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时了一些,董事长仍希望你不嫌弃。”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若耶真是不了解那个固执的老人。
“很简单,因为这是展腾妈妈的遗物,而你是展腾的太太,这东西交给你保管再恰当不过了。”
若耶纠正庄涛。“是曾经,我跟展腾已经是过去式了。”
庄涛耸肩,“无所谓,来,我帮你把项链戴上。”替她扣好链子后,他慎重其事地将一大束捧花交到若耶手中。“我们祝福你在信凯工作顺利。”
“谢谢你带花来给我。”
庄涛跟她眨了一下眼,“别客气,我偶尔得买几束花,找个女孩大献殷慰一下,这样西洋镜才不会被我妈揭穿。”
若耶与庄涛共事已有一年,清楚知道帅气迷人的庄涛口中的“西洋镜”的意思。“你妈妈真的不晓得你只对男人有感觉”
庄涛一只大手不乐观地在半空中摇晃了两下。“她最近一直逼著我相亲,我都快被她烦死了,可是又找不到推托的藉口。”
若耶觉得自己与展腾的关系已经无望,目前又不想跟任何男人交往,于是主动建议,“你拿我当挡箭牌好了。”
庄涛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若耶点头道,“我也需要你帮我赶苍蝇。”
“小姐,你这一石二鸟的主意太棒了。”
高壮的庄涛抓起若耶,像个小男孩抱泰迪熊般地猛烈摇晃,还凑上一记从未献给女孩子的吻。
“嗯哼”
门后传来一阵冷冷的咳嗽声。
庄涛适时地松开若耶,但没完全放开她。
若耶此刻正背对著大门,看不见访客,却能清楚看见庄涛脸上的表情:他由疑惑变成不可置信,然后转为讥嘲与玩世不恭。
庄涛开口跟来客打招呼。“嗨,几百年不见,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撞上你。”
若耶好奇地回身,当她看见屈展腾站在门外,差点没昏死过去。
帅劲逼人的屈展腾斜倚著门,悠闲的态度与充满阳刚的站姿让若耶心悸不已,让她差点失态地钻出庄涛的臂弯往他的怀抱里冲;但他没有摆出张臂的动作,扫到她身上的眼光也淡漠得让她燃烧剧烈的心渐渐转凉。
“门没关紧,我直接进来了。”
若耶如梦乍醒,唇瓣苍白,突然失去应对能力。
庄涛抬起一眉,询问屈展腾,“你来多久了”
“不很久,”屈展腾抬手看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吧若是打扰到你们的好事,我很抱歉,不过,我的确先敲过门了。”
事实上,屈展腾在半掩的门缝间看见庄涛抱著若耶卿卿我我后,火气一冒,简直是一刻不等地进门打断他们。
十秒而已若耶与庄涛互换一个眼神,知道庄涛的秘密没泄底,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这样的默契看在屈展腾眼里却有著另一层面的解释,他冷冷地问若耶,“你要不要我下去兜个三十分钟再上来若不够的话,一个小时也是可以的。”
“你为什么”若耶正奇怪他为什么提出这样的建议,等了解他含沙射影的话后,她整张脸涨成绯红,真是又气又羞。
倒是庄涛的情绪一点都不受影响,搞懂妒火中烧的屈展腾正在大发醋劲,他没有急著解释他和若耶之间的清白关系,反要让屈展腾更加不好受。“我跟若耶常常腻在一起,三十分钟不够我们谈情说爱用,一个小时也只不过进展到调情的阶段而已,所以要你再多等上两个钟头,我们也会难为情的。”
屈展腾听了,目光凶狠地瞪了庄涛一眼,不客气地说:“那你不介意现在就滚蛋吧”
“我正有此意。”庄涛抓起自己的西装外套,佯装甜蜜地在若耶的颊上落下一吻,还叮咛她道:“公主别怕,如果有人突然变成狼人的话,打我手机,白马王子会马上现身拯救你的。”
若耶瞪著明知故犯的庄涛,气他的恶作剧,因为庄涛愈是得意,屈展腾的脸色就愈不好看,而屈展腾的一举一动绝对会影响她的心情。
她几乎是咬牙地赶庄涛走。“你尽管放心走,我不会有事的。”
庄涛单手一挥,经过屈展腾时,挑衅地往他肩上拍,撂下一句,“对淑女要有礼貌,别净是想做坏事啊”
屈展腾只回敬他一句话,“五十步请别笑百步,道德经你自己省著用,我不缺。”
庄涛自讨没趣,仍记得保持良好风度。“那后会有期了”
屈展腾没理他,依然斜倚门框而立,直到身后的门被庄涛关上后,他才走上前,苦笑地对坐在沙发上的若耶道:“所以你真的投入他的怀抱了”
若耶没应声,只希望他能放过这个没意义的话题。
他没逼她,蹲下身子轻抬她的下巴,将她来回审视一番,他伸指勾住环在她颈部的翡翠项链,沉思一秒后才冷声问她:“这是我妈的项链,你打哪里弄来的”
“董事长要庄涛送来的。如果你认为我没资格戴的话,你尽管拿回去吧”
屈展腾闻言,嘴角抽动了一下,也让他的眼神变得冷酷,“我要这东西干什么你戴总比我戴好看。”
若耶无话可说了。
他揪起她的一撮发丝,一边玩弄,一边将紧抿的薄唇凑近她,延著她的颈项绕到她的耳际,轻声跟她说了一句。“我想你,夜夜孤枕难眠,你呢”
听见他诱人的嗓音,若耶无言地闭上眼睛,叮咛自己不能再傻傻地对他投怀送抱,免得事后又被他奚落。
他长指滑进她的长发,将她的头靠向自己,攫住她的唇便热烈拥吻她的眉眼,见她反应被动,他不气馁地微施压力,将她往沙发上推,轻解她的衣衫以便抚触她发烫的肌肤,不料她仍是无动于衷。
他停手问道:“难道你不要我碰你吗”
她要的,但是她不能承认。她只能说:“我不想再被你奚落。”
他的唇上泛著讽刺的笑,“是这样吗”
若耶虽然气他看轻她,却也体会出他曾受尽她怀疑的委屈,她缓声要求他,“求你可不可以别再提这一件事”
“不可以”屈展腾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小男孩般,气急败坏地追问:“我想知道你究竟给庄涛多少曾属于我的东西”
若耶两手按在太阳穴上,疲惫地否认,“我不是东西,跟庄涛之间更无瓜葛。”
“若耶,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你说实话不算冒犯到我。”
若耶吞下伤心泪水,仰头回顶他一句,“既然如此,你连问都不该问。”
他像被她掴了一记耳光,惊愕之余,久久无法回复过来,过了半晌,他才平静地说:“我差点忘记自己已经没有权利过问这样的事了。”
他将她扶正,以十指替她梳理凌乱的头发,扣上她的衣服,再将她的裙子拉整齐,最后感慨地牵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喃喃道歉著。
若耶好怕被他的温柔给软化,于是抽出手退开身子与他保持距离。“你找我有重要的事吗”
屈展腾茫然若失地望著空掉的掌心,落寞地说:“我本来以为很重要,看情况应该不算了。”
“什么事”若耶心下仍藏著一个小小的愿望,希望他是为了挽回他俩的婚姻而来的。
“我欠你一个解释。”
若耶疑惑地看著他,“有关什么呢”
“我和纤纤之间的事。”
“哦”只要一听他提及这个女人,若耶就会变得毫无招架之力。
这次,她郑重的警告自己,不能再轻易被自己的弱点击垮,她佯装热衷地问:“你是亲自来送喜帖的是吗”
屈展腾没应声,倒是静静地观察她几秒,见她摆出开心过头的模样后,他才摇头说:“跟喜帖无关。”
若耶紧揪的心随之一松,然后违心地说:“那真可惜除了送喜帖给我以外,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值得你跑这一趟。”
“三个月前你来找我时,我有事没对你说清楚。”
见他的面容慎重严肃,若耶暗自问自己,还有什么会比他投入另一个女人怀抱的事更糟呢莫非凌纤纤有了
如果他说凌纤纤怀了他的孩子的话,怎么办
她该哭著恭喜他做人成功,还是苦笑凌纤纤的身材即将变得臃肿他平时不是很小心的吗怎么这一回竟然出纰漏
她曾热切地想为他生孩子,但他不成全她,却让凌纤纤那个女人捷足先登现在,就算她想装大肚子强留他,也来不及了。
若耶直到此时才明白,她再努力的控制自己,仍是没法打破凌纤纤遗留下来的迷咒。她懊恼自己,也气他的厚此薄彼,决定不让他好受。
她以一种不在乎的口气说:“请你不必再费劲解释,因为我没兴趣听。反正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管不著你和凌纤纤的事:你也无权过问我和庄涛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晚了,我不留客,请你走吧”
屈展腾感觉到希望正一分一秒地逝去,本想求她回到他身边的话也不得不吞回肚子里,他只好说:“既然如此,我不打扰你了。”
若耶办完交接工作,便转到继父阳龙台的信凯饭店集团效力。
方容娟说服她暂时搬进阳家小住一阵子,若耶答应了,但才住进阳家不到一天,便受不了母亲开口闭口骂著屈展腾。
“我早料到那小子不适合你,既穷又花心,跟你爸同一个性子,你跟他分手是明智的决定。”
看来阳叔叔没把展腾的身分说给母亲听。“拜托,妈,我们能不能别谈这件事”
但是方容娟没把女儿的话听进去,连著一个礼拜,竭尽所能地对屈展腾口诛笔伐,最后竟然拿出一份专门揭露名人隐私的杂志给若耶看。
“你瞧,他竟然有本事跟这个姓凌的女星扯在一起要不是我打电话跟你爸对质,我还真不知道他就是展时楠离家出走多年的儿子”
若耶将杂志接过手,迅速地将三张照片与文章阅览一遍。
照片里的女主角是在巴黎街头闲逛的凌纤纤,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被红笔圈点出来并加框放大的男人照片,三张照片里的影像都很模糊,但若耶仍认得出那个人的身影。
的确是屈展腾
若耶的心绞痛几秒,她两手紧掐著杂志,逐字阅读起来。
原来,身材依然曼妙的凌纤纤被狗仔跟踪,在巴黎与秘密情人幽会的传言被证实,惹得原本包养她的电信大老板矢口否认与她之间有任何瓜葛,但是多事不怀好意的记者要粉丝们别替凌纤纤担心,事实上,精打细算的她这次是更上一层楼了,因为据可靠消息指出,她的秘密情人是台湾一家知名连锁饭店的少东,人长得高大壮硕,相貌英挺且帅劲十足,目前在巴黎从事餐饮工作
若耶落寞地将杂志阖上,怀疑屈展腾找她是要跟她解释这一件事。果真如此,他也太多此一举了
若耶伤心欲绝,可是她妈却拚命地在她伤口上撒盐。
“这样的薄情汉不要也罢。若耶,听我说,楚彦跟你分手后,还是没结交过任何的女朋友,他被你继父派去夏威夷,如果你想和他重新来过的话,我会要你继父调他回来的。”
若耶摇了头,“妈,我现在不想跟男人谈恋爱。”
“可是你跟那个庄涛呢”
若耶紧抓住这个藉口不放,稍微将意思修正了一下,“对,庄涛就是我不想跟别的男人谈恋爱的理由。”
“可是那个庄涛跟屈展腾一样”
“妈,别再说了。还有,我打扰你和阳叔叔够久了,该是我搬回公寓住的时候了。”
“不急,再多留几天”
那她会疯掉“妈,我明天就走。”若耶坚定地说。
若耶把时间与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除了工作以外,她的私生活乏善可陈。
现在她最盼望的活动,便是在假日时陪老爸上传统菜市场买菜回家学烧饭。
江遥对她现学现卖的厨艺赞不绝口,但对她煮出来的饭则是很有意见。“你做的饭适合隔日拿来做蛋炒饭”
因为老爸的这句话,她的眼睛马上闹水灾,泪珠源源不绝地滚出来。
“乖女儿,怎么啦爸又说错话了吗”
“不是,是有人很久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若耶解释哭泣的理由,“他也说这样的米饭最适合拿来做蛋炒饭。”
那一幕幕甜美又醉人的回忆已不堪回首,她仍记得自己娇嗔地警告屈展腾,要他下次偷吃时记得把嘴抹乾净,可是他没采纳她的意见。
他为什么不
如果他照做的话,她可以假装他最爱的人仍是自己,她愿意原谅他和凌纤纤有过的一切,但是一切似乎太迟了。
现在的她只能周而复始地过著没有他的朗笑声的日子,而尽管如此,她仍在生日时收到他寄来的贺卡与礼物。
他的话少,除了印在卡片上的祝语与横飞的屈展腾三个字以外,就没别的了。
至于礼物,体积虽小却都是贵重的精品首饰。怕他误会,她不敢将礼物退还,也没天真地以为他是别有用意。
她默默地将他的心意收藏好,吞下自己已从老婆降格成他的朋友的事实,开始穿戴他给过她的东西。
在若耶与屈展腾正式分手一年后,楚彦终于从夏威夷被调回了台北。
在众多长辈的声援下,他鼓足勇气再次彬彬有礼地开始追求若耶,从此她规律的生活才掺进一点调味料。
方容娟代替阳龙台来询问女儿对楚彦的感觉,“考虑楚彦一下吧”
若耶很坦白地回道:“与展腾相比,他缺乏活力,个性又淡得像一杯白开水,我真的提不起劲来。”
方容娟不气馁,要女儿从另一个角度看楚彦,“白开水好,可以解毒。若耶,听妈的话,你需要有人关照你,楚彦不是外人,他追求你的动机可比外面那些投机份子来得单纯。”
“如果不是我持有信凯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的话,他大概也懒得与我说话吧”若耶变实际了。
方容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亲上加亲对你对楚彦以及对阳家的企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何不答应楚彦的邀约,先从朋友做起呢”
若耶勉为其难地跟楚彦出去吃一顿饭。
她才刚坐下,椅子都还没坐热,便开门见山地说:“我仍爱著屈展腾,不可能和你有瓜葛。”
楚彦一副非她莫娶的模样。“没关系,我可以等,因为除了你,我对其他女人没感觉。”
若耶无话可说了,只好拚命灌著白开水,也许真如母亲所说,白开水可解毒,日子一久,她习惯成自然后,不再排斥楚彦的存在,也让她暂时忘却与屈展腾曾有过的热恋情伤。
两年后,方容娟五十岁生日那天,楚彦接受方容娟与阳龙台的暗示,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若耶求婚。“耶耶,嫁给我吧”
若耶傻了,她首先想到的是,“不行我不可能嫁给你。”
楚彦仿佛不能接受打击,竟然苦著脸,颓丧地说:“你真的是我这一生唯一喜欢过的女孩子,我若娶不到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若耶心肠软,竟然违背初衷地安慰起他来。“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不能”
“为什么”楚彦问。
而拉尖耳朵仔细听的人可多著呢
若耶只好老实招认,“因为我与屈展腾还没正式办离婚。”
“这么说来,你就不能”楚彦傻傻地问,“嫁我了”
若耶正要点头抱歉,阳龙台却在此时出面干预,以过来人的口气说:“若耶当然能嫁给你,只不过她得先把先前的婚离掉。这件事不难办,就让我和你舅妈作主吧”
“不”若耶急忙回绝阳龙台的主意,“这事还是由我自己处理好了。”
“那么我们可以先订婚吧”楚彦一脸祈求地问著若耶。
“好主意”众人齐声跟著附和。
独独若耶大吼出一句,“不行”
嘈杂的气氛在瞬间停滞下来,不解与责难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扫来,若耶这才发现自己成了阳家亲戚的公敌。
若耶重拾理智,清著嗓子说:“你们先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办离婚,至于订婚的事,等我和屈展腾的事告一个段落后再说。”
第九章
台北 信凯国际饭店
“江副总,请将这份合约过目一下,朝阳的人正在会客室等著。”秘书林小姐将一份朝阳并购案的档案放在若耶的办公桌上。
若耶顺手抓到一枝笔签下名字,内线电话马上响起,“江副总,赵律师二线来电。”
若耶将文件签好递给林秘书,确定林秘书将她办公室的门带上后,才按下通话键,以轻快的口吻道:“赵律师,有好消息了吗”
“江小姐,不太妙,情况比我们想的还复杂。”
赵律师的一句话把若耶的好兴致全打散,更糟的是,还让她感到恐惧,“怎么说”
“你与屈先生三年前签立的离婚证书无效,所以就技术上而言,你还是屈太太。”
“哪个环节出了错呢”
赵律师解释著,“你当初跟屈先生在法国结婚时,没有回国到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现在你必须先补办登记缴掉罚锾后,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这太荒谬了。这事我很早就请家人办妥除非”那人没帮她办啊为什么扯她后腿的人总是她老爸
若耶太爱父亲,她没有能力气他,只紧张著一件事她得连络屈展腾,跟他要身分证及户口名簿,但她拉不下这个脸。
于是她询问赵律师,“既然户政事务所没有我和屈先生的结婚纪录,那就表示我是单身,连婚也不须离了。”
“你必须确定没有人会在你的婚礼上检举你曾犯重婚罪。”赵律师再次提醒她,“江小姐,有人会出来检举你吗”
若耶的脑里倏地泛起她老爸亲爱的脸但紧接著又忆起她母亲当年曾坚持大肆赠送亲朋好友喜饼之事
看来,她与屈展腾成亲的铁证如山,耍赖也难
若耶于是识趣地说:“赵律师,咱们还是照你的意思,依规定办吧”
“明智的抉择。江小姐打算亲自找屈先生谈,还是希望委托我来办”
她已多年没打电话给他,根本不知道屈展腾人在哪里,“交给你来办吧我会把所有联络得到他的电话号码都给你,你先试,若全都联络不上的话,我再找人查他的下落。”
若耶将电话挂断,开始咬起指甲了,这是她紧张时,泄漏自己心神不宁的小动作。
这些年她改进不少,谁知一提到“屈展腾”这三个字,她又犯忌了,并且怀念起他的一切。
屈展腾的确就是名气响亮的johnny cool,二十七岁就拿到第一个米其林,紧接著第二年评议委员又雪中送炭地为他再添上一个,到他二十九岁时,竟然变成举世最年轻的三颗米奇林厨师。
若耶与他维持夫妻关系时,从不知道他的来头,而他一句炫耀的话也没跟她说,只像一个精力旺盛又了无牵挂的大男孩,千里迢迢地骑著一辆自行车,披星戴月甚至风雨无阻地来追求她。
现在,他仍是响誉国际的三颗米其林名厨,但似乎已跟她无关了。
尽管如此,若耶还是很为他高兴,因为他的成就是他辛勤努力的结果,不是为了赢得任何人的青睐,也绝非为了跟世人炫耀。
这就是她所挂念的屈展腾,一切的精益求精只为追求自我人生的实现。
若耶想到这里,纤指忍不住拉开桌柜,从里面取出压在最下层的一份简讯,在这份简讯里介绍了一年前在全球大都会开业的知名餐厅“johnny cool”
被接受访问的人是国际饭店总裁尚保罗以及餐厅主人屈展腾。
原来,尚保罗与johnny cool两人皆出身饭店世家,不仅如此,还同是洛桑餐旅管理学院的校友。
尚保罗在求学阶段就开始涉入家族事业的经营,为公司网罗人才。他特别欣赏曾摘下校内第一冠军厨王的johnny,极力说服他爷爷让这个年轻人当饭店餐厅的总舵手;尚克劳的胆子显然没有孙子大,仅答应理出一个餐厅让johnny小试牛刀。
johnny当时在日本东京的一家河豚料理店学习杀鱼技巧,因为尚未出师,所以没有放下鱼刀的打算。
尚保罗费尽唇舌无法打动johnny,好不容易想了一个点子,亲自飞往东京,跟学长保证,只要学长有本事,把饭店里一家经年赔钱的法式老餐厅做起来的话,日后他能均分该餐厅的收益; johnny仁兄日后想退休的话,只要饭店一天不倒,他可以持续领二厨的薪水,上半天工。
johnny觉得尚保罗开出的条件对了他的胃口,人一高兴后便俐落得将鱼刀收好,背著皮囊从东京飞到巴黎,扛下那一个名不副实的烂摊子。
他以自己的名字johnny cool,为这个餐厅起名。
在johnny领著同仁齐心协力地经营之下,johnny cool餐厅低调开幕一年后咸鱼翻身,总算创造了业绩,即使营收只有区区百分之一的正成长,仍是教念旧的饭店创办人尚克劳感动不已,跟人提到johnny,便会竖起大拇指,让人对johnny刮目相看。
johnny掌厨三年,帮饭店餐厅拿到两个米其林的辉煌佳绩,大名因此不胫而走。
但他对名利似乎不热衰,一直想挂冠求去。尚保罗只好履行当初的约定,派一个万年二厨的闲差给他蹲
心神不宁的若耶无法再读下去,她将简讯放回档案夹,藏进柜子的最底层,打算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可是学著憋了多年的泪,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三天后,赵律师来电回报。
“他怎么说”若耶一颗心掐得紧紧的等待赵律师的回答。
“屈先生开始时客气地同意,可是没多久却改变主意,坚持要你亲自跟他谈,要不然他会采取不合作的态度。”
若耶黯然哀叫了一声。“屈先生人呢”
“正在回台的飞机上。他要我转告你,请你在今晚九点左右到机场接机。”
若耶快翻了一下行事历,慌了“不行,我有一个会得开到八点,八点半时又得去看牙,要我九点赶到机场是不可能的事。”
赵律师以长辈的口吻循循善诱著反应过度,并乱了阵脚的客户。“江小姐,晚到可以,但你若不去接机,就会拖延你与屈先生的离婚手续。”
若耶听了,这才稳住情绪,“好,我会去接机。”
若耶站在人来人往的群众中,望著前方朝自己走来的男子。
她警觉到他的气质更加成熟,多了一种魅惑人的危险性;他颓废的落腮胡刮得乾乾净净,往后梳的浓发光鲜整齐,原本有著破洞的毛衣与绉纹横切的卡其裤,也被精工裁剪的休闲西服所取代。
那英姿焕发的模样,哪里像是搭了一天飞机的人
与若耶以前娇喊的老公相比,眼前的屈展腾魅力简直无人可挡,却让她害怕,更加怀念以前不修边幅的他。
“信凯饭店副总经理这样的大位你坐得四平八稳,怎么单是一桩离婚手续,你却拖了三年,还弄得乱七八糟”
多年不见,他劈头就是挖苦,让若耶改变了原本以礼相待的打算。
她为自己的无能找藉口,“我办惯了大事,像离婚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就捏不住准度。”
“嗯,你能凡事往好处想,观念算是改进许多。我听说你转到阳龙台的饭店效劳,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并购了朝阳,这样漂亮的成绩单真是让我佩服。”
若耶不敢居功,老实地透露“奇招”。
“其实是外公捧著股东名册,找我帮他收购关键散股,后来我们意外地得到庄涛的协助,才在股东大会上,齐力将你爸踢下董事长的宝座。”
“庄涛他会背叛我爸来帮你这样的大忙,想来你给他的好处真的不少了”
她是不是闻到了浓浓的醋意难道这么多年了,他还在乎她吗
若耶叹了一口气,再次重申道:“我跟庄涛从来就没感情的牵扯,是你误会我们了。”
“是吗我误会你们了”
“他被他母亲洗脑,一定得与你竞争,且非得强过你,要不然展时楠就不会看重他,还会把他送去给别人养;他跟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屈展腾诧异极了。“是吗他一向很强势,我从没想过他也是受害者。至于误会你跟他,我只是循旧例推测。”
“什么样的旧例”
“因为只要我们看上同一样东西,他通常是抢得先机的那一个。”他无奈地笑了一下。
若耶觉得现在讲这些都太晚了,但她就是忍不住要澄清。“可是我对他没感觉,你急著拱手将我让给别人时,也该先探一下我的意思吧”
“我亲眼瞧见你们搂搂抱抱过,”他冷冷地提醒她,“还记得那一幕吗”
若耶很想跟他大吼,告诉他那次不算,因为庄涛是一个同志
但是她不能,为了庄涛,她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屈展腾见她欲言又止的难过模样</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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