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平。”
“这件事情你跟你主子说去。他不是要造反吗?”
“谁说的?他……”陈羡君话还没有说完就捂住了顾言之的嘴,示意有人来了。等人走远了,他飞快说了句:“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了。”
“……”风一般的男子,你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顾言之叹了一口气,慢慢走了出去。
顾言之知道陈羡君是什么意思。那些相互勾结的人太多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这就是所谓的官官相护。他们并没有要颠覆王朝的意思,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搜刮民脂民膏。可是偏偏朝廷要继续运作下去又少不了这些人,一旦这些人真的被杀尽,那么整个朝廷或许就会瘫痪,到时候将出现的弊病比现在要可怕严重得多。
果然不愧是两兄弟,什么都先想着天下苍生。
陈谦君去京城一去就是一个月,这都快要过年了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顾言之终于忍不住给教中人发了信号。他用的信号非常简单,不过是一些特制的香料,一般人或许还闻不出来,只有教中训练的鸟会发现。如今已经是深冬,天寒地冻鲜少有鸟出现,是以之前他一直没有发信号,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可是现在他总觉得事情似乎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
朱鼐铉刚走进他的房间就笑着问:“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顾言之说:“这种香料非常清淡,一般人可是闻不出来的,难道你有狗鼻子?”
朱鼐铉笑了笑说:“我原是给你送衣裳来的,怎么来了还要被你数落。”
说着果然拿出一套华服,正是当日跟王妃一起做的。因为天冷,还特意在里面做了一个夹层以保暖。
顾言之勉强点点头说:“贵王府裁缝手艺倒是不错。”
朱鼐铉又拿出来一个食盒,里面摆了约摸有四五种点心,基本上都是顾言之爱吃的。
顾言之怀疑地看了一眼,还是捏着吃了一口,又勉强说:“贵府厨子进步真快。”
朱鼐铉这下子笑了。这个人说话言不由衷的样子,还真的是太可爱了。
“今儿个外面的梅花可都开了,要不跟我一起去赏梅,如何?”
顾言之弯了眼睛说好。
大冷天的当真是冻。为我神教虽然在山上,可是一直冬暖夏凉气候宜人,一年四季都鲜花盛开,不像大同这般,到了冬天连护城河都结冰了。
朱鼐铉递给顾言之一个红色漆金的暖手炉,复一个貂毛的暖手捂。又亲自替他将披风披上,才牵着他往外走。
“啊呀,王爷还真是有风度,自己不用吗?”
“我有内力护体,你却没有,就给你用吧。”
王府中有一个梅林,种的梅花都是淡淡的粉色,如今大雪初晴,看在雪地中盛开的粉嫩颜色,倒是一片好景致。
顾言之抬头就看见天上飞出来两只拳头大小的鸟。低头见朱鼐铉也看着,便立刻道:“不如我们来想跟梅花有关的诗吧。”
朱鼐铉一双乌黑的眼睛沉沉看着顾言之,却随即莞尔一笑:“好,你先请。”
“……”真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顾言之平日里最讨厌诗词歌赋了,有个顾望之整天在耳边唱那些让人烦躁的曲目,如今他脑子里还真真是一句跟梅花有关的诗句都没有。
还在埋头思考,却正好有个全身黑衣被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人来找朱鼐铉。
朱鼐铉说:“报吧。”
“一连一个月里,都有大臣们不停参张大人的本,还列出张大人的所有罪状,如今在等陛下裁决。”
朱鼐铉看出来顾言之状似不经心,却是认真在听,便问:“有没有天下第一名捕的消息?”
“听说陈谦君去京城之后确实找了几位大人商议这件事,希望大人们出面替张大人求情,毕竟张大人尸骨未寒,看皇上的样子却是要有所行动了。”
“京城那边你继续盯着。”
☆、四十七
其实朱鼐铉对顾言之还是不错的。所有的事情全都帮他料理得服服帖帖的,只要有时间了就会过来跟顾言之聊天扯皮,有时候就是干坐着。或许脸朱鼐铉都不了解自己的想法了,越是跟顾言之在一起的时间长,就越无法像当初说过的那样轻易抹杀了顾言之。
顾言之有时候就想,难道这个王爷都不用去陪王妃的吗?所以王妃才会那么闲,有事无事就跑过来跟他闲聊,就算有时候完全没聊什么内容,都还会跑过来?
“王爷已经很久没有到我那儿去了,可是王爷的身子不能累着。公子也要好好担待一些,王爷听你的,要是王爷真的累着身体可就不好了。”王妃说的话端的一副情真意切。
顾言之也大概知道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他在代定王府这么长时间,大概也知道了王妃跟王爷其实并不对盘,可是大家都碍于王府内只有这么一个当家主母,必须听她的话。背后自然也少不了一些闲言碎语。
顾言之闻言微微笑了一下道:“王妃真真是心疼王爷的。娘娘放心,王爷身体可强健了,就是这些日子天气凉了,担心王妃的身体。”说着顾言之就将朱鼐铉留下来的暖手壶递给王妃道:“我也不能帮王爷什么忙,只是这个暖手壶真是好用,样子应该更加适合王妃一些。王妃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王妃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接下了。
要说顾言之平日里没事做,就爱给王妃找不痛快。所以他也懒得解释他跟王爷之间的关系其实是清白的。
冬天,天黑得比较早。刚刚用完晚膳,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几乎看不见一颗星星,只有王府内点燃的灯火让人能够看得清脚下的路。
顾言之刚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就听见了一点异样的声音,走过去一看竟然是王衡。
要知道王衡当初是从昆仑殿偷跑出来的,如今应该也还在昆仑殿的追捕范围,竟然这样冒冒失失进了代定王府,这可不是自寻死路吗?
顾言之立刻将王衡拖进房间。
王衡立刻开门见山道:“他们都已经收到了你的信号,我比较急所以就先来了。比起他们,我应该更加熟悉王府的路。”
顾言之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怎么回事?”
王衡立刻道:“我听说陈捕头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复,如今似乎被锦衣卫们追杀。听说皇上年后就将下令查抄张大人的府邸,可如今张敬修知道他父亲含冤,就立刻甩脱我们赶去了京城。”
“没拦住人吗?”
“没有。现在怎么办?如果皇上真的下旨,很有可能张大人一家都会被无端受牵连。到时候张大哥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现在还在王府中不能随意离开,你去告诉我教中之人,让他们立刻追回张敬修,不能让他做傻事!”
“可是我怕没有人会听我调令。”
顾言之立刻从自己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道:“这是我的信物,你将这个东西交给四大长老,他们自然会服从你的命令。”
王衡又问了顾言之在王府中的一些情况,以及朱鼐铉最近的动向,之后就没有再多言,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顾言之微微勾起了嘴角。这个家伙武功不错嘛,之前装得还挺有那么一回事儿的。
没多久,太阳长老就赶了过来。听说王衡已经领了玉佩去传令了,立刻不接地看着顾言之。
“其实本座很早就开始怀疑他了。昆仑殿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地方,就算他能力多强也不可能躲避别人追杀到正好让本座看见。所以本座只是顺藤摸瓜而已。现在看来,他不是代定王的人,应该是上面那位的人。”
“他父亲是内阁大学士王锡爵,但是好像因为父亲的关系他在朝的时候一直被人非议。现在看来恐怕那些非议也都是假的。”太阳长老又道:“张敬修确实跑回了京城,现在怎么办?他好像知道有人在找他,一直躲着我们。”
“那就快找啊!”顾言之突然笑着问:“对了,本座的婚礼操办得怎么样了?”
太阳长老立刻道:“唯我神教一定会让教主风光出嫁的。”刚说完立刻说了句:“有人来了。”便隐了。
“……”让本座风光出嫁?本座才是娶老婆的那个人好吗!
“公子今儿起得真早。”
顾言之看过去,竟然是王妃。如今天都还没有亮,王妃从她自己的院子里走过来,身上结了一层霜,倒是显得楚楚可怜。其实王妃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只不过顾言之不是照着镜子,就是对着顾望之,所以审美疲劳了。
“娘娘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索性睡得少,早上起来四处走走,见你这儿亮着就过来看看,不打扰你吧?”
“自然不打扰。”
“听闻公子喜欢吃甜食。我家里让人送了一些糕点过来,公子你尝尝吧。”
“正好我饿了。”说完顾言之就果真拿起点心就吃了。不得不说,这些都是非常甜的,他爱吃的东西。
吃了些东西,顾言之心情也跟着变好了一点,对王妃道:“娘娘,人有的时候还是要放过自己。你如此强迫着自己没有人会因此开心,反而让自己难受。人生在世不过如许,何必还要跟自己过不去?”
王妃愣愣看了顾言之一眼,最后才是苦笑道:“想不到跟我说这句话的人是你。如果不是如今你我的位置,或许我真的愿意与你相交。”
说完王妃就走了出去。
顾言之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原本在陈谦君身体里的时候,习惯了没有内力,对周围变化的感应也有所下降。如今回到自己身体里,内力突然完全消失,感应却不敢有一丝松懈。是以有人坐在他床边,他很快就感受到并且醒了过来。
张开眼睛看见的是王爷难得一见的深情凝望的眸子。要说朱鼐铉确实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而立之年的男人原本就有一丝成熟男人的韵味。
见顾言之睁开眼睛,他眼里的深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温和。
“你睡了一天一夜。”
顾言之看窗外,竟然已经到了晚上。
“看样子我睡着的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呀。”
“张府被查抄了,张敬修因为不堪侮辱自缢以证衷心。”
顾言之头一晕,却是道:“其他人呢?”
朱鼐铉定定看着顾言之,最终叹气道:“我知道你要保护张家人,其他人并没有回到张家去,那些在张家遇难的人都不是真正的张家人。”
“你的意思是张敬修……”顾言之深吸一口气,问:“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但是上面那位不知道。‘张静修’跳井未遂又绝食未果,如今连同其它‘张家人’发配边疆了。”
“果然不愧是代定王,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顾言之冷笑了一声道:“说到底我还是输了那个老头子,竟然没有完成他的临终嘱托。”
朱鼐铉站起身,拿起顾言之挂在一旁的衣服给他递过去,道:“这不怪你,张敬修知道你受张叔大所托,但是他也说如果他不回去,他们肯定会发现那些人不过是伪装的张家人。所以他这么做也是作为长子保护自己弟妹的责任。你不必为此自责。”
顾言之结果衣服,一件一件套上去:“跟我说这么多,你是要跟我摊牌吗?”
“其实很多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你为什么相信我?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普通人,而是你们人人喊打的大魔头吧?”
“因为我想让你相信我,所以我必须先相信你。”朱鼐铉有用那种深邃的眼神看着顾言之,良久才道:“我们已经完全失去了陈谦君的踪迹。”
“那说明他的内力在慢慢恢复吧?否则以王爷的本事自然不会跟丢了他。”
朱鼐铉叹了一口气,又道:“我虽然跟锦衣卫有联系,可是他们并不会真的听命于我,所以你们之前遇见的那些追杀你们的人,并不是我的授意。王妃是上面那位放在我身边的棋子,我们之间也并无感情。他这些年从未理过朝政,却对我们这些藩王颇为上心,而众多藩王之中,他最忌惮的人就是我。张大人一走,他便立刻反扑。如今但凡帮张大人说话的人,都会受到牵连。只怕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对我们这些藩王下手。”
“你要听听我的想法吗?”顾言之听完朱鼐铉的话,便道:“所以我才不喜欢你们这些朝堂上拐弯抹角的东西。他是昏君这句话即便当着他的面我也是敢说的。这些年来张老头帮他处理了所有的朝政,他从未多问一句,如今张老头尸骨未寒他却如此急着抹杀张老头所有的功绩,证明此人不仅昏庸无能,而且还锱铢必较。但是我对你却颇有好感,所以如今想来,如果不是张老头临终之前还有所托,我或许还真的会支持你拿下他的皇位。如今我说这些话对你们来说或许大逆不道,可是对我来说不过稀松平常。如果活得难受,为什么还要继续?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意思,反正我一个江湖草莽自然不会多管朝堂之事。你但凡想做什么就安心的做,我不会阻止。”
朱鼐铉听了这么一席话,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湖水一般荡漾开来:“第一次听见有人对我说这些,我很开心,所以这些事情我不希望你继续参与。这些事情若是了结了,你便回你的魔教去吧。”
顾言之一听这话,立刻不高兴了。什么魔教,他家的明明是神教!
“但是张大人对陈谦君有恩,只怕此时他不会善罢甘休。”
顾言之道:“放心吧,我有办法。只要将你手下一个人借给我用就好了。”
“陈羡君?”
“嘿,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亏我老想瞒着你什么,原来在你看来不过是个耍猴戏的。”
朱鼐铉低下头微微一笑,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若真是耍猴戏的,我宁愿你在我面前耍一辈子猴戏。可是我怎么忍心将你当猴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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