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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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7-2,真相揭露
刘燕纯不知何时走来,居然就站在他们身边,面上还是平时温婉的笑,在月光银霞照下却白得像张纸,莫名的教人遍体生寒,她轻声询问:「你们这麽晚了来访,有什麽事呢?」
「如果说我们来看蜘蛛你信吗?」关亦襄面无表情的说著,拉著苏云挤出了小空间。
「呵呵……」银铃般的笑声,有些刺耳。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想借你儿子一滴血验dna,虽然你对他百般呵护,不过孩子长大还是会想找自己生母的,你自欺欺人没用,况且也从没有密不透风的谎。」
「想都别想。」刘燕纯笑意盈盈,却多了分狠。
「话别说得太快,再想想吧,等你回心转意,我们下次再来。」
「那也得有下次才行,你们这麽大张旗鼓的来,还以为走得掉?」
苏云还在刘燕纯怎麽会发现他们中不解和震惊著,现在听她口气已经换了个人似,终於回过了神,瞅著她的神情赶紧说道:「你、你别激动,我们有话好好说……」
「可惜了,两个男人都这麽年轻这麽优秀,怎麽就爱管閒事呢?放心,不会很疼的,忍一下就过去了。」人面桃花的丽人竟是那般刻薄毒。
「最後一句是我要对他讲的,你别抢我台词。」关亦襄这时还不冷不热的开著玩笑,可惜被占便宜的苏云压听不懂这旖旎消遣,关亦襄当然没认真在这上头,藉著两人极近的姿态凑到他耳边悄声:「等等我引她注意,你趁机跑。」
虽然不知道为何两个大男人要对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这样忌惮,苏云还是选择了相信学长的判断,下一秒关亦襄踹了旁边的椅子一脚,椅子立刻整个翻倒砸在刘燕纯身上,苏云的反应是奇快无比,几乎是他腿一动他就拔腿向门口方向跑,似一阵风刮起。
关亦襄干扰刘燕纯之後竟不是跟著一起逃,而是冲向了她,拳头高高举起居然是要对女人暴力相向──
说时迟那时快,关亦襄的动作突然定格在那里,姿态依然相当动态,虎虎生风的拳劲看上去能打断人的肋骨,但就是诡谲万分的定在那像尊雕像。
苏云吓得六神无主,逃也不逃了,紧张的回头想要拉关亦襄,他却就著那姿势大喝:「快走!别管我!」
「不用相互担心,我说了谁也别想走。」
苏云发现刘燕纯有了动作,立刻将最终武器拿了出来,枪指著她,胁迫地道:「不准乱动,不然……」
然都还没说完,苏云发现自己也不能动了,手直直的拿著枪,却怎麽使力四肢都不得动弹,就像被什麽无形的东西束缚住了,只剩下一双眼能惊惶的乱转,一张嘴慌乱的叫:「我怎麽也不能动了?什、什麽!?」
感觉到脚边的异样感觉,苏云无奈想低头去看也没法,只觉得那种让他起**皮疙瘩的痒意不断的向上延伸,从脚踝到小腿,由大腿又蔓延至腰、……这时他能看见是什麽了,如潮水一般汹涌的黑浪不断涌上,真正的物体名称名为──黑寡妇。
数以百计的蜘蛛从地面爬到他脚边,然後沿著他的腿往上,全身上下都被数也数不清的蜘蛛爬满,最後颈子、脸上,嘴唇、耳朵、头发里全爬满了一只只黑寡妇,他毛骨悚然的瞪视著前方,七八只蜘蛛扒开他的眼睑,像想钻进他的眼珠里。
「住手!你敢动他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关亦襄瞪视著那恐怖的女人,身体因怒气而隐隐发颤。
「真的吗?放心我不会让它们咬他的,毒死太无趣了。」刘燕纯压不放在心上的笑道,而苏云身上蠢蠢欲动的蜘蛛除了真的没有吃咬他的肌肤,也没有侵入他体内,兵临城下只等待主子的命令,一举进攻。
「你最好别尝试,你会後悔的。」
沉吟了会,这恐怖的僵持持续了半晌,刘燕纯才走过去用涂著大红蔻丹的纤指划著关亦襄的下颚,缓慢地开口:「……唔,我反悔了,还是不要两个都杀好了,你们……本无法理解最爱的人一次又一次离自己而去的痛苦吧?我看你们也是一对,你就睁大眼看著他痛苦死去的样子,然後一个人独活在这世上吧。」
「要杀就杀我!」
「喔?这可是你说的,我成全你。」
下一秒苏云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自己动了起来,他眼里满是惶然之色,却只能像个玩偶被摆弄控制,一下一下机械似的动著,最後他发现他原本指著刘燕纯的枪,转移方向对准了关亦襄的口,苏云面色发白,想喊出声也因为唇上爬动的蜘蛛而不敢作声。
「被心爱的人所杀,应该是个不错的体验吧。」风凉话带著几分笑意,苏云想抵抗、想拒绝却连一分一毫都没动弹,反而他的手指在那股无形的力量之下,勾住了扳机,缓缓下压……
不要──
关亦襄的神情相当沉静,心如止水的望著他。
炸裂般震耳欲聋的枪响发出,男人的口出现了一个小孔,鲜红的血逐渐涌出,溽湿了他的衣裳,刘燕纯欣赏完这出完美的生离死别剧,带著孩子游刃有馀的从容离去,她走了之後,蜘蛛逐渐的散去,再然後苏云也能动了,他步伐沉重的走了过去,扶起了躺在血泊中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指尖颤抖的探向他的前,温热的体染红了他的手。
「啊啊啊──」
7-2,真相揭露
* * *
第一次发现自己比极限飙车还要狂野的驾驶技术也有用武之地,到医院七分钟的车程硬是被缩成了三分不到,所有交通号志都成了装饰品,他只知道油门踩到最底,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必须分秒必争,为了身旁那个将座椅弄得满是豔红血迹的男人。
苏云脑中一片空白,脸色惨白紧咬著唇,完全无法多作思考,震盪的心绪既慌乱又悲伤至极,但没有任何的时间能让他伤心,救他,这是他唯一想著的事。
从未减速过的车辆奔驰在深夜空盪的街道上,好不容易疾驶到了市立医院附近,正要违规停在医院正门口将人带去急救时,关亦襄虚弱的声音响起:「……云,苏云……去、去後面左转的那间……小医院。」
「学、学长!你、你没事吧?不、不要说话,先进医院要紧……」看关亦襄还存有一点意识,尽管气若游丝,苏云简直都要喜极而泣了,但没有多馀的时间拖磨,他立刻要将车停下,关亦襄沾满自己血水的手却颤巍巍的拉住他的衣袖,坚持道:「去、去我说的那家……拜、拜托……」
「你!」苏云急得都想直接揍昏这个不要命的人了,人命关天还任什麽,更何况还是他自己的命啊!气红了眼,苏云瞅著关亦襄满是坚持的眸子,方向盘一转车身飙了出去拖出个长长的煞车音,一个吓坏旁人的张狂甩尾,就朝关亦襄以命指定的那所医院冲去。
十几秒就到了目的地,他有些错愕的盯著这所小医院,占地小楼层也不高,乍看还以为只是住宅区中的一所大型公寓,他简直都要崩溃了,学长是真的厌世想死了麽?但脑中是这麽想,却完全不干扰他将犹如风中残烛的关亦襄抱进医院的速度,十万火急。
而医院小归小,人员都是专业并训练有素的,一看见血迹斑斑的两人马上就推来了推车将人送进急诊室,一名带著口罩的护士在外头安抚苏云的情绪,苏云失神地望著昏迷不醒人事的男人进了手术室,只觉心如刀绞,方才果然只是回光返照,万一学长真的死了……人是他杀的!
苏云绝望地将脸埋在掌心中,颤抖不已。
镜头转到了手术房内,原本战战兢兢、全副武装的医生护士,居然没有对躺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关亦襄进行抢救,一关上门成为密闭空间,便见死不救的鱼贯而去。
里头空荡荡的,除了逐渐逝去的生命,医疗仪器毫无生气,手术台刺眼的白光也亮得像是天堂的宠召。
这时一名身穿白袍,两手著口袋模样优雅俊美的男人走入,到了床边望著双眼紧闭的关亦襄,慵懒地开口:「喂!别装死了,快起来。」
这麽没心没肺的冷语一出,关亦襄的双眼突然睁开了,并毫无大碍似的迳自坐起身,可口大片怵目惊心的血迹和弹孔又是货真价实的。
「听说你的宝贝急得快哭了,你就这麽吓他?不会良心不安吗?」男子一派閒适地拉了张椅子过来,翘著腿坐下无视於他的重伤垂危閒话家常起来。
「难道你要他看见我被子弹打到口流了一堆血还活蹦乱跳的?」关亦襄冷冷的对好友丢了记白眼。
「不过真怪,照理来说被枪击你顶多流个一点点血意思意思一下,怎麽这麽多?」殇允好奇的戳了戳他伤口。
「我自己逼出来的,中枪没流血才奇怪吧?你这庸医别问脑残问题。」
「呵呵,又不是我对你开枪的,干麻把火气都往我身上出?」殇允早知道这家伙除了他的宝贝,对谁都是这刻薄态度,老早习惯了,笑眯眯问:「怎麽,谁有本事弄伤你,还敢在你太岁头上动土?」
关亦襄神情一变,眸子眯起霎时凌厉无比:「那恶心的东西……差点让我连装都装不下去,要是她真的敢伤到苏云一寒毛,我绝对马上扭断她脖子。」
「别、别,你得忍著,你不想吓到他吧?等这麽多年好不容易障碍去除时机也成熟了,你得循序渐进把人拐到手啊,对了……上回你虫上脑吃了他的事他没发现吧?」
「没,他以为是梦。」
「我就说我的药是完美无缺的吧,不过,你干麻这麽大费周章的瞒他,让我抹去他记忆不就得了?」
「你不懂,让他记著会有用处的。」关亦襄躺下闭目养神,似乎想到了什麽,英俊容颜终於不再紧绷,甚至多了一丝笑意。
「好了,先别废话了,你自己把子弹逼出来吧。」
「不要,你帮我取。」
殇允瞪大了眼,没好气的瞪著他:「我怎麽有你这种损友啊!除了老婆其他人都不是人,供你差遣使唤的啊?」
关亦襄动也不动,殇允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认命的拿来工具开始动手术,但……仔细一看他所使用的医疗方式和现代科技是截然不同的,许多色泽各异的绿色药汁,连银白色的手术刀具也一个个奇形怪状……
7-3,真相揭露
* * *
苏云坐在关亦襄的床边黯然神伤,还好医生说子弹不偏不倚击中了肋骨,尽管肋骨碎裂,但子弹因此偏离了些才堪堪擦过心脏以及主要动脉,碎裂的骨头也相当奇迹的没有伤到任何脏器,这个人才这麽不可思议的存活下来。
据苏云所知,就算穿著防弹背心,被子弹击中後的人,冲击力仿佛被一个8 磅的大锤重击,会向後猛倒,也可能断几肋骨,更有案例是在冲击力下五肋骨碎裂入心脏毙命,但学长什麽防护措施也没有,怎麽可能还活著?
但他人就在面前,虽然虚弱,但还有呼吸,他相信了世界上真的有奇迹。
他一夜无眠脸色奇差,向公司请了假并告知情况,一整日也有不少人前来探望关亦襄,对於他们的询问苏云只能用拙劣的谎言敷衍过去,这其中连学长的父亲,也就是公司的老董事长都亲自来了,话也不多,只是和他并肩坐著聊了几句,甚至有点无关紧要,最後拍拍他的肩,似乎很放心有他陪在昏迷不醒的儿子身边,留下一张供他用的金卡和无数水果与补品便离开了。
到只剩下他孤身一人的时候,他却莫名的心慌,望著床上沉眠的人心头闷得有些窒息,苏云不知为何自己会这麽的难受,恨不得剁了自己开枪的右手,他无法想像少了学长的生活会怎麽样,一直以来,学长都陪在他身边,是挚友也是对他呵护倍至的哥哥,只要有他在,什麽烦恼都能迎刃而解。
一天没听见他的声音,他就快受不了了,生命中少了很重要的东西,他想哭但哭不出来,因为哭泣没有任何意义,虽然医师说他过几日绝对会醒过来,可他没亲眼见到就觉得未来让他惶惶不安。
说起来那个医师,留了一头流泉似的美丽长发,长得十分俊美,气质优雅中又带著舒缓人心的奇异功用,苏云突然很想再见见他,和他说话的时候至少不会这麽茫然无助。
叹了口气,总是没神经的苏云难得的愁容满面,眼睛红通通的像只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小兔子,叹了口气,拉开关亦襄身上的被子,端来热水替他擦身。
这麽没日没夜的照顾著关亦襄,终於在第三天刺眼的阳光让他醒来,半趴在病床上的睡姿使他肩颈酸痛,呻吟著起床,就见面色有些苍白的学长早已睁开了眼,温柔似水的眸的凝望著他。
「学长!你醒了!」苏云立刻惊醒,从椅子上跳起来,慌张失措的不断发问:「你、你怎麽样?有没有哪里痛?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还、还是你肚子饿了?这里有一些水果先吃,还想吃什麽我去买!」
「别紧张,我很好,看到你我病就好了。」关亦襄略显苍紫的嘴唇拉出一个虚弱的笑,惹得苏云一双水灵大眼开始泛出泪花,鼻子一酸就扑上床抱著关亦襄哽咽说著:「学长──我、我还以为你会……呜……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从苏云看不到的角度,关亦襄的神情是三分愧疚,七分爽快,心爱的人儿自己投怀送抱啊,看来他卧病在床得卧得久点,挨了他一枪,赚点安慰是天经地义的吧?
「啊!」
「怎麽了怎麽了?啊!我压到你的伤口了吗?对不起!又有血流出来了,我去叫护士帮你换绷带。」
「不用。」关亦襄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微微渗血的口,缓缓的阖上双眼,徒留一弯长而浓密的黑羽睫,轻声道:「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苏云任他握著自己的手,没有任何多想,甚至乖乖的把另一只手也放在他心口,这样假如能降低学长一点难受就好了,殊不知关亦襄心中想的是:不晓得告诉苏云亲自己一下会好得比较快他信不信?
「我想吃点苹果。」
「好。」病人一开口,苏云立刻在所不辞的认真削苹果,平时都是学长帮他做这做那嘘寒问暖,这几日默默想起以往,总算察觉到自己都是享受的那位,他觉得自己也该付出一点,学长有什麽要求是绝对服从,他说他手虚软无力,苏云就一口一口喂他吃苹果。
但是笨手笨脚不是说假的,苏云想学电视上切出可爱的兔子苹果,这麽专注的切著切著居然削到了自己的手,温润的指腹便出现了几滴血珠,那位说自己的手连抬一下都艰难的总经理大人,心疼的斥责著:「你怎麽这麽心?」
然後下一秒就抓起他的手,将受伤的指尖含入自己嘴里,轻轻的舔舐吸吮著,苏云呆呆的看著他含著自己手指,十指连心,感觉到指上细微的温软湿意,脸慢腾腾的艳了。
「学、学长你……」
关亦襄没事人似的退开了嘴,一派自然的回道:「喝血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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