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刚才还叫我道长,这会儿叫我臭小子敷先生,不要太过分啊”
程宗扬拉开敖润,对秋少君道:“行了,虫小子,别生闷气,明天我带你去放烟花。”
秋少君精神一振:“烟花很贵的哦我一直想放,就是没钱买。”
“人家是穷庙富方丈,哪儿见过你这么穷的观主观里有鬼也是穷鬼”
“不是穷鬼。”秋少君认真道:“我问过,是吊死鬼。”“我干你这个见过鬼的阴人,离我远点点。”
回到住处,程宗扬第一件事就是盘膝打坐,眼观鼻鼻观心,屏息凝神展开内视,审视自己气脉的运行。
这一战吸收的死气虽然不少,有分量的却不多。唯一的强手青躯最后施展天龙解体形神俱灭,让自己半点便宜都没捞到。剩下的是三级左右修为,连四级的都没几个。
想起来有点后悔,自己应该直接干掉姓鱼的,把他的死气吸收过来,免得那小子白死。
程宗扬轻车熟路地将死气化为真元,纳入丹田,起身活动手脚。
每次吸收完死气,自己就状态亢奋,这次也不例外。刚才在石窟里被撩拨得火起,急需发泄。程宗扬刚准备把泉贱人召唤过来,又改了主意。他拉开门,大摇大摆地朝内室走去。
小紫慵懒地坐在椅上,泉玉姬在后面给她捏肩。从黑魔海带出来的美妇已经穿好衣服,屈腿并膝跪坐在蒲团上,柔声道:“妾身数日前从睡梦中醒来,什么都不记得,还是听了嬷嬷教诲才知道妾身原本是嬷嬷豢养的奴婢。”
程宗扬好奇地看着她,虽然她把自己当成奴婢,但神态安详举止从容,身居下位也没有半点谄色,反而流露大户人家都少见的雍容之态,怎么看都像是个贵扫。
小紫道:“后来呢”
“妾身自从得了晕厥症,以前习过的舞蹈也忘却了。嬷嬷让人重新来教妾身练习”美妇姣丽面孔微微一红,“妾身苏醒后,连性子也变了许多。嬷嬷生气才把妾身关在棺中反省。”
小紫抬眼笑道:“反省了吗”
“妾身想过了,惹嬷嬷生气都是妾身自己的不是。”
“你为什么会惹巫嬷嬷生气呢”
“嬷嬷让妾身跳的舞蹈是一边跳一边脱衣服的”美妇面露红晕,羞答答道:“嬷嬷说,妾身以前就是在厅上献舞的姬奴,每次有客人来便脱了衣物跳给客人看。嬷嬷还说,若不是妾身生得妖艳身子白净,能让客人开心,何必白养妾身这个什么都不会做的无用废物妾身什么都不记得,才惹得嬷嬷生气”
小紫头也不回地笑道:“程头儿,你离那么远怎么看得清呢喂,你的主人来了,跳给他看好了。”
程宗扬道:“谁说我是来看跳舞的”
小紫用手指刮脸羞他。
程宗扬冷笑一声,“小人之心其实我有事情要做喂,姓鱼的有件东西在马王巷,你陪我去好不好”
“人家才不去呢。”
“那好,我带泉贱人去。”
小紫笑咪咪道:“不好。你这个大淫贼。”
“哈哈”程宗扬干笑两声,“你们都不去,我自己去总可以吧”
第六章§香粉明珠
马王巷,七海客栈。
程宗扬费力地把手从梁柱空洞抽出来,掌中多了一块小小的东西。他从梁上跃下来,抬起手掌在灯下仔细打量。
假如世上有黑色琥珀,那么这就是一块琥拍。但最奇的不是它的颜色,而是琥珀半透明的墨色中,赫然封着一条银白小鱼。
“啧啧,这倒霉的鱼不会是学人家爬树,结果被树脂裹住吧死丫头,你说是不是”程宗扬回过头才想起小紫根本没来。
死丫头这两天有点不对劲,换成以前这种捡便宜的事她早哭喊着来了。今天对黑魔海时她没有出手,事关鱼家机密的东西她也兴致缺缺。再加上这两天好像都没沾水死丫头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
程宗扬收起琥珀,盘算给小紫买点什么东西补补身体。死丫头发育快点,自己也好早点吃到这颗小蜜桃
在琥珀放入背包的刹那,程宗扬突然停住动作,一把将那块琥珀举到眼前。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琥珀中的银鱼原来是头左尾右;这会儿银鱼不知何时变换一个角度,头部正对着自己。程宗扬晃了晃琥拍,银鱼纹丝未动。阴阳鱼难道不该是两条吗莫非还有一条黑鱼
那条银鱼不再动作,想象中的黑鱼更是半点渣都没有看到。程宗扬看了半晌也没看出端倪,只好把阴阳鱼揣到背包里,离开客栈。
天色已经大亮,整座晴州城仿佛从沉睡中醒来,不时能看到牵着马匹的马贩路过。来自各地的商人怀着追逐财富的梦想,蜂拥来到这处晴州最大的马市。
时间还早,巷中汤肆挤满食客,有的行色匆匆,有的神态悠闲,大一点的馆子更少不了说书艺人卖弄技艺。
程宗扬要了一笼包子一碗豆腐汤,慢悠悠吃着。这边一个说书人说云水解禁,陶氏钱庄许诺所有误期船只都可以从钱庄得到一笔低息贷款,引来一片欢呼。
接着又有人说江州有战事发生,铁器毛皮粮食开始涨价,来自晋国的药材更是暴涨数倍,让大伙抓住机会交易。
靠窗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谈论道门养生心得,旁边一席三五个年轻人正激辩纵横术,还有几个小贩在人群间穿梭,携篮叫卖。
睛州是自己在这个世界见过最忙碌也最惬意的城市,充满活力与激情,拥有包容一切的胸怀;无论是落魄的文人还是鲁莽的武者,每个人在这里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尽情展现自己的才能,自由自在直到很久以后,程宗扬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程宗扬喝完最后一口汤,丢了二十枚铜铢在桌上晴州物价比其他地方高得多。自己离开建康时分文未带,还是在广阳从游蝉那里拿了几百银铢;不过一路有鹏翼社照应,吃喝用度都没花什么钱。
后来秦桧赶到,死奸臣带了一千金铢,足有二十多斤,手头顿时宽裕许多。
程宗扬犹豫着去鹏翼社上孟老大该死的军事课还是老老实实回住处跟死丫头斗斗嘴,琢磨琢磨这条阴阳鱼忽然巷口一阵喧闹,几个童子兴高采烈地跑进来。
“来啦来啦”
两旁店铺的人纷纷涌上街头,连栏杆内也挤满人,众人都踮起脚尖翘首望着巷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热闹锣鼓声,接着两头披红挂彩的白牛拉着大车出现在巷口。
车上载着一面八尺大鼓,四名穿着劲装的鼓手分据四角,同时振臂击鼓;后面一群人举着彩旗,伴着鼓点节奏摇旗喊道:“晴州飞羽,天下第一”
“苏述”有眼尖的指着车上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叫道。
一群人都涌过去,争相目睹这位飞羽社跷球名家的风采。
苏述抬臂朝众人招手,楼上有人抛来一颗鞠球;苏述头一摆,用肩头将鞠球颠起,动作干净利落,引来一片欢呼。
正热闹间,对面也来了一队人马。他们举着长竿,一个个精神抖擞高声喊道:
“山岳正赛齐云必胜”
“黄如意”楼上几名女子尖声喊道。
队伍前面一个英俊少年咧嘴一笑,朝她们摇了摇手,又引来一片尖叫。
两边狭路相逢,立刻较上劲来。飞羽社的苏述飞身跃到鼓上,壮硕身材轻如鸿毛,没有发出半点响声。他抬腿先来个神龙摆尾,脚尖一挑,鞠球流星般飞上天际,然后肩头一侧用脚尖接住,接着向上一提,那球流星般飞起,就像沾在他身上一样绕体飞转。
齐云社也不甘示弱,黄如意猿猴般攀上竿头,左脚金鸡独立稳稳站住;抛起鞠球先来个燕归巢,接着风摆荷斜插花佛顶珠双肩背月在细不容指的竹竿上做出诸般花样,令人目不暇接。
巷中喝彩声连成一片,不仅刚才几个辩论纵横术的年轻人大力鼓掌叫好,连几个老者也捋着胡须,眯眼笑道:“看飞羽社的气势,下一场该有七八分的赢面”
旁边有人笑道:“刘老押了几注”
“不多,十贯小钱。”
一个年轻人插口道:“齐云社只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老者道:“齐云社自从少了那位擅长盘球的副挟,实力大减,接连几年都是涉险过关,赢得侥幸。今年飞羽社风头正劲,未必会输给齐云。倒是临安的七星社实力不俗。”
店里的小二提着茶壶过来,忍不住道:“咱们晴州鞠社还能输给外人”
又有人道:“刘老说得不错,临安七星社接连几年都是一球小负,今年还有桩稀奇事:上场刚打了一半,左竿网突然换人,新来那个真是条好汉那脚法不是我吹牛,整个晴州没有几个人能比上。七星社来势不善,再加上长安的蟠龙社和洛阳的白马社,八进四,能有两支晴州鞭社就不错了。”
楼内众人议论纷纷,下面两位蹴鞠名手当街较艺,巷中愈发热闹;苏述和黄如意每做出一个花样,人群便爆发出一片喝彩声。临街楼上,几名少女尖叫着鞭手名字,看客纷纷掏出铢钱朝轴社队伍投去。更有几家赌场不失时机地开出盘口,为双方比赛押注。
这种热闹场面让程宗扬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谢艺唇角那一抹笑容。
程宗扬忽然想起,八天后就是谢艺念念不忘的蹴鞠盛会山岳正赛的日子。可惜
“可惜艺哥再也看不到了。”一个声音冷冷说道。
程宗扬回过头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人身材高瘦,穿着一袭旧羊皮袍子;鹰鼻豺目脸色阴郁,虽然站在那里,却像个影子般捉摸不定。
程宗扬松口气。“原来是斯四哥。你不是去江州了吗怎么在这儿”
斯明信望着场中球手。“我刚从夜影关过来。”
程宗扬脑中一亮。“原来是你亲自去盯剑玉姬怪不得孟老大那么放心呢。你们见到剑玉姬了吗交手没有”
斯明信摇头,“她没出现。”
程宗扬怔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斯明信默不做声地盯着竿上卖弄鞠艺的少年,过了会儿道:“也许她闻到味道不对,抢先躲起来。”
看到他专注眼神,程宗扬禁不住道:“齐云社是你们的吧”
“我和大哥艺哥和老五建的。”斯明信道:“有十年时间,我们四兄弟所向披靡,从没输过一场。后来艺哥去了临安加入七星社。那几年我和老五都卯足劲要赢艺哥,没让艺哥拿过山岳金尊。”说着他“啪”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半边脸顿时肿起来。
程宗扬知道他们兄弟心里有愧,觉得对不住谢艺,安慰道,“等我们找到幕后指使人,提他的头去祭祀艺哥。”说着他岔开话题,“四哥,你刚从江州回来,那边怎么样”
“都好。”斯明信道:“前几日谢幼度整顿北府兵,大量购置武器,裁汰下来的兵甲被我们全买了。”
程宗扬生出一丝古怪感觉。北府兵这时换装备,还把替换下来的兵甲折价卖掉,分明是暗中支持这支叛军。难道王茂弘真像他自己说的,割出两州让小狐狸搞着玩
“四哥这趟回来是为了黑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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