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爸保护宫炎和他母亲外出,结果遭到埋伏。他帮宫炎挡了三枪,都是致命伤。在临终前,他拜托宫炎照顾我。于是,15年之后,宫炎在我生命中出现了。”盛夏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像是在注视着回忆:“他说会照顾我一生一世可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其实你一早就爱上他了,对不对”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呢”
“我父母的教训还不够吗”盛夏垂下眼睛;却掩饰不住里面的悲凉:“在我的记忆中,妈喜欢穿白色裙子,而我爸则习惯穿黑色,也许就是因为他们的差别那么鲜明,才会彼此吸引,结合在一起。可是有什么用呢黑白是不能相溶的。我和宫炎也是一样,因为太过熟悉,于是对自己生活的环境产生了丝厌倦,当遇到不同世界的对方时,才会因新鲜而产生好感。但是,我们是属于自己的世界的,我们进不去对方的生活。”
“但是宫炎心甘情愿为你放弃一切阿”我提醒她。
“他的世界已经与他的呼吸,他的血液相融合。想要脱离,谈何容易。我不敢让他为我改变,我不值得他那么做。”话说至此,盛夏露出个凄艳的笑容:“我不想有一天,他会在醉酒之后求我放他回去。”
“盛夏,那是你父母的故事,同个故事不会连续发生两次的。”可怜的盛夏,一直还活在父母的梦魇之中。
盛夏紧咬住下唇,直至发白:“别人说相貌相似的母女命运也是极其相似的。我看过我妈的照片,就像那句老话说的,我和她如同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没有勇气去和这句话争斗。现在我只想和叶毅在一起,我们会幸福的。”
我不忍拆穿她,如果没有宫炎的话,他们绝对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宫炎
“好了,吃快点,等会冉傲回家没见到你又会念了。”盛夏重新拿起筷子,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可是,我心里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犹豫许久,终于吞吞吐吐地问道:“林野他最近怎么样”
住院这几天,林野不见踪迹,而我则努力不去回想那天的事情,可是不论如何,事情不会因我的回避而消逝。
“我也不知道,”盛夏摇摇头:“那天一回去,便看见林野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叫着你的名字,然后宫炎将他带回去,之后我就没有再见到他。”
闻言,我的鼻子一下酸涩起来,
“林野一直都爱你。”盛夏静静地说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眼泪落在面前的茶杯里,荡起一圈涟漪。我这个白痴,居然连这个都没有感觉出来。
“那是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盛夏凝视着我:“凭他的性格,如果真想和你在一起,什么都拦不住他,能制止他的只有他自己。”
“为什么他不告诉我”我喃喃地说。
但是,告诉了我又怎样历史会改写吗
窗外是艳阳高照,可是我心里却如阴天般灰暗。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
“一定是冉傲来催人了。”盛夏以手抚额:“快接吧,不然他还真以为我把你给卖了。”
我苦笑着,低头一看,顿时呆住,居然是林野
“是林野”我低呼出声,手机像块燃烧着的炭烫熨着我的手掌,痛得我手足无措。怎么办他会说什么我会回答什么我的心剧烈跳动着。
突然,手机被夺走,只见盛夏按下通话键,然后把手机递给我,给我个鼓励的目光:“干脆点。”
没办法,我只好拿起手机,虚弱地回应了声:“喂。”
“净雅。”林野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张着嘴,声带却一阵僵硬,无法发出声响。
“净雅,我就在你对面,现在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外面我惊地差点跳起,往窗外一看,果然,对面街道边,林野正靠在车上,透过玻璃窗看着我,目光炯炯。
“快去吧。”顺着我的目光,盛夏也看见了林野:“事情拖到最后总要解决的,何必又去经历之前那一段无谓的磨蹭来折磨自己呢”
我紧咬嘴唇,不得不承认这是最佳的解决方法,于是便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向林野走去。
我慢慢踱着脚步,左右不过是一条街的距离,我却走了很久。
但终究,我还是来到了林野面前。
我站在他面前,低垂着头。本来已经矮了他很多,而现在,只能看见他宽阔的胸膛。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在我头顶开了个洞,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这里明明是闹市区,车来人往,环境嘈杂。但此刻,我却感到周围是一片宁静,让人窒息,汗水慢慢在额头沁出。我从来不曾设想我和林野会经历如此尴尬的情景,难道我们真是回不到从前了吗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林野柔声而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伤到什么地方没有”
闻言,我心中的一角一下便融化,马上疼痛起来。我抬头看着他,摇摇头,随即问道:“你呢有没有怎么样”
“放心,那小子的拳头还打不死我。”他揉揉我的头发,然后打开车门,示意我进去:“这里太吵了,我带你去个安静点的地方。”
我依言上车,静静地坐着。
打开窗户,一股热风吹来,里面飘满了许多散落的回忆,我想起了林野第一次见我吃东西时惊异而好笑的样子;圣诞节时他被我喷了满头的雪花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他嘲笑我的新流海像西瓜太郎惹恼了我然后又拼命道歉的样子
一切都鲜明地如同昨日。
“到了。”林野将车停在郊外的一条小溪边。周围密树成林,蓊郁苍翠,阳光铺设在溪水之上,波光粼粼,白兰花的气味在空气中游荡,香如幽兰。
颇似仙境。
“下来吧。”当我正迷醉于美景之时,林野已经脱下了鞋子,浸入清澈的溪水之中:“很舒服的。”
我也急不可待地脱掉鞋子,踏入水中,顿时,从脚底升起一阵沁人心脾的凉意,我不由呼出口气:“好凉快”
“这样更凉快。”林野毫无预兆地捧起一捧溪水,向我浇来,我猝不及防,被袭击成功。
“林野,你皮痒是不是”我回击起来。
就这样,我们两个20多岁的人开始打起水战,这可是我从12岁后便不再做的游戏,不过,只要开心,又何乐而不为。于是,我耳边充塞着我的尖叫,林野的笑声。
只是,我猛地发现,在飞溅的水珠之间,林野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忧愁。我愣住了,一不注意,踩到了青苔,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滑倒在溪水中。
“小心”林野连忙扶住我的手臂:“别闹了,大着个肚子还乱动。”
我拍拍胸口,镇定下来,给他个白眼:“这像是你先开启的吧。”
林野单手扶住我,将我领到溪边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
毕竟是孕妇了,最近特别容易疲劳,稍稍动下就累了,我轻捶着有些酸痛的腰际。
突然一阵强烈的热风吹来,几片白兰花瓣慢慢地从空中飘落下来,我伸出手去,准备接住。
“我要走了。”耳边传来林野好似自呓的话语,轻轻的,却像个焦雷打在我耳边。
我猛得转过头,只见林野闭着眼睛,双手撑在身后,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脸上,一片平静。
回过神来,才发现空中的花瓣已经落在溪水之中,随着流水消逝,来不及拾回,心中一阵灰暗。
“是因为我吗。”我问道。
“不,是因为我自己。”林野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我,目光炯炯。
“是我自己决定要静静地爱你,”林野用手轻抚我的脸颊,为我理清散乱的头发:“所以,净雅,不要自责。”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道。
林野微微一笑,笑容苍凉:“我有资格说爱你吗像我这种朝不保夕的人我的环境不适合你。”
“林野”我哽咽。
“其实在我知道你怀孕的那天晚上,就决定这么做了。”林野的声音里有竭力隐忍的悲恸:“我真的没有办法看着你和别的男人结婚,对不起,我无法参加你的婚礼。”
“林野,你还会回来吗”我伤心地看着他。
“等我忘了你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他强装出个笑脸:“放心,我肯定很快就会把你忘记的。”
“对不起,林野,对不起。”此刻,我只能说出这个无用的词语。
林野张开双臂,将我搂入怀中,他的怀抱很柔软,很舒适。
我低头,看着水流在石边遇到阻挡,形成回流,一片片柔美的白兰花瓣就顺着漩涡流转。而溪水则清晰地倒映出林野亲吻我发端的影像。
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害怕将我吵醒,那种感觉十分熟悉,我突然回想起了医院里的那个吻。
原来,偷吻我的人,是林野。
“林野”我有些尴尬:“我已经三天没洗头了。”
不能怪我,实在是不习惯在医院里洗头洗澡,所以这几天都一直忍住,再加上我头发天生就油,结果可想而知
“闻出来了。”林野郁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卫净雅,你连点唯美的回忆都不肯留给我。”
我闭上眼,深埋进他的怀中。
林野,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宁愿给你最坏的回忆,让我不值得在你心中逗留。
这样,你才能看见那个真正适合你的女人。
风中依旧是白兰花的幽香,只是不知怎的,醉得人心痛。
chapter5
告别林野,我赶紧回到家中。打开门,却愣住了,只见冉傲站在我面前,双手抱于胸前,一脸不快。
“到哪里去了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怎么不听话”
我望向天花板,无奈地翻个白眼,冉傲又开始叨叨念了。
“小傲,你干麻对女孩子那么凶”一道温柔娴雅的声音从冉傲身后传来。
我讶异,徇声一看,只见沙发上坐着个中年美妇,容貌美丽,温婉动人,一套米色套裙像是专门为她而定制,将其高雅的气质展露无疑。见我正好奇地看她,便对我菀而一笑,更显得温和可亲。
是谁呢我纳闷。
“妈,你不知道,我一不留神,她就到处跑。”冉傲回头说道。
我大吃一惊,冉傲的妈,那不就是我未来的婆婆
只知道冉傲父母这几年一直在国外,谁曾想回来地这么突然,让我手足无措。
完了,完了,看我刚从外面回来,满头大汗,头发油腻,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丑媳妇,在这样的美婆婆面前只有自渐形秽的份。
可冉傲不管这些,将我拉到她妈妈身边坐下,我只好硬着头皮喊声:“阿姨好。”
结果话一出口,冉傲脸黑地像锅底:“怎么还叫阿姨该叫妈了。”
“可是我们又没有结婚”我低声反驳道。
冉傲捏起我的脸颊:“可是你肚子里可有了我妈的孙子。”
眼角瞟见冉傲妈妈看着我们在笑,我不好意思地拉下冉傲的手。
“看见你们这么好我就放心了。”阿姨声音里透着由衷的欣喜。
我放下心来,呼,看来是过关了。
随后,阿姨从脖子上取下块貔貅玉佩,递到我手上,眼中满是笑意:“净雅,这是我们家祖上传下的玉佩,据说能佑人逢凶化吉。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我受宠若惊,连忙推辞:“不,阿姨,这太珍贵了。”
冉傲妈妈笑着摇头:“对我来说,你们两个孩子能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而且,看得出你是喜欢它的。”
真厉害,被看出来了,确实,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玉,总觉得它们集有天地之灵气,是很神秘的存在。而且这块玉不知怎的,特别合我的眼缘。
冉傲连忙接过玉佩,轻轻为我戴上,嘴角扬起,看着我,眼中一片晶亮:“这下看你还怎么跑。”
我低头看着这玉佩,洁白晶莹,温润无暇,煞是可人,也不再客气:“谢谢阿姨。”
冉傲看着我,皱皱眉头,拿出纸巾为我擦拭:“怎么出这么多汗,我去给你倒冰水。”
还没等我阻止,冉傲便起身进入厨房,我暗暗叫苦,被他妈妈看见了,还以为我每天都指使她儿子呢,虽然这的确也是事实。
可是阿姨一点也不介意,她笑着摸摸我的肚子,问道:“几个月了”
我连忙回答:“已经3个月了。”
“一眨眼,小傲都有孩子了。”阿姨叹息一声,凝睇着我:“净雅,我听说前些日子,你和小傲有些不愉快。”
“阿姨,你别担心,都好了。”我笑笑。
“那就好。”阿姨放下心来,缓缓回忆道:“小傲从小时起就一直是冷冷的,经常有女生跑来递给他情书,礼物,但每次都被他的冷言冷语气跑,到后来,就没女孩子敢轻易向他示爱了。我和他爸爸还曾经担心过他的性取向问题,告诉他,如果他喜欢男人,我们会尊重他的选择,结果弄地他哭笑不得。不过,好在后来你出现了。”
阿姨摸着我的头发:“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在乎一个人的。”
我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心中暗喜不已。
“其实,小傲也挺不容易的,从小顶着个天才儿童的帽子,压力很大,没有个正常的童年,甚至身边连一个玩伴都没有。为了让我们安心地出国,他16岁一毕业就接收了他爸爸的公司。有时候想想,人家的孩子在他这个年纪还在上学,凡事都有大人照顾,而小傲却独自一人在商场上搏杀。”阿姨眼里满是心疼。
心里突然一阵发酸,从来不知道冉傲是这样长大的。
“在谈什么”冉傲拿着杯冰水走回来,递给我。
“我在告诉净雅,如果你敢欺负她,我和你爸爸都不会放过你。”阿姨笑着说道。
冉傲扬起眉毛:“妈,你也太看得起你儿子了,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的”我连忙装无辜,拿手暗掐他的大腿。居然在我准婆婆面前损坏我的形象。
谁知他立即将我正在作案的手逮住,故意叹口气,对阿姨说道:“妈,看见了吧,人赃并获,我平时就是这样被这丫头蹂躏的。”
我气结,正要给他好看,一道醇厚低沉的嗓音传来:“老远就听见这小俩口的声音。”
回头一看,原来是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脸上霸气十足,全身充满豪迈气概,让我想起了金庸笔下的乔峰。
“爸,你来了。”冉傲喊道。
原来是伯父,我有点意外,原以为冉傲爸爸会是儒雅英俊型的,看来冉傲像他妈妈多些。
只见伯父径直走到阿姨身边坐下。
阿姨柔声问道:“处理完了”
“完了。”伯父看着妻子,眼神瞬间变得很温柔,完全想像不到一个如此硬朗的男人会有那么深情温柔的眼神,我都看呆了。
“这就是净雅吧”伯父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便笑问道。
“对,伯父好。”我赶紧喊人。
“嗯,是个漂亮孩子。”冉傲爸爸看着我,点点头,一脸赞赏。
听见表扬,我心花怒放。
“小心,嘴都裂到太阳穴了。”冉傲低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对他做个鬼脸,简直是赤裸裸的嫉妒。
“累了吗”正当我和冉傲斗法时,伯父搂过阿姨的肩膀,关切地询问。
阿姨笑着摇头,但看地出眼睛里有疲倦的神色。
“妈,不舒服吗”冉傲赶紧问道。
“你妈妈一下飞机就赶来看你们,时差没调整过来。”伯父将阿姨扶起:“小傲,净雅,我先带你妈妈回去休息了。”
阿姨娇小的身躯依偎在伯父怀中,看上去真像对神仙眷侣。我不由得艳羡起来,靠在冉傲手臂上,真希望待我和冉傲年老时也会像他们一样幸福。
“不要以为撒娇就没事了。”冉傲凉凉地说。
“嗯”我疑惑地看向他,有什么事。
他弯下腰,眯着眼睛:“这么大热的天,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我垮下肩膀,看来我们离他父母的路还远地很呢。
“等我洗完澡再告诉你。”我越过他向浴室走去,再不洗洗我都想杀自己了。
在浴室里泡了一个小时的热水澡,待到全身的筋骨都酥麻了才恋恋不舍地起来。
走出浴室,便看见冉傲悠闲地靠在床上等我,手上把玩着我的乳液。每次洗完澡,他都要亲自为我擦上,雷打不动,当然到最后都会摸枪走火。不过,打从我怀孕后,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省略最后的步骤。
我躺在床上,任他开展这项乐此不疲的工作,只听地他问道:“现在可以回答了吧。”
“回答什么”我闭上眼睛反问道。
“刚才到哪里去了”他耐住性子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懒懒地说。
“卫净雅。”他将手放在我的腰际,声音中饱含威胁。
我赶紧坐起身子,气鼓鼓地看着他:“你也没告诉我曹经杰为什么要杀我们阿”
那天在天台上被他吻得七昏八素,就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以后提起时,都被他敷衍过去,实在是不甘心,我打定主意今天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闻言,冉傲的气焰全敛。
我看着他,态度坚定:“那个人差点害死我和孩子,我有权利知道事情真相。”
冉傲沉吟良久,阴郁地说道:“因为他害怕我会和他争夺曹氏的财产。”
“为什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疑惑又震惊,曹氏可是数一数二的大财团,冉傲和他们有什么瓜葛呢
冉傲嘴角扬起个讽刺的冷笑:“他是我叔叔。”
“他是伯父的哥哥”我脑子更乱了:“但是伯父不是姓冉吗”
“不,”冉傲看着我,眼神复杂:“他是我亲生父亲的哥哥。”
我差点没跳起来:“什么伯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难怪他们俩长地一点也不像。
“但他待我比亲生儿子还好。”冉傲认真地看着我。
“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拉住冉傲,急不可待地想知道事情始末。
“这件事情是不外传的。”见我如此焦急,冉傲坏坏地一笑:“除非你已经是我们家的媳妇。”
我不服气:“我肚子里已经怀了你们家的孩子。”
冉傲向我眨眨眼:“可是有人刚刚才说我们又没有结婚。”
“小气”我气结。
“你这叫作茧自缚。”他得意地笑笑:“你就期盼婚礼快点到吧。”
“谁稀罕知道。”我不再理会他。
不过,心中有个谜团的日子真不好过,正如他所说的,我开始希望婚礼那天快些到来了。
有双方父母的帮助,一切事情都不用我操心,每天就躺在家里当寄生虫,舒服地不知今夕是何年。突然就被告知马上要开始婚礼,我这才紧张起来,而婚前恐惧症症状开始正式出现。
“这里有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可以让我逃走啊”酒店休息室里,我看着正在为我化妆的盛夏问道。
盛夏斩钉截铁地回答:“有我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盛夏,婚姻是年轻女人的坟墓啊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进去,然后形容枯槁,慢慢腐烂”
“算了,有冉傲这座皇陵你该偷笑了,多少比你聪明比你漂亮的女人遇人不淑,只能草席裹尸呢,你还给我在这里矫情”盛夏仔细察看了一遍我脸上的化妆:“好了,该出去交换戒指了。”
“不要口红颜色太艳,我要淡点的。”我尽量拖延死期。
“罗嗦,等着,我去拿。”盛夏白我一眼,走出休息室。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实在是不想走出去,不是说孕妇是最美的吗,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那种人们标榜的神圣的光辉根本就没有踪迹阿。
左右看看,确实是没有出口,不过就算是逃出去了,冉傲肯定大发雷霆,说不定会将我当场分尸。
算了,还是放弃吧。
不过好在肚子的肉本来就不太多,现在也不怎么看地出来,希望可以瞒过他人的眼睛。
“净雅。”正在此时,一个人推门而入,一抬头,原来是宫炎
猛地想起在医院里发生的那件乌龙事件,顿时,脸上烧得绯红。
但是,不可能永远都不和他见面阿,我只好支支吾吾地向他道歉:“宫炎,那天真的不好意思,你就当我怀孕大脑缺氧胡说八道,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阿。”
他笑笑,温和地说:“怎么会呢,能被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喜欢,我应该得意才是。”
不愧是宫炎,永远都不会让人难堪。
“净雅,”宫炎收敛起笑容:“林野走了。”
虽然是预想之中的事情,但猛一听见这个消息心中的某个角落还是一阵疼痛。
“这是他送给你的结婚礼物,让你一定收下。”宫炎拿出几份文件递给我,意味深长地说道:“因为,这本来就是为你开的。”
接过一看,是林野名下几家食店的转让书。
刹那之间,我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
林野
泪水瞬间涌上眼眶,随后划过脸庞,落在手中的文件之上,浸透层层纸张。
“自己来选颜色。”正在此时,盛夏手中拿着一大堆唇彩,走了进来,一抬头,看见宫炎,立即呆在原地。
宫炎看着盛夏,眼中有着如水的温柔与哀伤。
两人沉默着,像是准备就这么站到地老天荒。
“好了吗冉傲可都望眼欲穿”戏剧性地,叶毅推门而入,看见宫炎与盛夏的情状,顿时一愣。
三个人就这么僵住。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可真是复杂了。
幸好盛夏清醒过来,越过宫炎走到我身边,问道:“净雅,自己来选颜色。”
“就这种吧。”我胡乱选了个,眼睛却偷瞄着那两个男主角。
“净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宫炎婉言辞行,随后走出房间。
“你们快点,就要开始了。”叶毅对我们笑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发觉盛夏虽然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手上的轻颤却出卖了她。
“盛夏”我唤道。
“什么都别说。”盛夏打断我的话,凝视着我:“今天你是主角。”
看向她,我了然地点点头。
“好了。”盛夏重新恢复平静,审视好我的装扮,满意地呼口气:“走吧,该去坟墓了。”
闻言,我哀叹一声,垮下肩膀,但还是被她给硬拉了出去。
婚礼在酒店露天花园里嫩绿的草坪上举行,整个会场摆满了端庄淡雅的百合,以及粉色与乳白色的气球,今天的阳光是很美丽的,明媚地令人心醉,一切显得那么梦幻。
亲友也已经坐定,全在等待着。
音乐声响起,我放下面纱,由爸爸带着进入会场,走在撒满纯白花瓣的红色地毯上。
不知怎的,我的心骤然紧缩,喉咙僵硬,脚也开始软起来,真担心会倒下。
“丫头,你再抓这么紧,我的手可要废掉了。”爸低声笑着说道。
这才意识到我的手一直掐着爸的手臂,赶忙放松,嗫喏着:“爸,我”
“女孩子嫁人前都会患得患失的。”爸给我个了然的笑容,然后看着前方,眼神中有着无比的肯定:“但是,冉傲是个好孩子,把你托付给他,我是放心的。”
爸的话像阵温风般,安抚了我紧张的情绪。
终于,走到了花台前,我们在冉傲面前停下。
爸将我的手交到冉傲手上,认真而严肃地说道:“小傲,我将净雅交给你了。”
冉傲接过我的手,紧紧地握住,郑重地保证:“我会保护她一辈子。”
我抬头,透过白色的面纱,与冉傲的视线相对。
就在那一刻,我看见了他的眼睛,一双我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美丽的眼睛,那里面流转着令人目眩神移的光彩,如同漆黑夜空中闪烁的璀璨寒星,牢牢攫住我的心神。
刹那之间,我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一切的不适也烟消云散。
面前的牧师问了些什么,我回答了什么,全都不记得了。
我只知道,嫁给他,我是不悔的。
阳光下,冉傲那张流逸着金色光泽的脸庞慢慢向我靠近,我闭上双眼,感觉到唇上一阵令人昏晕的酥麻。这个吻,温和轻柔,漫溢着怜惜。
在我窒息于这场幸福之前,耳畔传来冉傲满足的低语:“终于,你是我的了。”
“净雅你这个天下第一的大懒虫,一向都是慢吞吞的,为什么一提到结婚比谁都跑得快呢”
“对阿,居然把毕业证跟结婚证一起拿了,嫉妒死我了”
“而且嫁了个那么帅那么多金的老公,实在没有天理”
我捂住耳朵,但这帮女人的尖叫还是刺激得我脑袋发昏,我只能告饶:“拜托注意形象,那边有一大群帅哥呢可不要自毁前程阿。”
果然好计谋,话一出口,这群女人立即安静,个个做淑女状。
我揉揉耳朵:“这样才对麻,看我多仗义,叫我老公把他们公司的黄金单身汉全带来给你们挑。猎物就在面前,我管你们是偷是坑是拐是骗,反正给我使尽全身解数,让他们拜倒在你们的超短裙下了事”
闻言,这群女人个个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准备</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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