再怎么英明神武,却是很难不联想到别的方面,脸上神色也是略僵。
她语气柔和,却无甚波动,陆隐玉等了片刻,用力抿了抿唇,才开口道:“有事相求。”
两边侍人早已在苏薄红的眼神示意下退得干净,只见她往前走近几步,却在陆隐玉身前尺余停下,略笑道:“世子,你我夫妻之间,何须用‘求’。”
陆隐玉正怀着身孕,只是隔着几层丝罗绸缎,却似腰身清减更甚,神色间虽强装淡定,仍总有抹不开的郁郁愁思,比之他初嫁入太女府中,颜色正盛之时,竟更有弱不胜衣我见犹怜之态,尤增风致。
只是苏薄红并未因此动容,说话间语气虽极是客气,却是客气到了两人之间总是隔膜着的地步。
听她如此说又是这般语气,陆隐玉已然心知她还记着当日之事,心中微微发苦,无奈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开口道:“请允准我往天牢一行。”
苏薄红不由挑眉。
逍遥王谋反一事功败垂成,阖族除了死于当场的,在审过后便都被压入天牢中,本是斩立决,却因仲春配祭天地,太史令谏曰不宜见血,于是便押后成了秋后待斩。陆隐玉此时要往天牢,竟是想要见他的家人们了。
忆及当初他对逍遥王一族被俘,却不甚在意的态度,此事不免可疑。
“你该知天牢并非属我治下。”
“但你总有法子的。”陆隐玉搭在扶手上的手用力地抓紧,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肤色下隐隐透出青紫的脉络颜色。
“世子如此看重于本g,本g甚觉欣慰。”苏薄红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半点“欣慰”之意,“只是国法总是凌于人情,母皇下旨不许任何人探视天牢,你我亦不能例外。”
陆隐玉看着她似乎约略笑着的样子,张了张嘴,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世子既无他事,便回鸣玉轩歇息吧。”说完,苏薄红的唇角微微上勾,又看了陆隐玉一眼,便转身意欲离开。
谁知陆隐玉心中急切着,见她离去一时情急,想要拉住她,却只觉身子往前倾去,眼看就要跌在地上。
“为何如此大意。”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女子身形飘忽,不知何时又掠回他身前,探手捞住他下坠的身子,顺势把他半抱着,“你可知如今你并非一人。”
陆隐玉亦是被这一变故吓白了脸色,紧紧抓着x前衣物,呼吸间极是艰难。
他几乎不敢想,若是方才苏薄红没有回身,那现在该是如何情状。
“且,不要做多余之事。”苏薄红半扶着他慢慢在椅上坐下,声音里确实冷的,“你料定我会回身,对不对。”
陆隐玉闻言,脸色更是煞白,偏偏急喘之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的摇头。
苏薄红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等他坐下后自袖中取出一个绿穗金色锦囊丢在他身上,续道:“无需做到如此,你不过欲往天牢一行,明日我便让人送令牌去鸣玉轩。”
说完她便拂袖离开,全然不动声色的样子。
手里紧紧攥着锦囊,清凉的气味由鼻端透入,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下来,只是陆隐玉还是浑然不觉的样子,他所求得偿,本该高兴才是,唇角僵硬的勾了勾,片刻复又望着手中的锦囊出神,事到如今,自己还能奢望她如何?
然,她若真狠心绝情,那这锦囊,又为何会在袖中?
陆隐玉越想心中越是一片茫然昏乱,一颗心不规律的跳动着,甚至偶尔抽痛,他却完全不在意一般,所思所想,只有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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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入天牢的腰牌对苏薄红来说亦非寻常之物,此事既不能通过苏季初,又不可以太女身份向刑部强要,要如何入手,尚颇费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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