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远再也想不到他问的竟是这个,呆了呆,已醒过神来,不觉心下警铃大作,道:“这是宁远的丫鬟青娥,因习练璇玑心经入了岔子,内伤沉疴,晕了过去,宁远正急着将她带回丐帮疗伤。”
舆内人低低道了声:“丫鬟…………………”突然冷笑了一声,虽然极其轻微,但几人都是何等耳力,倒听得清清楚楚。欧阳霏抿嘴一笑,已听得他道:“在下与这位青娥姑娘略有渊源,也算得有旧。就请萧盟主将她交付给我,君某席下亦有良医圣手,必可为青娥姑娘疗治内伤,保她安然无恙。”不待他开口,已回头吩咐道:“石康,你去将这位姑娘接过来。”
便听得那白衣人答应一声,大步过来,伸出双手欲接,却见萧宁远身形一动,早错开几步,沉声道:“且慢!”
舆内人冷笑道:“怎么,萧盟主信不过君某吗?”旁边之人,都齐刷刷将手按在腰侧刀柄之上,一时间剑拔弩张,寒光袭人。
楚天行哼了一声,见萧宁远神色不变,但手上青筋绽裂,知其心头大怒,拍了拍他肩头,低声道:“宁远,此人虽然无理,但我等性命,倒是他一手救下的。我看他也没有什么恶意,说不定确是青娥姑娘的故人,而且此人麾下将才云集,应该有能力救治青娥姑娘的伤势。这一路上必定还有风波,我们带着她又多为不便,回头给小柔看到了,还会惹她多心。众人都在翘首以待你取得灵犀针回转,不如你就将她交与此人,还能快点赶回丐帮。”
言未犹了,已触到萧宁远冰寒的一眼,竟是从未有过的厉色,叫他心想:宁远真是中了邪了,居然对这么个丑丫头耿耿于怀。心内气恼,悻悻然退开去。果听得萧宁远道:“君先生古道热肠,宁远自然信得过,但一则,青娥还未苏醒,她是否愿与你离去,还须待她醒来问过她的意思才是,若是她愿意,宁远当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他见得这群人都松了口气,心里冷冷一笑,面上丝毫不露,又道:“再则,这璇玑心经,普天之下,只有宁远懂得施为之法,换了别人,只怕加重其伤势。青娥之所以要与宁远共闯璇玑阵,就是为了得到璇玑心经疗治旧伤,若是宁远在这里将她交给了君先生,导致半途而废,只怕她醒来后,不但不会原谅宁远,还会伤心欲绝。”
但听舆内人沉吟了半晌,突然道:“既是如此,君某自没有再阻拦的道理。山下业已备好车马,就请萧盟主与几位即刻启程,沿途之上,君某自会安排人照应,请!”
待得几人施礼离去,已然不见踪影,舆后闪出一秀雅少年,道:“二哥,为何不直接将楚楚带回去?丐帮中必不平静,此去不是反生事端么?”
锦绡挑起,走出来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笑道:“你也听到了,要帮楚楚恢复内力,看来还非此人不可。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楚楚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就这么把她带回去,她会觉得大失面子,加上心愿未遂,将来闹将起来,可不是你我吃得消的。”
秀雅少年低低一笑,道:“二哥所言极是。”
江头未是风波恶(一)
去时暮色苍茫,一睁开眼睛,居然也是晚霞满天,差点叫人误以为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四周是熟悉的紫檀纹理,兰麝之气若有若无,分明又回到了潜龙居。
唯有耳边吱吱之声一直嘈杂不绝,转头过去,但见两团小小的白影闹腾得欢,再揉了揉眼睛看,却是那两只小白鼠一前一后,圆瞪了一黑一篮两双眼睛,衔了块黄澄澄的梅花饼,在那里争夺不已,落得床榻上纷纷扬扬都是饼屑。及见得她扭头过来,又纷纷凑上来用尖尖的小鼻子在她脸上来回蹭着,讨好不已。
她本待欢喜,谁知它们立即感觉到是层假面,极其好奇地就欲啃咬,幸亏她看到那尖尖的小牙齿就情觉不对,一把拂了开去,不然只恐怕那么经典的丑面就从此消失了。
门吱阿一声,已听得含笑的一声:“可醒了。”熟悉的脚步声已到床边。她懒懒回过头来,已被人扶将起来靠在塌上,身后立即塞上一个软软的垫子,她就着呈上来的茶盏抿了口花茶,两手立刻习惯地攀伸过去,还记得要改了称呼,唤道:“小余,这次可算是命大,我都怕见不着你了。”
他回手抱紧她,笑道:“我却不信这个,你几曾有怕的时候?但这番倒又将我吓得不轻,居然昏迷到现在。那璇玑心经可是有什么不妥?”
楚楚脸不禁红了一下,心道:岂止不妥,简直是大大的荒谬。幸亏有阵面具挡着,不至于叫人顿生疑窦,立即拿话岔道:“反正这些心法都有点神神怪怪的。”试着运气,却觉丹田中一股真气不住流转,只是不太顺畅,也再没有什么刺痛的感觉,道:“我也奇怪,内力分明是恢复了,人也挺舒服,怎么一用就晕过去了?”想了想道:“不对,我得再仔细看看。你可曾看到一个卷轴?”
他应了一声道:“一定是床上这个,这两只小东西一直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还是你去拿吧。”
楚楚回头一看,果见两鼠脚下赫然是那个卷轴,伸手抽了出来,笑道:“果然是比人还精的机灵鬼。”方待打开,一想不妥,连忙道:“你去守着门口,我仔细看看。”
他微微一笑,依言走到门边,转过头去。楚楚见得机不可失,连忙打开来认真翻看。她如今已经不去理会这些姿势有多暧昧,一目十行地看下去,但见在那补救方法后,分明写着:璇玑心法若中途停止,只打通海底x,则体内真气凝而未通,有力不能尽使,否则徒伤己身。若打通到命门x,则真气融会贯通,但时有时无。若所有大x全部打通,真气交融,则气鼎可成,互增功力,成就非凡。
后面却有附注,说明是若打通海底x,则金针刺x之患已除,体内已有内力,可习炼冰魄功,以增加定力,万邪不侵,助功大成。
她连忙从头看去,果见前头有一溜小图,演示了一种运气之法,注明是冰魄玄功,看起来也不甚繁复。她看了一遍,早将其印在脑中,又试着依图运气已毕,果然全身清冷,百念不生,舒畅之极。她欢喜至极,心想:好了,此等尴尬事再也不用重演,如今只要能骗得萧宁远帮她以此法打通全身大x,则不但旧患可除,还可更上层楼。
可惜,这个人实在是不好应付。…………………她方升起一点惧意,又将它按捺下去,心想,已经吃了大亏,总得捞回点什么,才不至于血本无归。方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萧宁远一定也有弱点。
她将主意打定,又仔细看了看卷轴,确定没什么遗漏,才将它卷起放回,问道:“小余,萧盟主在哪里?”
他含笑转回身来,道:“我也猜你要问这个,萧盟主帮你输完真气,已赶往忠义堂去了。此刻正与群雄共饮,商议大计呢。”
楚楚悻悻然站在忠义堂外眺望,但见堂上喜气洋洋,宴开八方,群豪纷纷向萧宁远奉杯,后者态度谦和,来者不拒,一饮而尽,愈发引得一片赞叹之声。席上,红花夫人言语虽然不多,但眉目之间,颇有赞赏之色。素女曾柔含情脉脉,如一朵解语花盛开在身旁。少林空智大师,昆仑掌门顾三圣,峨嵋掌门妙真师太,点苍派掌门谢长亭,青城派掌门秦聪,洪帮马沛,唐门唐柬及唐秀都在席中,欧阳霏坐在那里谈笑风生,武当道义真人执了张涵真眉开眼笑。但听得恭维之声不绝于耳,楚楚恨恨道:“我一番出生入死,只换得人家千秋名声。”
杜少华随在其后,看得若有所思,道:“奇怪,怎么看上去倒是一片太平景象。”
但见唐秀举觞道:“萧大哥此番凯旋归来,劳苦功高。小秀思之,唯有两句诗可以形容:‘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
众皆点头称是,萧宁远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一干而净。楚楚在堂外哼了一声道:“下一句分明是‘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我就不相信他不知道。”
杜少华笑道:“萧盟主从来是胸有丘壑,端的是海纳百川,确可称当世英豪。”
楚楚嗤了一声,但听得唐秀道:“璇玑阵乃千古奇阵,但遇到萧大哥,照样手到擒来。小秀与在座诸位却实在好奇,这阵中三宝究竟是否都在,是何等玄奥,不知萧大哥可否为大家解惑?”
萧宁远微笑道:“没有青娥教主,十个萧宁远也破不了璇玑阵。红花夫人所说的三宝,灵犀针被宁远取得,璇玑心经归了青娥教主,唯独那倾国之富不见踪影,想是传闻有误。”
红花夫人笑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哪有灵犀针重要,可惜诸葛一族竟然没看到这一天。不过宁远,这灵犀针据说乃是采日月之精华,集天地之灵气而炼成,连我这老太婆都好奇它究竟是什么样子。”
萧宁远笑道:“也不过是根普通的钢针罢了,待我取出让大家一观。”
楚楚恨道:“我这么替他卖命,他还舍不得给我看一眼,现如今倒拿出来献宝了。”索性别了头去,但听得杜少华啊了一声道:“看起来果然普通。”
楚楚忍耐不住,伸头去看,果见得那长匣子已然打开,其内呈放了一根黑色的铁针,比绣花针大不了多少,看起来普通得很。群豪面上都有失望之色,唯红花夫人看了又看,道:“这针上雕了条鱼形,式样古朴,闻得古蜀尚水,看来果然是古蜀遗物,这就不会错了。”
空智大师喧了声佛号,秦聪性子最急,大声道:“那还等什么,就请萧盟主立即以灵犀针为我等解毒,也要早日去除此疾,免得受制于人。”
红花夫人摆手道:“却不是这么容易的事。灵犀针乃是圣物,施受之人都必须沐浴茹斋,才能充分发挥此物的灵性,不然若灵效打个折扣,难以拔尽其毒,却反而坏事。”
秦聪失望道:“眼看十日之期转眼就至,这却要等到什么时候?”
红花夫人笑道:“话虽如此,却不妨从权。就请宁远与诸位英豪今晚焚香沐浴,明日茹斋一日。明晚乃月圆之夜,天地有灵,灵犀针的灵性必能充分发挥,可为诸位解尽后患之忧。”
顾三圣笑道:“夫人说的是,已经等了这么多时日,不在乎多等一个晚上,最关键是要除毒务尽。反正灵犀针已然取得,今晚和明晚,又有什么区别?来来来,大家都来干了此杯,今晚且睡个安稳觉,但等明朝云开日出,天下清平!”
但听得觥筹交错,笑语声声。楚楚哼了一声道:“看来没我们什么事,我们这就回转罢。到底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回去跟我说个明白。”
江头未是风波恶(二)
酒酣耳热之际,突听得红花夫人嗳哟一声,便向地上栽去,众皆失声惊呼,幸亏素女寸步不离,立即伸手一拉,才将她扶定在轮椅上,但见其面容惨白,已然昏厥过去。
空智大师向她脉上探了良久,沉吟不语。萧宁远叹息道:“几日不见,夫人的身体竟然差到如此地步。依大师看来,夫人究竟如何了?”
空智大师摇摇头道:“脉象如此之乱,真气涣散不堪,却不知为何?怪不得夫人这几日都闭门谢客,原是身体不适。但夫人的明玉功乃剑仙门秘术,运气之法据说与众不同,老衲却不敢贸然代为疗伤。”
萧宁远叹道:“这却如何是好?如此看来,倒是宁远连累长辈千里跋涉,以至疲惫不堪,心下实是过意不去。到底有什么法子能够助她身体康复?宁远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却听噗嗤一声,曾柔掩面一笑,叫堂上沉闷的气氛登时淡了不少。楚天行奇道:“小柔,你师傅身子不适,怎么你却不难过?”
曾柔笑道:“诸位有所不知,家师所修习的明玉功,到达第十层之际,却有一个关卡。届时全身真气都会涣散,脱胎换骨,犹如新生。所以家师此刻并无大碍,只要立即返回南海,在寒玉床上修炼,就能得大成。”
众人啧啧称奇,萧宁远微笑道:“既如此,还要恭喜夫人终得窥仙道了。事不宜迟,小柔你就即刻起程送夫人回转吧。”
丝竹已罄,忠义堂上曲终人散。
洪长老见得萧宁远与曾柔默默相视,轻轻咳了声道:“少帮主,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议罢。我先下去了。”
萧宁远道:“只怕等不得。我想问你,那批聘礼,可是你亲自押送,看着它们送上船的?”
洪长老点头道:“确是我看着它们装运上去的。我知道兹事重大,自然不敢有所闪失。不过我也觉得蹊跷,那批跟随而去负责保卫的弟子,居然一个都没有回转,我就知道必定出了乱子,这几日都在忐忑不安,还好少帮主自有天佑,得以平安归来。”
萧宁远道:“这绝非天佑,而是因为得了贵人之助。有一位君先生,不过二十许人,不知洪长老可否听说过?此人竟然能调用将军炮,莫非竟是朝廷中人?”
洪长老讶然道:“丐帮与朝廷素无来往,卓帮主生前最恨跟朝廷扯上关系。难道是朝廷闻听少帮主得了盟主之位,想通过少帮主笼络武林中人?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朝廷年年都会遣人前来,想与我们交好,无非我们不为所动罢了。”
萧宁远摆手道:“看来不是那么简单。但观此人并无恶意,既然你也不清楚,就暂时搁置下去。这几日,你要加强戒备,严查帮中弟子。我只怕天绝宫决不肯善罢甘休。”
洪长老的步声渐杳,萧宁远陷入沉思里,猛然醒觉一双清亮的剪水明眸已盯了自己良久。
他不觉赧然道:“小柔,近日事多,确实忽略你了。你这一去,我自会派好手护卫在侧。另外,我已和天行约定,叫他先护送你离去。”
曾柔一如往常,微笑道:“这却不妥,大战在即,天行离开你,叫我怎能放心?”
萧宁远笑道:“你莫担心,我此刻功力恢复,又惧谁来?若是天行不随你而去,我才更要担心呢。你就放心前去,我等你回来。眼下,我想一个人呆会儿,这些事情突然冒出来,还没来得及好好思量一番,你先下去吧。”
他低下头去,却未听到惯常的嗯声,也未听她移步,正要抬头,突听她道:“远哥,你这趟回来,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怎么我却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突觉面上如火般一烧,强作镇定道:“怎么会?小柔你多心了。”
突听她问道:“我送你的避水珠,可还在你身上?”
他怔了怔,往身上一摸,懊恼道:“逃命之时,不知道失落在哪里了。”
但见她微微一笑,道:“没关系,如果失落的只是这个,倒简单了。”
他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总算她的步声轻轻移去,在门口突然一顿,回眸笑道:“远哥,有时候,我还情愿你没做什么武林盟主。但无论如何,就算你嫌弃我,小柔也一样要留在你身边。”
他急急道:“小柔说哪里话,多年相处,难道你还不知,宁远岂是背信弃义之人。”
但听她幽幽叹了口气,道:“如果我们之间只余信义,难道不可悲么?”突然一笑,道:“但若这样可以将你留下,我也并不介意。”不待他回话,已推着轮椅,决然离去。
杜少华这样温良的人,原来固执起来,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楚楚软硬兼施,百计施遍,还是横竖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末了,回她道:“青娥教主又没有带上小余,小余怎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如下次青娥教主无论走到哪里,都记得将小余打包带走好了,也方便随时提点,如何?”还要微微一笑,顺势将下巴搁在她秀发上,摆明了是绝不会松口的架势。
她恨得一把将他推落开去,已听得一声笑道:“哎呀,看来我回来得还是太早。”
她喜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问你。”扭头一看,却见欧阳霏竟是一身行装,不觉讶然道:“怎么,你要走么?”
欧阳霏笑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此间事了,也是我返回南海的时候了。不过,今晚走的,好像还不止我一个。”
楚楚扑上去揪住她道:“我就管你这个!………………就不能不走么?”
欧阳霏怅然道:“不走不行啊,这么多事等着呢。”突然对她眨了眨眼睛说:“轮到我的时间到了,我和林公子还是回避下吧。”楚楚愕然间,已听得一阵脚步声轻轻传了过来。
两人早退了出去,楚楚正满心酸楚,猛然抬头,见得张涵真立在门口,清恬的面上淡淡浮现一层红晕,不觉咬牙道:“你也来辞行么?好,很好。”
她不由分说,抢步上前将他推出门去,口中恨恨道:“走,都走!什么也别说,省得惹人难受。就算要走,也应该是我先说。”
果然他被窘得脸上红晕更深,她更加快意,方要再乘胜追击,谁知他呆了半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掌,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一把捂住。另一支手臂早将她揽入怀中,顺势便向脉上搭去,半晌吁了一口气,道:“果然无碍了,倒叫我担心。”才松开了手。
原来他不是要走。………………对了,还没解尽毒,他自然没有走的道理。这么说倒是她草木皆兵了。楚楚方觉面上一热,瞪了他一眼。却见他目中微微漾起笑意,执了她的手低声道:“你适才所言,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舍不得我走?”
见她恨恨瞧着他不语,他笑容渐渐扩散开来,毫无预兆地,将她手执起,在唇边轻轻一吻,那双清澄的眸子静静看着她,低声道:“你在璇玑阵中多时?</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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