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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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收妥了她的背包,走到她面前,紧紧抱住她,良久才说:「恐怕,我不会再回来了。」

「奶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台北的男人会爱死奶。」她朋友在她耳畔说:「可以嫁入了,我祝福奶。」

她们互相拍了一下肩头,接着阿兰头未回地扬长而去,辫子一甩一甩地好看极了。

她叹了一口气,正埋怨着今天的生意极差,没几个客人光顾之际,就有人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乌鲁谷,是你」她惊呼。

11

杜幽兰在回程的火车上,思绪极乱,大部分在回忆着她和高森的点点滴滴,而有那麽一小部分,让程远给钻了进来。

这分量满轻满可怜的家伙而他可不这样认为哩此时,程远正带着老唐和通仔与阿兰相反的方向,浩浩荡荡地朝着桃园出发。如今,那地方已经被他视为圣地,虽然数年後那地方的父母官一干人等遭到枪杀震惊国际,且垃圾堆满街道,但仍不会影响他对那圣地的观感;正因为圣地出了个圣人;一个享誉国际,不,享誉他程远个人以及一撮心病甚重的善男信女的算命大师    松木。

在这里,我要使用新新人类的一个新名词:圣人者,剩馀之人也

在这里,我也没有侮辱残障者的意思,我不屑地是这个松木师利用对盲人的好奇,再捉住人们敬鬼神的心态,瞎编胡诌,诈骗钱财,有时害人匪浅呢

程远这些鸡呜狗盗之徒迷信这老瞎子,亦算是一种报应。此次前来求教,问的可不是他个人的事,而是他们「这一夥」的前途了。

当然,在来之前,他已将松木师的法力告知了这两位窃车师徒,弄得他们急於求见大师的庐山真面目。

「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吗」松木的白眼又对上了程远,唬得他慌忙地正襟危坐,清一清喉咙回道:「回大师,那四招都运用上了效果尚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妥当的啦」

一旁师徒二人奇怪是哪四招,你也奇怪吧回想一下,就是他指导程远对付阿兰三世前阴魂的那四招:每晚喂她喝符水拜她相片做爱禁摸左胸以及禁吃牛肉。

「搁有啥米代志」松木师彷佛知晓程远与旁畔的另外师徒二人似的问:「是啥米人有怪味。」

「是我生意上的夥伴啦」程远赶忙解释道:「我们一起来,是想问大师,合夥的生意会不会成功」

松木师转为侧坐示意窃车贼师徒二人靠近前,然後上用那会动的耳朵面对他俩下用双手抚摸他俩,几乎将头上的骨头全摸遍了,才再示意他们二人归座。

「大师,有结论了吗」程远问。

「大师。」唐老鸭急急申诉道:「我先提醒您,我年纪可不输您哟,骨质疏松症在所难免,您可不要摸错。」

「我好酒色,可也好不到那去。」通仔也自首了。

「废话少说。」松木师的助手制止他们三人道:「师父自有定论。」

定论什麽狗屎我还不知晓松木这人渣正在思索该怎麽诓骗或者用什麽暗号指使他徒儿出什麽招数他的许多先机都是他徒儿事前的调查。

「别吵」松木师一言九鼎,众人皆缄默下来。

他闭起那无作用的眼皮,盘腿而坐,手拈莲花,一副融合儒道佛三教的架式,闭关了,显然这是一件极重大的案例,使他们三人不禁忐忑起来。

松木师果然厉害,再睁开眼时,那一双白眼球居然泛出些许红血丝,可见他功力之强。

「三太子改骑木马,风火轮自归西天。」松木师语罢一拍惊堂木,震得三人慌慌地。

「大师,解释一下好吗」程远求道。

「天机仅此,去吧」松木师又阖上了眼脸,表明是坚决送客了。

三人才坐上程远的小轿车,便七嘴八舌地解析起来,吵嚷一阵後,程远叫了起来:「肃静肃静。」

车厢内一下安静了,只剩下冷气嘶嘶响。

「依据我对大师多年来的认识,还是由我来解释比较准。」他一手掌方向盘,另一手比划着:「三太子就是哪吒嘛,他本来的交通工具是风火轮,现在改骑木马了;这木马嘛,可以解释成现代的摩托车,由此看来,大师要咱们以後改骑摩托车,别开轿车,以免目标太大,被仇人发现会遭凶险。」

「有你的。」老唐用劲拍他肩再问:「那下一句呢」

「风火轮自然就是指轮子了,你们的本行嘛」

「果然厉害。」小家伙通仔鼓掌道:「连我们是干什麽的都知道,他若是条子,我们不就惨了」

「废话少说,听我解释。」程远摆出行家的面孔:「大师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施展身手了,那些到手的轮子可以输往西边去,不会有问题的。」

「西边是哪里」傻小子又说话了。

「笨蛋,是大陆。」他师父啐道:「年轻不读书,要跑去放牛,这也罢了,还要偷看狗打炮。」

小家伙不服气,白了他一眼。

「对了。」程远欣喜道:「祝我们开张大吉。」

12

这一卦算出个好前程,无可挑剔了,三人返回家前先买了酒菜,打算好好庆祝一番。进屋後,通仔将酒菜摆满了一桌,请师父及大哥就座了,便互乾起来。

「从今日起,我这辆车就熄火了。」程远宣布道:「晚上,通仔先出去弄两部摩托车来当交通工具,车牌交给我负责。」

「小事一件,遵命。」通仔唤道。

「货怎麽脱手是个问题。」老唐沉思一会道:「我不能出面了,万一有人跟仇家通风报信,那可惨了。」

「我来处理。」程远一肩扛了:「我干假仙这行这麽久了,多少有些管道。」

「那是最好,非常时期,只有偏劳了。」

一轮乾杯後,程远小声对唐老鸭说:「老唐,除了汽车锁之外,别的锁你在不在行」

「唉,假仙,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我唐老鸭在道上闻名,靠的不是偷汽车耶以前,我就是闯空门的高手。」

「你能开门锁」

「何止门锁」老唐挑起一只眼睛道:「保险箱也难不倒我。」

「敢情好。」程远笑了起来:「我有一条路子,保证可以得手。」

「什麽路子」

「以後再告诉你,我打包票。。。」

正说到门锁,这时就听见有开门声,三人皆停止动作言语竖起了耳朵听。半晌,门开了,赫然是幽魂,不,杜幽兰回来了。

「阿兰」他脱口叫起来:「这麽快就回来了,为什麽不多玩几天」

「没什麽意思,就回来了。」她疲累地将背包往沙发上一丢。

「快,快来吃饭,喝几杯酒解闷。」程远关心地道:「这几天我一直担心奶,怕奶在故乡被人欺负了,这麽远,我也帮不上忙。」

「嫂子奶瞧,假仙对奶真是没话说。」老唐赞道。

她很纳闷,对程远的改变原以为是一时的,现在看来是真的改变了;於是,她不再推辞坐上了桌,而且她也的确想喝上几杯。

「这是我朋友老唐,奶见过的,另外这位是他徒弟叫通仔。」程远热情地为她介绍道:「他们暂时住我们家,奶不介意吧」

照以往哪有她介意的份还用问她真是受宠若惊。

「奶先陪他们喝一杯,我上个厕所。」他起身告退。阿兰举起了杯子。

「大嫂真好福气呐」老唐夸奖地先乾一杯,一巴掌呼在通仔脑袋瓜子上骂道:「没规榘的小子,还不敬大嫂,难道要等大嫂来敬你」

「是,是。」通仔这才回过神来:「祝大嫂和大哥百。。。百年好合。」

「什麽话又不是新婚。」老唐这一骂,连阿兰也给逗笑了,便乾了个爽快。

在厕所内的程远,慌慌张张地取出阿兰的相片,放在水箱上头,想想又不对,便改放在窗沿,虔诚地拜了三拜,心里默念着:「公主,公主,罪人程远,不,日本鬼子我求您的谅解,晚上别来找我。。。」

阿兰原先是为了昔日那段情想喝醉的,不过碰到风趣的老唐及会吹捧的通仔,把她给逗乐了,虽未醉却也不远矣回到卧房关起了门,阿兰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躺在床上,将双腿高高叉开,使微开的阴唇面对程远,然後唤道:「老公,快来吻我,吻我的洞。」

程远一见她的浪劲,酒意下的性冲动被引爆了。他一个箭步奔上前,跪在她双胯间,伸长了舌头,直舔她的阴唇,越舔那阴唇越开,像朵花苞瞬间绽放了,他一边舔一边吸吮她的汁液,耳闻她的浪叫,简直兴奋死了;一兴奋,双手便往上伸要摸她的乳房。

还好他没醉,在这紧要关头想起了松木师的招数,连忙缩回手;这一惊,连小弟弟也逐渐软下来。差点摸了她的左乳房,岂不找死

他蹑手蹑脚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了牛奶,倒了一杯再小心翼翼地加入了符粉,摇了摇,然後端回房。

「乖,喝一杯牛奶补身体。」

「我不要,我,我要喝,喝你的精精液。」她嚷着。

「乖,别闹,快喝。」他半喂半灌地倒入她喉咙:「好啦现在我不怕了,来吧」

他将软软的小弟弟放到她面前让她把玩,不一会儿,就又变成了大丈夫,然後,他毫不犹豫地塞入她嘴中,当龟头一遭她的舌头舐住後,他不禁闭起了眼,微蹙着眉;随着她变化地吸吮伸缩,他的表情亦是多变地,忍不住又想伸手抓她乳房,临时改换阵地,移至她的阴门,用中指狠狠戮进去。

她嘴含那宝贝,手则握住他的卵蛋,捏呀揉地,而他受到了刺激,臀部也随之浪摇起来,使阳具快速地在她嘴内抽动,且几乎将深入她的喉咙。

「该换我啦」她舍弃他的宝贝,双手一扳大腿,整个下半身抬起几乎与上身重叠,这样湿漉漉地阴洞便完全朝上,且阴唇外张,呈o字型,看得他眼睛凸出来了。

他急急忙忙脱了内裤,半跪在床上,试了两三次却塞进去又滑出来,才知晓角度不对,遂改换为蹲马步,攀住床头,由上往下直抵花心了。

她哀鸣一声,浑身不住地颤抖,不止是阴洞流水,几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皆流汗了,足见这一招的辛苦;疲累了,她只好偷个懒,略略调整姿势,将双脚搁在他的肩头上,半承受半休息。

他似乎也疲乏了,动作逐渐迟缓,且一连串的汗珠落在她身上。她收到了讯息,该是努力效命时候。

「老公。。。你休息一下,让我对你,你好。」她一边改换姿势一边说:「我要让让你爽到底。」

「公主,快,全交给奶啦」他方才说完,立即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呸,呸,呸,真是鬼迷了心窍,什麽公主,她是阿兰呀

「你打自己干嘛我我我会心疼。」她揉揉他的面颊道。

这样被自己一搅和,他胆寒了,虽然她在上位摇晃得激烈,双手抚胸,口出呓语,看得人眼冒金星胸口发胀,不过他的小弟弟却越来越缩小,终於从她的阴户内滑出。

「怎麽搞的」她重又将它塞回去,但是没几下就又掉出来。

「小弟弟不听话,该打。」她再度用口,费了好一番工夫才使它再成大丈夫,遂赶忙爬上去,不过只比前一次多晃了几下,便又失败了。

「泄了吗我怎麽没有感觉」她问。

「它没有泄,不过很想哭。」他无奈地回答。

「来,来,摸我的胸部,再让它站起来。」她抓他的手挪向自己上身。

「不要。。。」他大嚷,抵死不从:「奶会害死我,知不知道」

第四章  向台北出草

1

这天,在罗和平的弹子房内十分热闹,不过铁门却是半掩的。店内不是打弹子的客人,倒是他的女友高云的兄妹们全到齐了,还有一位最缄默的高森未婚妻颜如玉。

这个家庭会议是大哥高森召开的,似乎有什麽重大的事情要宣布,不过为何会选在罗和平这个外人家里,姓罗的也不太清楚。大夥是围着球台坐一圈的,只有高森独自坐於发球线那位置,算是主席座了,也因此他责无旁贷地先发言了。

「我请了一个月假。。。」他环顾众人说。

这倒满奇怪的,大家互相看看,但在每个脸孔上发现到的都是问号别无其他;只有如玉是垂着头,不知是什麽表情。

「巴太郎儿子涉嫌的那宗命案,一直无法突破,这对他极为不利;若再拖下去,检察官势必要起诉他,官司一打起来,教我如何面对乡亲父老所以,我决定请假一个月,北上自行找线索。」他做了这番解释。

「你有线索吗」他弟弟高豹问。

「杀人的那把刀的主人叫通仔,左臂上有裸女刺青。。。」他点燃一根菸续道:「还有,他的朋友说,他是偷车集团的一分子。就这麽多了。」

「那是大海捞针。」他弟弟说。

「警察的事嘛」妹妹高云道:「大哥,你管得太多了,怎能丢下大嫂一个人在屏东」

「这只是表面的理由吧」他大妹高静冷冷地道:「他要找的是另外一个人。」

众人全将目光移转到如玉那边,她却仍低垂着头,没吭一声。

高森吐出一口菸,从烟雾中他看见了自己;满头大汗的自己,骑着机车像无头苍蝇般在屏东奔来转去,最後不得已又绕回警局找阿兰的表弟,求他指引一条明路。他表弟沉思了许久,最後才想到理发厅。

对呀,怎麽独独遗漏了那里他加速赶往理发厅,一进门听见老板娘惊呼他的名,心里就凉了半截。我的阿兰呢莫非她已经走了了果然,老板娘说她这几天的确住她这儿,不过刚刚提着背包回台北去了。

他马不停蹄的再冲到火车站,却见一班列车恰好驶离站台,不甘心地再搜遍了整个火车站,连旁边的汽车站也不放过,但那长发的倩影怎麽就不见。

如果如玉早在阿兰到屏东的那晚就告诉他;如果如玉在山上与他相逢时,别堵住他去路;堵住他去路又别说这麽多废话的话,他早与阿兰重逢了。

高森在心里一味怪着颜如玉,那是他深陷其中跳不出之故,像你这局外人就知道将目标对准我了。骂我贱,骂我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骂我写这烂小说诈骗版权费,其行径又比松木那骗子好到哪去

我全不解释,因为到此为止,你至少已经读到最後一章了嘛

高森跟我一样也不愿解释,不过他自有目的,他说:「今天请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我要。。。解除婚约。」

「你疯了,大哥。」

「如玉人家又没犯错,你单方面凭什麽解约」

「这得要双方家长和长老出面解决,你乱来。」

「不能为了一个幽兰把婚约取消。」

众弟妹纷纷发言反对,如枪炮般轰击高森。这真是青天霹雳,尤其对颜如玉而言,但她由始至终未抬起头来,无人能从她的表情上探知她的内心里。

「我这个局外人可不可以说句话」做主人的罗和平现在才开口:「如玉的身体已经属於你,这是众人皆知之事,不瞒大家说,高云和我也发生了关系;她属於我,我们彼此相爱,所以我对她有责任,非她莫娶。这样看来,你高森对如玉也有责任,解除婚约就是不负责。」

「同学。」高森叹了口气回道:「过去我反对你和我妹妹交往,经过件事情後,我才体会到真正的爱情;我知道你们真心相爱,我把她交给你照顾,祝福你们。」

「别转移话题,那你对如玉怎麽交代」高静道。

「现在我不能否认,我爱阿兰,胜过她。」高森冷静地分析道:「如果我跟阿兰没有一个结果,贸然娶如玉,对如玉也是不公平的,奶说婚後她会幸福吗」

「都是阿兰那贱女人惹的祸。」高静不平地道:「从前我不赞成你们交往,是因为我了解她是个什麽样的女人,今天爱这个明天跟那个约会,根本是水性杨花,没想到你直到现在还相信她那一套,我不信她在台北没男人。」

最後这一点,她倒是猜对了。高静从未出嫁时就恨那阿兰了,只是她不便於散齿的。

那时,她现在的老公才从士官学校毕业,每每穿着军服英姿焕发的返乡,却总泡在阿兰工作的那家冰果店里,帮她端盘洗碗的,看在高静眼中极不是滋味,从此将这女人视为眼中钉,只要是她身边的男人,不论有无血亲,她一个也别想碰。这是她暗自发下的誓言,眼看已经成功了,偏偏她的亲大哥不争气,最後关头仍要往里跳,怎能不吐血

「她是什麽样的女人,我最清楚。」高森笑着说:「我必须和她见一面,把事情弄个明白,做一个解决,不管有没有结果,总要做一个解决。」

「那也不用解除婚约呀」高云道。

「是啊」和平也唱和道:「等你回来再谈嘛」

「随他去吧」说话的人竟是如玉,吓了大夥一跳。

但见她抬起了头,眼角闪闪烁烁地,一直看着高森;沙沙哑哑地道:「我有错,错在不该爱上你;但我这个人很傻,要错就错到底,不会回头。你尽管去,我只求你记住我曾对你说的那句话,在伊拉挢畔说过的那句话。」

她走了,步履摇摇晃晃的。

2

高森也出发了。

在出发前,他特地回雾台村向巴太郎告别,告知他要找寻凶嫌的原因,巴太郎极为感激,要致送他旅费,却被拒绝了;此外,他并未去他未来的岳父母家辞行,主要是他无言以对。虽然他想退婚,但毕竟未正式提出,因为牵涉太广,甚至可能使父母在当地难以立足,岂不太不孝了因此他接受了罗和平的建议:事缓则圆,一切都等到南返後再说。

当然,他还找了上回透露出阿兰在台北讯息的那位李兄长,向他要了他弟弟的住址,便打算以他家为中心点,搜寻他的两个目标。

要找出拥有那把凶刀的通仔,真如他弟弟高豹所言是海底捞针吗事实不然,他拥有的是报社的背景,在北上前主任便为他和总社通过电话,要求支援;总社答应指派一位跑社会新闻的何姓记者协助他,提供必要的讯息。

跑社会新闻的,多半熟悉黑白两道,高森便不再忧虑了,一到台北,便欢欢喜喜地接受了同乡李兄弟的招待。

原住民很重同乡情谊,皆因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伤所致;尚且沦落天涯皆属异类,受到的歧视不平待遇多得不可数他们可不学汉人「老乡碰老乡两眼泪汪汪」那样,生性开朗的他们,乃是将眼泪化为水酒,将悲伤融入歌曲中,酣酒而高歌,不枉此生。

「我在医院遇到马来幽默。」席间,李兄弟向他述说那次的巧遇:「那天我小孩发烧,一大早我就赶到医院去挂急诊,看完病正要离开,才看见马来幽默。」

「他到医院做什麽」高森问。

「她带一个男人去看病,头上缠着很多纱布,好像受伤不轻。」

他没有言语,陷入沉思中。

「乌鲁谷。。。」李兄弟顿了会儿说:「听我大哥说,你跟如王订婚了。如玉这个女人很不错,我看着她长大,为什麽还要找阿兰呢」

他没回答这问题,反问他道:「那个男人是她先生吗还是她男朋友」

「不知道哩关系一定很深,否则怎麽一大早陪他挂急诊」

这分析极有道理,不是亲密朋友为何一早在一块不过他仍不死心:「可是她回雾台却是一个人的。」

「也许他还在生病,头上的伤还没有好。」

这李兄弟好像刻意跟他唱反调似的,真是无趣,他藉故上厕所松松气。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李兄弟在他回座後又补充道:「她也在板挢,要找她不会太难。」

这才像句人话嘛,远来是客,岂有处处为难之理

3

杜幽兰对她家这两位客人也是极殷勤地,开始时还为他们准备早点,不过他们从未动过。她後来才知道,他们是夜行动物。

三更半夜出去干什麽家里为何突然多出两辆摩托车程远又为何从不再驾车而使得车身满是灰尘了呢

最近一连串的怪事把她给弄糊涂了。程远对她的好本来也算怪事,近来倒习以为常了,只是她不甚明了,从前吸过安非他命精力旺盛频频作战的他,居然会有做一半萎缩的现象产生,而且毫不恋战了,难道与他头上的伤有关

现在他都将精力发泄在刻东西上头,时常做到深夜,然後睡到中午後又外出了。这男人明显改变了,她觉得可以依托下去了。

事实上,经他们三人联手又弄走了几辆车,完全依照松木师的指示作案销赃,一切顺利。不过程远亲睹一件事,令他对通仔有些忧心起来,觉得这小痞子表里不一,恐怕是个祸害。

有一晚,他这干「内勤」的一时兴起,想跟他们一道出去,看看他们师徒二人是怎样作案的。师徒二人骑一辆车,他另骑一辆,越区到了新店一带,在小巷内穿梭。终於,在一条新开马路旁看中一辆九成新的汽车。

唐老鸭示意通仔过去开锁,他三两下便开了门,接着又发现有排档锁,便拿着手电筒去开。他随意走到车头边往上一靠,向周遭把风起来;奇怪,感到屁股热热地。他一摸引擎盖,居然很烫手。

「老唐。」他走到唐老鸭身边说:「不太对劲,引擎才刚熄,车主会不会还在附近」

「不妙。」老唐暗唤一声:「小家伙太大意。」

他立刻向通仔示警,要他放弃这辆车。不料,正在此际,草丛中冒出一个人吼道:「你们干嘛,想偷我的车」

「快闪。」程远呼叫他们,并加油冲了出去。不过才骑数公尺之遥,他发觉他们并未跟来,转头一瞧,通仔竟已与那人打了起来。

「老唐。。。」他再呼喊。

「通仔。。。」老唐跨在一辆车上也喊。

通仔充耳未闻,打得很激烈,又叫又嚷。他慌忙下车冲上前要去拉开,尚未抵达时,车主已经倒下了。通仔还高扬着手臂,被他一把扯住,这才看清通仔高扬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扁钻,而地上的人则环抱着肚子。

「快走。」他怒斥道,连拉了两回才拽动通仔。

飞快返回住所後,在灯光下,他才发觉通仔右边身躯有一大片血迹,而自己身上也染了些。

「你为什麽要动刀」他吼道:「我们走人就得了,伤人干什麽会把事情闹大」

通仔一双眼睛红通通地,还紧握着那把扁钻不放,还是老唐机伶,先安抚道:「乖徒儿,没事了,把刀放下。」然後慢慢缴了他的械。

「程哥。」通仔这才清醒一些,讷讷地说:「我,我是怕他开车来追我们。。。」

「三对一耶他敢吗」他馀火仍未消。

「通仔是怕那家伙开车来撞我们。」老唐打圆场说:「他四轮,我们二轮,谁怕谁你假仙第一次出马,万一有个什麽事情,那对大嫂不好交代嘛」

「现在怎麽办捅了人,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条子一定大张旗豉抓人,如何善了」程远除了那次躲警察爬楼摔下之外,还从未碰过这麽惊险之事,自然担心得多。

「别嚷嚷,把嫂子吵醒了不太好。」老唐安抚他说:「假仙,你们先把衣服脱下,通仔拿到浴室去好好搓乾净,记住,一点血迹都不能留;後各自回房睡觉,明早起来,就当一切事情都没发生过,也不许再谈起,知道了吗」

事发的次日晚报,就登出了这件案子。

报载,一名男子在夜归途中,因肚子不舒服,急忙下车於荒地中解手,完事後竟发觉有三人正在偷窃他的车子;喝止时,对方一名青年非但毫无惧色,且跟他打斗,意图改偷为抢,最後,窃贼竟抽出预藏於身上的扁钻,刺中该车主腹部,然後三人逃逸无踪。

该车主忍痛自行驾车就医,所幸血流无多,尚无大碍。据车主回忆,打斗时他听见三人互相呼喊绰号,可惜当时情况危急,未听仔细,以致没能留下线索。警方怀疑这是某个窃车集团所为,且与最近一连串的失车事件有关,已加紧追缉中。

程远看完这篇报导,知道自己这趟浑水,淌得有多深。

4

高森接到了何姓记者的电话。

「打了好几通都找不到人,怎麽回事」

「我,我出去找朋友了。」他老实说。

这几天,他没事就借了李兄弟的机车四处乱逛,希望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像李兄弟那般巧遇阿兰,可惜他没这好运道。

「看到那篇报导没」他说:「有关一个窃车集团行窃时伤人的案子。」

「啊」他又兴奋又有些惭愧:「没有,请快说。」

「有三个人在新店窃车,不幸被车主当场抓到,打了起来。其中一个年轻人动了刀子,把车主给杀伤了,人却没抓到。你说,这件案子像不像是你要找的人」

「很像,像极了。」他更着急了:「请接续下去。」

「我在采访被害人时,曾私下问过他,当时喊叫的绰号,是不是通仔你知道吗他说很像是。」他有些得意地笑了出来。

「你刚才说,窃车地点在哪里」他想起来问。

「新店。不过根据经验判断,那不太可能是他们的落脚之地,否则就是一窝子笨贼了。」

「我明白。」

「还有一条情报。」何记者侃侃而谈:「前不久发生过一个案子,一个绰号叫唐老鸭的窃车大盗,偷了一部宾士,正想转手弄到国外去借尸还魂,没想到车主是纵贯线的一位角头老大;这老大相当生气,认为丢车事小,面子难看,便动员兄弟明察暗访,终於查出作案者,就逼唐老鸭出面解决,并且放话说:不还车是一条命,还车是一条手臂。你知道吗吓得他赶紧还车,还不敢出面躲了起来,这件事在道上很出名,几乎无人不知。」

「会跟这案子有关」

「极可能。唐老鸭躲了一阵子,大概盘缠用尽,又出来作案了,那通仔说不定就是他的徒子徒孙。」

5

举凡小奸小恶在历史上所谓的「小人」者,该如何对待他呢我读过一篇文章写得真令人拍案叫绝。

作者列举出历史上许多的知名小人来,他们大多由小奸小恶起家,但因不是十恶不赦,所以吃亏受累的人多认为忍一口气海阔天空,遂更助长了小人的气焰,终致於乱朝坏纲,迫害忠良,成为一个朝代的终结者。

他的文旨是:对付小人,不能手下留情,要嘛就一棒子打死。你休想他会有改过向善的一天。

程远这种典型的痞子该给他个什麽样的结局呢在接近尾声时,这问题是否引起你的兴趣他是大奸大恶之人吗不是虽然他干不法的勾当算计朋友欺凌弱女子不事生产,但至少他在通仔杀人时还知道出面阻止,看起来似乎是比通仔那小夥子好一些。所以,你若对结局不满意可以自行修改,完稿请寄台北县土城市看守所 程远收。

为何要寄给这痞子对不起,因为他是唯一的评审老爷又为何他是唯一的再对不起,因为奖金是他一个人出的;若你不嫌他的钱脏,尽管投稿,且不必附回邮。那又为何要寄看守所不寄他板挢的家呢问得好,因为届时他已经被削被抓了,蹲苦窑监狱去也

在此之前,他还有任务未完成呢趁三人因窃车杀人案爆发,不敢继续到街头作案之际,他决定完成这次任务之後,他打算远走高飞,离开这魔鬼一般的师徒二人;还有远离那魔鬼附身的阿兰。你瞧,别人都是鬼,只有他自己算是个    人。

「还记得我上次告诉你的那条路子吧」程远对老唐说。

「咱们现在可是龙困浅水了,既不能找轮子下手,那不妨换个方向。」

「当然,我现在连门都少出了。你知道吗每次出门我都有被跟踪的感觉,不是条子就是那老大的人马。」

「你想太多了。」程远笑了起来:「根本是杯弓蛇影嘛」

「师父,怕什麽怕,我技痒呢」徒儿通仔说。

「痒的是你妈的  」老唐骂道:「要不是你这小  养的,老子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好了,好了。」程远制止他师</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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