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夸张吗。又不是去见皇帝或者恐怖的国师。我不怕什么了,所以卓念,你好像幸灾乐祸早了点。
远远地看见亭子里站了一个人。墨绿色的裙子,白色的蝙蝠衫,像书签一样的头发。
我停下脚步,怔怔的望着那个女子。我说卓念,为什么是她。
卓念骄傲地抬高她的脖子,咧着嘴巴笑,我能看见她的牙齿在鄙夷地嘲弄我。她说苏小末,你害怕了。
我捂着胸口蹲了下来,我说卓念,我输了,带我走,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卓念没有说话,周围的一切忽然就被抽干了氧气,难以呼吸。然后,我就被一个怀抱拥住了。
淡淡的清香,是康乃馨的味道。可是,我极度地厌恶。我推开了她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转过身。
这是一场根本不需要评委的战场,双方都不需要动手就已经有了胜负。赢的人只能是她,输的人只能是我。
亲爱的衍儿,对不起,我负担不起了。可是一定要相信,我喜欢你,一直的,一直的。永生。
小末,为什么不愿意看我。
她说话了。
我不由自主地刹住身子,不由自主地回头,然后不由自主地泪流。我说为什么会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绝对不会认输的。可是为什么是你呢。
泪落下来一股一股,掩盖了我的脸,掩盖了整个秋。她走上来捧着我的脸,轻轻地吻着,她说小末,不要哭。不要哭。求你。
不,我看不见,也听不见。我要衍儿,我要抱他,我要吻他。你们都走开啊,你们好讨厌。康尘。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整条路上都是我嚎啕大哭的声音,激烈地,撕心裂肺。
这不是我要的结局,可是亲爱的,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我会觉得青春是那么呕心的一件东西。
卓念大声地叫嚷着,她说苏小末,不要再哭了,丢脸。
丢脸吗是啊,现在的我真的很丑吧。被全世界的人抛弃,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多么懦弱的孩子,多么懦弱的青春。
康尘紧紧地抱着我,她说小末,这不是我想要的。可是你知道的,在爱情面前,我们只是奴隶。
也是啊,可是,奴隶也是人啊,撕心裂肺比砍头还要痛苦。我不是恨你,可是,我没有力气说话了。
不要不相信我,也不要自责。亲的,康尘。我只是仰慕你,在我的眼里,你永远是魅力的神。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双手送给你。包括朝衍。
我绝对争不过你的,你脖子上的吊坠已经说明了这一切。那是朝衍在看烟花的时候手里捏着的,他说那是琥珀之恋,要送给最爱最爱的人。
现在电影该散场了。做了这么久的小丑,我好累啊。所以康尘,所以朝衍,所以卓念,你们不要再找我拍戏了。这个角色我再也演不了。
卓念说,苏小末,不管怎样,你都应该知道整个经过。我不想你输得不明不白。
康尘甩了她一巴掌,很重。卓念倒下了。但是她的愤怒的眼神却直直地望着我,像一团快要爆炸的火,灼裂。
她恨我,因为康尘。
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似的,扶着腰哈哈大笑。眼泪被那笑挤得破碎,嘎唧嘎唧地叫。
康尘焦急地站在那里,看看我,又看看卓念。
然后她说,小末,还是我来说吧。你记得那个少年吗就是我画在黑板上的那个。你知道他是谁吗我猜你一定想不到吧。其实他是张小良。
我愕然。怎么会。
康尘说,我一直很喜欢他,可是他从来不正眼看我。他喜欢你,喜欢果果,喜欢所有人,就是不喜欢我。
她苦笑出声,而我呆呆地想起我和果果扒光张小良的那时候,我觉得他像极了一个人,可是感觉很模糊。现在突然明了,但冲击不是非一般的大。
康尘和张小良,两个明明就是站在平行线两岸的人,奈何地走,奈何地寻找交集,完全是徒劳。
康尘说小末,张小良说他喜欢的人是你,可是他也不敢说。他只是告诉我,要远离你,不要带坏你。然后我就答应了,不久就策划了退学事件来掩盖所有的事实。
不,这些故事太让人不可思议。张小良之于我,康尘之于张小良。这听起来就像一个闹剧。而且一团糟。
她接着说,高中退学之后我遇见了朝衍。他当时在一个城市的地下通道里弹吉他卖艺。我喜欢听他唱歌,喜欢他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所以我告诉他,我想和他恋爱。
朝衍是一个孤单的孩子,他爸爸妈妈因为贩毒被判无期徒刑,所以从小被寄养在舅舅家里,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和他说话。他说他愿意和我交往,因为,我长得和她妈妈很像。他在我身上寻找母爱,而我给他的,是所有的爱。
我缓缓地低下头,原来如此。朝衍从来不愿和我说起以前的事。
他总是说小末你不要问我的过去,我会难过。我亲爱的人啊,为什么你这么委屈。为什么,又不让我分享呢。是因为康尘吗。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我,对吗
康尘说,我在外面打工,养他,给他生活费和学费。我想让他变成一个有前途的人,而不是永远被人瞧不起。他也很听话,乖乖地读书,很认真的读。直到有一天,我被一个客人。
我被吓住了,,康尘居然被坏蛋玷污。天,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个一个地,都让我不知所措。
朝衍因为受不了刺激,于是逃跑了。越是心灵脆弱的人越难以接受事实。康尘说,小末,我不知道朝衍后来会遇到你。也不知道卓念会和你住一个寝室。所有的,都是我们没有预知的,所以,谁也不怪,好吗
呵呵,这样的故事真是蹊跷,让人生畏。卓念是康尘的表妹,而我当初居然很神秘地跟她说我要介绍康尘给她认识,并且卓念当时什么都没说。原来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走进谜团了。
卓念说,苏小末,你真是一个笨蛋。
是啊,我真的好笨。笨到会和一个敌人做朋友。
那么,朝衍会和我分手,就是因为被康尘找到了吧。卓念消失的那天,朝衍也消失了。他们三个人背着我策划的,原来就是这场揭开谜底的戏。演得真好。我都想为他们鼓掌了。
我说康尘,我谁也不怪。你帮我转告朝衍,我祝福他,希望他一辈子幸福。也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他。
康尘也瘫软了,她坐了下来,在我的对面。她说小末,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和你抢朝衍,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不带走朝衍,不带走这份爱。
事情好像越来越离谱了。轨道在地球绕了一个圈又要飞往月球。我刮了刮额头,头痛得很。我说康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甩掉朝衍吗。
康尘点了点头,她说是的,我不要他了,小末,我腻了。好腻好腻。朝衍太纤弱了,我照顾不来了。所以,他就拜托你了。我知道你会把他养得好好的,不会脆弱得夭折。
我说康尘,你真是一个混账。
康尘无奈地一笑,她说小末,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是走定了。会走得很远,也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我爬起来踢了她一脚,然后愤愤地甩头就走。
这算是什么,把不属于我的东西硬塞给我还装作那么伟大似的,康尘,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不会谢谢你的,因为,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要。哪怕是朝衍。我喜欢他,而且会一辈子,但是,我却不会强迫自己去接受他。在我的爱情魔方里,不允许走错一个格子。
我一路飞奔着,风在耳边犀利地刷过,生疼。
我要去看朝衍,最后一眼。以后就再也不会奢望了。不做朋友,就是陌生人。衍儿,你能坚强点,快乐地说给我一个答案吗。
快走到小巢的时候,我慢下了脚步,调息悸动的心跳。下一刻应该是平静的,不能乱,不能慌。
走到门边也不像往常一样急切地冲进去,细细地挪动,生拍吵醒了一只蚂蚁。
里面传来了一些声音。不太正常的声音。
我狐疑地凑过耳朵,是朝衍的声音,但是,还有另外一个人。有两种呼吸在交错,而且杂乱得喘息。
强烈的预感告诉我里面正在发生一些事,而那些事,会让我昏天暗地。我悄悄地推开门,然后看见了一幕我永远忘不了了画面。
朝衍和一个人纠缠在床上,着,呻吟着。而那个人,是一个男人。
我的衍儿,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躺在那个人的怀里,而且那么美,那么陶醉。
我控制不住地大叫一声。然后,世界一霎那就平静了。朝衍迷蒙着眼睛望向我,一脸的慌乱。那个男人也转过了头。
是他。居然是他。上帝,你怎么把人类造得这么滑稽。
谁来掐一下我,告诉我正在做梦。
我完全昏头了。地球在颠倒,旋转得像要毁掉一切。
这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对爱情执着的洁癖。黑洞仿佛就在眼前,巨大的口,巨大的黑暗。惶恐。
朝衍推开那个男人然后蜷缩起身体,把被子拉过头顶想要盖住那靡乱的痕迹。他在哭,唯唯诺诺。
我想对他怒吼,想质问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而那个男人从床上爬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他说苏小末,我说过我们很熟。
命运才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子。发生的如此种种都让人有自杀的欲望。可是我不能,因为太不值得了。为了这群玩弄我的人去自杀,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我要挺住,挺住,挺住。
我说,尤嘉,你让我呕心。
尤嘉高高的鼻子带着讪笑,他说苏小末,你的男人在被我享用,而且,味道非常不错。
朝衍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可是他什么话也没说。
我的衍儿,你是自愿的吗。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那么妩媚的样子,让人口水直流的妖艳。你不是爱康尘吗。为什么,又会做出这种事。
我冲上去甩了尤嘉一巴掌,我说尤嘉你这个伪君子,你不得好死。
尤嘉的眼睛也在冒火,他擦了擦嘴巴然后抓起我的手。他说苏小末,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朝衍根本就没喜欢过你。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和朝衍吗。没关系,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诉你。因为我喜欢卓念,可是卓念却有严重的恋姐情节。她受不了康尘总是为了你而放弃一切一切的东西,包括爱情。所以她恨你。她说只要我能破坏你和朝衍她就会和我交往。当然,是以最彻底的方式。
我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气好大。我愤恨地盯着他,我说尤嘉,你他妈就一疯子。你他妈傻b。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地伤害朝衍。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嘶吼地喊着朝衍,我说你说话啊,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被人这样欺负你很高兴吗。为什么要袒护这个禽兽。
朝衍微微动了下头,然后把被子掀开。他说小末,这样的我,没有资格再被你喜欢了,你走吧。我不要你的原凉,只是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我会死。
他的眼睛好肿,好脆弱。雪白的手臂纤弱得让人垂怜,可是,亲爱的,我的爱情被玷污了,我觉得好脏好脏。
尤嘉放开我坐到床上,他开始抚摸朝衍,手掌揉过他的头发,他的嘴唇,他的喉结,他的锁骨。他说苏小末,你看,这是你的男人,他真的很动人对不对。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忘了尖叫,忘了嘶吼,忘了动。衍儿,为什么不打掉他的手,为什么我甚至可以听到你微弱的呻吟。你对他的手都这么敏感,那么身体呢。你已经习惯了是不是。
尤嘉倾着身子吻了一下朝衍的脸,他说苏小末,朝衍根本不像个男人,真想不通为什么你和康尘都对他这么喜欢他。只是可惜,现在的朝衍,已经不能再拥抱你们任何人了。他只能被我抱。只要被我抱,他就会像一个妖艳的精灵,要多美丽有多美丽。你说是吗,我的衍儿。
我颓然地跌坐在地上,衍儿,这个亲密的称呼一直是我对朝衍的爱称,可是现在,尤嘉却叫得理直气壮。衍儿已经不是我的了。我没有资格在叫他我的衍儿。
感觉一下子失去了很多东西,心里空空的,像一个没有任何杂渍的胃,抽搐得紧缩,针刺一般的疼痛。
不行,我得逃离。这里根本没有了我的空气。
颤颤地爬起来,转过身却看见了那把吉他。想起以前只有我和朝衍的时候,快乐的琴声和笑声。
原来一切都是虚假,青春,真的好呕心。我扶着墙干呕,发出困兽一般的悲鸣。
不清楚自己是怎样走出那个房间的。只知道那时候周围静悄悄地,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好想耳鸣了,可是又好像,突然跨出了另一个世纪。
朝衍还有尤嘉,康尘还有卓念,而我,还有谁呢。
像个幽灵一样穿梭在人群里,一张张古怪的脸在我的眼皮底下转悠,我觉得他们的眼睛都在叽叽喳喳地说话。
他们在说,苏小末,你真的好傻。苏小末,你被抛弃了。苏小末,你居然连自己的爱情都争取不了。苏小末,你干脆死了算了。
我使劲地捂着耳朵,狼狈得快要疯掉。我好恨好恨。可是,却不知道该恨谁。
我想果果,想夏青,想米晔,想张小良。我好想在他们面前撒撒娇然后委屈地大哭。可是他们都走了,盛夏已过,天涯不若比邻。
半路莲
理发店的男孩突然就站到了我的面前。他的腮帮子鼓鼓的,红红的。他说你变得好丑。
我哀哀地看着他,像在溺死的时候抓住了一根浮木。我说亲爱的,给我一支烟。我会还的。
男孩双手插上腰,挺了挺胸膛。他说你上次借的烟还没还的,现在有想要。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我觉得有点好笑,可是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已经麻木。正想开口说话却发现眼前晃晃得变得漆黑,然后听见咚的一声,有人倒下了。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淡蓝色的床被,床几上画着卡通的可爱的小杯子,还有几张犬夜叉的海报贴在墙上。
完了,我不会被一个小孩子捡回来了吧。这么幼稚的布景,真让人啼笑皆非。正想着,那个男孩走了进来。
他一脸的脾气,端着一个碗大跨步地走到床前。他说你这个讨厌的家伙,干嘛突然晕倒,你知不知道自己很重诶,把你弄回来我的手都麻了。不管,你得赔偿我。
额,看来我是被他捡回来了。我揉揉脑袋坐起来,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真是搞鬼啊,这孩子怎么那么幼稚。还抽烟,装成熟。
我说那你想怎么补偿啊。
他飞快得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了几页然后对着念了起来。欠我一根烟,睡了我的床,盖了我的被子,枕了我的枕头,买了一碗粥俩个鸡蛋,还要用我的水用我的电。
念完后把本子用力一盖,气呼呼地指着我说,你还要帮我洗被子,昨天都被你弄脏了。
这世道,真让人无语。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娃娃,真是小气。
我摆摆手说,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要怎样就怎样。拜托你不要念叨了,我头疼。
男孩看我真的不太舒服也不再咄咄逼人,把碗递给我,让我赶快吃了,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给我剥蛋。不过他也没那么快善罢甘休,我明明就听到他小声地哼唧,还说什么我的勺子要用84消毒。
呵呵,这小孩还真有趣,刀子嘴吧豆腐心,好可爱。看他的年纪应该比我小了两三岁吧。
我说小屁孩,你多大了。
不问还好,一问他火气又来了。他跺着小脚在原地打转,他说不要叫我小屁孩,你这个讨厌的家伙,我已经16岁了,不要以为自己老就有什么了不起。不许这样叫我,你再叫我就把你绑架。
向上翻了一个白眼,晕,如果我不是痛苦死的,就是被他给的幼稚给逼死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么单纯的人。
我不是不喜欢单纯,只是像他这种有点白痴的单纯,让人很着急。真恨不得把他脑袋敲烂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的牛奶。
呼,不过,他这么一闹,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至少不会总是和痛苦缠绵,亲爱的小孩,谢谢你。
男孩告诉我他叫闻莲,是从重庆来的。我说那我以后就叫你莲儿吧。他说不好,这样好像女孩子的名字。我决定要狠狠地作弄他,所以开嘴闭嘴就是莲儿莲儿。
我非常乐意看到他被我气得脸红的样子,像水蜜桃,想轻轻地咬上一口。
我问他怎么会做理发师,他说觉得五颜六色是一种很美好的愿望,和它们在一起,会觉得很幸福。
我有点哑然。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吗。斑斓的色彩就可以诠释幸福的意义吗。还是莲儿,果真是一个落下凡尘的天使呢。
纯纯的思想,像彩色气泡一样的精美的幸福,对更多的人来说,根本就不够吧。
我说莲儿,你觉得青春有意思吗。
他歪着小脑袋选择无视我。他说只有你们这些学生才会整天把青春挂在嘴上当圣经一样读。在我的眼里,青春只不过是一场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电影。看过了就散场了。
莲儿把我照顾得很好。晚上我和他一起睡,当然枕头还是归他的。
他喜欢在睡前看几页漫画书,五颜六色的那种。一边看一边傻傻的笑,很白痴的样子。不过超级可爱。
他还会学蜡笔小新说话,嘟着嘴巴扬着手哼哼哈嘿。
他说苏小末,你只能在这里住两天,不要死赖在这里不走。我的房间已经被你熏得臭烘烘的了。
额,该死的小屁孩,居然这么损我。有什么了不起,我晚上都快被你压死了,哪有人睡觉总是像趴趴熊似的。还不晓得昨天晚上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口水都滴到我身上了。
我说莲儿,你以后可怎么讨媳妇儿呀,这么小气,这么脑残,这么幼稚。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起身到厨房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心想说这小孩虽然脾气差,但心眼还是很不错的,在我这么打击他自尊心的情况下还愿意帮我解渴。恩,评分就打个9分吧。
可惜啊可惜,事实证明我还是一个比较单纯的人,因为他给我倒的那杯水,简直就是比毒药还毒的毒水啊。
我喝了一口就扯着喉咙吐,而且觉得口腔像洒了石灰一样烫烫的,燥燥的。
莲儿就站在一旁捂着肚子笑,脸上红晕一片一片的漫开,浩浩汤汤。
他说苏小末,你知道我在水里都加了什么吗。呵呵,盐,醋,苦瓜汁,还有肥皂沫。呀,感觉应该很不错吧。
我张着像死鱼一样的眼睛默默地盯着他。我真想祈求上天来一个雷劈把他给劈成一只小王八。爬呀爬的,然后跌倒臭水沟里不见天日。
没想到最毒的不是妇人心,而是这种叽歪叽歪的小屁孩。简纯粹的披着狼皮的小绵羊。
死海嗣
我总不会以为时间过去了就这样过去了。
关于爱情,我想的比别人都要多。严重的爱情洁癖让我对于爱情会更执着,不爱就是不爱,一旦爱上了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朝衍呢,我唯一牵过手的恋人,我的初恋,我怎么能够装作什么事都过去了呢不,绝对的,我早已万劫不复了。
可是他不爱我了。或许说,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我只是康尘的影子,是他用来掩盖寂寞和孤独的纱。
他遇见我,但是也从未看见过我。
我们之间永远隔着那一层纱,若隐若现的,却一直顽固地在那存在着。直到最后现在,被撕扯得粉碎。
告别莲儿的时候他似乎很高兴。他说苏小末,你以后可以不要问我戒烟了么
我说那你得刚好在我没有烟的时候躲起来,不然我还管你要。
小屁孩撕着嘴对我吐个大舌头,然后转过身把门锁得紧紧的。
呵呵,谢谢你了,莲儿。我对着门轻轻动了动唇,然后伸展了一下腰,大步向前。
爱情暂时没有呼吸了,但是我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的。
朝衍没了,还有大把大把的背着吉他一路唱歌的少年。
不做哀怨的女子。这是我苏小末的墓志铭。
在我的国度我才是王,我不可以做个昏君,我要让别的王国在我的脚底臣服,而我的王后,必将倾国倾城。
果果说小末,你不要哭,处男的事业还没有开始不能就这么倒下了。
我咕咕地笑,我说果果你终于愿意承认我有栽培处男的本事了。呵呵,别担心,苏小末不是那么娇弱的人。
然后我对夏秦说,如果全世界的好男人都死光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王后
夏秦说他愿意。然后我就没心没肺地笑傻了。
我知道夏秦在说谎,但是我也知道这个谎言是为了我而存在,所以我依然有被骗的幸福。
如果是朝衍说愿意我说不定还不会那么开心。因为他说的谎比夏秦说的谎要过于真实。
痞子开始放肆地喜欢我了。他说小末,朝衍给不了你的我可以给你。
我趴在树下不语。痞子是认真的,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认真。我无法背着另一个人的爱去对他说好吧我们相恋吧。
我只想平静一点,再平静一点,再再平静一点。知道周围比死海还死。
我需要找个时间原地走走,不去看过去,不去看未来。就在我现在的脚下疯狂地跳舞,不要音乐,不要舞伴,就我一个人。
康尘在离开之前到学校来找我,她说苏小末,如果你不见我我就忘了你。
她果然最了解我,她知道我即使那么恨也不会想要她忘记我。
因为康尘的青春曾和我的青春相撞,那时的那刻,我感觉到了天崩地裂的快感。也只有她会咬着我的耳朵说,苏小末,你很变态。
那个午后,饮水思源奶茶吧。我和康尘最后一次见面。
她还是穿着墨绿色的裙子,她说说不定以后她就不穿裙子了。我问为什么。她说你看不出来么,我已经不敢再青春了。
多么残忍的一句话。我已经不敢再青春了。凭什么康尘你可以这样说,凭什么不是说青春已经把你抛弃了,凭什么在我的青春摇曳的时候你要舍下你的青春逃走呢
她说小末,我和你换一杯奶茶。于是把她的柠檬酸转到我面前。
我说康尘,我爱你。像爱所有朋友一样爱。
她的笑很虚弱,她说小末,我也爱你,像爱朝衍一样爱。
我突然就哭了,康尘走过来抱住我,然后吻我的耳朵。她说小末,我看得见哦,太阳在向你的青春招手呢,相信我,你可以活的很好,比太阳还要好。
我抓着她的手不敢松手,我害怕她的温度一离开,我的世界就灰飞烟灭了。就像童话一样,漂亮的人鱼在日出之前在船板上化成了一股一股的泡沫,最后消失得没有一滴痕迹。
康尘再也没有说话,她的心靠着我的肩膀,瘦瘦的,可是依然一分一秒地跳动着。我说康尘,以后不要再见了,我们的青春该说再见了,但是我会想你的,很想很想的那种想。
周洲再过来的时候他的脖子上裹着一条厚厚的围巾,蓝白相间的,很衬他的皮肤。
我一直不清楚周洲在我的世界出现有什么意义,他总是莫名其妙的走来,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离去。
然而他不是徐志摩,至少,他长得一点都不文学。
我狠狠地拍了下他肩膀,我说周洲同志,你可以给我一个你现在坐在我旁边然后和我说话的理由么
周洲想了想说,你记得阿基米德原理吗
我说记得,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翘起整个地球。可是这和你我有什么关系
周洲说关系可大了。
我眨着眼睛表示不解。
他倒是饶有趣味地看着我疑惑的表情装神秘。于是我又使劲地掐了他一下,咬着牙齿逼他道出个所以然。
他嘶嘶地哼两声,一副小媳妇受了婆家委屈似地鼓着脸,然后说,你这么凶,以后等着去峨眉山打坐吧。
我不屑地瘪了一下嘴,当尼姑也不错啊,耳根子清净,还不用为爱伤神。
其实我还真想过去庙里呆一辈子,敲敲木鱼,念念佛经,还有鸟语花香伴着,多惬意啊。
木鱼还没敲到周洲就在我脑袋上敲了两下,他说苏小末,回神了,再怎么哀怨也没办法,谁要你生的就那老虎性格,没人要也是必然的。哈哈,看来马克思学着还有点用,至少我还晓得分析偶然必然了。
额,真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我说周洲同学,不要绕来绕去去,到底阿基米德和我们两个有啥必然关系
周洲晃着脖子左三下右三下,然后正儿八经地说,给阿基米德一个支点,他可以翘起整个地球,给我一个苏小末,我就可以白吃几顿午餐。哈哈哈哈,这就是那个必然关系
靠,我真是服了他。不理他起身就走,他还在那里笑的直不起身子。不可理喻的家伙,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呢。
哎。。。老天啊,你给我一块砖头吧,那样我就可以把他弄得半死不活了。
话说重了点,呵呵,不过这家伙还真是欠教训了。
奔吧夜
我喜欢上夜奔的生活是从和朝衍分手以后然后又经历了一个索然无味的寒假后开始的。
我总是很频繁地失</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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