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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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坏笑了下,“克伦斯一定会来救她的,到时候我们只等着他来就好了。”他活动了下手指,跃跃欲试,大有再干一场的架势。

“我可没你那么乐观。”洛特淡淡出声,提醒他:“克伦斯手下的王牌杀手之一,我们还是谨慎点好。况且,克伦斯那个人歼诈狡猾,在淳风设下的重重包围圈中,他都能脱身,可想而知,这个男人有多可怕。他要是过来救走黎妍,谁也说不准他能否得手。”他的目光落到叶秉兆的身上,语气严肃。

叶秉兆抬起了头,扫视了众人一眼,眼神透着压迫之感,他的目光在夏瑾身上一扫而过,对众人带着警告:“吃饭时间就别提那些事情了,该来的总会来。”

其他人接触到叶老大的眼神,缩了缩脖子,忘了这是饭桌上,还有夏瑾在场呢。

夏瑾左右看了一圈儿,默默将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说好她不能涉足冥夜内部事务的,她只能遵守约定,但是,眼前节骨眼儿上,随时随地都有事情发生,她哪能完全避开呢

她抿了抿唇,轻声咳了一下道:“嗯,最近我要忙桃源居重新开业的事情,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在别墅多呆,以后饭点上就不用等我了。”她淡笑了下,先解了围。

叶秉兆看向她,低声道:“瑾,你不用顾忌”他的声音在夏瑾轻轻的摇头中停了下来,他眼神黯了下,“那好,随你,不过,现在你怀着身孕,自己要小心。”

夏瑾微笑:“好。”

一顿饭,各人各想法,冷芸姿的目光在叶秉兆跟夏瑾之间不着痕迹看了一圈儿,神态不复以往轻松。夏瑾有了叶秉兆的孩子,如今更是给别人多了一个弱点,以往她还能学一点儿防身之用的招式,可现下,那些平常做的练习完全停罢。她心事多了一重,眼睛里也多了一层墨黑,只是她以往藏得太深,谁都没有察觉出来。

浦海市中心最大的商场里,叶蔚蓝拉着夏瑾,如约好的,出来逛了。

偌大的商场里,人流很少,但个个穿着不俗,眼睛完全是朝上看的。这座商场,完全是为上流社会而开,里面皆是名品,只招待vip贵宾,所以,进来这里的人,有显摆的资本,有骄傲的派头。

夏瑾一如既往地穿着淡雅,由于宝贝她的肚子,虽然肚子还没现出来,但是连高跟鞋也不穿了,只穿了一双软底的平跟鞋。她个头娇小,走在高挑的叶蔚蓝身侧,像是个学生一样,说不出的怪异。

柜台店员看她穿着朴素,接待时,态度也冷了几分,夏瑾只淡然一笑,拉着叶蔚蓝离开,也不计较那些人的看法。叶蔚蓝看不惯,想给那些店员一点儿教训,愤愤道:“好个狗眼看人低,大嫂,刷个卡给她看看,叫她好好睁开她的钛合金狗眼。”

夏瑾笑米米得看着她:“为什么我得为了自己出口气,平白便宜了她她是靠客人赚提成的,我刷的越多,她提成越高。我不是拿自己的钱给自己添堵她一个谄媚的笑换不来我自己的辛苦钱。”

她是平民出生,也没有富贵后的高傲,只当是寻常出来走走逛逛一样,对别人投来的怪异的眼光全不在乎。她不喜欢别人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也不会为了一己之气而拿钱砸人。在她看来,钱只为值得的人事而用,花在不得当的地方,还不如捐出去做贡献。

叶蔚蓝样貌出众,又是知名名模,她一现身,引得商场里面在闲逛的一些贵妇频频回头,再有些不正经的男人,一双眼睛能从一楼跟到三楼,三楼跟到顶楼。殊不知,在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有一双眼睛同样地落在了夏瑾的身上,从他第一眼见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目光带着狂喜跟激动,可是碍于她身边的叶蔚蓝,不得不只能用目光追随着她。亲眼见她安然无恙,他的心才安定下来。

夏瑾揶揄叶蔚蓝:“看吧,名人还是不方便啊。在这么高级的地方,都逃不过别人观看。嗯,我是不是该离你远点儿,才能安安静静逛个街”

叶蔚蓝拉住夏瑾作势离开的手:“行行行,你低调。再过个一两年,等人家不记得我了,我也能跟你一样平淡了。”她勾着夏瑾的臂弯,为了将就她的身高,不得不微微弯下腰来。“哎,你说,以后你跟大哥走在一起,那得多累啊。”她眼睛瞄了一眼她们之间的差距,若是换了叶秉兆,那得多奇怪。

“那叫最萌身高差,你就嫉妒我吧。”夏瑾对着叶蔚蓝挑了挑眉,不为所动。“你跟齐誉”她想回击她,但是提到齐誉,她忽然停了下来,认真看着叶蔚蓝,“蔚蓝,我想问你,你是认真想好了吗”

叶蔚蓝停下脚步,手臂放在了光亮的围栏上,她的目光怔怔的越过从顶端垂下的巨型水晶灯,落在对面的一张巨大海报上。那是一家男装店的海报,上面的男模帅气但是眼神冷漠,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高傲地不可一世,令她想起了季淳风面对案件时,露出的目光。她的眼神黯淡了下,随即点点头,对着夏瑾露出一抹放开的笑:“嗯,我们之间趣味相投,也有默契,跟他在一起,比较安定。”说得轻松。她没有说他们彼此的心底都有着情殇,都不会忘记藏在心底的人,有的,只是放下。只有放下,各自才能过得开心。执着着,是对他,对自己的束缚。

夏瑾见她神态没有后悔之色,放下心来。“那就好,蔚蓝,不管是季淳风,还是齐誉,你都要过得幸福。”这个世界上,她一直都是孤单的,即使在跟沈逸珲结婚后,她没有真正体会过什么是被关心的温暖。叶秉兆兄妹给了她家人一样的感觉,她将叶蔚蓝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于家人,她是自私的,自私到只要她觉得好,她就会帮着她得到幸福。

她的目光同样落在对面的巨型海报上,想起季淳风的阴郁,想起叶秉兆今天在知道这两个人真的在一起时忽然冷下的脸,她的心里隐约有着不安,总感觉会有大事发生。叶秉兆对自己的妹妹一向尊重,她决定做什么,选择什么人,他都会支持,可是唯独这件事情,他面露冷色。可是夏瑾敢肯定,他不是替季淳风不平。

“蔚蓝,你知不知道淳风他是否有什么心事”想了一会儿,夏瑾还是问了出来。她是个旁观者,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本不了解,可是,她明显感觉到了现在的季淳风跟她第一次在露台上交谈时的他不一样了。

叶蔚蓝一怔,微微拧起好看的眉,想了想摇头道:“他什么也不肯跟我说了,如今,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他高兴也好,难过也好,都藏在了心里。就连黎妍那么大的事情,他都能容忍她在他身边生活了那么久”忽然她的脸色变了变,心沉了下,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瑾听叶蔚蓝的意思,脸上露出失望。叶蔚蓝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季淳风的人,如果连她也看不出什么,那么还有谁能看透他

这时,叶蔚蓝神情忽然变得戒备起来,的目光透过夏瑾落在朝她们走近的男人身上。她的眼神紧了紧,带着公式化的笑。“沈总裁,今儿真是好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嗯,说起来,从我们上次合作之后,已经有几个月未见了呢。听说沈总裁最近业务做得挺大,触角伸到浦海来了呀。”她动了几步,说话间不动声色将夏瑾护在身边,率先伸出手去。

夏瑾听见“沈总裁”三个字,后背紧了下,她慢慢转过身,只见那个身形瞿瘦的男人在她的身侧站定,一双清亮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她微微笑笑,将目光移开。

沈逸珲对着上来的叶蔚蓝淡笑了下,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他同时伸过手,两只手在空气中短暂交握了下,看着热情,却是一点儿真心都没有。他薄唇掀起,神态仍然是那么的高傲。

“叶小姐果然消息灵通,我这点儿小事你都知道的清楚。”他暗忖,他的一举一动恐怕不止叶蔚蓝清楚,她的大哥更是清楚。那个男人最近虽然在商场上销声匿迹,看似是忙着御景湾的建设,但具体做什么,恐怕是忙于应付他的冥夜事务。那是他的老本家,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南城第一大帮派出现个小地震,在南城都不是件小事,更何况是这次出了大动静,虽然冥夜的人竭力隐瞒,但对于他们那些行走在上流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显然,对于他或者天狼,叶秉兆一点儿都没有放松盯着的意思。他嘴角轻扯,露出不屑。他们在商场是宿敌,在对女人上是情敌,不论如何,都不会放松对对方消息的掌控。

沈逸珲的目光在跟叶蔚蓝短暂交汇以后,仍旧落到夏瑾的身上,依然是热切深沉。知道她出事,他急的要命,砸了不少的钱下去,动用交情,做了无数的疏通工作,想将她保释出来,奈何他的根基在南城,到了浦海作用不大,只得到人家愿意保证她的安全的回复。

当他得知夏瑾的案子被上面特殊关照,谁都不得探视的时候,他恨不得砸开那扇大铁门,不顾一切将她带走。直到官司打赢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他想去看她,可是,叶秉兆的人跟本不给他放行,甚至连通报都截了下来,叫他无从下手。

如今在商场偶遇,怎叫他白白放弃这个机会当他看到夏瑾的脸色露出的失望之色时,他再也忍不住,直接走了过来。可是真到了她的眼前,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真像是“近人情更怯”那句说法。

“你最近过得好吗”他见她依然不肯正眼看他,出声硬是要换得她的注意。

夏瑾将目光转了回来,淡笑:“我很好,你呢”她出于礼貌,随声问了句。

她的疏离客套叫沈逸珲心中微疼,他保持着脸色扯着的淡笑,忍住要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的渴望。“那就好”听到她的问候,他想跟她说,他不好,他一点儿也不好。自从她离开他以后,他就过得不好了。他的胃病又犯了几次,每次疼痛的时候他都拖着不去看,没有了她在身边,他的生活变得索然无味,过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直到有一次,他再次胃出血,陈阳看不下去,不顾助理身份出言半劝半骂,“你这个样子,痛给谁看呢夫人她又不知道”那时候他才觉悟过来,是啊,她看不见他,现在的她只对另一个人好啊,他是痛是如何,都已经不再将他放在心上。

夏瑾出事他起先是着急心痛,可是,也给了他希望。他要她知道危险,知道害怕,让她心生怯畏,才能慢慢远离叶秉兆

沈逸珲看了眼一旁的超级大灯泡叶蔚蓝,冷声道:“叶小姐,我可否跟夏瑾单独谈会儿话”

叶蔚蓝有点儿不耐烦,沈逸珲见到夏瑾能说什么呢他的心思藏得再深,但也只有一个目的。她眼珠子动了动,勾着唇角嫣然一笑:“你跟我大嫂有什么话,我不能站在旁边听呢”

夏瑾脸色尴尬,对于沈逸珲的纠缠不清,着实令她心烦意乱。沈逸珲要说什么她几乎都可以猜透。就算她不选择叶秉兆,也不可能回心转意,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背叛,他的欺骗,他对她的漠视。

她定了定心,淡淡道:“是啊,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我不希望他有什么误会。”

沈逸珲听她如此说,脸色灰暗起来,她就这么护着他们之间的感情,连一点儿起争执的机会都在尽力避免他心中钝痛,像是打翻了发酵了百年的醋缸,脸色也变成了讥讽之色,口不择言起来:“你们不是感情深厚吗,怎么,跟我说一会儿话,他就会怀疑你如果是这样,他也没什么值得你这么痴情了。”

夏瑾听他这么说,心底烦躁起来,她本不想太伤他,怕他难堪,这会儿,也不管他心情了。她下巴抬了下,对着他道:“沈逸珲,我不想跟你争吵,对你,我连争吵的时间都不想给。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跟蔚蓝还有事情。”

叶蔚蓝难得见到夏瑾动怒,就连刚才柜台店员的冷言冷语,她都不放在心上,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脾气人,可是这次她倒是露出点儿情绪来了,她目露精光,大有在一旁观看之意。

沈逸珲见夏瑾神色冷淡,口出恶言,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目光越发黯然,唇色都暗了几分,哑然道:“夏瑾,你就只会对我这么冷,这么狠。”他自嘲笑笑,“也好,至少你不是用对陌生人的态度对我,哪怕是你生气,至少是对我还有点情绪变化。”

他正了正神情,趁夏瑾没有说出更绝的话来,也不管叶蔚蓝就在一旁,他扳正她的身体,弯下腰与她对视:“你坚持在这里说,那好,我就直话直说。夏瑾,叶秉兆是个危险人物,你不能再留在他的身边,再这么下去,不管他是是活,你都会很辛苦,甚至会牵连到你。哪怕你一个人生活,也好过跟着他一起,听我的劝,离开他。”

他说的又快又急,手上力道也重,就怕夏瑾继续执迷下去。叶蔚蓝见他动了手,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想将他拉扯开,奈何沈逸珲劲道极大,毫不松手。“沈逸珲,你这是做什么,赶快放开夏瑾。她怎么选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当夏瑾跟你一样,是个随随便便说变心就变心的人吗”

沈逸珲受了刺激一样,红了眼,他的过去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错过夏瑾是他今生的痛。他对着叶蔚蓝低吼:“你只是为了你的大哥,你们真的为夏瑾想过吗叶秉兆死了怎么办夏瑾因为叶秉兆死了怎么办你们说我自私,可是你们口中的爱情能为她的生命她终身的幸福买单吗这次是夏瑾侥幸脱身,那么下次呢我听说在这之前,叶秉兆险些死在澳大利亚,你们那时候可有想过如果叶秉兆真的死了,夏瑾会如何”

叶蔚蓝见到沈逸珲眼中的疼惜与痛,不由手下放松了劲道,他的出发点就跟当时的季淳风一样。她跟夏瑾一样,是可以为了爱不顾一切的人,可是,季淳风那时候的挣扎痛苦,她却是在沈逸珲的身上真实感受到了。

爱一个人,只想要她好好活着。痛苦是一时,伤痛会随时间愈合。那就是季淳风那时候的想法,她懂,可是她却不能体会他决心要放手的痛。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御景湾来客

叶蔚蓝沉默了,她跟季淳风最终的分道扬镳,错就错在对心爱的人,守护的定义不一样,她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而他,在乎的是她活的长长久久。她忽然从沈逸珲的身上看到了季淳风的影子,一时愣神,手也从沈逸珲的手腕上滑了下来。

季淳风的痛苦此时她明白的透彻又如何,他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她亦没有了后悔的余地。从前,哪怕他可以跟沈逸珲一样,对着她大吼大叫,将他的苦说出来,她也会有勇气继续跟着他跑,可是他做的,只有将她推开,他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愿意与她分担,她融入不了他跟着他身后跑的日子,为他难过伤心的日子太长,她累了,想停了。

她侧头看着夏瑾神情,一时也迷惑了。那么夏瑾呢是她撺掇她敞开心胸,跟大哥在一起,那时候风平浪静,可是如今,在暗潮涌动的情况下,夏瑾会退缩吗她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夏瑾的肚子上,心中有了答案。她是个勇敢的女人,怎么会因为沈逸珲的几句话就动摇害怕

夏瑾被沈逸珲紧紧钳住,肩膀疼痛,她皱了下眉,但是只是忍了下就重新舒展开眉叶,脸上带着幸福微笑,眸中真切:“沈逸珲,你不懂。我能够参与到他的生命之中,我觉得很开心,同甘共苦,是我愿意。那是跟你不一样的感觉。我从没有说过,跟你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感觉,现在,我不妨说与你听听。”

“做你的妻子,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尊重,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自己不过是你家中一个佣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叮嘱你一日三餐,仅仅是那所公寓的管家。只有在等你回家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你妻子的身份。沈逸珲,你不会知道那时候的我,有多可悲。你跟宋诗菲在一起,我觉得我甚至连一句责问的理由都没有,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对于一个不被丈夫爱着的妻子,她还有什么立场去守卫自己的爱情,那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爱啊所以,我毅然决然的做了离婚的决定,甚至不跟你说再见,现在,你明白我当时的感受了吗”

沈逸珲直到此时才听得她说出了心里话,她一直藏着不肯说的话,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臂有千斤重,心头压着的痛叫他透不过气来。她终于说了出来,她的痛,她的泪都已为她流完,所以她才冷了心啊

他张了张口,喃喃唤她:“夏瑾,对不起我忽略了你”

夏瑾拉下他松弛的手,摇摇头:“你的道歉太晚,对我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你对我来说,不是全无记忆,只是太过不美好,所以我选择了遗忘。而跟兆,即便是辛苦,可是,他会给我回应,他尊重我,那就够了。生命有长有短,要是我死了,下辈子,我重新活过就是,要是他死了,我会难过,但有过一起的回忆,那么我就抱着回忆过一辈子。”

她说的洒脱,可是在沈逸珲听来,却是字字如刀割。他的眼睛红得更厉害:“不,你怎么可以轻易将自己的死说的那么洒脱,那你叫这个世界上还记着你的人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他又慌又急,到最后,语调轻了下来。

叶蔚蓝听着他字字肺腑的话,也不觉动容。他是真爱着夏瑾,可惜,他觉悟的太晚了。如果在一开始,他肯用真心对待夏瑾,那么这个世界上,也许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对夫妻。错过,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奈的字眼,错过了,就只剩追悔

“逸珲”,夏瑾被他忽然泄露的真情震撼,她抿了抿嘴,心也硬不起来了。她不知该叫他如何放下他的执着,“逸珲,我们已经不是家人了,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可以不用那么”她的话在沈逸珲狠狠的注视下消了音,她本来是想宽慰他的,可是,见到他眼底更深的伤,她意识到这么说更刺激他。她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齐誉的结能解开,可是沈逸珲,他的结,她无能为力。

“我现在跟你的确没有了关系,可是,不会阻碍我继续关心你,我还是会继续我的决定,对你,我不会再说放弃两个字。夏瑾,这个世界上,你没有父母兄弟,可是,不要再说没有牵挂你的人,你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孤单,至少,除了他以外,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想要你活的长久,希望你过得快乐。所以,请不要将死说的那么轻松。”

夏瑾鼻子微酸,他们夫妻缘分到了头,可是,如今得他那么珍重的一句话,心里要说全无感动是假的。她点了下头,露出真切微笑道:“好,我一定会让自己活得长久,过得快乐。”她摸摸自己的肚子,也觉得自己傻。这么晦气的字眼哪能随便挂在嘴上说,她心底暗暗“呸”了几下。

沈逸珲注意在夏瑾摸在肚子上的手,再看她一身打扮,以及她们刚刚走出来的婴儿用品店,心中已经猜到八九分,他的脸白了一下。“你怀孕了”

夏瑾点了下头:“是的,我有了他的孩子。”她微笑,眉眼弯弯,满是满足,兀自幸福。

沈逸珲的脸色越发的白,嘴唇都微微颤抖起来。脑子轰然一声,炸开了,一片的白。她有孩子了,叶秉兆的孩子,那个黑道头子的孩子,不是他的而他曾经是有机会的,她曾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可是他不愿意

他的苦像是洪水一般蔓延到了眼睛里,他们都有了结晶,这么快他使劲眨了眨眼,将苦涩逼了回去,现在的他只想离开,他后悔过来看她一眼,不过来就不会听到这个让他绝望的消息。她怀孕的消息,像是一声丧钟一样,终结了他的守望。

“夏瑾,商场这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慢慢逛”他木然说着老套的借口,狼狈逃开。单调的脚步声走在空寂的商场里,分外的冷清。沈逸珲的肩背颓唐,好像世界都塌了。他露出从没有过的神态,低垂着头,像是一个失败者一样慢慢走出那道弧形的拱门。现在不走,难道还要听她接下去说就要结婚的消息吗当他感觉夏瑾不会再看到他背影的时候,他靠在墙上,心里痛的厉害,针扎一样。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跟打火机来,刚点燃就猛吸了一口,呛鼻的烟味将他心中的痛呛了出来。他一阵猛咳,咳得都弯下了腰,眼底的洪水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溢出那道闸口

夏瑾愣愣看着沈逸珲消失的背影,她好像从没看过他那么无力的样子。“蔚蓝,我是不是刺激到他了”她微皱眉看向叶蔚蓝。

而叶蔚蓝却是傻傻看着夏瑾的肚子发愣。她看到了当沈逸珲听到夏瑾怀孕时,眼里的绝望。她的手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肚子,她跟齐誉一晌贪欢,这里,不知是否也已经种下了种子。如果她也有了孩子,那么淳风是不是也会跟沈逸珲一样的后悔难过她的眼眸慢慢垂下,落在光洁闪亮的大理石砖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到这个时候,她还在顾念他的心情。不管该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之间,到底是回不去了

“蔚蓝蔚蓝”夏瑾的呼唤像是从遥远的天边而来一样,将叶蔚蓝神游的心绪换了回来。她一抬眼,落入夏瑾关心的眼眸里,“蔚蓝,你在想什么”夏瑾注意到叶蔚蓝的手一直摸在肚子上,那不是她肚子痛的表情,而是在对什么事情犹豫挣扎。

“蔚蓝,你们是不是”夏瑾舔了舔唇,想了下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在想避孕的事情”

叶蔚蓝的心思被看出,她苦笑了下,也不再隐瞒,“嗯。”她点了下头,承认。

“那如果有了,你会生下来吗”

叶蔚蓝慢慢走着的脚步停了下来,一针沉默,她的眼睛扫过夏瑾还未凸出的小腹,故作轻松,“我跟他才刚开始,什么考察都没通过,怎么可以就那么快给他生孩子。”就在上一秒,她做好了决定,现在还不是时候。

夏瑾看了眼她不是很自然的表情,“哦”了声。她看出了叶蔚蓝的犹豫不决,只希望叶蔚蓝跟齐誉之间,不是一时的冲动。

当她们经过药房的时候,叶蔚蓝进去买了她需要的药出来,对着夏瑾淡淡一笑。“一晌贪欢的后果啊,好在还来得及。说起来好像都是女人比较受罪。”她用轻快的话语掩饰着自己的内心的挣扎,可是那故作轻松的话在夏瑾听来,却是在哭泣。叶蔚蓝她没有安全感,季淳风给她的伤,让她对爱情没有了信心。十年爱情,她一个人独撑了五年,最终,还是劳燕分飞。

在夏瑾跟叶蔚蓝收获满满回去的时候,两人意外的发现,御景湾来客人了。嚣张的限量版林肯加长车停在停车场,占了好大一片场地,同时,刚在早上赶回去的那些兄弟们又赶了回来,整个停车场像是车展会一样,豪车云集,就差几个养眼的嫩模站站场。

叶蔚蓝的停车位就那么不巧被占领了,她气鼓鼓的,干脆就将车子停在了别墅大门口,高跟鞋刚一落地就开骂。“是谁开这么骚包的车碍地方,占了我的停车位”

里面听见动静,罗澄一溜烟跑了出来,一脸的兴奋。“蔚蓝,蔚蓝咱们这来大客人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外国妞,还有一个养眼的外国帅哥,来来来,马上去参观一下。”他笑眯着眼,就差嘴巴流口水了。

叶蔚蓝十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漂亮的外国妞是有多漂亮出于条件反射,此刻的她已经是一副准备来个一决高低的姿态。她高傲的抬着下巴,淡淡的眼神从茶色太阳眼镜里轻蔑地看了罗澄一眼:“漂亮的外国妞,养眼的外国帅哥罗澄,你是双性恋”

罗澄未料到他的急吼吼的通报换来她这么损的字眼,“双性恋”顿时,他的脸变成猪肝色,大吼一声:“你才双性恋你全家都双性恋我那是形容词好不好”

这时,夏瑾提着大包小包从车子上下来,就见两人一个神态高傲,一个脸红脖子粗,以及罗澄的最后那句话,她愣了下,对着罗澄道:“双性恋”她的目光落在罗澄身后的男人身上,笑得意味深长。

罗澄看着夏瑾的坏笑,打了个激灵,暗叹一声不好,以机械动作回转过身:“老老大我不是说你”他缩了缩脖子,作为这里的老幺,他必须说一句,其实他很苦逼,有那么多人欺压他。他咧着嘴干笑了下,身手极快地接过夏瑾手中拎着的袋子,先讨好夏瑾,眼睛使劲对她眨。

叶秉兆在听见外面的动静时就知道夏瑾回来了,他刚好要出来想要先给她打个预防针,罗澄的话就爆了出来。他神色淡淡的,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对着罗澄道:“草坪里面长杂草了,你去把草地清理一下。”

“啊”罗澄拎着袋子的手指抽搐了一下,抬头望望天。暑气未过,傍晚时分的山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阴凉的他安慰自己。

叶秉兆不再搭理他,上前搂过夏瑾的腰肢,抬手抹了一把她额头的汗珠,问:“累了吗”

夏瑾甜笑着摇摇头:“不,出去透透气挺好。”她微笑着,没有说遇上了沈逸珲的事情。

“是谁来了”问题刚从嘴边问出来,答案就自动冒出来了。

一个女人走了出来,那头酒红色的头发像是斜阳下燃烧着的火焰配上她白色人种的皮肤,十分的惹眼。她一身紧身抹胸式的短裙,两个大波球若隐若现,鼓鼓的,再配上她那s形曲线,火辣的叫人喷鼻血。

夏瑾见到她,自然会想起她是谁:“塞西莉亚。”她惊讶,罗澄说的大美女就是她

“嗨,叶的女人。”塞西莉亚手拨了下垂在脸颊的头发,举手投足都是风情万种。她的鼻音浓重,听得男人能发酥。上次夏瑾在她的地盘上抢了她的风采,这次,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抢回来的。刚来时听说夏瑾不在,她着实气闷了一会儿。听到外面动静,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来较量一下。

“嗨,塞西莉亚,叫我夏瑾就好。”夏瑾没看出塞西莉亚要跟她一拼高下的意思,但是感觉到了她的敌意,看来她还是没有要放弃兆的意思啊。她扬起唇瓣淡笑,率先伸出手打招呼:“欢迎来做客。”

见夏瑾很自然的以女主人的姿态跟她打招呼,塞西莉亚脸沉了下,鼻子里哼了一声,看都不看夏瑾先伸出去的手。

一旁的叶蔚蓝以眼角看着这个高傲的女人。她叫夏瑾“叶的女人”这四个字是对夏瑾的暗讽,讽刺她是大哥的附属品,没有丝毫的尊重。她朝前走了两步,清脆的高跟鞋扣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在这沉默的时候,分外的突兀。

她走到塞西莉亚的面前,慢悠悠摘下墨镜,两人的身高差不多,一下子变成了对视。“你好,远方来的客人,我是叶的妹妹,蔚蓝。”她的红唇微掀起,目光对视着她,同时一手移了下去,先捉起了塞西莉亚插在腰间手,逼迫她握手,看似寻常的握手,但是以叶蔚蓝的手法,被她握住手的人会觉得非常的疼痛。一句“远方来的客人”听着客套礼貌,却是十分的刻薄,一下子就将亲疏分刻地十分清楚。

很早以前,她就听说了,她的大哥有一个十分狂热的追求者,从澳大利亚追到了法国,空前绝后的猛女。不过惨败夏瑾手下,她的眼梢向夏瑾挑了下,暗自对她喝彩。

塞西莉亚的脸色变了下,两个人顿时像是斗鸡一样对上了眼儿,两只交握的手像是涂抹上了强力胶一样,死死扣在了一起,暗下较着劲儿,脸上却是个个笑得礼貌含蓄,一边还在不动声色打量对方。

一样精美的脸庞,绝佳的身材,一个是西方的美,妖艳,令人不觉被吸引,一个是东方之美,神秘,想要探究。对塞西莉亚来说,跟夏瑾的比较在眼下已经成了次要的,眼前的这个女人太抢眼了。想比较夏瑾的含蓄之色,叶蔚蓝的张扬更夺人目光。

两个人像是独孤求败遇上了东方不败一样,顿时对决开始,只是站着就已经风云变色一般。

夏瑾挑着眉看着两人在那里较劲,一手摸了摸鼻子,想起第一次见到塞西莉亚时的想法。那时候,她想,塞西莉亚若是跟叶蔚蓝碰上面,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现今,在时隔一年以后,竟然能见到。老天果然也有好奇心。

也许是冥夜的弟兄们跟夏瑾一样,在见到塞西莉亚的第一面时都十分期待她跟叶蔚蓝的见面,而传闻中的,那个外国美女还是夏瑾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的情敌,很难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面。所以,他们一个个都第一时间溜了出来,观战

两大美女就那么站着,进行着意念之战,在他人看来,两人已经换上了战袍,一人手里握一把宝剑,正拼个你死我活。而夏瑾正被叶老大护在怀里,此时就像是个白尾狐一样,眼睛晶亮,也是看得十分的入神。对她来说,外国美女已经没有了交手的资格。她可是“一子在肚,十分太平”的模样,一点儿也不用着急老大会被这个穿着惹眼的女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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