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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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圣命难违,楚楚取道水路,直下扬州。女帝为了示恩,特赐翔螭舟楫,高宽均达四十余尺,长二百尺,金玉装饰,花团锦簇。殿脚九百人,皆锦彩衣袍,以青丝大绦牵引前进。两岸骑兵护送,马蹄杂踏,旌旗蔽空。

通济渠西起洛阳西苑,东到淮河山阳(今江苏淮安),连接洛水、黄河、淮河,接通春秋时期吴王夫差所开的邗沟,直通长江。运河水面宽达四十步,两岸杨柳成行,树木成荫。最是一年好景之时,偏偏舟中人娥眉难展,每日锁于房内,连个背影都不让人瞅见。沿途观者纷沓而来,只看得到侍从如云。玉舫之外,从来只有一红一绿两个俏丽少女,红衣人笑容微微,绿衣人神色凛然,皆姿容秀丽,而传说中那位倾国倾城的佳人,如隔云端。

虽然到底拖了些时日,毕竟来到淮南道内。待翔螭舟抵达扬州,但见码头处早人头攒动,丐帮弟子一众排开,皆着百衲锦衣,领头那人,赫然是吴长老,其面上还有些悻悻然,分明对此桩婚事,大不以为然。

岸边群豪林立,熟面孔倒是不少,依稀辨得各大掌门都在其中,甚至连空智大师都一身红衣袈裟,白须飘荡,神情肃穆。看来她此番凭了皇恩,倒得了难得的优待,可惜她恨不能在脸上再挂张人皮面具,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露怯意。

要还是青娥该多好?眼见得莫阿蛮领着五毒教众女,银饰叮当作响,神气非凡,已下兰舟。宫人早将仪仗摆下,便来相催。

她待红娘为她最后将妆容整罢,咬咬牙,将手一挥,便听丝竹齐鸣,珠帘重重打开。

她在翔螭上好容易下定决心,却不知底下群雄,早等候了多时。

高大远等得不耐,喃喃开口骂道:“无非就是个皇亲国戚,摆这么大的谱,就了不起了?倒害我们这么多人在烈日下等了那么久。”

吴长老心里深以为然,还懂得面上不能表示出来,只作未闻,哪里会去阻止?旁边有弟子笑道:“大远兄,这你就不知道了,但凡女孩子家,都要精心打扮一番,才肯出来见人。这慕容姑娘,自然也不能免俗。我看没几个时辰,她是不会出来的。”

高大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再打扮,还能美得过素女姑娘?”

旁人呸道:“大远,这等蛇蝎美女,提她作甚?这慕容姑娘,从那日的画像上来看,也差不到哪里去。”

高大远叹息道:“画像自然是要美化人物了,哪里作得了数。要我说,素女姑娘也是红颜薄命,就算偏激狠毒了一点,论容颜,确是当世无双。我们少帮主英雄盖世,娶个三妻四妾,完全不成问题,如今碰上这个女子,竟然要嫁进去做侍夫,你们说说,这口气咽得下么?”

旁人笑道:“奚长老说了,合不合脚,只有少帮主自己知道。就算慕容姑娘还是丑八怪之时,少帮主就决意要娶她为妻,这次又是退了一大步,可见情关难过,古而有之。大远你是没碰到你的命中定数,若是碰上了,说不定到时候叫你做个外室,你也是心甘情愿的。”

高大远挥拳作势欲打,那人矮身来避,闹得正欢时,吴长老重重咳了一声,道:“肃静!出来了。”

已见得宫女分成两列,鱼贯而出,皆头梳螺髻,面颊丰润,蛾眉朱唇,纱巾披绕双肩,长裙曳地,站定两旁,躬身相迎。但听得环佩声声,却是一红一碧两位少女,扶出一个宫妆女子,凤冠上拢了一层鲜红绡纱,依稀辨得其下珠环翠绕,秋波盈盈,微微流转。适才的人声鼎沸,一下子变成鸦雀无声。

总是春光明媚,叫众人失了神,看那红衣女子缓缓从翔螭而下,全身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看起来竟是极其的不真实。额上金粉闪闪发光,绘就凤翼,裙上隐隐,舞动彩蝶穿花。其容颜美到极致,举手投足,无一不是赏心悦目的画卷;三月春色,简直如同是从她身上投s出来。看众人呆在那里,她也窘迫得停下脚步,粉面含羞,立在船头,衣袂被风吹得不住飘摇,仿佛随时都会破空而去。这简直不像是人间能有的风景。所有的疑惑,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但听有人在那里喃喃道:“世间多少丹青手,仙姿国色绘不成。”

何处西南待好风(六)

猛听得重重几声咳嗽,近在咫尺,叫楚楚一惊,抬眼望去,却是随侍女官向她示意天色不早,宜快行事。眼前办的好像是自己的又一场婚事,但说到底,只不过是两种势力的圆满融合而已。楚楚思及此,倒将心底那点怯意去了大半,从容举步,下得场中,从袖中抽出黄缎御旨。乐声立顿,底下便推倒玉柱,黑压压跪满了一片。

她也未去细看众人,只管将声音放缓,将女帝这一大片洋洋洒洒,笼络人心的话语,总算读了个完全:“……………………爱国之心,无分朝野;人间正义,浩气长存!”

但听其下一片:“天佑吾皇!陛下万岁万万岁!”她不由失笑,又向身后示意,便见随侍的龙禁卫捧上一块块鎏金牌匾,第一块便是“少林”。其上龙飞凤舞,却是御笔亲题。

空智大师满面红光,连连合掌称颂,罗汉堂众僧皆恭谨礼毕,方伸手来接。帝王之术,收买人心,原来就这般容易。

第二个却是熟人,但见道义真人眉开眼笑,招呼弟子收回匾去,还捋了长须,向她上看下看,极为满意。旁边那个年轻道人,瞠目结舌看着她,那神色,仿佛她头上长出了角来,被道义真人一掌击在头上,拎了回去。

能不管美丑,待她一如既往的,恐怕也只有一个张涵真了。这大概是这场婚事中她唯一的收获,还不知道有怎样的难关摆在后面呢。可惜自己的事情终须自己承担,此次再没人替她遮风挡雨,既然逃不过,不如直面以对。楚楚深吸了一口气,将身子挺直,保持住那个雍容的笑容,将御题牌匾分到各大掌门手中。本来这些人谁不是恨她入骨,如今都向她躬身施礼,世间人情,从来薄如纸。

不过这才是女帝想要达到的效果。她将最后一块“武林至尊”的赤金牌匾交到吴长老手中,听得身后管萧偕奏,彩炮齐鸣,满眼如许繁华,对她来说却分外隔膜。至此,对有些人来说,已经得其所哉。

接下来,便是她的头疼事了。果听女官含笑道:“诸礼已备齐,请慕容大人移驾碧桃宫。”

女帝即位后,对将军府从来圣眷有加,此番她来迎亲,所赐仪仗列戟,完全按公主的排场,甚至还为她翻修了一座碧桃宫来迎娶新人,就只差没有给她公主的封号了。但楚楚只懊恼为啥自己总逃不开娶亲,又不能不去,故作欢喜,道:“甚好,就即刻去罢。”

女官道声:“是!”方待招呼起程,突然听得脚步声仓促,却是一宫女奔至,跪倒她脚下,低低向她说了几句。

女官皱起娥眉,向楚楚犹疑地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楚楚心里一跳,忙问:“究竟出了何事?”

但见几个宫女引了一人而至,楚楚定睛一看,原是任元,面上波澜不兴,向她施过一礼,呈上了一卷轴来。

楚楚莫名其妙,刚将其展开,已听女官低声道:“萧盟主言道,慕容大人若不能应此白首之盟,则此桩婚事,一笔勾销。”

若是按楚楚本意,只怕会喜出望外,一把将那卷轴塞回任元手中,即刻直奔长安而去。只可惜临来时,女帝那一番威利诱,犹在耳边,此番要是娶不回萧宁远,她恐怕连长安都回不去。看来面前就算是丧权辱国二十一条,她也只能即时签下,将这个婚礼早些骗完,再作道理。楚楚心里苦笑,面上却绽开一个笑容,道:“萧盟主过虑了,有什么不好商量,还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费周折?”

任元朗声道:“少帮主言道,正须要白纸黑字,才能分明,也叫天下人,都在此作个见证。”

红娘噗嗤一笑,招呼碧落,将那卷轴一把拉开,展在楚楚面前。楚楚蹙眉去看,但见第一条便是:今日之后,不再娶夫。

我倒巴望最好连今日都不用娶了。………………………楚楚暗想,叹了口气,草草瞄过,但见长篇累牍,繁琐不堪,哪里还来得及细看,唤声:“笔墨伺候!”笔走龙蛇,在其上提了一个大大的“允”字。

红娘倒吸一口气,忍不住道:“哎呀我的好小姐,你倒先过一遍哪。”楚楚将笔一甩,咬牙道:“这可行得?”

任元如今颇有其主之风,喜怒不形于色,又递过一卷,道:“这是副本,留给夫人的,请夫人也一并签了罢。”

一不做二不休,楚楚哪里还会再吝惜,匆匆也在其上提字完毕,吩咐红娘收下。任元这才笑吟吟躬身道:“我这就去请少帮主启程。”退了下去。

既然有了皇家在其中掺和,这场婚礼的繁复可想而知。

正如诗云:

龙楼光曙景,鲁馆启朝扉;

艳日浓妆影,低星降婺晖。

玉庭浮瑞色,银膀藻祥徽;

云转花萦盖,霞飘叶缀旗。

雕轩回翠陌,星驾归丹殿;

鸣珠珮晓衣,镂璧轮开扇。

华冠列绮筵,兰醑申芳宴;

环阶凤乐陈,玳席珍羞荐。

舞蝶神香新,歌分落素尘;

欢凝欢懿戚,庆叶庆初姻。

暑阑炎气息,凉早吹华辰;

方期六合泰,共赏万年春。

楚楚只觉自己简直就像是牵线木偶,被宫女不住拉扯着,才总算完成了这场浩大的婚礼。她被迫签下城下之盟,心中本来就郁闷,索性眼观鼻,鼻观心,连在百子帐内,和谁交拜,拜了几次都没放在心上。凤冠上的绦穗红绫,正好做了她的屏障,只听四周喝彩之声不绝于耳,红娘欢喜无限,不住在一旁惊叹:“好出众的美少年,不比府里的逊色呀。”唯独她闷了头,一言不发。

却听女官在那里低声道:“怎么不见萧盟主?你们可去催请了?”

楚楚闻言一惊,隔了红绫望去,果然不见那双凤目。这倒是奇了,他费尽心机,得自己入榖,最后却不肯与她行礼?

只听宫女垂首道:“萧盟主受了风寒,歇在延禧轩,高热未退,昏昏沉沉,太医正在为他医治,说是不便行礼。”

女官顿足道:“萧盟主也太不小心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般铁打的人,还会生病?而且还在这骨节眼上?肯定是蓄意为之。既然不肯嫁,大可以直说,这样绕来绕去,算得什么?楚楚但觉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冷冷道:“既然不便,就免了罢。反正已经昭告天下,行不行礼,有什么打紧?”

女官沉吟半晌,叹息道:“看来只能如此了。”突然微微含笑,道:“依慕容先生所言,以得珠前后排定次序。左右,将慕容大人和四爷迎入芙蓉阁。”

何处西南待好风(七)

若是早知道这明珠将来会惹出这等麻烦,她当时死活都不会带上在身边。楚楚暗自在那里思忖,想起自己原是将第一颗明珠送给了楚天行,不觉大感沮丧,懒懒向那人望去。见得她目光流转过来,那美玉般的面上便是一阵惊喜,眸似秋水,含笑看了她一眼,便在宫女指引下退了出去。

咦,这倒奇了,不是他么?楚楚又惊又喜,猛然一醒:众人只道她先遇上张涵真,便猜想定是先将明珠赠给了他,哪里知道第一颗其实是给了玉修罗。她立时惆怅顿消,欢喜无限,哪管得有人在旁,掀起红绡,向那张清恬的面容投过去甜甜一笑。他面上登时浮上一层红晕,避开了她的眼光,垂下头去。

女官只看得暗暗发笑,一连声催促宫女摆下仪仗,将牵着红巾的两人送入d房。

楚楚心情这才放松开来,见芙蓉阁掩映于青山绿水之中,假山亭榭,流水落花,建造得极为幽雅。红色的宫灯挂满宫中,平添了几分温馨旖旎。待入得d房,但见龙凤喜床早就铺就,床前挂着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喜帐,铺了绣有神态各异一百个玩童的“百子被”,富贵人。宫女将两人引入账中共坐,取来两盏以彩结连接的珐琅金杯,这自然就是合卺酒。两人互饮一盏,便见宫女在其上遥撒五色同心花果,笑着招呼两人以衣裾接之。

这个楚楚却是知道的,据说得果多得子多,倒叫她羞红了脸,就是不接。红娘在旁急得不行,只得连连去拉她的裙袂,才总算替她接下了几个。

楚楚羞赧已极,见对面张涵真也好不到哪里去,满面通红,呆坐在那里。两人互看了一眼,又如同约好了一般,各自垂下头去。女官含笑道:“礼毕,我们先退下罢。”

环佩叮咚声终于消失,楚楚长吁了口气,见得房内已然无人,忙去解头上那沉重的凤冠,奈何其繁杂无比,一时不得要领。她看张涵真居然还呆坐在那里,不由嗔道:“还不过来帮忙?”

他如梦初醒,哦了一声,伸过手来。结果他更笨,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徒忙出了一身汗,也没取下一根珠钗。楚楚失笑道:“算了,你还是看着罢。”

总算她倒并未事事假手于人,才能最后研究透了这凤冠的摘法,终于将它取下。头上轻松了许多,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去解那层层叠叠的礼裙。

张涵真本来在旁边含笑望她,待见她去解衣带,满面绯红,别过头去。楚楚哪里肯去理会,顾自将那层层束缚逐个脱卸下去,待剩得里衣,才觉得身上方轻,看对面,那呆子的头已经快及地。

嘿,他居然比她还害羞。照说,她的衣裳,好像应该是这个人来解才对啊。

楚楚玩心大起,靠拢过去,方碰到他的身体,只觉他的身上都已经微微发烫,凑近一看,额头居然已有细细的汗珠滚落下来。

她越发要捉弄他,故意伸手,缓缓环上他晶莹的项脖,果觉得他浑身一颤,所触肌肤立时炙热起来。

她更觉得好玩,贴过面去,在他耳边低低道:“热吗?我帮你。”不等他回应,早去解他的衣衫。

他满面窘色,下意识来按她的手,被她一把拨开去,低笑道:“呆子,听我的。”

他全身都快僵住,一动都不敢动,看她那双灵巧的手轻轻落在自己身上,手指犹如在舞蹈,逐渐挑开他每一处衣扣,将那皓莹的肌肤,逐渐显露出来。那兰花指便自自然然抚过他的身体,直至每分每缕,那蛊惑的声音还要低低道:“好美。”

他可以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在上涌,身子就快要失去掌控的能力,既渴望她的触抚,又怕她那可以让人疯狂的魔力,这两股力量纠结到最后,是他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低吟声,才一响起,他便吃了一惊,急急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声来。

谁知她低笑了一声,撒娇般道:“涵真,放松些。”将手转回来,抚摸他的胸膛。

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心跳在不住加速。她还要靠过来聆听半晌,媚眼如丝,斜睨了他一眼,低低道:“看来还不够。”

他只觉眼前人突然变得异常妖娆,叫他心底的魔性开始蠢蠢欲动,若不是多年清修,只怕此刻就会冲扑过去。他还在那里苦苦支撑,突然被她一推,便仰面倒在了那百子被上,冰凉的绸缎立覆住他袒露的肌肤,叫他惊了一下。

然而更吃惊的还在后头,但觉一个温软的身体依偎上来,三下两下,已与他早已濡湿的身体嵌合成一体,那韵律般的节奏,猛然唤醒了了记忆中那销魂蚀骨的快感,叫他再也忍耐不住,终于溢出又一声低吟,不由自主搂紧了她,将自己早已绷紧的身躯迎合上去,恣意与她纠缠。

她带着幽香的秀发垂落在他身上,丝丝缕缕,缠扰在他躯干上,柔顺无比,仿佛能牵扯住他的心房。他的唇滑过她的发丝,去寻找她的,在她娇美的面上,一路印下轻柔的吻,似乎想把多日的相思,缓缓向她诉说。有这样的甜蜜,曾经再多的苦涩酸楚,都是可以忍受和淡忘吧。

所有的亲昵,只是为了能将他的心与她再亲近一步,越是缠绵,就越觉得充实。

那妙曼的身躯渐觉乏了,便听她低笑了声,搂着他一滑,偎进了他的怀里。他一面柔柔去拥抱她,一面悄悄将自己的发束和她的青丝拢在一起,结了个尽可能紧的活结。

芙蓉含情,春晖池暖。

乌黑的秀发漂浮在温泉水面,水气氤氲,笼罩住相拥的两人。楚楚攀住张涵真,好奇地看着汉白玉砌就的池壁,见那鎏金的九龙口,还在不住流下温和的泉水来。

果然是皇家才能有的宫阙,才会不惜工本,还在宫内建一个引来温泉的御池。此刻两人相拥,如在梦中,长夜未央,正适合一吐衷肠。

他殊不习惯这样l裎相对,白皙的皮肤上,都染上了淡淡的蔷薇色,忽觉怀中人动了一下,低低问他:“涵真,你怎么会来长安?”

他怔了怔,不明其意,道:“你既然给了我明珠………………那我自然会来找你。”

楚楚愕然道:“明珠?那不是给石头他们的么?”

他呆了呆,失声道:“这不是慕容府的信物吗?莫非萧大哥他…………………”

仔细一想,不觉有些苦涩浮上来,缓缓松开了环着她的手臂,苦笑道:“原来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么,如果不是萧大哥骗我来找你,你是否就从此将涵真置于脑后?”

糟糕,原来不能说实话,否则只怕会大煞风景。

她忙蜷缩进他怀里,娇笑道:“萧宁远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涵真,无论如何,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夫郎了,也就是慕容府的娇客,那明珠已经绝无仅有了,你可要收好才是。不过我总想着,是否太委屈你了?真决</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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