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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君慢慢的凑近了云华,靠著云华的脖颈深深吸气,像是要把云华的气味牢牢的记住。

“云华,前人所说不差,越是美好的事,回忆起来,就越伤人。”

听到远山君这话,云华心中亦是骤然一痛,险险就要落下泪来,却是咬紧了下唇。

越美好的记忆,回想起来,就越是磨人,当记忆刻在了心里,就不仅仅是一段记忆,而是演化成了一段情,所以磨的不是人,是心。

“为什麽要伤害自己?”远山君看到云华这般模样,慢慢凑上去含住云华的双唇:“你心里的苦,你心里的痛,统统告诉我好吗?”

“我心里有什麽苦?有什麽痛?”云华一把推开了远山君:“你又知道些什麽?”

苦笑著被云华推开,连连退却数步:“至少,我知道我待你是真心。”

“真心?”云华质问:“真心是什麽?又有什麽人珍惜过我的真心?”

云华的质问让远山君说不出一句话:“我答应过他,一切落幕之前不能告诉你,但我却从未骗你,我发誓。”

云华撇过头,不愿看眼前让他心痛的远山君,沈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的誓言……”

“正因为是誓言,才不会总是挂在嘴边。”远山君慢慢的靠近云华:“我答应你,一切结束之後,把一切都告诉你。”

“好。”云华不再逃避远山君的目光:“这是你答应我的。”

“是,我答应。”

未阳湖离长安遥远,沈敛渠与沈沧浪赶著去找自己的妹妹,一路上马不停蹄,只是在荒郊野外露宿。

点著篝火,沈敛渠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开口:“沧浪,你为什麽不喜欢白姑娘?”

沈沧浪冷哼一声,只是说道:“哥哥,这个女人远比你看到的复杂许多,让她进我们沈家,断无好处。”

“你和白姑娘之间究竟有什麽心结?”沈敛渠皱著眉头:“我、我与白姑娘二人是两情相悦,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著间隙。”

“呵,哥你喜欢谁我不会过问。”沈沧浪撇过头:“但要我接受这个女人,不可能。”

见说不动自己的弟弟,沈敛渠不再言语,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边是自己的亲弟弟,两人不和,让这段感情也加倍曲折。

“你们之间,发生过什麽吗?”明教当中的事情,沈敛渠并不清楚,但观自己弟弟与白如雨之间的神情,他们当中的恩怨只怕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沈沧浪扭过头去,不让自己哥哥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淡漠的开口:“没事。”

“那你为何对白姑娘有如此深的成见?”

沈沧浪并不愿意多跟自己的沈敛渠说明自己与白如雨之间的恩怨,这在他看来,不像是大丈夫的作风,只是自暴自弃的开口:“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她而已。”

见沈沧浪什麽都不愿意跟他讲,沈沧浪也只能在暗中叹气,都说长兄如父,但他却不是一个称职的大哥。

他有一个弟弟与一个妹妹,弟弟妹妹二人都是少年离家在外修行,这二十多年的时光当中,三人欢聚一堂的时间并不多,若不是这一次自家小妹失踪,或许都没有机会能与沈沧浪在这般安静而自由的环境中交谈。

只是他虽然有与弟弟交心的想法,沈沧浪却是没有这样的心思,他们的距离早就在漫长的成长岁月中扯远了。

见沈沧浪一身倨傲,他闯荡江湖,虽入魔教,却从来不曾做过什麽伤天害理之事,反而更对得起一个“侠”字,本来,侠在人心而不是人的身份,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因为沈沧浪是魔教之人而排挤他,相反总是会为他的作为感到骄傲。

沈敛渠叹气,自己的弟弟一身傲骨,所以对家里面的人,向来只是报喜不报忧,只说结果不讲过程。

他弟弟是这样,妹妹也是这样,正因此,他才更感觉到自己这个大哥当得不称职。

沈敛渠不管沈沧浪脸上是怎样的神色,拉过他的手拍了拍:“你放心,你和月寒在大哥心中,始终重於任何人。”

沈沧浪虽是不大明白沈敛渠这话是什麽意思,但也不问,他只是直觉的感到,自己不想知道这话背後的意义。

白如雨的马车行驶在荒原之上,她一人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好不容易她才找到了一个能够托付一生的人,既然如此教她如何放手。

虽然沈沧浪是沈敛渠的弟弟,虽然她与沈沧浪不睦,甚至已是你死我活的境地,但这都不能成为阻碍她获得幸福的绊脚石。

若是有人敢在她与沈敛渠之间拦路作梗……

白如雨慢慢睁开眼,手握成拳头,指甲陷入了r里,血从r里流了出来……若是有人敢拦住她的路,那麽撕皮断筋拆骨,她绝对不会让妨碍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只鹰停在了马车的外檐上,它的脚上拴著一封信,车夫立即将鹰脚上绑著的信取了下来递给车里的白如雨。

白如雨接过信,将信打开瞬间脸色剧变。

整个明教当中,所有人都怕一个人,尤以她为甚,那个人是明教所有信众的神,他要他们死他们便活不到第二日,白如雨曾经以为,那个人永远都不会离开总坛,却不想……

“是什麽人走漏了消息?”白如雨目光寒冷,要杀沈沧浪这路上最大的阻碍,就是那个让她浑身发颤的男人,他们的神。

“属下立即派人去查。”车夫在马车外说道。

“慢!”白如雨立即阻挡了车夫的行动:“现在去查探没有任何意义,教主不会放过任何质疑他的人,我们继续赶路,看是人胜过天还是天主宰人!”

听到白如雨的吩咐,马夫也不再多说什麽,只是继续赶著马车,往未阳湖的方向赶去,而在马车之内的白如雨,脸上更添上一层y寒。

白雪散发著春日的花香,在这静静的院子里让人产生别样的感受。

纥本是无事赏雪以求静心为过几日前往唐家堡做准备,不料早已有人等候在这里。

站在院子里,纥近也不是退也不是,本已在融雪之下慢慢平静的心有动荡了起来。

“你现在的心情平静些了吗?”春君慢慢的靠近纥。

纥转过身去不愿意看著春君:“你来做什麽。”

春君不强求,只是看著满天的飞雪:“我记得,那年火漫苗寨的时候,也是这样飘著细雪的日子。”

春君提起旧日不愿记住却是难以忘却的记忆,纥痛苦的皱眉:“我与你之间,早就没有什麽好讲的了。”

“错了。”春君说道:“是你不愿意听我讲。”

纥握紧背在身後的手,紧紧捏著手中的琉璃烟杆:“那好,你讲,我听著。”

作家的话:

不会写细腻的感情怎麽破……~~o(>_<)o ~~差点坏了我的日更……

☆、第二十四章

春君同样背对著纥,望著茫茫天空中落下的飞雪。

天茫茫,看似高又y沈得压人神魄,天似明又让人寻不得前路,唯有满身的无奈。

空气中飘荡著春日独有的香气,能够使人凝神静气,配合满园的飞雪竟似春花曼舞。

春君倚著院中的栏杆,纵使栏杆之下的水池里不见锦鲤,不见荷花,只有冰冷的水和残败的花枝枯叶,望著池塘里的水却能看清两人交叠的影。

“当年的事情,我没有一日後悔。”春君开口,勾起纥的心神动荡。

“我父亲在我年幼时便过世,母亲改嫁使我受尽冷眼备受压迫与伤害。”春君回忆起自己幼时的往事,眼神冰寒:“那些人与我母亲,揽尽我父亲的家财甚至不为他好好安葬,对我更是不堪,在那时我便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为我父亲报仇。”

“所以那时的你,才会只身一人身无分文的在江湖上行走?”这是头一回纥听到春君说起自己幼年时候的事情,转过身来注视著春君的背影。

“没错。”春君望著池塘里的水,眼光寒煞冻人:“我那时是从我继父家逃出来的,身上没有一分钱,只凭自己那半吊子的功夫在市场上做一些表演赚一些钱果腹。”

“那後来又发生了什麽?”

春君的手握紧眼前的栏杆,仿佛栏杆还如夏日一般干澈甚至透著几分日光的热度一般。

“那些人怕我将他们害死我父亲霸占我父亲家财的事情捅出去,一面到处找我一面散播关於我的流言,那时候的我不够聪明,被他们抓回去日日毒打不说,还背负了一身狼心狗肺的骂名。”

听到春君说起自己的过去,纥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年幼的自己,生活在苗疆的深山里,身边有父母的陪伴,更有恩师的细心教导。

在自己五岁的时候,父母为自己添了一个弟弟,在自己九岁的时候,更是多了一个妹妹。

因为才华出众,兼具慧g,更是得到苗疆上下族人的喜爱,族长、身子、巫医、师傅以及父母,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对他寄予厚望。

师傅倾囊相授,将一身的武功与药学蛊学尽数传授於他,而他也不负众望,不但是学业出众更能举一反三更上一层楼,将师傅交予自己的东西发扬光大。

年幼的自己,身旁有父母的爱护,弟弟妹妹与朋友的陪伴,与春君的幼年相比起来,可以说是天上地下。

“後来,我遇到了我的师傅。”春君说道:“师傅看不下去那家人将我挂在街头毒打任由别人参观的恶x而救下了我,带我离开了那个恐怖的地狱。”

“之後呢?”

“师傅乃是当时颇负盛名的剑客,奈何身患不治之症,本欲隐退,却遇到了遭人虐打的我。”春君回忆著:“他救下我,带我离开,要我拜他为师,更为我取了一个新名字──江南春。”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春君的双手放开了栏杆,不在乎被冰雪冻凉的双手:“师傅为我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能忘记过去的那个魔窟而重新做人。”

纥垂下头:“你的师傅对你很好。”

“是。”春君想起自己的师傅,也是让自已再生的人,眼里又有了笑意:“他待我,比我那些所谓的亲人还要好上万分,传授我武功,教我做人的道理,更在死前将……将象征金陵城主身份的玉牌赠与我,到那个时候我才知晓师傅是当时的金陵城主,九州五大城主之一。”

命运总是这般无常,在你爬上云梯之端时将云梯焚毁,使得好不容易登上去的你狠狠的衰落到地上,端是要你摔出一身的血与碎骨。

命运又总是带著这麽一丝的怜悯,在你走投无路之时,为你重燃希望的火光。

人生无常,有起有落,有生有死,有喜有悲。

纥不知该 如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春君幼年受尽侮辱和伤害,却在历经磨难後成为了九州城的五位城主之一,一夕之间荣华富贵、大权在握。

而自己幼年过得无忧无虑,在骤然一瞬之间,一夜大火让自己失去了亲人、恩师和朋友。

命运的残忍,促成最可悲的笑话。

“你既然已经登上城主的高位,那过去伤害你的人呢?”

“当我真正成为金陵城主之时,我才发现过去执著於仇恨的我是那样的可怜与可悲。”春君垂下眼,连周身的香气都淡了三分:“放眼天下,比我更可怜的人无数,比我过得好的人也是无数,若是我一生都只执著於复仇,那就没有後来的春君了,我只是要为我的父亲讨一个公道而已。”

“那他们对你的伤害呢?”

“那些对我的伤害与侮辱,是一种历练。”春君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加诸我身上的伤害我可以不去追究,但我父亲的冤屈我不能放过,只可惜当我再回到那里时,当年辉煌无比的世家府宅,却只剩下一堆被烈火焚烧过後的残垣断壁。”

“这是什麽意思。”听到这里,纥连忙问道。

“我四处打听,才得知他们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不能得罪的人而被灭门,就连刚出生的孩子也没有被放过。”春君苦笑:“命运有时候就是那麽奇妙,谁都没有办法堪破。”

雪渐渐的大了,落在两人的头上,却是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寒风瑟瑟,垂著白雪在空中旋舞。

纥不知自己该说什麽,当年他与春君相遇时,春君满身的伤痕,想来为了坐上金陵城主的位置春君同样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世人皆知春君一袭春花香气,爱笑,属五位城主当中最好相处之人,却不知他的过去是那样的惨烈与不堪。

但纥却记得,昔年自己为春君上药开刀时,再痛再苦,哪怕额头之上冷汗涔涔也未曾听闻春君发出一声闷哼,那时的春君就已经学会用笑去面对眼前的一切。

苦难也好,幸福也罢,春君用笑容将自己武装起来,将不堪的过去深深埋藏在心底,只是偶尔流露出的惆怅,让人莫名。

“所以,师傅与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人。”春君正色,用眼睛把眼前的人牢牢抓住:“只是师傅已经去世,我此生此世就只有你而已了,所以我断然不能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纥转过身去:“所以你才阻止我回苗寨救人,所以你就让我眼睁睁的看著亲人在自己眼前受尽烈火的折磨焚化而亡,是麽?”

“对於这件事,我只能说,抱歉。”春君微微垂下眼:“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无力去改变,但我还是要说,唯有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事,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

纥垂下眼:“抱歉……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麽。”

纥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麽、做什麽,只觉得没有哪一刻心比现在还乱,如乱麻刀剑斩不断。

春君缓缓从纥的身边走过:“我可以让你一个人慢慢想,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天府。”

留下这句更能扰乱人心的话,春君离开了秋水长天,带走的还有动人的春之气息。

站在寒雪之中,纥还是难以清醒,只见他纵身一跃跳入冰冷的池塘中任由自己慢慢下沈,希望这刺骨的冰冷池水,能冻住自己的心,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身劲装,骑著马,未带任何属下,亢也一个人往未阳湖的方向赶去。

在他心中压抑著一股对於鲜血的渴望,这种渴望来自於故人乍然出现在眼前的兴奋。

当年,他与四角联手击败谶王,重伤五皇座当中的唯一一位女皇座女帝娇无豔。

但更让他体内的血x在疯狂苏醒的是与同为天道七子的月魂一战,虽然双方不分高下,但月魂的刀,赋月才是勾起他体内对毁灭的执著的源泉。

越是完美的东西,越不该存留在世上,赋月存在一日他体内对毁灭的渴望就增长一分。

当年月魂猝然战死让他体内对毁灭的执著渐渐冰封,直到遇到了沈沧浪,那个不甚完美的小孩儿,在他的调教下,浪儿开始渐渐向他心中的美趋近,他每是趋近一分体内对於将他彻底毁灭的渴望便重燃一分。

这个小孩儿,在勾走自己感情的同时,也引燃了他体内对毁灭的执著,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在沈沧浪未成形前,未成为最完美的艺术品前就将他毁灭。

亲手培养出来的娃儿,只有将其亲手毁灭才能获得无上的兴奋与快感。

所以,谁要是阻挡了他的路,他就要用谁的血来铺路。

正当亢也陷入兴奋之际,一道凌厉的刀式夹杂著常人无以匹敌的力道直直向他袭来。

亢也当即勒马,马之前肢高高扬起发出受惊的嘶鸣声,亢也却不将那力道放在眼里,飞身下马,长袖一甩一道不亚於刚刚刀劲的气劲与那其在半空中碰撞,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瞬间,荒原上沙尘飞扬。

亢也迷眼,只见自沙尘间走出一条久违的身影,亢也冷笑一声。

就听被沙尘遮住了面容与身子的人开口:“久违了,天道第四子。”

☆、第二十五章

自沙尘飞扬之间,走出一条肃穆的人影,亢也看著来人,负手而立,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好久不见了,圣烽帝座。”

自沙尘间出现的身影,穿著一身黑色的劲装,披著不知是由何种动物的羽毛制成的黑色披风,一袭黑发随意的拢在了脑後,月光之下看不清容貌:“想不到今日竟会在此相逢。”

“四角、月魂轮番现世,遇到我你也不该感到奇怪才是。”亢也眼眸冰冷:“倒是你,失踪这麽久怎麽不去拜访你的兄弟,谶帝座。”

“哈,谁是我的兄弟还需要你提醒我吗?”圣烽亦是冷眼,两人周身旋转的气息压迫此地悄寂无声。

“岁月无常,今日能够於此相逢,多余的话省下,以武交流吧。”

话音甫落,双人当即出招,巨大的掌劲在空中交叠引爆发出隆隆震响。

一击过後,圣烽与亢也两人各退一步,亢也看著眼前的人,冷冷一笑:“多年未见,你退步了。”

“是吗?”圣烽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就见利刀出鞘,夹杂著狂风飞雪与碎石一起袭向远处的亢也。

刀瞬间到了眼前,就见亢也伸出两指轻松将刀片架住,口吐一言:“你的刀,慢了。”

“哦,你的结论下得太早了!”手劲突发,刀身一震就脱离了亢也的钳制,亢也见状起手出招,竟是无上的掌力冲著亢也奔袭而去。

“你的掌,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仁慈了。”刀光划下一击破扑面的掌风,飞雪过後只见刀架在亢也的脖子上,亢也手成指指在圣烽的咽喉处。

同一时间,一人收手一人收刀,两人的手在半空中紧紧交握在一起。

“你,大意了。”

“你也同样,不是吗?”

天空当中渐渐由飞雪落下,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什麽时候已被弄弄的云层遮住。

两人间的气氛立刻松懈了下来,圣烽勾起了唇角:“你这麽急是要往哪里去?”

“我刚刚才讲过,四角与月魂轮番出世,我去未阳湖迎接我的好兄弟啊。”亢也的眼眸中闪烁著让人难以察觉的杀意:“谶帝座在中原边境屯兵,你不要去与他一会吗?”

“天道七子之间不曾一心过,就像五皇座之间没有相同的利益就不会与之为伍一样。”圣烽背著手:“谶要做什麽,跟我没有关系,倒是你已经忘记了吗?”

“哈,离二十年之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亢也轻笑:“是你心急了。”

“代表天道七子的星辰与地狱五皇座的星辰开始一一点亮,这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圣烽背著手:“那枚棋子,凭他的身体还可以支持多久?”

“九y蚀骨散……”亢也沈吟:“这种至毒早就应该在尘世间湮灭,当年是谁给了那个人这种毒?”

“五皇座中并没有人擅长用毒。”圣烽望著飞雪,似乎能穿透被云层布满的天空看到上面悬挂著的星辰:“倒是七子中不乏这样的人才吧。”

“现在讨论这些都没有意义。”亢也说道:“你我现在在乎的应该是如何从即将到来的闹剧中谋取自己的利益。”

“说得好。”圣烽冷笑:“那我现在就去找段封雾,告辞了。”

“请。”

黑暗的房间内,四面没有一扇窗,只有一扇门紧紧的闭著,整个房间呈现出比雪还要亮眼的白色,而在屋子的四周点燃了数g红烛,房间的中央有一张床,床上躺著一个披头散发穿著白色亵衣的人,在这个人的手中握著一个做工chu糙的布偶。

只见这个人的脸上泛著青紫,冷汗涔涔,嘴唇已经被自己的牙齿咬破流出血来,而握著布偶的手更是青筋突起,似要从这苍白的肌肤中爆裂而出。

男人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痛苦与疲惫的神色,只见他缓缓抬起手,将手中的布偶一点点移至自己眼前,又抬起另一只手轻柔的抚m著布偶的毛发。

虽然浑身疼痛难忍,男人在将布偶移至眼前的时候还是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是从未有人见过的温柔与温暖。

“小鸢。”男人说话的声音里透出别样的温柔。

“你再等等我好吗?”男人这一刻似乎忘记了从心脏爆发的疼痛与如蚂蚁啃食一般的火辣灼痛:“等二十年期满,封雾就能带你走了,再等等我。”

忽然间,一股猝不及防的疼痛自血管中爆出,封雾君难以压抑剧痛张口鲜血喷到了地上,也有几滴血染到了布偶上。

看到布偶染上鲜血,封雾君脸上竟然露出一股惊恐的神色,抬起衣袖连忙将布偶上的血y擦去:“我帮你擦掉,马上帮你擦掉!”

白色的衣袖抹在了布偶上,布偶上的血迹却是越抹越多,将布料侵染成暗红的颜色色。

见面前的血越擦越多,封雾君眼中的神色也越是惊恐,脸上呈现出一片煞白。

“小鸢、小鸢……不会的!不会的!”一股刺痛从脑袋深处窜出,如一gg利箭刺向封雾君,封雾君受不了这样的疼痛,将布偶扔在了床上,双手捂住头,似乎要阻止什麽东西从记忆深处奔涌而出:“不会的!不会的!”

封雾君无望的含著,冷汗成水流一般的落下,他只见到自己的脑海中闪过一片血红色的天无数暗黑的影却找不到记忆的源头。

一声声难以压抑的叫喊从他的喉咙中冲出,似乎是要让这痛苦的感觉与这叫喊一起消失。

封雾君就这个样子过了不知多少个时辰,当红烛燃尽,一切归於寂静之後只见封雾君无望的睁著空蒙的眼盯著什麽都没有的屋顶深深的喘气,汗水已经将他身上的亵衣打湿,整个人都脏乱不堪。

慢慢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封雾君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个月又一个月,这种折磨他早就习惯了。

从这密闭的房间中走出,下人早已为他备好了热水,泡在热水池中封雾君抬起手看著自己将自己抓伤的杰作,嘴角浮现一丝的冷笑。

只要是为了小鸢,要他做魔鬼又有何不可?

换上新衣,梳妆完毕,封雾君又是那个万人之上的贵人,没有夜里的一丝疯狂与狼狈。

“天黑了,你在这里做什麽?”

黑夜里,秋水长天点燃了一盏盏的红色灯笼,在清商的身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清商并未转身,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暖炉,一指长空孤月:“我请月娘为我的朋友指路,朋友就到了。”

“这麽说,我该感谢月娘的庇佑喽?”

萧陌说著走上前来,手搭在清商的肩上:“你身体不好,我们还是进屋说话吧。”

“好。”

清商带著萧陌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屋子里燃著一盆盆的炭火,目的就是要驱走这一个冬天的寒意。

清商与萧陌二人各自坐下,清商让人端来了刚刚热好的暖酒:“酒比茶暖身子,请吧。”

萧陌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下,将杯子放在了一边:“这些日子以来,九州似乎别样动荡。”

“是啊。”清商叹了口气:“不知道你可有听到那些传言?”

“什麽传言?”萧陌立刻问道。

“天道七子罚乱世,地狱五王启无间。”清商说道。

萧陌心中一凌,面上不动声色:“这似乎是过去的故事了。”

“是啊,我还记得这个故事是你讲给我听的。”清商想起往事,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

“那你今日为何又要提起它?”

清商一皱眉:“但沈姑娘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正视,你告诉我的或许并非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沈姑娘是谁?又发生什麽事情了?”

听到萧陌的问话,清商将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刚刚到来的萧陌,听完清商的叙述,萧陌叹气:“原来已经发生了这麽多事。”

“是啊。”清商也是哭笑:“那日还能在楼兰与你畅快的聊天,如今却不得不准备迎接动荡的袭来。”

“你可以放心,不管未来发生了什麽,我都会在你的身边保护你。”萧陌正视清商,轻声说出自己的承诺。

清商却是低头轻笑,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来:“清商自幼劳萧大哥你照顾,现在还要你保护,清商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萧陌无奈的摇摇头:“你啊,什麽时候不管就是爱开玩笑。”

“人生太过无趣,我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才行。”清商抬起酒杯,将酒一干二净:“你想好如何与远山君他们周旋了吗?”

“关於五位城主,我想从封雾君突破。”萧陌说道:“你没忘记云华告诉你的消息吧?”

“你是指封雾君身上被我父亲下了的九y蚀骨散?”

“没错。”萧陌点点头:“你帮我修书一封,邀请封雾君出来吧。”

“好。”

难得不下雪,空中月圆,勾起人对往昔的思念。

看月的人其实不明白,看月看的是故人还是过去的自己,望月是一种思念的情怀,但这种情怀中掩埋的到底是对记忆的追思还是对时光遗失的感叹。

萧陌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长夜寂静。

他伸出手,在自己的手上套著一条银链,这条银链象征著自己的身份,也代表著自己的来历,他本不是楼兰城主,而是地狱五皇座之一──陌帝座,君无悔。

君无悔,一往无悔,所以他并不在乎被抛弃了的过去的身份,但天空中的明星在告诉他七子归来,五王并立,乱世烽烟将起。

他,难以独善其身。

作家的话:

改个字怎麽那麽难?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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