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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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门铃,不多久──

“感谢您的赏光快请进,赵委员。”开门的,是一名堆着满脸笑容,挂着黑框眼镜,梳着平整齐肩发型,散发知性气息的美女。

男子跨入屋内后,在女子的引领下,来到这间高价套房内的小客厅。里面已经坐着几名和自己同样受邀的“客人”,以及提出“邀请”的“主人”。女子先为他作介绍,说:“这位就是赵佳筑委员。赵委员,相信在座的这几位委员您都认识,这边这位是a国的帝尔公司亚洲区总裁,这边这位是欣达航空集团的执行长,还有这边这位则是精隼智库的分析专员。”

一一礼貌性地与对方寒暄握手后,赵佳筑坐进角落的单人沙发。今天的主角并不是自己,之所以非到场不可,理由不外乎“给个面子”。

至于那名“主角”呢

环顾左右,似乎还没有到场。他拉高了下衣袖,看着腕表确认时间。希望“主角”别迟到太久,今天的行程相当紧迫,助理已经千交代万交代,晚上的重要饭局绝对不可以迟到。

“请用,赵委员。”知性美女端着咖啡送到他面前。

“淑琪,陈老头子什么时候才会到”蹙着眉,冷瞥着其它人,确定没有人在注意他们之后,赵佳筑接过咖啡小声询问。

“你急着要走吗”

一耸肩。“这边我只打算留三十分钟。”

“真是的,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忙。和你分手,果然是正确的。”一撩发梢,女子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公事”,增添了一抹亲昵。“最近听说你和○○企业大亨的女儿在拍拖,是不是真的”

“你看的是几百年前的旧报纸最新的版本是新近窜红的女星○○○和我有一腿呢”自嘲地一笑。“拜此之赐,害我最近出门都得换三辆车子,才能甩开那些狗仔。”

“哎呀,这代表你有新闻价值,是知名的公众人物啊你应该庆幸自己现在还有身价,等到连狗仔都不把你当一回事之际,你这个高高在上的立法委员也就完蛋了。”

许淑琪的话虽恶毒,但一向命中要害。

啜了口咖啡后,含着微笑,赵佳筑回道:“我想起来和你分手是为了什么了。感谢你再度提醒我,一名好女人是不需要生就一张伶牙俐齿教人无法招架的嘴。女人的美丽小嘴,只适合用来做取悦男人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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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冤枉啊”摊开双手,赵佳筑故作无辜地说:“我讲的取悦男人,是指女人应该多多赞美脆弱的男性。因为我们的心灵很脆弱,实在禁不起你们这些作风强悍的前卫新女性的挞伐。为何你不愿意发挥你的母性光辉,呵护我们幼小的心灵,却要勉强自己与男性为敌呢要是你卸下那些武装,相信一定很快就能嫁掉了。”

“我们要开始辩论男女平权的议题吗以前求学时代,我不知道和你为此起过多少次冲突了,你的意见从过去到现在都没有变,始终认定女人唯一的幸福就是嫁入家庭。但那并不妨碍你和我上床或交往,对不你们男人的双重标准由此可见一斑。以前的我还会有热情想导正你的思想,现在我可是完全放弃了。你就去寻找你梦中的贤妻女朋友吧,我也会继续坚持做我的恶女单身贵族的。”

许淑琪一副话尽于此,无意多谈的神色,赵佳筑亦抱持同样的想法。

与其浪费时间与理念不同的人鸡同鸭讲,不如付诸行动──想办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更来得有效率。否则,他也不会选什么立委了。

“陈老应该很快就到,你坐着等一下吧。”

应酬地回答完佳筑最初的问题后,重拾公事化的笑脸,许淑琪转身回到那群老板的身边,继续担任她“翻译”兼“精明干练”的特别助理角色。

佳筑掏出烟盒,取出一根,点燃。苦涩的有毒气体在他的肺腔内环绕一周后,再缓缓地吐出。

隔着薄薄的灰雾,他的思绪已经由方才的闲聊转换到这次会面的“主要目的”。

攸关k部长去留的重大国家“采购案”,多次在立院叩关,却迟迟未能排进议程,已经引起a国的关注了。下次院会期间,执政党打算重提此议,因此现在便积极展开布局。

原本占有优势,实力足可杯葛此议案的在野党,因为被执政党握到“尾大不掉”的把柄,在这议案上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执政党见机不可失,立即派出党部耆老──陈老头子率领着几名核心委员,积极运作。

像佳筑这样不属于哪边阵营的人,在双方端出各项“利益大饼”相互角力的时候,便成为“非争取不可”的一票。

目前,他还不打算表态支持哪方。

即使陈老派人前来与他进行多次商谈,无所不用其极地端出各种“筹码”,对他软硬兼施,他还是不愿意松口。陈老那种老谋深算的狐狸,岂会毫无“目的”,轻易地就释放出什么“利多”倘若三两下囫囵吞枣地咬进他释放的饵,恐怕在饵食入肚的瞬间,那挣也挣不开的锋利鱼  就会露出真貌,恶狠狠地把人给钓上岸了。

到那时,自己便是宰割由人的刀下鱼肉了。

步步为营,小心为上,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掀开底牌,这是他早已决定好要采取的策略。

因此,今日的“小小聚会”,虽然给陈老一个面子来参加,但是为了显示自己“若即若离”的态度

叮咚客房的门铃声中断了他的沈思。许淑琪步履轻快地横越过他面前,走向房门。“陈老,大家都等你很久了。”

老狐狸总算登场了把烟捻熄后,佳筑的唇畔挂上一抹令人无法捉摸的笑。

角色都到齐,好戏该上场喽

糟糕了

她的老毛病又犯了站在许多扇房门前面,梓旻傻愣愣地看看左右。明明只是想找间厕所,为什么会在这间饭店里头迷路了呢从大厅进来后,她最初是找到了一间盥洗室没错,但可能凑巧遇到下午茶时间,厕所里头的人还不少,她不敢让芷秋久等,于是搭着电梯往楼上找厕所。

哪里晓得楼上的格局和大厅截然不同,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如迷宫般的楼梯房门安全梯。她本来以为只要顺着走廊找下去,一定能找到厕所的,可是自己似乎不小心闯进了什么工作人员的专用区域

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在没有标志的地方绕来绕去,而且更可怕的是,灯泡还一闪一灭的,似乎像座废屋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在一座五星级饭店里面,会有这么“荒凉”又“杂乱”的地带为什么人烟会如此稀少啊呜呜呜莫非老天爷是惩罚她偷偷跑来借用人家的厕所,所以故意要让她被活逮吗不,不管谁逮到她都好,只要能让她快点找到洗手间,快点找到出口

八成出生时就没被赋予“方向感”,因此她根本不敢奢望靠自己能走出迷宫。

“对了我真是白痴,如果这层楼找不到,那就沿着楼梯,一定可以回到一楼去的啊到时候再找大门不是快多了”

因焦急过度而智力骤降的大脑及时恢复运转,梓旻边嘟囔着自己的愚蠢,边往回走。她记得方才在那边曾看到一道安全门

这次门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吧有些忐忑的,梓旻沿着走廊,在半阴暗的空间中摸索,大约经过两次转弯后,她看到那标示着“安全梯”的绿色灯光,一颗心才落了地。

她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冲下楼梯间。得救了

咚咚咚咚咚咚,梓旻以跑百米的速度连下了好几层楼梯后,赫然听到有人在说话。万岁希望那些人会知道哪里有厕所

马上加快步伐,她可不希望那些人离开了。

“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吗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小老弟。”

“我会考虑──是谁在那里”

梓旻走下最后两阶楼梯后,看到了转角处的两名男士,一名年纪约莫六十上下,而且很眼熟,不过她也不记得是在哪里看过他。至于另一个较年轻的,有张相当端正刚毅的脸孔,而脸庞上所挂的银边眼镜,则像是为了掩饰那股呼之欲出的男性魅力而故意戴着的。但,那绝对是白费力气徒劳无功。

纵使是这样短短的一瞥,可那双如鹰般光灿犀利的眼神,带给她的却是再厚的镜片都遮掩不住的强烈震撼。他在她的脑中印下了深刻的烙痕,因那股令人心生怯意的“魄力”,也因那双吞噬人灵魂的鹰眼。

“对对不起请问一下,你们知道厕所在哪里吗”硬着头皮,在两个陌生男人的瞪视下,梓旻尴尬地提问。

戴着银边眼镜的男子,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用手一指安全门说:“出去之后,左转,直走就可以看到了。”

“左转直走”重复地念了两次后,梓旻点点头说:“谢谢你”

脑子中只剩下“急迫”的生理需求,因此她没发现到那两人的表情中似乎还有些什么“秘密”,马上打开安全门,一溜烟地离开。

“不要紧吗刚刚那个女的,是不是一直在上面偷听我们的交谈”陈老蹙起眉头。

赵佳筑也在怀疑这一点。“看起来不太像,应该只是个找厕所的迷糊虫吧。我们刚刚所交谈的事,除非是对内情有点了解的,否则一般人听见了也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无须太过担心。”

“所以说你在政界的资历还是不够深啊,小老弟。”陈老拍拍他的肩膀说:“万一刚才的女人是记者故意乔装成的,明天早报上的头条肯定会让我们心脏破裂。我不像你那么放心,我看最好是叫我的秘书去处理一下。”

佳筑脑海里立刻响起警笛。把这事交给陈老处理,谁知道会不会反而变成了自己被他一手掌握的“关键”

“那就麻烦你了,陈老。”嘴巴上这么说,但佳筑却在心中回答着:我才不会让你逮到我的弱点,老狐狸

他会先行去拦截方才的女子,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埋伏”的记者。假如让他在那名女子身上找出什么录音麦克风的话

“包在我身上。还有,你好好考虑,我希望近日内就能得到你的回复。”

“我尽量。”

目送陈老狐狸一脸满意地离开,佳筑等待了几分钟,确认安全门外没有其它人影后,才跟着离开楼梯间。

刚刚那个娇小的有双漆黑水亮眼睛的女孩子,应该还在洗手间吧

跨着大步,佳筑绷着脸,往左手边的方向迈进。

第二章

解决完最迫切的“需求”后,身体重拾轻松自在的感觉真好。梓旻常常在想,为什么老天爷会给人类的身体设计出这么不方便的“制度”──喝的东西吃的东西,若没有定期地“排放”,便会让人焦躁不安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推测来推测去,唯一最合理的答案,便是老天爷想让人类知道:没有“苦”,哪有“乐”。在求得“解脱”之前的苦,会让人在“解放”后,品尝到最单纯直接的“快乐”,因而顺理成章地训练人不可忘记苦乐相随的感受吧

哼着歌,神清气爽地洗洗手,悠哉地整理一下凌乱的长发,最后再花上几分钟把手烘干。梓旻一步出洗手间的剎那,蓦地,一双手伸来,将她给掳走。

“哇谁──”

还来不及看清那“绑架”自己的家伙的相貌,她的嘴巴已经被厚实的掌心给摀住。顿时,梓旻脑海中浮现许多耸动的新闻标题──

五星级饭店内,惊传抢案

劫财劫色一女子在饭店楼梯间内被侵害

掳人绑架台北某大饭店光天化日上演

救救人啊她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会这么倒霉这个人到底是想干么为什么要把她拉到这个楼梯间来

“你不必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要你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就好。”压低的嗓音里有着无法抵抗的威吓。

“唔唔唔唔”

“你说什么”

男人的手从梓旻嘴巴上移开的瞬间,她立刻把握机会大喊:“救命啊──”

男人一咋舌,大手迅速重回她嘴上,牢牢地覆盖着。“你干么大吼大叫我又没有要对你做什么,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就好”

呜妈妈爸爸,我知道你们从小教育我不得屈服于恶势力,但是现在女儿真的没办法再抵抗下去了,小命要紧啊梓旻颤抖地把身上唯一携带的小化妆包从口袋中掏出来,递给身后的“歹徒”。

那人立刻放开她,梓旻双膝一软地跪在地上。两秒后,头顶上的男音咆哮着:“你给我这个东西做什么”

仰起委屈的小脸,梓旻边将视线移向后方,边说:“我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算你倒霉抢错──啊,你不是刚刚在安全梯那边的人吗”

“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陌生男人怒瞪。

梓旻困惑地反问:“你不是要抢劫吗”

“抢劫”愤怒无法置信与哭笑不得的情绪一一在男人脸上显现,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他一手支额,状甚头痛地说:“你是说,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

他一抿嘴。“那怎么会把我赵佳筑当成抢匪”

“赵佳筑我只知道你是先前好心告诉我厕所在哪里的人难不成你是什么名人吗”眨眨眼,梓旻开始搜索记忆中的“名人脸谱”,平常看新闻都走马看花,综艺与戏剧节目更是不知多久没观看了,顶多是偶尔跟着家人看看hbo,对于现在社会上流行什么,还真是陌生得很。

“”男人沉默数秒,一双锐眼像雷射光般地扫描着,最后决定相信梓旻的话,把化妆包扔回去给她。“看样子是我弄错了。既然你不认得我,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迟钝的梓旻在他转身“潇洒”离开后十秒,才由惊吓当中清醒过来,愤怒的火花也乍然升起。

那家伙是什么玩意儿啊莫名其妙地把她架到这地方来,结果居然是他自己弄错了,而且连声道歉都没有,就自顾自傲慢地离开以为台湾是个毫无法治的地方吗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粗鲁鸭霸又没礼貌的人神经病一个下次最好别让她再碰到他,否则她一定要把他揪到警察局去啧

梓旻嘀咕着,边拍拍屁股站起来。没空和那种家伙生气,在芷秋不耐烦之前,她还得赶回去“静坐抗议”呢

一见到梓旻回来,芷秋立刻忧心忡忡地起身抱怨。

“我以为你掉进马桶里了,大小姐”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梓旻,她问说:“你是跑到外层空间去找厕所了吗”

“才不是呢,我碰到一个非常令人生气的家伙”梓旻迫不及待地跟好友讲述那段令人不愉快的小插曲,把那家伙狠狠地骂了一顿。

听完梓旻的长篇大论后,芷秋狐疑地扬起眉头。“你说那家伙自称是赵佳筑是那个赵佳筑吗”

“那个哪个他真的是有名的人啊”看她不投书到报社去轰他,她就不叫李梓旻

“哪个我的天才大小姐,你都不看报纸不看新闻的啊就是前阵子传言说他和○○○女星过从甚密的立委赵佳筑啊”芷秋用双手摀着脸颊,拔高声音,宛如回到十八岁着迷于偶像的年代,嗲声喊着:“讨厌为什么你那么幸运人家也想和他本人见面说”

梓旻还以为好友会站在自己这边,她摇摇指头,嗤之以鼻地说:“芷秋,那家伙不可能是立委啦如果连那种怪里怪气蛮横无礼的人都能当上立委,那什么阿猫阿狗出来选,也可以选得上了。”

“可是他确实说他叫赵佳筑吧他是不是一个年纪三十出头,戴着银边眼镜,长相酷似性感武打明星○○的男人”芷秋兴奋地比手画脚问道。

经芷秋这么一提,梓旻也不敢肯定是否就是那家伙。“为什么我不记得有这号人物啊平常新闻我也有在看啊”

“谁晓得你都看到哪里去了”交握着两手,双眼星星密布,芷秋叹息地说:“我觉得现在所有的立委都是猪头,只有赵佳筑还算得上是个男人。你都不知道,他质询○○部长时那种咄咄逼人的模样,真的好帅喔”

“质询我以为那些立委只会叫骂呢”

芷秋挥挥手。“唉呀,问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意见,问了也是白问,反正你从来也不投票的。可惜我没住在赵佳筑的选区,不然我这票绝对投给他”

“你也太疯狂了点吧”

平常梓旻确实对选举没有什么热度。姑且不论那些吵死人的宣传车,或是天天在电视上强力播放的竞选广告,她最讨厌的是竖立得到处都是的竞选旗帜,彷佛强迫推销似的,走到哪里都看得见,让人不得清静。

况且,选举的时候把“人民”挂在嘴上,选完了就把“人民”踩在地上的作风,实在让她无法对政治人物有好感。

要是那个世界宇宙超级没礼貌的家伙真是个立委,那也不过是更加证实了她对他们那类人所存的“印象”,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那种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梓旻真是不懂,平常都门缝里看男人,挑剔无比的芷秋,怎么会为了一个“国家级”的仆人兴奋如斯立委有什么了不起充其量也就是被人选出来,制定法律罢了──而且还定得乱七八糟,一条三十年前的旧法规迟迟不更新,害得她现在如此烦恼。

“是啊,论立委的薪水是不比现在的科技新贵收入丰富,不过钱我自己有,我不需要男人来帮我赚。我看上赵佳筑的,是他那种挡我路者死的气势。现在的男人一个个都跟软脚虾一样,没有什么骨气,只会空口说白话,连兑现自己诺言的毅力都没有。”

说起来确实在社会环境的变革下,女人好像越来越强悍,而男人却越来越退缩了。不是指现在的男人温文多了,而是现在的男人多半都给人一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不是那种发挥“独善其身”主义到极点的人,就是那种还活在过往“大男人光辉”下,只知道抱怨男人的地位下滑,却又不见他们做出任何能让女性受到尊重的努力。

和那种老祖宗们“尊重”“呵护”女性,而且有着“一肩扛起”家国重担的气魄相比,现代的男人不但要女人在家“相夫教子”,还期待女人出外“赚钱”“多一份薪水养家”,感觉占尽便宜,却还不愿意“分担家务”这不是很狡猾吗嘴巴上说“君子远庖厨”,可是拿妻子的薪水花用可是一点儿都不手软。

“也没有一个个都是软脚虾,像我家小哥就不是这种人啊”梓旻及时想起一个特例。“你与其喜欢那种不懂尊重的野蛮人,不如挑我家小哥好了”

“我承认梓仁哥是好男人,可是实习法官的职业,听起来好像是连浪漫怎么写都不知道的人才会从事的行业。这点赵佳筑就不一样了,他可是阅人无数的恋爱高手,一定很懂得讨好女人。”

唉唉,“阅人无数”什么时候演变成一种赞美的话了

“那是种偏见,其实小哥很温柔很懂得呵护女性,是你们这些女人不识货”嘟起嘴,梓旻辩护道。

“噢那我真的抢走了你的小哥,你不会生气啊”

梓旻甜甜一笑。“我不会生气,只是会和你绝交而已,我才不会让小哥被你这种坏女人骗走咧”

“瞧,问题根本不在我。”弯腰拎起香奈儿包包,芷秋说:“我该走了,再过半小时,高速公路就会开始塞车。我还得赶在六点前,到新竹去接我爸爸回台北呢留你一个人不要紧吧”

“没关系,这里是新闻局正对面的大马路,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卫在,如果有什么怪人靠近,我会大声呼救的。”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我走喽”

剩下自己一个人,梓旻也不能再嘴硬地说自己不怕,其实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这儿抗议,说不怕是骗人的。不过举着抗议牌,她再度坐在纸箱上头,她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一个人”而已。

有很多时候,大家都忍气吞声惯了。对于不合理的制度对于不该有的偏见对于不应该存在的旧时代禁锢观念,每个人都会忿忿不平,可是却把那股子闷气往肚里吞。“忍”字从古至今都被宣扬为一种美德,但那真的是美德吗一步步地退让,从容忍到放弃,直至自己手中下再握有任何筹码,再怎么大声疾呼,也没有人能听得见。

难怪台湾人罹患忧郁症的比例年年增高,因为大家都太压抑自己了。

假如社会发生了不公平不正义的事,还不能够找到勇气站出来讲话,那么生活在民主社会中,不就跟活在旧时代言论不自由的社会中,没有两样。

总要有人站出来,所以今天她坐在这儿,或许明天她的身边会多第二个第三个伙伴,然后终将成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下班时间的车潮果然很惊人。

来来往往的各种车辆机车所形成的噪音还算好的,最糟糕的是庞大的废气就由正前方来袭,闪也闪不掉。不过几分钟,已经觉得自己的肺部成了废气吸收器,每次吐出来的气都带着汽油味。

路过的行人驾驶或是机车骑士,大家都对她投以好奇的目光,里面不乏窃窃偷笑的,但也有对她的抗议竖起大拇指赞同的,这些对梓旻来说都是很新鲜的体验。最可惜的是那些一到下班时间就陆续离开政府机关大楼的公务人员,不晓得是见怪不怪,或者是觉得她的“出现”很令人尴尬,几乎没有人“正视”她的存在,一个个都匆匆忙忙地,看也不看一眼地走过她前方。

照这情况看来,自己得有“长期抗战”的心理准备了。

咚咚咚咚手机传送出流行歌曲的乐声,梓旻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小哥打来的或许是他去探望那间书店老板的事,有下文了。

“喂”

梓旻,你人在哪里妈说你外出了,也没告诉她你要去哪里。

“呃我说了你可别骂我。”用膝盖想也知道,母亲肯定不会允许的,所以她索性先斩后奏。

快点说吧。

“我人在新闻局前面。”把自己正在做的事告诉了梓仁后,梓旻赶紧添加一句。“小哥,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喔,不然妈一定会捉狂的。她本来就不赞成我写书,更别提我还抛头露面地来抗议了。”

你能瞒得了一时也不能瞒一辈子,何况你今晚不回家的话,她照样会生气的。我知道你很气愤,可是这件事透过法律途径解决,会比你这样抗议来得有效率多了。我不是答应过一定会帮你的吗莫非你不相信小哥我的能力

“哥,有形的伤害,或许可以透过法律途径解决,可是无形的呢好吧,即使我现在的笔名被封杀,现在的出版社倒闭不再出书,对我个人而言,只需再换个笔名,投到另一家出版社去就好了。可能我不会那么倒霉再被捉第二次,可是往后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创作下去了。今天他们可以用描绘未成年人与人性交的无端罪名来封锁我一本书,明天谁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理由,来封锁我另一本书呢再这样下去,我写什么都不对,除非我写一本圣经。”

那只是部分自以为能玩弄法条的人所制造出来的问题,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你要相信小哥我的判断。

“你还是没听懂呢,哥。创作是一种思想,如果今天我说的话只要没有毁谤他人,就可以享有我想享有的自由。那么,为什么我以我的幻想所写出来的故事却不可以我以为脱光光站在街头才叫猥亵,没想到有人说贩卖我的书就叫做猥亵,这是什么道理就因为里面提到与未成年人的性行为那么往后这类书籍都不可以出版了,是不是”

深吸口气,梓旻摇摇头。“抱歉,我太激动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哥。检举不代表有罪,在检察官起诉前在法官判决前,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然而我气愤的是,这个制度纵容了某些有心人,以他们自己的道德标准来干扰创作自由,这是我没办法忍受的。”

一顿,梓旻苦笑地说:“只能说我太天真了。实施分级办法的时候,虽然让大家惊慌过一阵子,但是后来因为没有人被捉,所以大家就都没把它放在心上,也没人再继续讨论了。谁知道过了半年后,会突然冒出这种事,而我就成了第一头被牢杀的羊。往后,我不敢想象会演变成什么状况。未来我写小说时所感</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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