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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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地抬脚将地上的一堆泥巴踢了出去,泥巴带着劲力向着那人的面门飞去。

“哈哈哈哈”顿时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不许笑不许笑”那人气急败坏地大叫。原来那堆泥巴正中他的脸,还一滴滴地往下滴泥。

“是谁扔的给我出来”

“我说你还是快走吧,谁也没有扔,我看见是那泥巴自己飞起来的”那卖家捧着肚子。

“要不就是这里的马踢的,连马也瞧着公子你烦了,哈哈”

那人见再也要不出威风来,便狠狠地撂下话:“你给我等着走”

等那群人走了,那卖家便牵着马将缰绳放到封夜手中。

“少侠,这马我交给你了,要好好待它呀”然后向封夜抱了抱拳。

“刚才小的瞧见少侠你的功夫了,正好杀杀那厮的气焰,成天来强抢良驹,我才将这乌龙刷上泥多谢少侠了”

封夜却耸了下肩膀,轻摇了下头。

刚才他是踢了点泥土,但是绝对没有那么多,而且也没有那么潮湿,一定是哪个人看不过去,与他一同将泥巴丢出,正巧同时落到了那人脸上

那卖家见封夜没有开口,便认定是他相助,一个劲儿的说着感激的话。

原来这黑马的名字叫乌龙,封夜暗自高兴,那他就带着它一起去大漠吧

那马用双大眼睛看着封夜,前蹄刨了下地打着响鼻,晃了晃脑袋。

它是答应了么

封夜从小就不会讲话,虽然有天生的读心术,能看到他人的心声,和兄弟们的交流也不成问题,但是他似乎跟动物也能说上话。

封夜朝那卖家微微颔首,跨上乌龙出关去

从一匹花斑马的肚子底下钻出个娇小的人影,她用力的拍了拍手。

真是好臭喔

牲口待的地方就是与众不同,那人可以回家好好的洗洗了。不过这味道一定要洗上好些日子

现在的她穿着宽大的袍子,带着顶兽皮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挡住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完全看不出姑娘家的样子。不过伸出的一双手却还是细白柔嫩。

“天色不早了,我也要找个商队出关去,免得被那两个坏人找到”想着她装成男人的样子,跨着大步走了出去。

刚才的卖家瞧着眼前走过的这一位公子,只觉得他太瘦了,没一点男子气概,像是风一吹就要倒。

他奇怪的敲了敲前额,怎么今天见的公子全是乍看不起眼的样子,一定是深藏不露

“公子,您慢走”

珍珠偷笑着,又一本正经的挺起胸向后摆了摆手

入夜了,关外的天空缀着点点繁星,封夜坐在沙地上,嘴巴里咬着棵青草。

这夜色还真美呢,以前每次夜游大哥都不让他出城,想不到关外的景色嗯,这青草的味道却不怎么样,涩涩的,真不知道乌龙怎么吃得这样欢快

他看向一边的乌龙,马儿正悠闲的嚼着嫩草甩着尾巴,还不时呜呜叫上几声。

封夜站起来朝空中打了个响指,那马儿像听懂了似的跑了过来,等封夜跃上马背立刻飞奔起来。

风在耳边呼啸着,吹着衣衫猎猎作响。

啊封夜也张大了嘴,那驰骋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

他轻拍了下乌龙的头,马儿立刻就放慢了速度。

封夜坐在马背上,拿出他的兵器在空气中轻挥了一下,顿时周围的空气凝结了丝丝凉意,迎面吹来。

如果是不会武功的平常百姓,肯定要打冷颤了,但是封夜却不觉得,刚才的奔跑让他的额头上泛出细密的汗珠来,正好用这冷空气缓解一下。

乌龙,这样是不是很舒服呀

他又轻拍了下跨下马儿的脖子,今晚找间客栈住下,明早再赶路好了,以乌龙的脚程,到大汉白家后再回庄,看来只要一个月的时间。

乌龙也乖巧的左右摇晃着脖子。

封夜找了间客栈安顿下来,和衣躺在床上,练武之人在外行走,睡觉一向是半清醒状态,故到了后半夜三更时分,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哀求和争吵。

“求求这位大爷了,您就带上我得了”

“不行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密探,带上你我不是找罪受嘛走走走”

“我不是甚么密探,真的,”

“那也不是甚么好人,连个脸我也看不清”

之后就是有人摔倒的声音。

“哎你怎么推人呀”

“我推你怎么了瞧你那瘦样儿再不走我还会打人呢”

“您行行好我可以帮你干活”

这两个人的对话由小至大,又由大至小,最终没有了动静。封夜也没有起来,当作是一般的住客斗嘴,也不想多管闲事。

不过这样他也不困了,索性坐到桌前将那两粒珍珠拿了出来。房间里没有点灯,但是那夜明珠却很不一般,在囊中就隐约透着微光。

封夜只听说夜明珠可以做灯来使用,原先也见过几次,但今日所见着实让他很吃惊。

才放至掌心,那光便由内及外源源不断地透出,满室流光,盈盈的柔光将房间的摆设照得光亮,照得他满眼光影。

他赶紧将夜明珠收了起来,贴身放好。

怪不得那中年人会遭暗算,这夜明珠不像他原先见过的,如此了得,可算得上一宝,看来他这一路上须更为小心谨慎

三更时分,若是一位姑娘站在水井边,见了的人一定会认为她有甚么事情想不开要投井。

不过他可看不出是她,珍珠正对着井水在做鬼脸。

刚才她哀求了老半天,那商队的头就是不愿意带她到大汉去,说了一大堆的话,无非是嫌她麻烦又身分不明,还有就是商人一贯的如意算盘,没银子甚么也别想,气得她干脆到井边透口气。

“银子银子,看得那么重要可是我还真没有。”她摸了摸腰带又看了看袖子。“怎么这衣服里就不藏点银两呢”

低头看向井中,月亮的清辉正好斜斜的照着,那井水也十分明亮。

“要不我就试一下”她问自己。“要是成功了还可以卖几两,那样我就能去大漠了,就能回家了”

想到回家她立刻捋了捋袖子,紧了紧腰带,把放在井边取水的木桶放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拉上一桶水来,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味道还算甘甜就不知道好用不好用

连续取了好几桶井水,将这些水全数倒进了水缸,珍珠又探头看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脱衣服,将里面小衣的袖子也卷高,就着月光看着水面,绕了好几圈,然后定了定神,取下头发里一根簪子,轻轻的在水面上划了两划。

珍珠看着水面一动不动,又用手搅了下水,那水面上才起了奇怪的变化。

仿佛给重新组合了,刚才月光照着的水成了银色,在暗处的水则成了蓝色,银色为经蓝色为纬,这两种颜色紧密地交织着,剎那间纺作一幅无形的轻绢。

珍珠用手指将轻绢举了起来,只见那轻绢维妙维肖,犹如采撷无数梦幻之花所就。

“太好了,老天还是眷顾我的,娘的本事我学了少许,这次竞成功了这样我就有银子可以回家了”

她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细细地将轻绢收好,穿上衣服回了房。

不一会儿她又跑了出来,这满缸的水就这么放着多可惜呀,反正此刻无人,还不如自己享受呢,等明天要是她能去大漠,就没有这样的水了

珍珠脱了衣服一下子跳进水缸里,慢慢地沉入水里,直至没过头顶

封夜在珍珠沉入水的那刻也信步出了房,见着夜晚无人便不动声色地运了运气,原本打算打些水来洗洗,但见另一旁的水缸水甚满,似溢非溢的样子,就伸手捞了些水泼到脸上,觉着清凉醒脑,索性将两条手臂都伸进了水缸

这手臂惊醒了快在缸里睡着的珍珠,只见两条手臂搅动着水,快要碰着自己的身子。

她可急了,脑袋嗡的一声炸了开来。

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怎会有人还偏偏惹到自己藏身的水缸里来,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念头一上来,珍珠腾地钻出来。

封夜只觉得眼前一花,但见一个着小衣的女子忽然从水缸里冒出来,衣物紧贴着曲线浮凸的身子,一双白玉似的小腿还没在水中,在月光下显出一种空灵的美。

他立刻警觉地运功护体退开,还未来得及细想,肩上却是挨了一下,虽然力道不大,但是能击中他便可见那女子也非一般人。

“好个登徒浪子,你你”珍珠本想大骂,低头一看身子,刚才那一股恼怒之气立刻化为羞愧,脚下不稳扑通一下跌入缸底。

封夜知是自己冒犯,低下头抱了抱拳迅速地没入暗处。

“娘呀我不小心让男人看光了啦,怎么办怎么办”

珍珠趴在缸沿上自言自语,她没有想到刚才她是站在水中,并未站于缸底,若发现了不知道会多高兴呢。

封夜脑中也一直有那女子的身影,特别是那双没在水中的白玉小腿。

很明显她是站在水中的,但又异于轻功的高手,自己觉得那女子并没有武功,可是击中自己又怎么解释呢

这一夜便在珍珠的长吁短叹和封夜的似醒非醒间过去了

天刚亮,封夜起身正要牵着乌龙走,珍珠也揣着轻绢要给那商队领头换银子,一个低着头只顾走路,一个正看着自己的行李,就这样衣角轻碰了一下。

就是他就是他哎,换了衣服就认不得她了吗算了,换银子要紧珍珠今日还是那件大大的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关外的小子。

封夜也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这人,瘦瘦小小的,只能说是个娃娃封夜笑了笑,怪自己太敏感了。

“你看这个你拿这个去卖就有银子了,就可以带上我了吧”

珍珠极有气势地将轻绢从怀里掏出来,在商队领头的眼前晃了晃,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甚么能卖几个钱”那人狐疑的看着。

“你这笨蛋,要不是看在你的商队要到大汉去,我才懒得给你呢”

珍珠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绢,你拿到京城最大的绸缎庄去,定能换到好些银子看你一脸精明的样子,怎么如此愚蠢”

“你你”那人怒气冲冲正待发作,却有一只手将他安抚下来。

“这位小哥不必出言不逊屋子里光线不好,我家当家的可能眼力不胜,让在下瞧一瞧便是若真的值钱,那一定带上小哥”说话的人鹰钩鼻尖下巴,眼中透着股阴狠。

珍珠见了此人,虽心生厌恶,但又为了去大漠不敢再发作,便微微欠了欠身点了点头。

“那我就看看,我只听说过绫罗绢丝,还真的未见过绢。”那人举起轻绢对着光。

看似轻盈的绢在阳光下又是另一番光景,光线并不直接透过轻绢照过来,似乎转了好几个弯才透过,明暗之间光组合成奇怪的图案,投射在白墙上,其景让人顿生迷离之感。

“这东西好漂亮,你从哪里找到的”

“你们要就快去换银两,问那么多干嘛”珍珠走了几步挡在阳光前,硬着头皮装着不高兴的样子。

“好好我们当家的决定带你一起走了”他玻e叛劬ΓΣ仄鹧劾锏牡靡狻br >

“是不是呀,当家的”

“这对,我答应了”那当家的看了看绢,又看了看师爷模样的人,结结巴巴点头答应着。

“还请小兄弟回去等等,我们还差些货物,备齐全了就谴人知会你上路,请”

“那,那好吧我等着。”珍珠心里暗喜着出了门,他们的古怪神情她也没当回事。

才一会儿她又低头默默长叹了口气:该不该把那轻绢拿出来呢

如果遇见知道这秘密的人,自己一定又有危险。

刚才差点让那师爷看穿了,阳光透过轻绢反射出来的图案,确实不一般,刚才自己也吓了一跳,若是娘在的话,一定会骂的

不过为了能回去,就是再危险也要试一试,珍珠又有了精神。

还有李叔,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可能老天爷一定得让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珍珠对着天空望了两望,迎着风闭上了眼睛,仿佛那风就是家乡的风,带着咸咸的腥味。

“啪”刚才商队老大的房里传出一声脆响。

“我说老三,平日里看你还算机灵,怎么这次就看着眼浊了”

“这,我”被唤作老三的人,刚才的神气样早不见了,正一手捂脸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哼,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要是人被你吓跑了,我看你还保不保得住你的脑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想来那日,夜明珠我们未得手,已经是棋差一招,现在你快派人将这东西先送去辽王府,定要亲手交与王爷,确定是刚才那丫头说的绢,不过我们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鹰钩鼻压低了嗓子。“我先出去了”

“是刚才的丫头”老三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嗯快去”

封夜骑着乌龙停在一处沙丘之上,日头正当空却也是灰蒙蒙的。

此处放眼望去一片荒凉,风肆无忌惮地吹着,不远处矮矮的几棵沙柳正顽强地随风摇摆,只听遥远的驼铃声声,却看不到甚么。

走了一日还行不到百里,今日的天气似乎会有大变化

封夜示意乌龙下沙丘,随即伸手扬了把黄沙,那沙立刻被风吹散了,消失无影。

封夜没有大哥的本事会观星相,也不会二哥的排兵布阵,不过看天气这小小的伎俩他还略懂“三。

风吹得杂乱无章才能将沙一下子吹散,表示定会有变化,还有迷蒙的天空预示着天气将大变。

看来他要先找个地方,免得不知道甚么时候给吹跑了封夜下了马牵着缰绳慢慢行走,可是乌龙却不愿抬脚,站着一动不动。

怎么了是渴了还是饿了

封夜轻皱了下眉,从马背上取下皮囊,倒了点水在掌心放在乌龙嘴下。乌龙低着头闻了一下便扭过头去,还是不肯走。

这是怎么回事封夜拍了拍乌龙的背,百思不得其解。

又一阵狂风吹过来,带来了一层细沙,空气中也有股特殊的味道,天空也愈来愈灰,刚才的太阳也看不清楚了,似乎一下子躲了起来。

看样于是要起风沙了,原来乌龙早就知道了那他就在原处等这风沙过去,再赶路好了

封夜将行李从马上卸下,背着风坐了下来。

转眼之间狂风呼啸,天上乌云滚滚,地上飞沙走石。

远远的只见一条条黄龙旋转着直冲上云霄,飞快地由远处无目的的乱撞着,少数被袭击的植物被连根拔起,又迅速被黄沙淹没。

狂风带着沙迅速地移动着,里面蕴涵着无穷无尽地力量,一瞬间就搬动了几个巨大的沙丘。

人和马变成了静止的景物,沙丘剎时成了有生命的生物。

封夜紧闭着双眼,只用双耳倾听着外界的响动,沙的流动声在身边源源不断,也不知道甚么时候才停。

乌龙不安地甩着尾巴,低低地嘶鸣了一声。

封夜微微睁开眼睛,可是甚么也看不清。

沙子打在面罩上,皮肤感到火辣辣地痛,鼻腔里也灌进了少许的细沙,浮沙已将他的脚淹没。

他才弄明白乌龙为甚么不肯走,在这一刻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刀

第三章

辽王府。

正是仲春时节,王府后花园里的各色花卉开得正艳。突然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影踏碎了带苞的花枝,向着一条阴暗的后廊奔去。

才跑了一盏茶的光景,脚步就生生地停住了。

“王爷,有消息了”

“喔,是么说说看这次给了甚么没用的消息”说话的正是身材微胖的辽王慕容肃,他阴沉着脸幽幽地开口问道。

“是莫老大派人来,说是得了件稀罕的东西,还说还说王爷见了一定高兴”

前来通报的人暗暗吞了下口水,辽王冷冷的目光停在某处。

辽王平日里总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可现在却变了个模样,弄得自己感觉芒刺在背,生怕说错了话

难到是因为身处在这阴暗后廊的关系

“呈上来”

“这东西不在小的这里,来人说要亲自交给王爷”刚说完话他便觉得冷汗顺着脑门往下滑。

“好吧,把那人带去偏厅问话”

“是”那人迅速退了下去

烛光下的绢看上去与一般丝绸无异,手感柔若无骨,举起来看也无任何不同的妙处。

“这就是他要你带给本王的是绢是鲛人所织的绢你们想欺瞒本王到甚么时候”一连串的问题震得那送东西的人只得跪着发抖。

“是莫老大是这样吩咐小的,其余小人一概不知呀,还望王爷饶命”

“哼他就未曾再交代你别的甚么”

“喔,有小人差点忘了,说是要看甚么光线对了是阳光”

“哈哈哈哈”慕容肃忽然大笑起来,又拿起那绢看了看。

“可惜,手法像是像,但是终究不是她不过”他怱地收了笑容。

“传信回去,务必将这东西的主人带回,若是带不回的话,便给我杀了”

“是”

“那你可以下去了”慕容肃将绢纳入怀中,转身进了内室。

“是”

“这么久才来知会人家,我还以为我的绢不值钱呢唉”珍珠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紧了紧衣裳,正了正帽子,准备上路的行李。

刚才总算是有人来她这里,说是午时过后就上路,惹得她东摸西碰,心里突突跳个不停。

“吸气,呼气回家我紧张甚么爹娘一定会等着我回家的对了,必须多带些水,我差点忘了”

珍珠找了只在队伍中看似顺眼的骆驼,坐到它背上后喝了口水,正准备好好地欣赏下大漠的风光。

那个她一心想回的家,其实她自己也没有去过。

她抹了下嘴,这次幸亏有娘传授她织绢的本事,才能这么轻松的回去。正想着后脑上忽然挨了重重一击,在她意识模糊前听到几句话。

“这下我真的发财了快把这个小子绑起来,等我们到了目的地要卖个好价钱”

“这小子好在哪里如何能买个好价钱”

“你懂甚么,快干活平白无故领头的会带着这小子,就一定不一般,笨”

“甚么不一般呢,我们又不是真去做生意,卖给谁呢”

“听我的怎么能有错,别说了”

后脑一阵疼痛,不一会儿珍珠就醒来了。

这时候她又身陷囫囵了,躺在一个筐里,比上次更惨,连双脚也给捆了起来,简直当她是个肉粽子。

珍珠欲哭无泪,她好恨自己太大意,怎么就不懂得人心险恶。

“喂,你去看看那小子醒了没有”突然听见有人说话。

“你自己不会去看,偏要我看”

“他要是一命呜呼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有人将盖在珍珠身上的毯子掀开看了一下。“怎么还没醒要不我们给他点水”

“不要浪费水了,等下我们自己也不够”

“大家原地停下,有风沙来了大家原地停下,有风沙来了”几个声音同时在叫着。

“怎么这阵子风沙特别多”

珍珠感到骆驼和商队都停了下来,接着便听到了呼呼的风声,沙尘的味道也扑了过来,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不甘心地动了动,手脚被捆得很结实,暗想:糟了还想趁着混乱离开的,这样子怎么动呢

她卷曲着身体,又立即弹开,感觉脚碰到了筐的边缘。又用力的动了一下,可能绑住筐的绳子没有系牢,连带着筐摇了几摇。

珍珠又连续的动了动,终于翻出了那个筐

噗的一声摔在沙里,她悄悄地呼了口气,刚才一直盖着毯子,外面的情况听不真切,现在可让她长了见识。

沙子没头没脸地朝她盖过来,弄得眼睛根本无法看清东西,商队全静谧在风沙中似乎变成了雕像,自然也没有人看到她。

珍珠很努力地爬着,但是徒劳无功,试想全给捆着的人又怎么爬呢反正也全是沙了,她不妨顺着风滚吧

也不管甚么方向了,借着风势就开始了滚动:心里想着远一些再远一些,千万不要给发现了。

也不知道滚了多久,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动了,便面朝下躺着,任由沙掩盖住她的身子

风沙来得快去得快,才一会儿工夫就忽然停了。天空又恢复了明亮,太阳也钻了出来,剩下的只是改变了的风景。

封夜抖了抖头拍了拍肩膀上的沙,一下子站了起来,活动了下筋骨运了运气,重新整理好行李,拍拍乌龙准备继续上路。

连着两日都遇见了大风沙,直觉告诉他,极有可能迷失了方向,或在原地绕了几个圈子。

是自己要单人独骑来大汉的,怎么也要走出去才行。

他和乌龙一人一马又开始了旅行,才走了一会儿乌龙又打着响鼻不肯走了。他还要趁日落前找个地方过夜可是马使劲地刨着地,还向封夜点着头。

怎么了,难道下面有甚么东西他知道马的嗅觉比人来得灵敏,所以仔细查看起这片沙地来。

这片沙好像是刚才的风沙所造成的,颜色和远处的比起来淡了一些,而且不是很平整,有块地方鼓了一些。

难道真有甚么封夜走向那片沙地,运功防卫,手也放在刀把上,生怕里面有甚么古怪的东西。

他先用脚踢了踢上面的浮沙,见没有甚么动静才又蹲下,将沙又扫开许多,才一会儿就露出片衣角来。

有人

看这衣服的质地和颜色,似乎是那些经常行商大漠的商人所穿,又怎么会埋在此处呢

那人忽然微微动了一下,封夜见到便快速地将其余的沙扒开,这下他才看清,原来是个给绑着脸朝下的男子。

他赶紧将这人翻了过来,知道他还有一丝气息,立刻给他松开了所有的绳子,轻轻地摇着他的肩膀。

珍珠快给憋昏过去了

只觉得沙在身上愈来愈重,最后也麻木得感觉不出来了。鼻子根本不能呼吸,老天,她不要死

封夜见着此人虽有一丝气息,但可能是沙进了口鼻,呼吸极为不畅。救人要紧,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双手掌立刻按上那人胸膛。

得把他腹中的浊气压出来这人看起来瘦小可胸膛怎么如此有肉

封夜心里疑惑,但仍然继续按了几下,一心救人也就管不了那么多。

可是珍珠却只是咳了几下依旧没有清醒。

怎么还没有醒

封夜伏耳倾听他的呼吸,只听得他喉咙里吭吭两声,似乎有甚么给卡住一样。

他伸出两指按着此人的气门,运功要将他嘴里的沙逼出来,然后捏紧了他的牙关将嘴凑上去,他只是想知道沙是不是出来了。

从珍珠的嘴里吐出几口沙来,但是封夜也闻了种异香。这香气可能是这人天生的,要不然一名男子怎么能香成这样

阳光忽然照得眼前一片红色,新鲜的空气也毫无阻碍的吸入了肺部,珍珠才知道自己没死。

“水我要喝水”强烈想要喝水的念头闪入脑中,就喊了出来。

封夜听他说要喝水,就连忙拿过水囊,朝着他的嘴里倒了少许。

珍珠闻到了水的味道,张着嘴巴享受着,还没喝够水就停止了,气得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她朝眼前这个黑衣男子大声质问着,又咳了几口沙出来。

“”

“你不要过来喔”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珍珠着实有点慌了。“我可甚么也没有”

“”

见那人还是沉默不语,珍珠也不客气,一把抓过那个装水的皮囊,她瞧着封夜盯着自己的脸,心虚地将头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

“我渴得很,再让我喝些水”

封夜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只看到他的心绪很乱,竟然没有一句完整的话,全是不成段的字,表示此人可能是受惊过度,所以也没有理会,任由珍珠抱着水喝个痛快。

“刚才多谢恩公搭救小女子”

话刚出</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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