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
她熟悉的光芒都消失了,出现的是那种,淡漠到她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摆设的眼神!
这个眼神,让薄荷心里明白,主治医生口中最好的情况,并未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还是不认识她。
薄荷知道,可是女仆并不知道。
她虽然感觉到程珈澜的神色并无一丝波动,可是程珈澜一贯高贵冷艳,真的很难让她产生其他的联想。
女仆将保温壶中的粥,分别倒入了两个小碗,又将小菜分别摆在桌上。
程珈澜不是没看到女仆倒的两碗粥,只当这个中年女人的特殊癖好,直到她招呼那个一直犹如傻子般的女人过来一起吃的时候,他微微蹙眉,忍不住了——
“什么时候,佣人可以跟主人一起用餐了?”
“啊——”
即使精明厉害如女仆,听到程珈澜莫名的话,也有瞬间的反应不过来nad2(
佣人?
她是佣人不错,可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要陪着程珈澜一起用餐,她招呼的是薄小姐……
这时,想到什么的女仆吃惊地抬起头,看向薄荷——
她白嫩素净的小脸上毫无惊讶。
不管他所居住的病房,装饰的多么温馨舒适,可是空气中飘荡的消毒水味,还是让他的心情染上了阴郁,再加上伤口一直尖锐的疼痛……
当他看到那个中年女人,因为他的一句话傻住时,黝黑的眼眸中霎时闪过不悦的光芒,他头也不抬的冷哼道:“给我出去!”
“薄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儿?”
走出病房后,女仆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疑惑,“程总他——”
薄荷注视着女仆的双眼,“他失忆了。”
“什么?”女仆吃惊地挑眉,“怎么会这样?”
“就是……”
薄荷的视线从女仆身上移开,停留在仿若虚无的地方,她轻叹一声,“……他受伤的时候撞坏了脑子,把大家都忘记了。”
其实说程珈澜忘记了大家,也是不正确的,因为他还记得很多人nad3(
忙碌了一晚上,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的阎烈,听得程珈澜醒来的消息后立刻赶来,薄荷以为阎烈也会经历她和女仆之前经历过的震惊。
然而并没有,她发现她猜错了。
因为程珈澜能够轻易的认出那个之前,在走廊训斥薄荷愚蠢的男人——
阎烈。
程珈澜甚至提到了阎三等人。
“程总这种情况,应该是选择性失忆。”
主治医生认真的听完了薄荷的转述,停顿了一下,方才给出了答案。
选择失忆……
这个词,薄荷听过。
大概就是一个人受到外界的刺激或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儿,逃避的事儿,或人或物。
对此,薄荷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还是该怒。
她觉得以受到的伤害程度来说,她才是那个应该得什么见鬼的选择性失忆的人!
要知道当初被百般欺负的人,可是她!!
薄荷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后,跟女仆交代了一句后,就拎着手包离开了。
女仆原本是想拦住薄荷的,最近外面不太平,程珈澜又伤着,要是真的再出什么事儿,可就麻烦了。
可是她也只是想了想,并没有付出实际的行动,她还以为薄荷是因为程珈澜失忆的事儿不开心。女仆觉得她很能理解薄荷的心情,她自己不过是个女佣,被程珈澜彻底遗忘都觉得很是失落,更何况跟程珈澜有着最亲密关系的薄荷。
这么一想,女仆觉得薄荷出去散心也好。
所以她只是叮嘱薄荷万事小心,等到薄荷转身后,才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叹息。
程珈澜的记忆里没有她。
薄荷承认,这让她很难受,她相信任谁被自己的男人忘记了,都不会愉快。
可是,她这次出门却并不是为了散心。
刚才——
阎烈确认了程珈澜除了记忆不完整,伤口还要恢复,就没有其他的事儿后,便没有再回程珈澜病房的打算,而是选择离开。
程珈澜重伤,能够全权指挥那些人的主儿,就剩下了他。
阎烈当真很忙。
所以在薄荷叫住他的时候,心里也闪过了各种的不耐,不过看在薄荷跟了程珈澜多年的份上,还是示意她有话快说。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
阎烈的回答敷衍到了极致,薄荷并不满意,她想知道的是并不是这样的回答。
薄荷侧身挡住了阎烈的去路,冷着脸问道:“我想知道卓越的事儿怎么样了!麻烦你认真回答我!”
阎烈习惯的嗤笑——
他想说:就算卓越破产,程总也养得起你!
可是当他看到薄荷脸上的神情后,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了,“情况不算好。”
他这句话绝对是大实话,本来卓越就因为苏幕遮的有心报复而麻烦不断。
可也只是麻烦而已,毕竟卓越在a市屹立多年不倒,背后又有名门程氏,并且做到现在的规模,不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招惹的。
所以很多人都选择观望,外加喜闻乐见,落井下石,看戏罢了。
但是现在不同。
程珈澜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人刺杀,之后送进医院又是生死未卜。
尽管在程珈澜手术成功后,就由主治医生对外言明,程珈澜的情况很好,很快就能康复。
很快就能康复?
所谓的很快是多久?
十天半月?还是一个月,甚至……更久?
在苏幕遮的趁机鼓动带头,外加有心人的活跃之下,这样的局面让许多对卓越集团,虎视眈眈的人,动了越来越多的心思。
这些年被卓越压的喘不过气,嫉妒的人并不在少数,他们每个人都拼了命的想要分一杯羹!
题外话:
表觉得九在写狗血,其实这后面会解释一个前面留下的悬念……
177 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事情在短时间内恶化到如此地步,是阎烈始料未及的。
更让他想象不到的是程珈澜的失忆。
跟程珈澜经过简单沟通后,他发现程珈澜的记忆是停留在九年前的,而这九年的记忆,他也不是一点都不记得,而是丢失了一部分,变得相当模糊。
比如说,卓越集团,在程珈澜的记忆里,也不过是个刚在他手中崭露头角的小公司。
这种情况代表什么?
阎烈不敢想,他甚至开始觉得,程珈澜疼爱薄荷这么多年,也是件好事儿了。
薄荷听完了阎烈的解释,沉默半晌,倏尔道:“如果苏幕遮罢手,情况会好吗?”
阎烈听完薄荷的话,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你有办法?”
薄荷也不知道她要做的事儿有没有用,因此较为保守地颔首,“我可以一试。”
“试试?”
闻言,阎烈的脸庞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你该不会看到程总有麻烦,就想对旧爱投怀送抱吧!”
薄荷向来是脾气的主儿,发火的次数还真不多,哪怕之前阎烈骂她蠢,都不曾生气。
因为她也觉得自己蠢。
可是这也不代表,她的一片好心被人误解到如此境地,都不反击!
啪!
薄荷挥手,一巴掌甩在阎烈的脸庞上,冷着脸低声斥责道:“阎烈,我告诉你!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可是别侮辱我!”
在阎烈的心中,薄荷就是个绵羊般的人物,也犹如绵羊般天真单蠢,所以他从未想过,小绵羊也会奋起,也从未防备过她nad1(
所以。
当阎烈感觉到脸颊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时,才不敢置信的发现,他竟然被小绵羊打了!
阎烈还未回神,只听薄荷以命令地语气冷道:“让人送我离开医院!”
薄荷在阎烈的安排下,成功离开了医院,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不在薄荷预料中的是,阎烈安排的两个人将她送出医院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寸步不离地跟在了她的身边儿。
薄荷想了想,到底没有拒绝,不管阎烈的意思,是不是替程珈澜监视她,还是真心要保护她,都无所谓!
反正她也没打算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怕人跟,而且有帮手才是最好不过的。
于是薄荷就在两人的陪伴下,叫了一辆taxi,直奔世贸国际。
世贸国际的负责人仍然是薄荷熟悉的那位。
对方知道薄荷是什么来头,听到薄荷提出的要求后,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因为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就是这个。”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薄荷,瞧见出现在眼前的画面时,立刻叫道:“麻烦停下。”
画面立刻停止。
“拉近些?”
“可以。”坐在电脑前面的人,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输入了一连串数据。
屏幕上的画面被放大,薄荷望着清晰地记录了每一秒发生了什么的录像,脸上总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找到了nad2(”
原本她只想碰碰运气的,可是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找到就好。”
薄荷转头看向负责人,“先生,真是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对方摆手,又因为跟薄荷也算熟人,不由出言调侃了一句,“其实你应该感谢四年前,那个敢敲响世贸国际火警的人,不是我。”
要不是因为当初薄荷干的那点事儿惹了程珈澜,心中后怕不已的他,也不会掏腰包在世贸国际里,周围加了不少摄像头,也不会拍到薄荷想要的画面。
这也得庆幸,方向感一向很差的薄荷,那天从世贸国际离开的时候,成功走了东边的侧门。
只有那个门,才是紧邻道路的。
当然,她要是没走那个门,可能就拍不到秦央和苏幕遮了。
之前的事儿被对方提起,薄荷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唇角,“哎,那都是老黄历了,还提它做什么?”
“谁让我也老了呢。”
薄荷要的录像被裁剪完成后,放在了一个u盘里,她再次跟对方道谢,就带着u盘离开了。
薄荷这次来世贸国际要找的东西不难猜,就是她跟秦央发生冲突,或者说秦央以跌倒来冤枉她的那天的录像。
也许有人问了,既然有录像,那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调取?
其实原因很简单,苏幕遮完全相信薄荷推倒了秦央。
而程珈澜则是懒得看,更不屑解释nad3(
就跟当天他从医院带走薄荷时说的一样——
苏幕遮有手段尽管使出来,他接着就是了!
而秦央则是压根不曾想到,世贸国际的外面,居然装了摄像头。
当然还有一个十分值得一提的原因,就是秦央假装被薄荷推倒想要诬赖薄荷,借此来破坏薄荷在苏幕遮心中的形象,可是秦央也因此动了胎气。
原本女人怀孕前三个月就是危险期,如今她更是只能躺在牀上休养了。
薄荷从世贸国际出来后,又打车来到了a市的妇幼保健院,秦央就是在这家医院里休养的。
薄荷本来是想用刚拿到的录像跟秦央做交易,让她劝阻苏幕遮收手的。
可是她没想到推开病房的门时,苏幕遮也在,他正一脸担心的,一口口喂秦央吃养胎的补品。
碰到这样的情况,薄荷一时间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当然,她就是想退也来不及了。
苏幕遮听得动静,一眼便注意到薄荷,他微微蹙眉,冷漠道:“你来做什么?”
不等薄荷开口,秦央立刻插话,“幕遮,你别这样,会吓到薄荷的。”
苏幕遮不以为然的嗤笑,“那最好不过。”
“幕遮——”秦央拉长了时间,敛起神瞪了瞪苏幕遮,“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我都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你不要怪薄荷,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
“我知道。”
苏幕遮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可是那神情摆明了不相信秦央的话,认为她不过是在袒护薄荷,“来,张嘴——”
薄荷冷眼旁观着这恩恩爱爱的一幕,忽然发现她还是小看了秦央,秦央虽然口口声声说都是自己不好,跟她无关。
可是,她的语气,神态,又无一不在表明,她这么说只是为了维护薄荷的颜面。
她这么做,收拢了苏幕遮的心,同时又让苏幕遮对程珈澜和薄荷的怨恨更深,甚至还让薄荷刚拿到手的录像再无用武之地——
秦央说了,这事儿跟她无关。
仅此一句话,就能将所有事情推得干干净净!
得知自己做了无用功,薄荷决定先离开再说。
她发誓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瞧见了秦央的唇畔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那副一直展现在薄荷面前的天真无邪的面具,也露出了裂痕。
没关系,这次失败了没关系,还有以后呢,她就不信抓不住秦央的把柄!
薄荷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她很厉害,对吗?”
薄荷离开秦央的病房,却忽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她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转头望去,只见太阳无法企及的角落里,有个人。
对方依靠在墙壁上,冲着她露出刺眼的嗤笑。
“俞侬侬。”
薄荷望着阴影里的女人,那不是之前在宴会上匆匆见了一面,曾经的好友俞侬侬,又是谁?
俞侬侬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
薄荷不住地蹙眉,“你的脸——”
俞侬侬伸手摸了摸脸颊,微笑,“很吓人是吗?”
“嗯。”薄荷颔首。
俞侬侬的脸庞上满是青紫色的痕迹,用吓人形容,绝对是最客气的说法了。
“你……怎么搞成了这样子?”
当年俞侬侬可是最在乎她这张脸的,每次薄荷忍不住吐槽她爱美的时候,俞侬侬都会振振有词的回击说,薄荷,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张脸!
“呵——”
俞侬侬注意到薄荷眼底不掩饰的疑惑,轻笑摇头,“你觉得你应该问我这个问题吗!”
“什么是应该,什么又是不应该呢?”
薄荷扯着唇角,“我只是问了,自己想问的问题,仅此。”
俞侬侬挑起眉,语气中满是嗤笑,“你在关心我,你居然在关心我?”
“或许是呢。”薄荷并没有因为俞侬侬的态度生气。
或许真的是时间太长,也或许是当年的事儿她都已经放下了,面对俞侬侬,这个曾经背叛了她的朋友,也找不到当初那种怨怼和恨意,仅有种遗憾了。
遗憾,她们俩不能永永远远的做朋友。
可是人生就是这个样子,来来往往,往往来来,能够一直都在的人,当真很少。
薄荷的眼神依旧清澈,唇角掠着笑,那模样一如俞侬侬记忆之中的,毫无变化。
见状,俞侬侬的神情忽然僵硬了些,“你——”
叮!
这是电梯到达后发出的动静。
“多保重吧。”薄荷说罢,直接抬脚步入电梯。
电梯的门很快关上,将彼此的视线阻隔,那张熟悉的脸庞也看不见了。
还站在原地的俞侬侬忽然笑出声——
薄荷是有多么傻,多么蠢,多么二,才会关心她,这个曾经背叛她的人。
她应该冲上来,给她一巴掌才对啊!
不管当年她说的多么冠冕堂皇,都无法掩饰她暗藏的私心。
一抹温热直接涌入眼眶,貌似是流泪的征兆。
这么多年,无论多么痛苦,多么煎熬,她都逼着自己咬紧牙关,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而现在,却在薄荷的几句话里,溃不成军!
果真可笑,可笑之极!
薄荷回到程珈澜所在的医院时,女仆因为帝景豪庭的事儿已经回去了,她打了个电话报过平安后,推开了病房的门走进去。
房间里,程珈澜趴在牀上睡得格外香甜。
薄荷将脚步放到最轻,一步步朝着牀边走去……
那张俊美的脸庞贴在枕头边儿,脸部的肌肉因为挤压略显变形,可能是不习惯趴着睡的姿势,他紧蹙眉头,薄唇紧抿,还有几根桀骜的发丝,直直挺翘起来,无声的表达着一种张扬。
意外的,多了些孩子气的程珈澜,不知道怎么的让薄荷心头发软,她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程珈澜的脸庞,当然她想到就做了。
在她微凉的指尖感受到程珈澜脸上肌肤的温度,触碰到那抹柔软时,手腕忽然被紧紧地攥住了。
薄荷微微一惊,抬起头,却见原本闭着眼沉睡的程珈澜,已然睁开了眼。
那双黝暗的眼眸里闪现着冰冷的光泽,说出来的话更是带着无法错认的杀意。
他说,“这次我抓住你的手,下次扭断的就是你的脖子!不要以为每次都这么好运!”
程珈澜并没有开玩笑!
薄荷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背后有些濡</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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