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确实是看到了萤幕上发生的事。
纵然她听不见武哥的声音,但也从他的回话中猜出了些许端倪。
他瞧着她,微微挑起了左眉。
“你不笨嘛。”
她又眨了下那又圆又黑的大眼睛,复杂的情绪飞快在她脸上闪过,然后她很快镇定下来。
“咳嗯,所以我需要有随时得去坐牢的心理准备吗”
他再吃了一口杂烩粥,瞧着她,问:“你说呢”
眼前那张肥嫩的小脸,忽红忽白又发青,变化瞬息万千,她双手抱胸,又是蹙眉又是咬唇的,显然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最后终于叹了口长长的气,干脆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认命道。
“算了,我相信武哥,如果真要坐牢我也认了。”她说是这么说啦,但还是很不想坐牢啊,忍不住垂着脑袋,一脸沮丧,哀声叹气的嘀咕起来:“不过偷东西是不好的啊,是说我还未成年,当从犯应该也关不了多久,可是至少也要先和我说一声,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啊,还是说你们故意不让我知道,是想说这样被抓到的话,罪行可以比较轻吗”
想到这里,她猛地抬首,眨巴着大眼,好奇的问。
这女人还真当他们是小偷哪。
屠震一边听着警用频道,再吃一口杂烩粥,冷淡回道:“不是。”
“那是为什么”她傻傻的再问。
“我们没有不让你知道,你应该都知道,传真是你传的,这些通讯器材和设备也是你收的包裹,武哥他们去那边的机票和饭店是你订的,你什么都知道。”
她又是一呆:“有吗”
他继续吃着那碗粥,只以另一次挑眉回答她的问题。
可菲仔细回想,好像真的是那样,她是曾经用破英文上网去订房间,也订了机票,好像也收过这些包裹,传过很多传真,但是
所有那些东西都是英文,还有俄文德文日文阿里不达的一大堆,她英文都不懂了,何况其他国家的文字。
武哥叫她订机票房间,她就去订,叫她传真,她就传真,货来了,她就收货,鬼才晓得那些器材是啥,她根本也不可能一个个去检查那些传真信件或者机器设备什么的。
况且,就算她真的打开检查了,她也看不懂那些到底是啥。
她通常都直接对订单,订单上写什么鬼画符,她就对什么鬼画符,数量有对就签收,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鬼啊。
“我不晓得那是”她心虚的觑着他,嘟着嘴辩解:“武哥没说他是要去当小偷啊”
“那是因为他不是去当小偷。”
“可是”
“他是在调查。”
“调查”
“你在这里做了两个月,至少也应该知道自己待的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啊,不是就是侦探社吗”
唔,嗯,他刚刚是不是叹了一口气
可菲有点小受伤害的瞅着他,咕哝:“不是吗”
“我们公司名字叫什么”他边吃边问。
“红眼意外调查公司。”这个她倒是还知道,每天接电话都要讲上好几次。
“我们的业务是”
“专门调查意外啊。”她振振有词的说:“所以这不就是侦探社吗”
“不是,我们只调查意外,专门从事意外调查,我们不抓奸,不帮忙征信,不管闲事,我们只接和意外有关的案子。遇到意外时,我们会立刻派人过去,帮忙进行搜证,并且进行调查,确定是否为意外事件,或者是人为因素造成。”
他讲得好像很清楚,但她听得实在很模糊啊,不过她终于搞懂一个重点了。
总之,和意外有关就是了。
“所以你是说”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询问:“武哥他们刚刚是在调查意外”
“对。”
“啥意外啊”她困惑的瞧着他。
他放下汤匙,敲了两下键盘,叫出新闻资料给她看。
萤幕上画面一闪,出现一个新闻网页。
“加州亿万富豪度假飙车,意外坠崖死亡。”她盯着念出标题,愣了一下,道:“啊,这个我知道,上星期的新闻嘛,不是意外吗”
“看起来是。”
“什么意思”
“武哥前几天采证化验过了,这家伙的车子煞车油含水量过高,这种被加了水的煞车油,在平地行驶时状况不会明显,但一遇到山路连续下坡弯道,驾驶人通常会一直踩煞车,造成整体系统过热,只要一过热,油里的水超过一百度就会沸腾,产生气泡化现象,使得煞车力不足,所以会造成车子在高速时,煞车失灵。”
可菲吃了一惊:“你是说,这不是意外,那家伙是被谋杀的”
“有这个可能。”他点头,说:“所以武哥他们才要潜入那间公司,调查一些事情,但这要私底下进行,不能公开,否则会让可能的凶手警觉而有所防范。”
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我们是正派的公司啰”可菲问。
“基本上是。”
他的回答,让她松了口气,然后冲着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就是说我不用担心要去吃牢饭了嘛,嘿嘿”
“那可不一定。”
他这句话说得很小声,但她确定自己有听到,忐忑不安的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没。”他垂下眼帘,又舀了一汤匙杂烩粥进嘴里。
可菲拧起了眉,紧张兮兮的再追问:“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到底是怎样”
瞧着她,他考虑是不是要全部据实以告,但武哥既然会找她来,想必也在心底盘算过了。
“反正,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好,不要多管闲事,其他就不关你的事了。如果有需要让你知道的,你将来自然就会知道。”
“欸”这也算回答吗
她才想抗议,就见他严正的看着她,郑重声明。
“只要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他严肃的态度,让她正襟危坐了起来,挺直了腰脊,两手放在并拢的大腿上,认真的请教他。
“别随便让你不认识的人进来。”
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
“等一下。”她举起一根手指,困惑的看着他:“我刚好像没听清楚,可不可以,麻烦你重复一遍”
“不要随便让你不认识的人进来。”
他非但很好心的重复了,还看着她,拉长了说话的速度,咬字非常非常的清楚。
这是一般人交代小朋友的话吧
她整个愣住了,然后稍微前倾了一点点,有些尴尬又小声的说:“你知道,虽然我不太聪明,但我真的已经从小学毕业很久了。”
“所以”
他又挑起左眉了,让她神经微微抽了一下。
“所以,我真的真的真的,知道不能随便让不认识的陌生人进来。”
被这样瞧不起,让她有些气不过,再次往前倾,拉高了声音,瞪着他,恼火的伸出手指强调:“第一,不要随便让不认识的人进家门;第二,别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第三,不准随便和喂你吃东西的人走;第四,不是所有给你吃东西的都是好人我从小就被告诫过非常非常多遍了,而且自从我从小学毕业之后,就没有人再这样和我说了,那应该表示,我真的已经知道这个常识了,ok 我不会随便让陌生人进来你应该相信我”
她一口气说完,然后才发现两人角度有点奇怪。
他一手端着碗公,一手握着汤匙,面无表情的扬起长长的睫毛,仰望着她。
仰望
仔细一看,可菲才发现她竟然不自觉站了起来,整个人逼到了他面前,一副居高临下在教训他的模样,拿来强调的手指都快戳到他额头上了。
吓她怎么这么嚣张
可菲惊得往后一跳,迅速坐回自己原来的椅子上,尴尬的低下头,低调结巴的道:“咳嗯,总之,我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不需要这么激动。”他慢条斯理的说。
“是是,你说的没错。”她没胆的点头同意。
“我只是提醒你。”他淡淡再道。
“谢谢,我知道,我会注意的。”她心虚的低着脑袋瓜子,并拢双腿,两手乖乖在膝头上放好,受教的道:“真的很谢谢你的提醒。”
他沉默了一阵子。
她抬眼偷瞄他,只看见他若无其事的又吃起了那碗粥。
可菲稍稍松了口气,拉回视线,一边在心底警告自己,真是的,她应该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与态度,他并不是故意找她麻烦,他也是好心才会这样提醒她,并不是恶意的觉得她很笨,需要这样被交代。
“所以,你跟着喂你吃东西的人走”
“咦”她呆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只见他已经转回去面对萤幕,一边吃着粥,一边还能空出手敲键盘,看起来像是突然想到问一下的模样,她小脸微红,干笑两声,替自己辩解道:“呃,我那时还很小啦,而且我饿了啊”
说着,又心虚了起来。
“哈哈这好像也不是理由啦”
他没有附和,倒也没有反对就是了。
见他放下了汤匙,双手敲打起键盘,她愣了一下。
奇怪,他是吃完了吗真的有吃完吗
这个念头,困扰着她,可菲忍不住挺直了上半身,伸长了脑袋,试图从他肩膀上偷看他的碗,但他真的很高,虽然还没他哥哥他们那么壮,可是也差不到哪去了。
她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好奇的东张西望,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角度,最后因为实在太过好奇他有没有吃完,可菲只好紧张的咬着唇,偷偷摸摸的站起来,拉长脖子,偷看一眼。
是空的
他吃完了那碗粥,吃得干干净净的,连一口都没剩,而且从头到尾没抱怨没嫌弃,没摆出怪表情耶
yes
她开心的握拳暗喝一声。
叮咚叮咚叮咚丁可菲得一分
因为太快乐,她举起双手抖动,扭着屁股,原地转着圈圈无声欢呼一阵,还和左右两边幻想中卯起来替她拍手的观众曲膝道谢,然后才按着心口,镇定下来,但依然忍不住又咧嘴偷笑两声。
跟着,她这才深吸口气,坐回位子上,清了清喉咙,尽量控制声音,不要太兴奋的张嘴问前面那个背对着她的人。
“屠震。”
“嗯”
“杂烩粥好吃吗”
她咬着唇,双手在胸前交握,睁着大眼睛,满心期待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前面那个家伙拿起了碗,旋转椅子,回身面对她,将那特大号碗公,送到她面前,瞧着她,吐出一句话。
“你忘了加盐。”
一句话,让她的微笑僵在嘴角,瞬间掉入寒冬,结冻成霜。
你忘了加盐你忘了加盐你忘了加盐
那句话在脑海里无限回圈,她只觉得自己也跟着掉进了那句话的黑暗漩涡之中,不断回旋再回旋的往下坠落。
就在她希望自己能干脆直接昏死过去的同时,她好死不死看见萤幕停在某个画面上,那个画面非常熟悉,里面的房间有着几台电脑,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手上端的一个空碗,女的背对着监视画面,她没看见脸,但是,她再笨也看得出来,那不是别人
倒抽口气,她猛地被拉回了神智,惊愕的回头仰望,还伸手朝那个角度挥了挥手,一边慌张的转头看向萤幕。
如她所料,里面那个女的也挥了挥手,角度一样,姿势一样。再一次的,她又僵住,脸色刷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惊恐的问。
“这里有摄影机”
眼前的不良少年眼也不眨的看着她,然后扬起薄唇,露出如花似玉的微笑。
“对。”
那不是说,她刚刚那些无耻偷看扭腰摆臀的蠢样全都被拍得一清二楚,他全部都看到了
啊啊啊,怎么会那么丢脸啊
下一秒,羞耻有如火山爆发一般,从无底漩涡中腾腾腾腾的泉涌喷发出来,染红她全身上下。
可菲在眨眼间跳了起来,满脸通红的抓过碗就转身落跑。
第5章1
一年容易又春天。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转眼,又到了二月十四日,西洋情人节。
“哇喔 ”
低头看着那个素雅的粉色信封,丁可菲小小的赞叹一声。
长那么大,来这里之前,她还没看过情书,但到这里工作之后,她三不五时就会在公司的信箱里发现这种信。
简单来说,就是那种没有寄信地址,只有收信地址,还会有点香味的信。
因为情人节到了,最近这几天的这些信,通常都还会随信附上一盒巧克力,这是这些天的第几盒,她都记不清了。
有好几个上面还真的有画小爱心呢。
收件人,理所当然写着某座冰山的姓名。
虽然她好奇的要命,还是没有打开来偷看,只是收到一个专门的盒子里;里面当然早已堆了好几盒和好几包,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和信了。
说真的,要是等一下邮差突然按铃拿来一把金莎巧克力的花束,说要给屠震签收,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想到他看见金莎巧克力的脸,她就忍不住想偷笑两声。
可菲先上楼分发好每个人的信件和包裹,最后再把他的情书及巧克力们,一起送到地下室去。
屠震是个天才,长得又高又帅。
他会收到情书,她一点都不意外,没有人喜欢他才会让她吓一跳。
不过她很确定,那些写信的女生,百分之百没人真的认识他,否则就不会写情书给他了。因为她也很确定,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些信的下场,最后都会被他拿去喂垃圾桶。
写信给他,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地下室那个家伙,真的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小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她总觉得聪明的人应该比较好相处,因为比较聪明嘛,聪明的人不是应该都比较不容易犯错吗
她后来才发现,lq高,不代表eq就会高,聪明的人,有时候因为太专注在手上的事,反而不会设身处地的去想对方在想什么,而且聪明的人,也一样会犯错。
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聪明,只是指比较会念书,而不是比较懂事。
当然这个认知,并非认识他才晓得的。
她很小就受过教训了,所以她对太聪明的人,总是会敬而远之。
简单来说,这种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漂亮的东西,有时候远远欣赏就好,这样比较不容易幻灭。
不过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了解这个道理的,何况她一开始也曾经被他的美色迷惑过,要不然她就不会按下那个门铃啦,现在也不会在这边当奴才被人茶毒了。
所以她非常可以理解那些姐妹,为什么明明不认识他,却可以在看到他英俊的外貌聪明的脑袋时,瞬间以为自己坠入情网,找到了缘订三生三世的白马王子。
嗯,虽然现在和他比较熟之后,她觉得他比较像个足不出户,守着他的宝贝电脑,三不五时心情不好,就会随便张嘴,吐出千年寒冰针,戳你个千疮百孔的恐怖冰雪大魔王啦。
但就算她把真相和那些写情书的怀春少女说清楚,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果然,她才把信放到他桌上,第二天早上就在他干净的垃圾桶里看见它们的尸体,而且连拆都没拆。
她双手合十,为那些怀春少女,默哀了三秒钟,然后收了垃圾上来,把巧克力一盒一盒拆开,全都融化,做成巧克力布丁和蛋糕,给大家当甜点。
到那天晚上时,它们就全部消失,进了其他员工的肚子。
全部丢掉实在太浪费了,而且他们需要热量啊,真的。
她想如果那些少女知道红眼的悲惨境况,一定会原谅她的,况且她确定阿震也吃了几口甜点,她们应该也能瞑目啊,不是,是也会甘心一点了。
话说,来到这里快一年了,转眼间,她升上了高三,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因为太过操劳,她整整掉了五公斤,不过她终于把英文念好了一点,烂到有剩的厨艺也精进不少。
最重要的是,这阵子公司里的业绩也蒸蒸日上,让她不用担心会失业。
因为红眼过去一年虽然接的案子很多,但武哥花得也不少啊,去年年底,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领到一笔肥厚的年终,谁知她年底结算才发现,红眼虽然赚得多,可是武哥却把大笔金钱拿去买那些贵得要死的高级鉴识器材,全都投资到地下室去了。
结果,别说盈余了,她差点连那个月的薪水都领不到,她不敢相信的算了又算,算了再算,差点把计算机都给按坏,但最终的数字,不管她怎么按,都还是负的。
她不死心的搞到半夜,还跑去追问武哥每一笔支出与开销,他却只叫她把那些消失的钱,列为机密费。
当时,她真的好想翻桌啊,但老板是他,她又不能怎样,最后还是只能含泪提起红笔,抖着手,写下那刺眼的数字。
唉。
那时她有好几天都不敢看大家的脸呢,生怕有人会问她,何时能够领年终,幸好后来他们又解决了一件案子,她收到客户的汇款时,乐得在银行里手舞足蹈,一路傻笑跑回来。
当然,年终还是没有,不过薪水是领到了啦,能领到薪水她就很感恩了,是说好险大家都没抗议,真的是佛心来着啊,她感动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在红眼的生活,除此之外,基本上是很平静的,她已经开始习惯了这样忙碌的小女佣生活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学校的下课钟响了起来,她猛地回过神来,只见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合起了课本,宣布下课。
啊,放学了。
她快速把课本全收到书包里,背了书包就准备闪人。
“丁可菲,你等一下”
师长的叫唤声,让她紧急煞车,连忙停下,回头见老师一脸难看,她心头一跳,只得转回身。
“老师,您找我有事”她怯懦的问。
身为班上级任导师的国文老师,只开口说:“你过来。”
在同学们好奇的眼光下,她有点紧张的走上前,但老师并未直接开口,只等所有的同学都走出教室了,才严肃的看着她道:“你知道,我们学校是女校,校风比较保守。”
“嗯,我知道啊。”
她点点头,不懂老师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谁知下一瞬老师就突然冒出一句。
“上个星期,有个男人来接你,有人说看见你和那个男人同居。”
“咦”她呆了一下,才想起来,那天屠鹰刚好有空,所以开车来接她,一起去超市补杂货。
“是真的吗”老师问。
“呃,算是吧。”她尴尬的承认。
老师清了清喉咙,道:“虽然你已经三年级了,但还未满十八岁,确实校规并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和男人同居,咳嗯,但是这么做,并不太恰当,你懂吗”
“呃,我懂。”她听得满脸黑线,却也只能应声。
女老师推了推眼镜,道:“老师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再过一个学期,你就毕业了,或许你应该等到毕业后,再进行男女交往,会比较适合。”
“老师。”
“嗯”
“我并不是和人同居,我只是和他们住在同一栋公寓,我有自己的房间的。”
听到她的解释,老师没有放宽心,反而脸色一变:“他们”
“我在那里工作啦。”可菲忙辩解:“不是男女交往啦”
“工作不是男女交往”老师拉高了音量,脸色刷白,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道:“丁可菲,老师知道你需要钱,但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你是没有钱缴学费,可以和老师说”
瞧老师一副大惊失色,看起来要昏倒的模样,可菲就知道她想歪去,赶紧满脸通红的再解释:“不用啦,不是啦,我不是在做那种,我在红眼做行政助理,老板是我小时候认识的哥哥,等一下,我有名片。”
她低下头,匆忙从书包中翻找出武哥给她的名片,让老师看。
“喏,你看,红眼意外调查公司。这是正当工作,我不是去卖身。”虽然也有点像啦,但她没把这个念头说出来,以免让老师又想歪,只好笑的道:“我只是在里面打工,帮忙接电话打扫之类的。”
老师看着名片,闻言松了口气。
“而且我这么胖,去卖身也没人要吧”可菲好笑的咕哝。
这句话,让那保守的女老师又抬眼皱眉,两眼隔着镜片射出精光,轻斥:“胡说什么”
“哈哈没有啦”可菲缩了回去,干笑两声,忙转移话题道:“总之,是误会啦,我没有和人同居啦,公司楼上就是员工宿舍,所以才会有人误会吧,我们都各自有自己的房间啦。”
“既然是误会那就好。”女老师再推了推眼镜,警告道:“不过你上学期的成绩退步很多,最好再加油一点,若是你这学期学业成绩再低于标准,我不保证你能顺利毕业,知道吗”
“咦”她吃了一惊:“不能毕业”
“这学期的期中和期末考,你至少每一科都要到七十分,才能拉高整个学年的平均分数。”
“七十”她的下巴掉了下来,惊呼:“不会吧我没听说啊”
“你还敢说,看看你上学期的成绩单,一片满江红,还有个位数字的,除了英文有进步,你全部的科目都是退步的。”
呃,也是啦,她知道啦,但她当时忙着年底结算啊,而且中间又三不五时会有很多紧急状况,她有时连睡觉都没得睡,还得趁上课时补眠,她也不想成绩单那么难看啊。
可菲垮下了脸,可怜兮兮的讨价还价:“老师,拜托你通融一下,七十太高了,五十好不好不然六十六十就好啦”
原本还很同情她,想借她学费的级任导师眼一眯,刚正不阿的说:“全学年的平均分数就是要及格才能毕业,我已经很通融了,你考这种成绩,就算我们想通融也很难,想毕业你就把考试考好一点。好了,就是这样,你没别的事就快点回家吧。”
说着,老师摆了摆手,踩着高跟鞋就无情的走了出去。
可菲张开嘴,却没脸继续抗议,只能哭丧着脸,哀声叹气的先回公司再说了。
但,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她在公车上时,发现很多人一直在看她,她被看得很不自在,才正觉得奇怪,一回到公司,武哥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她就问。
“小肥,你头上那一块是怎么回事”
“啥哪一块”她傻傻回头,不懂他在讲啥。
“就那一块啊,在你脑袋后面,左边那里,下面一点。”他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告诉她位置。
她伸手一摸,摸到黏黏软软的东西,吓了一跳,弄了一点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上,被黏了一大块口香糖。
“啊怎么会这样”
可菲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立刻起身冲进厕所,试图要把它弄掉,但却怎么样也没办法完全弄掉。
“你这样弄不掉的。”韩武麒从自己办公室里的小冰箱里,掏出一瓶冰啤酒,走进厕所将啤酒压在她脑袋上:“过来,把它冰一下,口香糖会变硬,比较好拿下来。”
她赶紧乖乖走到门边,任他摆布,但是口香糖虽然冰过比较硬,却还是有很多弄不下来。
就在这时,退伍后立刻打包搬进红眼工作的凤力刚,含着一根棒棒糖,探头进来看。
“怎么回事我刚好像听到小肥在尖叫。”
“她头发上被黏到口香糖了。”韩武麒指着她的后脑勺说。
闻言,凤力刚走过来查看,拿出嘴里的棒棒糖,下了结论:“哇噢,黏成这样,我看是弄不掉了。”
“咦不会吧”她听到这句,一张脸整个垮掉了。
“剪掉吧。”韩武麒点头同意,开口建议。
“不要我不要剪头发”听到他的话,她迅速转头,拼了命的摇脑袋:“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啊,我可以去多洗几次头,搞不好它就掉了。”
凤力刚拧眉摸着下巴,摇着吃到一半的棒棒糖评论:“恐怕很难,它黏到太多头发了,这个口香糖很黏,搞不好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掉,而且你要项着口香糖去上课吗”
她摇了摇脑袋瓜,但又忍不住道:“呃,可是可是”
“反正夏天也要到了,剪掉凉快些啊。”韩武麒咧嘴一笑。
“但是 ”她不安的嗫嚅着。
“唉呀,不用但是了,放心,反正头发留了会再长,对吧,武哥”
“嗯,没错。”韩武麒双手抱胸的点头:“头发是会留长的。”
瞧着眼前这两个男人,她吞咽了下口水,迟疑了一下,才道:“那那我去前面的美容院剪头发好了。”
“啧,去什么美容院。”韩武麒眉一扬,道:“不用去那种地方被骗钱,别浪费,我帮你剪就好了。”
“咦”她杏眼圆睁,呆了一呆。
“你去给人家赚那几百几千,还不如给我赚,我收你五十就好。”韩武麒说着从自个儿的大抽屉里,掏出了剪刀。
她忍不住倒退两步,还没开口,幸好凤力刚就替她问了。
“武哥,你会剪吗”他扬眉狐疑的问。
“只是把头发剪掉而已,还不简单。”韩武麒露齿一笑,举起大剪刀,在半空中作势喀嚓喀嚓两声,一脸自信满满。“她小时候也让我剪过头发啊。”
有吗
可菲有些惊惧,对这件事完全没印象,她还在迟疑,就听武哥道。
“当然,如果你是要顺便再去洗个头,烫个发,多花个几千元,那我就没办法了。怎么样你要花</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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