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天骄》「情色版」(19)
原着:东方玉改编:花间浪子「第十九章」五剑诛三怪「哈哈哈。」大怪仰首发出一声破锣似的狂笑,说道:「老夫兄弟,就算你来上千军万马,也不会嫌多,多上你两个小娃儿,又何足道哉?」
凌干青一抱拳道:「如此,那就谢三位老前辈了。」乙青道长三人,从西棚出来,早已暗中有了默契,因此在步出西棚之际,就在无意之中,占了三个方位,乙青道长就站在西首。
这本是鼎足形的位置,后来凌干青和管秋霜两人走出,就没有他们的位置了,凌干青话声一落,就和管秋霜一同退向东首。这样正好是四象方位,把天山三怪围在中间。这也是普遍四个以联合出手的阵势,很普遍。其实姜太公安排的位置是:凌干青占东方,他练的是「乙木真气」,使的又是青剑,自然要他守住东方了。
欧一峰是风雷门掌门人,练的是「三阳真气」、「丙灵剑法」,自然要他守住南方。商子畏是西狱华山派掌门人,使的是太白剑,自然要他守住西方。乙青道长使的是一柄玄武剑,自然要他守住北方。至于管秋霜会祭诛神神,武功已得姜太公的真传,要她守的自然是中央戊土,但这样就会使对方警觉,才故意和凌干青站在一起,真要出手,她还是以中央戊土为主。
天山三怪眼看他们已经列成了四象阵势,大怪怪笑一声道:「很好,你们三位掌门人可以出手了。」他只称「三位掌门人」那是没把凌干青、管秋霜两人放在眼里,因为这两个人是后生小辈,就是再加上几个,也不会在天山三怪的眼里。
老实说,三位掌门人中,武当、华山,是武林中盛名久着的大门派,他们对这两个大门派的掌门还不敢轻视。南海风雷门,在江湖上只是小门派而已,因此欧一峰在他们眼中,已经是不足道了,更何况凌干青和管秋霜只是一对初出茅庐的雏儿而已。
天山三怪本是自视甚高,目空四海的人,有这种想法,原也是不错,但双方动手,应视武功为先决条件,有不得这种先入为主低估对方的自大想法。天山三怪就因为这一念轻敌,注定了他们这一战无可挽救的失败。
乙青道长心知天山三怪武功高不可测,他们自恃身份,不肯抢先出手,自己五人,那就不用和他们客气了。心念一动,这就「锵」的一声,从肩头掣出剑来,口中说道:「三位施主请亮剑了。」
乙青道长玄武剑出鞘,商子畏的太白剑、欧一峰的丙灵剑和凌干青的青籐剑、管秋霜的诛神剑也各自出匣。这五柄剑锋芒耀目,色彩各异,青籐剑青虹吞吐,诛神剑如一泓秋水,丙灵剑剑身不过二尺五寸,剑芒如火,太白剑色呈纯白,只有玄武剑像一柄纯铁,式样古朴,毫无光芒。天山三怪究是见多识广,一看五人亮出来的长剑,便已看出不是凡品。
二怪怪目一翻,注定凌干青手上的青籐剑,尖声喝道:「姓凌的小子,你这柄剑从那里来的?」
凌干青早已经师父叮嘱过,这就欠身道:「老前辈见询,在下此剑乃是师门所赐。」
三怪沉哼道:「青籐剑会是你师父木剑门的剑吗?」
「青籐剑」凌干青故作不解,说道:「在下此剑,名为乙木剑,并不是青籐剑。」
「哈哈。」大怪发出破铁似的笑声,脸色狞厉,喝道:「王西神的青籐剑在你手上,他的剑法你学会了没有?」
凌干青自然看得出三人神色狞厉,想必和王西神有仇,他们说的剑法,也自然是指「天壤一剑」了!师父刚才叮瞩自己,动手初期,不可就使「天壤一剑」,必须等管秋霜祭起诛神剑的同时,才能施展,方可收一击成功之效。这就依然欠着身道:「在下并不认识王西神,在下木剑门下,学的自然是师门剑法,怎会去学外人的剑法?」
大怪看他说得不像有假,再说凌干青不过二十来岁,据江湖传言,天壤一剑王西神身故也有二十年了,看来果然和这小子无关,口中沉哼一声,也从肩头抽出剑来。二怪、三怪看老大拔剑,也各自掣剑在手。他们三人身形高大,掣出来的三柄长剑,也与众不同,剑长足有四尺,阔如手掌,只要看他们这三柄剑,就可以看出他们剑上造诣的深厚了。
二怪尖声笑道:「咱们老夫要你们出手,你们还客气什么?」
乙青道长长剑当x,打了个稽首道:「贫道等人那就有僭了。」当x长剑一举,嗡的一声向天空划了一个圆圈,「一元复始」,正是武当「两仪剑法」的起手势。商子畏同样手腕一振,太白剑飞起一点寒芒,也使出华山「太白剑法」的起手式「太白现西方」。
欧一峰使了一招「离火烧天」,这三人都是向天发剑,并未真的攻出,这是身为一派掌门,存有揖让而升的风度。凌干青的使的是「乙木剑法」第一招「紫气东来」,由东向西推出一剑,剑身轻震,泛起一片青光。管秋霜使的是「金莲剑法」,软剑一挥,就划出三朵金莲,冉冉而生,朝前飞去。
五人之中,只有他们两人是真的攻出了一剑。天山三怪眼看凌干青使的虽是青籐剑,但使出来的剑法果然不是仇家路数,倒也相信了。这时五人列成了四象阵势,既已发动了攻势,他们也就不再客气,各自挥起阔剑,朝外推来。
前面一再提到过天山三怪是当今武林黑道中首届一指的大魔头,平日一向自视甚高,武当乙青道长、华山商子畏、和南海欧一峰在第一剑上都不是真的攻击,他们三人的出手第一招,又如何肯真的发招?三柄阔剑迎风推出,发出「嗡」的一声剑鸣,剑气迸发,却也并不对人。
但凌干青和管秋霜攻出的一剑,却是真的攻了过去,天山三怪这一剑只是临风推出,既不是真的攻敌,自然只是一记虚招,当然也没有封架了。照说,凌干青挥出的一片青光和管秋霜幻起的三朵金莲,若是对手换成江湖普通高手,那么两人这出手一剑,已是十分凌厉了。
天山三怪却连睬也没睬,同时凌干青和管秋霜可有了感觉,推出去的剑势,被对方迸发的剑气所阻,再也推不出去。人家虽未封架,其实等于已经封架了。乙青道长含笑稽首道:「三位施主太客气了。」口中说着,长剑一圈,幻起两圈银光,朝二怪推去。
商子畏也不再客气,太白剑一振,一记「白虹贯日」攻向了三怪。这也是预先分配好了的,由乙青道长对付二怪,商子畏对付三怪,由欧一峰和凌干青、管秋霜三人对付大怪。欧一峰继「离火烧天」之后,长剑一转,平推而出,剑光倏然由下翻起,剑芒流动,居然尽作火焰之状。
大怪纵然武功高深,也识不透这一招的剑法变化,阔剑一引,斜划出去。他虽是随手一划,剑风嘶然,劲力之强,大概数尺之内,你若是刺去的剑势,可能也会被它荡开。凌干青一见欧一峰第二剑出手,也跟着青籐剑一紧,使了一招「惟木有德」,青光乍卷,涌起一排滚滚剑影,席卷而出。
管秋霜同时在振腕之间,推出了五朵金莲花。这是作者分头道来,看去就觉慢了,实则几人之剑势,几乎是同一时候发动了。大怪一剑斜划,只是划开了欧一峰的一招「金犁火耕」,他随剑发出的剑风,虽然强劲如同有物,但也无法把凌干青和管秋霜的第二剑迫开。
既然无法把两人剑势迫退,那就是两人的剑势,已然攻入他封出的剑风之中了。大怪是何等人物?自己随剑发出的剑风,被人长剑攻破,他那得不觉?心中暗暗忖道:这两个年轻人,剑上造诣果然不弱。心念这一动,划出去的阔剑,又划了个弧形,朝两人剑上推出。
江湖上能得他天山三怪的大怪称道的人,可并不多,要大怪挥剑接招,也自然更少了。尤其在欧一峰、凌干青、管秋霜三人还只是第二招,大怪却已使出了三招,更是异数了。双方剑势一经展开,刹那之间,剑影纵横交织,森寒剑气,愈扩愈大,瀰漫到二、三丈方圆,人影迷离,难分敌我。
其中天山三怪的三柄阔剑最为突出,有如三条撑海蛟龙,剑光chu逾水缸,长逾数丈,起伏翻腾,矫捷不可名状,隐隐如闻潮声,简直无人能制。但任你三怪阔剑使得如何威猛,站在四个方位上的五人,虽然被迫退守一隅,屈居下风,依然均能各展所学,仅守门户,五支剑剑光霍霍,剑气嘶嘶,封闭遮挡之间,偶而也有一、二招j妙的反击招数出现,带守带攻,也尽自抵挡得住。
凌干青已经使出了全身解数,把师门的「乙木真气」、「乙木遁形身法」配合「乙木剑法」,都使了出来,一个人青光缭绕,悠忽来去,了无破绽,不愧是木剑门的新秀。管秋霜也同样使出了「纵地金光法」,身形倏高倏低,不可捉m,手腕摇处,泛起朵朵金莲,大怪阔剑剑势,纵然又chu又重,却也无可奈何他们。
欧一峰当然也奋起了全力,除了威力最强的「天雷指」尚未使出,一柄丙灵剑发如雷霆,隐挟风雷之声。他风雷门唯一和人不同之处,别人剑气森寒砭骨,他丙灵剑上散发出来的是「三阳真气」,嘶嘶剑风,炽热如火。商子畏太白剑色呈纯白,华山「太白剑法」,轻灵处如鸿毛飘空,快速处如行云出岫,凝重处如华狱耸峙,变幻处如莲花倒垂,坚韧处如百炼j金,剑法之奇,确然已臻神化之境。
乙青道长手中一玄武剑,除了式样奇中,看去毫无光芒,此时使出来的是「太极两仪剑法」,每一剑都在划着圆圈,剑光倏然若来,寂然而去,丝毫不见用力,而真力自然流露,既在其中,这是武当道家最上乘的剑术功夫。
五人虽然在对方三柄阔剑之下,都已全力肆应,但大家都留了最后一手,并未展露,只是各自独居一隅,以守代攻,这是为了先看看对方三人的剑路,和究竟有些什么杀着。
天山三怪一向自高自大,先前并未把对方三人放在眼里,凌干青和管秋霜自然不用说了,但经过这一阵缠斗,不但武当、华山、南海三派掌门人剑法j纯,无懈可击,就是凌干青、管秋霜二人也使他们刮目相看,心头不期而然渐渐感到沉重起来。心中暗自想道:「自己三人若是连这五人都收拾不下,还能在江湖道上称得第一号人物,受人拥戴?」
三怪心意相通,一念及此,那还忍耐得住?大怪蓦地洪笑一声,声若巨钟,笑声甫起,剑光暴涨,冲天而起。他这发难,二怪、三怪也紧跟着纵身飞起,剑势暴长,三道剑光刺空直上,冲起三丈多高,才盘空一匝,疾然回头,倒挂而下。
这一下有如天龙喷雾,三道剑光同时爆散开来,化作千万点流星飞芒,漫天俱是嗤嗤剑气,笼罩住两丈方圆,像泰山压顶,挟雷霆万钧之势,朝五人头顶劈击而下。这一击威势之强,武林罕见,东西两棚之人,但觉剑光奇亮刺目,几乎令人睁不开眼睛,那里还看得清下落的情形?
※※※※※※※※※※※※※※※※※※※※※※※※※※※※※※※※※※※※※※就在此时,管秋霜耳边突听师父姜太公「传音入密」的声音喝道:「徒儿还不祭剑,更待何时?」管秋霜听到声音,急忙右腕运劲,把诛神剑奋力朝空中掷去,道银光冲霄直上。
这时凌干青耳边也听到了师父木剑道人「传音入密」的声音说:「徒儿,准备使「天壤一剑」。」这本是大家事前约好了的,以管秋霜祭起诛神剑为号,就是大家动手的时候了。
现在管秋霜的诛神剑已经祭起,乙青道长等三人看到银光冲霄而上,心知已是时候,也立即随着发动。乙青道长缓缓吸气,右腕向空连挥,玄武剑立时划起三个圆圈,冉冉往上升起。剑光凝到处的三个圆圈,一经上升,就渐渐在放大,这三圈剑光,也凝聚了乙青道长毕生的功力,可以承受任何巨大劈击力量。
商子畏太白剑临风向上直劈而出,一道白虹应手而起,比起方才来,剑光也几乎chu了两倍,他这一招名为「直破天门」,正是「太白剑法」中的j髓,剑气迸发,不但j芒耀目,森寒金风,随剑而生,宛如大海中直竖而起的波涛,当真海立云垂,差可比凝。
欧一峰长发披散,一张脸色如硃砂,浑身冒起了青烟,长剑向空连劈五剑,这五剑劈出,但见五道色呈暗红的剑光,同时向上涌起。每道剑光都有丈许来长,这是他以「三阳神功」贯注在丙灵剑上发出来的剑气,炽热逼人。
凌干青更不怠慢,剑诀突然朝天一指,长剑接连挥出,刹那之间,青籐剑青光暴涨,有如孤峰突起,一幢青濛濛的光幕,如云如嶂,如浪如涛,冲天涌起,四周寒气袭人。这四道剑光,都是冲天而起,但要数凌干青这一幢青濛濛的剑光最强最盛,令人睁不开眼睛。不,还有一道冲霄直上的银光,到了三丈高处,陡然间暴涨开来,j光四s,银芒耀目,缓缓降落。
这时天山三怪已从三丈高处回头扑落,这道裹着奇亮银虹的剑光,却出现在他们头顶,森寒剑气,直砭肌骨。大家仰头观看,那道银虹降落之势似乎极缓,实则一丈方圆早已被它剑气所笼罩,如果身在高空人,就会感觉到剑光已迫眉睫,天山三怪此时就有这种感觉。
他们腾空发剑,原是指在伤人,如今这道剑光超过他们头顶,再往下直落,已是直接威胁到了他们的安全,自然只好放弃伤人之念,先把这道剑光击落了再说。三怪心意想通,一念及此,登时口发长啸,三个人同时在空中翻了一个觔斗,本来剑先人后往下俯冲的人,居然一下掉过头来,而且又升高六七尺,同时阔剑一挥,朝那道银光四s的无人长剑上击去。天山三怪说来真也了得,阔剑一挥,同时发出匹练般三道剑光,分三个方向击到。
「当。」半空中响起一声震慑人心的金铁大震,这一声金铁交鸣,是三柄阔剑同时击在管秋霜祭起的诛神剑上发出来的声响。
天山三怪人虽凌空,但剑在手中,这一记三柄阔剑同时劈在诛神剑上,诛神剑只是管秋霜向空掷起的一柄剑,没人执在手里,三怪三柄阔剑同时劈落,这力道有多大?照说,诛神剑自然要垂直跌落无疑。那知这一声金铁交鸣响过这后,诛神剑并末被击落,依然缓缓下降如故。
天山三怪的三柄阔剑,在这一击之下,登时被截成了两段。天山三怪没想到会在劈之中,被截断了长剑,尤其经过一劈之后,诛神剑纹风末动,依然缓缓下降,光芒四s,不由怔得一怔。他们方才一个觔斗腾空跃起,但在挥剑一击之后,人究竟不是飞鸟,无法在空中停留,三人脚下,四幢不同的剑光,同时冲天而起。
天山三怪四十年前仗恃武功,横行江湖,被天壤一剑王西神击败,要他们立下重誓,再入中原,便得五剑分尸。这件事,他们认为是一生的奇耻大辱,下了四十年苦功,非报此一剑之仇不可,谁知经他们多方打听,王西神已在二十年前去世了。
方才他们认出凌干青使的这柄软剑,正是天壤一剑王西神的青籐剑,还以为凌干青是王西神的传人,后来细看凌干青的剑法路数,果是木剑门下。本来一柄名剑,落到某一个人手中,等他身死后,得到这柄剑的新主人,不一定是某人的儿子或门徒,因此三怪也深信不疑。此时骤见东首冲起来的一幢青色光芒,使的正是王西神的「天壤一剑」。
三人手中阔剑虽被截断,此时一见凌干青使出「天壤一剑」来,仇怒之火突然大炽,口中同时怒啸,正待朝凌干青扑去。欧一峰早就在等着那声金铁狂鸣,这一切自然全在姜太公的意料之中,早就嘱咐欧一峰依计行事。
半空中那声金铁狂鸣乍起,欧一峰左手早就凝聚了「天雷指」功力,奋力一指朝大怪凌空点去。指风乍发,但听「轰」然雷鸣,大怪一个人如遭雷击,一个觔斗,往下跌去。
他这一跌,快要落到乙青道长三圈剑光之际,右手断剑连劈两剑,又是「噹」、「噹」两声金铁狂鸣,他居然藉着这两记剑剑交击,又腾空仆起,但在这两声金铁交鸣声中,他两尺长的断剑,又被乙青道长的玄武剑削断了两截,剩了尺许长一截断剑。
凌干青看他从北首腾空跃起,似有突围之意,也立即振腕发指,也使了一记「天雷指」,期他x腹击去。凌干青修为虽浅,但「乙木真气」木能生火,这一招「天雷指」,同样威力奇猛,又是「轰」的一声,大怪又被打了一个觔斗,一个人乘机朝西掠去。
商子畏大笑道:「此路不通,阁下快回头吧。」左手一记「穿云指」迎面点出。
大怪怒吼一声,举起手中仅存一尺长的短剑,朝商子畏就刺。商子畏太白剑半空挑出,又是「叮」的一声,一尺断剑又被截去了一半,手中断剑仅存下五寸长了。但他身子一直在空中打转,无法落下,心头更是怒不可遏,暗道:「就凭我申屠天身修为,还怕了姓凌的小子不成?」
口中大喝一声,五寸断剑扬处,一转头,纵身朝凌干青扑到,但听又是一阵「噹」「噹」轻震,他凭手中五寸断剑,几乎把凌干青这招「天壤一剑」交织如电的剑光撞散。凌干青见状大惊,赶紧奋起全力,又是一记「天雷指」,朝他后心击去。
「轰。」指风如雷,这指,直打得大怪眼冒金星,一个人往下直落,正好跌落在凌干青一幢青濛濛的剑光之中,口发出一声闷哼,就被剑光转过,身上少说也中了十七八剑,往下倒去。
这虽然只说了大怪一个人,但二怪、三怪的情形,亦复相同,在阔剑和诛神剑交击,发出声金铁交鸣之后,欧一峰连续点出了三记「天雷指」,把二怪、三怪,同样震飞出去。这时凌干青在东,欧一峰在南,商子畏在西,乙青道长在北,管秋霜虽然和凌干青站在一起,但祭起的诛神剑,却在正中间,正好合了五行之势。
二怪、三怪,却和大怪一样,他们平日自恃功力,很少联手合击,因此一旦遇上强敌,他们就没联手合击的想法,仍然是各自应战,现在长剑被截,形势不利,也各自寻求突围。这一来三人就成了各自为政,也很容易被各个击破了。
三人阔剑一截截的被削断,就像冻窗苍蝇一样,到处乱钻,二怪被欧一峰连续两记「天雷指」,打得昏头转向,跌落在商子畏的如涛剑光之中,刹那就被剑光淹没。三怪则被乙青道长一记「太极掌」,连人带剑摔到欧一峰的五g暗红的剑柱之中,也瞬时毕命。
天山三怪被当年立下的重誓,再入中原,当五剑分尸,如今正好丧在由五支名闻武林的利剑所组成的剑阵之中,岂非道长魔消,天恢恢?天山三怪受诛,管秋霜收了诛神剑,其他四人也各自收剑,腾霄剑气,如山剑影,霎时尽敛。
斗姆眼看三怪伏诛,心头由惊而怒,由怒生厌,口中尖喝一声:「你们欺人太甚了。」
纵身朝场中扑落,目中光芒闪动,指着姜太公厉声喝道:「姜竹坡,你还说封剑五十年了,这场屠杀明明是你安排好的,你们自认为名门正派,却专门和江湖同道作对,好,今天咱们就在这里作一次彻底了断,大家作一个总结,你自己下场来,老身要向你讨教几招。」姜太公暗暗攒了下眉,心中暗道:疯和尚至今未至,这女魔头难缠得很,这倒是棘手之事。
※※※※※※※※※※※※※※※※※※※※※※※※※※※※※※※※※※※※※※东棚之中,魔手天尊朱九通一见师父向对方叫阵,也不觉霍地站起,回头朝黑衣魔女何真真道:「三师妹,咱们出去。」话声一落,右手大袖一挥,当先朝场中走去。
他这一挥手,仙女庙八大护法术龙车如海、大头鬼王冷伦、黑扇秀才韦三元、过天星汪照廷、过关刀刘有禄、白虎煞王进士等黑道煞星,也纷纷跟着走了出去。黑衣魔女何真真眼看师父、大师兄都出去了,她自然不好留下,也只好跟着来人身后,走出棚去。
欧一峰眼看东棚中人纷纷向场中围来,人数不少,自己这边金罗汉大通大师、姜太公、木剑道人三位早已封剑,不会和他们动手,武当、华山两位掌教,是姜太公请来对付天山三怪的,也不好叫人家出手,真正能动手的只有自己和凌干青、管秋霜、毕秋云、沈若华几人,可以应敌。聂小香身怀六甲,自然不好出手,田玉燕武功平平,也绝非这些凶神恶煞的对手。这一来,人手就嫌不足,心中正感为难。
姜太公含笑朝场中斗姆拱拱手道:「斗姆,你这话就不对了,兄弟一向从未和江湖作过对,而且今日兄弟应邀而来,纯是为紫衣帮之事,替你们双方排解来的,当日你斗姆也是因为紫衣帮,才邀兄弟来的,但今日此会却在咱们到达之后变了质,成为正邪之争,兄弟如何事先安排了?」
斗姆怒声道:「你们方才排出来的阵势,难道还不是事先安排好的么?若非五柄宝剑,占了五行方位,天山三老岂会中你的埋伏,送命于此?」
「哈哈。」姜太公大笑一声道:「天山三怪,三十年前曾立下誓言,重入中原,便当五剑分尸,他们在三十年后的今天,重入中原,不过应了他们昔日的誓言而已。」
「五剑分尸,不是你预先作的安排么?」斗姆厉声道:「你要凌干青这小子去少林、武当、华山,就是你出的主意了。」
「斗姆,你又错了。」姜太公微微摇头道:「你可知道凌干青是何人门下吗?」
斗姆哼道:「他不是木吾门下么?」
「非也。」姜太公道:「凌干青只是木吾道兄的记名弟子,他真正的师父乃是天壤一剑王西神。」
斗姆道:「王西神已经死了二十年,姓凌的小子今年几岁?」
「这你就不知道了。」姜太公微笑道:「王西神和木吾道兄是方外知交,在临终之前把青籐剑和一招「天壤一剑」,都交给了木吾道兄,托他物色弟子,代传旷世绝学,木吾道兄就收凌干青为记名弟子,舆仙继承王西神的衣缽,凌干青既是天壤一剑的传人,他自然有负责完成先师的遗志,天山三怪不遵守昔年誓言,凌干青前去武当、华山借剑,是他履行先师遗志,也是他应尽的职志,这又有何不对了?」这是说天山三怪不遵誓言,自取灭亡。
斗姆心中暗道:「这小子身边有天壤一剑的青籐剑,我早该想到他是王西神的传人了。」但这话她并未说出口来,只是冷冷一哼道:「老婆子不管这些,反正今日之事,是你姜竹坡领的头,老婆子向你讨教几招,也是应该的了。」
姜太公大笑道:「斗姆,你这就找错了人,兄弟五十年前已经不再和人动手,五十年后,岂会和你斗姆动手?」
斗姆凶睛一转,忽然落到凌干青的身上,厉笑道:「那好,天山三怪,是老婆子约来的,他们死在王西神的传人剑下,是应昔年誓言,老婆子的徒儿柳凤娇杀了凌干青的老子,是替夫报仇,凌干青杀死柳凤娇是替父报仇,老婆子总也可以为徒儿报仇,为朋友报仇吧?」说到这里,长剑一指凌干青,呷呷尖笑道:「姓凌的小子,老婆子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吧?来,在你剑下已经死了四人,你赔上命,也应该够本了,让老婆子伸量伸量你师父的「天壤一剑」,究竟厉害到如何程度,你可以亮剑了。」
管秋霜应声道:「杀柳凤娇有我一份,杀天山三怪也有我一份,你把我也算上了。」
斗姆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很好,就算你一份。」
「且慢。」欧一峰道:「斗姆,你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凡事总得有一个理了。」
斗姆道:「我那里没理了?」
欧一峰道:「凌老弟、管姑娘父仇不共戴天,自然非手刃亲仇不可,欧某却没有听说过徒弟之仇,也不共戴天,何况你是武林前辈,你找凌老弟、管姑娘报仇,以大欺小未免有失公允,此其一……」
斗姆道:「你还有第二?」
「有。」欧一峰道:「天山三怪不遵誓言,凌老弟为了先师未完心愿,他一个后生晚辈,独力无法对付天山三怪,邀约助拳,这也是人情之常,但诛杀三怪,究非凌老弟一人之力,你与替朋友报仇,就不应该只找凌老弟一个,此其二。」
斗姆道:「你好像还有第三个理由?」
「不错。」欧一峰道:「欧某妻子,落到仙女庙手中,欧某该不该找你要人?欧某的女儿,该不该向你要娘?我欧一峰父女,找你斗姆,是不是名正言顺?」他说话之时,沈若华也站了出来。
斗姆凶睛连转,点点头,厉笑道:「很好,都是你们有理由。」她目光一瞥武当乙青道长、华山商子畏两人,色厉内荏,尖笑道:「你们两个既然参加了围杀天山三老,大概是不会置身事外了这样也好,咱们今天也不用讲什么理了,大家各展所长,各显神通,在这里作个了断,也是好事。」说到这里突然抬腕掣剑,只听「呛」的一声,余音不绝,她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四尺长的细长长剑,剑锋色呈纯白,使人看了有不安的感觉。
姜太公暗暗攒了下眉,忖道:「魔教的天魔剑会在这女魔头手中。」
她这一亮剑,欧一峰父女、凌干青、管秋霜四人自然也很快的拔出来剑来。斗姆目光狠毒,朝武当乙青道长、华山商子畏投来,冷冷的道:「你们二位怎的还不拔剑?老婆子经出手,就不会客气的了。」
乙青道长和商子畏还没开口,朱九通、木龙车如海、大头鬼王冷伦等一干人看斗姆已经亮了兵刃,也纷纷各自掣出了随身兵器。这一阵「锵」「锵」剑鸣,当真声势惊人,场中登时平添了无限杀气,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武当乙青道长和商子畏二人虽未拔剑,但武当门下八个蓝袍弟子已经散了开来,一手紧按剑柄,作出了戒备之状。
就在此时,但听有人大叫一声:「莺儿,你这是做什么?」声音入耳,但见道灰影从远处电s而来,朝场中泻落。人好快的身法,简直如天马行空,划空飞坠,声音堪堪入耳,人已端端正正的站在斗姆面前。
姜太公听到这声「莺儿」,不禁脸上有了笑容,暗道:「他终于来了。」金罗汉大通大师也低低诵了一声「阿弥陀佛」。
这时双方都准备出手之际,突见有人泻落,还不知道来的是敌是友,数十道眼光同时急忙朝那人投去,才看清这泻落场中的竟是一个身穿灰布僧袍蓬头垢面,胡子如同刺猥的和尚。他一袭灰布僧袍,虽然没破,但已经很久没有洗涤,油光光的,又皱又脏。和尚本是光头,但他除了脑门烙了戒疤,头发长得像芭草一般,脸也好久没洗了,有着泥垢,但他脸上肌肤却可以看出长得甚是白净,白的地方红润如婴儿。
这和尚居然使人看不出他的年纪来,既似三十出头,也像四五十岁,总之看去怪怪的。只有凌干青认识,他就是自己远上少林,去请来的疯和尚当今少林寺方丈的师叔天风大师。斗姆森冷的目光逼注在疯和尚的脸上,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疯和尚一呆,用的指着自己鼻尖,楞楞的道:「你不认识我了?」
斗姆喝道:「我不认识你,你快走开。」
疯和尚忽然双手乱拍,双脚乱跳,一屁股朝地上坐了下去,像小孩赖皮一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双脚乱踢,说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记得我的,原来你已经不认识我了……」在这杀气瀰漫的战场之上,忽然来了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和尚,举动又和小孩子一般,大家不觉忍俊不禁,脸上都有了笑意。
斗姆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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