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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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

她熟悉的光芒都消失了,出现的是那种,淡漠到她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摆设的眼神!

这个眼神,让薄荷心里明白,主治医生口中最好的情况,并未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还是不认识她。

薄荷知道,可是女仆并不知道。

她虽然感觉到程珈澜的神色并无一丝波动,可是程珈澜一贯高贵冷艳,真的很难让她产生其他的联想。

女仆将保温壶中的粥,分别倒入了两个小碗,又将小菜分别摆在桌上。

程珈澜不是没看到女仆倒的两碗粥,只当这个中年女人的特殊癖好,直到她招呼那个一直犹如傻子般的女人过来一起吃的时候,他微微蹙眉,忍不住了——

“什么时候,佣人可以跟主人一起用餐了?”

“啊——”

即使精明厉害如女仆,听到程珈澜莫名的话,也有瞬间的反应不过来nad2(

佣人?

她是佣人不错,可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要陪着程珈澜一起用餐,她招呼的是薄小姐……

这时,想到什么的女仆吃惊地抬起头,看向薄荷——

她白嫩素净的小脸上毫无惊讶。

不管他所居住的病房,装饰的多么温馨舒适,可是空气中飘荡的消毒水味,还是让他的心情染上了阴郁,再加上伤口一直尖锐的疼痛……

当他看到那个中年女人,因为他的一句话傻住时,黝黑的眼眸中霎时闪过不悦的光芒,他头也不抬的冷哼道:“给我出去!”

“薄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儿?”

走出病房后,女仆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疑惑,“程总他——”

薄荷注视着女仆的双眼,“他失忆了。”

“什么?”女仆吃惊地挑眉,“怎么会这样?”

“就是……”

薄荷的视线从女仆身上移开,停留在仿若虚无的地方,她轻叹一声,“……他受伤的时候撞坏了脑子,把大家都忘记了。”

其实说程珈澜忘记了大家,也是不正确的,因为他还记得很多人nad3(

忙碌了一晚上,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的阎烈,听得程珈澜醒来的消息后立刻赶来,薄荷以为阎烈也会经历她和女仆之前经历过的震惊。

然而并没有,她发现她猜错了。

因为程珈澜能够轻易的认出那个之前,在走廊训斥薄荷愚蠢的男人——

阎烈。

程珈澜甚至提到了阎三等人。

“程总这种情况,应该是选择性失忆。”

主治医生认真的听完了薄荷的转述,停顿了一下,方才给出了答案。

选择失忆……

这个词,薄荷听过。

大概就是一个人受到外界的刺激或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儿,逃避的事儿,或人或物。

对此,薄荷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还是该怒。

她觉得以受到的伤害程度来说,她才是那个应该得什么见鬼的选择性失忆的人!

要知道当初被百般欺负的人,可是她!!

薄荷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后,跟女仆交代了一句后,就拎着手包离开了。

女仆原本是想拦住薄荷的,最近外面不太平,程珈澜又伤着,要是真的再出什么事儿,可就麻烦了。

可是她也只是想了想,并没有付出实际的行动,她还以为薄荷是因为程珈澜失忆的事儿不开心。女仆觉得她很能理解薄荷的心情,她自己不过是个女佣,被程珈澜彻底遗忘都觉得很是失落,更何况跟程珈澜有着最亲密关系的薄荷。

这么一想,女仆觉得薄荷出去散心也好。

所以她只是叮嘱薄荷万事小心,等到薄荷转身后,才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叹息。

程珈澜的记忆里没有她。

薄荷承认,这让她很难受,她相信任谁被自己的男人忘记了,都不会愉快。

可是,她这次出门却并不是为了散心。

刚才——

阎烈确认了程珈澜除了记忆不完整,伤口还要恢复,就没有其他的事儿后,便没有再回程珈澜病房的打算,而是选择离开。

程珈澜重伤,能够全权指挥那些人的主儿,就剩下了他。

阎烈当真很忙。

所以在薄荷叫住他的时候,心里也闪过了各种的不耐,不过看在薄荷跟了程珈澜多年的份上,还是示意她有话快说。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

阎烈的回答敷衍到了极致,薄荷并不满意,她想知道的是并不是这样的回答。

薄荷侧身挡住了阎烈的去路,冷着脸问道:“我想知道卓越的事儿怎么样了!麻烦你认真回答我!”

阎烈习惯的嗤笑——

他想说:就算卓越破产,程总也养得起你!

可是当他看到薄荷脸上的神情后,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了,“情况不算好。”

他这句话绝对是大实话,本来卓越就因为苏幕遮的有心报复而麻烦不断。

可也只是麻烦而已,毕竟卓越在a市屹立多年不倒,背后又有名门程氏,并且做到现在的规模,不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招惹的。

所以很多人都选择观望,外加喜闻乐见,落井下石,看戏罢了。

但是现在不同。

程珈澜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人刺杀,之后送进医院又是生死未卜。

尽管在程珈澜手术成功后,就由主治医生对外言明,程珈澜的情况很好,很快就能康复。

很快就能康复?

所谓的很快是多久?

十天半月?还是一个月,甚至……更久?

在苏幕遮的趁机鼓动带头,外加有心人的活跃之下,这样的局面让许多对卓越集团,虎视眈眈的人,动了越来越多的心思。

这些年被卓越压的喘不过气,嫉妒的人并不在少数,他们每个人都拼了命的想要分一杯羹!

题外话:

表觉得九在写狗血,其实这后面会解释一个前面留下的悬念……

177 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事情在短时间内恶化到如此地步,是阎烈始料未及的。

更让他想象不到的是程珈澜的失忆。

跟程珈澜经过简单沟通后,他发现程珈澜的记忆是停留在九年前的,而这九年的记忆,他也不是一点都不记得,而是丢失了一部分,变得相当模糊。

比如说,卓越集团,在程珈澜的记忆里,也不过是个刚在他手中崭露头角的小公司。

这种情况代表什么?

阎烈不敢想,他甚至开始觉得,程珈澜疼爱薄荷这么多年,也是件好事儿了。

薄荷听完了阎烈的解释,沉默半晌,倏尔道:“如果苏幕遮罢手,情况会好吗?”

阎烈听完薄荷的话,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你有办法?”

薄荷也不知道她要做的事儿有没有用,因此较为保守地颔首,“我可以一试。”

“试试?”

闻言,阎烈的脸庞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你该不会看到程总有麻烦,就想对旧爱投怀送抱吧!”

薄荷向来是脾气的主儿,发火的次数还真不多,哪怕之前阎烈骂她蠢,都不曾生气。

因为她也觉得自己蠢。

可是这也不代表,她的一片好心被人误解到如此境地,都不反击!

啪!

薄荷挥手,一巴掌甩在阎烈的脸庞上,冷着脸低声斥责道:“阎烈,我告诉你!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可是别侮辱我!”

在阎烈的心中,薄荷就是个绵羊般的人物,也犹如绵羊般天真单蠢,所以他从未想过,小绵羊也会奋起,也从未防备过她nad1(

所以。

当阎烈感觉到脸颊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时,才不敢置信的发现,他竟然被小绵羊打了!

阎烈还未回神,只听薄荷以命令地语气冷道:“让人送我离开医院!”

薄荷在阎烈的安排下,成功离开了医院,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不在薄荷预料中的是,阎烈安排的两个人将她送出医院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寸步不离地跟在了她的身边儿。

薄荷想了想,到底没有拒绝,不管阎烈的意思,是不是替程珈澜监视她,还是真心要保护她,都无所谓!

反正她也没打算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怕人跟,而且有帮手才是最好不过的。

于是薄荷就在两人的陪伴下,叫了一辆taxi,直奔世贸国际。

世贸国际的负责人仍然是薄荷熟悉的那位。

对方知道薄荷是什么来头,听到薄荷提出的要求后,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因为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就是这个。”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薄荷,瞧见出现在眼前的画面时,立刻叫道:“麻烦停下。”

画面立刻停止。

“拉近些?”

“可以。”坐在电脑前面的人,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输入了一连串数据。

屏幕上的画面被放大,薄荷望着清晰地记录了每一秒发生了什么的录像,脸上总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找到了nad2(”

原本她只想碰碰运气的,可是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找到就好。”

薄荷转头看向负责人,“先生,真是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对方摆手,又因为跟薄荷也算熟人,不由出言调侃了一句,“其实你应该感谢四年前,那个敢敲响世贸国际火警的人,不是我。”

要不是因为当初薄荷干的那点事儿惹了程珈澜,心中后怕不已的他,也不会掏腰包在世贸国际里,周围加了不少摄像头,也不会拍到薄荷想要的画面。

这也得庆幸,方向感一向很差的薄荷,那天从世贸国际离开的时候,成功走了东边的侧门。

只有那个门,才是紧邻道路的。

当然,她要是没走那个门,可能就拍不到秦央和苏幕遮了。

之前的事儿被对方提起,薄荷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唇角,“哎,那都是老黄历了,还提它做什么?”

“谁让我也老了呢。”

薄荷要的录像被裁剪完成后,放在了一个u盘里,她再次跟对方道谢,就带着u盘离开了。

薄荷这次来世贸国际要找的东西不难猜,就是她跟秦央发生冲突,或者说秦央以跌倒来冤枉她的那天的录像。

也许有人问了,既然有录像,那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调取?

其实原因很简单,苏幕遮完全相信薄荷推倒了秦央。

而程珈澜则是懒得看,更不屑解释nad3(

就跟当天他从医院带走薄荷时说的一样——

苏幕遮有手段尽管使出来,他接着就是了!

而秦央则是压根不曾想到,世贸国际的外面,居然装了摄像头。

当然还有一个十分值得一提的原因,就是秦央假装被薄荷推倒想要诬赖薄荷,借此来破坏薄荷在苏幕遮心中的形象,可是秦央也因此动了胎气。

原本女人怀孕前三个月就是危险期,如今她更是只能躺在牀上休养了。

薄荷从世贸国际出来后,又打车来到了a市的妇幼保健院,秦央就是在这家医院里休养的。

薄荷本来是想用刚拿到的录像跟秦央做交易,让她劝阻苏幕遮收手的。

可是她没想到推开病房的门时,苏幕遮也在,他正一脸担心的,一口口喂秦央吃养胎的补品。

碰到这样的情况,薄荷一时间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当然,她就是想退也来不及了。

苏幕遮听得动静,一眼便注意到薄荷,他微微蹙眉,冷漠道:“你来做什么?”

不等薄荷开口,秦央立刻插话,“幕遮,你别这样,会吓到薄荷的。”

苏幕遮不以为然的嗤笑,“那最好不过。”

“幕遮——”秦央拉长了时间,敛起神瞪了瞪苏幕遮,“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我都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你不要怪薄荷,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

“我知道。”

苏幕遮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可是那神情摆明了不相信秦央的话,认为她不过是在袒护薄荷,“来,张嘴——”

薄荷冷眼旁观着这恩恩爱爱的一幕,忽然发现她还是小看了秦央,秦央虽然口口声声说都是自己不好,跟她无关。

可是,她的语气,神态,又无一不在表明,她这么说只是为了维护薄荷的颜面。

她这么做,收拢了苏幕遮的心,同时又让苏幕遮对程珈澜和薄荷的怨恨更深,甚至还让薄荷刚拿到手的录像再无用武之地——

秦央说了,这事儿跟她无关。

仅此一句话,就能将所有事情推得干干净净!

得知自己做了无用功,薄荷决定先离开再说。

她发誓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瞧见了秦央的唇畔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那副一直展现在薄荷面前的天真无邪的面具,也露出了裂痕。

没关系,这次失败了没关系,还有以后呢,她就不信抓不住秦央的把柄!

薄荷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她很厉害,对吗?”

薄荷离开秦央的病房,却忽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她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转头望去,只见太阳无法企及的角落里,有个人。

对方依靠在墙壁上,冲着她露出刺眼的嗤笑。

“俞侬侬。”

薄荷望着阴影里的女人,那不是之前在宴会上匆匆见了一面,曾经的好友俞侬侬,又是谁?

俞侬侬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

薄荷不住地蹙眉,“你的脸——”

俞侬侬伸手摸了摸脸颊,微笑,“很吓人是吗?”

“嗯。”薄荷颔首。

俞侬侬的脸庞上满是青紫色的痕迹,用吓人形容,绝对是最客气的说法了。

“你……怎么搞成了这样子?”

当年俞侬侬可是最在乎她这张脸的,每次薄荷忍不住吐槽她爱美的时候,俞侬侬都会振振有词的回击说,薄荷,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张脸!

“呵——”

俞侬侬注意到薄荷眼底不掩饰的疑惑,轻笑摇头,“你觉得你应该问我这个问题吗!”

“什么是应该,什么又是不应该呢?”

薄荷扯着唇角,“我只是问了,自己想问的问题,仅此。”

俞侬侬挑起眉,语气中满是嗤笑,“你在关心我,你居然在关心我?”

“或许是呢。”薄荷并没有因为俞侬侬的态度生气。

或许真的是时间太长,也或许是当年的事儿她都已经放下了,面对俞侬侬,这个曾经背叛了她的朋友,也找不到当初那种怨怼和恨意,仅有种遗憾了。

遗憾,她们俩不能永永远远的做朋友。

可是人生就是这个样子,来来往往,往往来来,能够一直都在的人,当真很少。

薄荷的眼神依旧清澈,唇角掠着笑,那模样一如俞侬侬记忆之中的,毫无变化。

见状,俞侬侬的神情忽然僵硬了些,“你——”

叮!

这是电梯到达后发出的动静。

“多保重吧。”薄荷说罢,直接抬脚步入电梯。

电梯的门很快关上,将彼此的视线阻隔,那张熟悉的脸庞也看不见了。

还站在原地的俞侬侬忽然笑出声——

薄荷是有多么傻,多么蠢,多么二,才会关心她,这个曾经背叛她的人。

她应该冲上来,给她一巴掌才对啊!

不管当年她说的多么冠冕堂皇,都无法掩饰她暗藏的私心。

一抹温热直接涌入眼眶,貌似是流泪的征兆。

这么多年,无论多么痛苦,多么煎熬,她都逼着自己咬紧牙关,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而现在,却在薄荷的几句话里,溃不成军!

果真可笑,可笑之极!

薄荷回到程珈澜所在的医院时,女仆因为帝景豪庭的事儿已经回去了,她打了个电话报过平安后,推开了病房的门走进去。

房间里,程珈澜趴在牀上睡得格外香甜。

薄荷将脚步放到最轻,一步步朝着牀边走去……

那张俊美的脸庞贴在枕头边儿,脸部的肌肉因为挤压略显变形,可能是不习惯趴着睡的姿势,他紧蹙眉头,薄唇紧抿,还有几根桀骜的发丝,直直挺翘起来,无声的表达着一种张扬。

意外的,多了些孩子气的程珈澜,不知道怎么的让薄荷心头发软,她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程珈澜的脸庞,当然她想到就做了。

在她微凉的指尖感受到程珈澜脸上肌肤的温度,触碰到那抹柔软时,手腕忽然被紧紧地攥住了。

薄荷微微一惊,抬起头,却见原本闭着眼沉睡的程珈澜,已然睁开了眼。

那双黝暗的眼眸里闪现着冰冷的光泽,说出来的话更是带着无法错认的杀意。

他说,“这次我抓住你的手,下次扭断的就是你的脖子!不要以为每次都这么好运!”

程珈澜并没有开玩笑!

薄荷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背后有些濡</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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