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记得
那日她从云端之上下来,身上红衣艳色,似是刚刚染上去的,微带着湿意,裙摆之下更有着血红的水滴规律滑落。绝色之态,举世无双,脸色却泛着异样的苍白,似是琉璃,一碰即碎。
落地缓行,步步生莲,及地的长衫也在平地之上,划下一道艳红的痕迹。
“珞儿”她柔声轻唤,分明是宠溺的语调,却夹着丝丝的隐痛,似是不能呼吸。
她很想扑过去,溺在她的怀里,像往常一样使劲噌噌。但是那股刺鼻的血腥,却令她却步。她讨厌这个气味,一直都是。
不单是本性,更会让她想起,那天那个笑得一脸的阴森,把剑挥入她的身体,扬言要取出她的心脏的男子。也是这般全身都染着她流下的血。
所以她停住了脚步,只敢怕怕的躲在哥的后面,盯着她染血的红衣。
她欲接住她的手,停在空中,良久——才缓缓的收回。软下声,近乎哀求的对她说“珞儿,别怕……我是娘!”
她不相信,不敢出来,只是怕她身上的气味。直到哥再三的保证,她才敢踏出步子。却还是怕的。
她的手冷得如冰柱,细细的划过她的脸,眼里莹莹的闪着水色。
看了良久,才哽咽着开口问“伤口……还痛吗?”
她摇头,眼睛却仍是盯着她的衣服,只想躲开那刺鼻的味道。
她却抓得分外紧,甚至很用力的抱着她的身子,像是要把她藏进心窝里。
“珞儿,对不起……是娘不好!娘害了你!”
“珞儿,原谅娘,以后没有人再敢伤你!”
“珞儿,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珞儿,这全都是娘造的孽,都是娘……可为何……要罚在你身上?”
“珞儿,娘不会……不会让你继续受苦的!”
她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抱着她的身子紧到痛,却怎么都不放开。声音一声比一声低沉,直到最后,哽咽得挤不出声音。
隐隐觉得背上湿了一片。
那以后,她就极少再看到娘,直到那一天……
她拿走了她的剑,把她定身在阵法之中。
摸着她的头,眼里似是蒙着雾,语气像是在问她,又像在问自己:“珞儿,为何你要生在神族……为何你要找到这把剑?娘……只想你们平平安安,娘只是……想做个好母亲!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逼我?”
她边说,边流着泪,那眼里分明是有着恨的,却又被其它什么东西,生生的压下了去。两条眉更是苦苦的纠缠在一起。
望了她许久许久,突然似是豁出一切的厉声道:“珞儿,你放心,管她什么神职,管她什么天命,娘非要为你扭了这个乾坤!”
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疯狂,笑得癫痴,笑得泪流满面。宛如整个世界都是她那凄楚的笑声,明明是笑,却痛如心扉。
那笑声,震得连她都禁不住心口直颤,一时间疼痛传遍全身,地上的法阵,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把她吞噬了进去。似是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离,痛得她支撑不住,倒地哀求。
她喊着娘,要求她住手,珞儿很痛,真的很痛。
但她却不回答,光影交错间,看到她那张早已经眼泪横纵的脸,那眼神沉重得似是没有生息,只有无边的痛苦。似比她更要痛上百倍千倍。
周围的光芒慢慢淡去,那抽离的东西,被强行压制在心口的某一处,严严实实。她再也支撑不住,无力陷入昏睡。
合上眼的那一刻,尤记得娘好像也摊倒在地,脸色苍白得无一丝血丝。却是带着笑的,做为一个母亲宽心、欣慰的笑容。
却是只有一瞬,倾刻间又被那压仰的恨意笼罩,转头看向朗朗乾坤,似是不甘的低喃出声。
“殷怀单,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那是她听到她的最后的声音。
如今……
那日云端之上,同样红衣身影,同样绝世容颜,那明明就是……就是……
“她不是!”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渺轩抓住她的手,一字一句打断她所有的希望“当日娘封印你的时候,就已经……你当是最清楚的。”
“我知道……我知道……”骆双低下头,咬着下唇,却仍止不住全身颤抖。她都明白,娘不可再复活,神死,便是神形俱灭,不能再复生。所以那人定不是她“可是……可是,那天……那天,我怕她……她为了我,上青云,不惜染上满手血腥。可是我却怕她……我怕她!”她至今都记得她收回空荡荡双手时的表情,似是已经痛到了极至,却找不到出口。
“她是我娘……是我娘!为了我宁愿背复上骂名,也要护我周全;宁愿牺牲性命,也要我过得平安的娘!”她怎么可以怕她,怎么可以不认她?
“当时,你才十岁!”他揽她入怀,轻拭着她脸上的泪痕。那天娘从青云回来,身上全是血,莫说她向来厌恶血腥,就算只是个普通孩子,看到也会害怕的。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这件事,她记到现在,悔到现在?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想要追上去吗?明知道那个绝对不是可能是娘,却还是想追过去。
骆双再也忍不住眼水诀堤,死死抓着身前人的衣衫,呜咽出声。
长叹一声,渺轩回抱着她,轻顺着她的发丝,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发泄,发泄她这一千年来的悔意。她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正因为她懂,所以她没有持意要追上去,所以她忍到现在,所以……才更残酷。那都已经是过去,无论她再怎么后悔,娘始终是回不来的。
当日她顽皮带着炎凤悄悄溜出神山,结果却被当时青云掌门发现,只为一句“食之血肉,得之神力”的谣言,竟出手伤一个才十岁的小孩。
当时若不是他及时找到奄奄一息的璎珞,若不是她无意之中唤出天剑,只怕她早已经成了那句谣言下的牺牲品。而这也是一切伤痛的开始。
天剑早已经有主,那便是她。如果可以选择,她到宁愿只是个普通人。
怀里的声响渐渐缓了下来,呼吸也开始平缓了,想是她终于平静下来,睡着了。
倾身想扶她躺下
“哥……”
“嗯!”停下手间的动作。
“我讨厌那把剑!”
“……我知道”
“哥,那个不是娘……”
“你明白就好!”
“哥……”
“嗯?”
“我……就只有你了!”
“……”
良久!
“我也是”
突来神力
第六十二章
魔界撤军,炎华门的封印守住了,原则上说,这是一场胜仗。但无人有欣喜之情,镇界石一破,四个封印只余两个。忆那日冲天的煞气,仍是历历在目,传闻那一带花草枯萎,几无生灵。
甚至已经波及了妖界,纵使是妖也被那邪气传染,灰飞烟灭,几近生灵涂炭的地步。
那黑气本就是上古魔神的欲念所化,一但封印破除危及众生,也是预料中事。如若四处封印皆破,那欲念就会寻觅魔神真身,到时魔神再世,纵使仙界怎么做也逃不过灭世的命运。
一连几天整个炎华门都散发着一种沉重的气息,特别是魔界破掉至阴封印之举,完全出乎众人预料。按说天剑才是解封关键,但如今天剑分明就是在白暮上仙手里,镇界石却还是毁了。
可见魔界已经找出不用天剑就可以破除封印的方法,加之那日仙魔交战,血云之阵的出现,更是令人心惊。
世人都知道,那是神族的阵法,只有神族血脉才能发动。但神族一脉,素来不兴,唯一的二个后裔,皆于百年前消逝,相传一个毙命于白暮,一个失迹于神山之巅。如今血云阵下,众人不得不怀疑,那施阵之人,可否是当日消失的神女妍汐?
虽然曾应战的几位掌门和上仙,皆表示所见的只是一名红衣女子,并不是昔日的尊主,但这始终是众人心里的一个疙瘩。如若神族都有意想让魔神再世,那封印可还守得住?
大家争相猜测那红衣女子,竟究是何人?
战后,暮子昕来过一次后院,却是来询问渺轩血云阵之事。
他是唯一知道骆双和渺轩身份的人,却从不点破,怕是心里也知道,纵使是神族在不明白原因的情况下,对此事也是毫无办法。
渺轩给他的答案始终如一,不知!自然这是实话。
骆双忍了忍,终还是没有告诉他,那人与母亲长得一般样模之事。
神灭之时,天地同悲,乃至天际暗淡无光,百花凋零,瑞雪天降。当日赤姬逝世时就是如此,这是六界皆亲眼看到之事。
众人之所以肯定尊主仍在世的原因,也是因为天地没有异像!只是这套理论自然不会用在她身上,她必竟是被世人遗忘的一份子。
只不过她仍是忍不住心间的骚动,甚至带着点点的期盼。或许当日的异样只是巧合,或许只是众人误解了,或许……她还活着。
但儿时那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记忆,又彻底的把这个希望打碎了。那时她被封印的情景,不断在她脑海中重放着,试图使自己找出一点的破绽出来。就算是让她相信那个布下血云阵,想要杀掉仙界所有人的女子,就是她也没关系。
只要……
她还活着。能再次对着她笑如春花,叫一声“珞儿!”
这次,她绝不会再迟疑,绝不会再怕她。
这几天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却越想越乱,脑子里零乱的片断,全是十岁以前的种种。理不清,剪不断。
哥一直陪着她,不说话,也没劝她什么。就只是默默的守着,纵使眼里压着和她一样多的情绪,翻江倒海似的。却还是生生的压下去,静静的看着她,抚着她的发丝。
他是在等她平静下来,明白压得太久的情绪,总是要发泄的。以前她不知道,因为没有记忆,现在知道了,那记忆只会更清晰,像是刻入骨子里。可她却藏了一百年才说出来,其实他又何偿不是。
骆双突然开始明白,渺轩的苦心。她对自己的感情,远远比她母亲的眷恋要深得多。
那天哭了一天,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四周全都是冷的,除了他手心淡淡传来的温度。第二天心才慢慢的平静下来。那些久远却清晰的记忆,也开始沉淀。
她一向不是个悲观的人,哭过就罢,至少她还可以哭。所以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哥虽然不说,但他的担心自己是明白的。
不去回想,她仍旧是可以笑得灿烂。跨出房门,深吸一口气,又是满庭的纷芳,心里淡淡的又会浮起那天的红衣女子。却不像昨天那般,沉重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细细猜想,她究竟是什么人?那模样,不像幻术,也不像法术改变而成的容貌。
况且世间传闻,赤姬乃从不世出之神,六间之内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是幻化,也不定可以化得如此神似。
难道世间真有如此相像的人?但那般的天态绝色,真有二个?
还是说不像传言的,神族从无旁支?她还有远亲?
越想便越乱,甩甩头忽略这一切。看向地上那白色的小花,许是天气干燥,显得有些奄奄一息。她蹲下身子,抚上那朵白色的花,刚一触及,只见原本还是无半点生机的花,瞬间像是复活了一般,枝枝展开,精神抖擞,而且疯狂长大,绽出新的枝叶来。
心中一惊,猛的缩回手,那生长的速度却没有停止,而且向四周蔓延开来,不到半会就已经到了她的脚下。
骆双更加的慌乱,想要退开,却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
“珞儿!”渺轩闻声从屋内走出来,看到地上的情景,愣在门口,脸色瞬间苍白。
那绿叶的生长已经停止,但骆双身下的地面已经是一片的绿色,在周身形成一个规则的圆。跟四周干枯开裂的地面形成强烈的对比。
“哥……这……我……”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了,茫然的看着四周,不知从何说起。
渺轩神情一凛,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已经有了慌张之色。倾身去拉她的手,却不是扶她起来,而是紧扣着她手间的脉门。呼吸竟也有几分急促起来。
骆双有几分莫明,细想一下,才想起来,此时的情景,跟天柱崩塌的那一天是一样的。她只要碰什么,什么就会像这地面一般,长出花草来。
“哥,我的封印……”至阴封印已破,难道又会影响她的封印吗?明明此时离镇界石甚远。
“不是!”他摇头,眉头皱紧,手仍是紧贴着她的脉门“珞儿,你刚刚有做什么吗?”
“我看这花快要死了,觉得……可怜……只是碰了碰就……”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没使用任何仙法。
渺轩的脸色更加的疑重“镇界石破封之时,你……可有不适之处?”
骆双摇头,从魔界回来以后,她的身体,好似完全好了。完全感觉不到半点痛楚,晚上也没有再陷入沉睡。
“平时呢?”他继续问。
她仍是摇头,细想了一下又道“只是……偶尔,会莫明的心痛,但那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像……好像,不是自己的!”不像是她在痛一样。
渺轩眉心紧收,回头看了看地上的花草,盯了半会,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手间猛的紧了紧,双眼大睁,脸色微微发青。
“哥?”骆双更加的不明“我到底怎么了……”
他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这才缓缓的拉她起身,似是考量着什么,良久才缓声道“你没事!”
“可为何……”
“珞儿!”他打断她的话,拉她走出那片花草,脸色沉了沉缓声道:“这处绝不能让其它人看到。”说着单手结印,幻化出火焰挥向那片草绿,瞬间一片艳红的火焰,焚过方圆不过五步的地方,那突生的春景,顿时化为灰烬。
“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去确认一件事!”再次看了一眼,那已经焦黑的地面,转身出了院子。
骆双虽然不知道他想要确认的是什么,但定是跟她的封印有关的。不然他不会那么紧张。伸手摸摸心口,仍是没有什么反映?
当日暮子昕究竟是怎么修复她的封印的?那连哥都束手无策的封印,他竟轻易就解决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想知道答案,但她俩今日的处境,她又能开这个口去问?
唉!
长叹一声,重新蹲在地上,看着那片焦土,闻着刺鼻的气味,探手出去,半路又缩了回来。现在的她是万万碰不得的。
记得小时候,她也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但也没有这样能令万物复苏的神力?特别是封印以后,她除了不死的神之身,俨然是个普通人。
只是……为何当年娘一定要封印她呢?
如若只是为了那次外出,几乎令她丧命的伤。只因她年幼,没有自保的能力?只因护她周全,所以才特意压制她的神力,让世人故意误解她无能?
但如今她已经长大了,再怎么样,她终究是神!足以自保,再加上天剑的预言,这世上又有谁伤得了她?娘何必要下这么强力的封印?似是有意让她永远封下去一样。还不惜……以命做代价?
还有青云灭门之事,印象中娘向来,不是冲动的人。也定不会为了她,一怒之下灭人满门。况且当时,她虽然已经伤到气弱游丝,但服下“归魂”之后,已无大碍。神身是天地之灵,最忌血腥,莫说是杀人,她就连见到血,也会泛起恶心,但娘还是去了。
这些她以前从来没有细想过,此时细细思索下来,确实有很多不明的地方,也得不到答案。哥是否知道呢?
为何……她会觉得这般的不安?
压了压心口,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那片焦土,一时间思绪万千。很乱!寻不着逻辑。看来只得等哥回来,再问个明白了。
再次长叹,看着前方发呆,眼神慢慢的深沉,眉头紧皱,所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良久疑问的喃喃出声。
“娘,你到底……还瞒了女儿什么?”
清风过往,卷起片片灰烬飞舞,鼻间传来几分怪异的香味。那香淡淡的,似是花香,却闻不出是什么花?只是令人闻着有几分空乏的感觉。
这是什么香?她从未闻过,仔细闻了闻仍是猜不出。只是觉得那香味越来越浓厚,就连身边那焦糊的味儿也被冲消了。
身后连来脚步声,步步轻盈,绝对不是渺轩的。骆双心中微惊,快速起来,警觉的转过身去!
只一眼,却愣在了原地,眼睛猛的睁大,心间紧收,动弹不得。眼际之中,只有那满天飞扬的花瓣,还有那个缓步向她走来之人,轻启唇角柔声如流水般的轻语。
“珞儿!”
陌之熟悉
第六十三章
“那人究竟是谁?”
“……”
“这元神分离之术长此下去,你千年来的修行就会毁于一旦。”
“……”
“你……就这般不愿说?那人值得你如此维护吗?还是说……难道……难道你真从虚空中……”
“师兄!此事我自有分寸,如若不是有万全的把握,定也不会用这个方法!”
“把握?你这也叫把握?如今大战在即,你的功力只余不到一半,如何应敌?你以为他人看不出来,我这个做师兄也看不出来吗?”
“……你多虑了!”
“你现在没事,不代表今后都会没事!”
“……”
“你……唉!如今怎么劝你也是徒劳,如若你不说,我也只能自己去找了。你该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一切皆要以天下苍生为重啊!”
“子昕心中有数!”
“有数……但愿!”
复看他一眼,暮冷冽这才拂袖愤愤而去,临走还不忘重重的甩开门,以发泄心中的怒气。
屋内的暮子昕,目送着他离开,直到眼际之内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才缓缓的回过身,心间压仰许久的搅痛瞬间暴发了出来,脚步不稳,啷呛几步。急忙扶住身边的桌沿。
胸腹堵塞着难受,张口便是满桌的腥红。零星的血迹撒得满桌都是,一点一滴的化开,触目惊心。咳嗽接连不断,本就白皙的脸色,一时间已经是苍白得无一点丝血气,强撑着桌沿坐下,似是耗尽是全身的力气,轻喘起来。
“果然如此!”淡漠的声音自门口响起,一身蓝衫的渺轩站在门口,看了他一眼,再瞅向桌面的血迹,眉间皱了皱,立马又恢复淡漠。
“骆掌门!”他淡淡的回应,看来当真如师兄所说的,他功力退步了,连窗外有人也没有察觉。示意他进来,瞅向桌上的血迹,想想再藏不住,干脆不再掩饰。
渺轩站在门口,犹豫一下,才踏步进去。却不坐,只是站着。
“她不知道?”
暮子昕一愣,半会才明白他指的是谁,缓缓轻笑道“你认为她应该知道吗?”
“总……会想知道!”
手轻抹过桌上的血迹,他继续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此术一下,便不能收回。元神一旦入她体内,便是一体两魂,除非身死!”
渺轩身侧的手紧了紧,半会再道“这样下去……你会死!”
他轻笑出声,摇了摇头“我乃修道之人,生死早已看破。就算此时身灭,魂由在,只是再度经历了一个轮回而已。但她……”
“她不行!”他接口道,脸色有些沉,神是没有轮回的!沉吟半会“你师兄所愿,要你一切以苍生为重。”
“你又怎知,我这么做不是为的苍生!”他一字一句的开口。
渺轩猛的回头看他,脸上惊讶非常。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什么。暮子昕却先他一步开口。
“事到如今,我又怎会猜不出来!”他长叹一声,眉头寸寸紧收,看着窗外的某一处,神情专注,却没有焦距,半会才继续道“六界传言,她出生当日地龙突醒,海龙呼啸,花草凋零,朗朗晴空被黑光笼罩,天地间动荡不安。世间皆以不详,而后她的表现,更是一度视如弃神!但事实真如此?”
他目光突有几分税利,看向渺轩,后者眉头紧了紧,仍是不语。
“世人都易被表现所迷惑!”他继续道:“神族本身便是天地之灵,神族诞生天地皆有异象,以庆神生。那些人们所视不详之兆,兴许只是因世间欢庆她临世的征兆。况且大紫若黑,当时那冲天之气是黑还是紫,只怕只有近她身的人才知道。神族向来隐世,无论是否有心隐瞒,真相都是无人知晓。”长叹一声,回看向旁边之人“所以……她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弃神,她该是比任何神族都要高贵的真神!”
手间猛的一紧,渺轩猛的回头看回去,眼睛大睁,满是惊讶。
半晌
缓缓的敛下眼,沉声道:“你何时知道的?”
“从她入魔界,找到天剑的那一刻起!”暮子昕如实道“这世间有谁可以感应到天剑,又有谁可以毫不避忌的驱使天剑?”
“是她……”渺轩淡漠的脸上,浮现出深似海的愁绪,如若可以,他到真希望,她真如世人眼中一样,只是个弃神。转头看向旁边的暮子昕,脸色一凛,又恢复之前的冷淡。
“这就是你之所以这么做原因?不顾自己的千年的修行?只因为……”
“只因……这是一场不败之战!”暮子昕一脸释然的接口道,唇角含笑如花。
渺轩的脸色却更加的沉重,盯着他的脸半晌,隐隐含着怒气:“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为了她?”
他一愣,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半晌才道“有区别吗?”
不能否认,他是有私心的,但如今的情势,他又怎能只顾自己的私心。
“当然有区别!”渺轩无端的燃起了怒火,上前一步“你明知她……性子软,定不会坐视不管。明知她……心知所向。”身侧的手紧紧的握进手心。
“骆渺轩”他却突然叫出他的全名,神情一正“她是什么性子,你比我更清楚,她看不清的事,你当也看不清?”唇角突的浮现一丝苦笑,抬头看向渺轩,眼睛轻眯,越来越沉“心之所向……真正的心知所向,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渺轩一愣,不明白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却见他又咳出了声,单手捂住口,咳得弓下了身子,桌上已经被抹尽的血迹又重新出现。
“魔神的封印如果继续被打破,她的封印反噬也会更重,到时皆会承受在你身上!”他警告。
“我知道!”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淡淡的笑,像是全身笼着月华一般,喘着出声“或许……这是我唯一,可以替她做的!只要……六界得保!”只要她平安。
“恐怕……一切不能尽如你意!”渺轩不冷不热的开口,眼里有什么一闪而逝。转手自身侧掏出一个瓶子,递过去:“吃下这个吧,原是我给她准备的!现在……怕是用不上了!”
隐隐觉得他话中有异,却又想不透,顺手接过那个小瓶“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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