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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谢兰一直担心杜川是不是生病了。华雨航看到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要他主动去找莫少，可是杜川总是摇头。

世间不如意的事情总是太多，有些事注定是无法强求的，鱼跟熊掌不可兼得。

杜川一直是这么自觉告诉自己的，可是当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难受的要死。有时候，他想大声嚎叫起来。他想为什么自己要在意那么多事情，活的那么累，可这些最终被他的理智全部给压了下去。

杜川对莫少的思念不仅没有随着时间而淡化，反而与日俱增。

有的时候他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坚持什么。他很迷茫，为什么自己一直在拒绝莫少，也不明白这样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不痛痛快快地按照自己的本心去接受去喜欢。可等到他看到杜文，看到谢兰，顿时就醒悟了过来。

“莫少！”此刻莫少就近在眼前，可是杜川却觉得他远在天边。而他们之间仿佛有一层透明的隔膜在挡住他们，这隔膜说不出是他弄出来的，还是其他人弄出来的。

“你想问什么？”杜川低下了头，就算喜欢莫少又怎么样。就算对不起莫少又怎么样，终究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既然一开始就知道结尾，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涂惹伤心呢。

“那一天，你就没想过要下车来追我？”说不出莫少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语气，他的语气很平淡，近乎冷意。可是他的眼睛深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受伤，莫少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脸颊抽动，不知是紧张还是抽筋了。

“我”杜川愣住，他没想过莫少只是想问他这一句。

“呵！我真是傻了，大过年的跑到这里来问你这个！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如果说当时看到他那个样子杜川想要下去追他，就代表杜川喜欢上他了，至少也是将他放在心上，没想过或者巴不得他离开这答案也就不言而喻。

莫少嗤笑了一声，语气显得很轻松。他看到杜川的样子就认为杜川在组织语言，一方面不着痕迹的拒绝他，一方面又不会太伤着他。笑话，我莫少有这么脆弱吗？什么时候让你来可怜了！哈哈哈！

说着，莫少转过身走向了雪中。

莫少眼中的失望与绝望光芒一闪而逝，可是杜川仿佛脑海中有雷霆在炸想一样，整个人的战粟了。莫少的眼神平静中仿佛蕴含了暴风雨，杜川心中有一种直觉，今天他只要让莫少离开了，他必定会抱憾终身。杜川甚至不知道他到底会因为什么遗憾，但那种直觉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杜川的灵魂都在震动。

这一刻他只想不顾一切叫住莫少，不让莫少离开。

“不，我想过，我想大声的告诉你！叫你不要走！我想叫你留下来陪着我！”这句话是如此的震撼，他从杜川的口中脱口而出，他放佛凝聚了杜川的所有感情，所有热量，所有的决心跟勇气跟力量。这一刻他再也不去想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了，他要贴住自己的本心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让理智去见鬼吧！

莫少怔住了，听了下来，然后转过身子却并没有什么欢喜，嘴角也只有冷笑，□裸地讽刺，毫不掩饰。

“既然想过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既然想过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既然想过你为什么不过来拉住我。”莫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近乎咆哮，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做最后的呐喊，“杜川，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不需要你同情我，我莫少还没堕落到这种地步！”

莫少身体上爆发出惊人的寒意，但这寒意却更多的由内而外。他就像是冰雕一样，根本不相信杜川的话，拒人与千里之外。

“哈哈！”莫少大笑两声，笑声干瘪瘪的没有一丝感情，更多的是带有一种凄凉，苍白。他本无意于让自己变成一个可悲的角色，可是太情不自禁了。那种从开始一种期待与希望，此刻被粉碎的一塌糊涂。

“我就是一个小丑！”莫少低下头，嘿嘿道，只是笑却比哭还难看数倍。

“我害怕！”杜川看着莫少眼睛通红，大声说道：“我只是害怕爱上你，爱到不能自拔，爱到失去自我！”他的声音在颤抖，他像是风中的那一点烛火，随时都要熄灭。那种无助仿佛让人看到了战火中的孤儿一样，震撼心灵。“我怕我会受伤，我怕这种爱会被人发现，我怕我妈妈不能接受，我怕文文会因为我收到歧视。我只是太害怕了！”

“莫少，我喜欢你，我爱你！只是我做不到！”这话杜川痛快淋漓地说了出来，然而却没有一丝一点的放松，反而像是折翼的天使一样，希望与光都没有了。

“你怎么会喜欢上我…怎么会爱上我？”莫少忽然愣住，口干舌燥。他心中没有丝毫的狂喜，只有一种震撼，还有不信。

“莫少！”杜川忽然叹了一口气，像是呼喊着爱人一般喊着莫少，然后向前一步微微仰头吻住了惊愕住的莫少，抱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吻温柔似水，却绵绵不绝，代表了他的心爱他的爱意。是的，杜川在宣泄，莫少，我爱你！

莫少直到杜川松开她还有些云里雾里，事情的发生太过突然。这样的场面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你喜欢我，你爱我？”莫少愣愣地看着杜川。

“是，我爱你！”杜川说完这句话忽然有一种无比的放松。

可是莫少好像傻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忽然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彼此互相看着对方，此刻两个人之间的反应非常微妙。杜川看着莫少不说话他忽然反倒紧张起来了，怕从莫少的口中听到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不爱你的话。

“靠，你真的爱我？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同情！”莫少半天后才不敢置信地再次问了杜川一遍，他忽然感觉口干舌燥，可还是有一种不信。

杜川忽然又猛地吻向了莫少，莫少傻傻的还是忘了反应。过了一秒后他才回过神来，反吻向杜川，凶猛而强烈，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有些喘气。

“我爱你！”杜川的呼吸平复了下来以后，无比认真的看着莫少。

“靠！你爱我的话会让我受这么多罪，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的吗？”莫少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一样，但是他整个人却被怒火吞噬了，恶狠狠，凶巴巴地看着莫少。

“对不起！”杜川低下了头。

“a的，我怎么就爱上了你！”莫少看到杜川一脸愧疚的样子，心中的怒却突然戛然而止。随即他心中叹了口气，苦笑了出来。尽管杜川如此对他，可他还是见不得杜川这样。

“嘎吱！”杜川刚想回话，家里的大门却突然开了。杜川心中一惊，刚想说出的话立马闭上了嘴巴。杜川家房子不小，隔音效果也不错，加上外面鞭炮声阵阵，所以谢兰在房子里面还真的没听到杜川跟莫少在外面说话。

只是华雨航打电话过来说他马上就到了，她就想着想将门开了，省的一会儿华雨航在敲门。却不想正看到莫少你杜川在门外。

“四儿？少少？你们在门口怎么也不进来？”谢兰吃惊道。

“阿姨！”莫少开口喊道。

“你这孩子，都好久没看到你了，你不给阿姨打个电话！”谢兰一边连忙叫他们进来别冻坏了，一边不免埋怨了莫少几句。

“阿姨，这段时间事情有些多，所以？”莫少‘腼腆’一笑。

“行了，阿姨知道你事情多。”谢兰白了他一眼，莫少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谢兰顿时责备道：“你怎么穿这么少，你不怕将身体冻坏了？四儿，快给少少拿件衣服！”

“谢谢阿姨！”莫少卖乖道。杜川忽然心里很高兴，他也没说话直接去卧室里了。“少少，今天在阿姨这里吃年夜饭吧！刚好一会儿小航也要来呢，我们一起过年，也热闹！”

谢兰刚说这一句，华雨航人就直接到了。谢兰也就先将莫少放在一边向华雨航。之后，莫少也就安静了下来，并不像从前那样活泼，显得非常沉默，似乎心里酝酿着什么。快七点半的时候，杜川跟谢兰一起动手，连忙将年夜饭赶制了出来。

一阵阵欢呼声中，莫少几人就围在了桌子上准备开动了。

先是一起碰了杯以后，莫少却忽然站了起来。杜川忽然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轰！”果然，下一刻他脑子懵了。

“阿姨，我爱您的儿子，他也爱我，我们想生活在一起，希望您成全我们！”

第六十六章

“咣当,”

杜川手中的筷子摔倒了桌面上,华雨航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唯有杜文什么不大懂莫少的话,而是奇怪地看着众人。

杜川一瞬间脑子就空白了，然后他慢慢的抬头看向谢兰,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杜川就像是一个上了生锈的机器人，动作非常缓慢。谢兰原本筷子中夹了一块鱼肉正往嘴中送，可是此时她夹的鱼肉掉到了桌子上她也仿佛恍然未觉，而她的脸色的神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一样，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却人感觉实则内正在运量着惊涛骇浪。

石破天惊，平地惊雷,

“阿姨，我是认真的，我爱您的儿子。我希望能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爱护他。杜川也爱我，阿姨，我会将文文当成我的亲身儿子，我会…！”

莫少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他的心意，杜川不就是一直因为担心谢兰他们才会隐藏着自己的心意吗？既然如此，他就干脆捅出来，他就不信了，谢兰会真的因此就会不认杜川这个儿子了。就算谢兰反对又怎么样，事情既然已经捅了出来，杜川就没了后路。说到底莫少还是大少爷性子，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没有顾忌他人的想法，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件事会带给杜川的影响。

事实上莫少是真的没想过他‘坦白’后悔带给杜川的影响，刚才他的话也是临时起义的。之前他根本没想过杜川会爱上他，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彻底放弃的准备，他都准备去往京都以后说不定都不会回到东川了。

可是杜川的一番话让莫少惊呆了，他脑子有些晕晕的，一时之间还无法消化杜川的话。之后他就一直在想杜川为什么就是一直不承认对他的感情，想到曾经杜川对他说的话后他就明白了，杜川这样做是因为谢兰跟杜文。

想到这里莫少心里就非常不舒服，不管他承认不承认，至少眼下在杜川心中杜文两人的地位在他之上。今天杜川可以为了杜文跟谢兰不承认对他的感情，明天他也可以为了杜文跟谢兰跟他一刀两断。

越想莫少心中的妒火就将他差点焚烧了。然后他就直接说出了这一番话，说白了，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谢兰知道了他们的事情，杜川还能逃避了吗？杜川一直担心的不就是谢兰知道他们的事情吗？那他就捅出来！至于捅出来的后果他就没想过了，他唯一知道的是一点，杜川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他了。

“住口！”杜川猛地站了起来，暴怒地将莫少的话打断。然后他手足慌乱地看向谢兰，口不择言道：“妈，不是这样的，你别听莫少胡说！”

杜川急的心都快要爆炸了，他眼中升起了极度恐惧。他不知道谢兰会有什么反应，可是他有幻想过某一天谢兰知道他跟莫少的事情后会怎么样？可那些景象都是最恐怖的，是他无法承受的。如果谢兰不承认他这个儿子怎么办，如果谢兰无论如何都不接受他怎么办？这些想想他就觉得窒息。

“妈！”杜川的声音在颤抖。

“杜川，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刚刚你还告诉我你爱我，现在就想否认吗？难不成你是骗我的不成？”莫少看向杜川的眼光说不出的失望伤心。

被莫少这样的眼神一看，杜川的怒火如同冰雪消融一般，瞬间消失殆尽。

“不，不是这样的！”杜川下意识地说道。他已经彻底六神无主，方寸大乱了。一边是莫少，一边是谢兰跟杜文，他要怎么办？

一瞬间杜川的脑子中有无数的声音在嗡嗡叫，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杜川，你为什么不相信阿姨呢？不管你是贫穷也好富贵也好；不管你是喜欢男的也好，喜欢女的也好，只要你幸福开心了，阿姨肯定都会支持你的。你要相信阿姨，阿姨只会希望你幸福，他肯定不会希望你辛苦将文文拉扯大了，到头来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的生活着！”莫少有些无法理解，杜川在面对其他事情的时候一向是干脆利落，雷厉风行，可为什么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逃避呢？

杜川差点眼泪都留了下来，他有千言万语可此时全然堵在了口中怎么也说不出来。如果可以他如何不希望得到谢兰的祝福！如果可以他如何不希望跟莫少能够活的坦坦荡荡的！如果可以，他何至于每天像是做贼一样…

可是每每想到上一世杜文因为他的关系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说三道四…以至于杜文原本沉默安静的性子变得更加极端了。杜川实在太害怕因为他的关系最终这一世连累到谢兰跟杜文，让上一世的事情重演！

人言可畏！

在华国一旦承认自己是G，那么后果基本上是灾难性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最终选择隐瞒的原因，家人的不理解不支持，其他人的歧视侮辱的异样眼光，大人都承受不了，更何况孩子。

杜川这样的想法正是莫少难以理解的，莫少当年出柜的时候他爸妈都没说他（觉得是莫南带坏了他），他大哥二哥明里支持着他。就算他半年前被莫卫国赶出了家门，他也没觉得有什么，没了他爸爸支持他又不是活不下去了。照他的想法，这多大的事儿啊，至于想这个想那个顾忌重重嘛！

莫少的想法其实也是生活环境所导致的，他生活优越，家人普遍比较开明，家里的背景有大的吓人，就算有人看不惯他，可别说当面骂他了，哪怕就是当着他的面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