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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无双》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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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州地界有一个永乐镇，镇南十里的小山丘顶上建有一座空空寺。三年前，寺里唯一的和尚求真大师圆寂之后这里便成了一座空寺，镇上不少曾经受过求真大师恩惠的乡民不忍看求真大师一手建立的空空寺就此废弃，每月初三，求真大师圆寂的日子，总有那么几个人自发的来到庙里祭拜，顺便将寺里上上下下打扫一番，偶尔有几个过路之人遇着又或是无钱住店，都会进来暂避，故而这里虽久无人居住，却并未就此没落。

对面山腰处的树林之中，有一座竹屋，正值午时，屋顶升起一缕炊烟，白蒙蒙的，灶台处，一村女身着粗布衣衫，系着围裙，手执菜刀朝着案板上一块手掌大小的猪肉剁去。

咚咚咚咚之声不断，那村女手法甚是快捷，周围更无半点肉沫从她刀下溅出，让人瞠目结舌。片刻功夫，完整的肉块便被剁成成了一堆肉沫，那村女将肉沫搓成一个一个的丸子，烧上火，先是油炸，再是火蒸，最后是水煮，约莫半个时辰，一盘黄灿灿的红烧狮子头出了锅，香味浓烈，随着轻风飘出老远。

一切准备就绪，村女转身进屋扶了位妇人坐到饭桌旁，乘了碗米饭放她面前，夹了一个狮子头放到她碗里，道：〃晴姨，我知道您喜欢吃红烧狮子头，这是专门为您做的，您偿偿。〃

那妇人三十几岁，嘴唇发干，脸色泛白，一幅病态，面对少女的殷勤，有些受宠若惊，怜惜的凝视着她道：〃小姐，苦了你了。都怪奴婢这身子不争气，一病就是好几个月。这些事本来是该奴婢做的，如今却要小姐屈尊照顾奴婢，奴婢实在是愧对小姐夫人。〃

村女夹起一颗丸子送到她嘴里，堵住她的嘴，佯怒道：〃晴姨，自从娘和师傅过世以后这个家就只剩下咱们俩人相依为命了。娘去世这么多年，我一直把您当做我的亲姨，侄女照顾姨是天经地义的事，您也别觉得对不起我娘，若是她知道一定也会要求我这么做的。我娘已经去世了，您以后别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了，就算是我娘，也从未把您当作奴婢看待。在盼儿心中您就是我的晴姨，是长辈，是我要一辈子孝顺的人。〃少妇一声不响，默默的嚼着嘴里的狮子头，双眼早已通红，眼前这个被自己叫做小姐的人，自己不也早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了吗？

那村女道：〃晴姨，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娘从来不告诉我？莫非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少妇心中一慌，手上一松，筷子砰的一声掉在桌上，忙道：〃不是的，你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夫人不告诉你是因为……〃

〃有不得以的苦衷嘛nad1（〃村女抢过话来，〃晴姨您不用慌张，我只是随便问问。〃扒了几口饭，她放下碗筷，道：〃晴姨，我去空空寺看看，顺便给菜园子里浇点水。〃少妇嗯了一声，嘱咐道：〃小心点，早去早回。〃小女呵呵一笑，应道：〃是，晴姨。〃出去院子，路过屋旁的一片空地，村女停下步来，朝着两块墓碑各鞠了一躬，道：〃娘，师傅，你们在那边过得好吧？盼儿要求真大师，你们放心，我会帮你们向他问好的。〃

这村女名叫乐无双，小名无双，十八岁，两块墓碑，一块刻着家慈乐梅之墓，另一块是恩师莫天衣之墓，立碑者正是这位乐无双。屋子里那少妇名叫吴晴，是乐梅的婢女，自从乐梅和莫天衣在七年前相继去逝后，这些年来两人一直相依为命，靠吴晴为别人做工为生，直到三年前求真大师圆寂，将空空寺前一片菜园子送给两人，两人才改做买菜为生。无双此去一来是看看求真大师，二来便是要料理一下菜园子。

从山坳的埂间穿过，再沿着山路一直向上，拐过几个弯，穿过一片小树林，再走百步远便是菜园子。出了树林，无双见菜地里有两人正低头拨弄着地里的蔬菜。平日里在空空寺借宿的人也常在菜园里摘菜，无双也不介意，毕竟人家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可如今这两人不知道爱惜，摘菜的时候脚在菜园里滥踩，糟蹋了不少好菜，看得无双心疼，忍不住喝道：〃你们俩个在干什么？〃

两人一愣，手下停止了动作，抬头看着无双，其中一人吼道：〃老子……〃，话未说完，另外一人抢过话来，道：〃这位小妹妹，我们是外地来的镖师，路过此地，在这空空寺里暂住，见这里有片菜园子，附近又找不到人，便进来摘些菜填填肚子。我这里有些碎银子，权当作菜钱，如何？〃边说边笑着朝无双走过来，将银子递到手里nad2（无双见他也算有礼，看看被两人遭蹋的菜，掂了掂银子，不便发怒，将银子揣入怀里，道：〃你们摘菜的时候小心点，别弄坏了我的菜园。〃两人连声称是。无双也不理他们，走到一边拿起水桶在井里打了桶水，从左到右，一瓢一瓢小心翼翼的往地里浇水。两人动作也收敛了不少，摘好了菜，两人又看了无双一阵子，刚刚递给她银子的那个附耳在另一人边上说了些悄悄话，只见那人点点头，对无双道：〃小妹妹，你家住哪？家里有些什么人？〃

〃你干什么？〃无双立起身来，手里拿着瓢，警觉道。

〃小妹妹你别误会。咱镖局里的厨子病子，其它的人又做不好菜，我知道你家就在附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替我们做饭，我们可以每天付你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一天？无双每天给酒楼送菜，忙活一整天也不过只得半钱银子，眼看晴姨的病没有好转，又没钱替她请好的大夫，本来一个月前城里有户人家请佣人，工钱也不错，无双便想去应工，无奈晴姨拼死阻挠，最终也没去成。这事去问晴姨她多半不肯，看来只有瞒着她，反正这人只是暂歇，不会在这里长住，最多一两天的事，有了这二两银子便可以抓点好药，晴姨的病也好得快些，打定主意，道：〃好，我答应你们。〃

那人喜道：〃你家住在什么地方？里有些什么人？你在这里他们不会担心吧？要不要我派个人去通知她？〃

无双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若不是看在他们给的工钱高，晴姨又急需用钱，无双断然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娘和师傅从小便教自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替他们做饭又与家里有哪些人何干？道：〃我家就住在前面不远，家里就我一个人，不过替你们做好饭我可得回家住。〃

〃这是自然。我这就去跟总镖头说说，你在这等等。〃那人转身进了空空寺，过了一阵，那人笑着迎出来，道：〃小妹妹，我们总镖头同意了，还说只要你做得好，另有赏钱。说了半天还不知小妹妹如何称呼呢？〃

〃我叫小梅nad3（〃无双道，反正他们也不认识自己，用不着告诉他们真名，便借了娘的一个梅字，取了这个名。那人赞了一番，将无双到庙里一汉子面前，身材中等，偏瘦，那汉子对他恭敬有佳，抱了拳行礼道：〃总镖头，她叫小梅，是这附近的农家女。〃又对无双道：〃这位是我们的冯长青冯总镖头。〃

冯长青打量了暖雨一番，满意的笑了笑，道：〃好，好。小梅是吧？这两天我们的饭食就要靠你了。〃挥了挥手，无双便被带了厨房。寺里共有十几个人，过了大半个时辰，无双便做好了饭，无双的手艺虽比不上那些名厨，但好歹也比过了许多三流厨子，再加上这群人风尘仆仆，好几天也没吃过一顿安生饭，这顿饭吃起来格外香，纷纷对无双的厨艺赞不绝口。

无双听了也挺高兴，暗想一定尽心尽力帮他们做好饭，这才对得起他们付的工钱。一连两天，无双编了借口，出来替这些人做饭。这天吴晴的病有些反复，无双便想去找冯长青想把这两天的工钱先结了，好替晴姨抓药。这空空寺无双原本极为熟悉，从厨房出来，一直向左，走到尽头，再往右过去便是给客人们留宿的厢房。无双不知冯长青住在哪间，便一间挨着一间找去，前两间空无一人。待到第三间，无双听得里面有人叹息，敲了敲门，无人应声，手轻轻一推，门居然没锁。无双轻步走进去，只见板床之上竞坐着一位老者，双手被反绑着，嘴里塞着一团布。此人五十来岁，头发有些花白，但身体健硕，眉目之间流露出一股威严之气。无双取下他嘴里的布团，道：〃老人家，你是谁？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那老者或许是嘴被堵得太久，有些麻木，张了张嘴竟没说出话来。过了片刻，那老者低声道：〃我是京城的一名富商，他们都是强盗，把我绑在这里是想勒索我的家人钱财。姑娘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无双惊鄂道：〃他们不是镖队吗？怎么会是强盗？〃

那老者道：〃姑娘你被他们骗了。他们根本不是什么镖师，而是强盗。〃

无双自幼受乐梅和莫天衣的感染，见有人身处危难，便想出手相助，道：〃我这就救你出去。〃说着要去解他手上的绳索。

那老者身子一偏，正好错开她的手，道：〃你一个小姑娘如何能救我出去？我怀里有一个镯子，麻烦姑娘带着它去找一位叫洪启的中年男子，告诉他我被关在这里，他会想办法救我的。〃

无双在他怀里一摸，果然找到一个淡蓝色的手镯，晶莹剔透，手感冰凉，一看便知是个稀罕之物，道：〃可是我并不认识洪启，你叫我到哪去找？〃正说话，听得不远处有脚步声守来，那老者急道：〃他们应该就在永乐镇上，有人过来了，你快走。〃

无双把布团重新塞回他嘴里，纵身飞出房间，衣袖一带将房门掩上，跃上对面屋顶，待那人进了屋，再从屋顶上跳下来，回了厨房。吃饭时候，无双找到冯长青，问他支了工钱，径直去了永乐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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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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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上，无双找到平日里熟识的几个小乞丐，给了他们几个肉包子，让他们帮忙四处打听城里是否有个叫洪启的外乡人，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小乞丐们回来说城里并没有这么个人。无双也问了几家客栈，并未有个洪启的人入住，这下无双可没了头绪，说不定他们也用了假名，若要自己一个人去找，就算找到明天也不一定能找到。正踌躇间，一队带刀的衙役从无双跟前走过，无双眼睛一亮，整了整衣衫，走到县衙门前，敲响了鸣冤鼓。不多时，无双便被带上了公堂。

整个永乐镇的人都知道这个左县令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上行下效，家里的仆人也是如此，经常在占乡亲们的小便宜。无双卖菜之时就被他家的厨娘赖过好几回账，

果然左县令坐在堂上，只瞧了无双一眼，便看出眼前之人没钱，用力一敲惊堂木，大喝道：〃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无双不紧不慢道：〃启禀大人，民女小梅，是京城富商莫人言的贴身婢女，是奉老爷之命带了一件稀世宝物在永乐镇与另一位富商洪启做交易，本来约好在龙门居交易，可民女等了一上午也不见人来。民女想请老爷帮忙寻找他的下落，好让民女尽快做成这笔生意。〃

左县令猛的一拍惊堂木，道：〃大胆，你竟敢蒙骗本官，瞧你这幅打扮，怎么会是富商的婢女？你以为本官好蒙吗？〃

无双忙从怀里拿出手镯，道：〃大人明鉴，民女是怕被歹人惦记着钱财才做此打扮，不信大人请看，这便是那件宝物。只要大人能在今日黄昏前寻此人，让民女做成这笔买卖，民女愿意拿出其中的一成银两作为对大人的酬谢。〃

左县令拿着手镯看了又看，少说价值上万，一成也就是一千两，表情一变，笑咪咪着对无双道：〃小梅姑娘请起，本官身为父母官，这寻人之事本就是本官应尽之责，不敢谈报酬，只是手下兄弟们总少不了些跑腿费。姑娘果真愿意拿出一成给兄弟们？你做得了主吗？〃

无双站起身来，道：〃老爷请放心，我家老爷让我全权作主，只要老爷能在黄昏之前找到他，民女绝不食言nad1（只是如果过了今日，恐怕……〃

左县令一拍桌子，道：〃好，兄弟们，你们现在马上去找一个叫洪启的商人，务必在黄昏之前找到。〃

无双道：〃大人，说不定他已换了别的姓名，又或者并未做商人打扮，还望大人跟兄弟们说说，找人的时候把这个镯子的特点说清楚，这样他便会知道是我在找他了。〃

左县令道：〃你们都听见小梅姑娘的话了吗？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是。〃众衙役领命全都退了出去。

不出半个时辰，镇里便传得沸沸扬扬，一位京城富商在找一位叫做洪启的商人，而此时的洪启正化了名，改了装扮，四处寻找主子，听说有人拿着一只镯子在找自己，特征与自己曾见过的主子从不离身的那只镯子竟有几分相似，便带了两人，潜入县衙探查情况。见堂上只有无双和左县令二人，现身出来，道：〃是哪位要找洪某人？〃

无双见此人三十来岁，一身正气，身手不凡，起身道：〃你就是洪启？〃

〃没错。〃洪启朗声道。

无双拿出镯子在他眼前一晃，道：〃你可知道这只镯子的来历？〃

虽只是短暂一瞥，洪启已经认出这便是主子从不离身的那只寒玉镯，道：〃这只镯子怎么会在你手里？〃伸手想去抢，无双马上把手缩回来，道：〃自然是有人给我让我来找你的，看样子你便是我要找的洪启了。不过你得说说这托我来找你的人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模样。〃

洪启道：〃他是一位京城富商。〃再把他的相貌形容了一番，果然便是那老者。无双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外面去说。〃

左县令听两人要走，自己的银子岂不泡了汤？快步从堂上走下来，道：〃小梅姑娘，人你已经找到了，你答应过我的一成银子呢？〃

〃什么一成银子？〃洪启满是疑惑的看着两人nad2（

无双把来龙去脉告诉洪启，洪启不愿多生事端，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扔在桌上，与无双一道出了大堂。无双带着三人来到避静之处，将老者被关押在空空寺以及寺内的情况跟他说了一番，洪启气得牙痒痒，道：〃还请姑娘带路，救出我家老爷。〃

洪启召集了十来个人，跟着无双一道上了空空寺，走到寺前树林尽头，无双道：〃我先进去救那老人家，你们随后冲进来接应我。〃无双进了空空寺的厨房，来从旁边的窗户溜出来，一直来到囚住老者的那间厢房，门外有两个人看守，无双以迅捷之势从房顶跃下点住两人丨穴道，两名汉子来不及反应便被制住，只得眼睁睁看着无双推门进屋去。无双解开那老者身上的绳索，道：〃老人家，洪启他们带了人在外面接应，我现在就带你出去。〃搀了老者从房顶跃了出去。

那老者原本会些功夫，但较无双来讲差得太远，两人刚在房顶走出几步，便被一汉子发现，那人大喝一声，眨眼间，便有四名汉子飞身上来将二人围住。无双见这些人身手敏捷，自己又带着人，右脚踢起一片砖瓦，射向当前一人，待那人侧身躲闪之时，无双携着老者一晃而过，稳稳的落到地上。刚一着地，顶上四人跟着落地，仍将两人围在中央，这里的声响早已惊动了其它盗匪，一下子全都围了上来，连冯长青也给惊动了。

冯长青手执钢刀，指着无双吼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道你是个平常的村女，想不到居然身怀绝技，冯某真是小瞧你了。〃

无双冷笑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镖师，没想到干的都是这强盗的勾当，我也真是小瞧你了。〃无双见寡不敌众，只盼洪启他们能尽快冲进来接应，否则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将这老者救出去，说不定还会就此丧命，不敢妄动。

洪启在外头等了一阵，心里放心不下，便令手下在门口守着，独自一人潜了进来，待他看清了情况，一只响箭射出，自己一个人持刀冲了下来nad3（其它的待卫听了他的号令，从林子里冲了出来。只需片刻，便能进得寺来。冯长青手下个个武功不弱，洪启带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双方势均力敌，僵持在一起，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洪启不动是因为害怕对方有埋伏，而且刚刚进寺之前已经命了人带着自己的腰牌前去长乐镇调兵救援，只要等着官兵到来，那就万无一失了。而冯长青不动却也有自己的盘算。本来约定的交易时间是今夜戌时初刻，对方势必会带不少人来，只要能拖到那时，对方这十几个人便不能逃脱。

眼见天色越来越黑，无双心里也越来越焦急，晴姨身体不好，见自己这么久没回去准会担心，万一她下山去找，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突然，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接着便是一声声惨叫，众人正纳闷，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前面那人蒙着面，而后面那人落到洪启面前，道：〃大哥，外面有一群黑衣人，带来的衙役们已经跟他们交上手了。这群人武功太高，衙役们恐怕挡不了多久。〃洪启一听对方来了强援，暗叫不妙，朝着身旁两名汉子道：〃你们俩个护住老爷和这位姑娘先走，其他人跟我上。〃刹那间，原来平静的空空寺，被双方的嘶杀声打破，紧紧缠斗在一起。那两名汉子一前一后，护着老者，慢慢的朝边上挪。那蒙面男子一言不发，欺身上来，左右各是一拳，瞬间便将两名汉子击倒在地，伸手便来抓那老者。无双瞧出他武功远在冯长青之上，自己从未和人交过手，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恐惧。但见他伸手过来，本能的将那老者往后一拉，左手指向上点他右掌脉门，右掌挥出打他前胸。仅这两招便显出无双的武功家底不弱。那人不料这个村女找扮的女子居然有一身好武艺，不敢大意，右掌回撤，擒她右腕，左掌护住前胸。无双右肘急沉躲开，左拳直进，击他肩头。两人一来二去，斗了十余招，无双渐感不支。

这近身搏斗看的是功力以及随机应变，无双虽然自幼习武，但除了莫天衣之外并未与人拆过招，自从莫天衣逝世之后她更是从未与人动手，仓惶之间通与他斗成这般模样已属难能可贵。那蒙面人半无兵器，看来练的便是这近身搏斗的功夫，无双自知再赤手空拳斗下去自己必败无疑，瞧准空隙，伸手夺过旁边一强盗的剑，出手便是莫天衣亲传的追云剑法。暖雨并不知道莫天衣的武功如何，只是今日一见，比这些人要高出许多，就算是那蒙面人，也不一定能胜过他，只是可惜师傅早逝，要不然早就将这黑衣人击退了。想到这，无双不由伤心起来。那蒙面人接了两招，猛退两步，大声道：〃莫天衣是你什么人？〃

无双看他模样，似乎对师傅有所顾忌，如今情势不妙，若能借着师傅的名头吓他一吓，也是不错，当即正了正神色，道：〃他就是我师傅，怎么？你怕了？〃

短短的几个字，让在场的年龄稍长的诸人都为之一震，纷纷投来惊奇的眼光。莫天衣销声匿迹二十年，想不到突然冒出个人来说是他的弟子，武功路数也不差，怎能不叫人鄂然？那蒙面人更是有一丝恐惧，仿佛又回到了十九年前让他至今惊骇的那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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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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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皇上宠爱有佳的乐贵妃突然怀孕，十余年来，宫中数十名妃子无一受孕，皇上的喜悦是可想而知的。宫中众人纷纷传言是乐家祖上积福才让她有此一子。乐贵妃为了感谢祖上恩德，决定回乡祭祖。当今皇上原是不肯，但一来贵妃坚持，二来恰巧皇上做了个梦，梦见一和尚在梦中告诉自己若想让此婴平安长大，需得乐梅亲自回乡祭祖，这才应允，为了掩人耳目，皇上派了大内第一高手也是待卫军统领莫天衣带了十余名大内高手护驾。

这蒙面人乃是清幽帮帮主印无极，早在二十年前便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当时他奉命带领清幽帮三十余名好手在泉州官道上劫杀乐贵妃。这清幽帮在江湖人眼中只是个小帮派，帮众不过百人。但只有印无极知道清幽帮的实绝不逊于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帮里大多数人是从别的帮派招揽过来的武林高手，这次派出的三十余名高手其中有一大半是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物，更有其中两人是印无极最得意的弟子，尽得其真传，只是两人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并无名声。这三十余人在印无极看来要灭掉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都不成问题，更何况当时莫天衣只是大内高手，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响，印无极也并未把他放在眼里，也懒得用什么阴谋诡计，直接找上门去。刚交上手，莫天衣手下的十余名大内高手倾刻间便被杀了个七余人，印无极更是得意，举手一挥，众人一拥而上，誓要将所剩之人砍成肉酱。莫天衣一面护着吴贵妃后退，一面举剑迎敌。他手中之剑并不算是什么稀世珍宝，只是比一般的剑稍重一些，稍锋利一些。印无极亲眼看着自已三十余名手下一个一个倒在面前，最后连自己两名得意弟子，也接不过他二十招，被斩杀在地。

此时莫天衣已是重伤不支，印无极虽已受伤，但较莫天衣则要轻得多，要杀他虽是不易，然只要多拖个几百回合，待他力气不支之时再杀他则是易如反掌之事。

印无极已是惊恐之极，哪里能想这许多？交手不到五十回合，印无极便被他刺伤左臂，虽然也在莫天衣身上打了两记重拳，但他依旧毅立不倒，印无极恐惧之感更甚，哪敢再战？丢下三十余具同伴的尸体独自逃命去了。这件事是印无极生平最大的耻辱，江湖上无人知晓，但在他心里却是一个死结，恐怕一辈子也不能释怀，如今听说莫天衣的弟子在此，心头的恐惧感犹然而生，不知莫天衣何时会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不敢进招nad1（

无双趁势拉着那老者，跃过墙头，直往山下奔去。待印无极回过神来，两人早已没了影。

无双将他带到山脚，指着通往镇上的那条大道，道：〃老人家，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到镇上了。我出来太久，怕晴姨担心，不能送你啦。〃

那老者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了无双一番，道：〃小妹妹，莫天衣是你师傅？〃