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却若有若无的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风流气息。
不过这些,青儿并没有注意到。
只见她不自在的将荡在额前的发丝轻轻捋向脑後,尴尬的对著男子笑了一笑,“对不起,这位公子……我刚来麒麟国,不知你说的那个翠柳胡同在什麽地方。”
“这样啊……”男子皱起眉头,看上去十分失望。
“要不,我请别人来帮你吧?”青儿心中愧疚,只得提出另一个建议。
都怪自己嘴快,眼下给了别人希望又帮不了人家,真是太丢脸了!这麽一想,原本就飞起潮红的脸颊便显得更加红艳了。
“若是可以叫别人来,我早就大声呼救了。”男子眨巴著大眼,可怜兮兮的看著她,那样子就像一只刚被抛弃的小猫咪。
看著眼前的美丽姑娘咬著下唇,一张娇俏的笑脸红红的。他心里可是兴奋得很,本来就透著坏坏气息的黑眸一转,当下变作一副也很为难的样子试探的问,“在下倒是有一个提议,不知姑娘可否愿意接受?”
“啊?公子请说!”一听有好的办法可以帮到他,青儿连忙抬起头认真地听著。
她的这副画个圈就往里跳的热心肠再次取悦了男子,於是他开口正色道,“我只是右脚扭伤,并不影响走路,只是苦於没有一根类似拐杖的东西可以让我勉强支撑著。如果姑娘不嫌在下唐突的话,可否借肩膀一靠,好让在下可以顺利回医馆。”
“这样啊,那好吧!”听了男子的话,青儿先是一愣,紧接著露出开心的笑容。
“那我扶你起来。”说著,她就要伸出手去触碰男人的身体。
“慢著,”眼见这姑娘答应的那麽爽快,男人反倒是有些错愕,“姑娘你想好了吗?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被人撞见对你的声誉总归是不好的。”
“不会呀,”青儿摇摇头,眼睛闪著无邪的光芒,“我是在做好事,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好啦!”
看到这美丽的姑娘不顾自己的名誉坚持帮助自己,原本轻佻的俊颜不自在的闪过一丝动容。他承认自己的确是怀著想要借机偷香的邪恶心里才提出这样的建议的,但是这女人的单纯却让他第一次有点下不去手……
“在下印无忧──”将手规矩的只搭在青儿肩膀的部位,印无忧在她的帮助下缓缓的站了起来。虽然脚还是痛得要命,他也坚持著没有往青儿的身上依靠。
“不知姑娘芳名?”带著对这女人的浓浓兴味,印无忧忽然觉得,如果是她的话那件事情说不定会做得成。
“我叫青儿。”女人感觉压在身上的力道并没有自己原先想像的那样沈重,当下心情也轻松许多。
“我们往那边走。”扬起衣袖,印无忧睁开桃花眼,笑得温文尔雅。
相伴的路途并不无聊,因为印无忧有说不完的稀奇故事可以让青儿听得如痴如醉。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走走停停,终於在日落时分,他们走到了那个叫‘邪医馆’的地方。
“虽然我今天没有找到工作,但是能帮助到你也算是一件好事。”在替他叩门之前,青儿给了身边的印无忧一个满足的微笑。
“怎麽?姑娘在找工作吗?”听到对方的话,男人倒好像是很感兴趣。
“嗯,可惜我什麽都不会,所以没有人肯请我。”一想到今天被拒绝了数次,沮丧之情再次占据了青儿的心头。
“在下的医馆到正好是缺人手,不知姑娘可否有意?”男人在女人危难之中出现是理所当然的,印无忧不介意当这个‘好男人’。不过事实上,他的确有一件事需要她来帮忙。通过一路上的观察,这女人不仅美,还傻得可爱,心肠又好。这让他更笃定了最佳人选非她莫属。
“真,真的吗?”好半天青儿才回过神来,圆张著小口,分不清梦境还是真实的望著眼前笑得亲切的男人。
真的是好人有好报耶……她在心中暗暗的想,但转念记起今天被拒绝时那些老板说的话,不安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可是我什麽都不会诶……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你。”如果不是肩膀被印无忧扶著,她现在一定会低下头将十指紧张的纠结成五个白玉扣。
“非也,”意味深长的望著她娇美又怯生生的容颜,印无忧嚅动著薄唇笑得更加俊美,“我的忙──你一定帮得上。”
魔魅(限)34
两个人正说著,医馆的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诶?”青儿刚想向开门的人说明印无忧的情况,却觉得肩上突然一沈。不知什麽时候,印无忧化作了八爪章鱼,一副很需要人疼爱的虚弱模样一点力气都不用的扒靠在自己身上。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支持不住,只得伸手环抱住他的腰勉力站稳身体。但是这个姿势在外人眼中看来不免有些过於亲热。
开门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子,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身上与印无忧一样穿著淡蓝色的儒袍,宽松的款式让人看不出她原本的身材。她的头发不似寻常女子那般乌黑亮丽,而是微微泛著棕黄,还编成了许多细小的发辫。再加上她饱满的嘴唇偏向淡淡的肉色,因此脸颊看上去有种清冷的异域风情。
“是格格麽……?”印无忧似是用尽全身力气朝开门的女子伸出手去,脸上又恢复可怜巴巴的神情。
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她故意忽视掉对方伸出来的手,而是缓缓的向青儿走去。
只见这个被称作格格的女人礼貌的朝青儿点点头,开启樱唇带著一种她未曾听过的古怪口音说,“小女子凌格,不知道这位姑娘和我家大夫发生了什麽事?”
虽然字字句句都通情达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入秋的缘故。青儿敏感的觉得从这个女子身上传来的是一种淡淡的疏离。她吐字不清,却声调平缓。没有焦急,也没有关切。有的只是处理事情的平静。
自家人受伤,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太冷漠点了?
青儿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简略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在整个叙述的过程中,印无忧不断地发出病痛的呻吟……只可惜却连格格的一个注视的目光也没有换来。
“凌格!”男人终於按耐不住了,咬著牙低咆,“我好歹也算你半个师傅,你是不是应该过来扶我一把?”
他的这番话终於让格格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只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差点没将他气死。
“师傅,你性好渔色的毛病在救命恩人面前是不是该收敛一点。这离内堂也没有几步远了,我看你自己跳进来也是没什麽问题的。”
“你!”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就见格格不著痕迹的将仍然赖在青儿身上的男人拨开,那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印无忧扔出去。
“青儿姑娘,!了表达邪医馆对你的谢意,今晚就留在这里吃饭吧。”冰冷的小手拉过青儿的手,让青儿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好吧。”有些被从格格身上传来的阴冷气息骇住,青儿只好点点头随她走进屋里,还不时的回过头去看瘸著一条腿站在原地眼泪汪汪的印无忧。
“这麽说,这医馆以後就不只我和邪医两个人喽?”将一块鲜肉夹到口中咀嚼,凌格的眼中除了淡淡的兴味还夹杂著一些复杂。
“嗯,印公子说愿意请我在这里打杂。”青儿一边吃著凌格亲手做的家常菜,一边担忧著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却还没有跳进屋里来的印无忧。
他不会就这样死在外面吧……
“不用这麽拘谨,以後大家都是医馆里的人。”一提起那个男人,凌格刚刚缓和了一些的神色立刻蒙上一层寒霜,“你不了解印无忧,他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所有可怜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说不定他刚才只是想占你便宜才让你扶他过来的。”
“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我这种爱‘捡人’回来的习惯很不错。”一个慵懒的男性声音意外的在门口响起,不用看都知道除了印无忧没有别人。
“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凌格低下头自顾自的吃菜。
青儿本想招呼印无忧一起来吃饭的,看到他的样子却傻了眼。只见他襦衫已经褪去,换做一身乾净的便服。脚上的伤也做了很好的处理,竟可以勉强跛著行走了。看来,这‘医’的名号也不是虚传的。
原来,他并不是一个时辰都在跳啊。
“你说呢,我的好格格?我先捡了你现在又捡了她,以後再多捡几个人这医馆就会越来越热闹了。”桃花眼弯成迷人的弧度望著眼前的女人,虽然明知道她不会看他。
“印公子──”青儿轻唤一声,“我今天回去处理一下剩下的事情,明天来医馆报到可以吗?”
“好啊,随时欢迎!房间我会帮你准备好的。”优雅的笑著,看凌格无意照顾他,印无忧识趣的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饭乖乖的找地方坐下。
“嗯!”看到连刚认识的人都对自己这麽有情有义,青儿心中一酸。
是时候了──
天意让她遇到印无忧,也给了她机会跟幕绝做了断。
明天以後,她和那个男人就再也没什麽瓜葛了吧……
魔魅(限)35
初秋的深夜,层层黑云欺压上了原本澄澈透明的天幕,渐渐掩没了柔和皎洁的月光。
冷风。寒光。男人的咆哮。金属激烈撞击的巨响。
爵爷府的所有下人都在这个不眠的夜晚感受到了从幕绝房里传来的骇人气场,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劝说。
青儿姑娘不见了。
作为底下人不敢参与到主子的私事中,只知道这烈火燃烧的缘由是青儿姑娘的离开。但是包括小朵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爵爷会对这个他素来不闻不问,只是偶尔临幸的女子的不告而别反应如此强烈。
这代表著什麽?
如果爵爷真的有讲青儿姑娘放在心上的话,平时就不会待她这麽冷漠刻薄。但是,若是说他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女子,现在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
呐……主子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啊。
蜡烛被掌风摇曳得忽明忽暗的房间里,一道道剑光攸的闪过。各种家具的木屑纷纷被割落下来。有的家具被劈得歪七扭八,有的已经从中间碎裂成两半,好端端的一个贵气的爵爷房间,现在只剩下一片惨不忍睹的狼藉。
已经陷入半激狂状态的男人,踏著墙壁飞身而下。最後一剑带著恨意精准的从少了一个角的桌上挑起一张薄薄的字笺──
“自古多情空馀恨。”
短短的七个娟秀的小字像七把极寒的利刃穿刺过幕绝的胸膛。
她走了!
她居然敢就这样留下这麽似是而非的诗句,任他毫无头绪的胡思乱想著就这麽恣意的从他身边逃开!
这是谁给她的权利,谁给她的勇气!她的情夫吗?
想到这,幕绝额前凌乱的发丝在幽风中微微飘荡著,却挡不住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之中所流露出的象徵死亡的阴冷气息。如果真的有这麽一个男人,他发誓一定会折磨到他欲死不能,再将他碎尸万段!然後……即便是软禁胁迫,也要把青儿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微微阖上双眼,幕绝听著自己错乱的心跳声徐徐的呼出一口气。伸出手指拈起青儿留下最後字迹的那张纸,放到鼻前深深地嗅著,仿佛上面还留有那让他忍不住变得贪婪的香气。
忽的一阵冷风,吹熄了摇摆不定的残烛。
黑暗之中,原本紧抿的薄唇勾出一个阴森森的冷笑。
想跑?门都没有!就算是她死了,也要入他幕家的坟,做他幕家的鬼。
以为躲起来他就找不到她了是吗?
幕绝忽然扬手将纸笺抛入空中挺起宝剑狠辣的将其裂成雪花一样的碎片。
那麽他就陪她玩这个躲猫猫的游戏!只不过,输了的代价,他要她一生一世都偿还不起……
三个月後──
“落霞~该吃药了~”
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个明媚的冬日,印无忧不好好的坐诊,一个大男人却端著一杯清水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邪医馆里到处乱走。看得凌格简直是头昏眼花。
“落霞~~?”正将手圈在唇边当做喇叭呼唤自己想找的人儿,肩膀却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让他几乎要站不稳。
“落什麽落!”凌格不耐的看著一脸‘鸡妈妈’表情的印无忧,觉得自从青儿来了之後这个男人真是变得越来越恶心了。
不错,印无忧口中的落霞就是青儿。
来到医馆之後,她换了新的名字,梳了新的发髻。并且穿上了凌格特地为她挑选的殷红色罗裙。她抛弃了过往,也渐渐走出了幕绝在她心中留下的阴影。这三个月的日子,她将邪医馆打理得井井有条。空閒的时侯,凌格还会教她一些医术和粗浅的武艺。
她不是顶聪明,却勤奋好学。再加上有印无忧这个‘邪医’在一旁指点,医术进步的很快,现在已经可以单独外出看诊了。
这样的她,虽然没有了感情,却生活的既充实又快乐。
“原来是你啊。”印无忧翻了个白眼,“落霞不在麽?”
“霞儿出去给街口的王婆婆看病去了,晚上才会回来。”将双臂抱在胸前,凌格冷冷的看著印无忧。
“这样啊,害我白找半天。”苦著一张脸,明明不热,印无忧却还是作势用手来回的给自己好好的扇了几下。还把原本是要给青儿吃药喝的水凑到自己唇边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你自己脑残,怪不得别人。”睨了一眼他手中的杯子,凌格的眼神变的复杂,“你还在给她吃那种药?”
“是啊。”听凌格这麽一说,印无忧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陶瓶,在掌心里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
“以前你也吃过一阵子,要不要重温一下?”慵懒俊逸的翩翩风度像鬼上身一样让印无忧看上去与刚才的滑稽判若两人。他笑著上前一步,将自己颀长的身体贴近凌格,脸上闪烁著戏谑的光芒。
“不用。”淡淡的别过脸,“这清心丸是给抑郁悲伤的人吃的,我已经不需要了。”
虽然眼前的药丸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些悲痛的往事,但是素净的小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没有一丝多馀的表情。
“而且,她应该也不需要了吧。”想著落霞今天出门前那一张如花朵般豔丽又生气勃勃的笑脸,凌格的心中有著微暖的安慰。
“可是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哦。”将那一粒清心丸放入自己口中,半是诱惑半是哄骗的将俊脸缓缓凑近对方的容颜。
他不喜欢她这副什麽都看的淡然的样子,什麽都不在乎不代表心中不苦。相反的,正是因为太凄苦才不得不麻木自己变得波澜不惊。所以他才喜欢逗她,逼她生气。想让她的生活多一些活人的气息。
眼见著印无忧笑得精明,薄唇微微开启,还探出舌尖来意欲将口中的药喂给自己吃。凌格想要躲闪却被他预先料到的攫住笑脸被逼著迎接他的轻薄。
“吃下它。”从他那勾人的桃花眼里,凌格看到这样的信息。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印无忧白皙的皮肤上清晰地印上刚好符合凌格右手大小的五指印。
“啐!登徒子。”带著‘是你活该 ’的漠然表情,凌格转身进了内庭。只留下印无忧站在原地吹冷风。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好痛哦!!”伤心的抚著自己的右脸,印无忧用力的将口中未溶的丹药吞下腹。这个母夜叉!!每次都下手这麽重!人家只是想开一个玩笑嘛。。。
看来,需要清心的,只有他一个吧。
魔魅(限)36
紫金薰笼,珍珠帘幕,牙床凤榻,粉壁椒墙。
除了富丽堂皇、花团锦簇的锦云宫,哪一个地方能堪受得起如此娇贵气派的装潢?
玲珑水晶糕,翡翠白玉羹,桂肉莲子心,薄暖桂花酿。
除了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浮云公主,谁又能有这个怡情雅致享用的了这几味只有皇家御用厨师才烹制出的珍馐佳肴?
夜凉如水,新月也如钩。
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从锦云宫的屋顶迅速掠过,敏捷的步伐没有踏响半块砖瓦,可见此人武艺的高超。
‘咚’的一声,一枚石子精准的敲击了一下浮云公主的窗棂。
“进来吧,等你很久了。”笑颜如花的小脸因为来者的身份而变得更加娇豔,浮云收起平日里公主的傲慢,亲自为对方斟上一杯温热的酒。
一道人影迅速从窗子翻进,男人没有穿夜行衣,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身手即使被皇宫禁卫发现也足够他全身而退。
撩起衣摆,面无表情的在公主对面坐下,仿佛早已知道这个位子是专门留给自己的。
“幕绝,几日不见你的性子越发的凛冽了。”拧著秀眉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皇甫浮云叹息著发现他俊朗的面容上不仅找不到当初的温柔细腻。相反,那一股沁入血液的暴戾之气隐在眸中冰冷得甚是骇人。
“这锻金香可真是厉害,虽然在短时间内让你的功力翻倍,可是这副作用……”
想到他不喜欢别人提起他性情大变的事,虽然是关心的话,但是说到一半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第一次做任务的之前,皇甫浮云给了他一种粉末状的香料。
据说人在吸食之後就会变得兴奋异常,功力大增。公主的本意是希望他在危急时刻使用以求自保,谁知他为求任务做的迅速频频使用。
她知道,这个男人为的只是快点完成任务,然後回家去见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但是这锻金香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使用次数过於频繁就会上瘾。到最後不仅用药者欲罢不能致使性情大变,甚至到最後会变得完全丧失自我意识而伤害到身边的人。
“无妨。”
简单的吐出两个字,躲开她关切的眼神。虽然是深夜男女共处一室,幕绝脸上的疏离守礼还是显而易见。
“听说青儿姑娘她──”见他不愿继续关於自己的话题,於是皇甫浮云就试探著询问著他所关心的。
果然,听到‘青儿’这两个字,冷漠的俊容还是荡漾起不平静的涟漪。
已经三个月了,青儿还是下落全无。
事情的来龙去脉,浮云公主也能猜个大概。
当初,她依照和幕清幽的约定,以皇族贵胄的礼遇待幕绝,封他做了威风凛凛的侯爵。结果这个男人却对她说,无缘无故的荣誉他是不会接受的。救她的人是幕清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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