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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的突然出现把小雪吓得瘫倒在床上,我的yj从她的y道中脱落,我急忙去找我的衣服,小雪也在惊惶中抓了一条毛巾被裹在身上。

王丽狠狠地在地板上跺了一脚,手臂用力地在x前一甩,面目扭曲,咬牙切齿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无可奈何地扭头走去。

接着又是“嘭”的一声,王丽把餐桌上的那个玻璃花瓶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霎时,玻璃碎片洒了一地,破碎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很响。

“林子昊!你会有报应的!”王丽发疯般的叫着。

小雪惊吓得像是一只小动物紧紧的蜷缩在床的角落。

我穿上衣服,向门外走去。

这时,王丽忽然“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把脸埋进手心里痛哭起来,沉闷而压抑。一会儿,她迅速的从地上捡起一块长长的玻璃碎片,紧紧的握在手上,顿时鲜血从她的手里流下来。

“别,别这样,王丽。”我对她喊。

“不要,不要啊,丽姐。”小雪颤抖地哭喊着。

就在这时,王丽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她抬起握着玻璃碎片的右手,飞快的向脖子划去……

(五十九)

又一个圣诞节到了,像往年一样,乌节路又装饰得灯光璀璨,大街小巷又飘起了圣诞歌曲,商家们的促销声浪此起彼伏。整个狮城又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

平安夜,我一人站在空寂的卧室里,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隐隐感到黑暗的降临,面对这一切,我无能为力,只能屏住呼吸,任凭夜色淹没我的头顶,漫过我的双肩。

这样清冷而寂寞的夜晚,四周如绝望的海水让人窒息,而绝望却越来越清晰了。

我实在是太寂寞了,便起身独自坐在客厅地板上抽着烟。窗户开着,一曲钢琴奏鸣曲《月光》从我对面楼房飞出。那意味深长的慢板乐章,缓慢的、下降的低音,夹杂着固定音型的三连音。好似情人间缠绵无尽的独白,吐露出凄凉幽然的心情。充满了依恋悲痛的感情色彩。

我倾听着、倾听着……心里忽然一颤,似乎被刺了一下,带着那份寥落、萧索、酸楚的感觉,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为自己沏了一杯茶,斜依在沙发上,看着屋里的那些旧物慢慢地喝着,原来,茶的清苦之后是如此地唇齿留香。那样的香气总让我有流泪的冲动,那淡淡的香气让我刹那间温暖下来。

一阵海风吹来,吹乱了我的头发,那天焦躁不安的情绪如同那远处的海水拍岸再次拍打着我的心灵,久久不能释怀。

王丽走了,回了北京,是筱怡告诉我的。

那天当王丽手握着玻璃片飞快地向脖子划去的瞬间,我冲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掰开她的手指,玻璃片“当啷”掉在地上,我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好象突然失去知觉似的,紧闭着眼睛,嘴张着大口喘着气,x脯起伏的很厉害,肩膀在微微的颤抖。

我把她抱在怀里,用手在她的x脯上往下拂拭,似乎这样可以让她消退心中的怒气。

小雪穿好了衣服也从屋子里走出来,她清理着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和水迹,这时,我看到原来c在玻璃花瓶里的那枝白色的胡姬躺在墙的角落,花瓣也支离破碎,显得落魄而悲凉。小雪把地板弄干净后,又去拿来了温热的毛巾坐在王丽的身旁清理着她手上的血迹。

突然王丽醒过神来,她狠狠扇了小雪一个耳光:“你这不要脸的,你滚!”

小雪猝不及防的跌坐在地上。惊吓得不敢说话。

“小雪,你回屋里。”我怜惜地对小雪说,小雪只好委屈地回了房间。

这时王丽突然双手握住我的肩头,狠狠地,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激烈而疯狂的摇晃,残酷得恨不得让我消失。我任她折腾,我不会对她有任何反抗,我的心里涌起了一丝心痛和内疚,我知道这一次我深深地伤害了她的自尊心。她对我做什么,都不会过分。

接下来,她用很多难听的字眼骂我,然后又泣不成声。最后她收起了眼泪,仍怒气冲冲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进了卧室。屋门在她的身后“砰”地一声摔上。

一阵阵隐隐的痛袭上心来,逐渐地绞紧着我,闭上眼,无力地把头靠在沙发背上。

良久,我推门进屋,看到王丽在收拾她的衣物。目视她的背影,无意中,心掉落了,碎了,碎了的心撒遍房间的每个角落。我的心跳又一次的加速,离别的思绪让我无法故做轻松,我知道,此次的离别将是我们最终的抉择,心头徘徊已久的话语,却已无法用言语表白,因为我知道事实的震撼x,永远大于语言的倾诉。

那一夜,我们都没再睡觉,恐惧和惊吓已使我们感到疲惫。顾影生寒,诗酒无言;又是清夜,西风明月。屋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哀伤和凄凉。

当晨光再次扣响了窗棂,一声遥远的抽泣扯痛了我的魂灵,透过眼前的一片迷雾,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曾对暗夜垂泪的娇弱身影。那股怜惜,内疚之情几欲打湿了我的眼眶,当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时,我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热气,突然我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对王丽,也对自己。

王丽独自离开了,我问她,你要去哪里?她沉默许久后,说:“这于你已无关紧要。”

我看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淹没在车流和人群中。

……

人生际遇难知。每一个陪我们走过一段路的人,每一个用心爱过我们的人,每一个曾经将自己灵魂的魅力折s到我们心灵深处的人,都应当是我们永远的朋友。因为我们不可能否认,在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生命里,有他们永不褪色的微笑;在我们今天的成熟里,有他们昨天的沉淀。

当我在这平安夜独自遐想的时候,隔壁传来了一阵家庭圣诞party的欢笑声,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使我在孤独和寂寞中空虚得难于隐忍。

于是我把去年陈静买的那棵圣诞树从储藏室里找了出来,还放置在去年的那个位置。把圣诞树支撑好后,便把同样是去年陈静买的那些小装饰物一件一件地往上挂。

这时,眼前仿佛显现出去年我们三人一起欢渡圣诞的温馨场景,仿佛有她们的微笑,仿佛耳边萦绕着她们的声音:

“山上有座庙,”那是陈静说的。

“庙里有个老头儿。”那是王丽接的。

然后是我们开心的笑声……

屋里浮现出她们的身影,轻盈飘渺,冰心莹澈。

“谁似溪前前日花,丽音秀骨妙年华。随风欹侧任风斜。”

我悄悄地伸出手,害怕把她们碰碎,可是触m到的却只有冰凉的空白,所有的过去在一瞬间都幻化成千千万万个结将我笼罩。

流光飞舞,曲终人散。花开转瞬即谢,流星稍纵即逝。好多东西只能绽放瞬间,让人不得不感叹生命的短暂。无数生命接受着这无情的安排,匆匆来过,又匆匆离去,也许经不起情感的牵绊,有过依恋,有过无奈,可是该走的注定要离开,错过了便是永远。

这一刻,我整个人郁郁的,仿佛不能呼吸。任烟灰如轻鸢一样飞起来,又像三月的柳絮一样飘落。

就在我心情沉重,泪眼模糊,手里还握着一只去年陈静买的小铃铛无限遐想的时候,我听到了我的手机的铃声。

“圣诞快乐!”是陈静的声音,熟悉、悠扬、纯净。

“圣诞快乐!”我激动地回答。

“你在哪儿呢?”陈静问。

“我在家呢,你呢?”我说。

“我也在家呢。”陈静说。

“我在布置圣诞树,还是你去年买的那棵圣诞树。”我说。

“是吗,那时候我们多快乐啊。”我能听出陈静有些激动。

“是啊,我,我……”我忍不住那种触景生情的伤感,语气变得哽咽。

“怎么,你哭了。”陈静惊诧。

“没,没有,只是很怀念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说。

“我也是啊,现在就你一人吗?”陈静问。

“就我一人,你呢?”我说。

“我也就我一人。”陈静回答。

“那许耀明呢?”我紧接着问道。

“他说他们医院有圣诞party,不能回家。”

“什么?”我不由的一股怒火从心底燃起,“有没有搞错,你们是新婚蜜月啊!”我近乎要喊起来。我又问:“他对你好吗?”

“我本来就没有指望他能对我怎么好。”陈静似乎有些不在乎的语气。

“为什么这么说。”我心里感到紧张。

“男人结婚前后,判若两人,还见得少吗?”

“你不一样,你应该有永恒的爱,特别的爱,永远的……”

“别说那些诗情画意的语言了,再说我也没什么特别,现实总是无情的。”

“不,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想有什么用,你都可以那样对我,又何况许耀明呢?”

“不,我是真,真心的,但是我心里有,有……”我支吾起来。我想说的是我心里有牵绊,是因为我心里总是有英子,每次想到英子,我都会感到内疚和亏欠,所以对于陈静的爱情,我总是优柔寡断。但我又不敢向陈静提起英子,毕竟我欺骗过她。

“有什么呀,有王丽?可是现在,你怎么又能这样对待王丽?”陈静开始责怪我。她不知道我其实不爱王丽。

“你知道了?”我有些羞怯地问。

“当然知道了,很多人都知道了。”

“还有谁知道了?”我急切的问。

“筱怡知道了,许耀明知道了!”

“什么?”

“王丽在医院里声张,许耀明昨晚回来就一直拉长着脸,还不断地骂你‘流氓’。”

“骂我,他凭什么骂我?”

“你跟小雪搞在一起,他能不骂你吗?”

我顿然无言。

“我看你也该收敛一下了,现在王丽也走了,你跟小雪能成吗?”陈静关切的口吻。

我该如何回答她呢,我跟小雪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又不能把英子的事儿告诉她。

我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了,那我也不说了,好好照顾自己,我挂了喔?”

“好,再见。”

“再见。”

我跟陈静讲完电话,心里乱极了。逃避和追逐,沉迷和背叛,自尊、虚荣、爱慕、智慧都搅和在了一起,使爱情成为一个心头的疙瘩,于是这些疙瘩在心里变成了千千个结……

其实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往往会成为下一个情节的契机。同时也能转变一个人的x格。

突然想起一句歌词:“爱能让人一夜长大。”

是啊,忧伤也会让一个人瞬间成长!痛苦过,失落过,彷徨过,迷乱过,我用了很多种方法想要忘记她。但我无法把她的影子从心里抹除。然后我才恍然大悟。既然无法忘记,那就不忘记啊。何必一定要忘记呢?那些记忆本身就是我成长的一种经历,我再怎么样也无法拒绝生活加予我的本身啊。

是的,我想念着那份弥漫着温馨气息的那个黄昏,想念那和绿树、蓝天、水波、霞光合成的那种浪漫景观,想念那个背后暖暖的拥抱,想念我们相视时的会心微笑。想念那一次次漫步时指间甜蜜的牵引,想念那一枝如血的玫瑰,想念见证着我们快乐相处时的椰林,海滩,清风和翠竹,想念她偎依在我怀里的味道!

……

我恍然醒过神来。努力地摆脱往事的纠缠。现在是平安夜,我需要给小雪打个电话,说一声“圣诞快乐!”

我知道她现在也和我一样,孤单寂寞,需要安慰,需要温暖。于是我拨通了小雪的手机。

手机连续响着,但是没人接听,我心中一阵疑惑,小雪现在会去哪儿呢?以往都是小雪主动给我打电话,但今天是圣诞节,她却无声无息,这不能不让我担心起来。

也许是小雪心灵受到了伤害,她的委屈和苦痛是我造成的,难道她也要远离我了?我不甘心地又一次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铃声响过几声之后,一种气喘吁吁的喘气声传了过来,我对着电话:“小雪,小雪,是小雪吗?”

“我,我等会儿打给你。”是小雪的声音,说话断断续续,而且我听到周围有一种声响,那种声响时强时弱,但带有节奏。

我听到小雪在喘气,是那样的熟悉。她把电话按掉了,而我却仍握着手机,怔怔地发呆。

(六十)

小雪在电话里的喘息声使我心存疑惑,我不敢想下去,越想越感到刺痛,那种记恨和愤懑强烈地在心里涌动,使我近乎要发疯。天蝎星座的嫉妒x格在我身上是如此彰明较着。原来我以为我并不在乎小雪,但现在突然感到小雪是我的,是不容得任何人分享和占有的,如果有人去分享,去占有,我会与他拼命。

另一方面,我是在担心陈静。我感到一种不祥的征兆,仿佛陈静正在走向深渊。因为我与陈静冥冥中总有一种感应,这种感应告诉我,她与许耀明的婚事将是一种注定沉沦苦海的情缘。

我知道小雪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但她对许耀明仍然一往情深,痴情依依。

在那天的婚宴上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因为我从她的眼中已读到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也许真的“女人天生对爱情存在一种渴望,不管曾受过怎样的伤,还是愿意被激情燃烧。”,也许真的像小雪所说的:“女人永远难逃情劫,因为我们是用整个生命去爱,爱得没有呼吸,没有空间,这不是错,是习惯,是天x!”

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跑向楼下,我迅速地坐进汽车,开动引擎,驱车向富兰克路驶去。

夜幕下的城市,张扬着节日的喧嚣,挥洒着都市的繁华。缤纷的烟花接二连三地升了起来,错落有致地开放在夜空里。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在暮色的衬托下更加扑朔迷离,酒楼的明亮和欢笑暗示着豪华窗帘背后的觥筹交错。

我在小雪家房子外的马路边上停下,坐在车里,目光凝在小雪家的大门上。

这是一条行人寥寥的林荫大道,昏暗、静谧。高大浓密的雨树遮住了路灯,投下细小的密密匝匝的光束。灰黑色的柏油路面撒下片片斑驳参差的亮点。

小雪家的房子掩隐在路灯的y影里。墙面上有密密麻麻的藤蔓植物,显得浓绿繁茂。房前是一片花草,夜风拂过,便化作满园的绿意盎然。

圣诞之夜,人们都在享受着节日的欢乐和团聚的温馨,但我却在这无人的街头,扮演成了一名“侦探”,在“尽职”的守候。心里不禁涌起一股伤感。

小雪家的窗户亮着,隐隐约约有靡靡的音乐声传出来。

我在想,如果那人是许耀明,他今天一定会走的,毕竟现在还是他的新婚蜜月,而且,今天是平安夜,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太放肆而在外过夜。

于是我把车门的玻璃放下,点燃了一支烟,耐心的等着。夜渐渐地静下来,满天的星星闪着眩目的光芒。

手上的烟还没有抽完,只见小雪家的大门开了,走出一个男子,灰白色的休闲长裤,花格短袖衬衫,头发梳的一丝不乱。果然是许耀明。

我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然后是一腔的怒火使我无法平静,我把手里的香烟拧灭在车内的烟灰缸里,急速地打开车门,一只脚已经着地,我准备冲上去好好教训他一顿。以我的实力,把他制伏是轻而易举。然而,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忙把伸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子昊,你们在过圣诞节吧?”平儿从北京打来的电话。

“有什么好过的。”我正在气头上。而且我的目光仍然盯在许耀明的身上。

“哎,怎么今天这么大的火气啊?”平儿语气惊诧。

“正要出去打架呢,可好,被你耽误了。”我看着许耀明悠然地打开他的车门,钻进车内。

“什么,什么?打架?喂喂,子昊,千万不要,千万!什么事儿,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你,是不是又为那两个女孩子的事儿?”平儿急了。

“说不是也是,说是也不是。”我说。许耀明已发动了汽车,车头灯照s出两道刺眼的光束。

“怎么搞得这么复杂!究竟是怎么了?你最后是怎么决定的?是王丽还是陈静?”

“谁也不是。”许耀明的车开始缓缓移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唉,一言难尽。”我看着许耀明的车开走了,消失在夜幕中。

“那你倒简单说说,免的我作姐姐的为你牵挂。”

“陈静结婚了,王丽走了,回北京了。”

“啊!怎么最近突然发生这么多事情?”

“就连英子也失去了音讯。”

“英子?英子不是在美国住医院了吗?你不知道?”

“什么?”我顿时紧张起来,忘记了眼前的一切,“我不知道,我已经一个多星期联系不上她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李军说的。”

“李军?”我心里一颤。

“是啊,李军现在在刘雄的公司做副总,他说是刘雄告诉他的。”刘雄是英子的哥,这几年自己开公司,利用他父亲的关系赚了不少钱,公司越做越大,如今在京城也算不小的民营企业了。

“刘雄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英子没有告诉我?”我对着电话,近乎喊起来。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没问李军,不过,我可以马上去帮你问问。至于英子没有告诉你,我想是因为她住院的原因吧。”平儿并没有为我的心急而生气,反而是一种心平气和的口气。

其实平儿并不了解我心急的真正原因,在与英子的关系上,我跟李军曾经有过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斗”。我没想到眼前小雪的事情还没有摆平,自己家的“后院”又起了火,这时,我的头脑像炸了一样,感觉有些疼痛。

“不,不用了。”我的喉咙里忽然像哽着什么东西,吐不出也咽不下去。

在生活与理想之间,却总有着那么大的差别,相爱的人未必能相守,相守的人却又未必相爱,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相依,直至相伴相守,看似简单平凡,而在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少人,真的走得如此圆满如此完美?

“不过,我想知道你要打架是怎么回事儿?”平儿关切的语气。

“陈静结婚了,但我今天发现她老公在外面偷情。”我尽量平静地说。

“啊?真有这种事儿?”平儿诧异地问。

“是啊,我本来正要动手的,可是……”

“那我这电话打的还真是时候,告诉你啊,千万不可以动手,我在国外待的时间比你长,一旦惹上官司,那可是件很烦人的事情。经济损失负担不起不说,光那时间你就担当不起。”

“好,我听您的。”我没有心思再讲电话,于是结束了与平儿的电话,心情沮丧地仰靠在座背上。

在这烟花盛开的季节里,整个城市都在沸腾和欢笑着,只我一个人,躲在这暗夜的角落里,望着天空斑斓的烟火静静饮泪。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小雪打来的。

我听得出她身心的疲惫,声音柔弱无力,她说:“他来了……”

“我知道。”我的鼻子酸酸的,虽然我们一直只是朋友,但彼此是那么的心照不宣。

“你怎么会知道?”

“我现在就在你家外面。”我没有必要骗她。

“啊?你看见他了?”

“看见了。”

“那你进来吧。”

“不了。”

“哥……”

我握着手机等她说话,但她没有说下去,午夜的风从车窗外刮进来,觉得冷冷地,像是一刀一刀在割着我的脸。

“哥,现在是平安夜耶,我知道丽姐走了,你心里一定很难受,我真的也不忍心你一个人这么孤孤单单的过节啊。”小雪总是很关心我。

“没关系,习惯了。”

“哥,我陪你去喝一杯吧,就去附近那家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酒吧,你没有忘记吧?”

“怎么会忘记呢?”

“那一次,你在我面前滔滔不绝,侃侃而谈,而且眼睛深邃,身段挺拔,觉得你好了不起,现在觉得你和我也差不多。”

“呵呵……”我自嘲地笑了,我突然感到自己得赶快从现在这种颓废的心情里走出来,否则真有点自惭形秽了。人生聚散本无常,繁花总有落尽时,关键是要珍惜现在。

“那好吧,我请客。”我说。

“当然是你请客,我现在还是失业者。”小雪跟我熟稔了,说话从不客气。

于是,小雪从家里走了出来,坐进我的车里。她长发散披着,显然是刚洗过澡,发丝还湿漉漉的。身上是极随便的穿着,一件宽大的体恤和到膝的短裤。这样的打扮在这融融的夜色里,更显得可爱亲切。

“你是来监视我的,还是……”小雪柔声嗔道。然后怯生生看着我。

“我不会监视你,我本来是想来教训他的。”我说。

“哥,你们男人啊,既然不要人家,可又嫉妒人家跟别人来往,许耀明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是一丘之貉。”小雪把“貉”字说成“洛”。

“不是一丘之洛,是一丘之貉。”我纠正她。

小雪羞怯地笑了,说:“反正你们都一样。”

“我可跟他不一样,我是单身,但他是有妇之夫。”

小雪没再说话,我和她同时沉默了。

我们来到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酒吧,酒吧里同样客人不多,我们还坐在上次那个位置上,不过这次小雪建议喝啤酒。而不是上次的轩尼诗。

小雪仍然动作优雅地啜着杯子里的酒。

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凄楚。也端起酒杯,强迫泪水像啤酒一样灌回肚里。有些话其实没有必要再说,又何必把那种记恨和愤懑再呈现在她的面前。使大家都不快乐呢。

“也许有些人很可恶,有些人很卑鄙。而当我设身为他想象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比我还可怜。所以请原谅所有你见过的人,好人或者坏人。”

“哥,别喝了,我不想再醉了。”这次是小雪夺过我手中的酒杯。

“好吧,免得酒后驾车被罚。”我顺从地放下了杯子。

从酒吧出来,我们并排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昏暗迷离的路灯逐渐往后退,谁都没有说话。就在这沉默的夜色里,小雪的手机音乐在包里叮叮咚咚响起来。她拿起电话,是许耀明打来的。我听见他在电话里温柔的带着邪气的笑。

小雪对着电话:“挺好的。”“嗯。”“我挂了。”我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我开着车沿着东海岸路漫无目的地行驶。

“小雪,我送你回家。”我说道。

“我不回家。”小雪嗔道。

于是,我从东海岸路拐进史蒂儿路,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向海滨开去。

海边绿树涂丹,花草一色,紫气氤氲。一批从圣诞party上回来的青年男女海鳗一样从椰林里窜了出来,在泛着白光的的海洋里卷起热烈的海流。

有几个身穿短裤背心,脚上趿拉着拖鞋的游民漫不经心地在海边的林荫道上晃荡,偌大的海滩上几乎空无人迹。

我把车停在岸边的停车场,小雪挽着我漫步在海滩上,一轮圆月悬挂天际,毫不吝惜地将苍白的月光倾泻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在这银白色的月光里,小雪更显得白嫩晶莹,白嫩得动人心魄。在这银光闪烁的沙滩上,她的长发像黑缎子一样光亮;她的眼睛像无染的海水那般明丽,闪s着激情的光焰;她那薄薄红唇,恰似一枚被水浴净的艳艳的草莓。

又是清夜,新月正圆。近处的呢喃,远去的叮咛,淡淡的芬芳,悠悠的苍茫,白衫红裳。她曾与我细数水上落花,雾里残荷;她曾披一肩月光,芭蕉叶下,丁香枝边,与我共诉娇莺姹燕,不觉间残了更漏,亮了白昼。

还记得玉楼初见,正是良宵,花前月下,偶然相逢,云淡风轻,轻轻闲闲,柳眉儿正长,长长短短,左不过是风筝儿飘,杏脸儿娇。哪晓得上天不肯遂人愿,断了青丝,埋了相思。

我和小雪手牵着手,从沙滩走进岸边的椰林。只见林内有一小花园。园内碧水环绕,锦鳞畅游,树木蓊郁,慧草长艳,热带藤木植物在亭檐上垂挂着,如同天织流苏,营造出一种唯有大自然鬼斧神工才能造就出来的那种安谧、幽静、和谐、温馨的仙境。

林下坡地,碧草如茵,百花生艳,流水欢鸣,繁花簇拥。

我们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坐下,紧紧依偎着海洋永远充满了激情与活力。

一阵阵温馨的海风从南中国海上吹过来,拂去了城市的嚣烦。海上的旖旎风光,彻底清洗着我们被情感困扰的身心。

我们拥抱在一起了,用青春的生命长长一吻,只感到天际火光熊熊,园内春深,爱意融融。

我浑身像着火一样燥热。心底,所遭受的压抑情愫,在这温馨的静谧中,正像岩浆一样奔突冲撞,并顺着喉管向外喷发。

小雪爱意徊徨,我久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从她那略带一丝疲倦的眼瞳上,看到海里的惊涛骇浪,看到了两颗燃烧的心灵。她的眼睛像圣洁的烛火,两颊赤灼,呼吸一阵比一阵急促。

我们在草地上拥抱着,狂吻着,翻滚着,嬉闹着,似乎所有的悲苦,凄凉,忧郁,伤感,都要在这短暂的相拥中驱散。

我们的呼吸声一阵高过一阵,我们在急切地盼望深入到对方的灵魂中去,期待着两个独立的个体完完全全融为一体的那个神圣的时刻。

午夜的钟声响了。卫斯理教堂在夜幕中更显得庄严、神圣,长发的牧师以他极富热情的x音,向虔诚的信众们传播神着福音。

圣经中讲到爱的定义与实际表达的经文,最清楚之处莫过于圣经《哥林多前书》十三章所讲:“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这里是那么安温和谐温馨,如同上帝的伊甸乐园。

《旧约。创世纪》:亚当一觉醒来,看见女人,非常高兴,欣喜地说:“这是我骨中之骨,r中之r!”二人结伴而游,赤身裸体,天真烂漫,并不感到羞耻。

我和小雪这时正像人类的这对始祖,赤裸的身体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辉光,两颗激情燃烧的灵魂相互深入、相互包容,在坚强的深入和热烈的包容中,我们都感到有一种热流在渗入对方体内、同时又被对方的热流所渗入,就像两支一正一负的电极,当电源接通后,热能便在两极间往复流动。我们痴迷地陶醉在一种美妙无比的巨大幸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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