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薄荷的小脸越发苍白,杏眸中有种世界即将崩溃的恐惧。
见状,程珈澜又补充道:“不过,有能力将你妈妈救回来的人,也只剩下他了。”
“谢谢……”
听得程珈澜的确认,薄荷才重新燃起了希望。
而有句话,程珈澜并没有说,前提是薄妈妈能够等到edison,要知道,她现在已经失去了自主呼吸!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沉重,前进的时针上像是绑了千万斤的锁链,每次跳动都艰难无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辈子。
手术室的门,又一次被打开,走出来的依旧是主治医生。
“薄小姐,您要不要去见令慈……”
经过一番抢救后,一身疲惫的他从手术室里出来,“……最后一面儿。”
说出最后这几个字时,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涔涔的冷汗,脸色比薄荷还惨白,这样的话,他作为医生的十几年,说过的次数绝对不在少数,可却是第一次这么害怕。
他忍不住抬眼,看向搂着薄荷肩膀的程珈澜。
病人因为送来不及时,或者病情过重,而造成死亡事件,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他却不觉得程珈澜会接受这样的理由。
如果他不接受——
医死病人的责任就得医院来抗,而医院最后也只会推他出来做替死鬼!
“我来了。”
就在气氛紧绷到一触即发之时,从走廊另一头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手术室外的沉默。
说话的男人,嗓音柔和,传进每个人耳朵里的声音犹如拂面春风,有种说不出的舒爽。
被人众星捧月般簇拥在最前方的,是一个身形削瘦,仪态优美,有张倾国倾城般美丽容颜的男人,他身穿着长长的医用长袍,却给人一种,宫廷礼服般的华丽感。
主治医院看着款款而来的魅力男人,眼底闪过了一抹轻视。
他并不觉得,这种最常出现在少女漫画中,后背扛着一箩筐玫瑰花的男人,能做什么!
若是平日里,他一定会用最专业的知识,高超的技巧,让这个用一张脸招摇撞骗的男人羞愤到撞墙!
但是此刻,他聪明的保持了沉默。
呵,既然有人抢着出头,抢着将程珈澜即将爆发的雷霆怒火,引到自己的身上,他就日行一善,成全对方!
“景致?”
当薄荷看到来人时,忍不住叫出了这个名字,“你……”
“你放心吧。”
他的神色自始至终平静如水,视线划过薄荷后,落到了程珈澜的身上,对着他点了点头,才转身走进手术室。
“还愣着做什么呢!”
中心医院的院长瞧着自家医生还傻愣在原地,忍不住出声斥责。
“院长……”
主治医院本想说,手术室那么重要,怎么可以随便让人进去?
他虽然胆子小,但不可否认,他还是个很不错的医生。
“他是edison!”
如果说,程珈澜这个名字代表着商界霸主之一,黑暗世界的主宰,那么edison这个名字,就是医界当之无愧的王者!
接下来的时间,又是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虽然每个等待亲属从手术室出来的家属都一样煎熬,但院长哪里敢把程珈澜一行人当成普通人,他不但安排了几个护士前来伺候,就是各色茶水果盘点心,也送来不少。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嗅进鼻子里的空气不对,这简直就是一顿丰富的下午茶。
当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心思享受。
薄荷是因为担心母亲的病情,而薄家那群极品亲戚一开始是不敢,后来是没有了机会。
趁着薄荷因为生理需求不得不离开,去洗手间的时候。
那群人就被程珈澜的保镖,一个不落的赶入了,刚跟中心医院院长征用的办公室。
咔嚓!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的声音,莫名的让独自一个人被带进附属休息室的薄家大伯颤抖了下。
亲眼见识到平日里,他们都没机会见得院长,对程珈澜如此毕恭毕敬,薄家大伯的心里是发憷的,尤其是从他进来之后,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好似他是透明的空气般,可越是如此无视,他心里越是没有底儿。
程珈澜坐在欧式的沙发上,姿态慵懒,神色悠闲的慢慢喝了两杯雨前龙井,又享用了几块鲜花小点心,才漫不经心的抬眼,淡淡道:“说吧!”
“说……说什么?”
“你不知道?”
程珈澜轻轻颔首,他并不为难薄家大伯,而是非常好商量的扯了扯唇角,笑道:“那就算了。”
闻言,薄家大伯直接舒了一口气,跟预期中强烈的反差,让他忍不住升起一种想法——
刚才是自己想多了,纯属没事自己吓自己。
没准人家是因为疼爱薄荷,所以打算顺便拉他们一把,或者是给点好处,比如粉色的毛爷爷之类的……
而事实证明,这位薄家大伯,真的是想太多!
只见,好商量的程珈澜,不抬眼帘地勾起唇角,“阎烈,将他从窗户里扔下去!”
哈?
这一刻,薄家大伯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不小心产生了幻觉之类的。
但是,大步走来的阎烈,却揪住他的衣领,就往窗户边儿拖去!
直到窗户被打开,外面炽热的空气刹那间涌入,扑面而来,薄家大伯才后知后觉的明白,程珈澜并不是随便说说。
薄家大伯立刻冲着程珈澜嘶喊,“你不能这样!”
“理由呢?”
这次,薄家大伯的理解能力显然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他立刻大声的喊道:“你不敢!”
就算这个男人权势再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把他从楼上丢下去摔死,都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抹平的!
“呵。”程珈澜轻轻颔首,然后冲着阎烈摆了摆手。
接收到命令的阎烈,立刻提溜起薄家大伯,向窗外推去——
几乎被这番阵仗吓尿的薄家大伯哇哇大叫,死命的伸着手扒拉着窗户,“你这是草菅人命,警察不会不管的!”
“这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
无关你个鬼哟!
要被摔死的人是他,怎么会跟他无关呢!
但是这次,薄家大伯终于学聪明了,他急声说道:“您这样身份高贵的人,何必因为我惹上麻烦!”
程珈澜扯了扯唇角,忍不住为他的机智鼓掌,他赞叹了一声,“真是聪明的人。”
薄家大伯眼见程珈澜认同了他的说法,当即精神一震,继续说道:“有话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说,您说是吗?”
“小聪明,不成大器。”程珈澜盯着薄家大伯的脸,冷笑道:“看在你蠢到愉悦我的份上,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阎烈,你告诉他——”
“程总从来不草菅人命。”
他只会操控生死!
阎烈的声音平直的毫无起伏,他以叙述的语气淡淡道:“至于你的死,可以说是失足坠楼,也可以说是接受不了亲人的不治离世,以身相殉!”
失足坠楼?
以身相殉?
就是傻子都不会相信这样的借口呀!
薄家大伯很想这么喊出来,但他心里却很清楚,对方绝对说到做到。
因为程珈澜已经为他的‘死’找好了借口,哪怕无比荒唐,粗糙,也是借口!
薄家大伯心里冒起一股子凉意,倒不是他不愿意认输,而是……
想到需要被他隐藏的真相,他咬了咬牙,弱弱的威胁道:“我妻子,我的兄弟姐妹,可是看着你们把我带进来的!”
他很想说,你们再厉害,总不能让受害人的家属,也跟着翻供吧!
岂料,阎烈听到这话后,连眉头都没有皱,“无妨,虽然麻烦了”
薄家大伯本想说别开玩笑了,跟他一起前来的可是七八个人,而不是七八颗几毛钱一斤的白菜,再加上他们送薄妈妈来医院时,碰到的邻居,护士医生,路人之类的也绝对不在少数。
他就不相信这么多人,会那么好的被处理!
可是当他抬起头来,视线扫过坐在沙发上,手执茶壶的程珈澜,只见浅黄丨色的茶水直接从壶嘴里滑过空气,注入杯壁薄如蝉翼的茶杯里,传来哗哗的声音。
他的姿态悠闲至极,毫无担忧之色。
而抓着他的健壮男人,脸上一片平静,同样找不到任何波澜,就像刚才,他说的话再正常不过。
薄家大伯顿觉心里咯噔一跳——
也许,不,是真的再正常不过。
他看了一眼,明明不够凶戾狠辣的阎烈,心底蓦地蹭蹭冒起凉气。
尤其是他觉得自己的身子,被再次提起直接推出窗户——
明晃晃的太阳就在眼前,他随时都会从这八楼的高度,掉下去落个脑浆迸裂的下场!
从来没经过这种阵仗的薄家大伯,直接吓傻了。
心中的恐惧在这一刻,登时达到了顶
他只觉得小腹一紧,裤裆蓦地湿透了,当真是被吓尿了。
他尖叫的声音比被袭胸的女人发出来的声音还要高亢。
紧紧地抓住阎烈的手臂,他大声的吼道:“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阎烈转头看向程珈澜,见程珈澜轻轻颔首后,才将薄家大伯拉入房间之内,手腕一甩,就将人直接扔在了地上。
尽管阎烈的动作十分粗暴,摔的薄家大伯很疼,但身体接触地面的美好感觉,已经高过了一切!
他大口喘着粗气,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脏,正在诉说着他的劫后余生。
空气中飘荡开的淡淡不美妙的气味,令程珈澜的眉头蹙了又蹙,“把他弄干净!”
于是,薄家大伯又被阎烈提溜着去了浴室。
十五分钟后,薄家大伯围着宽大的浴巾跟在阎烈的身后走出来。
被教训过的他,这次没有了装傻卖痴的打算。
不必程珈澜开口询问,他就开始交代,“我叫薄盛,是薄荷的大伯……”
在薄盛的叙述中,时间前移,回到了四天之前,也就是薄荷跟钟嘉霓和苏珊在小餐厅短暂交手,尔后被薄妈妈打断的那天。
那天,薄荷从薄妈妈的住处离开后,时间还早。
薄妈妈寻思着这时候过了晚餐点儿,超市肯定会有些打折促销的蔬菜水果,她提前买回来,放到冰箱里,明天再吃也不会坏。
她虽然做不了任何工作,但可以尽量节省出一部分生活费,给薄荷减轻些负担。
这么一想,心疼女儿吃了苦的薄妈妈,就坐不住了。
她换了衣服,拿着装着零用钱的小手包就出门了。
这一出门没关系,从超市买菜回来的她,就碰见了两个人——
一个薄盛,一个是他的妻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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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人心的狠,永远出乎意料
?薄盛两口子最近为了送儿子出国留学的费用,烦心不已,碰到‘欠’他们钱的薄妈妈之后,哪里还肯罢休?
先不说薄家是否还欠他们的钱,只说薄妈妈身上根本就没多少钱——
薄荷不想被母亲过多的追问,就只给她留下了平日里的花销。〖燃^文^书库〗〖.〖774〗〖buy〗.〗
对于薄妈妈的说辞,薄盛和他的妻子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的。他们不相信薄妈妈嫁给薄爸爸这些年,连一点私房都没有,更不信薄妈妈情深到让薄爸爸把钱都拿走了。
于是从那天开始,不但薄盛带着妻子定时定点的报道,还带着之前在薄氏入股的妹妹妹夫等人,轮流守候,务必不让薄妈妈再次潜逃。
薄妈妈被这一伙人折腾的心烦意乱,精神也十分疲惫,虽然她这里的情况很不好,但每次薄荷打电话来的时候,都有询问她情况。可薄妈妈选择了隐瞒,因为在她的心里,她不能为女儿分忧,就十分愧疚了,自然不想跟薄荷添麻烦,再加上她觉得自己能够应付这些人。
但是薄妈妈不知道,人心的狠,永远出乎意料。
薄盛一行人一连守了几天,除了一开始从薄妈妈那里搜刮到的几百块钱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便动了其他心思。
没钱是吧,但还有人啊!
所谓的有人,自然就是他们单纯可爱的侄女薄荷!
薄荷能做什么?
绝对不是努力工作还钱,那见效太慢了,他儿子出国留学的时间不等人!
既然不能卖力,那就卖身好了。
他们倒是没有想过将薄荷送出去做什么陪酒小姐的,一来,到底是亲侄女,二来,他们还是很有良心的。
虽然这是他们自定义的。
所以,他们所谓的卖身就是帮薄荷找个有钱的对象,赶紧将薄荷嫁出去!
出嫁等于聘金,等于他们的钱!
这样,不但他们的损失回来了,薄荷下半辈子还有了依靠,就连薄妈妈和在监狱的薄爸爸都能得到照应!
当薄盛说到这儿的时候,即使冷漠如阎烈,都忍不住看了他好些次——
什么叫花式作死?这就是!
一刹那间,温度好像降低了,薄盛的手来回在汗毛根根竖起的手臂上摩挲了两下,然后继续说——
什么样的对象适合薄荷?
经过精辟的总结就是——人傻钱多!
钱多才能出得起聘金,人傻才愿意出聘金。
确定了条件后,在巨大的金钱魅力下,他们每个人都将自己的人脉运用到了极致,帮助薄荷寻找‘有缘人’。
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
经过地毯式的寻找后,符合他们的人还真的被找到了——
某大型连锁超市的老板,一个月前刚死了第三任妻子,目前正在寻找第四任。
当超市老板看过薄荷的照片,又听说她只有二十四岁时,简直各种满意。
一拍即合的几个人,决定先让两个人见面,也就是俗称的相亲!
当他们一行人不打招呼前来后,把这事儿说给了薄妈妈,薄妈妈立刻急了,她甚至连自己正在招待的客人都顾不得,当场放话让他们想都别想!
想都别想?
那怎么可能,不想,钱怎么来!
没钱,儿子出国留学怎么办?
本来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打算好好说服薄妈妈的众人,也急红了眼!
他们觉得,薄妈妈这是故意坏他们的财路,还误解了他们一片为侄女着想的真心!
而薄妈妈觉得这些亲戚们就是人渣,居然为了点钱,就想把她的女儿推入火坑。更何况当初他们入股的那些钱早就被他们挪用出来了,更别提这些年给他们超出应得比例的红利!
之前不说,是因为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给彼此留着面子罢了,但现在,薄妈妈再也忍不住下去了,她绝不容许有人打她宝贝女儿的主意!
彼此之间立场不同,目的不同,往日的矛盾也在这一刻倏尔爆发!
彼此之间的关系再也无法调和,小小的一室一厅的套房里,挤满了十来号人,吵闹不休!
而在这几乎要把房顶掀翻的争吵中,有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一个是薄妈妈原本正在招呼的客人,一个就是薄盛带来的超市老板。
趁着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超市老板溜到了客人的身边——
“哟,这不是苏大秘吗?”
客人,也就是苏珊,听到了声音倏尔抬头,当她看到眼前身材犹如弥勒佛般的男人时,眼中浮现出疑惑的光芒,“你是……?”
他摸出烫金名片,用手指夹着,递到了苏珊的眼前,颇为自傲的笑道:“我是华润超市的老板,宋庆。”
“嗯。”苏珊轻轻颔首,并没有接过名片的打算,“不好意思,没听过。”
这句话绝对不含一丝水分,以她之前的身份,这样的小老板连见她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认识了。
苏珊这种连应付都懒的态度,让自我感觉良好的宋庆直接胀红了脸。
他忽然想起某次宴会上,他第一次见到苏珊的时候——
那时候他忍不住凑上去,希望能给对方留下良好的印象,方便以后合作。
谁知道,对方一脸高贵冷艳的从他面前走过,就好似他是空气般。
尽管对方摆明了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可是想跟卓越合作的宋庆,又追了过来低头哈腰的简单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又毕恭毕敬的将名片递了上去。
苏珊到底是接了过来,可在宋庆去而复返时,看到苏珊直接将他的名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本来不算什么大事儿,可是在心眼小,自尊心极高的宋庆心里,就变成无法忍耐的了。
如果苏珊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卓越集团第一秘书也就罢了,但她现在明明比丧家之犬还不如,又凭什么高傲?
又凭什么在他面前端着女神的架子?
想到之前的侮辱和方才的冷待,心中愤怒的宋庆直接手一挥,拍掉了苏珊手中的茶杯,“贱女人!”
白瓷茶杯撞上墙壁时发出的哐当巨响,让原本嘈杂的房间登时安静下来,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薄妈妈看到他们口中要介绍给薄荷的男人,居然对自己的客人横眉怒目,心中更是厌恶到了极致,她连忙走过来,挡在苏珊的身前,“你想做什么?”
小姑子薄艳瞧着薄妈妈对他们请来的冤大头态度恶劣,顿时怒了,“大嫂,你这是什么态度?宋老板好歹是客人,他今天来跟薄荷相亲,明天可能就是你女婿!”
“我呸!不过是个不请自来的,哪里是客人!”怒气攻心的薄妈妈一点情面都不留,“至于女婿,你还是留给你家女儿吧!”
薄艳脸色剧变,还没等她说什么,被薄妈妈挡在身后的苏珊,忽然开口——
她说出的话就像投放在水中的炸弹,掀起了漫天水幕,也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薄荷哪里需要相亲,她早就跟了……”
剩下的话语,忽然断了,她仿佛才反应过来,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乱说的。”
在场众人哪个不是人精,尽管苏珊的话说了一半,又立刻道歉,表示自己乱说的,但是谁信?
事关自己的荷包,薄艳立刻冲着苏珊追问,“……她早就跟了,跟了什么啊?”
苏珊用手掩住自己的唇,</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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