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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范筱雨和林沛葶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后,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以往只要遇上朱立洋工作时,林沛葶总是闲得发慌,但现在她有范筱雨陪伴,便不会觉得无聊了。

“沛葶,你真的很会种花,玫瑰开得好漂亮。”范筱雨趁儿子午睡时,与她一块在阳台“拈花惹草”。

“我本来对花一点都不了解,这些秘招都是向花店老板问来的。”林沛葶开心地笑说。

范筱雨微笑的看著她,“但也是因为你有这份心。”

“接触园艺后,我觉得种花真的挺不错,可以陶冶x情,心情不好时还可以和它们说说话。”林沛葶边说边转向她,“就跟雪花、强强它们一样,我希望有天能够成为一位合格兽医,回到美国后我就要参加考试了。”

“你这么有爱心,无论对狗还是对人,我相信一定可以的。”范筱雨对她非常有信心。

“真的?有你这句话,我更是信心百倍。”

范筱雨瞥了眼她的表情,“真是这样吗?我想立洋的话才是最b的对不对?”

“讨厌。”林沛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跟我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范雨站了起来,“对了,小岩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我想去看看老朋友、老同事,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我好喜欢小岩。”林沛葶立即点头,目光温柔的看著躺在摇篮里的小家伙。

“我去换件衣服,不会太晚回来的。”

“你别急著回来,一切有我,我很闲的。”她突然想到又说:“能不能让雪花它们过来?它们也很喜欢小岩。”

“当然可以,谢谢你。”范筱雨温柔地说。

范筱雨出门后,林沛葶便将雪花和强强带过来,“嘘……小声点,别吵到小岩喔,你们要乖乖的,不能叫知道吗?”

雪花和强强当真懂事,就趴在摇篮左右两侧等著他醒来,一点声响都不敢有。

林沛葶一边摇著摇篮,一边轻柔地抚m著它们的毛发,不知不觉竟然睡著了。

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震醒了她,就在她张开眼的刹那,大门也同时被推开,她睡眼惺忪地看著站在门口的朱立洋一脸震愕的表情,再转向嘈杂声的来源——

“啊!”这一看差点吓破她的胆,因为她看见强强竟咬著齐岩的衣领在客厅绕著圈,雪花则像是发狂般乱跳、乱窜,而朱立洋就站在门口震惊地看著这一幕。

“放开他!”他冲向强强,却不敢来硬的,怕它会伤了齐岩。

齐岩不知是受到了惊吓还是怎么了,猛地大哭出声,还哭得特别响亮。

“强强,你在做什么?放开小岩,快——”林沛葶迅速跑过去,朝强强伸出手。

强强瞪著朱立洋,迟疑了一会儿才将齐岩放到林沛葶手中。

“小岩乖……不哭、不哭……”她拼命哄著齐岩,见他哭闹不休,心里急坏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若不是我正好回来,小岩岂不是……”朱立洋握紧拳头,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她。

“对不起,筱雨有事出去,将小岩交给我照顾,我怕无聊便将强强它们带过来,谁知会睡著了。”

“我不是说过不能让孩子跟这些畜生玩在一起,你为什么就是不听?现在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没有坏心眼。”

他的话严重刺伤林沛葶,只见她震愕地看著他,半天无法动弹。

“不要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著我,我说的话我会负责,但你呢?敢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他目光如炬,直燃烧著她全身神经,几乎要让她死在他这样残酷的话语里。

“你真认为我会对一个孩子……天!”她用力摇著头,迭退数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我……”见到她的泪,他不禁揉揉眉心,一颗心完全乱了,但耳边齐岩的哭声不断,让他更心急。

他赶紧将齐岩抱过来,仔细检查他的身体,竟发现他颈后红肿一片,“你看,这不就是强强咬著的地方?”

“不,它明明是咬它的衣服。‘她猛摇头。

“那只是你的片面之词。”

林沛葶本想解释,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深吸口气的说:“这些事等以后再说,先送小岩去医院吧。”

他一向不哭的,这回哭得这么凄惨,肯定是很痛、很难受,但她还是宁可相信强强和雪花绝不会伤害他的。

“我去开车,孩子你抱著。”朱立洋不再与她争执,她说的没错,这些事就等以后再说。

在到医院的一路上,林沛葶心急不已,看著齐岩由原来的哭闹转为急喘,心也跟著吊了起来。

老天,让一切痛楚都归我吧,饶了他这小人儿。

医院里,忧心忡忡的林沛葶,坐在窗前向上天祈求著,希望小岩没事,如果真的不能避免,就把一切不幸降临在她身上吧!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从诊间走出来,“小朋友已经没事了,至于是什么情形导致呼吸急促,医生还在检查。”

一直站在角落闷声不语的朱立洋这才松了口气,“谢谢。”

护士小姐朝他们点点头,便离开了。

林沛葶紧绷的情绪慢慢放松,朱立洋则是未置一词,双手交握抵在额头,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这时得到消息的范筱雨匆匆赶来了,急声道:“小岩怎么了?小岩怎么了?”

“筱雨,对不起,是我没好好照顾它。”林沛葶连忙迎上前,歉疚道。

范筱雨握住她的手,“别这么说,我也不对,我不该出去的。”

“他被强强给弄伤了。”朱立洋声音低沉的说。

“不是强强的错,我相信它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在没查明一切之前不要乱下断语好不好?”林沛葶受不了地吼他。

“可是——”

“立洋,别再说了,我想去看看小岩。”范筱雨阻止他说下去,何况她现在急著想确定儿子的状况。

“你放心,护士小姐刚刚告诉我们他已经没事了。”他安慰道。

“那就好。”范筱雨一手抚著x,长长地吐了口气,“但我还是想看看他。”

“好,我陪你去问问。”

范筱雨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站在一边的林沛葶说:“没事的,别放心上,已经没事了,我也相信强强。”

林沛葶点点头,“快去吧,我想在这静一下。”

看著范筱雨和朱立洋离开的背影,林沛葶心里暗忖,在这种情况下,这里还容得下她吗?

知道小岩已经没事,那就够了,而她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提前到了?

“医生,你的意思是小岩颈后的红肿不是被狗咬伤的?”朱立洋绷著神经问。

“不是,小狗只咬他的衣领,而他颈部的红肿带有毒素看来,我怀疑是被某种虫子所咬。”医生看著检验报告说,“看这病原挺像毒蜘蛛这一类的虫子。”

“蜘蛛!”范筱雨倒抽口气,“有,我曾在屋子看过好大一只蜘蛛,我想大概太久没人住的关系,加上后来没再看见它出现,就不在意了。”

医生转向朱立洋,“你说你亲眼看见狗咬著他拼命跑,我怀疑……或许是那只狗想救他,藉由这样的方式甩掉沾在孩子颈后的蜘蛛,否则依照蜘蛛的习x,它不会只咬一下就放弃的。因为我也有养狗,狗这种动物对自己喜欢的人可是相当保护的,绝对不可能莫名其妙的伤害他。”

朱立洋愣住了,内心懊悔不已,看样子他是误会了沛葶,非但误会了她,还误会了强强、雪花。

下一秒他转身冲了出去,却已不见林沛葶的人影。

天……她肯定是伤心极了,一定是的!

“笨男人,还不快追去。”范筱雨用力推了他一把。

“对,我该去追她。”

朱立洋立刻离开医院,开著车在路上找著她的身影,她才刚离开,不可能走太远,除非是搭车离开。

他心里懊悔不已,想起之前他说的一些狠话对沛葶来说等于是把利剑,将她刺得体无完肤。

他甚至还误会她对筱雨有妒意。这才找小岩的麻烦……天!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就不知道这些话伤得她有多深了?

沛葶,对不起,我绝不是有意的,你千万别让我找不到你,一定要给我机会跟你说清楚……说清楚我的心情。

至于悲伤的林沛葶呢?

她的确是搭计程车打算回朱立洋的住处打包行李。亏她之前还打电话告诉父亲她要多留一段时间,现在想想还真可笑,她不但不需要,还必须提前逃离……逃离他那对责难的眼神、埋怨的目光。

她苦笑著,坐在计程车上看著照后镜中的自己,忍不住mm脸,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憔悴苍白了?

到了目的地,林沛葶下了车,走进大楼搭电梯上楼,才走出电梯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那儿一脸的焦虑。

“你是……”她好奇地问道。

“小姐,请问一下这两户都没人住吗?我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应门。”原来这男人就是齐风,特地回台湾找自己的妻子。

“他们都不在。”她神情落寞的说。

“你的意思是……他们一块出去了?”齐风激动地抓住她的肩。

“可以这么说。”她侧头看看被他抓住的肩,“你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这样吗?请放手。”

齐风赶紧放开手,“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林沛葶看著他好一会儿,似乎猜出他是谁了。“你是筱雨的丈夫?”

“对,我是。”齐风眯起眸看著这位神情有点怪异的女孩。

“你儿子现在在医院,筱雨和立洋在陪著他。”她拿出钥匙打开门,强强和雪花立刻扑到她身上,像是对齐岩的情况也很关心似的。

“你说什么?小岩在医院?”齐风忧焚地问:“他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

“我不知道,他们说是被我的狗咬的,可是我相信它们绝不会咬人。”她蹲下身,心痛的抱住强强,哽咽地说:“我要回美国了,可是你们怎么办?立洋已经恨死你们了,教我怎放得下你们呢?”

“告诉我,小岩在哪间医院?”面对哭泣的陌生女孩,齐风心里又急又乱。

“他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太担心。”她闪著泪光的眼看向他,“我也很爱小岩,绝不会伤害他的,你信不信?”

齐风看出这女孩情绪不稳,该不会是因为小岩的关系吧?他不想再刺激她的点点头,“我相信。”

她吸吸鼻子,扬唇苦笑,“真好,你和筱雨都愿意相信我,你们都是好人,但为什么就只有他不愿意信我?”过分的失望,再一次让她泪眼蒙胧。

“你还没告诉——”

“沛葶!”齐风话还没问出口,朱立洋突然冲了进来,当他看见齐风时不禁震住了,“齐风……”

“好久不见。”齐风转头看著他,又看看蹲在地上的奇怪女孩,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岩在中兴医院。”林沛葶站起身告诉他。

“谢谢,”向她道过谢,齐风又对朱立洋点点头后便迅速离开了。

“我想离开,可是我不放心强强和雪花,我想你也不会答应替我照顾它们了吧?”她红著眼眶问。

“对不起,沛葶。”他站在原地,哑著嗓说。

“查出原因了?”

“嗯,小岩是被毒蜘蛛咬伤,而强强……是为救他才咬著他的衣领拼命跑。”说到这里,朱立洋蹲下身轻抚强强,而它像是害怕似的缩躲在林沛葶脚边,“我想我真的不够了解动物,今后我会试著了解它们。”

“不需要了。”她淡淡地一笑,“如今小岩没事了,强强也洗刷冤屈,那我也能放心的离开了。”

“什么意思?”他皱起眉。

“我想回美国,但我会替它们找到适合的新主人后再走。”她不舍地抚揉著强强和雪花的毛,“别难过,等我在美国处理好,我会来接你们的。”

“那我呢?不是说好一块回去的。”朱立洋激动的问道。

“还是那句老话,不需要了。”她站起来,抬头看著他,“我会尽快将东西整理好,不会再赖在这里。只是,人家老公都找来了,你是不是该死心了,一直沉浸在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是很累的,问我我最清楚。”

说完,她走进他屋里,将她的所有东西都搬了出来。

“你这是……”他紧蹙起眉。

“我想让你一个人睡会安稳些,我睡客厅沙发就行了。在我还没离开前,我想借你的储藏室放东西。”她面无表情地说。

“你是在惩罚我吗?”看著她坚决的神情,他已分不清心里是怒是痛。

“我哪敢呀。”她苦笑了声,接著将两只大箱子搬到储藏室。

朱立洋用力压住她的手,“我当时太慌乱了,因此说话不经大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做?”

看著他按住自己的大手,林沛葶内心突生一股激动,抬头对他笑说:“真的谢谢你,我明白男人很不喜欢像我这种死打烂缠的女人,早有心理准备你会轰我走,所以我现在并不会太过悲伤。”

吸了吸鼻子,她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滑下,“我没想到是,你非但没有赶我走,还愿意收留我。”

“沛葶!”朱立洋眼眶也热了。

她看著他的眼里多了份浓烈深情,“但我猜你刚刚在医院时恨不得一脚把我踢开吧?”

“别胡思乱想,我虽然生气,但从没这么想过。”他握住她的手。

林沛葶用力掰开他的手,语气沉重的说:“老实说,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不要把感情封锁住,好好追求自己的春天吧。人家老公都追来了,你再这样下去,换来的只是伤害。”

“不是这样的,我从没这么想过。”朱立洋用力抓紧她,语气激动地说:“我说过,在接受你之后,我对筱雨已不再有不舍之情,你到底信不信?”

“这已不关我的事了。”她深吸口气,压下想流泪的冲动。“累了一天,到现在午餐还没吃呢,我想出去吃点东西。”

“我陪你去。”

“不用了。”用力甩开他的手,她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就怕自己若多留一秒钟,会忍不住扑进他怀中再次依恋起他的温柔。

第八章

在医院照顾儿子的范筱雨怎么也没想到事后赶到的竟会是齐风!

“你来做什么?”她别开脸不看他,她的气还没消。

“小岩怎么了?”齐风看著躺在床上虚弱的小小身影,心疼地紧握住儿子的手,“你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大白天变得这么安静,快醒来呀,爸爸当马让你骑。”

“你这个承诺已对他食言好几回了,别再说了,再说我耳朵都长茧了。”范筱雨皱起鼻子。

“你还不相信我?我真的是为公事忙,最近才会减少陪你们的时间。”他盯著妻子埋怨的小脸澄清。

“不是减少,是g本没有。”她的火气又涌了上来。

“我是因为——”

“嘘……”她将食指抵在他的唇上,“这里是病房,小岩好不容易才睡著,我不希望你吵醒他。”

“真的,我不是故意不陪你们,也不是像你所猜测有了别的女人,而是……”他从脖于上取下一条链子,“因为它。”

“这是?”她觉得好眼熟。

“齐邑二○○五年开运钻链。”

范筱雨颤抖的接过钻链,她怎么可能忘了它,就是因为它,他们才有机会相遇、相识、相爱呀。

只是这钻链和五年前的似乎不太一样……她拿近点眯眼仔看,钻石链坠似乎是玫瑰形状……天,这是牺牲多少边钻所得的成品!

“你……”她很错愕,可又问不出口。

他微微勾起唇,“它叫‘瑰雨钻’,前阵子不眠不休跟数位设计师关在办公室内设计出来的,为的就是庆祝我们结婚两周年纪念。”

“瑰雨钻!”她眼里浮上一层泪雾。

“看见没?这花钻上头还有一颗小雨滴,也就是‘筱雨’的意思。”齐风深情款款的说,不禁范筱雨心悸了,就连站在门口打算进去看看小岩的林沛葶都感动得哭了。

范筱雨迫不及待地扑进丈夫怀里,“为什么你不早说?为什么?还让我误会你,让报章杂志随便揣测误解你。”

“我等著给你惊喜,如今它终于设计成功,我便急著把第一个成品带给你。”齐风紧抱著她,“我们回去吧。”

“嗯。”范筱雨用力点点头。唉……女人就是这样,事情一说开,什么怒气、恨意都没了。

这时候他们听见门外隐约传来低泣声,齐风眉一蹙,立刻走到门边将门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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