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2 / 2）

凉薄少年 鬼魅双翼

（〖青春是一场烟火，在片刻的耀眼与夺目中，迎来的只是静默。『』〗

多少天以后，小兰终于出院了。看着铃木园子那简直要痛哭流涕的模样，那训工藤的唾沫满天飞的模样，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服部表示自己不存在，然后暗中鄙视工藤竟然说不过一个女人。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工藤对此的反应是：睁着半月眼，冷笑。

工藤自从恢复理智后，按服部的话来说，就是更加无耻了……好不容易恢复原先的身体了，却整日不去上课，呆在自己家，掩饰自己的无耻之心，虽说只有那一点比较无耻点，其他还是很正常的。

幸亏服部也只是私底下说说，不然工藤可能会从房间里跳出来和他拼命。

小兰很多次来到工藤的房间中，看到那密闭的工藤宅，偶尔射进的阳光找出飞舞的灰尘，令小兰莫名打了几个寒噤。

小兰说要帮忙打扫，工藤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不用了……”眸子透出不同寻常的色彩。因为，这有她的痕迹呢……

剩下一脸呆愣的小兰，愣了五秒后，表情变得有些失望与伤心。

小兰不甘心，咬咬下唇，小心翼翼道：“新一，你在家里干什么呢？”淡紫色的眸子带着一些期翼，希望能得到一些什么有用的答案。但是令她失望了。

工藤听了，看向了小兰，嘴角泛起了一抹浓浓的笑。笑得很是没心没肺的模样，好像不知道世间痛苦为何物。ww俊逸的脸庞因为前几天的变故变得瘦削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万分清瘦。此时笑起来的模样，很好看，却看的小兰莫名伤感。

他笑着，耸耸肩，说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答案：“谁知道呢……”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呢。其实，只是回味寻找这座曾经不属于他的大房子中，那魂牵梦萦的面容吧……那笑得淡然的容颜。

说完，密长的睫毛低垂，将深水眸子里的变换全部遮去§角越加扬起，渐渐变了味。成了那一贯嚣张、自信的笑容。

……

过了几天，工藤终于出门了，来到了博士家。

工藤坐在沙发上，仄歪着身子，冰蓝的眼眸微微眯着，头靠在沙发上上，一只手扶着额头，似在休憩。一只腿勾着另一只长腿，很随意。

灰原放学回来，书包随意一丢。见到工藤，脸色微霁。“你怎么来了，不准备当僵尸了？”语气微微起伏，嘴角闪过一丝讥讽，毫不留情讽刺。

“僵尸嘛……唔，还真情愿当作那东西呢……”工藤听了一怔，随即一甩手，调笑却又似在喃喃自语说着。

一会儿，他展开笑颜，倾身向前：“觉得很意外吗？”

灰原听了，“哼”了一声，眸子中划过不屑。“你是觉得你现在很伟大吗？”

工藤站起身，掸了身上的灰尘。唇线微微上扬。“不，我只是在细数我还拥有什么。只是这今天有了结果罢了。”

灰原扭过头，“呵呵”冷笑，随后拆穿道：“你就说着专属你的谎话吧。”语气有些隐含的阴郁。

“诶诶……”工藤不满，然而那双眸子却快速抹去了一瞬涌出的浓郁的色彩，恢复了冰蓝的澄澈。

“我的专属谎话吗，只属于那个人呢……”声音越来越低柔，然而其中蕴含的冰冷，却令人不寒而栗。

灰原打了个寒噤，陌生的看了几眼工藤。见到立马恢复如初的工藤，心中升起惊奇，以及隐含的后怕，刚才那么狠戾的人，是工藤吗？！

……

一会儿，灰原突然出了声。“最近我碰见一个人。”

工藤奇怪，灰原可不是一个会轻易注意别人的一个人啊，通澈的眼眸微滞随后浅笑。“你认识？”

灰原摇头。“不认识。”

“他（她）认识你？缠着你？”工藤呵呵两声，开玩笑道。

灰原瞪了两眼，毫不掩饰鄙视。但还是回答道：“没有。是我注意到那人的。那人，我很感兴趣。”

工藤一阵恶寒，灰原感兴趣。是谁这么倒霉啊~“难得啊。”说着，迎面而来一本书砸向他的脸，工藤旋即脑袋一移动，闪过。

工藤刚要抱怨灰原的无情，却是正眼看到了灰原严肃的面孔。于是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了。他知道，灰原这幅面孔，事情还真的可能是不简单了。

灰原见到工藤终于认真了，点了点头。冷淡说道：

“因为步美他们说一个点心店点心很好吃，所以一次我被步美、光彦、元太那三个特意拉到了那个点心店。进去，便看见那人也走了进来。那是一个少年，与你一般大。”说着，补充上一句，“是你现在的年龄。”

“嗯。所以？”工藤好奇了，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很淡漠淡漠。似乎无视了任何人，除了自己要看到的人。”

“就因为这个？！”工藤撇撇嘴，无语＝ ＝

灰原抛了一个白眼过去，继续道。

“然后，他路过我旁边，我看到了他的衣服鼓囊囊的。是那东西的轮廓。很危险的味道。”

工藤沉默，抿唇不答。枪吗……

“这时，隔壁开来一辆车，是抢劫银行的歹徒。后面跟着警车。随后那辆歹徒开的车四处乱撞，碾过了许多人，地面满是鲜红的血。旁边的人全在尖叫，一片嘈杂。然而，那名少年像是没听到任何的声音，只是淡淡的，冷漠的，提着手上的点心，继续向前走。消失在了路口。”

工藤听了，皱眉。

嗯……带着手枪，对杀人无动于衷，视若无睹的少年嘛……

大梦

（〖谢谢你来梦里看我，好久不见了。〗

“什么，你对那男生有兴趣！”灰原眉毛一挑，失声道。她觉得世界好像颠倒了，这个推理死宅对男生有兴趣？！

工藤原本腿伸展着靠在茶几上，手上看着书。听到灰原的话，放下书，露出了笑眯眯的俊脸。“怕我跟你抢啊？呐呐——”

灰原听了，冷笑，“你是发烧了吗，要我带你去医院吗？别给我装傻。“

工藤一怔，抬了抬眉毛，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深邃：“其实，只是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灰原一顿，顿时想到那人是谁。扯扯嘴角：“你以为她变性了，躲着你是吧。”其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工藤的个眼神黯了黯，没有说话。虽然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见到工藤的模样，灰原以为是提到那人，戳到工藤痛处了，心里的复杂无法表达。有些心痛，有些悲哀，有些欣慰，有些遗憾。说实话，她也不相信，那个人，那个给人好像是无所不能感觉的人，就那样静静的消失了。

没留下一点痕迹。消失得那么彻底，消失得那么突然。

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不该，明明不该是那样，明明她该是无所不能不是吗……

几乎所有人那么认为，就连灰原也在渐渐相信：凉宫明很厉害，她能承担一切，不论任何。可是，当凉宫明真的消失了的时候，当他们止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止不住悲凉，止不住莫名的后悔时……终于，明白了一些东西。遗忘的一些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她只是个孩子？……其实，他们早已把凉宫明这个小孩啊，当成大人了。她承受这么多，一定很累吧……现在只是休息了。

灰原扭过了头，她突然能为凉宫明感到心酸，此刻，她才发现凉宫明活得有多累。

因为她知道，凉宫明喜欢工藤新一；因为她知道，喜欢工藤新一是件很累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凉宫明的性格，那种倔强到要死的性格；因为她知道凉宫明的有多喜欢工藤；喜欢到可以拼尽性命；因为她知道，凉宫明有多傻……

灰原和工藤两人，陷入了沉默的死寂。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工藤低垂眼睫毛，抬起了头一声道：“我会证明，她没有死。“工藤的手渐渐握紧，像是想把什么东西紧紧握住，不放手。

没错，他会证明，他们之间没有断。她不会那么狠心，抛下他们就那么走了。她不会那么狠心，抛下他……就走了，留他一人这么痛苦，她不忍心，不会忍心……

灰原沉默，眸子中数种色彩变幻。抿唇。

“好。”

——晚上

工藤从博士家出来，工藤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旁边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只剩不知名鸟虫的叫声以及路灯打下一片微弱的光芒。抬头，就是墨黑的天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寒渗入人心。

工藤走出，就要走向自己家，却是下一秒愣住了，反射性躲在了柱子后面。

工藤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站在自家门前的一个人。是个女生，身材不算高挑，大概高中生的模样，青丝超过肩一点点微凌乱，身穿淡红色的格子衫与浅蓝色休闲裤，只可惜因为夜色看不清脸庞。但是看脸的轮廓，应该是挺清秀的。这是工藤的第一感觉。

然后接着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跟五更介然一样，带给了他无比的熟悉感。

再仔细看，女孩正看着工藤宅，看得很仔细，仔细地都没注意到工藤在慢慢接近她。

工藤奇怪，女孩在看些什么，自己的屋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工藤皱眉，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谨慎些，再看看，判断是不是组织的人。可是脑海中又一个声音在大声地喊：快看那人的模样，不要让她跑了，否则你会后悔死的！

终究，理智占了上风。工藤想在藏的深一些，看那女孩会干些什么。结果一不小心踢到了块石子，工藤的心一跳。

看到女孩并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这才缓了口气。

但工藤若是能看到女孩脸庞的话，可以看见女生神色一瞬间的慌乱以及瞬间的，眸子中散发的杀意。但是在通过余光看到柱子后被灯光拉长的影子，女孩怔住了。

女孩半响，缓缓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笨蛋。

就那样静静的，几分钟。

工藤终于要走出去了，结果女孩动了，她慢慢地走了。

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工藤却奇怪：因为他心中没有一丝让女孩走了的懊恼，只有平静。

如波澜后平息的湖面，那么平静。

工藤回到家，开了灯，等一下子亮了视野，使得工藤一下半眯眼。

工藤从书桌上拿起一只笔。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如往常一样，一笔一划写下：

第9天。

他的眸子中，全是平静，静得像从一场大梦中醒来。

她一定很美

（〖他一人之重，全天人之轻。〗

墨黑色中，女孩露出笑容，向往而又无奈。天窗映着淡淡的白色，闪烁着淡淡的金色，那是日出了啊。真好。

“你可知，这一去便是万劫不复，至死方休。”

“我喜欢他啊，那种他一人之重全天下人之轻的喜欢啊。那么，至死方休，又如何……”

太阳渐渐升起，最终把光辉照亮了大地。

＝＝

工藤起床，拿出笔紧握，然后坚定写下：

第56天。

写完，工藤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看看窗外，漂亮的眼眸眼角微眯，他的瞳孔映着整世界，很精彩很无奈。其实他不介意他的世界里多出一个人来的，但是由不得他介意不介意了，那个人终究是不在了。

工藤深深呼吸了空气，灌进胸口，平复了心情。继续带着风轻云淡的面孔。果然啊，有时候真正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而真正失去了，由不得他每天痛的要窒息，失去的也是不会出现的。

这，是惩罚。他，甘之如饴。

直到今日，他想起那日的情形，许多的许多，他都印在脑海中，今生今世忘不掉。但是，唯有在他说出选择时她的表情，始终是模糊，其实是他不愿看见她“一副意料之中微笑却又苦涩的表情”他讨厌她的“意料之中”，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工藤边洗漱，边脑里想着种种。

扣衣服时，工藤看着穿在身上的衣服，兀然有些发愣，动作汀。药效快到时间了吧，怕是终究等不到她了。或许，她是喜欢面对江户川柯南吧，毕竟江户川柯南没有伤害过她。工藤想想，嘲讽地笑了笑，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继续扣衣服。

来到门口，看到门外的景象，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很美，很静，很冷。其实，他想，这样的日子，或许总有一天他会习惯的。若是她不回来，一辈子不回来了，他的日子也就依旧如此，恢复成柯南。

直到有一天，或许因为组织的事情他也死去了，她，可能也不知道吧……不过，即使这样，他也要追下去，直到把他们全部摧毁！……

若是这样的话，她就不会牵扯其中，活得比他的爱还要久了吧。

他们说，人死以后灵魂就会飘起来，飘到空中，俯瞰整个大地。

也许，他等到那一天，当他的灵魂飘到空中，他就会穿越汹涌的人群找到她吧……这样，其实挺好的……工藤笑了，面对升起的太阳。

他穿好鞋子，往后一仰关好铁门，准备去隔壁。清晨的早上，鞋子“嗒嗒”的声音尤为清晰。突然看到门前的脚印的痕迹，工藤看看，没有说话。他蹲下了身子，手指抚摸着这些痕迹，还是沉默。他的手指上沾满了灰尘，没有说话。

半响，他站起了身子，挺直了腰杆。笑笑，走向了隔壁。

来到博士家，很奇怪的看到了灰原。工藤一下子瘫在沙发上，调笑眯起了眼角：“啧啧~怎么今天并没有去上学啊。”

灰原没有说话，依旧窝在沙发里，没有任何表情，有些反常。

工藤见了，有些不安了。他皱皱眉，看看四周，并没有博士的身影。

“阿笠博士呢？”

还是沉默。

工藤突然平静下来，就是直勾勾看着灰原，冰蓝色的眼眸如一片湖水平静。他在等。

“凉宫死了，凉宫明真的死了。”

这一次，灰原没有用“她”来代替“凉宫明”，而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说出了这个名字。没有任何波澜，好像只是在念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嗯？”工藤的身体顿了顿，只是一个哼声。

“警方发现她的尸体了，在一条河道。博士已经去认领了。”

工藤抬起头，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苹果一口咬住，笑眯眯，含含糊糊道：“嗯，好。”说完，还咀嚼起苹果。

灰原有些不可置信看了几眼工藤，从他的发尖到脚尖打量一遍。“你受刺激了？”灰原扯扯嘴角，冰冷说。

工藤吃着苹果摇摇头混音道：“没有啊。”

灰原表示不可信。

工藤抬了抬眉，不置可否。他招招手，咽下最后一口苹果，瞳孔迎着晨曦，笑了笑道：“走啦，明吧。她一定很美。对吧。”

他微笑的表情很随意，很温和，就像平时一样，就像任何一个男孩子笑时温柔的模样。

只是或许是因为早晨黄丨色的阳光让人伤感，她一瞬间产生错觉——他的面具内是一个人悲伤地哭泣

“嘭”一声，门关上了。屋中一片黑暗。连影子也没了。

烟火般迷离

（〖你在我的心里种下森林，每棵树都有你的味道。〗

下午，米花街，河道。

工藤看到这条河，水很清澈还能看到里面游动的鱼。旁边树木嫩绿，只是旁边一支花朵却是枝叶泛着枯黄。河道上涌动的人群，他真的很想忽略。

工藤眨了眨眼睛，冰蓝色的眸子很平静。

灰原见到工藤的反应，拽了拽他的衣角。“看重你没有选择逃避的权利。”她冷冷开口，有些残忍。

工藤转过头，回给灰原一个笑容，明明嘴角上扬，配上面孔实在好看。但是灰原感觉到的，只有工藤的倔强与执拗，可是分外令人心疼。然后再看向被围在中间的中心店，担架上是一个人，旁边是博士。

工藤终于把视线慢慢看向被人群围住的那个中心工藤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疼与酸涩，因为他看到被水冲刷得泛着苍白，无力垂落在白布外的娇小手臂。他觉得心里泛着浓浓的苦味，无法排除。

工藤紧抿着嘴唇，想要把心中的什么磨平。他狠心把视线移开了。

他大步走向了博士，甚至没看担架上的人再一眼。他的步伐走的很坚定，可是灰原却喉咙梗塞，再也说不出一句嘲讽。

工藤走到博士旁边，拳头不知什么时候握紧了。

“那是明吗，阿笠博士？”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亮。

博士犹犹豫豫，心里有些藏不住的悲痛。“新一……”

工藤缓缓展开一个笑容，像是一把火焰亮丽。“阿笠博士，说吧，我真的能接受。”真的……能接受啊……工藤又心里默念了一句，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不是吗，为什么还有再问一遍。工藤新一，你可真傻。

工藤依旧笑着，笑得好像剪不断的烟火那样迷离。或许是烟太呛人了吧，灰原看向天空把眼泪倒回，心里默默念想。

“啊……”博</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