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问:“怎样解说”
金忠说:“此天机也,至期自应。若要明白这缘故,请大王随手写字来。”
燕王以指在茶杯内蘸了水,写个“马”字,水点淋淋漓漓,共有六滴。
忠曰:“此六马渡江之象,当应在大水之年,绝无可疑。”
燕王忻然得意,就拜道衍为军师,袁珙与金忠同参谋议。
后来太祖宾天,皇太孙嗣登大位,改元建文。燕王便召道衍同议。
正好当时暴风雨吹檐瓦坠地,道衍拜贺道:“飞龙在天,从以风雨。”
燕王道:“瓦堕而碎,又怎么说”
道衍道:“此瓦碎而无用,是天使盖造黄屋之兆。”
燕王心里很是犹豫,于府中独坐凝思,不觉霍然睡去。
徐妃来到王所,见微风吹来,王髯欲动,顿思相士有须髯过腹之语,乃戏剪青丝绺,将他髯逐茎接长,意在开悟燕王,说须长过腹是假的。
谁知燕王豁然而醒,舒手捋,其须竟如天然生就,直过于腹。
徐妃细细看时,全无补接之痕,诧道:“太奇怪了大王难道真是天子吗”
燕王道:“怎么说呢”
徐妃即将接存余发给燕王看,把经过说了遍,燕王道:“袁珙之言,真的灵验了”
遂召道衍,将须给他看,道衍曰:“发可为须,王可为帝,天下事要在人为尔。”
燕王在道衍的鼓动和谋略下,便发靖难之变,后来果然做了皇帝,因而对道衍十分信任,几乎是言听计从。
薛瑶光这件事情结束后,新年过,人人都传言薛瑶光要开始公开择婿,引得各种人物齐汇京师,京师更是热闹了。
王宝儿把薛瑶光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其中的很多道理和事情她虽不懂,但因为钦佩她的薛姐姐的缘故,也是吹得天花乱坠,当然说的都是她自己幼稚的看法。
不过李瑟听得仍是大赞道:“好个奇女子啊居然十三岁就懂这么多,和她比起来,我在十三岁的时候,还是个只知道玩泥巴的臭小子呢”
古香君道:“瞧你把她赞的,这次人家特意的来请你,你还不赶紧换了衣服快去瞧瞧天下闻名的才女又是美人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模样。”
李瑟笑道:“我才不去呢就算她很出奇,可我也不想去,她定是想邀请你去,碍于情面,顺便也邀请了我,我可不去凑这个热闹。”
王宝儿听了急道:“啊不是啊哥哥。薛姐姐确实是诚心要认识你的,而且啊这个集会,能认识很多的人呢为什么不去”
李瑟道:“我最怕见人了,你竟然还叫我去。你们去就好了,我实在懒散的很。”
王宝儿道:“哥你怎么回事啊人家可是打了保票的,定能请到你们,再说,你真不想去认识薛姐姐”
忽然想起古香君在身边,这才想起了什么,便对古香君撒娇道:“嫂子,我们只是去认识些朋友,又没什么的,你就让哥哥去吧大家起去,嫂子在身边的,怕什么”
古香君笑道:“他啊哪里会听我的,我是有事情要做的,不能去的,再说抛头露面的,我也不合适。李郎要是真不想去,就陪妹妹猜谜语好了。”
李瑟立刻道:“啊我想明白了,我还是和妹妹去参加集会好了,其实老是在妹妹家闲逛,尽管妹妹家豪华美丽,惯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去结识些朋友,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王宝儿忙道:“好,好。我们立刻去。”
古香君只是抿嘴偷笑。
第十章群英之会
李瑟和王宝儿进去的时候,满屋的人都已经在座了,分成两列,人在谈论着,其余的人都在倾听。
王宝儿径直向中间的主位行去,李瑟见中间坐着个少女和位白面黑须,四十余岁的儒者,便不再跟着王宝儿前去。
王宝儿诧异了下,回头来拉李瑟,李瑟连忙挣脱,在最末尾的处空位坐下,王宝儿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意思再去拉他,只好噘着嘴,赌气坐在那坐主位的少女的身边。
李瑟料来那女子便是薛瑶光,便仔细看了几眼,见她容貌秀丽,瓜子脸儿似玉如花,典雅异常。
只见乌云巧挽斜,两鬓金钗,娥眉两道宛同春山,粉面桃腮恰似出水芙蓉,樱桃小口相衬点朱唇,香唇之间配着编贝,十指尖如春笋,虽然坐着,但仍见杨柳细腰款款,丰姿十分秀美。
李瑟呆看了下,见她容貌虽美,但和般女子没有什么不同,心想:“她竟然那么聪明,真是看不出来,面上瞧,个娇滴滴小姐罢了。是了,我真是糊涂了,难道她长的还和人不同吗哈哈,我是犯傻了。”
他不再看薛瑶光,转眼瞥见王宝儿笑吟吟瞧他笑,似乎有嘲弄他的意思,脸上红,心想:“这丫头,小小年纪,又想到哪里去了。”
李瑟这才留心这些人在谈论什么,这时刚才说话的人已经说完,薛瑶光站起道:“久闻南宫公子才华过人,文武双全,可惜今日不是比武大会,显不得公子的武艺。不过公子精通贸易,对生意之道必有高论,可否说出来,让瑶光和大家起见识见识。”
人闻声站起,此人虎背蜂腰,修长身材,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朗然笑道:“薛姑娘纵横商场,胸有块垒,计谋韬略胜在下数倍,我南宫喧可不敢班门弄斧。”
薛瑶光道:“公子虽然客气,可是却不给大家面子,连我的面子也扫了进去,唉看来小女子愚鲁不堪,是请不动尊神的,真是自讨没趣。”说完坐下。
南宫喧笑道:“罢,罢。小姐的言语如剑,在下可承受不起,就斗胆乱说气了,各位见谅。”
薛瑶光含笑点头。
南宫喧道:“我家世制铁器,哪里有什么学问,只不过负责监造,开凿铁矿,然后再按朝廷需要,制造部分,其余的才流行于世间,可不比赵兄家的生意,那才是大有学问呢
进行的粮食买卖我们谁家不需要的呢我们各位吃的食物大半都来自赵兄家吧赵兄的家里,乃豪商大贾,累世大家,挟其金钱,先前收购粮食,买贱卖贵,每年数万金甚至以数百万金计。“
他续道:“但是最近几年,每到秋收粮贱时,先以较低的买入价收购大量谷米,然后转手以较高的卖出价当给王家的典当行,取得质钱后再去买粮好比现在的批发商,通过随收随当,辗转翻腾。资本无多,营运甚巨的方法,获利极大,此种妙计,非才智不高的人绝想不出,令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赵世兄就在座上,大家何不听赵兄的高论呢”说完对赵四公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赵四公子起身道:“南宫兄这招移花接木之计真是高妙,你的碎玉掌要是有这样的功力,那么小弟可是要甘拜下风了。说到这个做生意,大家都是知道的,谁也比不过南宫兄家的,不说这个武林的兵器,以南宫家的最为出名,就是那平常人家用的锹斧刀锄,哪样还不是经由南宫家之手的,现在北面战事不断,南宫家的生意那才是红红火火,如鱼得水呢”
南宫喧听出赵铭有挖苦之意,说他家发的乃是战争财,便假意没听出来,打了个哈哈道:“赵兄言重了,似乎我们家的生意有多大似的。要论起生意之大,谁比得过王家呢可惜世伯世兄都不在,不能聆听教诲,真是遗憾。”
他虽然如此说,但厅中之人大部分都知道他说的乃是客套的话,因为他们知道王老财虽然聪明,但王家的大公子王容,虽名列武林四大公子,可是又胖又肥,他的名声是靠王家用钱换来的。
王家不惜大造舆论以及收买武林人物,才使王容得以入选,而王容深居家中,几乎都不露面,是以般的江湖人物和百姓都不知道底蕴。
这也罢了,王容的智慧极低,相传有人对他说有很多穷人,连饭都吃不着时,他竟然说,那为什么不吃肉呢因而成为笑柄。
赵铭道:“你说起王家,我倒深有感触,他们的典当行先利用当金折扣赚取差价,再将收当的粮食囤积起来,待到青黄不接之际,高价抛售有如零售商,只等市价腾涌,顿取数倍息,其利也是颇大。再加上各处的钱庄无数,王家的财产那是无数的。”
“在全国,王家的当铺最少有五百家。取利三分、四分,而徽州人经营的铺小,又少,取利仅分、二分、三分。人情最不喜王家,亦无可奈何。王家典当行坚持高利,可是王家还缺钱吗如果取利少,徽州典当行还能竞争吗我曾问过王世伯这件事情,他说:”如果不是律法限制,我们还会多取利的。“
对于典当利率,“明律”规定:“凡私放钱债及典当财物,每月取利不得过三分,年月虽多,不过本利。违者笞四十,余利计赃。重者坐赃论罪,杖百。”这个我倒有些不明白了,王家这么大的收入,为何却如此做法呢如果普降利息,再侵占全国,不是利益更大吗薛小姐乃当世奇才,请小姐为我解释疑问。“
薛瑶光心念转,笑道:“赵公子是考校瑶光来了,我个小女子,才疏学浅,哪里能有什么好见识呢些愚鲁不算答案的解释,不知道你要听不要听”
赵铭道:“愿闻其详。”
薛瑶光道:“其实呢别看我们四大世家名声在外,可是俗语说得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各人家的困难,各家知,做起事来,也是多受钳制的。要想生意做大,可是人手又不足,有时明知道利益很大,可是钱财又不足,各有所限制,所以呀外人只是看见好处罢了,却哪里知道人家的难处呢“
赵铭和座中些了解王家的才智之士,立刻都知道了薛瑶光所说的意思,王家是人手不足。
当然有些人就头雾水,不知道薛瑶光说的是什么,见人人都点头有赞许之意,也就跟着胡乱叫好罢了。
这时众人已经高谈很久了,主要的人物大都谈了些,再要他们深入地谈论,当众人面,也不太可能了。要知四大世家虽名为气,但暗里也是互相争斗的,方才赵、南宫二公子也是暗中讥讽对方,人人都是有些察觉的,因而接下来大概就是饮酒作乐了。
薛瑶光道:“各位高谈阔论,令瑶光大开眼界,大家都是当今的翘楚,武林四大公子之名,果真名不虚传,今日得见其中的二位,真乃三生有幸。不过,这里还有位奇才,大家定要见识见识的,他是谁呢”薛瑶光含笑扫了遍全场,然后道:“大家先不要急着知道,还是先叫王家的小姐,这里真正的主人,宝儿小姐给大家猜个谜语吧”
这下人人都打起了精神,不知还有谁是比四大公子更重要的人物。
王宝儿微笑着站起,笑道:“我要说啦大家请听好,二人并肩,不缺边,力见其可,十字撇添。猜四个字,谁要猜到,我生日那天,我就请谁喝酒,当然还有特别的好处,不过此刻却不便透漏。”
王宝儿的话说完,李瑟就立刻低下了头,虽然这是个字谜,是他比较擅长的,难不倒他,不过他可不希望猜了出来,然后吸引王宝儿注意,以后受王宝儿无穷无尽的猜谜折磨。
上次把她的谜语猜出来后,就已经很令他后悔了,最好这里的这些人杰们猜出来,令王宝儿喜欢,去缠着他,好令自己安静。
李瑟是这样的想法,别人自然不是。薛瑶光扫众人的神色,见南宫喧和赵铭二人面带微笑,就知道二人已经猜到了,便笑道:“我看这小小谜语也难不倒各位,南宫兄就把谜底说出来吧赵兄就算不和宝儿妹妹很熟识,以你的才干,知道谜底也是不难,你就做个裁判吧”
南宫喧笑道:“这四个字乃天下奇才,可是”
赵铭道:“不错。”王宝儿也脸笑意,大家都知道猜对了。
薛瑶光笑道:“好,这天下奇才四字此人当之无愧,李瑟兄台,既来之,为何言不发,隐于隅,是何道理呢难道是不屑于和我们这些见识短浅的人交谈”
众人的眼光都随着薛瑶光的视线,下子盯住了李瑟。
李瑟万料不到在这样的场合,居然会点到自己的头上,这里闻名江湖的人物,都是家业根基颇深的,议论的又是生意贸易上的事情,怎么说也是轮不到自己的,就算再怎么出人意料,匪夷所思,也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李瑟脸茫然,惊讶异常,站起吃惊地道:“小……小姐可是和在下说话。”
薛瑶光噗哧笑,真是百媚俱生,虽然她直都是笑容可掬,却都是礼貌性的微笑,虽然可亲,却和现在的真情流露大是不同。
见众人忽然都瞧着自己,眼光大是迷醉,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内敛了下,道:“李兄这话奇怪,难道这里还有人和你样的名姓吗”
李瑟道:“这个……那么请问小姐,垂询在下有什么事情吗”
薛瑶光道:“请李公子论述下公子的经商之道,好令各位同好开开眼界。”
李瑟脸色立刻通红起来,他哪里知道这些什么道理呢他尴尬异常,心想:“真是倒霉,好好的陪宝儿来参加这个什么破聚会,还不如陪她猜谜语了,要是比武大会,我好歹现在还有些武功,可是现在却参加这样的聚会,我窍不通,还要讲话,不是出丑吗宁可说不懂,也比乱说气强。”
李瑟想罢,便硬着头皮道:“真是太对不起各位了,我是个粗人,什么都不懂得,不知道这里是这样的聚会,就贸然的参加了。要我说什么经商之道,我是点也不懂的,真是失礼之极。”说完团团施礼。
薛瑶光笑道:“好,既然李公子不欲赐教,那么我就把李兄的事迹说上说,看看大家能不能饶过公子。”
她沉吟了下道:“公子原来无名,可是出起手来,就震动天下。杭州乃是天下富裕之地,可是为当地的富户所垄断,杭州的百姓只相信本地人的货物。别说我们薛家,就是天下钱王的王家,以其财力的雄厚,王伯伯的精明才智,都不敢贸然前往开设钱庄和典当铺。而李兄以天大的气魄,过人的胆识和智谋,趁杭州闹灾荒的时候,举捐献了银两五十万,其思维之天马行空,其魄力之大,足以为我们商场的典范,接下来也不用细说了吧公子举在杭州打响了名号,然后开设钱庄,经营典当,取以薄利,那里的百姓真是人人感激,纷纷拥戴。从此公子的财源那是滚滚而来了,各位觉得如何”
薛瑶光话说完后,座中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李瑟却听得目瞪口呆,心想:“糟糕,天大的误会了。”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绝无此事。”
薛瑶光又是笑,笑道:“公子的生意虽然开张不久,可是却瞒不过我的耳目的,你的钱庄都叫李氏钱庄对不对在杭州大小十四个分号了。”
李瑟心想:“妈的,我知道了,定是不清等三个混蛋打着我的旗号干的,天哪我可不能再受他们的冤枉了。”
李瑟脸苦笑,说道:“薛小姐,您才真是奇才,什么你都知道,不过虽然你说的事情是有的,可是你和王小姐样都误会了我。这些事情,都是六大门派的少林和泰山及华山派的三位掌门做的,因为机缘巧合,在杭州的捐款,都算在了我的头上。所以呢,我捐款的时候,是没抱着什么目的的,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算他们打着我的旗号,可是却和我点瓜葛也是没有的。要说做生意,我就是和妻子经营着家小酒店,和你们比,那算什么生意啊所以说,我真是个卑微的人。我啰嗦了这么多,不知薛小姐听懂了没有。”
李瑟见众人都像看见怪物样盯着自己,虽大是难堪欲逃,可是仍咬牙坚持,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心想:“哼,你们怎样看我都好,反正我也要离开这里的,不过宝儿妹妹……”
他抬眼见王宝儿脸惊奇,看着自己,倒没什么鄙视的样子,心下稍安。
薛瑶光咬着嘴唇,盯着李瑟,见他虽然惶惶张张,可是却满不在乎,看了看四周的人,又看了看王宝儿眼,但却点也没在意在他面前的自己。
不知怎地,她心里忽然腾起股怒火,良久,才自失地笑,心想:“我是怎么了,比这大多少倍的事情我都不在意,今日是怎么了”
忽有所觉,果然见众人都瞧着自己,脸奇怪的表情,才想起自己盯着李瑟呆看,大是不妥,忙假意笑道:“李公子,你真是会说笑话,编这样个笑话逗大家。”
李瑟道:“怎么是笑话绝对都是真的,大家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薛瑶光道:“好,算你都说的是真话,可是你说你经营家酒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再反悔了吧”
李瑟道:“自然,这是真的,有什么可反悔的。”
薛瑶光笑道:“好啊这回你可承认了。你既然非要逼我说,那我只好不客气了。在个大镇上,有家酒楼,忽然天贴出了个这样的告示,上面说:”在酒店买酒的人,超过斤,就有用铜钱投掷个酒瓶的权力,谁要是投进了,就可以赢得名美女。这个美女在柜上卖酒,别提多么美丽了,结果吸引了大批的人前去光顾。可说也奇怪,那个酒瓶就是无人投中,后来消息越传越广,连大批的武林高手都去了,里面有许多的暗器名家,可是仍无人投中,这样循环往复,这家酒楼真是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大家看这酒楼的老板是多么的聪明啊“
众人都点头称是,李瑟听了却是不解,心想:“谁这样糟蹋人家的女孩子啊想出这样的主意,薛姑娘个姑娘家居然不以为意。可是她现在说这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正迷惑时,见薛瑶光笑咪咪地对他道:“公子,你说想出这主意和办法的人,是多么高明此人怎么会是个普通人”
李瑟没有办法,只好顺着她道:“是啊是啊”
薛瑶光笑道:“你既然都承认自己厉害了,那怎么还不向大家传授你高明的学问,难道还想藏私不成”
李瑟呆道:“什么你说的是我家酒楼的事情”
薛瑶光失笑道:“怎么你以为我住在京师,外面什么事情就都不知道了吗告诉你,你的酒楼虽然这事情才发生没多久,可是却瞒不了我哟”
李瑟立刻明白了,心想:“糟糕那个死狐狸精把我害惨了”
他红着脸道:“那不是我的主意”
薛瑶光道:“李公子还不肯说,大家鼓掌来欢迎下。”
众人实在不明白李瑟到底为什么要推辞,且把自己说的文不值,都想看个究竟,便都使劲地鼓掌起哄起来。
李瑟见实在是搪塞不掉,忽然心里大怒,只觉胸中不平之气勃然而发,不吐不快,便道:“好,既然我非说不可,那么我要说错了,大家就见谅吧平天下之道,重在理财。因为财用之盈虚,系民生之休戚,而国家之安危治乱也是关乎于此,当然是不能轻视的。古人有言:”天下之财,不在官则在民。“
“去年杭州等处凶荒,本该抚按官员累奏王府禄米、可是军士月粮多有欠缺,无从处补,军民人等饿死数多,无从赈济,则是在官在民之财皆空虚不足,可想见了。”
“如果民财不足,则好的年头不免于冻馁,而凶年必至于死亡。冻馁死亡之忧迫之于中,而剥削差科之患又迫之于外,事势穷极,盗贼必起。此乱世之根源,非小小利害啊是不能不担忧的。”
“我是个不通世事的粗鲁小子,可是听闻百姓的言论,当今官吏剥削严重。传称:”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彰也。官吏贪污受贿,然后剥削百姓。百姓穷困不堪,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呢“
“太祖皇帝起自民间,深知其中弊端,因此立国之初,痛惩贪赂官吏,甚者即行诛杀,大快百姓之心。又制了大诰、醒贪录等书以戒谕,又规定官吏受枉法赃满贯罪绞之律,因而当时官吏畏法,风气良好,贪风已革。可是洪武三十年以后,官吏受赃满贯者为杂犯死罪,准其收赎,是不希望因为财物之故伤人性命,可是奈何官吏不才,不顺之心,渐启贪赂之习。”
“在宋朝的时候,范文正公范仲淹当道,遇贪财枉法的监司,笔勾掉。富郑公道:”公但知笔勾,不知家哭矣。范公曰道:“家哭何如路哭耶富公也是当时的贤者,他的话也近于忠厚了,但是其所见之公私大小,则不如范公远矣。”
“官吏贪赂,剥削小民;小民困穷,则遗祸国家。情既可恶,关系尤重,这与别的不才误事是不同的,怎么可以姑息而不加重治呢自从当今永乐皇帝即位以来,选用忠贤,禁止贿赂,辇毂之下,号称清明。”
“可是府县之间,贪风犹在,诛求剥削,至今未已。上司多事姑息,不行严治,甚至起勾结贿赂,纵容行私,民财日空,民生日困,其弊大端在此。此风不革,而欲望小民之安,国家之治,断乎无此理。j”如此弊端,其祸不小,可是更可甚的是,官商勾结,买空卖空,囤货居奇,陷民与水火之中,如此发展下去,是富更富,穷亦穷啊如此来,天下岂能安定“
“在下言尽于此,这就是我的生意经。方之生意,小道耳,我所说的乃是天下之根本大生意,如要做好了,不比什么都要好吗在下因有事情,这就告辞,得罪之处,请诸位见谅吧”李瑟说完团团鞠礼,对薛瑶光说声告罪,扫了眼王宝儿,就转身离开了。
第十章俗世纠葛
李瑟洒脱地离开酒会,就出了大厅,回到住所,古香君道:“怎么脸不高兴的回来了,是怎么了”
李瑟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了”
古香君道:“看你脸色就知道了,怎么了,说来听听。”
李瑟道:“真是无趣之极,那些人都在讨论什么生意经,最后逼我也发言,把我逼急了,胡说了番,我看把他们都给惹恼了,弄得大家都不高兴了。我看我是来给宝儿妹妹惹麻烦,哪里是为她过生日来的香君,我们还是回家吧”
古香君道:“那你回家就不怕花如雪了吗”
李瑟道:“别提她了,她把我害惨了我们路游玩,等玩够了再说,难道你还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古香君道:“可是我们既然都来了,怎么也要等她把生日过完才走啊还有二十多天,你就等不及了”
李瑟道:“好吧不过还是先等看她的脸色再说吧说不定她恼我了,那我们就没必要待下去了。”
古香君听了抿嘴偷笑,心想:“你真是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李瑟见了,满脸狐疑,问道:“怎么了”
古香君道:“没什么,你这个大傻瓜”
李瑟见她媚态横生,笑道:“好啊你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就扑向古香君,古香君连忙逃开,二人就在房里闹了起来。
二人正在调笑,忽然听见前门声响,李瑟连忙住手,古香君道:“你快出去,到客厅拦她下,我整整衣服。”
李瑟笑道:“我才不去。”却起身去了。
只听古香君在背后嗔道:“都怪你,把人家衣服弄成这样。”
李瑟才开门出去,就见王宝儿迎面而来,兴冲冲的样子,点责怪之意都没有,心里奇怪,就问道:“你们都散了我走之后,大家……大家都还开心吧”
王宝儿拍手笑道:“哪里啊你走之后,大家都尴尬的很,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表面却都装做很高兴的样子,起在吃酒。我和薛姐姐先下来了,聊了会儿,我就来这里了。哥哥,你好厉害哟”
李瑟莫名其妙,说道:“我厉害什么”
忽地心里动,想起冷如雪也曾说过这句话,那种娇媚的姿态涌上心头,竟不能自己,不由痴了。
王宝儿路脚下不停,已经进了里屋,对古香君道:“嫂子,大哥今天可真威风,把那些人都给比下去了,薛姐姐还夸奖哥哥说的话大有深意呢什么心怀黎民之苦什么的,还说改日要再向请教大哥呢”
李瑟暗里叹了口气,收起心思,在旁说道:“什么啊我那么破坏气氛,又乱说气,她定是生气了,不过不好意思对你说出来,说些客气话罢了。”
王宝儿争辩道:“谁说的,才不是这样,她还特意叫我私下里去请你和她相见呢”
话说完,才觉说漏了嘴,看了古香君眼,忙道:“她说要请你和嫂子起去,也要见见嫂子的。”
古香君精明之极,哪还不明白,道:“她要见的人不是我,我才不去。”
李瑟道:“真要见我吗我最怕这个,万万是不能去的,我此来是为你妹妹你祝贺生日,顺便看看此地风景,不能随便出去,已经郁闷得很了,还要应付些不相干的人,受罪死了,我是不去的。”
王宝儿很惊讶,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赌气道:“我走了。”起身就走。
李瑟愣住,被古香君推了把道:“你还不追上去送送妹妹。”
李瑟苦笑道:“只怕走远了。”不过还是走出了门。
李瑟见王宝儿在门前走的极慢,不像方才冲出房门那样,就追上去道:“妹妹,为什么生气好端端的,怎么发起脾气来了”
王宝儿噘嘴道:“你啊点也不顾惜我,我的朋友,你为什么不见,害我点面子也没有,叫人家以后还怎么见人。”
李瑟道:“好啦好啦我见就是了,不过我可不知道说什么,要是得罪了人,你可别怪我。”
王宝儿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笑道:“就是嘛早知道哥哥是最疼我的人……”
话还没落地,忽然旁边树里闪出个人,冷笑道:“就是,他是世上最疼你的人,那你以后记得别来找我。”然后那人转身就走了。
李瑟见那人正是赵四公子,二人在小路上边说边走,不想他却藏在路边的树后,李瑟大是吃惊,忙对王宝儿道:“妹妹,你快去追上他,说个明白吧他误会你了。”
王宝儿笑道:“没关系,不要去理他。你刚才说过要见薛姐姐的,记得是明天哟你先去找我,然后我带你去见她。”
李瑟道:“啊她个女孩子家,我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去见的,见面说什么啊还是不要的好。”
王宝儿道:“不行,就这么说定了,人家要见你,你还推三阻四的,你知道吗有多少人想见薛姐姐面,就是挤破了头,都不能见,给你机会,你还不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瑟嘟囔道:“这是什么福啊我又不想怎么样。”
王宝儿见李瑟脸不情愿的样子,怕他反悔,就不让他送了,二人告别,只是最后又叮嘱了李瑟遍。
王宝儿往自己的居处天香阁走去,快到门前的时候,忽听有人喊道:“你站住。”
王宝儿回头看,见是赵四公子,就不高兴地道:“你干什么叫我你不是不理我的吗”
原来赵四公子来王家作客,时常是和王宝儿在起的,因为他们从小就在起,是以也不避讳什么男女之嫌。
可是自从李瑟来了之后,王宝儿竟然极少见他,赵铭心里自是很不高兴,今天宴会之后,便去寻王宝儿,知道她去见了李瑟,便在路上等她,谁知道竟然听到了王宝儿那样的句话。
赵铭和王宝儿自小就情谊深厚,忽然听她说对她最好的人竟然不是自己,哪里还能忍受,不由发作了起来。凭他的经验,王宝儿必会去寻他哄他开心的,哪知偷瞧王宝儿,见她毫不在乎,竟然不去寻他,要回家去了,赵铭顿时只觉桶冷水当头淋下,心灰之极。
他想起王宝儿自从出了次远门之后,似乎就像变了个人样,回来不停的提起她结拜的个哥哥,本来赵铭以为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子家,炫耀罢了。可是李瑟来后,王宝儿对他的情景,哪里是对个结拜的哥哥那样的简单呢而且对待自己的态度也完全不同了。
赵铭心里悲痛之极,想起自己名扬江湖,风流倜傥,英雄年少,乃是武林里名气极大的四大公子之,有多少少女欲和自己谈言而不可得呢自己又是多少少女的深闺梦里人,可是这些荣耀以及和王宝儿自小的情分,都敌不过个外人,她……说变就变了。
赵铭心如寒冰,浑身松软,可是面上却冷静依旧,沉声道:“宝儿,你……你为什么这样待我了”
王宝儿道:“我怎么待你了,是你不理我,你还怪我吗”
赵铭道:“不是,你这几天可曾理过我为什么他来了,你就对我不像以前好了你有了新人解闷了,就不理我了。”
王宝儿这个问题倒没想过,忽然听对自己原来极好的哥哥说这样的话,心里忽然觉得如坠冰窑,瞪着眼睛怒道:“是啦我是喜新厌旧的人,我有了新的人陪我玩,就不要你了,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说完眼泪流了下来,转身跑了。
赵铭失魂落魄,呆了好会儿,才醒悟过来,忙向王宝儿的住所追去。
赵铭到了天香居,便去敲门,可是任是他怎么哀求,王宝儿都不许他进去,最后小青求道:“赵四爷,您还是先回去吧今天看来你是真把你的宝儿妹妹给气坏了,改日她气消了,你再来吧你们也不是没吵过架,什么时候吵过三天不和好呢你也是的,怎么把小姐气成了这个样子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伤心过呢”
赵铭无奈,只好走了。
再说李瑟第二天磨蹭到下午,才去找王宝儿,被小青带到屋里,见王宝儿背对着他,也不说话。
李瑟道:“妹妹在干什么怎么了”
他走到王宝儿的面前,可是王宝儿却又转过身,道:“你别理我,都怪你”
李瑟愣,不知王宝儿又发什么脾气,不过忽然心里喜,心想:“她不高兴,也许就不用去见那个薛姑娘了。”
他便道:“怎么啦这样怕见人,是不是脸上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王宝儿道:“你才见不得人呢”
李瑟道:“好啊我见不得人了。妹妹今天不高兴,那么改日等你心情好了我再来好了。”说完起身就要走。
忽听王宝儿道:“我是心情不好,可是已经答应了人家,就定要做到。你叫小青带你去柏香堂见薛姐姐吧”
李瑟不由心里叹气,看来躲还真是躲不掉。
李瑟被人带到了个房间,里面也是华丽之极,不比他住的地方差,而且另有种风格,李瑟却不敢细看。
挑帘进去后,见个少女明艳之极,见他进来,忙从椅上站起,施礼道:“公子大驾光临,未能远迎真是失礼。”
说话的正是薛瑶光,她身边还有个女子,也跟着随后站起。
李瑟忙还礼道:“小姐客气了。”
在薛瑶光的示意下,他坐了下来,眼睛扫了下薛瑶光身边那个女子,只觉她也是美丽异常,不过可不敢细看,便低下了头。
薛瑶光问道:“宝儿妹妹为什么没来是不是你们闹别扭了”
李瑟没料到她猜得极准,结巴道:“是啊哦……不是,她有别的事情。这个小姐找小子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薛瑶光笑,说道:“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想和公子交个朋友而已。怎么,难道公子嫌弃小女子无知,不配做你的朋友吗”
李瑟怔,想了想道:“朋友我没朋友的,也不想高攀小姐,我见识浅陋,对于小姐也没什么帮助的。”
薛瑶光下呆住,不过只片刻就回过神来,笑道:“公子不要客气,其实瑶光也没什么朋友,只是见过公子面后,觉得甚是熟悉,就好像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这次见面只是重逢而已。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李瑟摇头道:“这个我倒不觉得,也没什么感觉。可能小姐对我有些好奇,我再说明次,我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小子,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遇到了少林、华山和泰山的三位掌门,在个误会下,我才有了杭州之行,没想到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不过后来的任何事情都和我无关。他们做什么我不仅不懂,也不想理会,所以小姐要是想认识我,那是点用处也没有的,我们根本没什么可以聊的。我也没什么神秘的,只是你们都乱猜罢了。我的事情就像我说的那样简单。我也来了些时候了,这就告辞如有得罪的地方,请见谅”
李瑟滔滔不绝,说了大顿话,然后就转身去了,留下呆了的两个美女。
薛瑶光虽然见人不多,但都是闻名天下的重要人物,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都对她重视的很。至于年轻人,更是爱慕之极,就算不表现出来,可是言谈举止,也没有李瑟这样冷冰冰的,点亲近的意思也没有。
薛瑶光乃绝代才女,平素镇定稳重,可是这刻只觉心往下沉,就好像被人遗弃了样,心里悲伤难过之极。
薛瑶光心里惊涛拍岸,却听她身边的女子道:“这个坏蛋以为自己是谁啊这么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太也无礼。薛姐姐的容貌才智非凡,怎么他却怕见什么怪物样好像请他来,就是喜欢上他样,真是不识抬举,这样的男人,连狗都不如,瞎了他的眼睛,难道我们姐妹没有男子喜欢不成”
薛瑶光这时清醒过来,笑道:“他对我无礼,生气的也应该是我,可是怎么我的碧大小姐比我还生气。”
这个薛瑶光口中的碧大小姐是武林宗师碧海心的女儿碧宁,也是闻名江湖的美女。
碧宁心想:“怎么没得罪我,他连我眼都不瞧,极其轻视我,难道不是无礼看他那自负的样子,定是心里瞧不起我们女子,真是岂有此理。”可是却道:“我看他欺负姐姐得厉害,心里生气啊”
薛瑶光笑道:“这人才智真是过人,他用欲擒故纵的计策想吸引我,计谋不浅啊我看当今年轻代人物,很少有他这样心机的人了”
碧宁惊道:“什么还有这样的大坏人他是这样狡猾的坏人”
薛瑶光道:“我看他极有可能是这个心思。”可是想起李瑟携夫人来此,他可不是未婚的男子,对自己打这样的主意又有什么用意呢看来他又不像是装的。不过为了面子问题,薛瑶光禁止自己想下去。
第十二章严父慈心
李瑟出了柏香堂,本想去见王宝儿,到了路口,又停住了,心想:“我如此快的去见她,她知道我只是应付她的朋友下,又正值她在气头上,何必惹她不高兴呢”就转身往住所走。
忽听背后有人叫道:“年轻人,你过来。”
李瑟回头见正是王宝儿的父亲王老财,不由走上前去惊异地道:“王伯伯,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老财笑道:“你来了好几日了,我这做主人的都没好好的招待你,来,我请你去吃饭。”
李瑟料定他必有事情要对自己说,迟疑了下道:“那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他却不知王老财爱财如命名传天下,请人吃饭,那是绝无仅有的。
李瑟和王老财在间房里坐定,房间不甚大,也不十分华丽,不过干净舒服。
下人上来酒菜,共是四样菜和盆汤,王老财笑道:“你看这酒菜是不是太简陋了”
李瑟道:“很不错啊很是丰盛了。”
王老才赞道:“说得好。不过这四菜汤的来历你可知道”
李瑟道:“这还有来历”
王老财道:“那是好多年前了,我那时还是个少年呢我跟着父亲起去赴宴……”王老财不禁追忆起来。
明朝洪武年间,适逢全国灾荒,百姓生活很艰苦,而些达官贵人却仍然花天酒地。
朱元璋决定自上而下整治挥霍浪费的吃喝风,只是时又难于找到合适的时机,他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个好办法来了。
皇后生日那天,满朝文武官员都来祝贺,宫廷里摆了十多桌酒席。朱元璋吩咐宫女们上菜。
首先端上来的是碗萝卜,朱元璋说道:“萝卜、萝卜,胜过药补。民间有句俗话说萝卜进了城,药铺关了门。愿众爱卿吃了这碗菜后,百姓都说官府进了城,坏事出了门。来、来、来,大家快吃。”
朱元璋带头先吃,其他官员不得不吃。
宫女们端上来的第二道菜是韭菜。朱元璋说:“小韭菜青又青,长治久安得民心。”
说完朱元璋又带头夹韭菜吃,其余官员也跟着夹韭菜吃。
接着,宫女们又端上两碗别的青菜,朱元璋指着说:“两碗青菜样香,两袖清风好臣相。吃朝廷的俸禄,要为百姓办事。应该像这两碗青菜样清清白白。”
吃法与上次样,皇帝先吃,众官仿效,风卷残云。
吃完后,宫女们又端上碗葱花豆腐汤。
朱元璋又说:“小葱豆腐青又白,公正廉明如日月,寅是寅来卯是卯,吾朝江山保得牢。”朱元璋动筷后,众官也就抢着吃了。吃完后,众官员以为下面可能就是山珍海味了,殊不知等了好久,宫女们就是不端菜来了。
朱元璋见大家情绪有点紧张,于是当众宣布:“今后请客,最多只能四菜汤,皇后的寿筵就是榜样,谁若违反,定严惩不贷。”接着宣布散宴。
自那次宴会后,文武众官宴会无敢违例,廉俭之风倒也盛行时。
王老财讲完,抚须叹道:“如今社会浮靡风气日盛,这样节俭的日子已经去无踪了”
李瑟原本对他没有任何好感,觉得他视财如命,可是此刻却见他对自己说出这样些话来,其忧之深,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由收起了鄙视之心,道:“王伯伯,您真是忧国忧民”
王老财笑道:“哪里我只不过是悭吝罢了”
李瑟道:“节俭朴素怎么能说是吝啬呢”
王老财叹道:“是啊宝儿要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她总不满意我给她的切,觉得我总是对她很吝啬,你看她吃的穿的哪样不是世上最好的可她对我还是成见很深。我知道,我直太忙,从小就对她关心不够,她母亲又死的早,唉她心里记恨我这个可是这天伦之乐我却给不了她……”
李瑟听王老财唠叨了良久,才知道王宝儿的身世也是这样可怜,心里大是同情。
想起自己也是孤儿,可是自小练刀求道,也没什么切身之痛,但现在武功被破,才想起自己的遗憾,不由对王宝儿大起同命相连之感。
王老财和李瑟喝了些酒,临别之际,才说道:“李公子,我看宝儿待你不错,对你像亲哥哥样。你就好好照顾她,哄她开心些,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李瑟道:“老伯说的是见外的话,她是我结拜的妹妹,我疼她是分内的事情,哪里要什么报答。”
李瑟吃完酒告辞,心情激荡,想起王伯伯面上对王宝儿副不关心的样子,还老是对她甚是约束,可是内心里却是非常疼爱她的,心里不禁羡慕。
想到这里,他便去找王宝儿,进了门,就听小青道:“公子来得正好,小姐发脾气呢连饭都不吃呢”
李瑟道:“好,我去看看。”
心下也不知这丫头为什么事情着恼,难道是那姓薛的姑娘到这告状来了
李瑟走进王宝儿的闺房,就叫道:“来,让我来看看我的宝贝妹妹怎么了,是谁惹我们的大小姐生气啊”
王宝儿听见李瑟来了,早伏在床上不想理他,忽听李瑟说这样的话,心里不知怎地,气往上涌,霍地坐起道:“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不好。”
李瑟坐在床边,见王宝儿长发披肩,没有梳理,任凭它那么随意地散乱着,眼睛哭得有些红肿,副慵懒的样子,大是可怜。又想起她的身世,也是令人怜惜的。
想到这里,李瑟不由柔情暗涌,伸手抚摸她的柔发道:“唉是我不好,叫你受委屈了,任打任罚,哥哥我悉听尊便。”
王宝儿顺势伏在李瑟的怀里,泪水夺眶而下,呜咽道:“你知道怪你就好。”
李瑟莫名其妙,心想:“女孩子都是这样,乱怪别人,我其实做错什么了是了,她抹不开面子,去和那赵四公子和好,等我替他们疏通下吧”
他便笑道:“好啦好啦是我的不是。妹妹你别不用着急,等明日我去看看那赵公子去,替你解释番,他就会好了,你们还有什么解不了的仇恨不成”
王宝儿忽地挣起,尖叫道:“不要,你不许见他。我以后再也不要见他了。”
李瑟见王宝儿哭得更加厉害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忙道:“好,好。不见就不见,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怎么这么伤心呢害得我心里也不好受。”
王宝儿又伏在李瑟肩上,哽咽道:“还不都是怪你,只要你以后对我好,不许辜负我,我就开心了。再也不见四哥哥,也没什么。”
李瑟听了也不甚明了,道:“我对你不好吗我对你直都很好的,我认你了这个妹妹,就会对你好的。”
王宝儿道:“你说对我好,那你……那你会永远这样抱着我吗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李瑟心里咯登下,王宝儿这句话大含情意,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
吃惊之下,道:“你是我的妹妹啊我当然永远的对你好。”
他这句告诉王宝儿,他们无论怎样好,终究是兄妹的情分罢了。
王宝儿却没有反对,只轻轻“嗯”了声,李瑟不由松了口气,心想:“她毕竟是小孩子,分不清友情和爱情,只以为我是她哥哥,就可以抱着她呢”
忽然想起在杭州的那晚,自己误会她是香君,对她动了番手脚的事情。想着她的温柔,而此刻她又倒在自己的怀里,心里忽然无端失落起来:“她……她只把我当做哥哥”
李瑟正在胡思乱想,忽听王宝儿幽幽叹道:“做你的老婆有什么好你可以有许多的老婆,就像其他人样。不过我只许你有我个妹妹,你要敢再认别的妹妹,我就杀了你。”李瑟清楚地听见了王宝儿的话,要不是听的十分真切,真是不敢相信。
她的这番话虽然狠毒,可是却蕴涵着无穷的情意,其中的浓情蜜意,又怎会是兄妹的情分能有的呢
李瑟本以为王宝儿真把他当做哥哥的,可是听了方才的话,原来还是情分居多,心里下恍惚起来,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只好勉强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辜负你的。”
王宝儿轻轻笑,再不说话,脸上微微显出红晕,心里满意之极,依偎在李瑟温暖舒服的怀抱中。
她昨夜到现在直想着少女的心思,千折百转,劳累已极,这刻心里安宁,倦意便上来了。
李瑟不知道王宝儿的情况,会儿发觉她睡着了,心想:“真是孩子这么快就睡了。”
他轻轻把她抱在床上,掩了被,看了睡了香甜的王宝儿眼,便悄悄离开了。
李瑟出了王宝儿的闺房,外面阳光明媚,可是心里却满是阴霾。
想着王宝儿对自己的情意,超出了兄妹该有的,真是令人烦心。
自己出山时武功高绝,心中志向高远,可是现在呢毫无目的,得过且过,又无端地招惹许多麻烦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李瑟想起剑后杨盈云来,心想:“杨姐姐她在何处呢她若在的话,还可以倾诉些心事可我们相见还有期吗她有自己追求的理想,当然是有自己的行迹的,遇到她两次,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李瑟望着天上的白云,又想起师父来,他本以为已经忘记了呢
多日来,他都从没想起,这刻师父的容貌忽然很清晰的映在脑海里,原来有些事情你以为忘记了,不过是隐藏的更深,更隐蔽罢了
想起师父说过,人来到世上,就注定是孤独的,亲如朋友夫妻,也是不能尽述自己的悲哀和苦痛,只有自己独自去承受,去承担。
想到这里,李瑟苦笑起来。
“是啊师父是百岁后才得道,他也是经历了多么大的痛苦和磨练才成功的。我还年轻,不应该沉沦的。”
想到这里,李瑟又开怀大笑起来,可是他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自己和师父的情况是不同的,先天之气被破了,以师父传授过的经验来看,对于修道之路,那是已经可以死心了。
李瑟恍惚中,忽听人叫道:“郎君”
李瑟吓了跳,回头看,原来是古香君,便问道:“你怎么躲在背后吓人”
古香君道:“谁吓你啊我看你脸色变幻不定的,不知道怎么了,连我跟在你身后都不知道你没事情吧”
李瑟笑道:“没什么,我在胡思乱想,你不要担心。”
古香君见李瑟和颜悦色,就不再担忧,笑道:“什么胡思乱想,是不是又看上谁家姑娘啦”
李瑟道:“你怎么知道我看上的是古家的位小姐,温柔贤良,而且呀……”
他凑在古香君耳边轻轻说了句,古香君听了满面羞红,啐道:“别说了,你这个色狼。”
李瑟哈哈大笑起来,见古香君柔中带媚,万种风情,心中畅快,心想:“要是和香君两个人就这样快乐的过生,再生他几个小刀君,也是人生乐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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